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114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2
04:喜歡許妙
    【許妙】

    我真是為了這個靳斯翰操碎了心。

    昨天才出差回來,今天我剛上完班,又要出差,簡直是瘋了個底朝天。

    魏學在聽到我又要出差不能跟他一起吃飯後,估計都動了殺念了。

    在停車場我說要去機場的時候,看看他嘴裡說的都是些什麼。

    說我當了醫生了,現在有本事了,就不理老同學了。

    還有,他說,“呵,真是了不得了,知道你讀書的時候老是發論文,還跟導師名字貼在一起發。

    知道你以後有大出息,就這麼下去,你要當主任比其他人都快。”

    “許妙,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是個重利忘義的傢伙?

    我大老遠的從美國回來,第一天請你吃飯,你忙。第二天你還忙。

    是不是我明天請你吃飯,你還就一直忙下去了?”

    瞧瞧,他是什麼難聽揀什麼說了,活像個潑婦。

    小潑婦!

    我就這樣說他的,“魏學,你簡直就像個小潑婦!”

    “我潑還不是你逼的!你要是不這麼瞧不上老同學,我會說這些話嗎?”

    瞧瞧,魏學就是這麼可愛,他從來不爭。

    我說他像個潑婦,要是換成這樣說他哥,馬上跟我炸毛了。

    魏學就不會,說什麼是什麼,他都應。

    但反過來把想說他的人氣個半死。

    他這個本領,在學校我就領教過。

    他氣過別人,也氣過我。

    有些人跟他生氣,一輩子都不想和他往來了。

    就我這個寬宏大量的美嬌娘還理理他。

    要不是看著他為我打過架,背過我,照顧過我的份上,我才懶得理這個壞孩子。

    想著他應下“小潑婦”的樣子,我真是笑了。

    “我回來請你,請你成了吧?我週四晚上肯定回來的,因為我週五還要上班。我週四晚上請你吃宵夜,成不?”

    我伸手去捏他的臉,“成不,小潑婦?”

    停車場不時有車往外開。

    這裡面空氣不好,魏學他還就抵在我車門邊不走了。

    他別過臉打開我的手,“少來這套,週四晚上你回來,到時候你那個金貴的病人又這兒不舒服,那兒不舒服,別說宵夜了,週五的早餐都沒份!”

    我被魏學打開的手,不自然的蜷了起來。

    誰說不是,如果靳斯翰不舒服,我整夜不睡都會守著他,早餐看運氣。

    實在不行,醫院請假的事情我都肯定幹得出來。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沒這麼幹過。

    靳斯翰也沒讓我這麼幹過。

    我有些喪氣,“魏學,對不起,我回來一定補償你,週五吧,中午的時候我們不在食堂吃了。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呸!就中醫院附近,能找個什麼好館子?你是不是要請我吃路邊小館子炒的八塊錢一盤的空心菜?

    我告訴你!我不吃!”

    煩死了!煩死了!想撕爛他的嘴巴!“你別無理取鬧行吧?你哥性格怎麼沒你這麼討厭?”

    “我哥?你跟我哥能玩到一起去?得了吧?他除了拿刀割人肉,別的興趣都沒有,你確定跟他有共同語言?”

    我承受自己失敗,我說不過魏學。

    哪怕我是從嘴皮子很溜的北方過來的妹子,還是說不過他。

    我想著跟他在這裡扯什麼犢子啊,愛怎麼就怎麼吧。

    他還真能餓死不成,回來這麼長時間,吃飯有的是機會。

    不差這一天。

    真是越說越矯情。

    我拿著車鑰匙摁了中控鎖,轉身就走,我要出去打車,“餓死你得了,趕緊回你的美國去,別耽誤我工作。”

    魏學跟在後面追過來,“喂喂喂!好你個許妙!你居然想拋棄我!”

    “別跟著我,煩死了。”

    “我偏要!你這種見利忘義,不陪老同學吃飯的惡劣作風,我堅決要打0倒!!!”

    “隨便!”我往電梯走去。

    魏學慢慢的語氣不重了,“喂,許妙,你幾點飛機啊?”

    “八點五十。”

    “好趕哦。”

    “是,所以我得趕緊。”

    “飛哪兒啊?”

    “京都。”

    “你不會看錯時間吧?”

    我拿出手機來,又看一眼靳氏秘書眼過來的短信,魏學也在我旁邊瞄著,邊瞄邊給我念,“沒錯呢,國航的,八點五十飛京都。”

    接著魏學就訂了飛京都的機票。

    同一個航班,我的機票是頭等艙,他也定了頭等艙。

    他的這個舉動,打得我措手不及。

    但他卻很義氣的拍拍我的肩膀,“我這次回來時間也充裕,跟你去見見祖國大好河山也好。

    京都有什麼美食啊?

    你不能陪我,我就自己去吃。

    我在京都還有同學呢,到時候我去找她,你可別跟著我,不方便。”

    我給了他無數個白眼,想罵人。

    就這樣魏學跟著我去機場。

    見到靳斯翰的時候,魏學很主動的要跟靳斯翰握手,並自我介紹。

    突然覺得他長大了,他真不是一個懂禮貌的孩子。

    我心想著好在他沒給我丟臉。

    我彎翹著嘴角,看著靳斯翰遲遲不跟魏學握手,時間越久,我嘴角的笑容越是僵硬。

    靳斯翰看向我,不接魏學的手,“吃飯了嗎?”

    我看著魏學的手就頓在半空中,收也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

    魏學是我的同學,靳斯翰這樣做,感覺像是打了我一個耳光。

    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會讓我很沒有面子。

    但叫我怎麼來緩和這個氣氛?

    我去接著魏學的手嗎?

    我跟著靳斯翰這麼久,他從來沒讓我這麼難受過。

    太尷尬了。

    魏學就是小孩子氣了一些,但他畢竟小啊。

    第一次見靳斯翰,不是挺有禮貌的嗎?

    還要怎麼樣呢?

    他是看不起我的同學?還是輕視我?

    我是個特別敏感多疑的人,很容易就想歪,想他會不會是因為我不夠好,故意做給我看的。

    就像我有個同學,她的奶奶分外重男輕女。

    有次我去她家,很多孩子,都是同學。

    她奶奶對她堂哥的同學好到不行,對我們幾個卻是愛理不理。

    後來同學告訴我,她奶奶就是那樣的,只要是她的同學,都沒有好臉色,因為她不是兒子。

    所以她很少帶同學去她家,怕碰上她奶奶,會讓她很沒有面子。

    奶奶是做給她看的。

    我真是背透了,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個梗,還能好好的說話嗎?

    我好生好氣的說話,“沒呢,一路趕過來。”

    魏學的手還僵在半空,這個榆木腦子,今天是怎麼了?自尊心大受打擊了吧?變傻了吧?不知道把手放下來嗎?

    我的臉,丟慘了。

    “那去把登機手續辦了,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他已經從魏學身邊走過,當魏學是空氣一樣。

    我傾身順手拉過魏學的手,免得他這樣僵在原處,化解大家的尷尬。

    魏學反手一扣,把我的手扣在他的手裡。

    我正要甩開,他突然低頭在我耳邊說,“天哪,丟死人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還好你伸手過來了,不然我都要成化石了。”

    說完他還心有餘悸似的拍拍心口,眼神偷偷摸摸的去瞟靳斯翰,像很怕他一樣。

    真是嚇著了一般。

    這時候靳斯翰突然又轉過身來,我趕緊甩開魏學的手。

    雖然和弟弟摟摟肩,拉拉手並沒有什麼關係。

    以前讀書我們幾個同學經常就這麼拉著手,勾著肩一起出去。

    只是莫名的怕這樣單獨勾拉的方式被靳斯翰看見。

    魏學腳步也是一停,站在我身後不動了。

    我回頭去看他,他被靳斯翰嚇得都不敢走,往我身後躲。

    魏學從我身後勾我的手指,低聲說。“許妙,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吃吧。”

    最後當然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吃的飯。

    我沒有靳斯翰挑食,機場餐廳於我來說不好不壞。

    我和魏學口味似乎都沒差。

    靳斯翰吃得很少,他那張嘴,太叼了。

    換登機牌的時候,我和魏學換在一排,靳斯翰在我們前面。

    以前如果有秘書同行出差,又恰巧沒申請航線,坐的民航飛機的話,我都是坐在後面,靳斯翰和秘書坐在一起。

    說起來,沒帶秘書出公差次數很少。

    但這幾天已經連著兩次了。

    魏學和我說話,我讓他小聲些,怕靳斯翰要睡覺,他需要多休息。

    魏學便把頭伸在我的耳邊,跟我說國外有些醫院發生的趣事。

    我是做這行的,聽他說的笑話會憋不住。

    經常被他逗得捂著嘴,笑得“咯咯”的。

    “許妙,到了京都,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去找烤鴨吃。”

    “太晚了吧?”

    “你還答應過我呢,說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怎麼又想變卦?”

    “什麼是你的!不要亂說話!”我瞪著他,越大越該教點規矩了。

    以前都任著他,他開誰的玩笑都沒人當真,動不動就指著女班長叫壓寨夫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不是學校,社會上七嘴八舌的,總會傳得比較難聽。

    我更怕前排的靳斯翰聽見了

    【換寫作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許妙讓我有點頭疼。

    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女孩兒。

    她的年齡我一直有些模糊,好像一直都是20出頭。

    在我面前,她話很少,見誰話都少,只說重要的事。

    不管是誰提出的批評或者誇獎,她都會臉紅。

    20出頭的樣子,就是那樣。

    我說不舒服了,很遠她都會趕過來,哪怕她回京都過春節,也會做到她說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這幾天,她變了一個人。

    好像是蠢蠢欲動的要做什麼。

    我記得她很愛學習,每次過到翡翠園或者我公司給我臨時施針,秘書和林媽都會寒暄幾句。

    問她之前在做什麼。

    不是在上班,就是在看書準備考試。

    這幾天,她開始泡夜場,不停的接受約會。

    今天,她乾脆帶著她的同學過來同我乘坐同一般飛機。

    我再是好脾性的人,也討厭這種做法。

    沒有認識魏學的必要,我自然不會同他握手。

    當著我的面也要牽手,難道她不知道現在是工作?

    我懶得理會他們。

    坐在前排的時候,後面兩個人一刻沒停的說話,我想要休息都無法安神。

    我說過,許妙是個話很少的人。

    就說點正事,現在卻和魏學在說八卦,那笑起來的聲音!!把她憋得可真夠可以的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聒噪了,想把這兩人扔下飛機去。

    我正努力閉著眼睛想要休息。

    後面魏學說,“你還答應過我呢,說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怎麼又想變卦。”

    聽到這一句,我搭在座位扶手上的手不禁一蜷,捏了起來!

    明顯的感受到心口提了上來!!!

    跟我出差去工作,再帶上男朋友一起度蜜月?

    她想什麼呢!!!

    假公濟私?

    g城飛京都,這一段不算長的行程卻讓人極不舒服。

    飛機提示即將著陸,關閉電子設備的時候,我闔了眼睛。

    這時候我心裡忽閃忽跳的竄出一道並不明朗的意圖。

    我想一直這樣閉著眼睛。

    目的?

    當我知道自己想要以此拖住許妙讓她跟我去楚家湘園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太不可思議。

    這份震然的感覺炸得我睜開了眼睛。

    我調直了坐椅靠背,無事的時候把安全帶再拉了拉。

    後面的兩個人還在說笑。

    大致都是學醫,醫院,醫生那些事情。

    我之前跟許妙說,兩個學醫的人在一起,會無趣。

    現在想來是我的多慮了,他們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

    我抬手揉著眉心,有點疼。

    我這些年頭疼是難有的,除非感冒發燒的時候。

    摁著太陽穴,有錘子在敲著血管壁一樣,難受。

    此時腦子裡在想著什麼,我有些考慮不清楚,但後面兩個人的嘴巴我想立即給他們封起來。

    “許妙,我有個禮物要送你的。”

    “啊?什麼禮物,為什麼早不送我?”

    “哼!早送你?你還好意思說,昨天晚上就拋棄了我,今天晚上本來我說吃飯的時候送你的,結果你又有事。”

    “好啦,不講了。”許妙壓了聲音,有點警告的意思。

    “現在送你。”

    我沒回頭去看什麼,他們二人也沒對禮物進行描述。

    我像個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此時充滿了好奇心。

    真的很想轉身過去看看魏學送了許妙什麼東西。

    “很貴吧?”許妙那聲音都有些驚嘆了。

    我猜想會是鑽石嗎?

    不可能是戒指吧?

    絕不可能!

    哪有在飛機上這麼草率的送戒指的。

    一想到戒指兩個字,我的手指又蜷緊了起來。

    其實我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許妙從20出頭跟著我來到g城,考學,讀研,工作,已經有八年了吧?

    她是不是真的該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了?

    我頭靠在椅背上,不願意再去想這個問題。

    “不貴啊,反正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根頭髮絲,你看看你買那麼多衣服給我,也花了不少錢。

    咱們倆的關係這麼好,說錢多搞笑,是吧?

    對了,你給我買的那些衣服真合身,我今天白天就拿出來試了看了,本來想不洗就這樣拿來穿的,可我還沒洗澡呢,洗了澡換上,到時候給你看看我又帥了沒有。”

    “切!你還不就是這個樣子!帥什麼帥!!”

    我坐在前排聽著,聽著許妙說話口吻裡的孩子氣。

    她似乎沒有這樣過。

    從20出頭跟著我來南方,就一直安靜少言,或許是我很少說話的原因,也不知道能和她聊點什麼。

    她一直都是個小女孩,和我有極深的代溝。

    我也不清楚自己蒼老的是年齡,還是心境,總把她當成一個晚輩。

    所以我幫她安排學校,導師,認為一切都是我該做的,長輩本來就該照顧晚輩。

    更何況,她為我的健康工作。

    可此時我的心軌似乎出現的偏差,總是在魏學說的那些話裡面較真。

    魏學還年輕。

    似乎人都會經歷一個比較狂躁的階段,我也有過。

    飛機到了,頭等艙的人先出艙,我沒有即刻站起來。

    許妙過來,彎著腰在我身邊詢問我,“是不是坐了飛機有些不舒服?”

    我蹙著眉抬頭看她,我在她的心裡,是不是真的脆弱至此?

    連坐個飛機,都會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了?

    對了,我昨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舒服了。

    我很想說我只是想多坐一會兒,反正不著急。

    可是魏學已經站到了許妙身後。

    我手搭在扶手上,用力捏住,讓我手背上的筋絡明顯起來,我淡瞟一眼手背,許妙馬上被我的眼神帶了過去。

    她立時驚慌著來扶我,“靳先生,你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了?”

    我淡淡道,“先下飛機再說。”

    “好好好。”她有點唯唯諾諾的小心了。

    以前沒什麼感覺,可此時魏學在,我突然討厭她這個樣子,好像我的身體真的差到了一定的極限才會讓她怕成這樣。

    魏學青春帥氣,是我十幾年前才有樣子。

    一直覺得歲月是種財富,到了我這個年紀,是人生最最得意的時候,事業,人脈,社會地位,無一不卓越。

    可當魏學站在許妙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排斥歲月這種印記。

    歲月的印記讓我倍感惶恐。

    許妙來扶我,我緊緊扣住她遞來的手指,站了起來,她貼著我,伸手搭在我的腰上,就差把我架起來了,以前我是不允的。

    此時,我任她如此,我們往外走。

    魏學跑上來,聲音有些急,“許妙,我來吧,我來替你扶!”

    “不用!”

    “不用!”

    我和許妙異口同聲。

    魏學的臉色不好。

    我那時候就明確的知道,魏學喜歡許妙。

    那麼她對魏學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2
05:在你身邊一輩子
    【許妙】

    我扶著靳斯翰往外走,他這樣依壓在我的身上,他很少這樣。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陡升異樣。

    在我心裡,靳斯翰是個什麼樣人?

    他混娛樂圈時有讓那麼多女人滿世界追著他哪怕一點點消息的魅力。

    這個魅力包括他的長相,身高,氣質,甚至不需要作品。

    娛樂圈就是這麼個地方,有時候運氣好,有臉就行。

    他有這張臉。

    他除了臉,還有家世。

    那麼好,又藏得那麼深的家世。

    g城是南方的中心,富人集結,錢多到讓許多人都為此迷失。

    偏偏有些人,喜歡佔著外在的鋒芒,受人恭之。

    靳家不一樣,所有鋒芒顯露的榜上,從來沒有靳家的位子。

    隱山那一帶所住著的家族,皆是如此。偏偏又讓許多在各種榜上的人恭之。

    靳家除了幾年前跟裴家鬧得不和,倒沒有其他事情。

    換了其他家族,和裴家這樣的家族鬧僵,基本不用在南方混了。

    但靳家只是不和裴家來往,卻和其他家族照樣熟絡,裴家說和靳家斷交,靳家照樣不care裴家。

    前幾年,也是因為嫡長子不在,二房掌事,靳家才在南方有些受制。

    南方就是這樣封建的地方,二房當事總是名不正言不順,許多事情都會受人以詬。

    所以靳家二房即便有野心,只要靳斯翰有一口氣,哪怕是植物人,二房也當不了事。

    這就是g城的環境。

    說回來,即便如此,裴家也只能和靳家斷交,其他和裴家來往的,除非拜把子兄弟,也不可能和靳家斷交。

    等靳斯翰一回來,靳家不和裴家往來,照樣出門受人尊崇。

    在我心裡的靳斯翰,是特別剛毅的一個人,不似的他的外貌。

    我以為他會想著和裴家修好,哪怕是找了裴老爺子也行。

    他偏偏不。

    做自己的事,賺自己的錢,照樣不將靳家扔上榜,依舊坐著隱富榜上那把低調又奢華的交椅。

    我以前有許多疑問,心裡想著打聽,又不好問靳斯翰。

    便問南心,“按理南方的關係你在,為什麼一定要去北方,誰也不敢趕你啊,那裴錦程嘴上說說,真做得那麼絕,怕是別人也會說裴家不仁不義,裴老爺子也不會任著他。”

    南心說,“哎,那時候也是沒有辦法,那是當初求著璇姐姐去見一面我哥答應下來的條件。

    後來

    你知道的,我身世不乾淨,掌不了靳家的權。

    二房又在逼我。

    我就趁著這時候躲到北方去,正好逃了二房的監視,去生了闖闖。

    如果我在南方,裴家是真不敢做出什麼趕我走的事。但是我會在二房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那樣我哥遲早出事,最危險的人,是身邊的人。

    在北方,哪怕是吊著藥,我哥有一口氣,靳家就不能落到二房手裡。”

    我當時對南方這些家族裡一些東西也想不太明白,結構太過嚴謹,跟選皇帝繼承人一樣。

    偏偏家家如此。

    靳斯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注定了二房的落敗。

    他很輕鬆的拿回來南心苦苦捍衛的一切,這就是等級。

    除了得不到所愛的女人,除了睡了幾年,他哪樣都讓人豔羨。

    正是這樣優越的靳斯翰,他的自尊心強得很。

    我跟在他身邊這些年就很清楚。

    他因為當初受了傷又被南心小心的搬去南方,這是第一次累及了還未好透的筋骨。

    不停的轉院,換醫生。

    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如果安定,他會醒得更早,而且不會落下身疾。

    可即便如此,他也高傲得從不讓我在人面上扶他。

    若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會裝作在位置上閉目養神,等著後面經濟艙所有旅客都下了飛機才慢悠悠的站起來。

    不跟別人去擠,慢慢的往外走。

    上了車,進了酒店,趴在軟塌之上的時候才會叫我,“許醫生,幫我扎幾針,再按按。”

    今天,他真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狼狽?

    我小聲的,幾乎貼在他胸口問,“你這麼不舒服,我們去住酒店吧,不然去了湘園,被南心發現了,會擔心,是不是?”

    我說得小聲,是怕魏學聽見。

    等會他嗓門大著一問,我擔心靳斯翰的自尊心會傷到。

    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澆下來,“沒事,他們會給我收拾一幢房子。你把門關好就是。”

    魏學一直追在我身邊,要幫我扶,我讓他不要這樣並排著,會擋著後面旅客的路。

    魏學不高興得很。

    “許妙,晚上你住哪兒,我住哪兒的,我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聊的。”

    “我晚上要照顧先生的。”

    “靳先生看著身體挺好的,估計就是飛機坐久了空氣不好所致。”我看見魏學探向靳斯翰的目光很是讚許,“你看看,靳先生這麼年輕,哪會身體不好,男人是很忌諱說身體不好的,你不要亂講。這樣以後沒有漂亮姐姐願意給靳先生生孩子了。”

    我那時候並不知道魏學是在心機深沉的激將靳斯翰。

    靳斯翰當然很在意一個外人這樣說他。

    當即壓在我肩膀上的手便是一緊。

    我差點一腳踩在魏學的腳背上。

    “魏學!!!靳先生沒有身體不好!”此時我的臉一定是綠的,給氣綠的!

    他縱使任性,也不能這樣傷及靳斯翰的自尊!

