【豪門世家】豪門強寵Ⅱ,小妻太誘人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7 13:50: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6 23942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17
109:給老婆認個錯。
    江釗江釗仰了下頭,他給自己立誓,以後絕不會再理會朵兒這樣的小把戲,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小把戲。

    “你夠了哈!”江釗其實這時候板不起臉來,聲音還是故意冷硬冷硬的。

    估計是吵架的最佳時間已經錯過,中間又發生了許多事,以至於根本沒有機會在火石擦出火花的時候放上引火紙,才搞成現在這樣,看她那假哭的樣子就提不上火來。

    朵兒不肯抬頭,一抬頭就一准看出她是假哭了,“我明天不要去上學了,不要去了。我就去學跳舞。”

    江釗不屑的輕笑一聲,“抱著一堆卷子都能惹這麼多事,學跳舞一天到晚的搔首弄姿你還不得惹出什麼事情來。”江釗決定不吃朵兒這一套,越來越野得很了,得逞一兩次,就次次都用這樣的法子,她以為真有用嗎?“你再哭,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朵兒趴在方向盤上,不再有哭聲,什麼意思,他厭惡她了吧?以前她鬧的時候,他還哄哄的,“乖啊,乖啊。”現在居然說要把她扔下車去。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結婚證上戳過鋼印的!

    他敢說要把她扔下車去?

    也不看看現在誰坐的駕駛員的位置!誰才是老大!

    長得高了不起嗎?長得帥了不起嗎?老爺子有錢了不起嗎?老爹有權了不起嗎?有身份有地位有票票了不起嗎?!

    哼!

    朵兒抬起頭,眼睛乾乾的,一點濕意也沒有的瞪向江釗,江釗想笑,卻“嘁”了一聲,果然裝的。

    朵兒覺得自己是義氣風發的年紀,怎麼可以這麼窩囊,“嘁”這一聲從江釗嘴裡發出來的時候,朵兒的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勢要為自己扳回一局才行。

    於是,江釗嘴裡那句,“小狐狸,就知道一天到晚的演戲”還沒說出來。

    車子伴隨著“轟”的一聲油門。間板你冷。

    脫弦一般射-了出去!

    朵兒雖是經歷比同齡人多,顯得比同齡人成熟,但卻恰逢這種朝氣蓬勃的年紀,心浮難免。

    而且近段時間她已經對江釗沒了以前那麼畏懼,所以此時的膽子才會大到無邊。

    江釗坐在車子上,推背感突然一來,身子前後一個迅速來回,跟撞了牆似的,馬上伸手拉住車頂拉手,“雲朵兒,你幹什麼?”

    “哼,幹什麼?今天你不認錯!我就不饒了你!”

    “我認什麼錯!”

    “你不知道哪裡錯了嗎?”朵兒氣呼呼的說,腳下油門時松時緊,江釗本來晚上就喝了些酒,這時候坐在車裡感覺被人一推一拉,極不舒服。

    朵兒的車像條靈巧的蛇,穿梭在一條一條的道路上,為了避讓或預防追尾,朵兒迅速的剎車,迅速的提速,根本不管旁邊坐著的美男的感受。

    車子的方向是海濱大橋。

    “雲朵兒!你毛病了嗎?在城裡用得著這麼開車嗎?”

    “我愛這麼開,你管得著嗎?你不是說了嗎?你的就是我的,那這車我也有份,更何況現在駕車的人是我,我想怎麼開就怎麼開!你少管閒事!”

    江釗覺得這不對勁啊,小狐狸變成小母豹子了?他認錯?他認什麼錯?今天不是該他認錯嗎?

    “你叫我認錯?我還沒叫你認錯呢?要不是你一天到晚的在外面不檢點,惹得來那種250嗎?”

    “惹得來也說明我有魅力,怎麼?不服氣嗎?”朵兒是豁出去了,不管了,他要把她扔下車去,她今天就要讓他從車裡滾下去!他當真是想把她爪牙都拔光?意思意思就拉倒了,敢玩真的?他要是真敢下這樣的狠手,她絕不要他好過!

    江釗一下子就精神了,惹得一股子酒氣往上竄,喲!他沒聽錯吧?耳朵沒背吧,剛剛這小蹄子說什麼?她說那個250惹上了是她有魅力?怎麼?她還覺得這事情是個好事情?了不得的好事情?

    今天一個250,明天一個350,後天一個450,洗剪吹都要發展成吹燙染了。

    “魅力?小蹄子,你還敢說今天這事情是你的魅力?”

    “怎麼?當然,才去一個新地方就有人喜歡,羨慕嫉妒恨吧?你不拿我當回事,別人看著我可稀罕呢?你以為你是誰啊?了不起啊?你看不上,多的是人看得上!”

    嘿!江釗吞了一下口水,小蹄子,這是存心氣他呢?

    “雲朵兒!你給我停車,靠邊!你今天非要給我說個清楚不可!說不清楚,不准回去!”

    “偏不!我偏不停!有種,有種你跳車!”朵兒開著車子上了海濱大橋,這時候是冬天,不能像夏季那樣滑下車窗去感受江面上浮風帶來的清涼,不過現在就算是夏季,也沒有那種心情。

    按理說朵兒這時候壓根不該跟江釗吵架,畢竟江釗晚上喝了些白酒,又本能的很介意有男人靠近她的事情,這時候輕輕鬆鬆被她一激將,火氣衝天,攔都攔不住。

    一下子又想到自己一腔熱情付諸東流,一下子又想到她沒心肝只知道利用他,一下子又想到他巴心巴肝的為她好,一下子就種種不平衡,怨火也好,妒火也好,怒火也好,“嘩”的一聲,火苗子被扯得老高。“什麼?你叫我跳車!雲朵兒,你TM想謀殺親夫是不是?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哼!”朵兒心想,你還不是想把我丟下車!“有種你跳啊,問那麼多!”

    “好你個雲朵兒!你這只小狐狸裡就TM是吃著鶴頂紅長大的,毒!”

    朵兒有意時不時的超車,又讓車,變速的節奏越來越快,特別是看到江釗因為車速不勻皺著眉頭,有點想吐的時候,她更爽了,哪裡還記得什麼應該關心老公的身體,這時候她只想報復,報復他隨意說出要丟棄她的話!

    海濱大橋上,車流不大,速度很快,過了橋,再開幾公里,就出了海城。

    朵兒是瘋狂的,她骨子裡隱忍已久的叛逆,今天晚上赤.裸裸的全都爆-發了出來,不怯懼,不迎逢,不討好,有的只是以牙還牙的年輕氣盛,馬上二十歲的年紀就該是這樣的,在寒冬將至的季節裡,將自己的個性“噼哩叭啦”的全部燃燒,燒透,燒得火紅火紅的,才過癮。

    高速上的車速表盤上,指針一格格的上攀,江釗氣極,“雲朵兒!你給減速!”

    “不減!”

    “減!”

    “不減!你給我認錯,你給我認錯,我就減!”

    江釗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腦子裡一團漿糊的被兒女私情弄得拎不清,此時的他們就像糞坑裡的兩塊石頭,又臭又硬,兩個都臭,兩個都硬,誰也不肯低頭,男人的聲音雖是暴怒異常,卻還是端著他為之看重的大男子主義,頭仰著,額上的青筋跳抖著,吼出來的話,跟鋼豆子倒人身上砸一樣,又重又痛,“好!你有本事開到180去!這個點到處是大掛車,撞死了,一了百了,雲朵兒,有本事,你就把油門給我轟到底!開到180以上,開到200!看到大掛車,你就給我撞上去!你不撞上去!你就是孬種!”

    江釗喝了酒,但朵兒沒喝,朵兒激將江釗的時候,可以把江釗激得越來越糊塗,但江釗的劍夠快,夠毒,一劍斃命!

    他不跟你鬼扯誰的錯,他也不跟你說什麼你到底發什麼神經,他就叫你去撞車!看車就撞上去!你不撞你是孬種!

    孬種!

    孬種?

    哼,撞上去,不是孬種都只能變成一堆孬肉。

    清醒的朵兒慢慢松著油門,正好有高速出口,順著路丫子開下去,過了收費站,繞進陽縣。

    陽縣,她是知道這裡的,上次江釗出差在陽縣,被她查到了,跟過來,就是這個地方。

    車子在路邊停下來,江釗將車窗滑下,吹了風也不頂用,拉開車門,下了車就蹲在路邊狂吐了起來。

    朵兒報復的塊感慢慢消失,在兩個人經過一番歇斯底里的爭吵之後,在看到江釗臉色慘白下車狂吐之後,內疚。

    走過去蹲下身子去拍他的背。

    她穿的棉襖也不是厚的,沒想過大晚上的還在外面呆著,夜裡降溫的情況,不在她的預算之內,有點冷。

    江釗穿的也不多,白天上班那一身,襯衣西裝的,中間加個毛衣。

    冷風一吹,感覺頭更暈得厲害,江釗被朵兒的車技弄得整個胃都想外翻,朵兒手伸到他背上來的時候,厭煩的反過手去打開,朵兒也不太高興,但不高興歸不高興,她不能真扔下他不管,哪像他一樣,隨便就說出要扔她下車那種話。

    從車裡抽了幾張紙回來,再次彎下腰,壓偏著頭去找他的臉,找到後,把紙伸過去,擦掉他嘴角的污漬,男人棱角分明,俊眉緊緊蹙著,表達著自己的不佳狀況。

    江釗斜過眼睛冷冷的睨著朵兒,越看越生氣,居然還說得出稀罕她的人多的是這樣的話,頭髮繞成一朵圈固在頭頂,一個小丫頭片子,明明還說跟他在一起,紅啊綠啊這些顏色都沒穿過。

    現在倒好,打扮得這麼嫩,這是給誰看呢?

    害得他吐?

    好啊,她故意的,她以為他不知道嗎?

    “過來。”江釗輕輕說了句,這時候夜裡的風呼啦啦的開始吹起來,朵兒冷得有些哆嗦,這是進陽縣的路,再有一公里就進城了,但畢竟是郊線,這個地方就有點荒郊野外的感覺。

    朵兒蹲著身子往江釗邊上挪了挪,沒像以前凡事吵架都像個小哈巴狗兒一樣腆著臉過去甜膩膩的叫“老公。”

    只是挪一挪。

    江釗鼻腔用力一提氣,大吸一口,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再過來點。”

    朵兒呶著嘴,再過去一點,覺得自己反正是進步了,沒有搖尾乞憐,過去點就過去點,怕什麼。

    後腦勺被扣住,朵兒一驚,看著男人那雙原本冷沉此時卻異常光亮的眸子,突然心叫,不好。

    想掙脫就跑,男人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手捉住她的腰,站起來的時候,把她也帶著站了起來,就著車在的位置推過去,副駕駛室的門沒關。

    女人控制在手裡,直接壓到了座椅上,學跳舞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瞧這腰軟得,反壓過去,簡直不吃力。

    朵兒看著男人的嘴湊過來,突然想到他剛才吐過,天哪,吐過!

    小腦袋左右的躲閃,耐何腦袋後面那隻沒有經過節.操訓練的手太沒節.操,硬是用力的扣住她,她只能咬緊牙關,緊閉雙唇,現在罵人都不敢。

    人家烏鴉是一張嘴就丟了塊肉給狐狸吃。

    她現在是一張嘴,狐狸就要丟些碎肉給她吃,還是些肚子裡消化過的肉,還不止肉,還挺豐盛的,有酒有肉,還有菜!

    這事情江釗幹得出來,她知道,上次他住院,那頓飯就是因為他說她嫌棄他,硬是逼著讓他吃他嘴裡的湯,後來若不是爸爸來了,他肯定要逼她吃他嘴裡嚼吧過的肉。

    這人上輩子什麼變的?

    難道童年有陰影?

    還是後來遇到什麼大的人生重創?

    否則怎麼會這麼BT?

    鼻子裡有些味道,那些味道引得她作嘔,她再喜歡他,也不喜歡他吐過之後來吻她。

    但是再躲,他的嘴巴還是那麼厚顏無恥的來吃她的嘴。

    想起那天非言被夏淺強吻的情景,天哪,非言是怎麼堅持下來不吐的?非言怎麼可以不吐?那些碎渣子不噁心嗎?

    江釗的舌頭用力的去翹朵兒的嘴。

    他就不相信了,她害他吐,受點教訓那是理所應當的。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故意的一下剎車一下油門的亂來,亂來可以,但不是這種事,不過也只能和他亂來,像現在,亂來。

    朵兒知道,自己已經忍不住了,特別是江釗剛剛吐過一肚子污物的嘴已經咬上她的嘴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了,她臉皮厚,但胃皮薄,薄得很,輕輕一折騰就要給她鬧革命。

    “呃~~”抽了個嗝,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男人的舌頭已經成功到達了她的口腔,但這個時候她並沒有想過要咬斷他的舌頭,她還想跟他過日子,萬一咬斷了,成了啞巴,可怎麼辦?退一萬步講,沒成啞巴,成了個大舌頭怎麼辦?

    以後叫雲朵兒,就叫成,“輪朵樂”

    叫哥哥,就叫成“多多。”

    叫爸爸,就叫成,“大大”

    完蛋了,還怎麼當副市長?

    一下台一家人都沒著落了,可怎麼辦?

    不能,萬萬不能。

    朵兒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這麼有是非觀念的人,太懂得分析局勢了。

    可是局勢剛剛分析完,發現男人的舌頭已經在她嘴裡全盤肆掠了,風捲殘雲似的,沒親過嘴似的,這要是刷過牙得有多好啊?

    “呃~”又一個嗝,再也堅持不住了,特別是想著自己跟烏鴉截然相反的命運,胃皮薄的胃先生終於開始搖旗吶喊著要造-反,朵兒想過,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認輸,要以牙還牙,於是用力扣住江釗的後腦。

    第三個嗝“呃~”一打出來的時候,江釗嘴裡突然接到一股熱流,很多顆粒帶著酸腥的液體衝到了他的嘴裡~~

    。。。。。。。。。。。。。。小說。。。。。。。。。。。。。。

    夏淺沒辦法跟申凱鬥嘴,秦非言她有辦法,她知道秦非言怕她非禮他,這是一個致命的弱點,所以只要鬥不過的時候,直接貼上去,對他又親又摸的,他肯定敗。

    申凱不一樣,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這會子從海月樓出來,上了車,流氓氣息更重了,這樣的流氓,你要是敢上去動手對他又摸又親試上一試。

    雖然自己的胸並不豐滿?(9的畫外音,真的僅僅是不豐滿嗎?)

    好吧,有點平!

    雖然自己的胸有點平,但是像她這麼優秀出眾的女孩子,難免會引來男士的另眼相待,萬一這流氓來個順水推舟,那就真的要大意失荊州了。

    夏淺覺得自己可憐,哪怕以前正二八經交過一個男朋友,也會對男人稍微瞭解點,她知道的男人都是書上的,還有就是同學,班上男同學都有點擔心會被她看上,然後變成男女通0吃,所以能迴避就儘量迴避了,這是何其悲,何其苦啊?

    “申院,你打算糾結到天亮去嗎?”夏淺顯然是已經沒有辦法招架了,她有什麼辦法?人家為了一個問題為難了,左右不知道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要是寫個論證題,起碼可以追溯到鬼都不知道的年代去,然後一直爭一直爭,爭到大家都進棺材了,還是存在兩派。

    “這還用糾結到天亮嗎?一直開,就到靈山了,把你送到火葬場我就回來。”

    “那這麼說,你就是打算送我去火葬場,不打算送我回學校羅?”夏淺覺得自己這時候還是冷靜點,這孫子要跟她磨嘴皮子,她學什麼的?傳媒啊!

    未來十佳主持人,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這樣屈坐在這樣一個破奧迪車裡,居然連個開破奧迪的流氓都說不過,如何對得起億萬觀眾?如何對得起一直以來支持她走向成功的粉絲們?“沒事,去就去吧,我聽說陽氣重的地方沒什麼,不怕鬼的,申院堂堂一陽氣十足的爺們坐在車裡,我還怕什麼?你又不是不男不女的人,鬼看了你都怕。所以我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沒什麼好怕的?只能騙騙這條路上密密麻麻的鬼大姐,鬼大哥們了,其實怕得要死。

    申凱“噝”了一聲,怪了,這丫頭這時候不那麼2了,真的還是裝的?

    “我口渴,想喝水。”

    夏淺覺得應該可以停個車,路邊找個小店買瓶水,然後看看周圍有沒有小孩,讓小孩看看,這條路上是不是到處都是人。

    申凱說,“你反手過去,後面置物台上有水。”

    夏淺垂頭,“我餓了。”

    “置物台上有餅乾和面包。”

    “算了,你開吧,我睡一覺。”夏淺覺得豁出去了,遇到這樣的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她自認倒霉。

    如果橫豎他都要整她,把她拖去靈山的話,那今天晚上只好跟鬼約個會,正好給他們做個採訪,問一下他們在陰間的生活到底怎麼樣,開門見山的問一句,“鬼大哥,你幸福嗎?”,再然後坐下來慢慢談,有沒有社保?閻王爺拖不拖欠他們工資?工作時間是幾小時制?有沒有加班費?節假日是幾倍薪水?小孩讀書有沒有地域差異?上學難的問題如果解決?是幾年的義務-教育?陰間的學校畢-業後,就-業問題嚴峻不嚴峻?

    畢竟現在陽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老齡化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了,陰間的生意可能沒那麼好了。

    但是現在醫療事故,車禍,情殺,他殺,毒-品,吃個油,喝瓶奶,喝口水都很有可能要人命,所以,陰間的生意也有可能會很好,夏淺覺得今天晚上主要採訪的內容還是要圍繞民生問題才行。

    畢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申凱看著後視鏡,咦?真睡了?

    剛才他甫一說起的時候,她怕得那樣,緊緊抓住他腦後的小細柱子,這坦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腦子是怎麼構造的?

    天!呼吸都均勻了?

    這得是多沒心沒肺的構造?

    。。。。。。。。。。。。。。。。。。。。。。。。。。。。。。。

    江釗和朵兒兩個人蹲在路邊,黃膽都吐出來了,還在繼續。

    那首歌怎麼唱的?

    “你可曾噁心我,我可曾噁心你,噁心的朋友在一起啊,比什麼都快樂。”

    江釗以為自己耐力夠扛,也沒想到朵兒會反胃得把所有東西全都往他嘴裡吐來,這一包,包全住了,就差沒吞下去。

    兩個人都吐乾淨了,又去後備箱拿水漱口。

    朵兒這時候也不覺得噁心了,記得上次的事情,她覺得這次有必要好好給江釗上上心理課,仰口“咕嚕咕嚕”吐著水泡瀨口,吐掉嘴裡水,連續幾次後,才跟江釗說,“江釗,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不該嫌棄嗎?上次你不是說要把肉啊菜啊的嚼巴嚼巴往我嘴裡吐嗎?我今天嚼過的吐你嘴裡,你怎麼就接受不了?你是不是嫌棄我?”

    “那能一樣嗎?你這嚼巴之後吞下去現在回上來都酸了,我當時嚼巴好吐給你吃,那是新鮮的,沒過期……日子再過不下去,以後也不至於要吃過期的東西吧?”江釗一臉的“事實如此”,說得是頭頭是道。

    朵兒吐了口氣,蒼天,原諒我吧,我實在沒辦法跟他辯論,我只有輸的命。

    江釗酒醒得差不多了,剛才的事情慢慢又開始重新理,然後上車,“開車,我們去找點東西吃,肚子餓了。”VExN。

    “你吃我那麼多過期的東西還餓?”

    “呵。”江釗不答,閉目養神,養神的時候,嘴角輕輕的斜勾著,明目張膽的告訴朵兒,他有陰謀。

    陽縣地處海城郊線,卻也是海城的後宮,很多海城的富人都會在陽縣買幢別墅,夏天來避個暑,實在是愜意。

    陽縣一直發展的旅遊,所以地方特色的小吃做得特別多,當然有很多是虛有其表,人家小品裡說的,“味道很好,可惜太少。”但陽縣有些小吃是“廣告宣傳得不少,但味道真的不好。”

    全國的旅遊城市幾乎都有的A貨古街,美其名曰“仿古街”,小吃很多,朵兒坐在紅燈籠掛得像過節的街上擺著的正方形小桌前,環目看著青磚灰瓦,沒多少興致,用細簽子戳著面前的餈粑,望著江釗面前的燒烤。

    吞了一下口水,餈粑是她自己選的,以前沒吃過,想試試,試了一下覺得不好吃,想換,江釗說,“老婆你不知道賺錢的辛苦,浪費一分錢都是可恥的。”

    可恥?他也懂可恥?

    於是,吃軟飯的女人只能把餈粑放在面前戳啊戳,看著老公的燒烤流口水。

    江釗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給朵兒說,“其實呢,這個餈粑,再不好吃,也是你自己選的,你扔了就是扔的錢,所以你得把它吃到肚子裡,這才是對它負責。”

    “可是我不想對它負責,我想對你面前的燒烤負責。”朵兒噘著嘴說。

    “雲朵啊,你這就是典型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夏淺說得一點也沒錯。”江釗看起來很認真,但眼神嘛,就有點狡黠。

    兩個人個子都高,坐在小攤上吃燒烤,要把腰彎低,不然很容易會把孜然落在衣服上。

    朵兒一抬頭,看著江釗,那時候她以為他沒聽見,沒想到他居然聽到了?夏淺這傢伙,果然是想把她往死裡害,詛咒那傢伙被鬼嚇死拉倒。

    “我哪有吃著鍋裡看著碗裡?老公,夏淺污衊我。”朵兒終於服軟了,她一叫老公的時候,不是服軟就是另有目的。至少很多時候都是。

    江釗又叫了聽涼茶,他一向不太愛吃口味重的東西,不是因為味道不好,說到底還是自己臭美,怕長痘痘,這個原因他是不會跟朵兒說的。

    偶爾吃點沒關係,喝點涼茶敗敗火就行。

    接過老闆遞來的涼茶,從朵兒包裡翻了包紙巾,拿出一張紙,將拉口面用力的擦了一陣,便開始了今天晚上的正式思想教育課程,“雲朵,你說你沒有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保證沒有!”

    “那你剛才在車上說的什麼?你說外面有的是人稀罕你……”江釗這時候酒醒了,倒是風度得很,也不慪氣,笑盈盈的說著話,耐心十足,朵兒卻覺得這是棉裡藏針,陰毒得很。

    喝了一口涼茶,江釗若無其事的繼續吃燒烤,扔下朵兒一個人把餈粑戳得更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跟江釗說當時的情況,她是說過那樣的話,沒什麼錯吧?“這跟你開始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這根本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不接受這樣的誹-謗。”

    “誹-謗?”江釗吃的是燒烤,動作卻非常優雅,照樣的竹籤子橫支到嘴巴邊上,照樣是張嘴咬下一塊肉,照樣是拿開簽子嚼肉,人家偏偏嚼出來小姑娘都回頭來看的效果。

    旅遊街就有點好,本地人少!

    沒幾個本地的會跑到仿古街去吃燒烤的,又貴還不一定有小區外面的小攤子好吃。

    “那你敢說,那話不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

    “你覺得外面有人稀罕你,你很驕傲,你很了不起,你很得意,你還想把這種驕傲,了不起,得意的情緒擴散,以至於最後達到囂張的效果。對不對?”

    “不對!”

    “不對?不對你那麼趾高氣昂的問我服不服氣?”江釗還是笑盈盈的,他覺得對這個小媳婦,暫時不能使用暴力,得溫柔點,於是,他笑起來,真的就眉眼溫柔了,“老婆,你說我要怎麼服氣呢?跟你比一下,看誰在外面桃花多嗎?”

    “呃~~”朵兒徹底服了,她能比得過他嗎?多少人想往他床上爬?那也得看他想不想要,又不是個個都有歐陽妍那麼好,有歐陽妍那麼有氣質。

    “我當時不是說的氣話嘛。”

    “說氣話?”

    “是啊,誰叫你說要把我扔下車去?”

    “啊?”這時候輪到江釗一怔,他說把她扔下車去?

    朵兒一看江釗吃驚,知道這一棍子怕是打到蛇身了,也不太敢確定,“我當時就是氣啊,你好好的,居然說要把我丟下車!我是你老婆,你把我丟下車,你叫我去哪裡?”

    朵兒說著說著眼睛有點紅了,低頭繼續戳餈粑,“你喝了酒,我可是一直問你怎麼樣了,害怕你難受,我還一直跟你說話,結果,你卻這樣對我,一句話不高興就要扔了我,我又不是流浪貓,我是有結婚證的。”

    朵兒聲音越說越小,跟蚊子似的,這時候倒不是裝可憐,是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是不願意抬頭讓江釗看她的眼睛,裝的時候,巴不得他看到她的悲催。

    現在卻怕他覺得她狼狽。

    面前推來食品袋包起來的不鏽鋼盤子,“小排骨烤得不錯,你吃吃,買了的東西扔了可惜,餈粑你給我吃。”

    男人的聲音出奇的溫柔,朵兒鼻子一酸,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她的老公俊眉星眼,笑著的時候,瞳仁裡是溫柔的月光,他沒有跟她道歉,也沒有說對不起,可是他這樣的舉動,已經什麼都說了。

    “哦,怕你長胖,還是別吃了。等會給你買個小米粥,清淡點。”男人把裝著燒烤的不鏽鋼盤子又拖回去,轉頭叫老闆,“買單!”

    “江釗!你混蛋!”朵兒覺得自己的鼻子白酸了,真的白酸了,一點也不值得。

    朵兒這樣罵是有道理的,因為男人剛剛還跟她說,浪費一分錢都是可恥的,可是沒吃完的燒烤,他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他倒垃圾桶也不給她吃!

    這個混蛋!

    。。。。。。。。。。。。。。。。。。小說。。。。。。。。。。。。。。。。。。。。。

    朵兒一直跟江釗生著悶氣。

    夜,已經有些深了,特別是冬季,在外面的人就越來越少。

    沒多少人,交警這時候也下班了,江釗酒味散了,便自己開車,讓朵兒坐旁邊。

    朵兒生氣,便坐到了後面,不跟江釗坐在一排。

    車子在喜來登大酒店停下來,江釗下了車,又拉開朵兒的車門,把她拽下來。

    一進這家酒店,朵兒就低下頭,當時她就是在這裡脫了他的衣服,拍了豔照的。

    江釗拿著房卡拉著朵兒的手往電梯那裡走去,“今天晚上,住上次我們激-情的那間房。”

    朵兒原本還生著悶氣,這時候也不敢生了,乾笑兩聲,“這麼記仇。”

    “哈哈,豈止啊,我是睚眥必報的性格。”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江釗拉著朵兒進去,又摁了17。

    咦?

    朵兒一皺眉,喜來登17樓不是客房啊。當時為了跟蹤他,可沒少調查他所住的酒店。

    電梯-門再次打開,出來才發現,這裡是餐飲部。

    吃著面前的廣式宵夜,朵兒很滿足。

    吃人嘴短,朵兒馬上擯棄前嫌向江釗示好,江釗只能嘆氣搖頭,拿她沒辦法,小臉跟三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要風來風,要雨來雨,過一陣又是風和日麗,完全摸不到規律。

    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她嘴角的醬色,“慢點吃啊,怎麼總是這樣,吃飯要有吃飯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聽不出來一點責備的意思,倒像是縱容。

    朵兒揀起一塊軟糯的排骨扔在嘴裡,很快把肉骨分離,骨頭吐在面前的輔碟裡,皺著鼻子說,“我好餓嘛,你一個勁的吃,我都沒吃。”

    餐廳入口處鬼鬼崇崇出現一個男人,戴著大沿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手裡拿著卡片相機,對著一對看似恩愛的夫妻,快速的摁下拍攝鍵。

    一張,兩張,三張……

    。。。。。。。。。。。。。。。。。。。。。。。。。。。。。。。。。。。

    326這塊地秦非言垂涎已久,雖然因為有相關部門出來說明那塊地汞超標而放棄了競爭,但不代表他不關心這塊地的去向,就算他不關心,下面的股東也會有人關心。

    看著最報競標成功的是席氏股份的時候,秦非言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久久沒有說話。

    現在已經過了凌晨,從快下班秘書把這份資料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就一直沒有開過玩笑,秘書也不再敢直接喊他“帥哥”。

    鼻樑上的眼鏡已經丟到辦公桌上,漂亮的丹鳳眼噙出來的寒光有些磣人。

    席家有興趣做鍍膜廠?

    那種東西又不賺錢,還容易因為員工經常從事有毒工作造成傷害而被處罰,席家像是做這麼低端生意的人?賺的可都是辛苦錢,席家真的找不到賺錢的門路了,需要去建個工廠,一年賺個幾百萬,或者更少,百來萬?

    這個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這塊地的價格現在就像一棵白菜一樣,白菜啊,還是爛白菜,在現如今地價寸土寸金的時候,買一棵爛白菜。

    秦非言笑不起來的原因是覺得被人擺了一道。

    做生意這些年,太順,秦家在海城的影響太大,加上又有姨父和表哥,自己又膽大心細,很少吃過這樣的敗仗。

    不僅是被擺了一道,而且是被人狠狠的擺了一道。

    席家不知道他也要參與拿地這也沒什麼好怪的,可是如果席家真的通過買通專家和相關部門做假了地質報告,這說明了什麼?席家現在伸手的地方已經不單單是生意場了。

    兩年多而已,在海城兩年多而已,手已經往權利場伸了。

    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秦非言跟自己說,一定還是要冷靜些,不能妄下定論。

    半支起身子,便讓自己半匍在了桌上,摁了同樣跟他一起加班的秘書線,“美女,你進來一下。”

    過了一陣,秘書進來,站好後,風情的扭了下腰,“帥哥,有何吩咐?”

    笑著戴上框架眼鏡,又漂亮又斯文的形象立刻活靈活現,“美女,上次326那塊地的水質聲明的報紙是你拿給我,你有沒有去核實過其真實性?”

    “我以為……”秘書腰也扭不動了,笑也綻不動了,因為老闆講話雖笑卻冷的時候,就說明問題很嚴重,“我,我以為權威部門發出來的東西,可信度……”

    “可信度?”秦非言嘆了一聲,“算了,現在說這些無濟於事,沒有下一次了。”看到秘書急急點頭,秦非言又道,“現在去核實近段時間席家走動的人脈,不要洩露出去。”

    。。。。。。。。。。。。。。。。。。。。。。。。。

    朵兒喝了口湯,再也撐不動了,江釗說夜宵不能吃多也沒用,朵兒照樣堅持撐到不行了,才說了聲,“好飽,不吃了。”

    江釗招來侍應生買單,等買好單,江釗起身,朵兒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江釗在她耳邊說,“吃這麼飽,等會好好消化一下。”

    入口處戴著大簷帽的男人將卡片機裝進衣兜裡,轉身離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18
110:雲朵,我很開心,很開心
    朵兒被江釗壓在床上,雙手抵住他的雙肩,“好飽啊,老公,我撐死了,飯後不適合劇烈運動。”

    “沒事,我動,你不動,我剛才沒吃。”

    朵兒是真感覺自己吃得太飽,運動起來不太雅,“睡一覺起來啊。”

    江釗慢慢拉著朵兒的衣服,拉開後,一件件往床下丟,“小狐狸,你跟我說說,你當時是怎麼脫我衣服的?”

    朵兒覺得這事情過了這麼久,現在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是是是,是我和鄭靈一起脫的,你太重了了,我一個人……”朵兒看著江釗越來越崩著的臉,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我一個人根本脫不下來,你睡得太死了。”不是睡死,估計是藥下重了點。

    “鄭靈也摸我了?”江釗眉心蹙了一下,他居然被兩個女人同時摸了,他又不是菜市場上擺在攤上的肉!

    “不是摸啊,只是不小心的時候會碰到一下。”

    “不小心?”

    “嗯,比如解扣子的時候,比如一隻手一隻手的脫袖子的時候,比如要給你擺POSE的時候,不小心啦。”朵兒訕訕一笑,想要躲開江釗的眼睛。

    “那小心的時候,是個什麼概念?”男人聲音緩緩的有些慢。

    “拍照的時候,她不會碰到你。”

    “我要你教我嗎?拍照的時候她都能伸手來摸的話,她就牛了。”

    江釗想著那些照片,眼中精光閃過,而後嘆了一聲,“雲朵,為了彌補你對我心靈造成的傷害……”現在想來,可不是傷害麼?她那時候把他脫得光光的,怎麼就不能動點歪心呢?

    她怎麼能拍了照片就走了呢?還把衣服給他穿好了才走的,這讓他多難堪?

    她應該看著他的人,他的身,然後對他想入-非非,等著他慢慢轉醒,然後……

    總之,她不是第一次這麼純潔了,總是在藐視他的魅力值。

    朵兒一聽這話,完了,舊事重提,好果子是沒有的。傷害?

    還迫-害呢,只是差點迫-害成功。

    不過這樣的事情提起來,總歸是讓人不大痛快的,誰願意被人暗算,還是他這樣的男人,結結巴巴的問,“怎、怎、怎麼彌補啊?”朵兒想要挪一挪,實在是被壓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哎,來個模擬情景再現吧。”

    朵兒眼睛一亮,看著面前笑得無比淫=蕩的臉,混蛋!

    他說什麼?情景再現?“這麼晚了!”女人反對。

    “明天放假,司傑有爸爸陪,我們也打過幾次電話回去了,不用擔心,明天我們可以睡個大懶覺。”男人堅持。

    朵兒找了很多理由,都被一一駁回。

    “我現在吃得很飽,真的真的不想動。”

    “吃得飽才讓你動動,消化一下。”

    “我現在好困,想睡覺。”

    “可是我現在不困,夫妻得共同進退,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去做美夢。”

    這句話倒是打動了朵兒,於是在男人近乎純潔的指導聲中,朵兒開始情景再現。

    從刷開房卡開始,做出一副賊兮兮的樣子進了房間,然後站在床邊,穿腰給床上裝死豬的男人脫衣服,有點埋怨,“老公,就算是情節再現,你也不要這要沉啊,畢竟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當時可是有鄭靈幫忙的嘛。”

    江釗配的挪了挪後背,輕輕抬了一下,又躺平。

    朵兒氣餒,“你怎麼這樣啊?”

    江釗很無辜的閉著眼睛說,“我不是被下藥了嗎?下了迷-藥也可以動?你好幼稚……”

    朵兒想起沙包大的拳頭給他揮去,幼稚?能玩成這樣的,到底誰幼稚?

    看看自己的拳頭,著實跟沙包差得太遠,於是放棄將要使用暴力的想法。

    正脫著衣服,江釗眼睛虛了條縫,看著朵兒,“你們當時說了些什麼話?都要放在情景裡。”

    朵兒心裡嗤笑,她長得跟夏淺一樣2嗎?她會給自己找那麼活幹嘛,“我們當時什麼也沒說。”

    江釗眼睛睜開,可是依舊合衣躺在床上,眸子裡是難有的稚氣,“沒說?不可能的。你太不負責了,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要騙我,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我跟你說,雲朵兒,那個洗剪吹的事情,你還沒跟我說清楚!”

    擦!

    朵兒瞪了江釗一眼,誰說女人最來事?誰說的?誰說的?拖出去砍了拉倒。(九月說,其實拖出去輪比較好。)

    屈於江釗的威逼利誘,朵兒事後才想起來,她其實比夏淺好不了多少,畢竟那時候的事情,江釗昏迷,她就是瞎編他也不會知道。

    這世界上最2的人是夏淺,她是排名第2的2,她自稱第3,絕不可能有人敢稱第2。

    所以她這個排名第2的2,愣是佔了比夏淺多一個2,2得閃閃亮。

    一邊解扣子,一邊認真投入的開始演雙人戲份。

    解了第一顆扣子,細細說,“靈靈,幫幫我啊,手打抖,解不開。”

    幻想著鄭靈一上來就把她拉開,聲音捏得稍稍低了些,扮起了鄭靈,“走開,瞧你那出息勁,美男,美男你不知道嗎?脫美男衣服手腳這麼慢,沒出息。”

    當時的朵兒聽了鄭靈的激將,趕緊把鄭靈趕開,逞強說,“好了好了,我來,至於麼?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了,你叫美男也叫得出口,什麼品位?”

    鄭靈擺弄著相機,開始在一旁“咔咔”的按著快門,按一張,看一下顯示屏,又根據房間裡的燈源,調參數,“男人三十一朵花,你不知道?”

    朵兒將扭扣給江釗全部解開了,又叫上鄭靈,“快來幫我扒了,太沉了,長得這麼重,長得跟豬一樣。”

    鄭靈把相機放在床尾,跟已經爬到床上去推江釗的朵兒合力把他的襯衣扒掉了,“豬?你見過長得這麼精壯的豬嗎?豬的肉有這麼緊嗎?豬長得這麼帥嗎?”

    “帥?老男人一個,帥個屁。”

    江釗的上衣脫掉,留了褲子,反正可以借位拍攝,倒也不怕。

    朵兒脫掉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扔到地上,雙手環著胸,有些發抖,就是不敢往江釗身上貼。

    鄭靈訓斥,“朵兒,你配合點啊。”

    “不是挺配合了嘛。”

    “配合個屁,你見過滾床單的雙手把胸護著的嗎?投入點啊,你要想著,這麼大一個帥哥就被你壓在身下,你要想著怎麼睡了他才行,而且他這麼大的人物,你睡了他,你是賺了。”

    “我倒是想睡他來著,只可惜下錯了藥,不應該給他下迷.藥,而應該給他下性烈一點的春-藥,。”

    “既然是迷-藥,那麼你就想盡一切辦法把他給迷=殲了,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如果今天被下迷-藥的人是我,迷-殲案成立的可能性會大很多,我現在就算想迷-殲他,他這樣躺著,也沒有作案工具啊。”

    說完這句,朵兒拉了拉自己和江釗未脫去的褲子,無奈一笑。

    朵兒的情景再現還未完成,江釗閉著眼睛早就已經不是滋味了,她居然說看到他美男兩個字叫不出口,人家叫他美男,她還鄙視人家沒品味?

    光這樣不說,她還說他像豬。

    她還說他帥個屁。

    她她她,她居然說他老男人!

    氣死他了!

    但是她模擬情景脫-光自己衣服往他身上貼,還擺出各種**姿勢的的時候,怒火沒了,欲-火燃了,這時候要是不燃,他就真不是男人了,誰受得了這麼鼻血的場面?

    身上的女人半個身子光溜溜的貼著自己,頭髮披散下來,動一下髮絲就在他的身上掃一下,動一下,掃一下。掃得就像火石子在身上擦一樣,難受死了,軟軟的胸脯貼下來的時候,更難受。

    朵兒的情景再現模擬到拉褲子這個情節,就沒辦法再模擬下去了,因為以前是下了迷=藥沒有作案工具,現在是工具已經嚴陣以待,雄糾糾,氣昂昂的準備隨時被她從他的褲子裡解救出來。

    自己被翻壓過去的時候,頭都暈了。

    “老婆,什麼樣的男人不是老男人?”一邊問,一邊解決朵兒身上還穿著的褲子。

    朵兒這時候終於把那根犯2的精神給收了,靈台一片清明,自己方才太癲,這時候怕是想挽救已經來不及了,“老公這樣的就不是老男人。”

    “是嗎?那長得像豬是誰?”解決好朵兒的褲子,便開始解決自己的褲子。

    “不是,不是,現在不是流行惷光燦爛豬八戒嗎?你都不知道人家全國女人心中的男人都是豬哥哥,像猴哥那樣的已經不吃香了,唐僧更是浮雲。”

    “也是,不然你怎麼會想到要給我下春-藥這麼帶勁的事情呢?”

    男人闖進來的時候,朵兒其實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因為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想著怎麼不受懲罰才好。

    江釗連續折騰了好幾次,給朵兒的解釋是,“誰叫你這次不給我下迷-藥,要下春-藥?”

    ……

    夏淺睡醒的時候,天都亮了,揉著眼睛坐起來,覺得整個腰背,脖子,不舒服極了,伸大懶腰,打大哈欠,大幅度的扭著脖子。

    “果然不是淑女。”申凱看著後視鏡,語帶鄙諷。

    夏淺從小就不是大門大戶長大的孩子,在她看來,怎麼舒服怎麼弄,不需要管別人舒服,剛睡醒就是可以沒形象的大伸懶腰,要是在又大又軟的床上,還要蹬蹬腿才舒服,嘴巴可以張得大大的打哈欠,脖子可以轉來轉去的像想要跟人單挑一樣牛逼。

    但這些動作,豪門千金是不會做的,她們懂矜持,知禮儀,打哈欠也是聲音很輕,輕輕的張著嘴,小手將嘴遮住,嬌憨的輕“呵”一聲,伸懶腰也不會弄得像是要去打仗一樣大幅度。

    但申凱從小就沒把豪門裡的那些規矩當回事,他迷惑的是古惑仔,要的是瀟灑和恣意。

    也許正因為他的朋友講義氣的偏多,江湖習氣重,所以才會喜歡歐陽妍那種女人,覺得還真不錯,跟他那一堆朋友的作派完全不同。

    夏淺此時在他的眼裡,像個很2的女流子。

    “你是淑,我又不攔你。”夏淺看著窗外的,“靈山?鬼都散了嗎?”

    申凱笑,“是啊,你太重了,昨天晚上你睡著了就把你拖不下車,你現在自己下去,我要開車回去了。”

    “你說什麼?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那晚上怎麼辦?

    申凱笑的時候嘴角斜斜的,毫不掩飾他的壞,“那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把你帶下山。”

    “我求你了。”夏淺把上半身支到前排,臉支到申凱面前,說。

    申凱覺得沒勁,還以為是個多有個性的女孩子,沒有一點挑戰性,發動車子。

    夏淺被送回學校,努力的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跟鬼交流過,想也想不起來,倒頭繼續睡覺。

    ……

    雙休的日子按理是很休閒的,申凱沒有,他回了檢察院,打了電話給歐陽妍,讓她回院裡上班。

    歐陽妍很快就趕到了單位,她的工作態度在院裡的評價一直都高。

    申凱知道歐陽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她的事業心很重,做一件事情,就想在一個領域裡做出些成就,比如讀書的時候,她一定要是眾人中的佼佼者,工作的時候,她一定要樣樣都先進。

    歐陽妍也知道申凱是一個把工作和私事分得很開的男人,他喜歡從語言上佔她便宜是一回事,但是邊佔便宜也可以佔工作,他就是這樣的人,從大學開始就是這樣。

    別人是無賴,他是流氓。

    因為無賴只會賴,流氓會耍狠。

    給歐陽妍倒了杯茶,申凱抬手做了個“請”,歐陽妍就在他對面坐下,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

    這次沒有佔便宜,申凱開門見山,“歐檢,雲世誠的事情,不是跟你說過嗎?還要一意孤行?”

    歐陽妍握著水杯的手一緊,美眸裡的光閃爍不定,“你什麼意思?”

    “那天在海月樓,我以為我跟你說得很清楚,雲世誠身上的幾個大事件,都跟你們歐陽家的人有關,江釗就這麼好?你要搭上歐陽家也要把雲朵兒弄得跟江釗絕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歐陽妍將水杯重重的敲在辦公桌上,站起來,“申凱,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歐陽妍,你太自私了!”申凱無疑是失望了些,在他的眼裡,歐陽妍這樣的女人是聰慧的代名詞,怎麼會遇到感情問題如此拿不起,放不下。

    自私?歐陽妍看著申凱,別人說有得人是亦正亦邪,這個男人正經的時候只有在訓的人的時候,就像現在,從開門第一句話就開始訓人,到最後一句下定論的時候,還是在訓人,這個討人厭的男人,“雲世誠的事情,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真是一個多管閒事的討厭鬼!”