    哪知我剛一說,魏學突然用手捂著嘴巴,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這一聲拉得很長。

    聽在誰的耳朵裡都有別的意思。

    而且魏學此時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我,還朝著我擠眼睛。

    他那雙狡黠眼珠子轉動著,演戲似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懂的,放心,我不說了。”

    我空出一隻手來朝著他的背上打了一巴掌。

    “魏學!你夠了!”

    我是氣著了。

    他是什麼意思。

    那眼神和語氣,分明是在跟靳斯翰說,我跟魏學說過他的病情,那病似乎難以叫人啟齒。

    不知道靳斯翰會如何想。

    魏學一點也不在意我打了他,好像這只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笑,他朝我吐了一下舌頭。

    我這時候的臉漲得通紅,“靳先生,不理他,剛從國外回來不懂禮貌。”

    靳斯翰走了很長一路,終於開了口說話。

    “許妙,晚上我們不去湘園住了,就住外面吧,我也擔心妹妹他們”

    我鬆了一口氣。

    靳斯翰瞞著家裡人這麼多年,就是覺得虧欠南心。

    他生怕南心再對他的身體有任何的負罪感,所以醫治一直都是悄悄進行。

    除了身邊幾個很貼近的人,外面沒人知道。

    他一下飛機就不舒服,這樣很難說在湘園不會顯出來。

    我同意,“好。”

    “住京都飯店吧,五洲是不能去住的。”

    “聽你的。”

    魏學笑嘻嘻的跟在我身邊。

    我們沒有通知楚家過來接,也沒有安排秘書隨行,靳斯翰不舒服,自然也不會驚動京都靳氏的人過來接。

    所以我們三個人打車。

    靳先生坐在後座,我很自然的也坐進去。

    魏學還要擠進來,靳先生皺了一下眉,“許醫生,太擠了,不如你坐前面去,讓魏學坐後面,我不習慣坐副座。”

    靳斯翰當然不習慣坐副座,他要麼自己開車,要麼有司機,哪有他坐副座的道理。

    我瞪了一眼魏學。

    魏學訕訕的坐了前排。

    我們先到京都飯店,前台辦手續的時候,魏學說要三間房。

    靳斯翰靠在前台光涼的大理石面,他的聲音也如這石面一樣,透疲冷涼,“兩間。一個豪套,一個單間。”

    魏學瞪圓了眼睛!!嘴裡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為什[熱,門.小-説.網]麼是兩間!!!”他眼裡的心虛一下子爆出來,卻又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和許妙有很多話要講,我們住豪套。”

    話一說完,魏學就拿出錢包,抽出卡來要辦往住,“好,一個豪套,一個單間。”

    我感覺今天的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好難受。

    靳斯翰淡淡凝著前台小姐,幽幽道,“掛楚峻北的帳。”

    他只是遞了一張身份證出去,“你查一下,我的消費楚峻北會來結。”

    靠!

    我當時在心裡就說了這麼一個字!

    以前跟他來京都,基本上都是住在楚家湘園。

    偶爾在外面住,也是住五洲,那裡的服務員都認識他。沒見他付過錢。

    第一次來京都飯店住,直接就讓楚峻北來付錢了。

    魏學感覺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大概也沒有想到想要反客為主,結果靳斯翰比他更狠了點。

    我不想摻和了,便等在一旁,誰也不理。

    “為什麼不開三間!”魏學的口氣是質問。

    靳斯翰笑得溫文而雅,帶著仙氣,像是可以化解世界之戰的那種溫和沁美的笑容。

    “好,三間。”靳斯翰答應得爽快,看向前台小姐,“麻煩再加一個單間。”

    我什麼都無所謂。

    楚峻北財大氣粗,一定不會在意他舅子揮金如土的要多睡他一個房間,估計再開十個楚峻北也不會皺個眉頭。

    為了討好大舅子,跟裴錦程都要黑幾次臉,睡幾個大*房算什麼。

    這並不算完,我們三人上了樓,靳斯翰就叫我跟他進了豪套,我便在那裡呆了*。

    那一間,真是白開了

    【換寫作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你看看,靳先生這麼年輕,哪會身體不好,男人是很忌諱說身體不好的,你不要亂講。這樣以後沒有漂亮姐姐願意給靳先生生孩子了。”

    我不得不說,魏學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我心裡突然受了震動。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身體不太好。

    好在許妙一在從旁照料。

    男人很忌諱說身體不好?

    生孩子?

    我心裡升起的火,一下子舔到了喉嚨。

    差點燒啞了我的嗓子。

    手上的力道不禁然一捏,我看到許妙的肩膀縮了一下,我捏疼她了,她卻沒有哼一聲。

    我沒反駁,也不理會。

    看到許妙和魏學的互動,我想將這兩人踢開,自己獨自去楚家。

    可轉念一想,我並沒有不舒服,我當時故意捏緊扶手,讓手背筋路顯出暴張的樣子。

    我是想試探許妙的反應和態度。

    她要來扶我,我順手推舟。

    許是好勝的心,許是莫名其妙的感受,我將許妙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臂下。

    這樣一想,我心裡便不再反感魏學說的話。

    他不是陽光朝氣活力四射嗎?

    那我這樣的年紀也確實無法像他一樣張揚。

    我就任他好了。

    不想去湘園的原因是臨時改變的。

    妹妹不但操心我的對象問題,也經常操心許妙的。

    這兩年妹妹總跟我說,“阿妙雖是人漂亮,學歷高,又有好工作,再加上她父母也是醫生,這放哪兒都能找個相對優秀的男士。

    可是條件再好,女人年紀大了,選擇範圍就窄了。

    人家好多人大學就開始談戀愛,有些條件好的,第一批大學畢業就滾出了單身隊伍。

    再則一入單位,條件好的,多的是年輕姑娘追。第二批入了工作就滾出去了。

    這年紀再大,就要找三十好幾的了。

    你說說現在三十好幾的,真正優秀的男人,幾個沒結婚?

    好多還是績優股的時候就沒了。

    要不然就是玩得花花腸子白不了,收不住心的。

    再就是離過婚的了。

    哥,阿妙是個好姑娘,當你私人醫生,你這幾年也沒什麼病痛,人家可是盡職盡責的。

    你身邊要是有好的未婚才俊,照顧一下阿妙。

    阿妙在我們這個圈子,雖是家世普通了點,可懂欣賞的,真的喜歡她的男人,怕是不太會在意。”

    妹妹當時還問了楚峻北身邊有沒有沒結婚的,要不然約出來喝喝茶。

    楚峻北懶懶的翻著報紙,“我幫你打聽打聽,這也是急不來的事,人家許醫生都沒想著要嫁,你一個太監著什麼急。”

    “滾!”

    我權當聽著,妹妹還真的給許妙拿了些照片讓她挑。

    我當時是不高興的,總覺得許妙就算要介紹男朋友,我幫著留意就行了,妹妹摻和什麼勁。

    許妙推掉了,後來見著妹妹多少有些害怕。

    我倒是高興了。

    現在似乎明白了一點。

    許妙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潛移默化的認為她的所有的事都該徵得我的同意,我若不點頭,她便應不得。

    不去湘園,是不想妹妹一逮著魏學就問東問西。

    等會問出同學這個梗,還有送衣服什麼的

    估計這事情就沒完沒了。

    我討厭這種扯不清的沒完沒了。

    低頭看著許妙脖子上的項鏈,我想給她扯下來。

    許妙不愛戴首飾,因為她是醫生,說太累贅,勾來掛去的煩人。

    我吁了一口氣,不緊不慢的對付著魏學。

    經歷過申璇,我一直都心如止水,總覺得這輩子我的心性都會如此寡淡了。

    如今卻被魏學攪得不平復起來。

    曾經我從未佔過主導權,裴錦程把我帶進局裡,我以為只是順勢幫個忙,還以為是真的離婚。

    哪曉得他們之間那麼多複雜的事。

    我陷在那個局中,一直出來不得。

    在魏學出現之前,我都以為自己再也不能提及申璇。

    這時候,我笑了笑,卻有些愉悅。

    我沒有身體不舒服,看著魏學要坐進後座來,當然不介意他同我坐在一起。

    可他想跟許妙擠在一起,我是不肯的。

    在京都飯店辦理入住的時候,我是刻意要兩間房試探魏學。

    他一看就是家境條件不錯的。

    等他拿出卡來付房費想要佔主導的時候,我遞出身份證,這不是誰搶著買單的事。

    京都飯店的經理不知道多想找著由頭跟楚家人接觸,掛楚峻北的帳,到了月或季結的時候,正大光明的就聊上了。

    多好。

    我故意壓了魏學,是他太不懂收斂,總要讓他知道我並非是不同他計較的人。

    魏學在提出三間房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魏學的介意。

    很好。

    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容許她同另外一個人共處一室?

    這是正常人的心態。

    既然他提了,我不能如此不風度,好,那就三間。

    三間又如何。

    許妙我一樣讓她照顧我一晚上。

    我趴在*上看雜誌,懶懶的跟許妙說,“骨頭疼,是不是濕氣太重?”

    我哪有什麼骨頭疼,就是老聽妹妹說大概是月子沒坐好,骨頭疼。

    每次一說這個話,楚峻北的母親就會說,“再生一個好好坐一次月子,就能坐好。”

    再生一個的事再了這麼久,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

    月子坐不成,還是老說疼。

    我一個大男人自然是沒有坐過月子,只是今天特別想看許妙盯著我看時緊張我的樣子。

    以前沒有注意過。

    今天在下飛機的時候,我特意看過。

    哪怕是把我當成她的病人,緊張也是好的。

    她蹲在*邊,看著我擋著臉的雜誌,“哪裡的骨頭疼?”

    “手腕,有時候”我妹妹說,腰,所以我也隨便道,“腰。”

    她立時扯掉我手裡的書,拉過我的手,捏在她的掌心裡,又順著摸到手腕,一直搓著,“這隻手腕,還是那隻?”

    我被她這樣搓得一陣陣的有點暈,特別是她看著我時,那眼珠子裡氤氳而起的水汽,這感覺讓我有些訥訥,“兩隻。”

    “不礙事的,又不是時時都疼。”我故意說得好像自己不想讓她擔心一樣。

    她真的更著急了,“你亂講什麼!能不礙事嗎?難道是突然嗎?以前怎麼沒有?”

    我躺在*上看向她,她呀,真年輕,還是20出頭時的模樣一般

    想著我自己的年齡,不由得嘆了一聲氣,“許醫生。”

    她微愣的看著我,“啊?”

    “如果我這身體一直這麼個樣子你不是得一輩子給我當私醫?”

    她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我給你當一輩子的私醫!”

    她眼睛裡,像是嵌了星子似的,白亮亮的,那星子長了針芒,釘進了我的眼睛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2
06 找個南方男人
    【許妙】

    靳斯翰說他骨頭疼,會不會是因為濕重。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口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心痛。

    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骨頭疼?

    還是說一直都有,他只是忍著不說?

    原本看著他越來越康健的身體我是高興得不在話下。

    即便因為他病好我不能在他身側,會有失落,卻還是希望他好。

    我拉過他的手,慌不擇式的團在自己的手心裡暖著。

    他偶爾肌肉痛的時候,我會將掌心搓熱了給他暖,如今我也希望可以緩解他的不舒服。

    他說話的語氣,亦是透著一股子自暴自棄的味道。

    什麼叫身體一輩子就這樣了?

    我自是願意一輩子呆在他身邊的。

    看著他語氣裡對自己身體的厭棄,我差點忍不住要哭了出來。

    可是我拚命的忍著,只怕眼中越來越濕熱的感覺會彙集更多水漬。

    等會眼眶鎖不住可就糟糕了。

    他看著我的時候,我心跳得極快。

    這些年,他哪有時間看我。

    哪有時間這樣看著。

    好像週遭都沒有聲音,連電視機裡放著的連續劇都靜音了。

    他的眼神這樣平靜,不是我能看透的。

    我甚至想看透他有多喜歡申璇都不能。

    他從不提及那個人。

    我沉沉的呼吸,本是用力,卻忘了還握著他的手。

    知道自己有些亂了方寸,我趕緊鬆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我去拿電熱帶過來。”

    平日如果他不舒服,我有時候會讓他在痛的地方熱著。

    這時候我怎麼會那麼蠢,不知道去拿這些東西來,偏偏要那樣死死的握著他的手,生怕丟了似的。

    我剛要走,他突然叫住我,“許醫生。”

    我慌慌的應了一聲,“欸。”

    站在臥間門口,是去拿東西,還是停下來?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就在我身後的大*上喊我,懶懶的聲音,沒有一點點迫切和緊張。

    我愈發覺得自己不擅偽裝,有些自不量力。

    他原本趴在*上,身長腿長的,翻身過來,就像個妖孽一樣,側身支肘看著我,“你跑什麼?”

    他在笑我呢。

    瞧瞧,他真是在笑我呢。

    笑我的窘迫?

    他曲了腿,一隻腳踩在自己貼*的那條腿上,從腳尖踩到小腿,又從小腿踩到腳尖。

    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自己玩著。

    他問我跑什麼,像看笑話一樣。

    我朝著門口挪了兩步,我支吾一聲,“靳先生,你嚇著我了,你身體原本好了。突然又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學的東西都有問題,我懷疑自己了。”

    他嘴角揚著的笑僵在那裡。

    我心裡那顆拳頭大的東西真是不受我控制的,心虛的跳著。

    “哦,那倒不會,我也不會在外面說什麼,你還怕污了你醫術名聲不成?”

    他這樣說,我就覺得心裡好生失落。

    這個年代不像過去,醫診如此公開透明,有什麼本事也不需要藏著連徒弟都不肯教。

    如果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也不關注學術的,估計多的是人不認識我導師。

    更何況是我,哪有醫術名聲這一說。

    感覺是他想和我劃清什麼界限似的。

    我討厭自己的敏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獨獨只在靳斯翰面前這樣敏感。

    難道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真的會亂猜心思?

    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個女人這樣傻氣吧。

    旁人大概都是有勇氣追逐的,就只有我,擔心這,害怕那,自卑又小氣。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解釋起來也是語無倫次。

    “靳先生,我沒有這樣想,只是我付出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原來都是要好的人,突然這樣,我是醫生,關心病人不是應該的嗎?”

    他淡淡的“哦”了一聲,“不疼了,你睡沙發吧,我這兩天總是不舒服。”

    他又躺了下去。

    他讓我睡沙發。

    以前如果只有一間房了,他會將*讓給我睡。

    雖然最後一定是我去睡沙發,我說是女人,比較矮,睡沙發輕鬆點,他大男人個子太長,睡沙發腿都沒地方放。

    我是賴著睡沙發。

    即便這樣的次數並不多,但起碼他主動把舒適的地方讓給我睡會讓我心裡溫暖。

    這下子讓我好不舒服。

    他居然直接就讓我去睡沙發。

    不疼了了不起麼?

    洗漱好後,門鈴響了,我料想是魏學。

    拉開門果然是他,我站在門口壓著聲音跟他說話,“怎麼了?”

    我擋在門口,拉著門框,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你怎麼還不回房間?”魏學皺著眉問我。

    “靳先生不舒服,我在這邊守著。”

    “現在不舒服嗎?”

    “沒有,擔心他晚上不舒服。”

    “我們出去吃宵夜吧,就附近,如果靳先生不舒服,讓他打電話給你。”

    我沉默了一陣。

    其實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裡,好壓抑。

    我想在屬於自己那塊天地裡自在點。

    關上門,我開心或者悲傷都是自己的情緒。

    我在靳斯翰的房間裡,連情緒不好,不停的翻身都怕影響了他睡覺。

    覺得自己有些辛苦。

    我抬眼看向魏學,“我去跟靳先生說一聲。”

    “嗯!”魏學愉快的點頭。

    我轉身進了房間,這時候魏學特別懂事,我有些欣慰。

    他沒像白天一樣,一定要跟著我,非要跟靳斯翰說點“幼稚”的話。

    他靜靜的站在門外等我,特別乖。

    我走進臥間,他還靠在*頭翻看雜誌,“靳先生,我出去吃點東西。”

    “你晚上沒有吃飽?”他連抬頭看我一眼也沒有,只是看著書上的文字道。

    “呃”我不想說自己是想出去透透氣,“去看看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和誰?”

    “魏學。”

    “”靳斯翰這時候把書合了一下,“你們之間的同學情誼倒是深嘛。”

    “嗯,我們感情一直很好。”

    靳斯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向我,“感情一直很好?”

    我吐了口氣,還沒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從口袋裡把手機摸出來,來電居然是魏學,“喂!幹嘛啊!”

    “我在你門口呢,怕靳先生給我臉色看,你什麼時候好啊?”

    魏學在走道里聲音特別輕,手機裡還能聽見回音。

    特別近的那種回音,真不知道是聽他的聽筒聲音,還是門外聲音。

    靳斯翰擺了擺手,“早點回來。”

    “嗯。”

    我轉身的時候,看見靳斯翰在揉著鼻樑,很困的樣子。

    我和魏學一同出門,心裡一直掛唸著靳斯翰,玩也玩不好。

    我和魏學都學醫,兩人都不吃燒烤這些東西,打算找家南方宵夜。

    這世上偏偏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和魏學就在宵夜店遇到了我的嬸嬸和堂妹。

    叔叔不在。

    我是京都人,但京都這麼大,今天卻遇上了。

    魏學和我在一起,嬸嬸看見我,老遠就喊了我,朝著我這邊一路咧著嘴笑過來。

    堂妹身邊有個男孩,看著他們拉著手,估摸著是男朋友。

    他們仨一走到我面前,用目光穿透性掃射魏學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大概是完蛋了。

    他們又誤會了。

    果然。

    女人的事情可真是多得很,我嬸嬸讓我過去和他們三人一桌。

    說是一起,我跟著堂妹和她男朋友往餐桌走。

    嬸嬸卻一把拉過魏學,開始拉起了家常,“你叫什麼名字啊?”

    “魏學。”

    “在哪兒讀的書啊?”

    “我和許妙是同學。”

    “同學啊!”嬸嬸的眼睛放了光,一巴掌拍在魏學的肩膀上,“同學啊!相互瞭解呢!”

    魏學很少這樣靦腆的笑過。

    看著我的笑容也是尷尬極了,嘴角揚起的弧度跟凍起的冰柱子要裂了似的,實在不知道如何辦了。

    我猜想是他也為難吧,被這三姑六婆這麼折磨著也怪不容易的。

    好在大家同學一場,明天好好請他吃頓飯得了。

    這話題還停不下來了。

    妹妹,准妹夫都開始湊起了熱鬧。

    繼續盤問魏學,“你多大啊?家裡有些什麼人啊?現在做什麼?你爸媽做什麼的?”

    當魏學說出來的年齡比我小了兩歲的時候,嬸嬸臉上先是一黯,還往妹妹那裡遞了個眼神。

    而後又高興了起來。

    我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嬸嬸追了過來,拉著我在衛生間這種地方話家常。

    “丫頭,我跟你講,年齡不是事兒!”

    我看著嬸嬸那股子媒婆架式就想笑,呵呵。

    年齡不是事兒,身高不是事兒,家世不是事兒,血緣不是事兒,性別都不是事兒。

    這世上,就沒有事兒!

    有的只有姻緣。

    我原是想這樣跟嬸嬸說的,可我擔心她老人家等會一委屈哭訴著我埋汰她。

    我忍了,只是笑笑,“嬸嬸,他家條件太好了,我們家怕是配不上。”

    “就是做生意,家裡有錢嘛,有錢人多了去了,也有很多有錢人找的老婆家世並不出眾的。況且咱們丫頭多優秀啊。”

    嬸嬸應該是王婆轉世的,比我媽能耐多了。

    “呵呵。”我只能乾笑啊。

    南方那種家族等級嚴明又封建的地方,會不在乎家世?

    吃進去怕是骨頭都不剩,反正我是從未想要過高攀。

    我嬸嬸勁頭一來,真是剎不住車,“丫頭,年齡真不是事兒!

    兩歲算什麼啊?

    這說明咱有魅力!

    魅力知道吧!”

    嬸嬸有點胖,再加上北方人骨骼精奇結實,架子看著特別大。

    她燙著捲髮,雙下巴因為笑起來顯得折溝很深。

    “女人比男人大總歸不好的,人家都說姐弟戀是不靠譜的。”我這樣說,是因為我真的一直把魏學當弟弟。

    我把責任推出去,是不想打擊嬸嬸的積極性,生怕她再亂抱幻想,讓輿-論破滅她的想法。

    嬸嬸可不服氣了,“丫頭!我告訴你,別人外面那些人說什麼姐弟戀不靠譜,那是那些不自信的女人嫉妒!

    自己找不著比自己年紀小的小鮮肉,就覺得其他女人也找不到。

    結果你要是找著了,她們就會斷言你以後鐵定被甩,她們心裡貓抓似的想睡小鮮肉呢。

    哼,可是人家小鮮肉可看不上她!

    她們說姐弟戀不成,說得好像她們找個比自己大的就能白頭到老似的。

    你可別因為那些外面的閒言碎語就把這麼帥個小鮮肉給扔了啊!”