    申凱知道歐陽妍會有些小脾氣,這些小脾氣不會在江釗在前發,江釗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整個海大的校友都知道,但他申凱次次都有本事把歐陽妍氣得小臉通紅,語無倫次再加上惡言相向,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有幾個人見過歐陽妍生氣?他見過,輕蔑一笑,“你是不懂,身為豪門子女,你連怎麼保護自己的家族都不知道,你懂什麼?你白活了28年了。”

    歐陽妍重新坐下來,“我是在找雲世誠的漏子,但跟我們歐陽家沒有一點關係,我不會那麼傻,把歐陽家搭進去。”

    申凱把面前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丟到歐陽妍面前,“那這些東西怎麼回事?連當年找你叔叔貸款的細節都寫得清清楚楚。”

    歐陽妍將申凱扔在她面前的檔案袋拉開,取出一疊A4紙,越看越覺得手抖,美眸流轉的都是驚慌和害怕,“怎麼會這樣?我真不知道。”

    歐陽妍不傻,就算她再想搞倒雲世誠讓雲朵兒恨上江釗,兩人最好分道揚鑣的結局,這是她想要的,但不是以歐陽家任何一個人為代價,沒人會因為一個男人固執到去輸掉整個家族。

    “不是你?”

    “不是我!申凱!”歐陽妍呼氣時,肩膀有些抖,“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腦子嗎?”

    “那算了,這事情,還好讓我知道,先壓了下來,你先回去,沒事少找雲家的麻煩,對你沒好處。”

    說到這個,歐陽妍有些沮喪,“江釗他到底想幹什麼?雲世誠一個保外就醫都多長時間了?他再這樣肆意妄為下去,遲早有天被雲朵兒害得翻不了身。”

    “他想什麼不是你能想到的,他必然有他的方法,他的棋每天都在走,雲世誠應該在開春就會沒事了。”

    “不可能!”

    申凱覺得有些他知道的事情,沒必要跟歐陽妍說,拿這些東西去搏美人一笑,沒有任何意義。“行,你先回去,這個事情我會跟進,我都不知道,到底是雲世誠得罪了人,還是你們歐陽家得罪了人。”

    歐陽妍從檢察院離開,雲家人果然都是禍害。

    回到城北公寓,房子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大陽台上的花卉,她每天都澆水,這日子過得沒頭沒尾,前幾年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越來越覺得孤獨寂寞,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沖個什麼勁,連個作陪的人都沒有。

    他說過等她的。

    她走的時候,他說會等她回來的。

    所以她才那麼放心他,她一直都是放心他的。

    別人都說她是淑女,她很溫柔,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她最堅強,從不輕易落淚,可從得知他要結婚後,就動不動愛哭。

    其實她一回來就感覺到他變了,他不主動抱她,也不吻她,沒有兌現他的承諾。

    若是真等,她回來了,他應該將她抱起來,很親熱的叫她“妍妍。”

    他現在還是叫她“妍妍”,聲音也很輕。

    只是再也沒有了熱情。

    可她的熱度一直都在。

    。。。。。。。。。。。。。。。。。。。。。。。。。。。。。。。

    朵兒被電話吵得直想砸腦袋,頭疼死了,剛動了一下,後腰便一雙大手壓住,然後被人一勒,動不了。

    努力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還趴在江釗的身上,根本就沒下來。

    這個沒節操的,果然在她的身體裡睡了一覺,現在還在。

    閉著眼睛做惷夢呢,做著惷夢扭屁股呢,瞧他那賤相。

    他後來非要說情景再現還不夠,既然是迷-藥,那就那什麼一下,好吧,這一迷-殲,天都亮了。

    想去接電話還不肯。

    江釗睡得很舒服,覺得這樣簡直舒坦,感覺看到一片大海,很想好好的游個泳,睡意有些強烈,感覺自己到了盛夏的海邊,陽光灼烈,卻燒得自己舒服得很。

    想要快點跳到海裡去,卻總也走不了,被什麼圍住了似的,於是想要將身子挪動開,結果這一動,太陽似乎更大了,渴得要命,大海就一步之遙,觸到一點觸到一點。

    往前挪一點就覺得離大海近一點,又近了一點。

    奇妙的感覺,感覺自己要泡進海裡了,得跳進去,得馬上跳進去。

    前面有物體擋了他的路,前進不了,卻又不肯放開那個障礙,那障礙離開他一下,他就覺得不得勁,非得這麼累著前進才舒服。

    伸手牢牢的抱住,他得抱著這障礙一起跳海,暢遊。

    於是電話響了多少次,朵兒都沒有辦法去拿。

    江釗閉著眼睛,翻過身,跳了海,壓住抱著的障礙物,暢快的開始游泳,這輩子就沒有游過感覺如此特別的泳。

    朵兒被江釗做惷夢都做死了,這踐人,居然可以做夢的時候把她吃了,還享受得很。

    江釗慢慢醒來,發現有些不對勁,怪不得感覺特別呢,這游泳的地方的確是不太一樣啊,於是,將游泳進行到底,直到流程走完。

    朵兒等江釗結束,洗了個澡,才翻開電話打回去,那邊的接起電話的女人聲音熟悉又溫柔,“朵朵,是媽媽。”

    朵兒沒有主動給周麗打過電話,她習慣了,而且也勸自己,媽媽過得很好,不要去打擾她,一打擾她,就會說要司傑去陪她,她還年輕,完全可以跟現在的男人再生一個。

    但爸爸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婚了,她知道的,她問過,“爸爸,我給你介紹個伴吧?”

    “爸爸有你們就夠了。”

    她知道爸爸是被媽媽傷著了,那麼疼愛過的女人,背叛起來一點情面都沒有留,戲都沒有做過,怎麼能不傷?媽媽沒有受傷,還有人疼,不像爸爸那樣需要兒女。

    “媽媽。”朵兒看了江釗一眼,然後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把窗戶也推開,空調房間裡呆久了感覺很乾,這時候冷空氣突然鑽進來,冷熱交替,雖是讓人不禁不抖,卻也讓人精神了起來。

    外面的天空還有霧,寒氣重,叫“媽媽”的時候,朵兒看到自己吐出來的一朵白雲。

    她又無聲的吐了一口氣,這朵雲,更大一些。

    “朵朵,媽媽想你了。”

    朵兒走到沒有推開的那扇玻璃前,像是閒得無聊一樣,把心肺裡的白雲吐出來,吐到玻璃上,玻璃上凝成一大團霧氣,朵兒的手指像細長蔥白似的,食指尖落在那團霧上的時候,慢慢寫著“媽”,一個字寫完,那團霧面不夠大,再呵出一團霧面,又寫一個字,“媽”。

    眼淚滾淚的時候,沒有哭音,她笑了笑,“媽媽,我也想你。”

    她知道,媽媽想見她,是為了司傑,已經不止一次打這樣的電話,想她,想著想著就說到司傑身上去,想要說服她,把司傑讓出來。

    媽媽不知道,她雖然愛司傑,愛得跟命一樣,但她也會吃醋,也會因為媽媽的偏心而難過,從小養尊處優的時候,從未想過爸爸是對司傑好一點,還是對她好一點,司傑要什麼有什麼,她也一樣要什麼有什麼。

    因為爸爸說,朵朵和司傑都是爸爸心頭的肉。

    其實司傑也是媽媽心頭的肉,只是她是媽媽的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周麗輕輕抽泣,“朵朵,你出來見一下媽媽吧,我們說說司傑的事情好不好?”

    削肩上有男人寬大安心的手掌握了過來,朵兒摁了摁太陽穴,偏過頭,仰起臉,望著此時正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的男人,嘴角輕輕的抖。

    江釗看著朵兒眼珠子全被淚水淹了,一大包的水,輕輕一眨眼睛,那一大包水就爆-出來了,流得滿臉都是,握著她的頭,低頭吻下,在她的額頭,然後將嘴湊到她另一隻沒有壓著電話的耳朵邊,聲音低小,不會在耳廓以外的地方散開,只能通過耳道,鑽進鼓膜,流進心海裡,“江太太,對不起,今天忘了早安吻,現在補上……”

    他給她的安慰就是,每天我都會跟你說,早安,我的太太,一直都是,週而復始,年復一年,永遠都是。

    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你有我。

    還有我。

    女人伸手揪住男人的襯衣,他們都還沒有穿外套,她覺得自己原本冷得發抖,卻因為心海灌進了熱流而渾身溫暖,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那裡她靠了一夜,她累極,倦極,全身痠痛的時候,都是靠在他的胸膛上,趴在他的胸膛上。

    “媽媽,可不可不說司傑的事情。如果不說司傑的事情,我就去見你。”朵兒沒有辦法讓步,司傑的事情,由不得她了算了,只是他們都把她當成鐵人,鋼人,一個不倒的聖鬥士。

    他們都覺得她可以做任何決定,因為她熬過了那麼難熬的兩年,因為她再熬得辛苦,也要去安慰爸爸,也要照顧弟弟,還把弟弟照顧得長高不了少,沒有學壞,成績優秀,依舊是個小紳士。

    他們每個人都覺得,雲朵兒,好能幹的女娃娃,才二十歲不到,這麼能幹,多麼值得人學習。

    她一定有很多超出常人的本領,她一定非常有智慧。

    所以,他們都覺得什麼事都要從她身上入手,只要過了她這關,什麼都好說。

    她知道,媽媽是這樣想的。

    但媽媽不知道,無論她願意不願意,爸爸都不可能同意讓出司傑,因為司傑長得那麼像媽媽。

    所以,媽媽壓錯了寶,在媽媽眼中萬能的聖鬥士的女兒,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用。

    今天的一切不是一步步熬出來的真本事,只是因為上了一個男人的床,只是運氣好,這個男人是個好男人而已,沒有這個男人,雲朵兒還是那個苦命的雲朵兒,爸爸還是在監獄,弟弟只能上普通的寄宿學校。

    但在這個男人眼中,她雲朵兒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出來什麼名堂,他鄙視她,他看不起她玩的小把戲,他經常一語中的的道破她的鬼心思,她在他的面前就是個紙老虎,她在他的面前只能靠討好,撒嬌,賣萌這樣的方式來過日子。

    她在他的面前,再普通不過,只是一個只能靠著他的能力才能好好生活的女人。

    她真希望,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這些,看出她根本不是了不起的聖鬥士,也有人制得了她,只要此時抱著她的這個男人願意,他想怎麼收拾她都可以,哪有聖鬥士這樣弱?

    她再次輕輕嘆息。

    周麗聽朵兒如此說,便只能答應,“好好好好,朵朵,媽媽答應你,不提司傑,一定不提司傑,好不好?媽媽只想見見你,媽媽想你。”

    男人的手臂適度的圈住女人,一隻手掌握住削肩,一隻手掌慢慢的安撫女人的情緒,從上往下,熱度透著打底衫,纏在她的背上,不肯離開,一陣一陣的暖,暖得人心都發顫,江釗啊江釗,你怎麼能對我這樣溫柔,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嗎?

    “好,在哪裡?”

    周麗說,“閒人居好不好?”VExN。

    “都可以,你定。”

    “那下午三點吧。我在那裡等你。”

    朵兒掛了電話,江釗搓著朵兒的臉,“不哭了,我陪你去,好不好?”

    江釗這時候腆著笑臉逗朵兒,其實心裡是說不出的生氣,可是打電話來的是岳母,他發不得火,若是旁人一大早的打電話來把她弄成這樣,他非得把電話給砸了不可,好好的一天弄得哭哭啼啼。

    他看到她在玻璃上慢慢寫著“媽媽”兩個字,那兩個小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他真想把那塊玻璃給她砸了,那算哪門子的媽媽?

    什麼媽媽可以做成周麗那樣?放著女兒兒子不管,去享受榮華富貴,她也不怕晚上做惡夢的?

    若不是聽她那樣心碎的說。“媽媽,我也想你。”

    他真要去砸她的電話。

    削肉剔著骨,剜骨連著筋,血脈這樣的事情,旁人永遠說不清,雖然他們是夫妻,他們不該是外人,但他從個人情感上已經把周麗劃到了外人的範疇,只不過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畢竟,她還在意那個媽媽。

    她還小的,十七歲一個人扛事情的時候,媽媽這兩字於她的意義,一定是非凡的。

    “不要。”

    “為什麼?”

    “你送我過去就可以了。”朵兒看江釗不說話,呶著嘴,“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嘛,我是擔心你休息不好,你不像我,我一個無業游民,你工作壓力大。”

    “就是這樣?”

    “不止。”朵兒輕嘆,“我媽媽一定是有很私密的話想跟我說,如果你在,她怎麼開口。”

    “說些讓你哭的話?那我還是去,讓她別說了好了。”江釗這時候有點固執,周麗出現的時候,朵兒就大哭,跟平時小打小鬧的流眼淚一點也不一樣,平時他弄她哭了,逗逗哄哄,幾下就沒事了,完全是小孩子一樣。

    周麗不一樣,那種傷害不是小小的,是直直的埋在她的心裡。他在她還有個人靠一下,如果他不在,周麗又說些什麼,她要哭了都找不到地方肩膀。

    就算他不能阻止她和這樣的媽媽來往,但是阻止讓這樣的媽媽傷害她,這是他應盡的責任。

    江釗看朵兒咬著唇望著她,傳遞著她的為難,“好了,我不吭聲好了嗎?我在你隔壁點個包間,可不可以?你們談完了,我們一起吃飯,如果不一起吃飯,我們就一起回家,總行了吧?”

    。。。。。。。。。。。。。。。。。。。。。。。。。。。。。。。。。。

    閒人居的茶樓全是包間,推拉式的格子門,平民消費,包間與包間之間隔著的木頭的隔板,看起來是古色古香的,有點味道,但畢竟造價在這裡,隔音效果並不好。但平民消費這個階層,算是環境不錯的了。

    朵兒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要選在這樣的地方,畢竟媽媽看起來很富足,完全可以約在一個高檔一點,環境私密一點的地方。

    朵兒先到,因為江釗堅持要兩個包間連在一起的地方,如果周麗先去點了包間,旁邊的包間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硬硬的中式椅子,朵兒坐下後,要了壺玫瑰茶。打電話給周麗說,到了。

    服是動來。周麗到的時候,朵兒愣了一愣,媽媽雖然周身的裝備也是名牌精品,但看起來有些憔悴。

    周麗落座後,看著面前朵給她點的柚子茶,就眼睛有些發紅,抬眼凝著朵兒的時候,有些羞愧,“朵朵,你有空的時候也出來跟媽媽一起吃吃飯,媽媽很想你。”

    “嗯。”朵兒點頭,然後笑開,愉快的說,“好的呀,我現在週一到週五到大學城上補習班,在高復,準備明年重新參加高考。但是我放學後和雙休都有空。”

    朵兒認真的說著自己的時間安排,她很期待,當媽媽聽說她的近來生活狀況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會不會很關切的問,學習怎麼?同學好不好相處,報考的什麼專業,哪個學校,打算讀專科還是本科,壓力大不大?

    這些東西原本曾經該經歷的東西,錯過之後重新經歷,媽媽是否會像班上那些同學說的一樣,“我媽媽煩死了,天天就知道叫我看書看書,做卷子做作業。生怕我不死在書堆裡。”

    “我媽媽也煩死了,天天都問今天測試考了多少分,誰誰誰又得了多少分,誰又拿了獎,誰又得了第一,誰又理科狀元,誰家的孩子人家父母還是農民工考上北大了,在她眼裡,別人家的孩子永遠比我能幹。”

    “我媽媽更討厭,做作業做到十點給煮一碗宵夜,你剛想感動,她就說,再看一個半小時,就去睡覺,睡覺前記憶力最好了,明天早上早點起來背書,我給你煮了土雞蛋,對記憶有好處。”

    “我媽才是極品呢,家裡的電視網絡都給我停了,要查資料,找她接線。家裡專門買了個CD機,放音樂,你知道放的什麼內容嗎?--世界上最美麗的英語。我每天一起床,家裡就是慢悠悠的音樂,然後單調的:‘When-love-beckons-you,follow-him……’天哪,我只要在家就是放這個,我都要崩潰了。”

    朵兒也想自己媽媽是不是也會極品一下,讓她好好體會一下,有母親在身邊嘮叨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可是周麗卻問,“朵朵,我知道你很不想見到媽媽,很不喜歡媽媽提司傑的事情,但是媽媽真的好為難,媽媽有苦衷。”

    朵兒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沒消散,之前就像陽光上正打開的花瓣,我這時候被突然襲來的寒風打得一個哆嗦,花朵瞬間凋謝,誒,她只能心裡輕嘆,血緣關係真是一種可怕的關係,若是朋友,若是戀人,怕沒有這樣痛苦吧?

    你想不計較又要去計較,媽媽說,我知道你不想見到媽媽。

    呵,她其實不知道多想見到她。

    司傑,說了不提,還是要提。

    算了,不要去計較了,自己這麼大,都嫁人了,再去吃弟弟的醋,像什麼?像孩子一樣。

    可是爸爸說,朵朵啊,你在爸爸眼裡,永遠都是個孩子,只要爸爸還活著,你就算頭髮白了,背彎了,臉上都是皺紋了,你還是個孩子。

    “媽媽,我們說好不提司傑的,就不提了好嗎?”

    周麗眼裡的淚水馬上就要掉下來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伸過去,抓住朵兒捂著小玻璃杯取暖的手,“朵朵,媽媽不這樣說,你根本就不會出來見媽媽。媽媽不能沒有司傑的,司傑一定要跟媽媽走,你幫幫媽媽吧,好不好?”

    朵兒低頭看著杯子裡的玫瑰茶泡成了淡淡的黃色,眼淚滴在杯子裡,漾起圈圈水紋,哽咽的時候,聲音斷斷續續,聲音不小,卻顯得悲弱,“媽媽,你一點也……不想我嗎?一點也不想嗎?我都跟你說了,我明年……要參加高考,你不開心嗎?你不……高興嗎?”

    房間的門推開,江釗站在門口,大步走進來的時候,毫無感情的程式化叫了周麗一聲“媽”,走到朵兒身邊,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起來,吸了口大氣,眉心輕蹙,“你上大學是我讓你去上的,你的專業是我替你選的,你需要誰替你開心?你最應該問‘你開不開心’的那個人,是我!你明白嗎?”

    朵兒抬頭,嘴唇抿了半天,清清的鼻涕從鼻孔裡流出來,哭著淚,“江釗,那我上大學,你開心嗎?”

    江釗心頭一痛,抽了張紙,給她擰掉鼻涕,將她摟在懷裡,下頜擱在她的發頂心,輕聲說,“我開心。雲朵,你要去上大學,我很開心,真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18
111:9快要被你們折磨得腎虛了
    朵兒聽著江釗說,很開心,她要去上大學了,他很開心。

    爸爸說,真好,真好。

    弟弟說,姐姐加油。

    老公說,雲朵,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生有情愫在作祟,總覺得江釗那話聽起來特別的貼心,像塊轟得又乾又暖的棉花毯子,突然包住在寒風裡吹了很久的人,暖得血液都開始重新流動了。

    本來幹澀到已經不想講話的喉嚨,鑽進了一縷薄荷香。

    包間的拉門關著,角落裡還有爐子生著火,上面是做舊過的茶壺,茶壺裡的水開始滾了起來,白氣洶湧的從壺嘴裡往外冒。

    男人不顧方桌的另一方還坐著岳母,包住女人後腦的大掌輕輕的揉了揉,吻住她的嘴的時候,動作很輕,軟軟的兩片唇,舔上,又分開,再輕輕的吻上,沒有慾念,只有安慰。

    江釗想,他怕是瘋了,雖然門關著,但旁邊還坐著別人,於他而言,也是大庭廣眾了,他是萬萬不會做這樣的舉動的。

    可是他不這樣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依賴和感動,他是救她於水深火熱的神仙,她渴望他把她從沉痛中拉出去,他要給她依靠和安慰,否則她站不穩,走不動,她覺得自己平衡,委屈,難過。

    擁抱,吻。

    政治人物又怎樣?沒有七情六慾嗎?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嗎?VExN。

    就算此時門被推開又怎樣?