    嬸嬸這眼風飛得跟練過內功似的,力道強得很。

    我都快被她給閃暈了。

    了不得啊,還知道小鮮肉。

    “嬸嬸,妹妹的男朋友啊?”我故意把話題引開。

    “可不是,比你妹小一歲呢,照樣姐弟戀,我覺得我女兒可有本事了!

    你更厲害,找個小兩歲的!”嬸嬸臉上那迷醉的笑容可真是逍魂死了。

    我不能說長輩什麼,今兒她在這裡看見我和未婚小齡男青年一起吃飯,晚上不用等我回到酒店,我媽那兒就一定知道了。

    越解釋她就覺得我越掩飾。

    無論我怎麼說我跟魏學只是同學,無論魏學尷尬成什麼樣子,我嬸嬸總有一種把我往魏學身邊推的本領。

    吃了宵夜,我嬸嬸居然提出要到我住的酒店坐會兒。

    要是普通朋友估計沒人提出來這樣的要求,多折騰人啊,這麼晚了。

    可這是我嬸嬸。

    父母以前上班很忙,我總是沒地方吃飯,天天都是嬸嬸去接我放學,接到她家吃飯。

    到了晚上父母下班了,才去嬸嬸家接我。

    總之她真是為我c碎了心。

    以前一個勁的想勸我回京都。

    說我是獨生子女,離父母太遠,是不孝的。

    父母在,不遠遊,這是做子女的最應該時刻警醒的覺悟。

    坐在出租車的後座,嬸嬸拉著我的手,“我左右想著,魏學也不是很適合,南方太遠了,回來一趟不方便,要是每週回來一趟”

    她口氣一頓,又改了主意,“對呀!魏學家裡條件好,還在乎一週一趟飛機嗎?我看成!”

    我真是無語了。

    到了酒店,妹妹,准妹夫都到了。

    魏學是被我嬸嬸支去和妹妹他們坐一輛車的。

    妹夫自己開車,我和嬸嬸打的車。

    為的是方便“說體己話”。

    我們一路人到了酒店,一進酒店我發現靳斯翰正從電梯裡出來,他看見我們一大路人,也疑了一下。

    我走過去,“靳先生,你怎麼下來了?”

    我嬸嬸死死的盯著靳斯翰,撞了撞我,“你老闆?”

    當然,虧我嬸嬸記得我的私人老闆姓靳。

    “嗯”我點了頭,為他們做了介紹。

    靳斯翰恰到好處的跟我的家人打了招呼,“應該來京都的時候請你們吃頓飯的。”

    “沒事沒事!我們都知道了,你今天不舒服。明天我們請你好了。”

    靳斯翰眉頭皺了一下,而後釋然一笑,“明天我來做東吧。”

    嬸嬸假客氣的說,“那怎麼好意思啊!”

    “沒事的。”靳斯翰看向我,“阿姨她們也住這邊嗎?”

    “不是,她們過來我住的地方看看,說拉拉家常,等會要回去的。”

    靳斯翰馬上回了身,“那去我那間套房吧,我那邊大,你們聊天也方便一點。”

    嬸嬸真是從來只會假客氣。

    其實嬸嬸不是壞人,她對家人特別好,偶爾喜歡貪點小便宜,也有點虛榮。

    在旁人看來都是討厭的特質,我卻從來討厭不起來她。

    以前剛開始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每天對別人笑嘻嘻的,是想著自己家裡有點事了,左右街坊可以打個幫手。

    斤斤計較,打著小算盤,也是最早嫁給我叔叔的時候日子過得緊巴,不得不那樣過日子。

    最早我父母也一直在學醫這條路上不停的考試,這一行就是這麼殘酷,有些人考了十幾年可能才能考個證出來。

    在這個證沒出來前,是沒有從業資格的。

    叔叔起初覺得我父親有出息,是學醫的,有個這樣的哥哥有面子,所以我們家條件不好的時候,他們也想辦法幫襯著。

    我在叔叔家吃過那麼些年飯,從來沒說收過一分錢生活費,嬸嬸也從來不講。

    她在外面再是算計,卻從不算計家裡人。

    所以對她的邏輯,很多時候我只能笑笑,不認同卻也覺得她可愛。

    這時候靳斯翰說套房大,方便,我嬸嬸就跟沒見過似的馬上答應了。

    京都飯店算得上是京都最貴的飯店之一了。

    平日裡誰往這裡面住啊。

    接待領導人的飯店。

    豪華套房雖然不是總統套房,像我嬸嬸這樣性格的人一輩子也舍不得花這個錢來這裡住。

    我怕影響靳斯翰休息。

    靳斯翰卻把房卡給我,“沒事,晚上我睡你那間就是了,反正你那間你還沒有住過,都一樣。”

    他眼神沉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敲定了。

    魏學這一晚上乖得要命,跟在我嬸嬸邊上,像個小跟班一樣。

    也不怪他,嬸嬸一進電梯就拉著魏學一起了。

    我們進了靳斯翰的套房,我是真不好意思,卻也瞭解他的脾氣。

    不一陣,門鈴響了,我以為是靳斯翰回來了。

    結果是酒店服務員站在門口問好,說是送些小點心,乾果過來,還有水果,飲料。

    靳斯翰周到心細,我心裡感激。

    妹妹剝了個荔枝喂進准妹夫的嘴裡,“姐,你這個老闆人真不錯。”

    魏學跟著說,“靳先生很紳士的,十分照顧許妙。”

    嬸嬸吃著水果點頭,“現在的老闆像靳先生這種又好看又有風度的太少了。個個眼睛長頭上的。”

    “他老婆是哪兒人啊?多大啊?”

    我說靳斯翰還未婚,沒有女朋友。

    哪知我將他的年齡才說一出口,嬸嬸嘴就張大了。

    “天哪!他不會是身體哪兒不好吧?怎麼會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結婚?”

    慶幸靳斯翰不在。

    不然他得有多尷尬啊!

    正想著,門鈴又響了,我像犯了錯一樣的跑去開門。

    靳斯翰站在門外,走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

    “剛剛峻北過來接我,我下去說一聲,讓他明天來。”

    我心裡明了,楚峻北要是知道大舅子住在京都飯店,鐵定是要來接的。

    我給靳斯翰讓了門,嬸嬸站了起來,連忙熟絡的和靳斯翰打招呼。

    靳斯翰朝著他們走過去,滿面揚笑的客套道,“照顧不周啊。”

    嬸嬸很會說話,“是我們佔了您休息的地兒,我們等會就走。”

    “沒事,你們聊著,我住許醫生那間房,你們晚上可以住這兒,若不然我再幫你再兩間房。”

    “那可要不得!我們家就在京都,哪有住外面的道理!”嬸嬸說得認真。

    “不礙事,反正是掛楚峻北的帳,你們不需要幫他省錢。”靳斯翰很少這樣活絡的與人聊天。

    他在我心裡的樣子一直都有點清心寡慾,從不跟人套近乎。

    嬸嬸真是一個超級愛佔便宜的人,超級超級。

    不過我猜想著她是沒在京都飯店住過,所以想試試這邊的*是不是一跳上去可以把她這超大噸位彈個一米高。

    她居然真的就應了下來,還故作害羞的說,“那怎麼好意思啊。楚先生那邊的錢也不是天下掉下來的。”

    靳斯翰笑起來,哈哈大笑那種,特別爽氣,我真是看得有點痴了,“他的錢,偶爾也會從天下掉下來的。”

    靳斯翰讓我拿著他的身份證去給嬸嬸他們辦入住。

    我拿著身份證,順手去提包,想要自己把錢付了,我跟嬸嬸的性子還是差別太大,難為情是發自肺腑的。

    靳斯翰卻一把奪了我的包,又抽走了我手裡的身份證,“我去辦。”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把兩張房卡送到了嬸嬸手上。

    後來靳斯翰說進去拿電腦查點資料,讓我們先聊著。

    外廳裡大家說話也並不收斂,聲音不小

    【換寫作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我在裡間打開電腦,把郵件瀏覽一遍。

    可是外面很吵,看著看著,我便什麼也看不進去了,只聽著外廳的談話聲。

    魏學很健談。

    許妙的嬸嬸也很健談。

    晚上我有些生自己的氣,在許妙說我是她的病人,她該關心我的時候。

    病人這兩個字,有些刺痛我。

    病,代表不健康。

    可她是個醫生,我和她的關係,屬於醫患關係。

    她說他和魏學的感情一直很好。

    我不知道兩個人要好到什麼樣,才可以說是感情一直很好。

    我不能理解,在我的意識裡,男女之間是難有純友誼的,當然像楚峻北那個發兒駱落除外。

    駱落的死黨一片片。

    用楚峻北的話來說,駱落白瞎了長得那麼好看一張臉,身邊的男人個個把她當哥們,睡一張*上估計都不會把她當成女人。

    把駱落當成哥們,跟她漂亮不漂亮無關,實在是她的性格決定。

    性格上的光芒蓋過了她的外貌。

    可許妙和駱落性格是不同的。

    許妙性子溫和,男人同她在一起,難免會有保護欲。

    魏學是喜歡許妙的。

    許妙又說同魏學的感情很好。

    我愈發的覺得胸中積了陰霾。

    許妙的嬸嬸問魏學在國外的情況,大概是聽得非常開心,一直對魏學讚不絕口。

    難道說許妙嬸嬸認可了魏學?

    我想把電腦推開,又耐著性子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許妙時不時的笑幾聲,話很少。

    魏學話多,對許妙家人很是禮貌,話多卻難得不聒噪。

    我直覺他是在掙表現。

    我心思正飄著,許妙嬸嬸不知道跟誰打起了電話,房間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那手機擴音效果真好,我這邊裡間都能聽見彩鈴,一開免提更不得了了,喇叭似的。

    那邊電話接起來了,中年女人的聲音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喂,誰呀?”

    “嫂嫂啊!我啊!桂芝。”

    “啊?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家裡出事了?”電話那頭的人一下子精神了。

    “呸呸呸!哪有的事?妙丫頭來京都,你怎麼不跟我說?”

    “哎,她就是去出個差,很快回來的,她跟著老闆跑,跟你說了,你又是吃飯又是喝茶的拉走她,萬一人家老闆突然不舒服不可怎麼辦?

    妙妙領那份工資很高,不能這樣的,若是她是去京都玩,我肯定告訴你。

    工作和玩是兩回事。”

    “得了得了,看嘛,你真是正經死了,一點情趣也沒有。我不過就是發了一下牢騷,你又給上政0治課。”

    “嬸嬸,你讓我媽早點睡吧。”許妙從旁提醒的聲音傳來。

    許妙嬸嬸的聲音依舊我行我素,“嫂嫂啊,妙丫頭有男朋友了,可高可帥了!還是同學!!”

    “嬸嬸!你別跟我媽亂說,哪有的事兒!我們只是同學!!!”許妙的聲音裡透著慌亂,急於解釋。

    我握著鼠標的手微微一顫!

    男朋友!

    通過她嬸嬸的嘴告訴她的父母?

    “什麼!!!!”許媽媽也驚慌了。

    “真的啊!我不騙你,叫魏學,同學!這兩個傢伙偷偷摸摸的手拉著手去吃宵夜,若不是被我和她妹妹看見,肯定不會認的。”

    我偏頭隔著放花瓶擺件的隔斷望出去,見許妙搶過她嬸嬸手裡的電話跟她媽媽解釋。

    “媽媽,沒有的事兒!真的不是!我們沒有手拉手,是嬸嬸編的!”

    她已經急得面紅耳赤了。

    “嫂嫂,妙丫頭估摸是怕你不同意,你想想,南方那麼遠,你就這麼個女兒,她怕你不讓她嫁這麼遠。”

    “嬸嬸!你想怎樣啊!我和魏學就只是同學!!”

    許妙難有露出小爪子的時候,我是沒有見過,這時候見了。

    許妙嬸嬸卻一臉淡定的站了起來,拿著電話跟許妙媽媽說再見。

    完了還語重心長的安慰許妙,“妙丫頭,你別急,男朋友不用藏的,我看著魏學條件不錯,以後每週回來就好了。

    你媽媽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你們兩個感情好,她就你這麼個女兒,還能不同意?

    而且魏學多好啊?人高又帥,還這麼年輕。”

    我心裡莫名的縮了一下。

    還這麼年輕?

    是什麼意思?

    年輕也是考察的一個標準?

    許妙那樣子鼓著腮幫子,估計真是氣著了。

    她突然回身過來看向我,隔著木架的隔斷,我仍然看見了她眼裡的淚光。

    “靳先生,你晚上還睡這裡,我回自己的房間睡,晚安。”

    她不管她的家人,轉身就走了。

    魏學追了出去,也沒將剛才她嬸嬸說的話解釋一下

    我的房間裡慢慢靜了下來。

    我聽著電視機裡正在播放的廣告,想發個短信問一下許妙現在在做什麼,又覺得時間太晚,會打擾她的休息。

    最後還是發了條短信給她。

    “睡了?”

    “沒。”

    她回得很快。

    “在自己房間?”

    “嗯。”

    我沒再發短信給她,收了手機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站在許妙的房門外,我想了很久,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不是應該問問她,為什麼她說和魏學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卻不願意在她媽媽面前承認。

    真的是因為一南一北的距離原因?

    我吸了一口氣,摁了她的門鈴。

    她拉開門,白天綁著的頭髮放了下來,披散在肩。

    睡衣外面搭了件薄外套,是臨時披的。

    “我可以進去嗎?”

    她怔了怔,給我讓了門。

    我走進她的房間,心裡的話又問不出口來。

    或許我是個太自私的人,當我心中並不明確時,我怕給他人帶來困擾。

    申璇在我心裡,一直都清晰,我從未想過要找一個人來代替她的存在。

    喜歡一個人,是件很神聖的事。

    不可以侮了他人,更不能辱了自己。

    我或許只是一時心中不岔,所以才會討厭魏學,還有很多想不通的,我都不能亂講。

    可是這時候我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在許妙嬸嬸說魏學年輕之後。

    年齡,原來可以將人與人之間拉開很長的距離。

    我回身看向許妙。

    興許是我那一瞬轉身太過突然,嚇著她了,她震得慌退一步,“靳先生?”

    “許醫生,我問你,魏學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她看我好半晌,這時間過得極慢,她開始怔忡,而後不可置信的輕輕皺了眉眼。

    之後她吐了一口氣,“不是。”

    “真的?”

    “嗯。”她看著我點頭。

    我心裡一鬆,那種感覺,好像心裡有根管子,一下子有人從管子的另外一頭倒進了蜜來,甜得滿滿一個心腔都香了。

    “那你之間還說同他感情一直很好,怎麼到了你媽媽面前反而不認了?”

    “我們那是姐弟情誼。”

    “你以後不打算在南方找另一半?”我直接問出口,卻也有所保留。

    我擔心自己的不確定會耽誤任何人。

    她臉上升起騰騰霞霧,雙頰透紅,支吾著成了口吃,“我,我,我沒這樣說過啊。”

    她低下頭,小聲說,“南方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啊”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真的緩緩的勾了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2
07:我們在一起,當然有趣了
    【許妙】

    我在*上翻來翻去的折騰了一晚上,始終睡不好。

    靳斯翰來去匆匆,在我房間裡問了話就走了。

    他倒走得輕鬆,弄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父母出奇的平靜,我嬸嬸的電話似乎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波瀾。

    不禁害怕有大事要發生。

    魏學打電話給我,讓我不要擔心,大人就喜歡這樣,鬧鬧就過了。

    反正他們是熱衷於幹這些事,我們瞭解就好。

    沒讓魏學多想,我輕鬆了很多。

    翌日一早,估摸著才六點,我手機就響了。

    我迷糊著接起來,靳斯翰讓我起*。

    哎!

    我還沒有睡夠呢。

    本來不想說,可我是真的困,聽著他聲音精神特別好,我便想要睡著踏實的覺。

    “我還沒有睡夠呢。”

    “不要睡了,我有事。”

    “你去辦事。”自從上次出差我可以去逛街後,便覺得自己不需要再隨時跟著他。

    而且此時的我,真的太需要睡眠。

    我估計才剛剛睡著一個多小時。

    太殘忍了。

    “你不跟我去,萬一我不舒服起來?”

    “!!!!”算他狠,我立時就醒了。

    他又叮囑我,“悄悄起來就好,不要吵醒別人,等會他們醒了會打電話給你,這酒店吃什麼都可以,不會餓著誰,讓他們自己玩,你沒時間陪。”

    他倒是霸道。

    我應了他。

    這個時候去打電話給其他人交待行蹤也太沒有道德了。

    雖然這裡面不包括靳斯翰。

    我收拾好,便去找靳斯翰。

    一摁門鈴他便拉開了門。

    今天他穿得很隨性,白t,淺卡其休閒褲,鞋子都是休閒鞋。

    沒了平時一板一眼的味道。

    難道是約了誰玩?

    他什麼也沒講,我自然拎著自己的小皮箱,那些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是靳斯翰秘書裝文件的箱子。

    這是我的醫用箱。

    他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走出來在我面[熱,門.小-説.網]前停了一下。

    門自動關上,“咔呯”一響。

    他從我身邊走過,才邁兩步便抬腕看了表,頭也沒回的問我,“餓了嗎?”

    “沒。”我是還沒有感覺到餓,就是覺得困。

    他笑了笑,“過去再吃飯。”

    到了樓下上車了,我才知道是楚家的司機過來接人了。

    這也要搞得如此神秘。

    我坐到副駕駛室去。

    靳斯翰一如繼往坐後排。

    他幽幽道,“去楚家,還是不要叫魏學的好。畢竟是外人,他這麼大,在京都丟不了,打電話給你,你讓他自己行動。”

    “我明白的。”

    他沒再說什麼。

    我們出門早,路上並不見堵。

    而且車子要寬闊大氣的平安街上開過,更是一路順暢。

    我是京都人,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看著這街景,不管是比南方城市更加寬敞的平安街,還是街道邊上一些幾十年的老房子。

    都能讓我想起以前在京都的歲月。

    都說人老了,就會思鄉。

    這是我自己的家鄉,我卻只能在這裡呆上兩天便走。

    前行的車速將街景帶成快速掠過記憶片斷,我看過了,存封在腦子裡。

    有一天,我還會不會回來,在這個城市定居?

    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一個京都的戶口,我是這裡的人,怎麼會捨得如此值錢的戶口不回來?

    到了湘園,車子開進拉開閘閥的門。

    我跟著靳斯翰下車,一路跟著他往主樓那邊走。

    應該是電話已經跟靳斯翰說過在主樓見面。

    我們去了那邊,楚家一家子都圍了過來。

    我站得遠遠的,不打擾他們之間的親近。

    靳斯翰對每個人的笑意都真誠溫和,叫人看著就舒服。

    南心。

    呃,在人多的地方,我要記得喊她沁兒,私下偶爾喊錯,她也不會責怪。

    沁兒看見了我,隔著人牆朝我揮手,“許醫生,快過來,先吃早餐。”

    我哪裡好意思這樣走過去。

    雖是認識多年,但見面次數極少,我跟這邊的人還是生疏。

    靳斯翰轉身走向我,“來,我們先吃早飯,都餓著了。”

    他伸手過來拿過我的箱子,我以為就此完事兒了。

    結果他另一手去握著我的手臂,把我往餐桌那邊拉。

    一屋子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我也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

    臉上臊得有些燙。

    他卻自然極了。

    沁兒個子高高的,一點也不像南方嬌小的女孩兒,她親自把水果盤往我面前推,“女孩子多吃點水果。你先吃著,我去叫闖闖起*,上學都要遲到了。”

    我連忙說,“謝謝。”

    靳斯翰坐在我旁邊,其實這沒什麼。

    我們出來這麼多次,沒有特殊情況,我們都坐在一起。

    楚建勳很熱絡的叫傭人把溫好的牛奶端過來,說小少爺要起*了,準備小少爺的早餐。

    闖闖已經上初中了,興許是一家子都這麼*著,所以特別高傲冷靜。

    我有幾次來湘園吃飯,他和人打樣招呼後便沒什麼話說了。

    楚家是一大家子一起吃早飯,包括楚建華他們這一房。

    其實人丁興旺就是這點好。

    大家住在一起特別熱鬧。

    不過也要有錢人才有這樣條件,像我們家,哪有這個能力住在一起。

    楚峻南跟靳斯翰很熟,兩人的話比跟楚峻北還要多。

    我想讓自己當個影子,因為實在不知道如何跟這些人聊天。

    我只會跟病人聊天。

    很多人都朝著我身後望去。

    我不喜歡湊熱鬧,直到劉湘笑咧著嘴站起來,離開桌子就往著門口的方向走,“闖闖,昨天晚上睡好了嗎?”

    “奶奶,我睡得挺好的。您別老這樣操心。”

    我回過身去,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闖闖,他又竄了一大截身高上去。

    沁兒挽著闖闖的手臂,跟撒嬌似的,“闖闖,早上的素菜餃子是媽媽親自包的呢,你要多吃兩個。”

    “我盡力吧。”闖闖不情不願的樣子讓沁兒都笑了。

    闖闖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襯衫的胸袋位置上有刺繡,大概是學校的徽章。

    青色的褲子,顯得他的腿特別長。

    不是才初中嗎,這個子得有一米七五以上了吧?那還不得竄到1米9去?