    他擁吻的,是自己的妻子。

    周麗難堪到無以復加,並非因為女兒女婿當著自己的面接吻,她雖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思想並不保守,她難堪的是江釗進門看她的那個眼神,像看一個路人,帶著些厭惡,就好像哪裡憑空鑽出來的一個陌生人打攪到了他的好事一樣。

    “媽”,叫的時候沒有語波,只有眸潭裡的疏離,要把她隔離在外。

    “江釗。”周麗凝了口氣,既然他叫她一聲“媽”,那麼這個岳母的架子,她是必然要端的。

    江釗仿若未聞一般,沒有轉頭,咬著朵兒的嘴唇又拉扯了兩下,鬆開的時候,搓了搓她的臉,“不哭了。我們這就回家去。”看著女人還紅著的眼睛,低頭伏在她的耳邊,“回我們的家去。”

    朵兒咧嘴一笑,烏雲密佈的天空乍然放晴,陽光明媚刺眼,刺得江釗心頭一酸。

    兩人這時候才轉臉去看周麗。

    周麗又說,“江釗,你坐吧。”

    江釗嘴角有笑,眼裡卻沒有溫度,“媽,不坐了,朵兒中午吃得很少,我們回去弄點吃的。”

    “餓了就在這裡點些東西吃吧,這茶樓裡小吃也多。”

    江釗笑笑,“還是不了,她不太習慣在外面吃東西,總覺得外面的東西不乾淨,吃了怕拉肚子。”說到這裡,江釗輕輕一頓,伸手摟住低著頭的女人的肩的手緊了一緊,低頭看著她額角的碎髮,有些出神,喉結滾動了一下,再次對上週麗的眼睛,眼睛噙著酸澀的笑,“其實也不是,我知道她只是習慣了自己做,那時候爸爸在監獄,相關的帳戶又都被凍結,司傑嘴刁,想吃好吃的,她那時候沒錢帶司傑去大飯店,就從網上下看些菜譜學著自己做,現在會做很多菜,會做很多小吃,呵你都不知道,只要她在外面吃過的菜,只要買得到調料,就沒有她不會做的。”說到這裡,江釗哧的一聲笑,“媽,你說說,她這樣人高馬大的女孩往廚房裡一站,多不像啊?還這麼小就跟大廚子似的,又沒拜過師,說出去都沒人信,我媽媽都那麼大的人了,還只會做個西紅柿炒蛋。”

    周麗的嘴輕輕張著,抖得有些咬合不上,她看到朵兒頭更低直往江釗胸膛上貼,輕輕說了一句,“老公,我們回家吧,別說了。”

    江釗沒有挪動步子,依舊眉目含笑卻目光幽冷,語速緩緩卻咄咄逼人,話鋒像刀子一樣讓人避閃不及,扎進人肉的時候,刀尖一拉,劃肉剔骨,好不痛快,“我一直跟朵兒說,她廚藝如此精湛,想必是得了父母的遺傳,可爸爸卻說他鹽的數量永遠搞不清楚,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得了媽媽的真傳,否則,憑她這樣小小的年紀,哪會這麼能幹?以她的天賦,自學成才這樣的奇蹟,我是不會相信的。哈哈,其實我很喜歡在家裡吃飯,很溫馨,若不然改天邀媽媽到家裡來坐坐,也別怪我不懂事,是真的很想嘗嘗媽媽的手藝,一定比朵兒好。”

    說完寵溺的偏頭低下,又是一吻落在朵兒的發頂上。此時她正用力的抓住他的衣服,忍受著他將她過去的苦難用一種幾近幽默的方式說給她的母親聽,他又嘆笑一聲,“嗨,都怪朵兒,把司傑的胃口養刁了,養得不肯去上寄宿學校,想天天吃她燒的菜,把我的胃口也養刁了,只想吃比她燒得更好的人燒的菜了,要不然明天吧,媽媽有空嗎?”

    周麗身軀被震得一個搖晃,趕緊扶住桌子,顫緊不平的氣息一bobo從胸裡面吐出來,“江釗,我,我不會燒菜。”

    轟情道話。“哦?怎麼可能?”江釗用一種“別開玩笑了”的眼神,一瞬一瞬的看著周麗,孝道?若這個女人對朵兒有半分好,他也不會說這些話去傷害她,他一定會真心實意的叫她一聲媽。

    周麗被江釗的眼神傷得不輕,他要她解釋嗎?要她解釋為什麼不會做飯?因為她的生活一直都優越,因為她從未受過半點苦,因為她就算在兒女都為了生活奔走的時候,依然名車豪宅,山珍海味?

    可是誰敢這樣解釋?

    她不敢,她看到江釗的眼睛裡那些刀啊劍啊的,她就不敢。

    “江釗,我是想跟朵朵談談司傑的事情,你能不能借點時間給我?”原本想端岳母的架子,此時放了下來,周麗知道在江釗那裡已經討不到尊重了。

    江釗道,“媽,不好意思,這事情,沒得談,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司傑,我養得起。你不用為了他的成長擔心,而且朵兒把司傑照顧得很好,也沒說不準你見司傑,他雙休都在家,媽媽可以常來九號公館坐坐。”

    朵兒傷心難過到一定時候都懂得如何自我完善和修復,從江釗懷裡鑽出來,吸了吸鼻子,抽了張紙自己擦眼淚,“媽媽,司傑的事情,沒得談,你現在已經和爸爸離了婚,現在又跟了誰我都不關心,我祝你幸福,你以後老了,我和司傑都會養你,所以,你不用去考慮養兒防老這樣的事情。該我們盡的責任和義務,我義不容辭,絕對不會找藉口推托,你放心,好好的過現在想過的生活。今天司傑就在家裡,要不然你跟我們去九號公館吧,見見他。”

    周麗站起來,“朵朵,司傑還小,需要媽媽。”

    朵兒點點頭,雙手抬起,撫向兩鬢之間的碎髮,往後一捋,大出一口氣,“其實這兩年,我這個媽媽當得很好,很盡責,比以前我們雲家請的保姆還要認真,接送,洗刷,談心,沒有一樣沒做好,媽媽把他接走以後,也能像我一樣,事事都親力親為嗎?媽媽肯定要請保姆,還不如跟著我呢。”

    周麗又被打擊。

    等江釗拉著朵兒離開房間後,周麗虛脫一般坐回椅子上,從愛馬仕的鱷魚皮包裡拿出手機,撥出電話,氣焰一下子提了起來,“我告訴你!我盡力了!如果你再叫我來找朵朵談司傑的事,我就拿刀砍死你算了!”

    狠一發完,突然噴出一聲,哭了起來,“我見她一次我就想打自己耳光!被自己女兒打耳光,你知道嗎?”

    。。。。。。。。。。。。。。。。。。。。。。。。。。。。

    江釗開著車,根本不提司傑和周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老婆,晚上我想吃蟹,我們弄個紅燒的好不好?”

    朵兒點點頭,看著前方車流,“你想吃哪種蟹紅燒的啊?”

    “青蟹我不太喜歡,梭子蟹好不好?”

    “好啊,等會去超市,你在外面車裡等我好了,我買好蟹就出來,很快。”

    “我陪你去,順便你教我怎麼挑好了,下次想吃家裡又沒買的時候,我回家可以順便帶些,省得你又要跑出去買。”

    “得了吧,你給我坐車裡好了,逛超市的,中年人老太太多,認識你的人多,等下人家看到你,全都過來打招呼,得煩死人,不要到最後我們九十點鐘還吃不成晚飯。”

    江釗只能聽話,朵兒到了超市沒推購物車,只是拿了個深藍色的購物提籃,只是買點蟹而已。

    朵兒剛入超市,停車場一輛超野車上下來一個雙眉緊鎖的男人,關上車門,卡上蛤蟆墨鏡,跟了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19
112:江釗,你個王八蛋!
    江釗覺得有點累,昨夜睡眠太少,朵兒才一走,便打了個哈欠。

    把座椅調平,躺下去,想要睡一陣,眼睛閉上還不到五分鐘,單調的手機鈴聲便聒噪的叫了起來,人在進入酣睡狀態前,特別討厭被打擾,真心不想接電話,從來還沒這樣任性過,因為到了他這樣年紀,打電話閒聊的人很少,一般都是有事。

    再次打了個哈欠,滑開手機接聽,“喂。”

    “哥。”秦非言。

    江釗閉著眼睛,“嗯,有事?”

    “還跟嫂子一起睡呢?”秦非言笑著調侃。

    “沒,她去買菜,我在車裡等她,躺著睡一下,估計等會就回來了。說吧,正事。”眼睛打開,看著車頂,長臂一伸,摁上天窗的摁扭,遮陽板慢慢向後滑去,外面的天空有些灰,看不到一朵綿綿的白雲,有些遺憾。

    “我還正要跟你說,晚上想去蹭下飯,很想吃嫂子做的家常菜,味道簡直太不一般了。”

    江釗有些得意的坐起來,想吃?太不一般了?也不看看是誰老婆,想著想著,愉悅的笑出了聲,“你這話可別說給外公聽,到時候又得說你是個養不家的小混蛋!”

    “爺爺高興還不來及呢?說好了,晚上我去九號公館,對了,哥,我在商場呢,嫂子喜歡什麼顏色?”

    江釗疑惑了一下,想送禮物?非言什麼時候想起要給朵兒送禮物了?這不是個好事情,他得提防著點,“問這個幹什麼?”

    秦非言嘆笑道,“我們家虞美人打越洋電話過來說我這個當兒子的沒良心,一到這樣節那樣節的全叫秘書給她挑禮物,她一看就知道是秘書挑的,她很受傷,說兒子白生了,再也不想見到我。於是我就到商場來給她選禮物了,女人真麻煩,大姨跟她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江釗聽到哈哈大笑,“得了吧,虞姐夠給你面子了,珍姐才難弄,一下子要像當媽媽的一樣高高在上,一下子又說要當少女,叫媽把她叫老了,有時候她不高興,一叫她珍姐,又說當晚輩的沒大沒小。虞姐好歹在國外,她要是母愛氾濫了要回來,你小子就天天被她作吧。好好選禮物,你嫂子什麼顏色都適合,要買就多買點,帽子,衣服,褲子,鞋子。等會我把碼子發給你,哦,披肩買一個,天冷了。靴子給她買那種內膽厚毛的,她腳有點怕冷。再買雙小羊皮的手套,那種很軟的,顏色嘛,買亮一點的,我看粉色蠻好的,圍巾也買亮色好了,黃的啊,天藍啊,淺綠啊,粉啊,嫩紫啊,一樣一條吧,大衣的話……”

    秦非言佯作生氣的制止,“土匪,我有說要買那麼多嗎?我只是看到一個蝴蝶結的小布夾子,三十塊錢一個,想問問她要什麼顏色而已。”

    江釗像是秦非言就在他的對面一樣,正經道,“哎,忘記了,我們家今天晚上不做飯,你別來了。”

    “好呀,有本事你等會別回家,我已經叫秘書搬了束花到你家了,我去了她才能走。正跟你丈人在聊天呢。”

    “那你吃了飯再去吧,我們家碗不夠,不想再添碗浪費錢,你也知道,現在工資降了。”

    “沒事,我端著盤子吃。”VExN。

    江釗笑道,“秦非言,你有臉沒臉,到別人家去拜訪,好意思買個三十塊錢的夾子?”

    秦非言道,“明明是自家人,怎麼又成了別人了?好見外啊。”

    秦非言打完電話,摁了秘書線,“美女,把今天加班趕出來的東西送進來,我要用。”

    “好吧,稍等吧,美男。”

    秦非言看完秘書送來的資料,大呼一口氣,雙肘撐在桌上,十指相教合住,支在下巴處,框架眼鏡後面一雙眼睛,風雲變幻,他冥思苦想,這安安也不過才二十歲,手段怎麼會這麼老成?

    恩佑的女朋友?

    因為恩佑的文弱,所以席爺爺才給恩佑找一個這麼懂決斷的女朋友?

    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威逼,利誘,每走一步,都打至蛇的七寸,招招有用,對於人心險惡、貪婪畏懼都能掌握到那麼好?這些人,真讓人看不懂了。

    。。。。。。。。。。。。。。。。。。。。。。。。。。。。。。。。。

    朵兒拿起漏網,撈起幾隻蟹,然後拈出一隻掂掂重量,翻過來看看肚皮,輕輕的用拇指在肚臍上壓了壓,嗯,不錯,很肥。

    選好螃蟹拿去過稱。

    又去蔬菜區選香蔥,生薑等香料,由於超市裡本來就人-流量大,一直有個魁壯的男人跟著她,也並未察覺。

    排著隊付帳,拎著購物袋出了超市。

    江釗的車子停得有些遠,好在東西不多,走過去就可以了。

    “小姐,我幫你拿吧。”

    朵兒轉身,看著一臉友好的墨鏡男,嘴周還有些碎鬍渣子,退了一退,直覺是想跟她搭訕的,“不用了,謝謝。”

    準備離開的時候,墨鏡男又追了上來,聲音有些沙,“沒事,你車停在這邊吧,我幫你拿。”

    朵兒的身份不同以往,生怕因為自己粗暴的形象會被人拍下來小題大作影響到江釗,所以總在大庭廣眾之下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而偏偏這樣的含笑拒絕,看在路要眼裡,就是相熟的人。

    以至於鼻子裡怪怪的味道進來,腦子一暈,被人扶上了車的時候,也沒有一個路人覺得有什麼異常。

    朵兒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發現自己被綁架的時候,一身冷汗。

    在不要鈴。這兩年,她遇到過很多事,最危險的也就是那次追搶匪差點被捅,被綁架,她沒有過。

    “放我下車!”沒有問你是誰,相熟的人肯定不會這樣對她,被反綁住,側躺在後座,想要坐起來,很難。

    “下車?”墨鏡男人森冷一笑,“下地獄倒是可以。”

    “你想幹什麼?你要多少錢?”

    “錢?不要,只要你的命。”

    朵兒顫顫的呼出氣,冷靜不了,想哭,想吵,想掙開背後的繩索拉開車門跳車,“我又沒有得罪人,你騙人!”

    “騙人?騙鬼都沒用,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等會我會給你個痛快,然後把你剁碎了扔到江裡餵魚,沒人查得到一點線索,放心,我手法一向都很乾淨。你的家人只會當你是失蹤了而已。”

    “你放我下車,你這個畜生!啊啊。”朵兒是真哭了,嚇哭了,沒有人面對死亡,面對分屍還會那麼冷靜,至少她做不到,她給自己找了很多原因。

    她還小,支撐不了是正常的。

    她怕死,她一直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怎麼都是活著好。

    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好,爸爸的刑還沒有真的減,她死了,江釗還會管嗎?爸爸還會去坐牢嗎?弟弟呢?才那麼小。

    她還生有可戀,還沒有讓江釗愛上她,她這樣死了,太虧,她愛他愛到臨死前,可是她死後,他還會再娶別的女人,他說過,他不會再管她的家人,最多給點錢打發。

    她不要死,不甘心!

    開車的男人沒有表情,“哭吧,人臨死前多想想曾經委屈的事情,好好哭,哭過了喝孟婆湯過奈何橋的時候才會甘心,才會覺得解脫。”

    朵兒這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這樣的魔鬼,他一定是一個慣犯,他像古時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動作很快,他懂得人臨時前的恐懼,還很有職業道德的告訴你,去了地獄也不用怕,解脫。

    “你為錢辦事,你放了我,我給你錢……”對的,她有錢,江釗給了她好多錢,都在卡里面,當時他給她卡的時候,她以為只是一些生活費,後來用U盾上網查了一下,數了好半天,嚇得心肝都要蹦出來了。

    所以後來江釗要她學財會,也沒反對,她興許以後是可以幫他打理些帳目的。

    可是現在不是救命要緊嗎?那些錢,他也說過是她的,那麼拿一部分出來買她的命,他也不會說什麼吧?

    男人冷冷的笑了兩聲,“做我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反卦,如果因為你出的價錢更高而放了你,我以後在這行還怎麼做生意?”

    朵兒失望了,腦子裡渾沌不堪,跟一個誓要取你性命的人耍小聰明她不敢試。

    撐著讓自己坐起來,靠在車門邊,腳踝也被綁住,太難動了,開車的男人也許吃定了她玩不出什麼花樣,也沒有阻止。

    試想也是,一個四腳都被綁著的女人,在一個車門上了鎖的車裡,能幹得出來什麼事。

    看著外面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車子正沿著江邊往人煙少的地方開,想著前面男人說的要剁碎了把她拿去餵魚就覺得全身發冷,“我的老公是市長,你不怕嗎?”

    “怕什麼?”男人大笑,“不要說市長夫人,只要有人出得起我滿意的價錢,總-統夫人的命,我都會接。”

    朵兒心裡又被狠狠一擊。

    突然放棄了跟這個男人談判,對於一個只認錢不認命,還有職業道德的殺手講什麼都是多餘。

    手機沒有響過,應該是被關機或者被扔了。

    看著車窗外還有車子前前後後的並行,年輕人酷愛飆車,突然,那輛車讓朵兒突然有了精神,是那種被寒風吹得清清冷冷的精神。

    那天在九號公館裡面輕絮和她打過招呼。

    那天是閔之寒開著這輛車,她不會認錯的。卡宴的車身裝飾貼了一條條突兀的柳枝,上面柳葉兒飄,跟春天到了似的。火紅的卡宴越野,配上柔情的綠色柳葉,只有輕絮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她從來都是離經叛道的,什麼搭配,什麼時尚,什麼忌諱,她通通不管,你說她不倫不類,她說,她那是另類。

    你說她無法無天,她說,她那是追求自我,追求個性。

    朵兒的個子高,坐直的時候,比一般女孩子高些,背靠住車門,反手綁住的手指,可以碰車窗開關,橫豎如果是死,她也得搏一把,如果閔之寒在,也許會救她一把也不一定。

    看著自己坐著的車終於超過了紅色卡宴,朵兒一股作氣摁下車窗,反身搭在車門上,想翻下去,可車速太快,她不敢冒這個險,這一跳下去,後面的越野車衝上來,她就是一個死。

    開車的墨鏡男看到她的反應,“死女人!”

    在墨鏡男摁上主開關,要關上後座車門的時候,朵兒朝著後面的車,放聲大叫:“救命!救命!”

    車窗還在緊緊的卡住朵兒胸骨,疼得很,但這樣的機會導致了朵兒可以多喊幾聲“救命!”

    墨鏡男緊急靠邊停車,動作極快的反身一跪,跪在座椅上,滑下車窗,將卡住的朵兒放開,伸手一抓,將其拎了回來。

    江邊的路又靜又寬,特別是往那荒蕪人煙的地方開去更是,輕絮開著車,哪怕是關著窗,似乎也能聽見風的聲音。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得去淺灘那邊,燒只香,帶去一些母親生前喜歡吃的東西。

    正出神的時候,看到前方越野車裡伸出半個身子,衝著她的車大叫,即便是夜色已落,她也能認清那車裡的人是誰,多危險啊,不想活了嗎?

    江釗什麼時候換車了?本田的越野?不像江釗的品味啊。

    從本田邊上開過去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那車子已經緊急靠邊停下。是不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看都看到了。

    可她剛剛準備也靠邊停下的時候,本田車突然提速,脫弦一般衝了出去。

    ……

    秦非言趕到超市監控室的時候,江釗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一個大活人,他還不信就這麼飛了。

    秦非言出門前給江釗打電話說現在往九號公館去,但聽江釗的口氣有些不對,叫他晚點,身邊像是很多人,而那時候,江釗已經到了超市裡面去尋找朵兒,手機關機。

    江釗言語中的急切和煩躁讓秦非言聽得很真切,便問,“哥,出什麼事了?”

    “沒事。”江釗並不確定,但買個螃蟹能買兩個鐘頭,他是鬼都不信,他不過是掛了非言的電話睡了一覺,一醒來,天都黑了,路燈都亮了,人卻還沒出來,二話沒說就撥了她的電話,關機。

    下了車就進了超市,感覺超市的空氣流通不太好,呼吸起來有些頭昏腦脹,找了一大圈,只能叫工作人員用廣播通知,“雲朵兒女士,您手機關機,您的先生正在找您,請聽到廣播後,速與工作人員聯繫。”

    秦非言問,“哥,你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釗拉了拉領口,星期六雖然沒打領帶,但感覺快被這襯衣扣給勒死了。“你嫂子買個螃蟹,買了兩個小時,手機關機,我在九號公館附近這個大超市裡尋人,已經半個小時了,還沒有人到廣播室來,工作人員也說沒有人問詢過。”

    秦非言又跟江釗說了幾句,掛了電話便開車去。找到江釗時,也安靜的跟著江釗一起看監控。

    超市太大,即便江釗把手機裡的照片翻出來給工作人員看,讓十來個人盯著一大堆顯示屏找人,也不一定認得出來,畢竟超市裡的監控都是在上方,側斜的角度,臉部看得並不真切,江釗突然想起,“對了,超市裡這麼熱,她可能會脫了那件外套,裡面穿的粉灰色的打底衫,無領的。”也許剛才他只描述了她的外套,所以別人都沒有注意到。

    ……

    輕絮覺得還真是有緣得很,大家方向都是淺灘?還以為那麼荒蕪偏僻的地方怕是沒人去,難道是朵兒想跟江釗去浪漫?

    整個海城也就那麼一塊安靜的地方了,都不能讓她母親死後來個安寧,嗨,真是糟心得很。

    她不過是想去打個招呼,她的車,見過的人,誰會不認識?誰會在火紅的卡宴上貼綠色的柳條?海城獨獨就她柳輕絮一個人這樣裝潢越野車。

    不想理?她去打招呼那也是看朵兒的面子,市長了不起嗎?還不是正的呢,一個副的,搞得跟國家元首一樣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一看開這種車就是個窮鬼!稍有點錢肯定買路虎了,窮鬼!

    朵兒真是眼瞎了,那麼好的條件,嫁個有錢人肯定不是問題,居然嫁個開這種車的窮鬼。

    心裡有些不痛快,腳下油門一轟,衝著本田的越野追了過去,江釗,本姑娘從今天開始鄙視你,改天本姑娘要去勒索閔宏生買個超強的悍馬撞撞你這個廢物車,你閃了腰就不會之麼囂張了,敢拂本姑娘的面子,踹死你!

    追著本田越野,咬得很緊,她剛一追上去,快要平行了,本想搖下車窗,罵上一句,“江釗,你個王八蛋!你再敢甩本姑娘的車試試!”