    這孩子真是一年一長。

    初中生把頭髮搞得這麼洋氣的,多不多啊?

    我以前讀書的時候,還不准染髮燙髮呢。

    闖闖不但染了黃色,還燙了波浪,鬢角剃得亮出耳朵,特別精神,沒有一丁點拖沓萎靡之氣,發頂的頭髮長,燙出來的彎弧用定型水定過。

    洋氣死了。

    連走路進來的樣子,帶著矜貴的氣質,如此普通款式的校服也被他穿成了專櫃貨。

    臉也是一年比一年俊,小時候胖乎乎的看不出來,現在眉色深了,輪廓日漸清晰有型,便愈發的像楚峻北。

    嘴倒是和沁兒一樣,生得比楚峻北的小一點。

    最早認識闖闖的時候,他還總是說些童言無忌的話,如今已經很少開口了。

    我朝著闖闖微笑,他看見我,先跟靳斯翰打了招呼,“舅舅。”

    然後才叫我,“許阿姨。”

    被這麼高個子的初中生叫阿姨,我好難過。

    叫姐姐我也可以不正視自己的年齡啊。

    覺得自己老得很快。

    “闖闖,你又帥了。”

    我朝他笑。

    誰知道他卻癟嘴聳了聳肩,“許阿姨,你別逗我了,我自然是沒有舅舅帥的。”

    他說完,嘴角淺淺的劃了彎弧。

    我當時的臉頰瞬間被燒燙了。

    其他人似乎根本沒拿他的話當真,一下子全到了吃飯上。

    這一早上議論的事情可真夠多的了,不過闖闖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楚家人在考慮是讓闖闖出去上高中,還是在國內。

    這個話題是楚峻南引出來的。

    得到了沁兒和楚峻北的一致反對。

    若我是沁兒,我也不會讓兒子離開自己。

    闖闖似乎什麼也無所謂,吃完飯就說走了,他要騎自行車去上學,不要司機送。

    楚建勳急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可偏偏只有這麼一個孫兒,真是*得無法無天。

    楚建勳正糾結著,楚峻北揮了揮手,“去吧,騎車的時候注意紅綠燈,不要聽耳機,萬一後面車子摁喇叭你會聽不見。”

    闖闖拎起傭人遞過來的書名,甩在自己的肩上,就單肩背著,真是帥出一臉鼻血,就這麼出了門。

    年輕真好,怎麼看都好。

    闖闖才出了門,楚峻北馬上拿了手機撥電話,“遠遠的跟著小少爺,不能讓可疑的人接近。”

    我從來不知道闖闖被人綁架過,還是後來沁兒才告訴了我。

    為了不讓闖闖心裡留下陰影,也怕孩子不舒暢就情緒不好,楚家人對他十分縱容。

    縱容到他把天捅個洞,楚家人也都會去補的地步。

    楚家人哪裡放心讓闖闖騎自行車上學。

    闖闖又是個性格非常獨立,脾氣任性的孩子,初中階段正值叛逆期。

    家裡越是反對的事,說不定他越喜歡。

    如果反對他騎自行車上學,他不但要騎,還要騎更久。

    可如果同意了,騎段時間沒勁了,自然會坐家裡的車。

    楚建勳尤其不放心闖闖的安全,這些年,一直都請了退伍的特種兵養著暗中保護闖闖。

    就是騎車上學,他們都害怕有意外。

    楚峻北拍拍沁兒的肩,“你不要太擔心,我都安排好的。”

    沁兒點頭說沒事,笑著繼續同我說話。

    當時的我只覺得沁兒他們真是太溺愛孩子了,誰家孩子不上學啊?

    那麼多孩子騎車上學還要叫人遠遠的保護那可不得了。

    後來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十分後悔自己那樣臆測他們。

    若換了是我,不要說再讓孩子單獨去上學,怕是再也不讓孩子出門都有可能。

    早餐吃完,我覺得楚峻北和靳斯翰有話要聊,便跟劉湘說想到園子裡去轉轉。

    劉湘高興的應著我,說要帶我去。

    我出門前跟靳斯翰打了招呼,讓他有事叫我。

    楚峻北拍了一下腿就指了我,他在笑我,“許醫生,難道你還怕我們打架?有事叫你!哈哈!”

    我被取笑了。

    靳斯翰卻坐在那裡不幫我。

    “嗯,有事我叫你。”他帶著揶揄的笑,“去玩吧,中午我們在這邊吃飯。”

    楚峻北一看就是為了靳斯翰今天公司也不去了。

    但靳斯翰跟我說話的語氣,讓我臉燒得更厲害。

    明明是劉湘陪我出來,這時候沁兒卻追了過來,要跟我一起轉,劉湘便不和我們同行了,說去給屋子裡的人準備點零嘴。

    我問沁兒,“今天不去上班了啊?”

    “我哥讓我不要管這邊的事情了,先懷個孩子,上班壓力大,不利於備孕。”沁兒比我大方多了,興許是結過婚的人,都會比未婚的大方一些。

    “到底什麼原因,有沒有去查過?”我知道沁兒想生二胎已經想了好些年。

    說闖闖一個人寂寞。

    從闖闖五歲的時候就在說生,現在闖闖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動靜。

    闖闖都不需要伴了吧?

    “醫生說我們都沒問題,是壓力太大,可我經常在想,不去想懷孕的事兒,還是懷不上,我也沒有辦法,大概是年齡大了,想要孩子不那麼容易了。”

    沁兒嘆了一聲。

    一聽到年齡大了,孩子不好要的時候,我心裡也是咯噔一跳。

    我也不小了,以後會不會也孩子難要?

    “有沒有想過試管?”

    沁兒搖頭,一邊走一邊低著頭踢路面上偶爾出現的小石子。

    她比我大六歲,看著卻還是二十幾歲的樣子,大概是楚峻北從不讓她操心任何事才有這樣的容顏。

    “峻北不讓,他說我們又不是沒有過孩子試管太苦,他說情願不要,也不要做那個。”

    我替沁兒高興,她嫁了個好男人。

    如果我當時知道沁兒曾經做過人-流,又是在精神情況不好的那段時間做的人-流,我一定不會在她面前提及孩子的事情。

    她嘴上不說,心裡一定萬分難過。

    那時候她瞞著別人做的人-流,也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受的刺激大。

    不能懷上孩子,很有可能跟那次有關。

    沁兒沒什麼笑容,過一陣她問我,“我哥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他一直是個注重養生的人。”

    “虧得你一個醫生,跟在他身邊當營養師的角色。”

    “食君之祿。”

    我還沒說完,沁兒噗哧一聲笑開接我的話,“忠君之事,對吧?”

    我不好意思。

    她還打趣我,“阿妙,如果我哥需要一個營養師,我大可以幫他找個更專業的。”

    我心裡提了一下,慌張起來。

    “許醫生,你也不小了,還不找個男朋友嗎?”沁兒停下來,往我身後看了看,才又小說聲,“越大越不好找哦。”

    “我,我還想考博。”我拿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搪塞沁兒,但我還是慌張,慌張到我喊了“南心。”

    好在這裡楚家湘園,在外面可不好。

    她沒生氣,“別緊張,考博也好,當醫生嘛,學歷越高越吃香。本子越多腰板越硬。”

    我尷尬的點頭。

    沁兒比我大,性子比我好,我跟她在一起聊天,總有一種被她脫光的感覺。

    她眼珠子裡的光都是骨碌碌的轉,特別機靈。

    我感覺自己有點榆木腦袋,轉不過她。

    “我哥這個人,真是太好了。我猜想著,哪個女人若是能走進他心裡,又陪著他,他會一直待她好。”

    我心裡有些悵然,那個走進他心裡的女人是申璇。

    即便沒有陪著他,他也一輩子待她好。

    即便不走近,也存在心底好好的,珍藏著,就像錢包裡舊了的照片。

    我還是不要想了吧。

    沁兒又停下來,問我找男朋友的標準,我一想到靳斯翰一頭紮在申璇身上那股心,就覺得渾身涼。

    “最好都是醫生”

    沁兒嘴角輕輕的扯了扯,她看向我的身後。“哥!”

    我慌忙轉過去。

    看見他已經不知何時跟了過來

    我不知道靳斯翰和楚峻北聊了什麼,反正他沒同我說話。

    中午吃飯時候完全成了我的專題。

    沒有闖闖在,居然是我成了主角。

    沁兒說我想找個醫生男朋友,這桌子上沒去上班的閒散人員都開始調侃我。

    “許醫生,你們單位有合適的嗎?”

    “許醫生,你以後是不是要回京都來工作,是不是也要找個京都的醫生啊?”

    “許醫生,我有朋友是醫院的,還沒結婚,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對對對,我有個世侄也是從醫的,都是京都人,以後回娘家方便。”連楚建勳都插了一腳,我也真是服了這一家子八卦報社的人。

    “嘿嘿。”我笑得尷尬,聽著真像上陰險小人的笑聲。

    “我不著急的,現在還在考慮是不是要考博,還沒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我們醫院有很多年輕醫生是未婚的。”

    我的意思已經太明顯,我並不是特別想找一個京都的人,雖然京都戶口很值錢。

    楚峻北笑起來,“你們醫院的男人,還能比京都的醫生好了?”

    靳斯翰開了口,一臉的幸災樂禍,“峻北,你這是搞地域歧視啊,這天子腳下的是不一樣的,我妹妹也不是京都人,你的意思是”

    我看到楚峻北臉色突然間就變了,馬上看向沁兒那邊。

    沁兒挑著眉看他,“敢情你一直嫌棄我不是京都人呢。”

    “我哪有,南方人多好啊,才不像我們北方人這麼粗魯。”楚峻北說完朝著劉湘擠眉弄眼,“媽,你說是不是?”

    劉湘雖然是長輩,笑得也是噗哧噗哧的,帶著一股子*晚輩的和藹勁,“是是是,我們北方人最粗魯了,能娶個南方兒媳婦,那是上輩子修來的。”

    楚峻北看著沁兒,“太太,你看,你在我們家地位多高,你別聽大哥的。”

    靳斯翰慢條斯理的給自己裝湯,“你們不用忙活著給許醫生找對象了,她沒想找個醫生,兩個人同一個職業,太無趣了。”

    “你和許醫生倒不是同一個職業,有趣?”楚峻北這明顯的打擊報復。

    靳斯翰出乎我的意料,笑得自有些得意,“我們在一起,當然有趣了。”

    我覺得自己被雷驚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3
08:一定把跟在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
    我哪裡知道他突然來這樣一起。

    這話裡話外都是*不清的意思。

    我抬頭便感覺到四周的目光更是*不清。

    特別是沁兒,她一眼的“哼,小樣”的神情,叫我如何自容。

    靳斯翰坐在我旁邊,說出這樣的話,他也不怕別人多想嗎?

    還是說男人都是如此,並不在意。

    我盡力平靜下來,把楚家的人想得熱情。

    他們只是會為了緩和氣氛而開的玩笑。

    我是太能挑刺了太敏感了而已。

    我幹笑了一下。

    之後便不再有任何的回應。

    靳斯翰偏頭過來稍稍靠近我,目光卻落我面前一盤蛤蜊上。

    他拿著筷子指了指張著口露出肥美肉質的海鮮,“海鮮吃的嗎?會不會過敏?”

    “我不過敏的。”

    是不是在靳斯翰的心裡,我們京都這種不靠海的地方連海鮮都吃不慣?

    我以前是不太愛吃,可去了g城那麼多年,海鮮早已習慣了。

    他此時夾了一個蛤蜊,挑了肉,處理好了又蘸了點調料放在我面前的碗裡。

    我剛要驚詫,他已經拿著濕毛巾擦了手,握起自己的筷子,看著楚峻北說話。

    “峻北,你每年都說要跟沁兒騎行一次回南方,今年又泡湯了?”

    靳斯翰夾了菜,送進嘴裡。

    楚峻北坐在靳斯翰的對面,笑得很自然,“不急嘛,今年如果沒懷上,我們也就不打算再弄老二的事了,到時候就騎一次。”

    “要不然讓許醫生在南方幫你們聯繫一家醫院看看?”

    楚峻北立時擺手,“不用不用,京都這些醫院的醫生都是頂級的,還有給孟先生看病的人,總是信得過的。

    孩子這種東西,是機緣,我們都不強求。”

    楚峻北這樣說著,雖然在笑,我在他眼裡卻沒有看到明顯的笑意。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惱不能懷上老二的事。

    後來才知道,一家人都串著醫生瞞著沁兒。

    醫生次次說他們兩個身體沒有問題,儘量放鬆。

    實則沁兒根本不能再孕。

    沁兒想再生一個孩子,楚峻北就找了京都裡有名的婦科醫生做戲。

    換醫院檢查也一定提前打點好。

    一家子,只有沁兒一個人蒙在鼓裡。

    不能去騎行,不過是做戲做得真點,弄得像是真的在備孕一樣。

    我當時吃著碗裡的蛤蜊,覺得今天這蛤蜊的味道真是好。

    肥美不說,帶著甜勁。

    靳斯翰又問我要不要吃生的生蚝。

    她問我,我都點頭。

    雖然我的話不多,偶爾跟桌上的人應幾句,但是靳斯翰對我從未有過的照顧讓我對自己的心說了特別多的話。

    就是些高興的話。

    他做得自然而然,沒有一丁點刻意的痕跡。

    給我布菜的時候,他一直在和楚家的人聊天。

    如此一來,化解了我的尷尬。

    我正吃著飯,手機響了,我向著楚建勳和劉湘抱歉的彎翹了嘴角。

    拿著手機出去接了。

    “魏學?”

    “你什麼時候忙好?”

    “有事呢。”

    “你不是醫生嗎?醫生還管公事的啊?”

    “我是私醫,自然要隨身跟著的啊。”

    “皇帝也沒有說逛個御花園還帶著太醫的吧?帶的都是太監。”魏學說話冒著酸味,我似乎聞到了。

    “好了,晚上結束得早,再一起吃飯吧。”

    “哼,行,我等你啊。”

    “嗯。”

    我掛了電話,再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沁兒問我,“誰打電話給你啊?男朋友查崗嗎?”

    哎,這些人。

    明知道我沒有男朋友,總往我頭上扣這樣的帽子。

    “不是,是同學。”

    “同學啊?同學好啊!都是學醫的呢,我哥說無趣,可別信他,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是最好的事兒。”

    沁兒現在京都話比我還說得好,一點也聽不出來南方口音。

    倒是我,有時候講話舌頭都有些捋不順了,帶著零星的南方口音。

    靳斯翰吃飯的樣子尤其優雅,“沁兒,你和峻北學的是同一個專業?

    你以前讀書最不行了,忘記了?

    大學學了個什麼沒用的行政管理,簡直是為了低分混文憑。

    峻北以前讀書可比你中用,也不同一個專業。

    你們有什麼共同愛好?

    共同愛好闖闖?”

    我都有點吃驚了,身邊這個男人我已經相處了幾年。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毒舌過。

    他是非要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才行。

    楚峻北看著太太被欺負了,而欺負太太的又是大舅子。

    看他現在都不知道要幫誰。

    幫太太要是被大舅子記恨上了,以後找不完的茬,更何況人家是兩兄妹,這陣吵了,過陣就好了。

    讓大舅子記恨上,得不償失。

    可是不幫太太,太太要耍小脾氣。

    我坐在對面,看著楚峻北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好笑。

    結婚了的樂趣在於此吧?

    沁兒哼哼的頂不上嘴,“我告訴你啊,靳斯翰,你別以為大我幾歲就了不起。

    人家哥哥可都是愛妹妹愛得不要不要的。

    你怎麼不學學?”

    靳斯翰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也要妹妹愛哥哥愛得不要不要的才行啊。”

    我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麼大的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在這裡爭執的感覺特別好。

    一家人的味道。

    我不知道靳斯翰在京都楚家有什麼事可以這樣從早上聊到晚上的。

    我們一起吃了午飯,又吃晚飯。

    楚峻北陪著靳斯翰。

    沁兒陪著我。

    我和沁兒站在湘園門口聊天,話題天南海北的,說得我性子都活潑了起來。

    “阿妙,你記得嗎?當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沒有現在害羞。”

    “是嗎?我都忘了我以前的樣子。”我真的忘了,其實我並不是很害羞,我跟魏學在一起的時候,大方很多。

    在靳斯翰面前卻不敢說不敢做。

    “阿妙,你覺得我哥好嗎?”

    “嗯,靳先生很好。”

    “好在哪兒啊?”

    “長得好,人也好,關鍵是這麼好了,還那麼有錢,讓人羨慕。”我這算是很直接了吧?

    “阿妙!哈哈!”沁兒大笑起來!

    “我說錯了嗎?”我看著很鎮定,實則臉紅了。

    要知道要不今天中午他給我布菜,在他妹妹面前,我可開不了口誇他。

    會不好意思。

    沁兒擺著手,“沒有沒有,就喜歡你這麼直接的,有錢這一點是必須的!起碼為他爆表的顏值再加幾分。”

    我們所在的位置邊上有個保安室。

    沁兒看了一眼保安室裡的掛鐘,馬上轉身去看向路邊。

    我循著她的目光過去。

    那是沁兒的兒子,風吹起他一頭*的波浪黃毛,帥得人一臉鼻血的騎著自行車回來了。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這個初中生。

    是不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喜歡扮酷耍帥?

    騎自行車不好好騎,姿勢擺得已經很誘人了,非要偶爾甩一下頭髮。

    學校裡沒人追星都追這小子去了吧?

    沁兒忙迎過去,狗腿的朝著她這個寶貝疙瘩傻笑,“小少爺,您回來了。”

    闖闖真的很酷,當年楚峻北在這個年齡也沒這麼高傲吧?“嗯。”

    闖闖把自行車丟給保安,喊了我,“許阿姨。”

    哎,又是阿姨,我擠著笑,做出萬分高興的樣子,“欸,闖闖乖。”

    像不像個老太婆的作派。

    闖闖癟嘴白了我一眼,“真虛偽,現在的女人都不喜歡別人叫阿姨,還應得這麼歡。”

    太不懂禮貌了!

    如果我第一天認識闖闖,我就要這樣說他。

    可是我認識他好久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對他爹都這樣。

    我本來厚著臉皮晃一下,哪知道他又說一句,“你跟我舅舅都虛偽,很般配。”

    天哪!!!!!

    他還來,“我舅舅自認為自己是最帥的,每次誇我帥的時候,都特別違心,我真為他感到心疼。”

    “你們兩個,天造地設的。”

    不想理這熊孩子了。

    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說話的時候都不帶玩味的笑。

    應該去學學表演。

    討厭討厭,討厭這個熊孩子把我臉都說得燒起來了

    【【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我這次來京都,事情並不多,起先想的公事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我非要跑這一趟,並且帶著許妙一起走,是不想有人騷擾她。

    個問題明確後,我心裡一直都罩著的雲也被撥開了一點。

    我年紀不小了,做事應該分外謹慎才是。

    不能再像曾經年輕時候一樣意氣用事。

    魏學又打了電話過來,真是孜孜不倦。

    所以下午原定回酒店,我又取消了。

    還是繼續呆在湘園。

    我不准許妙告訴魏學我們在湘園,找人找到這裡來楚家人怎麼看?

    我是這樣說的,許妙是這樣想信的。

    不管她信不信,也只能照做了。

    在飯桌上,妹妹越是激我,我越是明白自己心裡想的東西。

    我把許妙放給妹妹陪同,已經知道會被引向哪個問題。

    這時候我感覺到了清明。

    曾經妹妹提及許妙的對象問題,其實已經是在試探。

    我的性子是討厭她給我做媒。

    多年前就為了這個發過火。

    不管是妹妹還是妹夫,他們都不敢再隨意亂提。

    好心言語幾句便罷了。

    我聽傭人說妹妹和許妙去了大門口,猜想是要接闖闖。

    我也趁著這時候去跟他們套套近乎。

    闖闖是被楚家人慣壞了,脾氣性子都不好。

    還有一個原因,我是知道的。

    闖闖的肝動過手術。

    肝動氣對身體不好,所以一家人才會這樣慣著他。

    若不然依著楚家的家風,在長輩面前太囂張了,挨頓胖揍是躲不掉的。

    闖闖說著許妙,我原是有點不高興。

    聽他說完,倒也覺得是那麼回事。

    我是挺虛偽的。

    不得不說闖闖是個人精,看什麼都看得很準。

    “吃飯了,你們還在這裡站著。”我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許妙轉過臉來的時候看著我,臉已經燒透了。

    她面皮薄,被闖闖這樣說難免了。

    沁兒挽著闖闖跟許妙賠不是,“許醫生,可別生氣啊。闖闖還小,你別跟他計較。“

    闖闖搖頭嘆氣,“舅舅,你們三個人聊,我先進去了。”

    我點頭,闖闖從我身邊走過。

    闖闖是妹妹的命根子,命根子走了,她就得巴巴的跟去。

    我真想提醒她,別太信賴兒子。

    以前兒子還要娶老婆,不理你了,你怎麼受得了。

    算了,說多了也沒用。

    她已經將闖闖*得破罐子破摔了。

    這裡突然就剩下我和許妙兩個人。

    她低頭搓著臉。

    我看著她搓,越搓越紅,“最近補血了?”

    “啊?”她抬頭看我。

    臉上的皮膚本就白膩,這時紅得像撲了一層胭脂似的。

    以前也沒有發現許妙這雙眉毛,眉色很濃,偏偏不粗,有型,顯得柔和極了。

    眉下那雙眼睛精亮有神。

    嘴唇上因為剛剛被說得臊了舔了口水,這時候跟粒果凍似的,透透的。

    我笑了笑,“闖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有些認定了,也需要慢慢讓她知道。

    不喜歡逼得太急,我想她一層層的接受。

    “有什麼道理吶!”她一轉身就走了,走得很快。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收了眉心。

    她這樣走,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許醫生,是躲呢,還是在害羞呢?

    我沒有直接問她。

    在楚家吃了飯,中途魏學打了無數個電話“查崗”。

    後來許妙來問我,大概幾點可以回去。

    他是想去找魏學了吧?

    這麼著急幹什麼,如果我說晚上要睡在這邊,她又能如何?

    就算魏學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實在是沒少關心了。

    現在不是,難說以後不是了。兩個人又是同行。誰講得清楚呢。

    “晚上住在湘園好了,湘園環境比京都飯店好多了,傭人也多,方便。”

    我和許妙兩個人在湘園的石板路上散步。

    我剛說完這句,她馬上驚慌的問,“為什麼不回京都飯店啊?那邊也方便啊。”

    她這樣緊張是為了什麼呢?

    怕魏學久等,還是怕在這邊和我單獨相處?

    “來到妹妹家,難得過來一趟,想和他們多拉拉家常。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那你在這邊吧,我看你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先回去?”

    “你一個人回去幹什麼?”

    “我是京都人,魏學還和我說希望我帶他去夜景好的地方逛逛,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不去,就沒機會了。”

    很好,她果然是為了陪魏學。

    說魏學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見得她對魏學沒有什麼想法。

    魏學也是南方人。

    她當時說南方人好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不清楚她心裡所想,便仗著自己是她的老闆環了雙臂在胸前,“我晚上想去看夜景,你陪我去。

    算是對我心理治療。

    我不喜歡有外人在。”

    我見她傻乎乎的望著我,我有些高興。

    哼,要抗旨不遵嗎?

    “好吧。”

    她答應得不情不願。

    我卻當並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和態度,轉身拿了電話打給楚峻北,讓他拿輛車給我,我要開出去。

    我帶著許妙去車庫拿車。

    車鑰匙我朝她扔去,“京都通,你帶我去轉轉。讓感受一下大帝都的繁榮昌盛。”

    她雙手做捧穩穩接住車鑰匙,身手不錯。

    “我現在對京都都不太熟了。”她呶著嘴,還在不情願呢。

    “主幹道總沒變吧。我們又不去郊區。”

    她拿著車鑰匙開了鎖,坐進了主駕駛。

    我跟許妙在一起,就算同乘一輛車,如果有一個人需要坐在前排,一定是她。

    我是不會坐前排副座的。

    今天,我坐進許妙開的車子的副座,關上車門,拉上安全帶。

    “走吧。”

    她發動了引擎,開出了湘園。

    每次來京都,我最喜歡走平安街,那是京都一個很特別的標緻。

    道路寬敞廣闊,望不到頭的平直。

    如果心中鬱結得不到紓解,便開著車走上這條道,車速提起來,胸口裡堵真那些穢氣會被扯出來,扔出去。

    特別舒服。

    許妙一直認真開車,不和我說話。

    我這時候也不想和她說話,就想聽聽這什麼聲音也沒有的車廂裡,我會想到什麼。

    她咂嘴的聲音我聽見了。

    她輕輕嘆息的聲音我也聽見了。

    她伸手想要打開電台廣播的動作我也看見了,但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那麼做。

    她單手開著車,嚇得在我手裡的手都有些顫了。

    “別放音樂或者電台。”

    她道,“好好好,我不放。”

    她要掙開我的手,我放了她。

    她的手重新落在方向盤上,像是落了實地一樣有了安全感,因為她沉沉的呼了口氣。

    “阿妙。”我平時都叫她許醫生。

    她手臂又抖了一下,我真擔心她能不能好好開車,聲音都慌顫了,“啊?”

    “你不喜歡魏學嗎?”

    “我當然不喜歡他!我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她一臉正義,活像我往她身上潑了什麼髒水。

    我笑了笑,“那天那個主任呢?喜歡嗎?”

    “當然不!!!”

    她回答得好爽快,嘎嘣那麼脆。

    “既然你都不喜歡,那麼明天我們一早回g城,中午請你父母一起吃個飯,之前就說好的事,也不要再往後推了,就明天吧。”

    “明天?”

    “明天。”我此時一點也不緊張,彷彿這再也不是值得糾結的事情。“阿妙,我是很尊重你的想法的。

    既然這些和你走得近的你都不喜歡,那麼,我們交往吧。”

    我在想,如果她喜歡那個魏學,我也是要把這個跟在我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的。

    就這樣,決定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3
09:做夢都想在一起
    【許妙】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喜極而泣。

    真的,有一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腦裡那裡線路,一下子全堵了,不通,斷電。

    我傻了。

    完全不相信這是靳斯翰說的話。

    這些年,除了他的身體,我們在一起很少聊別的事。

    導師的事情,他也只是遞個電話號碼給我,“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請他吃頓飯就行,我沒有時間過去,你自己安排。”

    他甚至不願意浪費一點點的時間在和她溝通上。

    除非他的身體。

    近些日子,他聽說我父母來了,要請吃飯。

    後來遇上我的主任,他也沒怎麼說。

    再後來,他不喜歡魏學。

    今天他突然說,我們交往吧。

    他喊我“阿妙。”

    我沒有聽錯吧?

    疑惑的看著他的眼睛,我眼睛已經有些熱了,酸了,脹了。

    他吸上一口氣,我以為他要反悔了,後悔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妙,我們交往吧。”

    我真的沒有聽錯。

    他又說了一次。

    他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會看上我?

    我家世如此普通,相貌也不算美豔動人,頂多是清新秀氣。

    我也一定是瘋了,才會在他說完後吸著鼻子流了眼淚。

    我害怕的左顧右看,生怕有保安盯著我瞧,這是楚家。

    我這副樣子,怕是要給靳斯翰丟人了。

    我低著頭轉身走,想找個沒人的角落裡舒服的哭一哭。

    我的淚水似乎都不在眼眶裡,那些積攢多年的咸澀液體光光一雙濁目如何裝盛得了,全都鎖在我的心裡。

    心腔裡的淚水這時候不停的翻湧,不管不顧的想要衝出來。

    我忍了忍,他在我身後追過來。

    “阿妙!”

    他又喊了我一聲。

    我沉了沉氣,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週遭沒了人,我還低著頭,“嗯。”

    “跑什麼?”

    “我”

    “你跑什麼?我是吃人的怪物嗎?”

    他冷聲問我,把我問得肩背一顫。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忙著解釋,怕他誤會。

    可是我眼淚啊,這時候真是不爭氣。

    苦戀他這麼多年,我都熬過來了。

    他突然跟我說交往,我不是應該像電視裡演的那些一樣,高興的跳起來,一躍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大聲喊自己好開心嗎?

    可我卻哭了,哭得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我真是個沒有出息的傢伙。

    捂著嘴的時候,我望著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有他的輪廓鎖在我的眼睛裡。

    他朝我伸手,手指碰到了我的眼肚,才一擦,淚水更加兇猛的湧出來,像地下泉一樣,摁都摁不住。

    他嘆了一聲,“你什麼意思啊?”

    “我,我有些意外。”

    “意外,你哭什麼?”

    “就是意外我才哭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許醫生!”有人喊我。

    我本來就是個膽小如鼠的人,這時候有人跑過來,還喊我,我就有無所適從,趕緊擦著眼淚。

    我咬著嘴唇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著楚峻北朝我跑過來。

    我見楚峻北都不曾見過他的慌色,[熱,門.小-説.網]他的樣子,像是有事。

    我和靳斯翰也都朝著楚峻北快步走過去,“怎麼了?”

    “我媽有點頭疼,不舒服,你幫忙看一下,如果你看了沒什麼問題,我們就不去醫院了。”

    “好。”

    聽說是劉湘不舒服,我跟著楚峻北也走得快了。

    老年人的病痛,跟年輕人不同,我一直在想我的醫用箱都是跟靳斯翰相關的東西,劉湘用不用得上。

    此時心裡只有病患,靳斯翰剛剛說的話,被我擠了出去。

    劉湘跟我說是太疲勞了,她沒怎麼睡好,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我懷疑是我們這兩天太過打擾湘園。

    我幫她按摩,她舒服點了。

    年齡大了就是這樣。

    劉湘讓我陪著她去游泳池看闖闖。

    闖闖陪著二郎神和gucci在游泳。

    游泳池裡水紋一圈圈盪開。

    闖闖對誰都酷酷的,對他爹都是那樣。

    可偏偏對兩隻狗無微不至。

    兩隻狗換著在水裡游,闖闖仰泳,狗趴在他的肚子上,一直被他托著從這頭游到那頭。

    二郎神和gucci年紀都大了,顯有老態,伏在闖闖身上很安靜,也很享受。

    劉湘問我,“許醫生,我們闖闖吃了飯就泡在水裡,好幾個小時,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濕氣很重?”

    “沒事的,他這是運動。”

    二郎神的頭趴在闖闖的肩膀上,時不時抬著嘴去舔他的臉。

    闖闖伸手揉著二郎神的腦袋,溫柔極了。

    劉湘道:“本來闖闖起先只抱著將軍游泳,我們家將軍腿不好,以前受過傷,闖闖難免要多花些心思。

    可是gucci啊,吃醋,自己能泡在水裡的,硬是要拼的。

    非要爭個公平,要闖闖抱著游,可累著我們闖闖了。”

    我說,“闖闖跟他們一起長大的,感情很深是自然的。”

    闖闖一圈圈的游,劉湘又抬頭敲了敲額角,我忙問,“還疼啊?”

    “嗯。”

    “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不是勞累所致。”

    “我這麼大把年紀,偶爾疼一下很正常。”

    我朝著楚峻北使了個眼色,楚峻北上前來勸,“媽,去看看吧,你不去,我們一家子跟著操心。”

    沁兒端了水果到泳池這邊來,看我們都圍著劉湘,放下果盤就過來詢問。

    沁兒得知劉湘頭疼,說什麼也要往醫院送。

    闖闖游到我們腳邊,抬頭問,“怎麼了?奶奶不舒服?”

    “不是,奶奶身體好著呢,你繼續游泳,我早些睡覺去了。”

    劉湘一走,我跟楚峻北都跟了去,劉湘讓沁兒在這邊守著闖闖。

    楚建勳安排了醫院,劉湘在醫院檢查好,結果是顱內一處血管有堵塞。

    這問題可大可小。

    除了吃藥,平時身邊最好不要斷人,怕有突然間的暈倒,會造成搶救不及時。

    治療的方案弄出來,我們都回了湘園。

    闖闖還沒有睡,在主樓大廳裡等著我們回去。

    他拉住劉湘的手問,“奶奶,怎麼樣了?”

    劉湘說,“說我是感冒前的徵兆,別擔心,我晚上吃兩包感冒沖劑就會好了。”

    楚建勳也說,“我就說不要貪涼,夏季比冬季容易感冒。”

    闖闖攬著劉湘的肩膀,“奶奶,我幫你把藥泡了,你先喝了藥。”

    “在醫院就吃了,你爺爺關係硬,院長專門安排的,你爸不放心,在醫院就吃了。”

    大家都在瞞著闖闖。

    其實孩子知道了也沒用,空著急。

    又不是治不好的病。

    我不會拆穿他們,因為我能理解,要是我,我也會瞞著。

    等一家子人都歇了,我和靳斯翰才回去京都飯店。

    魏學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看見靳斯翰送我回來。

    他的拳頭握了握,“許妙,怎麼這麼晚,電話也關機。”

    “我忘了帶充電器。”我朝著他走過去。

    魏學喉結嚥了咽,瞟了一眼靳斯翰,又定定的看著我,“許妙,我有話同你說。”

    我看著魏學的樣子,特別正經,突然有些不習慣。

    他在我眼裡就是個孩子,什麼時候會用這樣的神態和語氣了。

    還是說他當醫生的時候是這副模樣?

    他也不管靳斯翰在不在,“許妙,我們出去聊,我有很重要的話同你說!”

    【換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我原是打算讓阿妙和我一起住在湘園的。

    後來我一盤算,還是回京都飯店住好。

    既然魏學喜歡阿妙,那麼這種事情總要面對。

    更何況,在回來的路上,我又問了她。

    她同意跟我交往。

    我們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甚至沒有特別浪漫的開端。

    我卻有一種理應如此,事當這般的心境。

    難道是因為我年齡大了,所以才會喜歡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這次我讓她坐在後座,她經常不看我,不是看自己的腿,就是往窗外看。

    看見我的時候,如果我正好將目光遞過去,她一定會跑開目光。

    她在我的面前,像個小女孩。

    我認為那是一種害羞。

    如此的順利,水到渠成,我真是沒有想到。

    決定不過一兩天的事,我衝動了些,她也應得很快。

    我們像兩個急於擺脫寂寞的人,正在想方設法的找到合適的人來紓解心緒。

    回到京都飯店,我送她回她的房間,是想她好好休息。

    明天我們要一同回g城。

    我想我這個年齡也浪漫不起來了。

    阿妙的人品和背景我很瞭解。

    我這個年齡的男人,需要找的是一個終身伴侶,當然這個伴侶得我喜歡。

    否則我情願就像曾經一樣,清心寡慾一些,過得很自在。

    我明天需要見到她的父母,讓對方先瞭解我。

    今天之所以沒有在楚家說明,是因為我覺得先要徵得女方家裡同意。

    最起碼讓阿妙感受到尊重。

    楚家畢竟不是靳家,今天的阿妙還很慌張。

    我應該讓她從心裡開始感受到安然了再把推到我這邊的親戚面前。

    如此*辱不驚,才會顯得更高貴,我希望所有人都尊重她。

    我送她還不到她的門口,就看見了魏學。

    魏學和我昨天看到的樣子很不一樣。

    眼神和站姿都不同。

    他看向我的眼神裡,有提防。

    他在提防我!

    因為阿妙!

    魏學說找阿妙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說。

    我看魏學的神情大致猜到我趕在了他之前。

    那些重要的話,我已經提前說了。

    這時候也無需謙讓。

    阿妙一定以為這個還是她的弟弟,能有什麼重要的話。

    我拉過她的手,捏在掌心裡。

    她緊張得縮了一下,我彎著唇笑了笑,伸手挨捧著她的側頜,偏頭俯首在她的嘴角印了一吻。

    我以為只是宣告一次主權。

    可是碰到她唇角的時候,心口猛然一跳。

    唇角的電麻一下子傳開,身體都跟著瑟顫了一下。

    心口那裡噗嗵噗嗵的快速跳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水汪汪的望著我,臉頰上的紅暈被她上升的血壓越涂越紅。

    她緊張了。

    我同樣。

    只是這一刻的感覺更讓我堅定了一個想法。

    阿妙應該是我的,不能錯過。

    我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沒有所愛的人,沒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我現在不能將這樣的機會讓給別人。

    可我需要在一個剛剛接受我的小姑娘面前做出紳士的舉動。

    “阿妙,要我迴避嗎?要不然我去我房間等你,等會你和魏學說完了,再過來找我。”

    計畫中沒有讓她去我房間找我的橋段。

    可是我需要讓魏學知道,這個阿妙,是我的。

    撕破臉的事情,我這種歲數已經做不出來了。

    我相信我做得這麼明顯,他如果懂察顏觀色,一定會知道。

    當然,如果他懂卻裝不懂,那麼我便不能坐視不理了。

    阿妙明顯很吃驚,她朝我搖了遙頭,“不用了,你等一下我好了,魏學不是外人。”

    阿妙又看向魏學,“魏學,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魏學臉色漲了起來,發了明顯的變化,連額面上一引起青筋都鼓了起來。

    我清楚的知道那是為什麼。

    魏學百分之百喜歡阿妙。

    他以前沒說,他沒有我的運氣好。

    我比他早了一陣。

    我慶幸自己的好運氣,也慶幸阿妙不是腳踏兩隻船的人。

    她除了死命往醫學上鑽,其他事情似乎都有些愣愣的。

    有人說做一件事情太過專注,會把做其他事情的能力削弱。

    阿妙的情商不高。

    當然,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要不然這麼個妙人兒放在我身邊八年,我竟是一絲也沒有察覺。

    但也許八年時間才剛剛好,早了發酵時間不夠,若是失去頂多覺得可惜,不會想要死守。

    這是緣份。

    我堅信。

    魏學的唇有些抖了,他在生氣,拳頭握得更緊。

    我能理解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要面子,要愛情,會衝動,會不顧一切。

    魏學正值這個年紀。

    可是在阿妙面前,他還是晚了,雖然他比我年輕。

    我的手還握著阿妙的手,看著魏學。

    希望他能見風行舵。

    而他卻一咬牙看著阿妙,“許妙!我喜歡你!我們年紀相當,又是同專業,最合適不過了!”

    許妙嘴張大了。

    她今天遇到兩個人表白,還都是和她相熟多年的人。

    瞧她眼裡的意外就知道了她有多傻。

    哎,這個傻姑娘。

    魏學怕是見到我之後慌了才會這樣說。

    這不像我認識魏學的樣子。

    我不是魏學這個年紀的人,任何周-旋,徘徊,都會讓我錯失良機,跟做生意一個道理。

    感情的事情,不能當做算計。

    如果一旦算計,就有可能會算計失誤。

    我不想失誤,所以我要保證自己的利益。

    “魏學,阿妙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喜歡她可以,我覺得她這麼優秀的女孩,周邊一定會有很多優秀的男士喜歡她。

    但她只有一個人,她能允許所有人對她產生好感,並且喜歡。卻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在我手裡心裡的那隻小手,就這麼緊張的動了動。

    魏學氣結的看著我!

    他看著我的眼睛已經算得上是怒目而視了。

    崩緊的嘴唇顫著,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說的話,一定不會好聽。

    “不可能!許妙怎麼可能喜歡你!她又不是貪錢的人!你大她那麼多歲!!!”

    這句話真是

    我的確是比阿妙年紀大。

    可是她已經同意與我交往,那麼說明她對我的印象非常好。

    她也不是二十歲的小女孩,不會做些自己都不知道後果的決定。

    我相信她的判斷力。

    更何況,如魏學所說,阿妙不是個貪錢的人。

    如果魏學不是這樣講,也許我會覺得女人貪錢並不是壞事,至少在這方面,我能滿足她。

    很可惜,她沒有愛上我的這個致命的優點。

    我笑了笑,懶懶道,“對,我比阿妙大許多歲。

    可是我們站在一起,我會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很般配。讓那些看向她的女人投以羨慕的目光。”

    阿妙急得有些要上前爭辯了,我拉了她的手,不准她講話。

    如果連一個魏學都應付不了,那回去之後還有什麼主任,當如何得了。

    “呵!”魏學輕冷一笑,“她給你治了八年的病,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是怎麼樣的,阿妙這麼年輕,你不能因為你自己喜歡,就成為她的拖累吧?”

    我輕吐了一口氣。

    我的病,並非多重,只不過是調養。

    很多人都會有我這種情況,只不過我錢多,願意請個私醫在身邊沒事幫我扎兩針而已。

    我要任性的花高價錢請個私醫放著,哪怕一個月只叫她到翡翠園兩次,我樂意還不行?

    難道如此就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

    我還未開口,阿妙已經岔岔出了聲,“魏學!你夠了!不要再講了好嗎?靳先生根本沒有多重的病。

    就算他有很重的病,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嗎?我喜歡他十幾年了!從成為他的粉絲開始!

    我是為了他才高復考的醫,才來的g城!我在他身邊八年,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

    我聽到她發顫的泣聲。

    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撞進我的耳心裡,背上像是被高壓的電過了一下,全身發麻!