    結果次次都無法得逞。

    若說朵兒的性子是麻辣的,那麼輕絮就是真正的小米辣。她是真的火大,江釗是太不給她臉了。

    心裡的小米辣,辣得胃壁都起了火,火氣一上來,安全帶拉了拉,很好,牢得很,握著方向盤的手,張合了一下,還有些嬰兒肥的俏臉兒狡黠的狠笑了一下,腳下油門,一腳轟下,看準了SUV的後輪,想著看的那些港產片,頓時熱血衝天。

    方向盤在一雙素手的配合下,快速的向左打去!“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19
113:生死時速
    卡宴狠狠撞上的是本田的右側尾,除了“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剎車片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相交,那種聲音刮得人全身起膩子,像是泡沫在玻璃上擦過。

    黑色的本田SUV顯然有些吃虧,車子本身比卡宴輕很多,又是卡宴甩過去的重量相撞,被彈得更遠,雖然開車的人看起來技術很嫻熟,但還是受不了卡宴盤子甩過來的力道,車尾被撞得往左一甩,車頭一偏,頓時打了個旋兒。

    江邊延綿的修著一條人行道,高於公路十釐米的樣子,本田打方向盤的時候油門未松,便直接沖上了人行道,撞上了上行道上的防護欄。

    兩車相撞時發出的巨響是輕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除了身體裡越燃越旺的怒火,還有必須戰勝本田的信念,還好道路夠寬,撞上後只是“嘭”的一聲巨響,兩部車子都被彈開了。

    道路上有輪胎凌亂且有力的擦痕,像是剛剛打過一場仗。

    紅火的卡宴被彈偏後,輕絮一踮剎車,抓牢方向盤,看見撞到外面護欄的本田重新啟動了車子,腳下油門又踮上了勁。

    在她的印象裡,江釗這傢伙沒這麼過份,雖然不多走動,但是在外面起碼紳士還是有的,就算是客套,也會跟她說兩句,哪怕是當她是個小孩。

    今天不理她就算了,居然敢這樣挑釁!她柳輕絮可不姓閔,才沒姓閔那小子那麼慫!

    朵兒本來就被反綁在車裡,車子被撞上之前,她是綣躺在後座上的,這一撞,直接將她從椅上甩摔到了地上,頭“呯”的一聲撞上了前座的椅背,頓時頭腦發暈,眼前星光點點。

    從椅上了甩摔下來的時候撞上了前座椅背不說,又被彈落,這一落,腰身正好磕在車後排置腳墊中間的凸隔欄上,由於是慣性,被反綁,手臂突然一疼,這疼鑽心刺肺,再一下秒,疼得情願不要有知覺。

    朵兒心想,定是閔之寒發現了她,要來解救她,她必須要咬緊牙關,不管怎麼樣,還是有希望的。

    腰和手臂關節疼得不行,但她不能再躺這裡,這時候問殺手可不可系安全帶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必須把自己塞在座位之間,縮成一團。否則再撞,她很有可能被甩了前面擋風玻璃上去,而且必須蹲到主駕駛後面的位置,開車的人甩方向盤的時候,總會本能的為了自己的安全甩方向盤,她如果蹲到右邊去,肯定是找死!

    還好她個子高,縮到車門邊,伸腳抵住後座地墊中間的阻隔,便感覺塞得很緊,。

    這一撞,朵兒傷得不起……

    額頭的血流下來,她沒辦法去抹,就當成是汗,嘴角也血溢出來,她就當嘴巴被牙齒咬了。

    。。。。。。。。。。。。。。。。。。。。。。。。。。。。。。。。。。。。。。。。

    江釗盯著眼前的屏幕,他的雙手一直不知道該如何放,放在臉上他就搓,放在腰上,他就用力的捏,雙臂操著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快看,是不是這個?!!”一個工作人員興奮的大叫,“這個,打底衫的顏色,頭髮,個子,我看起來蠻像。”

    江釗和秦非言趕緊到了工作人員邊上,江釗牙齒咬住半邊唇,然後扯著,有大口的氣從另外半張沒被咬合的唇裡吐了出來,他看見朵兒手彎上搭著外套,從包裡拿卡遞給收銀員,收銀員劃好卡,讓她輸密碼,趁著收銀員打票的時候,把螃蟹裝進收銀員給她的袋子裡,然後簽了字,收好卡,出了超市……

    他覺得這世上一定不會有一個像他一樣,這樣認真的看一個女人,他想看清楚,她的每一個表情,哪怕此時低著頭。

    她拎起螃蟹,拎得有些高,然後看著她選的那些戰利品,滿意的笑,像是已經看到了一盤紅燒蟹,只是監控而已,他居然能看得那麼清楚,連她笑,他也看清了。

    直到看著她出來超市的大門,被人拖上了車。

    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她被人從停車場拖上了車!VExN。

    他當時就不該睡的,什麼被人認出來,他到超市找這麼大一圈人,該認出他的人,全都認出來了,他當時怎麼要答應她那麼幼稚的要求,市長和自己太太一起買菜,不正好說明他是個好市長嗎?

    江釗不太冷靜,秦非言看到江釗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已經知道江釗有些接受不了,馬上低頭跟工作人員說,“把車牌放大。”

    “放大了,這個角度太立了,看不太清。”

    “那就追著這個車,往前啊,等它開出幾米,角度就不會立了,再放大,就看得清了。”秦非言很想罵一句,你他媽是豬嗎?

    江釗出了監控室,秦非言跟了過去,江釗說,“非言,你現在給交通局的人打電話,這車子出了超市是往西勝路去的,必須把這個位置追蹤出來,這次手機都關了,要快一點。”

    江釗說到最後,聲音一哽,沒再講下去,抬手卡住摁頭,揉按太陽穴,卻也擋住他潮意突來的眼睛,他怕得很,上次被席恩佑帶走的時候,手機只是被別人關成了靜音,那手機上的指紋,不是席恩佑,也不是安安的。

    應該是席恩佑的司機的。

    起碼是靜音,起碼找得到人,但這次呢?直接關機了,定位都沒辦法查。

    方才在看監控的時候,一直不停的看手機,他就在想,是不是該接到敲詐勒索的電話了?一定是他這些年樹的一些政敵,即使沒有,也有些生意人被他得罪,人家難免是要報復他的。

    肯定都是他惹的禍,他就不該那麼急功近利,就不該那麼急於求成,他應該把腳步放得慢些,不要一天到晚的想著在仕途要怎麼走才會更快,心急吃下去的熱豆腐會燙得人腸穿肚爛的。

    爛他的腸好了,怎麼扯到她身上去了。

    他等了這麼久,勒索電話還沒有來,她晚飯都沒吃,那人,會不會不給她吃飯?

    沒有收到威脅的電話,如果不是衝著他的來,又是圖什麼?些全相玻。

    圖她的美貌?

    她不算頂漂亮的,根本不算,一點也不算,一定沒人能看上她。他不停的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又說服不了,他不是也看上她了嗎?是算不上頂漂亮,可就是可以讓人眼前一亮。

    這時候他情願那人是衝他來的,這樣的話,出錢,交易,都好辦,沒有什麼他不會答應,他都答應。可萬一是後一種呢?

    閔之寒?席恩佑?

    他是不是該去試探一下?

    如果不是?會不會又給他們透露了什麼消息?

    現在還管得了那些沒用的東西?人命才重要不是嗎?

    秦非言看江釗一直心事重重,低頭疾步,不去打擾,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哥哥如此神不守舍,第一次是國慶那次,江家大部分人都來了海城,哥哥接了一個電話,失神失措的樣子,跟現在相差無幾,哥哥讓他去找姨父查電話的位置,電話上的小照片,是嫂子的側臉。

    甩了甩頭,秦非言不再去想以前那些事,拿了電話,從號碼裡找出交通局長的電話,幾句話一客套,就說明了他的主題,看著江釗越走越急的步子,他的口氣也越說越嚴重了,“對對對,這個車子必須查到,方位路線一定要清楚,我現在擔心的事情是他走的路線沒有監控,就需要局裡給下面的卡口迅速發個通知下去,攔截或者追蹤,時間已經有些長了,但那時候正是高峰期,車子的速度快不了,出海城還是比較困難的,但現在肯定是已經出了主城區。”

    “嗯嗯,對對對,只能這樣,而且速度一定要快,是是是,嗯,謝謝劉局,哪能,太麻煩你了,誒,好,還有,對方車子是SUV,可能是為了走山路準備的,這些因素也考慮一下,對,多做一個準備總歸好的,我只能想到這些,其他的,還麻煩劉局考慮周全一點,對,我馬上給公安局聯繫,一定配合上,好,好,但這事情對外就不要說具體的細節了,哪能啊,劉局太客氣了,事情忙好了,一定登門道謝。一定。”

    這時候,江釗對秦非言打電話的事情一個意見也沒提,不是不想提,而是他能想到的,非言都替他想到了,他腦子現在有些不受控制的亂想,他不能去影響非言,他知道非言做事時的冷靜和全面。

    秦非言坐上了江釗的車,“直接去警局?還是我們根據劉局等會發過來的SUV的路線自己找去跟警察匯合?”

    江釗抬腕看了看時間,手臂在發抖,聲音也在顫,“匯合,我等不了。”

    “哥,我來開車,你坐我這邊來!”

    。。。。。。。。。。。。。。。。。。。。。。。。。。。。。。。。。。

    卡宴每撞一次本田,輕絮都握拳捶在方向盤上,興奮大叫一聲,“耶!”

    太刺激了!

    雖然自己也被撞車的力道反彈,有時候頭撞在車窗玻璃上,都撞起了一個包,但是無法跟拚力取勝的驕傲心態相提並論。

    輕絮一直佔著上風,窮追猛打。

    直到,本田的輪胎、剎車突然“哧~吱~”的一聲長鳴,整個車子像轉盤一樣,瞬間一百八十度掉頭,剎車踩下,對準了輕絮的車子,也在這個時候瞬間開起刺白的遠光大燈,虎視耽耽一般,射得輕絮睜不開眼睛。

    不甘示弱的輕絮也打開了車前大燈,射向對方。

    輕絮只認為江釗這混蛋,越來越沒人品了,難道朵兒也任著他這樣欺負她嗎?

    其實以前一直覺得朵兒還對她蠻好的,甚至心疼她的身世,總是跟她一起說閔媽媽的壞話,要不然也不會獨獨就喜歡跟朵兒玩。

    朵兒感覺到了車子停下,撐著疲痛不堪的身子,頭先搭在座椅上,座椅上頓時血印花飛,用肩膀的力量找到支點,跪好,艱難的又坐起來,即使是身子沒有辦法支到前排去看,她也聽到了前面男人的呼吸聲,像一隻困獸一樣“呼呼”的,虛力的抬頭看著前面的後視鏡,裡面男人的整張臉已經抽搐得變了形,若他拿掉大墨鏡,一定有一雙腥紅恐怖的眼睛。

    這已經是一隻被逼急了的困獸。

    看樣子還要撞,她現在跳不了車,到處都鎖了,乾脆又回到原位,今天不管是凶多還是吉少,她都得給閔之寒一個救她的機會,不能去刺激歹徒,否則自己現在可能就會被弄死。

    輕絮輕謾的看著對面的車,乾脆關了大燈,讓對面的男人看清楚她對他的鄙視,滑下車窗,將素手伸出窗外,像是把力量都聚到了左手上,崩得很緊,朝著對面的車,用力的豎了一個中指!

    墨鏡男被輕絮這個動作刺激得不輕,今天他原本可以很快處理完後面那個女人,誰知道惹出這麼多事,惹事也罷了,他還一直被一個女人的車追著撞。

    就好比上了街,被一個女人追著打一樣,此時對面的女人居然敢對他豎中指,這口氣,真是咽都嚥不下去。

    他不會把大燈關上,讓對方看清楚自己對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輕絮的車只不過有點凹陷,而本田已經被撞得引擎蓋拱了起來。車身更是慘不忍睹。

    沒有改裝過的車子,這樣猛然提速、甩尾、撞擊對車子損耗非常大,可輕絮根本不在乎,只是想,這次回去怕是要換幾個輪胎了,車子要大修,或者重新買一輛,反正閔宏生的錢不花白不花。

    輕絮有些得意,卻聽到對方的車掛上空檔,轟上空檔油門的挑釁轟鳴聲時,心裡一驚,還要撞?!

    再來?!

    輕絮突然覺得這事態有些不太對勁,不是她太聰明,而是因為從小跟著母親坑蒙拐騙,難免對審時度事、察顏觀色有更深理解。

    直覺對面車上的人不是江釗。

    江釗就算是再不喜歡閔之寒,討厭閔之寒是她老婆的前未婚夫,即便是把這種情緒遷怒到她的身上,也不至這樣。

    這樣?

    哪樣?

    像亡命之徒一樣逃竄,她現在想起來,自己像一個英勇無畏的警察,在追一個死命逃竄的犯人。

    她有捨身取義的衝動,對方有以命相搏的堅持。

    這不像江釗的為人,江釗不可能這樣小氣,他是成大事的人,如果車裡的人是閔之寒,江釗怎麼可能到現在才開始反擊?

    若是閔之寒撞了江釗的車,江釗肯定一把方向盤弄過來了,怎麼會忍到現在?所以江釗應該不是把她當成閔之寒的。

    她是知道江釗的,前年秦家老爺子過壽,閔家人都去了,她也去了,即便是壽宴,也可能遇到的人一些講話夾槍帶棒的人,特別是在官場上跟江釗有過節的人,喝多幾杯,就有些得意忘形。

    江釗這個人在她的印象裡是超級腹黑的,在外是出了名的有風度和朋氣度,誰都道他是紅門典範,世家子弟都該同他學習,待人接物,為人處事,無一不拿捏得剛剛好。

    可是不巧那天晚上,她親眼目睹了江釗讓秦家的工人給得罪他的那人下了個套,愣是讓人碰著兩個男人在背地裡酒後“苟且”,同樣都是男男,偏偏那人是政治人物,跟秦非言不是一條道的。

    頓是非議四起,消息又傳得快,沒過幾天就被降了職。

    江釗這個人整人,從來不會讓人覺得是他下了手,他在人前那是正人君子,人民公僕。下手整人的事情他不會親力親為,他只會假手於人。只有當功臣的時候,他才會身體力行。

    這樣的一次事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對江釗的深刻認識?

    輕絮一想到這裡,頓時覺得周身寒氣都在竄,若開車的人不是江釗,剛才伸頭出窗外的朵兒是想幹什麼?

    她明明看見朵兒半截身子都在窗外,像是對她喊話打招呼,喊話連個笑臉也沒有嗎?而且喊了之後就不再出來了?如果不是打招呼?

    那是什麼?

    對方的油門轟響,像是在找一種飆車感覺。

    輕絮狠狠的握住方向盤,輕輕的咬住嘴唇,腳有些發抖,突然沒了剛才的刺激,滿滿都是緊張,也不知道在怕什麼,只知道這時候她不能調頭就走,從小跟母親過著漂泊的生活,對危險的意識一直都有,這時候更加強烈,逃生慾念一起,卻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柳輕絮,你要是敢跑,你就去姓閔!”

    豔紅的卡宴像是江邊燃起的一團火,燃得焰芯跳躍,掛上空檔,用力踩下油門,用排氣管“轟~轟”的震撼聲來鼓勵自己。

    火紅的卡宴跟本田SUV,幾乎同時推擋發動引擎,向對方衝去,而且都在快要碰到的時候,一打方向盤,避開!

    輕絮車速很快,伴著尖銳刺耳的摩擦聲,慣性的轉了一圈後,立即踩住剎車,又很快踩下油門,怕傷到SUV後座上的人,瞄準主駕駛室,直端端的朝著那裡的車門撞上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20
114:你怎麼不去死!
    輕絮現在所在的道路離市區很遠,又因為前方有一段路市政aa府沒有注錢修整,幾乎是斷路,所以來這裡的,一般都是小情侶談戀愛,但現在進入冬季,江邊風大,來這裡談戀愛的人,少之又少。

    道路兩邊,一面是江,一面是山。

    剎車聲,撞車聲,不絕於耳。

    輕絮不是名門閨秀,雖然現在全身名牌,沒有一件衣服是便宜貨,便她純粹是為了花錢而花錢,並非真的懂欣賞那些東西的好。

    說到底,還是骨子裡有些江湖習氣,而這種習氣她也因為一直跟閔宏生作對而愈演愈濃烈,在很多時候,她還刻意去加深這種惡習。閔之寒在她進閔家的門的時候,就跟著蘭秋月罵了她小雜-種,所以她也一直罵閔之寒是個小雜-種,還罵他是敗家子兒,只要閔之寒有的缺點,她都會在人多的時候說出來,怎麼毒怎麼說,從來不會管閔之寒的感受。

    蘭秋月罵她是狐狸精生的小騷.貨,她就罵蘭秋月是蛤蟆精,下輩子還是滿身疙瘩的賴蛤蟆,她不肯吃虧,甚至為了這些吃了很多苦頭,但也依舊這樣堅持,她不像朵兒懂得退讓,懂得忍氣吞聲求生存。

    她就是一股腦的往前撞,你不要我好過,我頭破血流也不會讓你好過,她有一個十七歲女孩該有的叛逆和我行我素。

    但是她的江湖習氣更是有人對她好過,她就會記得,朵兒安慰過她,開導過她,甚至在閔之寒罵她的時候,一腳踹上了閔之寒的屁股,像個俠女一樣主持正義,然後開車帶她去吃甜品,那時候朵兒十七歲,她才十五歲。

    其實她一直都在意別人說她是小雜-種的,但朵兒不介意。

    她知道這一撞過去,安全氣囊肯定會打開,車友會有人因為安全氣囊打開沒有立即漏氣差點憋死,雖然這種情況很少。她覺得自己運氣沒那麼差。

    車子明明那麼快的衝過去,但她卻覺得這是一個那麼慢的過程,她甚至怕對方更快提速的躲開,她就會沖上內崖。

    盯著主駕駛室的車門,一刻都不敢眨眼睛,方向盤往左一打,衝出後迅速剎車再用力右轉,瞄準本田主駕駛的門,直直的撞上去。

    意想中的“嘭”的撞擊聲沒有出現,本田明了輕絮的意圖,油門一踩,堪堪躲過這一致命的撞擊。

    男人的車技永遠高於女人,極個別,一定是特例。

    女孩中,像朵兒和輕絮這種豪放派的開車類型,本來就少之又少,更何況輕絮很擔心一不小心撞到後座。

    但這一瞬的於心不忍,立即讓本田的氣囂燃了起來,本田甚至沒有猶豫,在躲開輕絮的那一剎那立刻將方向盤一個大甩,將車頭對準了輕絮的主駕駛車門,瞬時間反客為主。

    驚天刺耳的摩擦聲讓朵兒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她幾乎是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伸腳抵住後座地上的隔斷來穩住自己不被甩出去,總是在車子被撞或者大幅度甩方向盤時頭就會撞向座椅後背或者背後的車門。

    她覺得有些堅持不住了。

    兩個車子都開著超強的大燈干-擾對方的的視線。

    輕絮手心裡濕濕滑滑,摸在方向盤上都感覺有些打滑。

    她知道對方的車子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的位置,要解決掉她!要剷除她這個禍害!

    今天是為了去淺灘的,媽媽喜歡吃一些糕點,以前過得苦,沒有錢,那些一個才塊吧錢的綠豆糕,黑芝麻糕,母親也覺得是人間美味,很少買來吃,如果再多活幾年,怕是也不會覺得那些干干的東西有什麼好吃了。

    那些糕點就放在儀表盤上。

    輕絮看看了,“媽,我明天再去買來給你吃。”

    伸出一隻手,摸出紙袋裡全海城最有名的黑芝麻糕,快速的拆開幾塊,輕輕一捏,就碎成了很小的塊,迅速挑些顆粒放在手裡,碎成末的直接PASS。她沒有將車掉頭,那男人她看不真切,滑下車窗,轉頭過去,故意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神,蔑視。

    方向盤在這時候悄悄的向左打好角度,這一次,一定要比上一次還要快才行。

    果然,對方的車,在看清她的眼神之後,“轟!”的一聲油門,提速!面侶來江。

    朵兒在對方車子提速的時候,將手中的黑芝麻碎粒用力扔了出去,吼道,“來吧!給你吃點釘子!”

    墨鏡男只看見卡宴車子囂張的女子輕蔑的眼神,囂張得意,勝券在握。

    直到轟起油門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突然扔出一雙把黑色的小顆粒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但是黑乎乎的一小點小點的,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瞧那女人笑得那樣,經過這麼多次碰撞,他已經躲習慣了,本來警惕就高,對方跟他撞車這麼多次,也一定察覺到了他的警覺性,所以才會趁她轟起油門的時候扔出那些東西?

    釘子?!

    對,釘子!

    瞧她那樣,笑得那麼殲詐,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並不是很會隱藏的年紀,一點點小小勝利就可以這樣自鳴得意,用力剎車一踩,朵兒的頭又“呯”的一聲撞在了座椅後背。

    朵兒想,她如果撞傻了,江釗還會不會要她?

    就在本田踩下剎車的時候,輕絮瞬間提速,車向左前方開去,正當本田想要避開前方一大片的釘子的時候,輕絮的車已經在尖銳的摩擦聲中調好了頭,衝著本田的主駕駛室衝去,本田剛剛掛上"R"的倒檔,左側主駕駛室的車門被用力的撞上。

    就在這時候,輕絮大罵:“這麼貴的車,居然沒有安全氣囊?太坑了!”

    原想怕被安全氣囊憋死,可撞得這樣厲害,安全氣囊不但沒有把她憋死,反而是一下子也沒有打開!她這一撞,是自毀式的,也許是從來沒有冒過這樣的險,也許是太年輕,所以在撞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這一撞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

    也許,也許是她從來沒把自己的命當過命……

    因為慣性的原因,用力前衝,安全氣囊又沒有打開,胸腔骨穩穩的撞在了堅硬的方向盤上,雖然感覺到危險的時候,雙手用力撐住,不讓自己的身子靠近方向盤,但胸腔突然傳來的疼痛,還是讓她的口腔裡有了一股股的血水冒了上來。

    耳邊的風聲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可以聽風以外別的聲音,媽媽在笑,媽媽給她唱歌,鄰居家的小孩跟她搶東西,搶不過就罵她是個沒爸爸的小野-種,還有些什麼?還有媽媽說,她有爸爸,爸爸在很遠的地方。

    她聽見一水聲,一大聲的水聲,是有一種重物“撲通”一聲落進水裡的聲音,突然眼前好像一亮,媽媽的花裙子掉進了水裡,她想去撈,撈不起來……

    。。。。。。。。。。。。。。。。。。。。。。。。。。。。。

    朵兒躺在醫院裡,醫生說內臟受傷不嚴重,骨頭沒有破裂,就是關節有錯位,但是頭顱裡有淤血,雖然不多,但影響了病人的甦醒。

    輕絮和朵兒住在同一家醫院,就在隔壁,雖然被綁架的人是朵兒,但輕絮傷及內臟,肋骨斷裂兩根,插進肺裡。

    江釗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閔宏生在隔壁哭泣。

    當事人都是昏迷情況,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閔宏生只當是輕絮惹了不該惹的人,每天都在懺悔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歹毒的事,連累了自己的女兒,因為卡宴被撞成那樣,在閔宏生的理解裡,一定是仇家想要將輕絮撞死。

    而他想來想去想不通,到底誰會這麼恨輕絮?沒有道理的,輕絮只不過是私生女,他很少在外面透露過對輕絮的喜愛,別人要報仇那也該衝著兒子去,畢竟豪門世家,男丁才是主宰。

    輕絮只不過是個女兒。

    他突然想到了閔之寒和蘭秋月,平時這兩個人就看輕絮總是不順眼,總是逮著機會的羞辱和謾怠,蘭秋月曾經就說過,恨不得輕絮死無全屍,像她媽一樣,死了連屍首也找不到才好,才解恨。

    可是,不管他怎麼逼問,兒子和老婆都不承認害了輕絮,並且下了毒誓。

    令江釗最最無法接受的事情是綁架朵兒的人,居然自殺,在警車追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大概是聽到了警車的警報聲,又受了嚴重的撞擊內傷,無法逃脫,便直接割了動脈。

    這樣的死法,令江釗恨不得將死人碎屍,他查車子,查到的主人是一個個體老闆的車,就在那天朵兒出事的時候發現車子被盜,但是被盜的時候,正在酒店跟情人幽會。

    等過了幾個小時出來發現車子不在的時候,想報警,又不知道怎麼講,他是有家的男人,就在海城。在酒店這種地方車子丟了,怕老婆問及原因,一細盤問,又擔心說漏嘴,他老婆是個精明的女人。一時間糾結著用什麼方式解決的好,一磨蹭就磨蹭到公安系統在晚上八點過找上他的人。

    車子是偷的,所以車主的信息對於江釗查凶手一點用處也沒有。

    指紋比對,一無所獲,DNA鑑定,查不到一點頭緒。

    甚至身份信息,這樣一個一看就不是新手的綁架犯,居然找不到一個熟臉,有幾個看似長得很像的,都在監獄裡,或者正在其他城市作案。

    江釗絞盡了腦汁,長出鬍渣都查不到。

    恩佑雖是刻意不去關注朵兒的事情,他也告訴過自己,安安心心的,他不去打擾她,她只要過得好,他經過長時間的平淡,興許就能平靜的面對這些事情了。

    可是江釗知道他喜歡朵兒,席振天知道他深愛朵兒,秦榮方卻不知道。

    那天恩佑正好在休息在家,秦榮方找席振天下棋,朵兒出事的事情,秦榮方並不是第一時間知道,而是已經送進了搶救室,醫院的院長才打電話給他說,江釗現在情緒不穩定,得把他弄出醫院去才行,誰說的話也沒用,興許外公說的有用。

    秦榮方電話立時掉在地上,席振天急著問,秦榮方便斷斷續續的說,兩個老人還沒抬步,恩佑已經衝出席家。

    衝到醫院的恩佑摁住江釗就是兩拳,上一次兩個人打架,是江釗先動手,但恩佑用了些小心思,讓自己受傷看起來重了些,他承認,他心思不純。

    可這一次,他什麼情緒也沒有,就是恨。

    他就恨自己晚一步,他就恨江釗明明霸佔著朵兒卻不能好好的保護她,他就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在乎上一代的情意!

    他就將恨衝到拳頭上,朝著江釗的臉上砸去!VExN。

    江釗本來一直都昏沉,愣是被恩佑打了兩拳才一驚醒。

    這一醒,便把自己所有的憤怒都凝聚成暴力,他也需要發洩!他必須要發洩,不然他得瘋了。

    恩佑的拳頭砸下來,痛苦的嘶吼:“江釗!你為什麼不去死!你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江釗便撈底就是一拳給恩佑兜上去,眼白已經成了眼紅,“席恩佑!你他媽給我滾!”

    若不是江來慶,秦非言這些人上前把兩人拉開,估計又得加兩個病床了。

    江來慶從開始吼江釗,用他以往的作風強迫江釗回去休息,直到後來妥協,一個勁的幫江釗想辦法,想辦法查凶手。

    江釗從開始一開始的堅持,到最後妥協成輪班,他上班也不務正業的一天到晚想要從一個沒有箭頭可以擴散的人身上找到蛛絲螞跡,天天都這樣。

    又是一夜,江釗坐在朵兒的病床邊,伸手慢慢梳理了下她的頭髮,長嘆一聲,便低頭闔著眼睛,把朵兒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合掌裡,將其抵在自己的眉心上,低低道,“雲朵,我這個老公當得真是,真是……很沒用,半個多月了,一點線索查不到,我太自負了,以為誰也沒有自己聰明,以為誰都忌憚自己,所以總是到處得罪人,早知道,我一定不會選這條路來走。”

    “雲朵,你說怎麼辦?我一想到找不到那個人,我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我明明知道自殺的那個人不是主謀,我明明知道,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你一定覺得嫁錯了人,嫁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可是我一直以為我很強大,強大到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最安穩的生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20
115:甦醒過來
    很想用力的捏一下掌裡的手,若是以前就好了,若是以前,他一定用力的捏她,捏得她直皺眉。

    醫生每天都說就快醒了,可是時間這東西只能一格一格的跳,那秒針居然要跳六十下才能過一分鐘,那分鐘居然要跳六十下才能過一小時,那時針要轉24圈才能過一天。

    手沒有用力,攤開手掌,唇落在手心裡的手上面,輕輕的,反覆的揉壓,聲音有些低啞,“雲朵,席恩佑說,如果他在我之前找到凶手,就讓我跟你離婚,他說我不配。”

    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這次我倒是沒跟他打架,也沒跟他爭吵,我知道他的背景,雖然你不相信我的話。便多一個人找,多一份力量,找了這麼多天沒有一點眉目,我逼莊亦辰去找,他也叫苦不迭,席恩佑如果真能找到,我得感激他。介紹幾個優秀點的女孩子給他,讓他挑……但是……離婚?他想得美!他只管嘴上說起來痛快,他就是愛做夢,我江釗的女人哪是別人可以搶的?”

    “雲朵,就算你嫌棄我了,就算你覺得跟著我不可靠,我也不會讓席恩佑得逞的,凶手他可以找,但是女人他休想要,我知道你這次是死裡逃生,恨我恨得牙癢,可古時的人成親了的女人都要對男人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你就算恨我恨得牙癢也沒用,就算凶手真的被席恩佑找到,你要覺得他有本事也別想跟我離婚,因為你生是我的人,不死也是我的人。”

    這時候的江釗已經完全放棄了曾經的高高在上,他覺得自己很弱小,在這種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很無能,但是他雖然無能,還可以耍無賴,就算朵兒因為這件事情看不起他,覺得他不是值得依靠的人,他也不在乎,他也不會遵守承諾。

    承諾?

    什麼承諾?

    他從來沒有答應過席恩佑什麼東西,他答應過嗎?一直就是席恩佑自說自話,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點過頭,這算哪門子的承諾。

    他又不是傻瓜,別人開什麼條件,他都答應?

    雖然朵兒沒醒,但他一直聽醫生的說辭,沒事就是沒事,只是暫時的昏迷而已。

    醫生都說了,沒多大的事情。

    能有什麼事情?

    二十週歲都還沒滿的丫頭片子年輕力壯,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能有什麼事?

    雖然用年輕力壯來形容一個女人並不合適,但現在只要能往她身上安的健康的詞語,他才不管什麼性別不性別的事。

    江釗的淡定,在輕絮醒來之後,消失。

    閔宏生瘋了一樣的衝出病房大聲的喊著:“護士!護士!我女兒醒了,醒了!”

    這聲音嚇得護士跑過去就一個勁的豎著手指在唇邊吹氣示意閔宏生輕點,輕點,但是閔宏生就是沒辦法不激動,還是傻呵呵的大聲喊:“噓什麼噓啊?我女兒醒了!你們聽不見嗎?快來看看!”

    朵兒的病房就在隔壁,江釗正守在朵兒的床前,這樣急切的,帶著令人激動的喊聲讓江釗猛然一怔,“醒了?”

    輕絮跟朵兒是同時被發現的,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個車明顯是輕絮撞上去的,他甚至分不清是不是輕絮故意撞上去才導致了朵兒傷得這樣嚴重!

    為什麼那個肺都被肋骨刺穿的人都醒了,他老婆還不醒?

    原本一直給自己催眠的方法再也不頂用了,旁邊的房間大喊:“護士!我女兒醒了!”

    江釗拉開門也大喊:“護士!我太太為什麼還不醒!”

    夜裡的醫院本來就安靜,又是私立,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來自有錢人家。雖然一層樓沒幾間病房,但被這一鬧,護士個個都嚇得手忙腳亂,沒一個是她們能得罪的。

    馬上有醫生衝進他們各自的病房,一撥人對甦醒後的病人進行全身檢查,一撥人對還未甦醒的病人進行全身檢查。

    江釗跟自己說,肯定能醒了,醫生當時跟他說,沒事的,傷得不重,比柳小姐輕多了,這柳輕絮都醒了,朵兒這個傷輕的沒道理還不醒。

    房間裡空調開得足,江釗熱得煩悶,他要聽醫生給他解釋。

    醫生對朵兒進行了檢查,然後站直了對江釗說,“江市長,江太太的情況很不錯,很正常的,情況天天都在好轉。”

    江釗的形象和風度就在這醫生解釋完後徹底沒了,他就是個草包才會相信這個賣狗皮膏藥的鼈孫玩意,天天拿這些話來忽悠他,都不帶換花樣的。

    他個子高得很,特別是對於身高並不高的醫生。同樣都是男人,就在一個被另外一個推到牆上卡住脖子的時候,力量的懸殊得到了印證。

    “你跟我說什麼?你跟我說我太太的情況不錯,情況好?”手上氣得又是一個用力,醫生的眼睛直翻,他就恨不得掐死這個賣狗皮膏藥的混帳,掐死了他就不當這個市長了,當個屁!他這時候就是腦子熱得不行,完全不能控制,這叫他怎麼控制?天天被醫生說得都要死了的人,醒了。

    天天被醫生說得沒事的,情況很好的人,天天都昏睡,天天靠打著營養液過活,這叫他的腦子怎麼降溫?

    “你倒是給我個說法!說啊!”

    “江市長,你放手,你放手啊,要出人命的!”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顧不得江釗的身份,能拉的都拉,能掰手的就掰手。

    夜裡的私立醫院吵得不行,值班護士長打電話給院長,院長又找上了秦榮方。

    這個風波直到秦家人趕到才解決。

    而另外一個病房裡的氣氛卻全然不同。

    江釗和閔家不對盤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閔家在雲家出事後就一直不來往,而且雲家倒-台,閔家有推波助瀾的作用,朵兒嫁給江釗,江釗在自然被閔家劃分到了危險關係的範疇。

    所以即使是同時出事,相鄰兩個病房裡的人,也並不來往,並不相問。

    閔之寒不知道多少次想來看朵兒都被江釗趕走了。

    這時候被閔宏生逮到就是一頓臭罵,罵閔之寒是個不爭氣的東西,自己妹妹躺在床上還不醒,你還有心情去看別人的女人是死是活,真是不成器的混帳東西!

    閔之寒只要被罵,只要是因為輕絮導致的被罵,都會對這個妹妹又增加一份厭惡,沒有這個妹妹出現的時候,父親對自己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無情。

    這時候輕絮醒了,閔宏生還是不忘將自己的喜悅心情同兒子一起分享,打電話告訴閔之寒,妹妹醒了。

    閔之寒冷冷的掛了電話。

    這樣的冷漠,並沒有讓閔宏生掃興,只管一個勁的問輕絮想吃什麼?想喝什麼?然後又問護士,剛醒了能不能吃?

    輕絮沒要吃的,只是問,“朵兒姐姐呢?沒事吧?”

    閔宏生微有不悅,“你管她幹什麼?”剛沉的臉,馬上又笑了起來,溫和得很,“你想吃什麼,跟爸爸說,輕絮,你想不想吃點粥?想吃什麼口味的?”

    “朵兒姐姐呢?”

    閔宏生心知這個丫頭脾氣秉性並不是好說服的,只能退一步,“你吃了東西,爸爸再跟你說。”

    輕絮點頭,剛醒的病人,只喝了些米湯。

    。。。。。。。。。。。。。。。。。小說。。。。。。。。。。。。。。。。。

    隔壁閔宏生討厭的聲音一直就在進進出出,連讓傭人去準備稀飯米湯都有一種非要讓整樓的人聽到一樣噁心。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女兒醒了,在傭人已經走出來一會了還故意拉開門大聲喊,“記得啊,一定要把米湯熬得稠一點,小菜不要油。”

    明明知道傭人都走了,還非要再次拉開門喊著說,“再準備一份甜的吧,興許輕絮喜歡喝甜的,喝點甜的也有勁兒!”

    江釗氣得想砸東西!

    隔壁的人都已經在準備提勁了,他老婆還一點轉醒的跡象也沒有。

    這段時間的神經質連累得一家人都沒辦法好好休息,剛才鬧那一出害得外公大晚上還往醫院跑,他委實過意不去,可是這會子腦子熱起來,心理不平衡起來,就又犯了老毛病。

    又想找醫生來撒氣。

    秦榮方立即拉住江釗,“釗釗,你這麼吵不好,朵兒雖然是昏迷,但她的意識還是有的,這環境不安靜,她休息不好。”

    秦榮方穿的是對襟盤扣的襖子,人本來瘦,穿著盤花刺繡銀灰的襖子倒不顯臃腫了,對於江釗,他沒什麼辦法,只是能拉就拉,能勸就勸,實在不行,只能裝病,裝心臟病發,所以一家人都指著他這把老骨頭能把江釗給降住,他是能降住江釗,只不過是利用江釗對他的敬重和心疼罷了。

    然而正在給朵兒換液袋的護士無意說了一句,“隔壁的柳家小姐一醒啥也不問,就問‘朵兒姐姐呢??”,看來跟江太太的感情不錯啊。”

    江釗聽到這話,登時一個激靈,抬步走向房門,拉開,走了出去。

    閔宏生雖是也不願意和江釗來往,但是也不能做到明刀明槍的對著干。

    江釗聽了護士小姐的話,起了問輕絮的事情經過的念頭。

    輕絮在現場,一定會有一些線索。

    閔宏生卻不給江釗這樣的機會,他的女兒才剛剛醒,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雲朵兒也不關他們閔家什麼事,是死是活都沒關係!

    “閔宏生,你先出去……”輕絮有點不太適應現在的自己的,看著站在床尾憔悴不堪的江釗,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可是不行,動一下,胸腔裡就疼,疼得她這個平時不叫痛的人,一陣陣的皺眉,難受死了。

    “輕絮……”

    閔宏生趕緊把想動的輕絮摁住,他是早就習慣了輕絮指名道姓的喊他,初初的時候也不高興,甚至難過,後來不得不得接受。“輕絮,你現在要好好休息,靜養,醫生說,一定不要情緒激動,你的肺……”

    輕絮點點頭,看似不耐的說,“我知道,可我昏迷這麼久,已經靜養得發了黴了,你就讓我好好爽一把吧,你早點休息,別守我了,累壞了吧?”VExN。

    閔宏生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輕絮說的話,特別是後面,她居然讓他去休息,問他是不是累壞了?

    看著閔宏生激動得掉眼淚,輕絮低低喊了聲,“爸,你出去嘛。”

    “好好好,爸爸這就出去,你有事叫爸爸,爸爸等你跟江釗說完了再過來。”

    圈能可六。輕絮說,“有護工的,你回去睡。”

    閔宏生面對女兒突如其來的關懷,像個受寵若驚的孩子一樣有些不知所措,“我……我知道,我就在旁邊守著我……才放心。”

    閔宏生出去,輕絮直噹噹的喊了江釗的名字,“江釗。”

    夏淺總覺得自己比朵兒大一些,她喊江釗是就著朵兒的身份喊,她怎麼也算是朵兒的姐姐了,沒喊妹夫算對得起他了。

    但輕絮純粹就是個人習慣,她這個人拍不來馬屁,也討好不來人,對於江釗,只能算是朵兒的老公,談不上需要尊重喊聲“市長”或者叫聲“哥”。

    “嗯。你知道什麼?”江釗不確定應該對輕絮什麼態度,他需要從一個已經昏迷清醒的人口中知道一些有關於朵兒當時發生的事情,但前提還必須是輕絮沒有參與這場綁架才行,否則他就是白搭。

    “我想知道朵兒姐姐怎麼樣了?我爸爸也不跟我說。”

    “她還在昏迷,頭部受到的撞擊可能比較嚴重,有淤血,一時半會還醒不了,估計得手術。”江釗在聽到輕絮叫朵兒為姐姐時,心裡一軟,至少就目前這樣的情況,他能從輕絮的口氣裡聽出關心。

    輕絮眉心用力的一皺,“撞擊?”

    “是。”江釗依舊站在床尾,居高臨下的看著輕絮,不敢放過她任何一絲情緒變化。

    輕絮突覺內疚痛苦,她本是一片好心,卻害得朵兒這麼慘,抽了絲顫顫的長氣,“都怪我,我撞那個本田的時候,下了猛力,如果不是我那樣去撞車,朵兒姐姐也許根本就沒事。”。

    江釗聞之臉色大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20
116:露小香肩勾引月票
    江釗臉色驚-變間已經抬步,他就想過沒那麼巧的事情,因為綁架朵兒的人他看過視頻,正因為不是柳輕絮,所以他才想過一些巧合。

    現在好了,柳輕絮自己承認了,他在想,朵兒都還沒醒,這死丫頭有什麼資格醒!

    帶著周身的怒火幾步就到了輕絮的床邊,剛想實施乾脆把這死丫頭掐死算了的想法,輕絮抬起一雙洋娃娃似的桂圓眼睛,“我當時也是急了,朵兒姐姐在那輛本田裡面一直不出來,可我開始明明看見她從窗戶裡伸了大半個身子出來,她肯定是叫我,後來不管我怎麼去追那個車子,她就是不出來,我急得很,開始以為是你開車,後來發現不太對勁,擔心她出了什麼意外,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那個開車的男人……”

    江釗個子很高,他彎腰的動作僵在原處,平時他工作的時候,哪怕一彎腰也是風神俊朗。

    若是朵兒在,若是朵兒躺在床上,他彎腰一定是去摸她,抱她,吻她,一定溫柔或者激情。

    可現在他僵在原處,一動不動,像是石化一般,看著輕絮滿滿都是內疚的給他講當時江邊發生的一切的時候,眼睛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沒有人會這樣,除了親人,捨身忘已。

    若當時他在,他去追,不顧一切的要去救朵兒,那是該,是必須。

    可是輕絮,17歲的輕絮不知道是衝著怎樣的一份情意這樣不顧危險的去救朵兒,甚至因此肋骨撞在方向盤上摺斷插進肺裡,好在那天他們也趕到的即時,否則,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

    可是方才他在想什麼?他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在處處疑人。

    輕絮剛剛醒來,沒有多少力氣,江釗彎著腰,她看他一臉憔悴,同之前見過他的樣子有些不大一樣,眼裡好些血絲子,他這樣彎著腰將臉懸在她的頭頂,她當他是聽不清,所以才有這樣的動作。

    而且他的眼神從憤怒到不安,怕是只恨她說的話他聽難以為分辨嗎?

    用力吸氣,想要再大聲點,說得清楚些,可是這一吸氣,吸得肺葉子都像在裂開一樣。

    江釗一見輕絮眸色難掩痛苦,又痛得直哼,伸手摁了床頭的鈴。

    “輕絮,是不是肺疼?”

    聽著江釗溫聲問,輕絮點點頭,又搖搖頭,“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輕絮,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江釗再說不出來什麼關切的話,他覺得他現在能說得最好的話就是給這個救了他妻子一命的人一個承諾。

    因為原本該斷肋裂肺的那個人應該是他,輕絮跟朵兒非親非故,滴水恩湧泉報,這是應該的,若放在古代,都要一家人跪下來給救命恩人磕頭謝恩。

    “說什麼啊,我不但沒救出她,還害得她昏迷不醒,我都要求原諒了,你還這樣說。”輕絮的內疚再次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來。

    護士進房間的時候,閔宏生跟著跑了進來,一看自己當成心肝一樣的女兒,疼得臉上汗都出來了,二話沒說,將剛剛站直的江釗推開,江釗本就沒有料到閔宏生要來這麼一手,頓時一個踉蹌,跌倒在旁邊的陪護床上,俊眉雖鎖,卻並不想再計較,閔宏生氣得聲音哄亮,“        你想幹什麼?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閔宏生,是我自己呼吸用大了勁,還是江釗幫我叫的救護。”

    閔宏生一轉頭,看到輕絮已經將眼睛閉了起來,明明那時候他出去之前,女兒還叫他“爸”,這時候又開始只喊名字了,他只不過推了江釗,還不是因為擔心是江釗害得她疼的,難道?

    難道輕絮有意於江釗?!