    而我偏頭側目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滿面水光,那些淚水一定是酸苦的,我聞到了那股味,刺得鼻腔裡也酸癢了起來。

    哎,這個傻姑娘。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4
10:可是我都沒有談過戀愛
    【許妙】

    我實在無法忍受除了我之外的人拿著靳斯翰的身體說三道四。

    雖然他現在只是需要偶爾做些小治療。

    可是我是照顧過他的人。

    那些無法起身,無法睜眼,無法進食,無法說話的日子,我陪他走過一段。

    我自己也極少嘴裡說他身體不好。

    只是交待他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

    總覺得有些過往我是不想提及的。

    那時候的我,多怕他醒不過來。

    恨不得到處都充斥著他熟悉的味道,希望他能嗅到一些。

    我一直是有些縱容魏學的。

    他在我身邊,很任性,卻也講義氣,總是幫我。

    我一個外地人在這裡,難免會有飄泊感。

    因為靳斯翰跟我從來沒有交流,也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事。

    我覺得有朋友是很可貴的。

    但我也不喜歡交太多朋友。

    魏學像我的弟弟一樣,我願意縱容他,他經常朝我發脾氣。

    我也只是像大姐姐一樣不跟他計較。

    可是我歸我,靳斯翰卻不一樣。

    這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拿靳斯翰的身體說事,是我的底線。

    那樣一股腦的把心中所想倒出來,我一點也不痛快。

    只覺得單純的感受到刺痛。

    原來

    原來我已經喜歡他這麼多年,從他那時候玩票的當明星開始。

    那時候的喜歡不一樣。

    剛接觸到他真人的時候,只是覺得原來如此不可思議,自己的偶像會被自己碰到。

    想讓自己喜歡過的偶像好起。

    年輕的時候單純而美好。

    願望也很澄淨。

    只是看著他慢慢好起來,同我說話,同我笑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己放不開了。

    一直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所以從不說破。

    只是想這樣隱形的在他身邊照顧他,多一天是一天。

    他今天同我說要交往的時候,我已經很壓抑了才不讓自己有很過份的舉動。

    我以為這會是和我年齡相當的處事方式。

    魏學怎麼可以說他的身體不好,會拖累我?

    他是我在南方一直呆下來的支柱啊,如果沒有他,我何必從京都跑過來。

    “魏學!你夠了!不要再講了好嗎?靳先生根本沒有多重的病。

    就算他有很重的病,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嗎?我喜歡他十幾年了!從成為他的粉絲開始!

    我是為了他才高復考的醫,才來的g城!我在他身邊八年,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

    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想用一種強勢不可壓倒的語氣吼給魏學的。

    可我終歸不是申璇,她的美豔和強勢,我始終學不來。

    我流了淚,說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控制不住流淚了。

    後半段的我覺得自己像個特別沒臉沒皮的波婦。

    吵架的事情,我慣來不會。

    我鄙視自己此時的怒意衝天。

    靳斯翰突然伸臂抱住我,把我圈在他的懷裡,手心在我的背後撫著圈。

    他抱著我的時候,我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你房卡放哪兒了?”

    “在包裡。”我的肩包被他拿下來。

    他大方的翻我包找東西。

    我們誰也沒和魏學說話,我甚至沒從靳斯翰懷裡抬頭出來看魏學。

    我不是不重朋友的人。

    真的不是。

    如果明天魏學忘了這件事,忘了他對靳斯翰說過的這些話。

    連道歉也不需要,我都會原諒他。

    靳斯翰翻出我的房卡,攬著我的肩膀走到門口。

    我也想迅速逃離這裡。

    雖然沒有人拉開房門,但是我能感覺一定有人從貓眼裡看我們這齣戲。

    房門刷開,我和靳斯翰剛剛進了門,後面魏學推著門就進來了。

    “許妙!我們說清楚!”他跟著進來,語氣裡都是不甘心和不服氣。

    我應該如何同他講,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

    門已經關上,沒了人從貓眼裡看熱鬧,我心裡也落下了石頭。

    靳斯翰是個有名的人。

    我擔心剛剛在走道上的那一幕讓別人瞧見了又會傳得難聽。

    靳斯翰拿了疊得方正的手帕給我擦眼淚,“阿妙,不哭了。”

    我抽著鼻子。

    魏學不肯放棄。

    我就不明白,他比我小兩歲,為什麼會喜歡我?

    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而我,已經是剩女了。

    “許妙,你怎麼會這樣不負責任!!!”

    他真的憤怒了!

    一點也不像假的。

    “魏學,我很負責任,真的。”

    “你們昨天都沒有在一起!!!”魏學吼了起來。

    “他今天跟我說交往,我答應了。”

    “今天?你是說今天?”魏學伸手就要衝著我過來。

    靳斯翰突然擋在我身前,“魏學,重要的並不是我今天下午跟阿妙說要交往。

    重要的是你就算提前三天告訴阿妙,你喜歡她。

    她也不會答應你。

    你等的那個人,始終都是我。”

    靳斯翰的聲音清冽乾淨,不帶怒意,甚至溫潤柔和。

    就像有人打來重重一掌,而他卻回了柔中帶剛的太極。

    魏學在他的面前顯得特別毛躁和不懂事。

    “許妙!我要你跟我說!!!”魏學牙齒都咬得很緊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問過我哥,你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意頭!

    你為什麼要這樣匆忙的找男朋友!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

    魏學眼睛已經發紅,激動得無法克制。

    “魏學,我沒有撒謊,真的沒有。”我的肩膀都沒了力氣,“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弟弟。”

    “鬼要做你的弟弟!我有哥哥還要姐姐還搞什麼!”

    我知道他的情緒下不來,聲音要炸出去了。

    我吁了口氣。

    這個時間靳斯翰只是站在我的前面,但並沒有阻止我同魏學說話。

    似乎除了不讓他碰到我,其他的自由他都交給我。

    算不算一種尊重?

    “魏學,真的,我是為了他才來的這邊。

    我是他的粉絲,護理他的時候就很激動,這些年,他沒有給過我任何暗示,我就默默的呆在他身邊。

    你無法想像我是如何慢慢的把他自然而然的放進心裡的。

    我的性子不善表達。

    他今天跟我說交往的時候,我都以為他瘋了。

    不知道自己哪裡好。

    我長得不漂亮,家世那麼一般,性子又不獨特。

    扔在人堆裡,我真的一點也不顯眼。

    我覺得自己幸運。

    我願意和他在一起,完全是我喜歡他。”

    我不善表達,我卻對著魏學說了這麼多。

    一時間我也清楚這些話是我想對魏學說的,還是想對靳斯翰說的。

    或許我內心深處是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

    這些年,我每天都覺得天氣晴,天空沒有陰雲。

    只不過是夜裡的星空,有晶亮的星子,沒有雲,卻也沒有太陽。

    晚上的時候,我覺得天空升起了太陽。

    照亮了夜。

    是靳斯翰幫我照亮了夜。

    魏學氣得全身發抖的去拉開房間門,出去的時候,可以自動合上的門被他摔得巨響。

    響身震得我耳膜被刺一般。

    房間裡只餘下我和靳斯翰兩個人。

    他站在我屬於我的房間裡,沒有像往常一樣讓我早些休息,明天見。

    我也沒有害怕與他獨處而讓他早些休息。

    他回身過來,我低著頭。

    我猜想此時他一定低頭看著我,否則我的頭頂不會有灼熱的日光。

    “阿妙。”

    他喊我。

    從今天晚上他第一聲喊我“阿妙”開始,我已經感受到了屬於他的親切。

    我又流了淚,真想摑自己一嘴巴子。

    喜歡申璇那種型的男人,如何受得了我這種哭哭啼啼的樣子。

    八年都不曾在他面前流過一滴眼淚,如今怎麼能這般不爭氣。

    “阿妙,你哭一會兒吧,今天晚上哭過了,把委屈都哭完了,明天開始,笑著跟在我身邊。”

    他說話的聲音真是溫柔似綿,我被那些絲線繞得更加心緊了幾分。

    當著魏學的面他還叫我不要哭了。

    這時候他卻叫我哭。

    讓我今天晚上哭完了,明天笑著跟在他身邊。

    他沒有哄我,只是拿著手帕粘按我臉上的淚水。

    沒有像電視劇裡那些男人一般*著抱著女友,不停的哄。

    他沒有。

    他只是惹得我一陣又一陣的哭。

    一陣又一陣的哭。

    他連跟我說話,都要故意把我惹哭。

    “阿妙,你的辛苦,我都明白的,所以我不勸你,你一定很委屈。

    你在g城就知道,我喜歡過一個人。

    阿璇過後,我沒打算接受任何人。

    你跟在我身邊八年,也知道我身邊出現過很多人。

    那些女人,不管是漂亮的,還是家境優越的,我都不曾動過心。

    是我不想破壞心裡那份喜歡。

    喜歡一個人,是件很聖潔的事。

    就像你喜歡我。”

    我拚命點頭,聽著他跟我說他的心理話。

    他說話的聲音溫柔,一直溫柔,雖然是在表達他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卻有一種莫名的暖意繞在我的心間。

    我沒有感覺到太難過,只是感動。

    他說的意思,我全明白。

    這些年我在他身邊,我完全能將他說的話感同身受。

    喜歡一個人,與那個人無關,只是我喜歡了。

    是件很聖潔的事。

    沒有旁的因素左右,我願意喜歡他,不為任何目的的喜歡。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即便身邊有很多優秀的人,但都不會將那份喜歡隨意妥協。

    因為那是件聖潔的事。

    “阿妙,我說這些,是想你明白,我接受你,並非因為我身邊沒有人,而是因為你剛剛好。

    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我不會為了身邊缺個人,隨便找個人。

    我是因為喜歡你。

    我明白這份喜歡不會被以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感覺替代,我才說出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你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和你不同,我是經歷過愛情的人。

    我也有能力去堅守保護心中那種念頭。

    我是因為意識到喜歡你並且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並且覺得你無可替代,才同你表明心意的。

    你不要有任何的壓力和負擔,我不會將你與任何做比較。

    更不要說出你不漂亮,家世也不好的話。

    我妹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過你長得漂亮,專業又好,一定能找個優秀的男人。

    我在向你提出一起交往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將曾經的感情放下。

    我很幸運。

    在跟你相處八年的時間,臨了這時,我放下了曾經的感情。

    而你跟我相處八年,你對我的感情還沒有放下。

    阿妙,謝謝你堅持下來,讓我以後都不用再寂寞,有一個喜歡我,我也喜歡的人同我相伴。”

    我靠在背後的牆上,哭得聲不成聲,泣不像泣。

    背涼透了,心卻熱得厲害。

    他的帕子已經濕透了,於是我看到他離開我,去桌上拿了酒店裝紙巾的盒子。

    一張張的紙巾抽出來,挨在我的臉上。

    後來我哭著哭著,似乎沒了淚水,再去想傷心的事,又再流幾滴眼淚。

    而後又沒了。

    他偏著頭壓下來,似乎一秒也沒有心煩過。

    我看到他的眼睛清淺的彎著,特別亮,特別好看,帶著令人舒心的笑意。

    “好了嗎?妙妙?”

    他問我。

    像是很親近的人這樣喊我。

    我臉燒得很紅很燙,癟著嘴點了點頭。

    當我以為他是個保守的紳士時,他將紙巾盒扔在地上,伸臂抱了我。

    他擁我入懷的時候,是滿抱,一條臂滿環,一條臂在我背心彎折向上,手掌托掌著我的後腦。

    我的臉,便側靠在他的肩上。

    我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呯-呯-呯的。

    他說:“妙妙,剛才我讓你一個人哭,去結束你之前的單身生活。

    現在起,你不再是一個人,如果你還有眼淚,現在我抱著,你哭。

    雖然我希望你以後跟在我身邊都笑著生活。

    可是人生說不定上百年,生活難有不如意。

    不僅僅是物質,還有精神。

    女人心思敏感多疑,你以後或許會因為工作,生活,家庭,朋友,同事,甚至路邊上不認識的人而感到委屈,難說不流眼淚。

    可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你就像現在這樣,靠在我的肩膀上,把眼淚流出來。

    別再像以前,一個人”

    我聽著他說的話,再次潸然,而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把眼淚粘在他的t恤上。

    慶幸自己喜歡了這樣一個人。

    八年的時間,我覺得是值得的。

    他什麼都懂,他將他保留在心底的情感告訴我,讓我不要擔心。

    我始終相信他說的話都負著責任,並不為搏得我這個剩女一笑而耍什麼詭計。

    他從未對我說過今天這麼多話。

    特別是現在兩個人的時候,言辭懇切虔誠。

    我相信他說的每一句都經過深思熟慮。

    似乎再也不用害怕未來的路會孤獨。

    也似乎再也不再自卑,再也不用擔心申璇在他心裡是個怎樣的存在,也不用擔心他某天會因為那個人,而捨棄我。

    因為他說我無可替代。

    我相信他說的無可替代。

    我小聲問,“會不會你早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我想應該是的,總不能昨天突然發現你有一點特別,我用一天的時間就喜歡上了你。

    你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見到你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我連感冒發燒都不自己沖感冒沖劑,一定要叫你過去翡翠園,我猜想,也許是想你。”

    剛剛在心裡誇了他,這時候才發現他真不會說話。

    還猜想,還也許。

    就不能用肯定的語氣嗎?

    不過這時候我卻想笑,他此時的不肯定,才讓我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話是真話。

    “我就當你是真想我。”

    “嗯。也許是,不然我好好的,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痛一下。”

    他逗笑我了。

    一晚上我像個瘋婆子似的,激動得哭,氣憤得哭,感動得哭,又傻乎乎的笑。

    他似一點也不計較,牽起他的t恤就給我擦眼淚和鼻涕。

    弄得我窘迫了。

    我正被收拾乾淨了臉,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時,他卻低下頭了,吻了我。

    那時候,他碰著我的嘴角,我都像全身過電一般發麻。

    這時候他的唇吻吻貼向我,舌尖也粘染了我的唇,齒。

    我一吸氣,他的舌便溜進了我的嘴。

    呼吸像被堵了似的。

    我呼了氣,吸也不行。

    像是溺了水。

    快死了一樣的溺水,唇都打顫了。

    嗓子口也被堵了,那裡像是塞著我的心臟,跳個不停。

    我命危在旦夕一般,雙手緊緊攥住他胸口的t恤衣料。

    一個大齡剩女,最多是緊張,還不是十幾歲被人吻一下都覺得要拿被子矇住自己。

    我喜歡這麼久的人,吻了我,我只有開心和激動,並不想閃躲。

    想要叫靳先生,容我喘口氣。

    可是記起他親暱的喊我“妙妙”,“靳先生”三個字便怎麼也叫不出口。

    他說我以後有他。

    我便不該生疏,這麼大年紀的女人,不會連這點也想不透。

    我躲開一瞬,“阿翰!我”

    我透不過氣。

    我沒講完,他又吻了下來。

    興許是換上了一口氣,這次我缺氧沒那麼嚴重了,伸手圈了他的脖子。

    那一陣驚心動魄過後,他吻著我的耳珠子,“妙,我們回去就跟你父母說結婚,我瞭解了你八年,你也瞭解了我八年。我們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

    是不是?”

    “可是”我難過委屈了,是真的那種,“可是我都沒有談過戀愛”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4
11 再也見不到她了(大結局一)
    【靳斯翰】

    四片唇抵在一起的時候,我有了一種心意相通的感受。

    這感覺的變化離不開八年來的相互瞭解。

    如之前說的一般,水到渠成。

    手握在她的腰上,能感受到她的僵硬。

    一個控制不住,手便鑽進了她的衣服裡。

    她突然捉住我的手,“阿翰,明天,明天見我爸媽。”

    看著她的驚慌,我忍了下來,應該尊重她的。

    翌日一早,楚峻北和妹妹過來送我們去機場。

    而當時魏學已經早早退了房。

    阿妙打電話給魏學,他接了,說去景點轉轉,不用管他。

    她這才掛了電話放心的離開京都。

    魏學沒有我想像的難纏。

    回到g城,第一件事就是約許家父母吃飯。

    我開車,阿妙坐在副駕駛室,車子開進海東新城,我們一同下車,上了樓。

    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本來打算出去吃飯。

    結果在阿妙家裡,連飯也沒有吃成。

    我特意換了襯衫,西褲,鋥亮的皮鞋。

    為的是能讓許家父母有個好的印象,更不想給阿妙丟人。

    今天是禮拜四,程東應該是上班的,卻在許妙家裡。

    後來一說才知道,原來上次程東給許母留了名片。

    今天許母在廚房暈倒了,許父電話打給程東。

    程東正好沒有緊急的手術,告了假就來了海東新城。

    這一陣子功夫,程東可以擺在相親桌面上的家底都被許母打聽了個乾淨。

    32歲,海歸博士,外科主任,從小就是學霸,五歲上的一年級,小學跳過兩級,初中一級,高中一級。

    父母經商,涉外貿。

    最重要的一點來了,未婚,現在連女朋友也沒有。

    妹妹說得沒錯,阿妙身邊很多優秀的男人。

    許母一直跟阿妙說程東有多好,程東從容微笑。

    沒有像魏學那樣不友善的看我。

    這個男人,似乎不好對付。

    阿妙向許母介紹我,說我是她的男友。

    房間裡都沉默下來。

    過了好半晌,許母凝眉問,“可你出去前我還問你找男朋友的事,你說急不來!!”

    “我們昨天才說在一起的。”阿妙回答。

    許母看向我,“靳先生,你不是阿妙的老闆嗎?”

    她看我的眼神,沒有看向程東的欣喜。

    阿妙的老闆

    阿妙是醫生,在外面做私醫,她的老闆自然是有病的。

    任何一個父母,都希望孩子所托之人身體健康,我能理解。

    包括程東在內的五個人都圍會在客廳裡的圓桌上,我和阿妙被許家父母隔開了。

    許母還在偏頭看著我。

    我對上她的目光,認真解釋,“阿姨,阿妙在我身邊充當的就是調理師的角色。”

    “靳先生今年多大了,怎麼年紀輕輕就需要調理師了?”許父這樣問我,口氣是滿是和許母一樣的擔心。

    “我今年42歲。”

    許母臉色大變!

    突然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許父動作稍慢,“妙妙,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家裡人商量?”

    我坐在位置上,阿妙看著我時,眼眶有輕微發紅。

    如果年齡問題是許家父母反對的首要條件,我和程東之間差了一大截。

    阿妙是個孝順的孩子,一直都是。

    她跟父母通電話我聽到過好幾次,聲音溫和,即便看不到人,她也畢恭畢敬的站好。

    透著一份尊重。

    現在很少有孩子這樣。

    我猜想,這件事如果她的父母反對,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了。

    阿妙道:“媽,你幹什麼啊,阿翰看著一點也不像四十歲的人,看著跟三十歲的男人一樣帥。”

    許母似乎動了肝火。

    “日子是靠看臉過的嗎?長得帥就能當飯吃?

    看著像有什麼用?實際年齡就是那麼大!!!你怎麼可以找個大自己十好幾歲的男人?我是不會同意的!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媽,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程東站了起來,“阿妙,要不然你別跟阿姨爭了,現在正在氣頭上,今天剛暈倒過。”

    程東如此知禮識節,倒顯得我有些不識抬舉了。

    “叔叔,阿姨,我和阿妙今天中午想請你們一起吃個飯”

    我還沒有說完的話被許母生生打斷掉,“不吃!你們都走,我們不吃!!!”

    這種尷尬,從未遇到過。

    許家父母離開飯桌,去了臥室,“呯”一聲巨響,用力的摔上了門。

    阿妙嚇得跑過去敲門,“爸,媽,你們開門。”

    “你這麼自作主張的女兒,我們開門幹什麼!!”

    “媽,你別這樣啊,中午了,我們一起吃頓飯。”

    “你還會管我們吃飯不吃飯嗎?我們餓死都可以,反正你自己喜歡你的就好!!”

    “媽。”

    “走走走!跟你那個長得好看的男朋友走!!”

    程東去敲門,倒是開了門。

    而我站在客廳裡,不能去任何地方。

    畢竟事情因我而起,現在過去也於事無補,反而會火上澆油。

    那關著的房門裡傳出來許母哭泣的聲音。

    “你不要你父母了嗎?你專門惹你生你養你的父母傷心嗎?

    你就算找個普通人,我們會說你什麼?

    明明男人大你那麼多已經很不好了。

    還是個身體有病的,你都給他治了八年了。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啊?

    你是想把我們老兩口氣進棺材裡是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許母說的部分屬實,我大阿妙十三歲,這改變不了。

    而程東只大阿妙三歲。

    在父母面前,像程東這樣的條件最最合適了,反正錢再多也是那樣。

    父母在意的是子女幸福。

    要不然當初父親怎麼會把妹妹託付給顧展唯。

    必然是考察了很久才做的決定,甚至把股份都交了出去。

    還不是想要女兒幸福。

    我能理解,但也糾結。

    阿妙是不能再錯過了,我一定要和她結婚。

    門裡傳來了阿妙的哭聲,“媽媽!我喜歡他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的。

    你們明知道我愛你們,我聽你們的話。

    你們明知道我為了讓你們長命百歲什麼都願意去做。

    可是非要讓我跟他分開做什麼啊。

    他身體沒有多不好,普通人都有的舊疾而已。”

    “你知道嗎?本來女人的壽命都比男人長,更何況這個男人身體不好,又年長你這麼多,你以後是想老了身邊沒伴,孤獨著過嗎?”