    退了一下,讓護士幫輕絮檢查,也在這時候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量江釗和輕絮。

    暗暗想道,輕絮十七了,讀高中,雖是這樣,他也不是沒考慮過以後給她找個好婆家,江釗雖然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他也並不介意江釗比輕絮大十多歲,但是他介意江釗結過婚。

    難為了閔宏生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如此有建設性問題。

    也正是閔宏生的腦子不幸中了病毒處於死機狀態中的時候,江釗退出了房間。

    他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比起隔壁房間的女人,對於輕絮的疼痛,他有的也是假關心,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連假關心都不想裝的人了。

    只是隨手將門帶上,方便護工護士進出,洗了個澡,上陪護床睡覺。

    江釗覺得是不是可以把工作放一段時間,最近精神狀況有些不太好,雖說是守在醫院,但他也有按時睡覺,醫院有護工,有護士,他純粹在這裡就是為了讓自己心裡踏實點。

    睡在醫院,總是無法深度入睡,亂七八糟的做夢。

    也許是白天想得太多,加之今天輕絮又轉醒,還能吃東西了,江釗便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淡定。

    夢,總是繁複冗長,有時候支離破碎。

    朵兒離他太遠,中間隔著一條清澈卻發黑的河,應該是很深才會變成這樣的顏色。他看她站在對岸,便向她伸手,他跟她說,你想要個家,我就給你一個家,你要的溫暖我都給你,我對你好,一直對你好,你快過來。

    他覺得自己的手都麻了,口乾舌燥,對岸的女人就是木訥訥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她穿著他曾經給買她的白裙子,頭髮披著,有細微的風吹過來,群擺和頭髮都輕輕起伏,眉眼淡淡無光,真像是在古墓裡呆久了的小龍女。

    面對朵兒的無動於衷,江釗急得爆脾氣也竄了上來,一看前面的一條河,過不去,也不該叫她過來,好吧,他過去。

    可是他剛到河邊準備游過去的時候,對面的女人說話了,說話的時候,一臉痛苦,“我不愛你,我又不愛你,你不要過來了,不要過來了。”

    人還沒下河,就好像被淹死了一樣,說過無數次了,他跟自己說過無數次了,反正她不愛他。

    反正他又不計較,不愛也沒關係,反正她只能跟他在一起就是了。他不介意那些狗屁的情啊愛啊的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沒關係,你安心的當江太太就是了,又沒有關係,你不要這樣覺得很痛苦一樣,我又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愛我,我又不介意。”

    “不要過來了,讓我自在點吧,讓我解脫去吧……”

    河面沒有任何聲音,她的聲音虛軟無力的從對面傳過來,傳過來的時候像是從踩著水波遞過來的一樣,他甚至聽不清她話裡的起伏,一點起伏也沒有,平鋪直敘,只有她的輕輕蹙起的眉頭在告訴他,她實在是痛苦,那種痛苦延著的眼睛,慢慢流向她的眉稍,後來一點點的流得她全身都是,那種悲傷和痛苦像是突然間從地獄過來,變成血紅色,流得她全身都是。

    他就眼睜睜看著她的白裙子被痛苦染成鮮豔的紅,手臂上,臉上,到處都是。

    他跳進河裡,朝她游去,他想,就算他跟她一起互相折磨,就算她痛苦得掙扎得全身是血,他也不會放手的,染紅了沒關係,這裡有河,他給她洗乾淨。

    河裡突然像是長出了許多茂密的水草,水草在水裡搖動著腰肢,伸出纖手,試圖抓住他的腿腳,他這時候只管使蠻力往對岸游去,纏上他腳踝的水草,他次次都用力蹬腿扯斷,眼睛露在水面上,看著一身血紅的女人慢慢的轉身,毫不留戀的轉身。

    腿上的水草越來越多,他再也蹬不動了,眼前的事物變成了魚蝦,黑色的水草,翻身仰頭有些陽光刺破水面,看著水面上的太陽,分成了好多個,碎碎的。

    清清的河水,從岸邊開始慢慢變成了紅色,呼吸隨著嘴裡大個大個的水泡吐出去,人往下沉去……

    突然感覺河裡又有東西掉下來,震得他身邊的水壓都有了變化,赫然睜開雙眼,岸邊落下來的人兒,血紅血紅的,浸在水裡,裙子慢慢變成了白色,臉上手上皮膚上的紅色也慢慢退去,只是她眼神空洞,望著她,像是解脫一般的望著他的方向,比他還要沉得快。

    水裡的白裙子鼓起來,像飄在天空中的雲。

    “雲朵。”他喊她,嘴裡全是泡吐出來,沒有聲音,只有一個個的泡子出來又消失,想用力的游過去,彎腰去用力撕扯腿上的水草,他想,她怕是要死了,他想,他怕是也要死了,如果真是這樣,抱在一起死也挺好的。

    沒有想過原本想死在一起的衝動也會讓人如此有力量,他伸展四腳游過去的時候,水草像是為他開了路一般的通暢。

    只是抱住自己女人的時候,他又起了貪心,死了有什麼好,死了就沒感覺了,一起活著才好,只是體力透支,托著根本沒有力氣的女人,他有些吃力,快到水面的時候,他再也游不動了,他想,讓她出去水面上換口氣吧,托著她舉上去,自己卻在往下落。

    突然他看見她像魚兒一樣,躍出水面游了起來,游得離他越來越遠……

    他想,她定是解脫了,有人說,看不到魚的眼淚,是因為魚生活在水裡,她離開了,連頭也不回,一定是看不到他的……

    就算她回頭,也一定看不到,因為他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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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家-園是複式小高層,周麗住在這邊,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洗漱化妝,床上還睡著一個男人,正是袁世昌,袁世昌邊穿衣服邊問,“這麼早,要去哪裡逛街買東西?”

    周麗伸著白嫩嫩的手在臉上拍著柔膚水,“不是,誰天天逛啊?我今天要去醫院看一下朵朵。”後半句語氣稍顯冷硬。

    袁世昌將拿在手上的領帶一扔,大聲道,“我不是說了嗎?不准去!”

    周麗面對袁世昌的凶暴,根本不當回事,擠了些乳液在手背上,然後一點點的往臉上抹,邊抹邊用指腹輕輕的拍壓,白了鏡子裡照出來的男人一眼,“要你管我?我的事你別管。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去醫院。朵朵出事的時候,江釗就已經打電話通知我了,你不准我去。這幾天我越想越不對,江釗過後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我,我打電話給雲世誠要跟司傑說話,司傑也不理我,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的人,朵朵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這時候不該去看她嗎?”

    周麗吸了吸鼻子,又扯了張紙巾,閉上眼睛,用紙巾壓了壓,濕了一小塊。

    “哭?我說過什麼?你跟了我就把跟雲家那些討厭的人全斷了,你答應了現在又來後悔!”

    周麗扔了手中的紙,抬起下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塗粉底,“嗯,我後悔了,我要去看朵朵,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袁世昌對於周麗這種時時變卦的性子已經習慣了,反正也硬碰不得,轉身將扔在床上的領帶拿起來系好,“你去看,你去看好了,順便看看她有沒有全身插滿管子,你最好幫她一把,讓她見閻王去好了!她見了閻王才好,這樣你就很容易拿到司傑的撫養權了,我倒不信江釗還要管一個死人的弟弟和爸爸,雲世誠只有繼續去坐牢。”

    話才剛剛說完,“當”的一聲,周麗將手中的粉底液瓶子用力的砸在袁世昌的後腦上,袁世昌吃痛轉身,看見周麗已經站起來轉身對著他,一臉怒容的死瞪住他,“袁世昌!我說過幾次了,不准你說朵朵,你居然心起得這麼壞!”

    “周麗,你別不知好歹,你吃的用的都是我袁世昌的!”

    “嗯,好在這房子是我的名字,你現在就給我滾!”

    袁世昌一見周麗動了真格,握了握拳,不再動氣,“好了,我錯了,不該說你女兒。你要去看她就去吧,這下總行了吧。早點回家就是了。”

    周麗轉身坐下繼續收拾妝容,袁世昌伸手一摸後腦,居然起了一大個包,這死女人下手可真重!

    。。。。。。。。。。。。。。。。小說。。。。。。。。。。。。。

    江釗覺得自己重新被水草綁上了,動彈不得,一直望著頭頂有太陽的地方,光線一點也不刺眼了,一片安寧詳和,嘴裡的泡子從一串串的從大泡子到現在自己也看不太清的小泡子,他只知道胸腔動起來都困難了。

    周麗進了病房,看著江釗蒙頭睡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迴避的,想問問朵兒的情況,便拉開江釗的被子,一拉開,看他滿臉上汗,眼角還有水漬在往外流,臉憋得有些白,嚇了一大跳。

    趕緊將其推了好幾下,“江釗,江釗,你是不是生病了?”

    旁邊是女兒的床,沒有袁世昌所說的全身是管子,只是打著液袋,女婿睡在陪床上,臉色慘白的像是病得很重,心裡被揪了一把。

    江釗被推醒後,坐了起來,眼睛看到周麗的方向,眼神卻像是打穿周麗望向更遠的地方。VExN。

    突然想起那個夢鏡,被子一掀,“雲朵呢?”

    丫才不己。周麗莫名其妙,“在病床上啊。”

    江釗停下準備穿鞋的動作,看著病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人,一摸臉全是濕汗,睜著的眼睛還有些微紅,想著那個夢境,身軀突然一震,腳還沒完全蹬進鞋裡,便兩步跨到朵邊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孔,呼吸均勻,像是還在做夢。

    鬆了口氣。

    眼前晃過的還是她哀傷痛楚的神情,還是那些虛軟無力的話語,她說不要他。

    腦子裡還是那件變得血紅血紅的絲裙,他看著她倒下去,她說她想解脫。

    又重重的開始呼吸,大口喘著氣,明明只是夢境,卻心痛得難以承受,他聽過一些事情,得了重症的病人不想再接受治療,因為再也承受不了治療所帶來的痛苦。

    那些人無時不刻的想要得到解脫,想要上天堂,那裡自由自在,沒有藥物,沒有器械。

    這個夢是朵兒給他的嗎?

    可是醫生說她沒事,只是暫時昏迷,醫生說她一切情況都好。

    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做過大的治療,頭裡的淤血醫生也說不一定非要手術,可以物理治療。

    他並沒有讓她受很多苦,他也不忍心她受苦,她的解脫是什麼意思?

    伸手摸了摸她床頭的液袋,又滿了,一定是半夜護工讓護士來換過的,順著管子摸下來,摸到滾輪調節處,把滴速調慢了些,他想,少給她些痛苦。

    除了這些,他也不知道怎麼來減輕她的痛苦。

    她也許真的如外公說的,有意識,她需要休息,手背上的針孔已經不知道往哪裡紮了,她一定是感覺得到的。

    “江釗,別哭了,朵朵會沒事的。”周麗從一開始有些生氣江釗沒有叫過她,後來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跟朵兒相關的事物上。也不知道神遊到了哪裡,只是一個勁的流眼淚,聲音也沒有。

    江釗被周麗喊得一怔,回神過來的時候,看著周麗很是模糊,伸手一摸臉,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21
117:惹得一身騷
    “江釗,朵朵會沒事的。”

    江釗並未覺得失態,瞟也沒瞟容光煥發的周麗一眼,冷冷的應了聲,“嗯”。轉過背去,乾脆一伏身,把眼淚都擦在朵兒蓋在的被子上,嘴裡沒好氣的說,“我那麼貴的西裝都給你抹眼淚,我的擦在你蓋的被子上,算便宜你了。”

    就好像這時候朵兒還是醒著的一樣,平時他們就是這樣的,總是忍不住的說些惡言。

    江釗對周麗的疏冷並非刻意,是的確沒當週麗是回事,最開始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周麗,說了朵兒的情況,周麗答應了要過來看看,可是後來連個回應也沒有,他又打了電話過去確認,結果乾脆說有事。

    算了,不當有這個媽也好,他也省得去操那麼份心,他以後會勸朵兒不要計較那些的,有爸爸和弟弟在,一樣會有家的感覺,周麗這女人哪像是能給人家的溫暖的女人?

    “江釗,我是來看朵朵的。”周麗此時才覺得,在江釗這裡得不到尊重的時候,自己站在這裡,竟連一個客人都不如。

    “嗯,你看,她還在睡,改天她醒了,我再打電話給你。”江釗虛伏在朵兒身上,真想把她丟到浴缸裡好好洗洗。

    周麗氣極了,朵兒以前醒著,江釗好歹虛情假意的喊聲“媽”,現在倒好了,不但下逐客令,還直接的用“你"字代替了。

    事隔這麼久周麗才出現,在江釗眼裡只不過又是為了司傑的撫養權,真是沒有辦法讓人心情好,他的心情夠糟糕的了,真的非常糟糕,周麗再在這裡呆下去,他怕是這段時間所忍下來的情緒都要發洩出來了,因為家裡人總是擔心他的心情不好,處處忍讓他,讓他也不好意思跟家裡人發脾氣。

    “哥”秦非言從開著的房門外進來,看到周麗,卻只叫我江釗。

    周麗要撫養權的事情,秦非言是從江釗那裡聽過的,所以印象好不了,是自然。

    “非言。”江釗坐起來,轉過身。

    “哥,走吧,吳伯安排了人過來守,我送你去樓裡。”

    朵兒出事後,每天都是秦非言或者卓浩送江釗去上班,輪番的在上班路上講些新鮮事情給他聽。

    江釗照例去衛生間洗臉刷牙,刮鬍子,回到房間裡,淡淡的跟周麗說,“媽,我想換身衣服,病房裡沒有單獨的更衣室,不太方便。”

    這時候叫了“媽”,但是卻是意味更明的逐客令,周麗訕訕,秦非言推了推眼鏡,沒有叫人,只是抿著唇,給了一個牽強的乾笑,等周麗離開後,江釗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扔在床上,把衣櫃裡的西裝襯衣毛衣都拿出來了,一一穿上。

    秦非言替江釗理了一下襯衣後領,微微一提,“你倒是絕情得很,連丈母娘都趕。”

    “你倒是善解人意。”江釗低頭看了看衣門襟,扣扣子,笑了笑。

    “那當然,要不然你跟我亂一下倫?”換在平時,秦非言只會跟江釗說他不亂-倫,最近為了逗江釗開心,沒少往自己身上弄些樂子給江釗當調料。

    “你可不要說得這樣大聲,小心你嫂子知道了,等會就把紮在她手臂上的針插-你手上,讓你替她輸液。”

    “哎,你願意這樣,我也只有甘心情願的被你折騰了。”秦非言把江釗的公事包拿在手裡,屁股坐在窗戶邊的桌子上,“周麗來了,你也不讓她陪嫂子會,就這樣趕走了,她怕是難過了。”

    “難過?”江釗對著衣櫃外面的鏡子將領帶套進脖子裡,仰起頭,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哼了一聲,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他就火大得很,“她會難過?你看她的樣子像難過的嗎?我都嚴重懷疑她是不是未成年的時候生的朵兒,你看看她現在分明就是個三十來歲女人的模樣,她生朵兒的時候一定年輕得什麼都不懂,不然朵兒這樣躺在床上,我居然從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點憐愛,你家虞美人和我家珍姐就算是女人中不以家庭為重的典範了,但她們跟她一樣嗎?再不以家庭為重,孩子總歸是愛的吧?”

    “哎,你這樣一說,我突然覺得虞美人分外可愛,招人喜歡了。”

    “當然,她們雖然也從小到大的不管我們,但是關鍵時候哪次不是天遠地遠的都要趕回來?雖然有時候我們嘴上也說煩,心裡不也挺高興的嗎?可是你看看周麗,我丈人出事的時候朵兒才多大點?她就敢那樣沓無音訊的消失,把一堆爛攤子扔給朵兒,若是換了別人,我怕是一腳踹過去了。”

    “火氣別這麼大。”秦非言把公事包放在自己坐著的辦公桌上,走到江釗背後,拉了拉他背後的西裝下襬,“畢竟是你岳母。”

    “她算什麼岳母?嘴上叫她一聲媽已經是給了朵兒百分之一萬的面子了,我不可能留她在這裡的,你是沒瞧見,她見朵兒一次就要把朵兒急得哭上一次,我這病床上的人可不能隨便扔給她刺激,萬一我前腳走,她後腳就開始給朵兒下猛藥,這種事情我必須提防。”

    直到看到家裡的傭人過來,江釗才給了朵兒一個吻隨著秦非言出了病房。

    上車後,江釗說,“非言,你其實不用來送我,我可以讓劉成來接送。”

    秦非言把家裡帶的裝在保溫桶裡的早餐遞給江釗,“喝點粥,今天的是紅豆熬的,吳伯說你早上吃點紅豆粥好。”他並沒有答應江釗讓劉成來接送,劉成畢竟是外人,他一直都知道江釗對外人的防備很深,怎麼可能有他和卓浩接送來得輕鬆自在?

    跟他們在一起,江釗還會開開玩笑,如果跟同事在一起,怕是更鬱結了,外公叮囑過多次,一定不能讓江釗抑鬱了,大姨、姨父次次都要把他和卓浩感激一大通,說還好兄弟多,有個事,大家都能搭把手。

    其實私下裡,長輩都是怨朵兒的,只是在江釗那裡碰過壁,便再也不提。

    江釗不會拂了一家人的好意,他知道所有人現在都看似正常的繼續生活,卻都在處處照顧他的感受,只是不想他看出來後心理有負擔,打開蓋子,秦非言開車,江釗便開始喝粥吃小菜。

    紅豆應該是泡了一整夜,豆子入口很快在嘴裡化開渣,蘿蔔丁是江釗最愛吃的下稀飯的小菜,秦家的老媽子每年都會自己做一大譚子。蘿蔔丁咬在嘴裡,脆響脆響的。

    秦非言車速一直控制得比較慢,再加上早上時間,想快也快不了,江釗天天在車裡吃飯都養成了習慣,秦非言趁著紅燈看了副座的男人一眼,哎,真是邋遢了,又慫了。

    換了以前,你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在車裡吃飯,再忙也不可能,江釗是很在意形象的,現在哪還有什麼形象可言。

    給在脆氣。江釗從來不會在病房裡吃飯,秦家人送飯過去,要不然就是上班路上的車裡吃,若是雙休中午,他會到休息室去吃。

    其實也不是他故意試探江釗的弱點,只是那天他把早餐送來讓江釗在房間裡吃遭到拒絕後,跟江釗吵了一架,吵到最後,江釗眼睛有些紅,輕輕哽著說道,“以前有你嫂嫂在邊上的時候,我們都一起吃,她若是有些知覺,知道我一個人吃不給她吃,得難過死。”

    從此後,秦非言送早餐再也不拎到樓上去,直接扔車裡,上車後,一個人開車,一個人吃早飯。

    江釗吃好早飯,把蓋子蓋好,把保溫桶放到後座去,省得佔地兒,抽紙擦了擦嘴,又將紙丟到車門籃裡的小紙袋裡,“非言,上次我跟你說過海岸線的事,你有沒有留意過?”VExN。

    秦非言點頭,“嗯,最近海岸線的盤子在鬧事,好像越鬧越大了。”

    江釗往後一靠,展了展背上的筋骨,好久沒有鍛鍊過了,總覺得背上很疲勞,“你還知道什麼?”

    秦非言深知江釗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眼光睨過去的時候,正好瞥見副座上的男人,俊顏凝沉。心知有些玄機,妖孽的臉上輕輕蕩起一圈笑,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彈敲,搜索著腦子裡知道的所有信息,“莊亦風這個盤子怕是虧吃得有些大,現在出現退房潮,雖然他舅舅給他辦的貸款,但是這事情一旦鬧大,他舅舅也要受影響,而且海岸線這個盤子扯得相當大,幾乎相當於他以前建樓的總和,這次如果真是鬧大集體退房,他怕是只有將海岸線拍賣了。”

    秦非言敘述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你對這個事情怎麼看?”江釗雙臂一操,偏頭過去,目光精灼的看著秦非言。

    “我?哈哈。”秦非言聽著江釗一句句的推進似的發問,突然覺得雖然朵兒的事情對江釗打擊很大,但這個傢伙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度還是這樣高。

    “你想吃下來?”江釗的眉鋒像刀一樣,佈滿了森寒的氣息。

    “哥,你真是太精明了,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來著。”秦非言無賴一笑,“海岸線的配套,地段都很好,我也查過樓盤的地基,還有樓面的建造,不是豆腐渣工程,非但如此,還算得上是非常優良的地產項目,所以我覺得吃下來,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非言,這個盤子不能吃。”

    “因為亦辰要這個盤子?”秦非言聲音微微有些發硬,這不像是他平時示人的姿態,不夠隨意和不羈,太嚴肅的秦非言,不適合這樣一聲騷-包的打扮,雖是灰格的西裝,卻是果綠的毛衣,愣是把灰色穿成了鮮豔的顏色。

    他是知道莊亦辰和莊亦風向來不對盤,兩兄弟鬥了好些年了,只要是莊亦風的東西,莊亦辰都會想吃下來,但做生意向來利益最大化,這麼大一塊肥肉,他沒有道理拱手相讓,再說了,如果拍賣,也是公平競爭而已。

    他一直知道莊亦辰和江釗的關係向來不錯,難道江釗是想幫莊亦辰?

    江釗道,“這個盤子現在存在的問題很大,你拿到手,只怕到以後屁股都擦不乾淨,莊亦辰知道你想要這個盤子,他不會和你爭,但是你現在吃下這個盤子,不但給了莊亦風翻身的機會,還會多花錢,何必?”

    “莊亦風現在已經想拍賣了?”秦非言沒想到會這樣,他的消息還算是比較隱秘,沒想到莊亦風現在就已經在想拍賣的事情了,莊家這麼快就扛不住了?