    房門裡的兩母女哭聲溢出來。

    裡面有兩個男人勸著。

    卻沒有一個是勸許母不要再講了。

    都是讓阿妙不要再氣許母了。

    我站起來,朝著那扇門走過去。

    敲了門,沒等人問,壓著門把手推開了門。

    阿妙哭得極傷心,許母亦是。

    我走到阿妙邊,感受著程東的目光,把手落在阿妙的頭髮上,揉著她的腦袋。

    看向許母的時候,我很恭敬,“阿姨,您如果覺得我的身體不好,下午我去做個體檢,到時候把報告單拿給您。

    至於年齡的問題,很遺憾我沒有早生十年。

    但是現代社會,相差十三四歲並不算多大的差距。

    許多人比我們相差的歲數還要大,仍然生活幸福。

    而且我有信心,也可以保證,以後會全心全意的對阿妙,讓她幸福。

    我沒有*的嗜好,抽菸,喝酒都可以不碰。

    阿妙是個好姑娘,我很希望你們能將她嫁給我。”

    許母哭聲雖是小了,卻是不理我,別過臉去,趴在他丈夫的胸前哭。

    阿妙眼睛發紅,推著我,讓我先出去,彆氣了她母親。

    我能理解,便禮貌的說在外面廳裡等。

    裡面的爭論聲仍然不小。

    不一陣,程東也出來了。

    我心裡稍稍舒服了些。

    許母是痛心疾首的,“我表姐當時就嫁了一個大十幾歲的,開始*得不了,後來呢?

    兩個人有很嚴重的代溝,總吵架!

    再後來吵不動了,男人也動不了,我表姐一直伺候著,等著她老了,男人又先死了!

    這怎麼過?

    除了這個,我還告訴你,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

    夫妻之間的生活,男人越到後面,越是不行。而你還年輕!”

    “媽!我不年輕了,你不是天天催我找男朋友嗎?”

    “不年輕也比他年輕那麼多!你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他都五十多了!!!你五十,他都六十多了!”

    “我都跟你說,他看著就像三十來歲的人!!”

    “看著有什麼用,結了婚,燈一關,能像多久三十歲的人!你到時候哭都不行。”

    我聽著裡面說的話,耳後一燙。

    這是媽媽替女兒操心性=生活的問題?

    程東睞了我一眼,並不同我說話。

    我也不說話。

    因為我的到來,這間屋子裡的人吵架錯過了午飯。

    誰也沒有吃。

    後來沒吵了,大概是吵架的人餓了沒力吵了吧。

    阿妙讓程東先走。

    等程東走後不久,阿妙說去廚房給她父母下碗麵,中午飯都沒吃。

    我知道她做不出來別人那種為了愛情不要父母的事。

    她是獨生子女,父母把所有的愛給了她。

    她一直說父母不容易,能回報就要盡力回報。

    我看著她進廚房,便去拉開她,“我來吧,你陪陪他們。這件事情也急不來。”

    “哪能讓你做這個。”

    “做美食我最喜歡了,以後嫁給我,我們都可以不用出去吃飯了,經常在家吃。

    當然了,我會做些不讓你長胖的,而且吃了要跟我一起鍛鍊身體。

    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喂成肥豬。”我解開阿妙腰上的圍裙,系在自己腰上,朝著她安心的笑。

    看著她笑的樣子,我心裡有了滿足感。

    曾經我也為一個女人做過飯。

    起初是吸引她的注意,後來是想讓她開心些。

    今天呢,是想娶個自己中意的太太。

    我很快進入角色,電飯鍋裡悶著幹飯,大概是因為程東來了,所以飯悶得多。

    也是因為我來了,沒有繼續燒菜。

    剛好。

    我拉開冰箱看看有什麼菜。

    將阿妙推出廚房後,我開始忙碌起來。

    燒了四個菜,一個湯,端上桌我讓阿妙叫叔叔阿姨吃飯。

    阿妙很狗腿的去請她的父母,想替我說好話。

    看著桌上的菜,他們都愣了好一陣。

    許母嘴角動了動,“我沒胃口,不吃。”

    “媽,阿翰做的菜很好吃的。你嘗嘗嘛。”

    “我也會燒菜,我還需要別人下廚房燒給我吃嗎?”

    “媽,你看阿翰多好啊,他這麼能幹了,還會下廚房,我爸爸這麼多年都沒有下過廚房呢,是吧。”

    阿妙好話說盡,許家父母仍然不肯動菜。

    “餓死我們好了,不用勸了,幾天餓不死人,這屋子出現兩具屍體起碼要好多天。”

    許母轉身又往臥室走去。

    我額面上起了一層冷汗。

    阿妙的肩也耷了下來。

    她讓我先離開,晚點跟我聯繫。

    我進去和許家父母告了別,才離開了海東新城。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處於不上不下的狀態,因為不確定許家那邊會出現什麼事情。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宜逼得太急。

    阿妙一直不給我電話,我主動發過短訊,想確認她是否方便跟我通話。

    可是得不到回應。

    一直到了深夜,我都沒有接到阿妙的電話。

    再打電話過去,已經關機。

    心裡面一直吊著的一塊石頭,突然砸了下來,砸得我眉頭一緊。

    直覺非常不好。

    手機很少這樣連夜不關機開著,因為怕阿妙打電話過來找不到我。

    結果什麼信息也沒有。

    翌日一早,我收到了阿妙的電話。

    “靳先生,我跟你說一聲,私醫這份工作,我不能再做了,我跟你提出辭職。”

    她居然生分的叫我靳先生!

    “阿妙!!你在講什麼?”心臟迅速的收縮張口,收縮張口。

    有慢慢彌開的癢疼。

    我本來才和她確定交往沒兩天,心房卻能感受到不舒服,我慌了。

    “嗯,就這樣吧,辭職,當初我跟你也沒有簽過勞動合同。

    一直都是口頭協議。

    那麼

    那麼現在也口頭辭職吧。”

    “你現在是要去單位了嗎?”我不聽她說的什麼辭職。

    如果她要去單位,我想去那邊找她,跟她當面談談。

    心慌意亂!

    此時真是心慌意亂。

    我不是慌阿妙對我的感情*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慌的是不清楚許家父母對阿妙用了什麼樣的親情砝碼,才逼得她非如此不可。

    就好比有女人問男人,“我和你媽掉進河裡,你救誰?”一樣。

    在血緣面前,這如何可以做選擇。

    如果阿妙的父母非要說,“我和靳靳翰同時生命垂危,只有你一個人能救,你先救誰,晚救那個會死。”

    這叫阿妙如何選。

    親情道德綁架,是最可怕的。

    也是最致命的。

    “我今天不上班,昨天晚上已經跟主任請過假了。”

    阿妙的聲音特別平靜。

    平靜得好像昨天沒有因為我哭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阿妙,你現在講話不方便是不是?”

    “沒有,挺方便的,只是知會你一聲。”

    “我們先不談,你先處理家裡的事,我等你。

    阿妙,我如果喜歡一個人,要忘記是很難的,如果再需要一個十幾年來忘記你,我就真的娶不到你這麼好的太太了。”

    我是聽著心的聲音表達。

    阿妙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佔得滿滿都是,或許她以前走進來,都是無形無色的,看不見。

    結果表白示愛的鮮紅才一落進那堆物體中,才發現滿滿都是一些細絲細線。

    滿滿都是,理不開了,清不乾淨了。

    她比我先掛了電話。

    我清楚的聽到了她匆忙掛斷電話時最後那些抽泣之音,我的眼眶也是一熱。

    她是忍得忍不下去了才急急掛斷的吧?

    我說了等她,便給她時間。

    如果她的父母一定要那麼強硬的要求,我去打擾,只會讓她更加不得自由。

    第一次去中醫院,是我已經一個月沒我見過阿妙了。

    以前總是有一丁兒的不舒服,或者自以為的不舒服,我都會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給我針灸。

    原來我一直都是怕寂寞的。

    她來看我的時候,偶爾總是忍不住說些斥責的話,會讓我覺得身邊還有人關心我。

    哪怕是一點點的小傷痛,她也會很在意。[熱,門.小-説.網]

    那次去冷庫,防寒的大衣就在助理手裡。

    我知道不穿會不好,但還是沒穿就進了冷庫。

    知道會疼,還是讓自己疼了,把阿妙叫了過來。

    其實現在真的明白了,她是一點一點的把別人擠掉,走進我心裡來的。

    一個月沒見,甚至不通一個電話的日子沒有過。

    想去掛一個號,我不知道她是哪個診室的。

    報了“許妙”的名字,掛號的護士說許醫生請假,最近都不會來上班。

    聽著這樣的回答,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電話不打,單位也不來,難道說以後真的要回京都不成?

    我不過是大了她十三歲,有很多這樣的夫妻,我們又不是異類。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也有很多這樣的戀人都遭到了反對而分開。

    可我自認為自己其他條件完全可以填補這一空隙。

    在醫院沒有見到阿妙,我開車去了海東新城。

    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若不然要等到何年何月?

    萬一她不住這裡了呢?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我馬上下了車,就乘電梯上了樓。

    摁了門鈴十幾分鐘,仍然沒有人開門。

    直到鄰居說他們搬走了,送父母回京都了。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呼吸也滯了兩秒。

    馬上安排航線飛京都。

    我感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4
12:可以先生個孩子(大結局二)
    【靳斯翰】

    飛機在雲層上空看似龜速的前行,拉開遮陽板,刺目的陽光奔進來,我下意識的閉了眼回頭躲避。

    眼花的時候,好像看到阿妙就坐在機艙裡整理她的藥箱。

    靠在沙發上,心說著自己十分平靜,連心臟跳動的速度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然而手心裡冒出的冷汗讓我的故作鎮定變得無所遁形。

    這是我生命中難得出現的兩情相悅。

    怎麼可以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心裡慌急交加,所以每隔一陣就抬腕看表,看看到底還有多久才可以在京都著陸。

    下飛機出了接機口的時候才驚覺到了京都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阿妙,並登門拜訪她的父母。

    我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腦子跟跳了線似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就像個傻子一樣急得在機場到達出口來來回回的走。

    看著的人都以為這個人一定是在想什麼緊要的事。

    然而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除了空白還有蒸騰而起的熱氣,腳尖都已經被抬離了地面一般,感覺有些缺氧。

    好像隨時都會暈倒。

    我需要立即去酒店休息。

    到了酒店拿出身份證辦理入住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身份證,我心裡一喜。

    感謝這堵了腦子終於開了竅,我馬上打了電話給秘書,讓她把阿妙的經常乘飛機的身份證信息調出來。

    上次阿妙父母在京都買了大的新房子,她還專門回了京都修改了身份證信息。

    這一定是她新家的地址。

    回到房間,接到了秘書的電話,她說已經將阿妙的身份信息發到了我的信息上。

    我拿起來看著上面的地址,終於在她分開一個月後展了些許笑容。

    去阿妙家的事情,我想找楚峻北幫忙。

    因為許家父母還在排斥我的時候,我貿然出現,定會讓他們反感。

    然而楚峻北是京都人,又結了婚,許家父母會放鬆警惕。

    最好是帶著我妹妹一起去。

    妹妹心思靈動,最會討好人。

    不想在電話裡說這件事,我直接去了湘園。

    楚峻北上班去了,闖闖上學去了,其他人閒在家的人都在主樓聊天或者搓麻將。

    楚建勳說沁兒今天在華頂,沒過來。

    害怕沁兒又安排一大桌子菜,便讓楚家的司機送我去了華頂,不讓人通知。

    到過華頂多次,都知道我家妹妹和妹夫住在這裡,他們便讓我進去了。

    我有妹妹家的鑰匙。

    其實我並不知道每年的這一天,妹妹都會一個人呆在華頂,家裡的所有人都不會來這裡,哪怕闖闖休息日,也會被楚峻北帶走。

    今天是顧展唯的忌日。

    我打開門的時候,以為妹妹在睡覺。

    備孕的人會被養得很好,我不想吵她。

    一路上樓,聞到了些香蠟錢紙的味道,一直走到頂樓,那味道的來源才被我聞了個清楚。

    我站在頂樓的門板上,看著妹妹跪坐地上,一張張的燒著紙錢。

    她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下巴那裡一滴滴的掉著晶亮的珍珠。

    當年顧展唯的遺物是顧父顧母收著的。

    顧展唯死的事情不可能遮得住,事發突然,兩人墜崖死亡,警方戒入,媒體宣傳,錄音播放。

    當年靳家的車禍水落石出。

    妹妹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的時候,傻傻的。

    我們每個人都以為她又要瘋了。

    她只是平靜的飛了g城,要求幫顧父顧母整理遺物。

    我和妹妹一起去的,顧展唯珍藏著的所有的日記和物品,都跟她有關。

    寫得那些年所有的愛意和懺悔。

    那天妹妹趴在顧展唯的遺相前哭得多次昏厥,她用力打著顧展唯遺相照片,打碎了相框的玻璃,一手鮮紅。

    “我沒要你死的!我要你活著保我闖闖一輩子的!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王八蛋!!你讓我那麼信你!!”

    顧展唯死了,妹妹還是像以前一樣。

    只有每年的今天不一樣。

    我卻並不知道每年這個時候,妹妹會獨自一人懷念他。

    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

    楚峻北幫妹妹護著這個秘密。

    我沒有打擾妹妹,一直到她燒完最後一張紙,才過去幫她收火盆。

    “哥!”妹妹驚訝我突然出現,今天不是休息日,我招呼也沒有打。

    妹妹這個樣子,我是不能提關於阿妙的事情的。

    扶著她站起來,拿著手帕給她擦了眼淚,又拉著她下樓。

    我和她坐在一起時候便好聲勸慰她,“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別難過了,生死有命。”

    妹妹笑得牽強,“我並沒有,只是想每年這個時候燒點東西給他,只是每次燒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哭,然後就這樣哭很久很久。明天就沒事了,我有我愛的丈夫和孩子。”

    我無法對妹妹內心世界做以剖析,她的經歷太坎坷,誰也不能用純淨無垢的境界來要求她做事的方式。

    年輕的時候,她為了靳家犧牲了太多太多。

    不能讓她遭遇了那麼多的挫折,還要她心如白雪。

    我也想保留她心中那一份念相,“他看到你為他流眼淚,一定會很滿足。”

    “我倒希望他活著,起碼我不會一年到了這一天,就這麼難受。”

    “好在峻北不在,不然看著多不舒服。”

    妹妹低著頭,“他大概是故意不在吧,每年今天他都說公司很忙,一定會加班到12點才回來。”

    我沒說阿妙的事,一直陪著妹妹談心,希望以此可以紓緩她心中那一絲放不下。

    我對他說,“前些天我看見顧夫人帶著孫子在挑玩具。小男孩長得可真是標誌,像極了展唯。”

    妹妹彎著眼,欣慰的笑,“也好的,這樣他們二老也還有念相,不然真是太慘了。”

    “是的。”

    這天夜裡,我住在華頂,第二天一早才跟楚峻北說了要找阿妙的事情。

    妹妹瞪著眼睛,“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但是她父母反對。覺得我大她十三歲,老夫少妻不般配。”我大方承認自己的弱勢。

    楚峻北“嗯哼”的咳嗽一聲,“大十三歲不算什麼,想當年你把某人的身份證信息改小那麼多,我也大出了十三歲。

    不過年齡不是什麼問題,真愛連性別都可以跨越,何必計較這麼多。

    許家父母也真是迂腐,多少人家都想把女兒嫁進靳家去,他們倒是躲了。”

    楚峻北的想法我懂。

    靳家是一座大豪門,的確很多人想把女兒嫁進來,可我並不想娶。

    更何況,許家父母根本不貪豪門不豪門。

    她們覺得日子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很好。

    更何況她們還不用去比下。

    兩個醫生的父母收入不會少,在京都有複式的大房子,在普通人眼裡已經算很好的規格了。

    他們知足,自然不稀罕有沒有華頂這個的別墅。

    “峻北,你這兩天抽個空幫我查一下阿妙是不是住在那裡,我如果去,她父母也未必開門。”

    “行,沒問題。”

    “最好是能想辦法把阿妙帶出來,讓我見見她。”

    “這個”楚峻北有些為難。

    我笑了笑,“京都你熟,找點關係,用警方隔離的手法,把阿妙帶出來”

    三天後,阿妙跟許母因為在菜市場跟人發生衝突導致對方倒地大面積流血暈厥住院被警方帶走。

    許家父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托關係,都打聽不到一點點風吹草動。

    警方說,“你女兒這個事情,我們錄了口供就好,你們回去等著。”

    “我女兒沒有推人!她自己倒的,是碰瓷兒!!”

    “碰沒碰,醫院報告單出來就好,沒有監控,我們也在找目擊證人,你女兒是醫生,鬧大了不好看,等醫院片子一拍出來,我們就知道是不是碰瓷兒了。”

    阿妙在華頂見到我的時候還以為眼花了。

    她撲進我懷裡,哭得泣不成聲,“我都嚇死了,你這樣嚇我,我手都還在發抖!!”

    我拍著她的後背,“不這樣,我哪能順利的見到你,你被你媽媽24小時監控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動不動就絕食。”阿妙真是委屈,額頭抵在我的胸口。

    華頂和湘園都有我住的房間,妹妹和楚峻北今天去了湘園住。

    這邊只有我和阿妙,我想跟她說會話,這段時間太想她。

    可是看著她的說委屈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哭成了小花貓。”

    “我爸媽死活都不肯同意,我該怎麼辦。”

    “那我們偷偷去註冊?”

    “他們會讓我們去離婚的!!!!”

    阿妙不像是在騙我。

    我真是從未想對付丈母娘有這麼難弄。

    正是一愁莫展時,阿妙突然過來吻住我,“阿翰,我們生個孩子吧,我懷了孕,他們怎麼都沒有辦法了。”

    我的眼眶一熱,“沒結婚,怎麼能讓你”

    她說,“反正我好不容易才盼來你喜歡我,我是願意的,我不會為了你跟父母斷絕關係,不是我愛得不夠堅貞,是我對他們的愛同樣深刻。”

    我點頭。

    “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抱住她的腰身貼向我,抱了很久心臟還在快速跳動。

    如何來回饋她的付出?我一定會好好對他。

    我抱著她上樓,一路吻著她,將她抱進妹妹一直給我留著的房間。

    解開她的衣服的時候,我很小心。

    她緊張得發抖,我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換角度分割線】

    【【許妙】

    我疼得要命,之前也知道會疼,可還是忍著搖頭說不疼。

    他性格我太清楚,永遠都為別人想,我現在只想要個孩子,我不小了,再被父母這樣鎖下去,會瘋的。

    醫生對人體的感覺是*裸的,害羞也不過一瞬。

    我忍著疼痛做出很享受的樣子,他便得到鼓勵,吻著我,更加凶狠。

    我散了架了也忍著。

    他越是不知饜足,我越是配合。

    只希望懷孕的機率會高一些。

    爸媽是醫生,如果我沒有懷孕想要騙過他們是不可能的。

    他們不知道聽誰說了靳斯翰以前出過車禍,植物人好幾年,身體差得很,以後再癱的可能性很大。

    但靳斯翰在g城勢力又大,隨便去哪家醫院改個報告單不是難事。

    爸媽雖是小門小戶,卻是愛我如命,哪裡容得了我嫁一個雖然有財卻可能無命的人。

    他們是醫生,醫院有些黑幕很清楚,改報告單的事不可能從不發生。

    當然普通人不可能能接觸到這些黑幕。

    他們怕靳斯翰改過報告單給他們看,乾脆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我很久沒有見到靳斯翰了,一見著他,真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湧來,再大的疼痛我都能忍受。

    一直在*上呆到將近晚飯,我實在是一點不能動,翻身都疼,他吻了我額頭下*,“你再睡一會,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這一覺我睡到了十一點。

    醒來的時候他也睡在我旁邊。

    他睜開眼睛看著我,又來吻我,“醒了?都保著溫,你起來吃。”

    這種偷來的時光讓我覺得特別幸福,捨不得離開他,我卻必須吃了飯回家。

    害怕爸媽擔心。

    “我吃了飯回去。”我一邊夾著菜,一邊往嘴裡送。

    “想送你。”他看著我,真切的說。

    “等我懷孕了,我打電話告訴你。”

    “萬一沒懷呢?”

    “我今天不是安全期。”

    “懷孕哪有那麼容易,我妹妹都想懷這麼多年了。”

    他看著我,眼珠子特別聚光,亮晶晶的帶著笑。

    我壓向桌面,故作小聲的說,“吃了飯休息一會,再努力一把。”

    說完就感覺到臉上一陣燙熱,他笑得好誇張,拿起碗來就開始扒飯,“好,吃飽了才有力氣種地。”

    真不習慣他突然這樣子,我心中的男神都快要變成逗比了,卻越來越愛

    【換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我從京都離開回到g城,開始投入工作。

    雖然知道懷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還是每天堅持看手機,看信息,看任何一個和阿妙相關的聯繫方式是否有她的留言。

    時間是按秒在過。

    她還是沒有給我電話。

    我卻一直在等。

    開始幾天我還有些開心,後來我便在擔心,阿妙有沒有懷上。

    如果她沒有懷上孩子,是不是真的不會能再出來了。

    她的父母動不動拿絕食以威脅,做子女的難有不順從的。

    我天天在網上查資料,想要知道最早妊娠反應是在什麼時候。

    是不是一懷孕,那邊就會有消息。

    等待總是漫長的,而且是不知前景的等待。

    每每想起阿妙坐在我對面吃東西的樣子,都有一種談戀愛的甜蜜。

    可是那一陣甜蜜過後,我便備受煎熬。

    楚峻北給我打電話,“大哥,阿妙那邊聯繫你了嗎?”

    “還沒有。”

    “要我說,直接去他家把人弄過來好了!”

    “我當初把妹妹放在國外,你敢直接從我手裡搶人嗎?”

    楚峻北悶了聲,他不敢,他見到我就差磕頭了。

    做了那麼多的事,低聲下氣,最後能怎麼辦?

    我是不會過於干涉妹妹自由的人他尚且如此,遇上阿妙父母這樣的,能有什麼辦法?

    想當初裴錦程去海城找申璇的時候,受的氣可不少,還被揍了也不敢吭聲,有些傳出來被人當段子說。

    當愛情有親情橫加阻攔的時候,哪有那麼順暢。

    “大哥,我隨便說說的,但他父母不開竅,有什麼辦法,要不然直接威脅好了。”

    “反正不是你娶妻,你是不管的盡出餿主意。”

    楚峻北嘿嘿的笑,“大哥,那你不是比許家爸媽通人情嘛。

    要不然我讓人把他父母的工作,還有她的工作搞沒有吧,自然就知道想辦法了。”

    我覺得不可行,“依我看,他父母就算是轉業開店,也不會同意。”

    “為什麼?”

    “他父母知道我車禍後深度昏迷幾年,覺得我以後還會有很重的後遺症,還說什麼以後遇到刺激,可能還會癱掉,所以說什麼都不肯。”

    楚峻北那頭沉吟了好久,“這都什麼鬼啊!!!誰亂嚼的舌根子?查到了不弄死他!

    “是阿妙的主任跟她父母說的。他們都是醫生,在一起說得非常專業,你知道的,有些醫生連自己也嚇。”

    “這人是小人啊!”

    “他也是想爭取阿妙,不過”不過我怎麼能這樣放過他,害得我和阿妙如此辛苦,全都拜他所賜。

    他背後來陰的,也應該讓他享受一下那種感覺,醫療事故的事情明天就會見報,他的名聲會受到大挫。

    楚峻北又說了一陣,除了找關係像上次一樣把阿妙弄出來,也沒有別的辦法,“哎,要是這個時候,許家父母變得勢利想要賣女兒給有錢人家多好”

    “”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阿妙身上的優秀品質是她父母遺傳和教育的,這個品質也是害苦了我。

    在和阿妙分開五十三天後,我接到了阿妙的電話。

    看到京都的區號,我激動不已,因為楚家人打電話給我都是手機。

    一定是阿妙懷孕了,她來給我報喜。

    馬上接起電話來,我急切而興奮,已經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阿妙!!”

    “阿翰,你到京都來!你到京都來!”阿妙聲音壓得很低,可也聽得出來她哭得好不淒慘,“他們要我做人-流也不准我去g城,阿翰,你到京都來!!他們請了長病假,這是要跟我耗到底了啊!”

    我心房被揪緊切開,疼得鮮血淋漓,握著電話的手像握著一柄刀,他家父母是認定了我身體有嚴重的後遺症,哪怕有了孩子也不肯讓阿妙跟我有牽扯?

    我已經這個歲數,有了孩子怎麼可以流掉?

    “你等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54
13:大結局(終)
    【靳斯翰】

    掛了電話後,我馬上撥了電話給楚峻北。

    這次也管不了什麼尊老,更管不了什麼禮貌了。

    我一直以禮相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如何叫人淡然得下來。

    無論用任何手段,都一定要把阿妙弄出來的。

    她不是輕意開口讓我去接她的人。

    在她心裡,父母養育之恩,恩重如山,不到逼不得已她不會鬧翻。

    阿妙雖然年輕,但是生育年齡並不算早,這個孩子於我於她都很重要。

    楚峻北那頭應該是在開會,半晌也未接起電話。

    我在親戚面前,首次如此不懂禮貌的撥了追魂奪命call.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

    楚峻北接起來,“大哥,怎麼了?我剛剛開會,手機放在辦公室了。”

    “我現在到京都去,阿妙懷孕了,她父母要不讓她生,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讓步了,你幫我安排人,我得把她從許家弄出來。”

    楚峻北那邊的都驚詫了,“搞什麼!哪能做得這麼絕的!!”

    “以前我在g城看過不少父母干涉子女婚姻的,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輪到我自己頭上,才覺得並非天方夜譚。”

    “那也不能懷孕了還”楚峻北啐了一口,“有個孩子多不容易啊,這些人是不是當自己是醫生,想有就有才這麼不懂珍惜的?”

    我心知妹妹已經想生老二想了多年,楚峻北心裡怕是也堵得很。

    這時候我提這個,楚峻北可能心裡也未見得好受。

    於是我轉開話題,“現在你找關係,用醫院這條線把他們支開,實在不行,就往他們頭上安醫療事故,任何極端手段我都不在乎了,我現在只想把阿妙弄出來,他們都是醫生,我都擔心他們在家裡就給阿妙喂藥。

    我們國家不像國外,墮-胎不犯法,阿妙真被灌了藥也不會去告他們。”

    我說得背後冒起了冷汗,牙齒都咬緊了。

    剛剛居然想到了她父母會在家裡給她喂藥,我怎麼會把他們想得如此可怕。

    可如果不是,阿妙死呆在家裡,到底怕什麼?

    她壓著的哭聲還在耳畔迴蕩,我深呼吸好幾次才抬步走出了辦公室。

    離開g城,到了京都,楚峻北來接我。

    妹妹應該是在家裡,沒跟來。

    楚峻北開著車,我今天沒有坐後排,而是坐的副座,因為楚峻北並不是我的司機。

    “峻北,安排好了嗎?”

    “嗯,找了個他們醫院的案子,讓家屬說是許醫生開的藥,吃了就不行了,事情已經過了,家屬到時候收口時候就說那段時間因為刺激過大,精神失常了。”

    我說,“害他們不是目的,我把阿妙接出來,就收手。”

    “好,我有分寸的,不能做得太過。”

    到了阿妙家裡,門從外面反鎖,阿妙沒有鑰匙,從裡面也打不開門。

    楚峻北直接找了他在警察局的戰友帶了個和派出所掛鉤的開鎖匠過來,輕而意舉的將門打開。

    阿妙趴在門框邊,她在我眼裡,即便再過十年,二十年,也永遠都是女孩。

    這女孩兩隻眼睛哭得紅腫,眼眶裡還包著一大囊水。

    看著看著那囊子水就要擠出來了。

    她不是尖下巴的女孩,這時候下巴尖了,臉也凹了些,她穿著睡裙,還趴在門框邊上,楚楚可憐的看著我,像是已經沒了力氣。

    我走上前一步,把她的手從門框邊拉下來,“妙妙。”

    我才說了兩個字,眼睛微熱,已然酸脹。

    她鼻子一抽,突然大哭起來撲進我的懷裡,緊緊抱住我的腰,全身都因為哭泣而顫抖得厲害。

    “對不起,讓你吃這個苦。”她懷著我的孩子,我卻讓她消瘦。

    她委屈的泣聲充斥著我的鼓膜,聽著我道歉,也只是“嗚嗚”的搖著頭。

    “不怪你,都是我,是我想得太簡單。”

    她自責,自我檢討,聽得我心口縮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疼。

    這樣的女孩兒,我竟是如此晚才遇到她,才發現她。

    楚峻北拉著他的朋友進屋,跟阿妙講好,如果她父母回來,就說是她報的警。

    警察進屋是救人,不是擅闖民宅。

    阿妙點頭同意,她窩在我懷裡不肯走,穿睡衣覺得不好才進了臥室換衣服。

    我站在臥室門口等她,她出來又挨進我懷裡。

    我滿抱著她,吻她的額頭,“每天都不吃好,不睡好的麼?”

    捏著她的手臂,就感覺細了一大圈,她父母不絕食,是她在絕食麼?

    “吃不好,什麼都沒有胃口,睡倒是還行,就是夢多,晚上睡得特別累。”

    她小聲跟我訴著苦,怕人聽見,像是在撒嬌一樣,我聽著心酸。

    “今天我們跟爸媽攤牌,無論如何,都是要把孩子生下來的。”

    她驚異的看著我的眼睛。

    “你都懷了我的孩子,我還不該改口麼?”

    我是認定了,不管有沒有領證,這件事臉皮薄不下來,又不能拿著刀架在她父母的脖子上相逼。

    她笑了,我估摸著她近來都沒有這樣笑過。

    她笑得眼裡的淚花閃啊閃啊的,特別美。

    我吻了她了眼角,她縮了脖子往我懷裡緊靠一下,“阿翰,你跟媽媽說話稍客氣一些,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的。”

    “她肯把你嫁給我,下跪我都肯的,哪會跟她硬來。”

    “不要!他們生我養我,我給他們下跪是應該的,你,你態度誠懇就好。”

    “我之前態度也沒有不誠懇啊。而且都改了口,他們願意把生的養的心肝交給我,下個跪不算什麼。”我捏著她的鼻子,想逗她開心。

    我們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了驚呼聲。

    “天哪!我們才離開一下子,家裡就遭了賊了!!!”許母跑進屋子裡的時候看到我,臉色垮得特別難看。

    楚峻北的戰友王立波站起來,“接到你女兒的報警,說是被匪徒困在屋子裡,她懷孕了,出不去。

    但我們來了之後,並沒有發現屋裡有搏鬥的痕跡,你女兒對罪犯的外貌特徵也不肯進行描述。

    現在我們懷疑她惡意報警,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3條1項的規定,妨害了公安機關正常的工作秩序,要對她追究法律責任。”

    王立波一身警服,正義凜然,說話的時候目露精光,嘴角毫無上揚弧度,嚴肅帶著隱怒,讓許母臉上的神情瞬間幻成了惶恐。

    “警察同志,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女兒怎麼可能惡意報警?”

    “是不是惡意報警,你問問她,那她說她被綁架了,又不肯說綁匪信息?我是要把她帶走的,這兩位先生卻給市局局長打了電話,想壓下來。

    我這個人脾氣性子就是剛直,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面玩弄這些權術,我大不了脫了這身警服,也要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來關注。

    惡意報警,讓多少需要幫助的人面臨了真正的危險?

    現在我們要把人帶走,錄口供核對小區監控,如果不屬實,我們就起訴她。”

    “警察同志!同志!!!”許父也急了:“我們女兒肯定不會的。”

    王立波肅然冷笑,“難道我沒事跑這兒來玩?”

    我看得出來,他們其實愛極了阿妙,如果受傷的是阿妙,他們怎麼都願意護著。

    許家父母知道楚峻北,“楚先生!你!”

    楚峻北趕緊躲,“別看我,我是因為我家大舅子要我趕過來不讓把許妙帶走我才來的,我只能幫到這一步,市局領導也沒給我打包票。

    這個王同志太刺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王立波的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跳。

    許家父母看著警察朝著我和阿妙走過來,阿妙極聰明的往我身後躲,“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去警察局!裡面會打人的!打人都打得看不出來,我知道的!你們為了讓我承認,肯定會打我!!”

    許母再是讀再多書,也瞭解國內許多現象,就算不瞭解,也聽說過。

    法律上規定是一回事,但是派出所,警察局,監獄裡有些事情,還是存在,特別是暴力。

    媒體也會幫著這些機構遮掩,想要申訴特別難。

    大概是想到了這些,許母嚇得不行,眼睛都紅了,“警察同志,我們女兒真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是她父母,當然這樣說,我們那邊有備案記錄,她打電話報警的內容都有記錄,入室綁架!!你以為這是小打小鬧嗎?”

    王立波說到最後,厲聲一喝,嚇得許母一抖!

    許父立時扶住許母,“警察同志,我們可以擔保的。”

    “不行。”

    “我擔保行不行?”我說。

    許父許母看向我。

    王立波搖頭,“你又不是京都戶口。”

    “我,我總行了吧?”楚峻北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

    “你也不行。”

    “我不行?姓王的,你是故意跟我做對是吧?”楚峻北倏地站起來,房間裡立時靜下來。

    “那又怎樣?”

    “行,這件事我還為了我大舅子管到底了!你一個區警察局局長,我看看有多大!!”楚峻北說得極囂張,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不是京都人,但楚峻北是。

    而且楚峻北是因為我插手,一定要我願意幫這個忙才行。

    許家父母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一定希望我能不讓阿妙去警察局。

    “我帶阿妙出去住。”我提出來。

    “不行!”

    “爸媽。”我當著他們面改口,“不是我威脅你們,今天若不是因為阿妙會成為我的妻子,我是不會這樣折騰我妹夫的。

    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和我不相干的人去動關係?

    既然你們起了心,一定要讓我們分開,那我做任何事最後也不能和她在一起,豈不是白做了那麼多?

    這社會上,有很多人我都可以幫助,難道個個都要去救助一下?

    我可不是那樣的大善人,我只對我的家人負責任。”

    王立波這個演技派,他冷哼一聲,“別爭了,你們要保,有本事就讓市局局長親自出面,否則,這起惡意報警,官官相護的事情,我一定會將其公之於眾。”

    市公安局局長哪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見到的。

    這鬥法鬥得殃及池魚了,許家父母有苦都說不出。

    阿妙拉著我哭,“阿翰,你有辦法的,你不能讓我去警察局的,我上次被帶去,都嚇死了,那些人錄口供,凶得要命,警棍在桌子上敲,這次我報假警,肯定會被打的!!”

    “阿妙,不是不能救,是我必須值得。知道嗎?”

    許父拉了拉許母,許母咬著牙瞪我。

    楚峻北站在一旁癟了癟嘴,我猜想他心在說我,王立波,還有阿妙都是演技派。

    “走了,沁兒還在等我們吃飯。”

    我拍了拍阿妙的手,作勢欲走。

    王立波得逞的冷笑,“帶人走。”

    阿妙一轉身跑向陽台,“你們讓我去警察局被打,我就跳樓!!!”

    許母嚇瘋了衝過去,我也衝了過去,就算是做戲我也怕得要命,一把抱住阿妙,“阿妙!!!”

    “你救不救我!!!”

    “”我忍著沒作聲。

    “你把她帶走!帶走!這麼下去,非要瘋了不可!!”許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掩面低聲哭了起來。

    我抱著阿妙,揉在懷裡,激動得眼睛一熱,趕緊將臉埋在她的肩上,有淚水溢了出來。

    楚峻北跟王立波還在演技大幣拼的說著要怎麼鬥。

    我拉著偷偷帶了戶口本的阿妙走出了這間屋子。

    到了門口,我又走了回來,“爸媽,我和阿妙明天過來。”

    一離開許家,我們就去了京都的民政局註冊了結婚。

    第二天,我帶著阿妙做了產檢,我也做了全身檢查。

    晚上去許家,把結婚證和體檢報告擺到阿妙父母面前的時候,他們沒什麼喜色。

    其實他們不高興也沒有辦法了,婚結了,孩子有了。

    若不是怕夜長夢多,我們也不會將結婚手續辦得如此匆忙。

    阿妙懷孕,需要精心照顧,我想趁著她肚子還沒有大起來把婚禮辦掉。

    可許母一直心裡都有根刺,跟阿妙堵著氣,不見她。

    我們辦婚禮,為了照顧許家父母,在京都辦的。

    可他們沒來。

    阿妙全天都在笑,晚上趴在我懷裡哭,說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只能更愛她,對她更好來安撫她。

    阿妙懷孕到七個月的時候,需要保胎,我給許母去了電話,“媽,阿妙現在懷孕身體不太好,醫生說要保胎,您能不能過來g城,照顧一下她。

    您是醫生,比外面的保姆更專業,我怕有個意外。”

    “為什麼要保胎?不是好好的?怎麼會保胎?”那邊的聲音急了起來。

    “大概是說年齡稍大,母體心血供給不足。”我胡編亂造的說道。

    晚上我剛把燉好的湯給阿妙裝好,端上桌子,林媽已經喊了,說親家媽媽過來了。

    我忙轉身走出飯廳,出了主樓。

    遠遠看見傭人替許母接過箱子,許母急急朝著這邊走來。

    我迎上去,突然停了腳步往後一看,阿妙已經站在台階上,單手撐著後腰,一手掩著嘴。

    我回去攙住阿妙下台階,許母走過來

    “怎麼好好的,要保胎了?見了紅了?”

    “一點點小問題,產科的醫生說,好好注意,不會有事的。”

    阿妙一邊哭,一邊往她母親懷裡偎。

    兩人都紅著眼流著淚說話。

    我父母都不在了,只希望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她的父母就是我的。

    媽媽還沒有吃晚飯,我將菜端出來,“媽,我再給你燒個菜吧,阿妙懷孕過後吃得太清淡,我每次給她燒的鹽都放很少,我是跟她吃習慣了,您喜歡吃什麼菜,冰箱裡的菜您看看?”

    媽媽看著我,“都是你給阿妙燒?不是有保姆嗎?”

    我笑了笑,“阿妙懷孕後嘴叼得很,不愛吃保姆做的。”

    阿妙抓抓眉骨,靠著母親的肩膀,嬌得像只小兔子。

    “媽,就辛苦他幾個月,沒事兒的,我以後會報答他的。”

    林媽給媽媽倒了茶,笑著說,“我們先生對太太真是無微不至,半夜了宵夜都沒讓我們下人做過。

    每天都按著食譜給太太做東西吃,就沒見過哪個豪門太太被自己先生*得這麼好的。

    先生中午沒時間在家,也會一大早把中午太太吃的食材準備好,我們都得按要求做。

    真是看著都叫人羨慕。”

    我插言道,“林媽,你去忙吧。”

    “欸”林媽笑著應聲退下。

    媽媽說,“不用另外燒菜了,我跟你們一起吃就行了,等會把妙妙的檢查單給我看看,到底什麼問題。”

    我們誰也沒提過去那些不愉快,好像都因著阿妙的懷孕的身體不適化解了仇怨。

    晚上阿妙陪著媽媽睡,兩個人大概聊天到了很晚,第二天九點半了我打電話回家,林媽說她們還沒下樓吃早餐。

    不過阿妙有媽媽照料,我倒是比平時放心。

    阿妙生產的時候,我緊張得醫生問我什麼都不知道,一直都是爸媽幫著張羅,我就守在產房門口,走過一護士就問她,“我太太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有危險?”

    問得爸媽都想堵我的嘴。

    妹妹表示十分無語,“哥,生孩子,沒有以前那麼危險,你不要驚弓之鳥,現在醫療很發達。”

    我被訓得一臉高興。

    孩子生得很順利,我天天夜裡陪在病房裡,孩子足月,很健康,她哭的時候,我就把她抱起來趴在肚子上,她立時就不哭了。

    睡覺的樣子,好像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與她無關。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

    呵,我這個上輩子的小*,一定很愛我,像她媽媽一樣,挨著我就格外乖。

    阿妙睜開眼睛,我偏頭過去正好看見。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發自內心的說,“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偉大?”

    她抿著嘴笑,“這有什麼偉大的。”

    女兒趴在我肚子上,睡得很熟,我不能動,“當媽媽的都是偉大的,聽著她哭,還有呼吸聲,都覺得神奇得很,而且她流著我和你的血,怎麼能不偉大呢。

    阿妙,女兒長得像我多一些。”

    阿妙笑得合不隴嘴,“像你才好,你比我漂亮。”

    “男人怎麼能說漂亮?不過我女兒是很漂亮的。”我忍不住拉著她的小手放在嘴邊啜了一口。

    到如今,我覺得上天給了我兩份最美好的禮物,捨得我一生珍惜的,阿妙和阿笙。

    阿笙兩歲的時候,父母想讓我們再生一個,然後帶阿妙去京都的醫院查個b超,他們有關係,可以看男女。

    我沒答應,且不說還沒打算生二胎,就算打算生,只要孩子健康都無所謂,原本想著這輩子是不會結婚了,我的財產會給一部闖闖,另一部分會交由靳氏基金打理。

    然而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管男女都是驚喜和恩賜,男女於我來說沒有意義。

    女兒同樣可以繼承我的家業。

    從阿笙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想著要改祖制。

    傳男不傳女的規矩我得改了,可能要歷經多年才會成功,但等到阿笙十八歲的時候,我要送她一份豐厚的禮物。

    阿笙穿著粉藍色的刺繡小裙子,在草地裡跑,皮膚像冰雪做的瓷器,精美而剔透。眼睫毛比我的還要密長,稍翹,一雙眼瞳猶如墨空白星,格外晶亮。她頭髮好,阿妙給她留著長發,編了鬆鬆的辮子,很斯文靈氣的模樣,看著就想咬一口。

    我喜歡得緊,抱起她來就吻她的小臉蛋兒。

    “寶貝兒,叫爸爸。”

    女兒的笑聲想串起的風鈴被晨風吹醒了,清脆入耳,“粑粑。”

    嗯,好吧,我忍了,她叫什麼我都喜歡聽。

    我抱著阿笙去找阿妙,阿妙在二樓陽台上看醫書,頭髮綰在腦後,也是鬆鬆的,陽光將她的樣子剪成帶著金色邊線的側影,安靜婉約的美。

    我看看阿笙,把她放在地上,阿笙朝著她媽媽跑去,“麻麻,抱阿星。”

    夜裡,等把阿笙哄睡著了,阿妙鑽進我的被窩裡,“阿翰,我們再生給阿笙添個伴好不好?”

    我扣著她的後腦拉到面前,輕吻,低聲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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