    江釗點頭,“現在他舅舅已經在被調查了,這個盤子牽扯到很多政aa府官員裡面的暗道關係,這麼大的盤子不是靠莊亦風一已之力搞得起來的,不管是土監還是規劃房管全部都有涉及,你這麼快動手去接這個盤子,那一窩子狼屎指不定就要往你身上沾,你要沾也等我和莊亦辰把這些弄乾淨了你再動手,省得到時候吐都吐不出去。”

    秦非言開著車,“哥,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沒想過你對莊亦風的東西感了興趣,畢竟一直以來你都知道,莊亦風的東西,亦辰一直都是要搶的。這事情是亦辰來找的我,他說不要因為他的家事,到時候把你惹得一身腥,這事情,你先按兵不動吧。”

    “好。”秦非言舔了舔唇,“哥,亦辰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江釗搖頭,“你別插-進來,我現在是想退出去都退不出去,他這些事情真TMD傷腦筋 ,我是交友不慎,弄他這些破事,處處都得小心,也虧他夠毅力夠狠辣,不然一堆堆牛鬼蛇神衝出來就想把人碎屍萬段似的。”

    秦非言深知江釗故意誇大其辭,便配合著說,“你跟他絕交算了。”

    “嗯,我也有這種想法,然後等他去告發我,說我跟他官商-勾-結,狼狽-為殲。”

    “原來他這麼陰險。哈哈。”

    “哈哈,所以我也只陰他,不然我很虧的。”

    秦非言心想,下次做大事前,還是必須跟江釗商量著才行,自己這邊的信息量的出處很多都是從樓裡出來的,虧他還想大賺一筆,差點羊肉沒吃著,惹得一身騷,“哥,什麼時候給我這個司機一點福利。”

    “福利?326那塊地,你還想呢?”這塊地又豈是秦非言一個人心裡的刺,也是江釗心裡的刺,他知道席恩佑這個人會隱藏,但畢竟才二十歲,這麼年輕,又沒有在外面上過學,應該是遺傳了席振天的心狠,否則也不會那麼能忍。

    但是對於做生意居然可以這樣信手拈來,才入海城三年不到,以前在席氏工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最近幾個月才正式進了秦氏,才一進去居然就把中國-官場的潛規則摸得清清楚楚,不費吹灰之力的搞定了層層關係,白菜價拿了326那塊地,這後面一系列人員被免職,被雙-規,居然沒一個人扯上席氏,只說是做報告的時候自己的數據出了問題。

    數據這種東西,一個人出錯有可能,上上下下的人全出錯,怎麼可能?

    照他這種手段,把一個白菜價的地炒成地王都有可能,真是不容小覷。

    秦非言擺擺手,又把手放回到方向盤上,“不想了,席家拿去了,我能想什麼?就算不是席家,人家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去想了也是白想,發現近來幾個月是不是有點流年不利?總是遇什麼就犯沖似的,從我接手秦氏開始,就沒有像這幾個月這樣倒霉過,求什麼沒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歲。”

    做生意的人,喜歡拜關二爺,自然會有些迷信,當官的人,迷信的也不少。

    江釗想想好像是有那麼點意思,非言一向精明,326那塊地說了是地鐵改道之後,非言也說過想吃下來,原想到時候地價便宜買過來建酒店,但又出了一個席恩佑搞一出陰謀,地沒吃下來。

    海岸線的確是個好盤子,但又因為一大堆盤根錯節的官商關係不得不放棄。

    “非言,要不然你去香港找個命理師算上一算,八成是有點犯沖。”江釗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我好像也不太順。”

    秦非言點頭答應,“好,等嫂嫂醒了,我們一起去好了。”

    將江釗送到政aa府辦公大樓下,便調頭離開。

    江釗一到辦公室,劉成便過來跟他說,“老闆,檢察院的申院長過來找你了,還在休息室,我本來說給你打個電話說說,他說不用,他還說……"劉成停住,笑了笑.

    江釗沒什麼心情開玩笑,跟非言開玩笑是另外一回事,安慰家人罷了,"還說什麼?"

    劉成想起來就搖頭,無奈笑道,"他說,你反正到點上班,如果你敢遲到,他就去舉報你。說你不到崗或者擅自離崗."

    江釗聽後忍不住一樂,"我親自去請他."

    哪知這話才一出來,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大的推開了,申凱西裝筆挺的,看到江釗,痞痞笑道,"請什麼請啊,我主要是來抓黨-風建設的,喲,沒遲到啊?看來要敲詐你,我得辛苦點來蹲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7 17:22
118、9:遭遇色女

    醫生被江釗剛才的舉動嚇得不輕,但依舊要端著作為一個醫者該有的淡然,只是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 怯於江釗的壓迫,又退了一步,用胸腔裡的聲音“咳”了一下,“江市長,是這樣的,江太太的確是輸錯了藥液,這種藥液又是用於心血管病人擴張血管用的,用錯藥液的確是會造成病人的抗拒和排異,但正是這種排異的刺激讓病人有了激烈的反應,這種反應讓病人有了轉醒的可能,剛才病人已經會說一些話,而且手腳都有在動,說明她的神經裡,已經不完全是昏迷狀態了。”

    對於醫生的這種說法,江釗聽得有些驚喜,驚喜的是朵兒要醒了,可這話越聽越不太對勁,哪裡不對勁?醫生似乎在避重就輕,排異造成的反應意味著什麼?就好比一個沒有感覺的人,你給她電擊一樣,電擊一下,她跳一下,這也叫轉醒嗎?

    江釗是被醫生這種對話方式給氣著了,奈何秦非言死都不肯放手。

    秦非言自然不會放手,明明裡面已經有一個在搶救了,這時候再打一架,打傷一個醫生又是麻煩事,可一轉頭看到秦珍操著手冷著臉看著他們這幾個人的動作,不發一言,沒有任何勸解的意思。

    秦非言有些納悶,感情是他多管閒事了?看大姨那樣子,分明是縱容江釗去打一架,還是說大姨本身就很放心他壓得住場子?

    這當媽的也當得太像甩手掌櫃了吧?這可是親兒子啊,親兒子都要急瘋了,她還能淡定的站在一旁看戲?

    只見秦珍對上秦非言的眼睛,下巴一支,呶了呶嘴。

    放手?大姨居然叫他放手。

    放開之後立時躲開到了秦珍邊上,也不轉過身去,就聽到後面有了拳頭砸向人肚子的聲音,裝作什麼也沒看到,小護士去通知護士長了,這長廊除了他們幾人竟是再沒有一個人。“大姨,你這是哪門子意思?”

    秦珍嘆了一聲,瞄了一眼正在打人的兒子,很平靜的看著秦非言,輕聲說,“非言,你得找個機會讓你哥發洩一下,他太壓抑了,這時候他肚子滿滿都是怒火和不滿,你不讓他發洩出來,要出毛病的。打了人,……我也覺得很抱歉,該怎麼賠,就怎麼賠,我秦珍二話都不能說,但這事情若是釗釗沒事找事的打人,我一定讓你制止,你也看到了,是醫院造成的,算不得是我們的全錯,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家屬,他應有的情緒就是現在這樣的,而不是像他以往一樣,什麼都端給別人看。剛剛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管,就是想讓他找個機會發洩一下,他現在像個人了,你不覺得嗎?有時候我都覺得從政這條路,是不是給他選錯了,哪有人像他這樣光鮮到在外面讓人找不到一丁點不是的?”VExN。

    秦非言只管聽著背後壓抑的哀嚎,點點頭,內疚道,“我早該想到的。”

    秦珍又看了一眼江釗打人的情景,乾脆背過去,選擇和秦非言平行,看著走廊的另一頭,吸了吸鼻子,“我這些天也很難受,釗釗要住這邊,我不能說什麼,他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安撫家裡人的情緒,尤其是對雲世誠和司傑,雲世誠其實也知道釗釗的難處,所以再痛苦也儘量不在釗釗面前表現出來,他們都是神經病,都是裝的,還要跟對方說,沒事的。我看得最清楚,雲世誠幾次拍著釗釗的肩膀說不要擔心,自己一轉身就偷偷抹眼淚,還要天天編謊話騙司傑,我都想給他們都找個機會發洩一下,釗釗今天算是發洩 出來了,雲世誠怕是早就內傷了。”

    秦非言伸臂搭在秦珍的肩上,摟住她的肩骨,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大姨,打歸打,賠錢我們也無所謂,但是不會出人命吧?畢竟哥現在理智不受控制,有些不知輕重。”

    哪知秦珍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所以這就是體現一個手足兄弟在場的關鍵時候啦,出不出人命都掌握在你手裡的,釗釗沒理智,你有理智的嘛。”

    秦非言搭在秦珍臂上的手一鬆,“靠!大姨!”

    秦珍慢悠悠的翻開手袋,拿出張面紙擦了擦眼角的淚漬,十分淡定,“別靠了,什麼時候開始說髒話了?長輩面前說不得這些社會二流子語言你不知道嗎?我帶小李去那頭站會,你看著點。”

    秦非言把眼鏡從臉上拿下來,真是恨不得砸了,這世上怎麼會像秦珍這樣的大姨,怎麼會有像虞婧那樣的媽!

    淡定煙消雲散,趕緊轉身跑過去拉開江釗,不准其再對醫生施以暴力。

    秦非言覺得今天算是被秦珍給整慘了,說到底到時候江釗出了事,肯定怪這個當兄弟的沒有拿好分寸,當哥的衝動掩沒理智,當弟弟的總該清醒吧?當兄弟的這時候都不出來支援一把,像什麼話?

    好吧,這到頭來,都是他的錯了。

    高檔的私立醫院的人節操如此之高,聽到有人打架喊痛都沒人出來拉一下?還真是尊重人的**呢。不過誰叫這醫生愣是忍著不敢叫得大聲呢。

    氣死了!

    趕緊去香港找個命理師算一下,否則今年這霉運不知道走到啥時候去。

    拉住江釗後,秦非言只能像個老媽子一樣善後,摁了牆壁上的呼救鈴,等著護士過來拉走受傷的醫生。

    江釗甩了甩拳頭,秦非言問,“打爽了沒。”

    “沒有。”江釗說。

    “那晚上我跟你練練?”

    江釗白了秦非言一眼,“可以,打傷你,虞美人肯定馬上私人飛機回國來,要給你報仇,然後不准我還手,說什麼長輩的手不准還,是吧?你小子想算計什麼呢?”

    “哈哈,所以,晚上我們可去競技場比一下。”

    “我跟你一樣閒!”江釗語氣不好。

    秦非言只能作罷,算了,逗不了這傢伙。

    其實這場打鬥持續的時間不長,因為小護士找到護士長帶到搶救室這邊不過才三分鐘,秦非言扶著江釗坐在長凳上的時候,護士長才小跑著趕來。

    秦珍跟老媽子依舊站得遠遠的,秦非言心想,這次再不上當了,要是護士長過來,江釗把藥液的事情算到護士長身上就麻煩了,女人吃得消江釗幾拳?

    他早就該知道,這大姨一直都是個腹黑,說得那麼傷感,那麼催人淚下的話,到最後把好人也做了,責任全到他秦非言身上。

    都不知道秦家呆著的人,還有沒有一個真正純良的,非語除外。

    最最單純的非語,才不會和這些傢伙一樣。

    護士長扶著醫生站起來,看看江釗甩手的動作,再想想剛才小護士一路跟她說的話,立時明白了幾分。

    江釗剛一站起來,秦非言馬上伸臂像哥們一樣跟他勾肩搭背,以防江釗真把護士長給打了。

    很快有人過來架著受傷的醫生離開,醫生怎麼也不肯承認是被江釗打了。

    秦非言鬆了口氣,還好識趣,不然後面的事雖是麻煩點處理,但醫生亂說話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夏淺和邱小婭趕到的時候,江釗正黑著臉冷言質問護士長,“藥液你是怎麼管理分配的?我太太的液袋怎麼會輸錯?”江釗說著說著,聲音就大了起來,“你們手裡握著的都是鮮活的生命,隨便拿著藥液就給病人輸,你這是草菅人命知道不知道?我太太本來已經昏迷不醒,你們居然把給心血管有問題的人的藥液輸給她,怎麼?被刺激得嘔吐,血液快速流動她就是轉醒了嗎?這就算是有反應了?你們這是想害死她!!”

    “江市長,你冷靜點,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而且事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楚,你就妄下結論是不對的,病人的情況本來就不好,出現什麼狀況都是有可能的,我們是醫院是救死扶傷,但不能保證所有進來的人都會如初的出醫院,但我們醫院會對此做一個報告,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護士長有些理直氣壯,也打著醫院該有的官腔,明明可以再軟和一些的口氣,說出來的語氣和措詞分明有了些尖銳的味道,再說了,她也有親戚在市委,她怕什麼?

    秦非言穩穩拉住已經青筋亂跳的江釗,卻沒有拉住剛從後面過來的邱小婭,“ PIA” 的一聲,耳光脆聲聲的落在了護士長的臉上,護士長馬上摀住臉,這是私立醫院,什麼情況都能碰到,可是眼前的女人明明打了她一巴掌,她卻愣是不敢回一巴掌過去TXT下載嫡女重生之下堂呆妃。

    邱小婭穿著八寸高跟鞋,冬天也是黑絲短裙外面罩著一件大衣,黑緞子一樣的時尚齊耳短髮往耳後一捋,露出一張嫵媚動人的臉,面色冷豔,雙臂操在胸前,鼻腔裡哼了一聲,“你說什麼?你說誰妄下結論?連我這個剛剛到的人都已經清楚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在說事情沒弄清楚?你跟我說,要怎麼樣才算清楚?你說病人的情況不好,所以出現什麼情況都是有可能的?出現輸錯藥液並且嘔吐搶救也是應該出現的情況嗎?”

    “夏淺,你過來,你來跟這個護士長說說,她剛才 那些話裡,哪些說得不對,哪些說得不中聽。”小婭看著護士長,“別這樣瞪著我,別跟我講理,我現在不想跟你講理,有種你打還我一巴掌試試!”

    小婭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火氣如此旺,她也許很盼著這個護士長能長點臉,打回她一巴掌,她很想知道,如果她在外面被打了,那個人會不會衝出來替她報仇,哎,想什麼呢。

    秦非言一怔,果然女人了不得啊,也好,這事情的確不能讓江釗動手,邱小婭手勁不大,最多打幾條指痕出來。再看看站在小婭身後的夏淺,頓時想到了臭豆腐,想著都想嘔。

    江釗的情緒明顯也穩了些。

    遠處的秦珍這邊的情況,跟老媽子說,“好彪悍的丫頭啊,挺招人喜歡的。”

    夏淺一身休閒裝拿著手機走到護士長的面前,比起小婭的盛氣凌人和囂張,夏淺顯得淡定又有涵養,她笑了笑,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笑,笑不出來,剛剛滿心歡喜的跑到病房去找朵兒,卻看見一室狼藉。

    從朵兒出事後,她幾乎和姐姐天天過來轉一圈,看看朵兒的情況,人雖然是沒什麼轉好的變化,但好歹也沒有轉惡。

    朵兒跟她說過,以前跳舞很棒,拿過好幾次獎,雖然大家玩在一起後,從來沒見朵兒正二八經的跳過舞,但始終相信她有那樣的細胞,於是她每次過來的時候,幾乎都要帶些歌給她聽。

    但又怕江釗說她多事,所以總是把江釗趕出病房,自己和朵兒單獨相處的時候把MP3的耳機塞進朵兒的耳朵裡,自己也塞一隻,這個時候她可以充分發揮自己作為一個主持人的解說能力。

    她會一邊聽音樂一邊給朵兒講故事,音樂到了第幾段,梁山伯發現祝英台的秘密了,又到了第幾段梁山伯死了,最後在什麼時候化蝶了。

    藥又退市。她總覺得自己是有一些能力可以幫助朵兒快點醒來的,朵兒是個孤獨的人,她知道朵兒需要朋友。因為她一直都知道江釗以前不太喜歡她,但朵兒總會在江釗面前維護她的形象。

    這也許就是朋友吧。

    被綁架受傷的事情 外面的人雖然不清楚,但她還是清楚的,作為朋友,都希望朵兒快點好起來,這段時間她幾乎天天都過來,結果好好的躺在床上的人不見了,一問護士,才說病人被送進搶救室,已經好一陣了-。

    心裡又著急又生氣, 她起先還不太相信,怎麼可能啦,一個睡得豬一樣的人要進搶救室那也是要資本的。

    覺得自己的思緒再飄下去就要氣得像姐姐一樣打人了,這樣不太好,打人不對,有一個人當了惡人,她只能出來當這個好人,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關鍵時候還是很聰明的,一點也不2,看著護士長,笑了笑,看起來很有禮貌似的,“剛才我手機一直在錄音,不好意思。你剛剛說這事情沒有查清楚,但是據剛才我們聽到江市長的話,已經很清楚,你們把輸給心血管病人的藥液當成營養液輸給了正在昏迷的江太太。這是事實,如果說不是事實,就是江市長污衊你們!你說,江市長說是事實還是在污衊你們醫院?”

    護士長一愣,不敢接話,這可是在錄音啊,這些人什麼來頭?邱小婭她是認識的,名設計師,這幾年在海城囂張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後面有什麼後台,可這個夏淺又是誰?如果承認是事實,就擺明了醫院出了醫療-事故,但如果不承認,就是污衊了江市長,頓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什麼事情都不是聽一面之詞的。”

    夏淺繼續說,“你覺得江市長說的是一面之詞?你是說他含血噴人嗎?他現在作為一個病人的家屬,不管是詢問還是質問,你都不該以剛才那種態度來回答他,不要說這是他的太太出了事,江太太作為我們的朋友,在聽到你這樣的解釋後,也感到非常氣憤!我姐說,你這話裡有不對,也有不中聽的地方,在我看來,你的話既不對也不中聽!”

    護士長剛才沒怕江釗,那是因為覺得市委也有自己親戚在,江釗不敢亂來,但這時候卻被兩個伶牙俐齒的女孩子弄得開不了口,每句話問住她,堵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想要不回答就是默認,不行,她不能再呆這裡,她得找個有發言權的人出來,她負不起亂說話的責任。

    急救室的門再次拉開,裡面的隔音效果很好,要進去的人需要摁鈴,這樣有利於醫生專心搶救,出來的人明顯不知道方才外面發生過什麼。看到江釗,拉下口罩,赫然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很禮貌的說,“江市長來了,正好,江太太現在情況不錯,已經轉醒,但是因為輸錯了藥液造成的轉醒我們還得觀察一下。這個事情我必須得查清楚。”看了一眼臉上已經有了指痕的護士長,擰眉道,“正好護士長在,把給江太太輸液的當班的護士叫到辦公室來。”

    江釗走過去,暫時不追究藥液的問題,問副院長,“醒了?會不會是類似於迴光返照?”

    夏淺一聽,心裡噔跳一下,驚慌的看著小婭,小婭拉了拉她的手,“放心吧,沒事,你夏淺的朋友肯定是九條命的貓。”

    “姐,你就這段時間說話中聽點。”

    夏非言跟在胡思亂想的江釗旁邊,問副院長,“情況什麼時候穩定得了?”

    “等會就把病人送回病房,你們去給病人準備點稀米湯之類的,今天能喝上。”

    江釗一喜,不禁傻笑了一聲,終於啊,朵兒也能喝稀米湯了。

    位於搶救這一層樓沒有別的病房,分外安靜,有時候安靜得甚至會有些回音,秦珍聽得清楚,馬上推了一把老媽子,“小李,趕緊回去準備,趕緊點,將功補過。”

    老媽子飛快地跑開,邊跑邊激動的說,“誒,知道了知道了。”

    副院長再次退回去,關上搶救室的門,江釗看著小婭,語氣溫和,“小婭,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小婭笑了笑,“羅,淺淺啊,她非要說聽到一曲很棒的音樂,可以跳非常有氣質的tango,她說朵兒喜歡跳舞,每次她過來都會放些音樂給朵兒聽,對朵兒的康復有好處,以前放的音樂都相對輕,沒試過激情的tango舞曲,說不定朵兒聽聽就會忍不住的踢腳,想想反正每天都要過來的,不如今天早點好了,結果一來碰到這事情……”

    江釗心裡一澀,伸手拍了拍夏淺的肩,“淺淺,有心了。”

    夏淺縮了縮 脖子,抓了抓頭,“江釗,你別這樣,你這段時間對我說話的口氣好到我聽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有受-虐傾向啊?”秦非言忍不住啐了一句,漂亮的丹鳳眼鄙視了夏淺,“對你好點就不自在。”

    夏淺呼了一口氣,若不是現在氣氛不適合打鬥,她就想一腳給秦非方踢過去,算了,不要踢過去了,長得這麼漂亮,踢過去顯得自己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夏淺很無恥的走到秦非言邊,她知道秦非言怕被女人碰,至少每次她一碰他,他都全身崩緊,異常戒備,但他越是戒備,她便越是興奮得意,一念及此,便順勢往他懷裡一倒,伸手勾住秦非言的脖子,捏著撒嬌的聲線說,“那你對我好點啊,你對我好點興許我就不會毛骨悚然了,我會受寵若驚的。”

    秦非言突然扯開夏淺的手,往後一退,“你這個色女,離我遠點!”

    夏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小婭忙踩著高跟跑過去扶住夏淺,瞪了一眼秦非言,“你是不是男人啊?動不動就欺負我們家淺淺,靠你一下怎麼了?你金子鑲的啊,還摸不得碰不得了?”罵完後還“嘁”了一聲,“真討厭!”

    先罵了秦非言,又小聲的數落夏淺,“你喜歡什麼樣的給姐說啊,大不了花錢嘛,還把你伺候得像個大爺一樣的,用得著受這種氣嗎? 什麼男人碰不得,非要碰這樣的。”

    那句“非要碰這樣的”,分明意有所指,帶著濃濃的諷刺和輕蔑。

    秦非言想要跳腳,看了一眼江釗,江釗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跟小婭吵架。

    江釗自己也沒發覺,從小婭和夏淺來了之後,他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放鬆了很多。

    搶救室的門第三次拉開,這次是推床一起出來的,沒太注意有幾個醫生幾個護士,只是跨過去,扶住床邊,摸了摸女人的臉,看著她嘴張張翕翕,耳朵貼過去,聽清後,撲哧一笑。

    伸手捏了捏女人的鼻尖,“你是豬啊,醫生說只能喝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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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