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120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3
210 麻麻抱闖闖
    楚峻北慢慢放了闖闖,闖闖真的爬在大理石櫃檯上,屁股一轉就順著往裡面爬下去。

    前台幾個工作人員有著各色皮膚,紛紛瞠大眼睛,嘴裡喊著,“偶賣嘎得,北鼻!”一邊示意楚峻北動手制止自己的孩子。

    楚峻北依舊一瞬不瞬的看著亞洲面孔的女人。

    他鼻子一陣陣酸澀上湧!

    雖不是暑假旅遊旺季,但還是有不少人要住店。

    這麼多人面前,楚峻北一忍再忍,“南心!”

    除了這兩個字,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痛,委屈,思念,該怎麼訴說。

    而裡面的女人顯然很無措,直到闖闖已經爬到她面前。

    她嚇得往後一退,“寶寶,快回到你爸爸那裡去。”

    楚峻北對南心的聲音就像刻在記憶裡的一樣,這時候就算不看她的臉。

    他也能知道必然是她!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到南心,他一定以為這是老天爺開玩笑,有一個女人長得和南心一模一樣。

    可這裡是哪裡?

    這是靳斯翰國外的酒店產業!

    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

    他想要用自己腦海裡理智的線來串起,但看到一張和南心一模一樣的臉,和聽到一副和南心一模一樣的嗓子,他的腦子哪裡還轉得動!

    闖闖站在辦公台邊緣,穿著t恤和夾克小外套,下面穿牛仔褲和運動鞋,伸著雙臂委屈的哭著要前台小姐抱。

    “麻麻!麻麻抱!抱闖闖!”

    前台小姐嚇得靠在牆壁上一動不敢動,指著楚峻北,“小朋友!你快回你爸爸那裡去!”

    闖闖也是個心狠的主,隔著前台小姐那麼遠,也沒個保障,往前一撲,也不管會不會摔傻!

    楚峻北嚇得撐掌在櫃檯上一跳,要去拉孩子。

    前台小姐已經跑上去,一把抱住了撲過來的孩子!

    楚峻北嚇出一身冷汗!又收了還未跨上櫃面的腿!

    好在闖闖被接住了,不然非得摔破腦門,摔斷臉骨鼻樑骨不可!

    前台有些混亂!

    楚峻北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裝作不認識他。

    但靳斯翰一定是知情的!

    一定!

    闖闖掛在前台小姐的身上就不肯下來了,這時候其他兩個前台紛紛友好卻尷尬的希望楚峻北能適時制止一下孩子的行為。

    可是闖闖哭得傷心,抱著南心不肯撒手,“麻麻!你不是在上學嗎?為什麼不回家呢?”

    “nancy,要不然你把孩子抱到休息區那邊,我們來處理。”

    前台小姐十分無奈,也只能抱著哭得心酸的孩子往休息區那邊走去。

    楚峻北聽到了她的同事叫南心的英文名,把證件一收,跟著走過去。

    他一直握緊拳頭,努力在在庭廣眾之下不失態。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南心,容貌,身高,聲音,英文名都一樣,為什麼她不認識他?

    失憶嗎?

    就算她能裝作不認識他。

    可闖闖是她的兒子,她也能在聽到自己兒子哭成這樣的情況下只是蹙眉和同情?

    同情?

    對自己的兒子不是眼淚突溢的心疼,卻是同情?

    這種情感表達是不對的。

    楚峻北冷吸一口氣,他想要打個電話給靳斯翰,可是忍了忍!

    絕不在這時候驚動靳斯翰!

    “南心!”

    他剛喊出來,已經抱著孩子坐在休息區椅子上的前台小姐已經嘆氣制止,“先生,您錯人了,我是國人,可我不認識你。”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沁兒。”

    楚峻北心口一落!重重的一落!

    他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的真相!

    李沁兒!

    南心的曾用名就是李沁兒!

    是靳斯翰安排的!

    一定是!

    為什麼靳斯翰沒有給南心換一個全新姓名,而是用曾用名?

    闖闖一臉鼻涕眼淚,太想媽媽了,可是見到媽媽,她都不親親他,不主動抱抱他。

    心裡酸酸的,又痛痛的,眼淚就像放了閘,“麻麻,為什麼不理我?”

    沁兒嘆了一聲,這孩子坐在他腿上真是讓她憂桑,她一個大學剛剛唸完的酒店實習生,怎麼可能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可這孩子真是好可憐。

    興許她和他的媽媽真的長得有些像?

    伸手環抱了孩子,“寶寶,不哭了啊,姐姐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沁兒自稱姐姐,是因為覺得自己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實在是不能自稱阿姨。

    青春年華,怎麼能被一個好幾歲的奶娃叫阿姨?

    no!!!

    到姐姐就為止了。

    要是現在誰敢叫她阿姨,她要揍人的!

    這是酒店,有服務宗旨在,絕對不可以對客人無禮,但她還是得提醒這個小傢伙不可以亂叫。

    姐姐????????

    闖闖震住了!

    這明明是麻麻,為什麼要叫姐姐!

    楚峻北也覺得這事情太蹊蹺!他還沒來得抱住南心哭一場,已經被她的反應擊得手足無措!

    她是最疼最疼闖闖的啊。

    楚峻北在沁兒的對面坐下來,闔了眼,深呼吸好幾次來調節自己的情緒。

    不可以激動,不可以發怒,不可以刺激對面的女人。

    這是他這一年多一直都在反思,都在自責,都在後悔的事情。

    若當初他可以冷靜一些,多給她一些包容,後面的事情也許不會發生。

    所以這時候,他不像三年前一遇事情便要她一定服從他的方向。

    他等著,忍著。

    直到自己這一口氣順過來,能夠暫時緩解這種欲要將對面女人立刻帶回國找靳斯翰對質的衝動。

    “你大學畢業,今年幾歲。”楚峻北隨口一問,只想緩和一下氣氛,當然了,更想緩和的是自己極速跳動的心臟。

    “21歲。”沁兒手掌熟練的撫著闖闖的背,安撫他。

    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具有母性,所以哄孩子竟是一把好手。

    楚峻北心裡突然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21歲!

    這是開什麼玩笑!

    南心雖然面相就是很純,不會顯年紀的類型,看著跟大學生沒有分別。

    但是謊報年齡也太可恥了!

    明明他們之間就相差六歲。

    這下子好了,十三歲都差出來了!

    闖闖摟著沁兒的脖子,聞著媽媽身上的味道,情緒也越來越平穩,沒事就叫兩聲“麻麻!”

    沁兒一聽闖闖叫“麻麻!”就覺得自己一定是顯老,十幾歲生孩子的人生是多麼彪悍的人生啊!

    “先生,您還住我們酒店嗎?”沁兒心想著,國人出來旅遊不都是舉世聞名的土豪嘛。

    該不會穿得衣冠楚楚,想跟她攀個親戚,免費入住吧?

    呸!!!!

    這虧本的生意,豬才做呢。

    別以為會說兩句家鄉話,就可以套近乎了。

    “住!”楚峻北立時便決定下來,他一定要住在這裡,這是南心確定無疑。

    只是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不敢亂來!

    等會他得跟靳斯翰聯繫上,這件事他得問清楚!

    “那您能”

    沁兒還未說完,楚峻北已經站了起來,“哦,李小姐,我兒子可能太想他媽媽了,你幫我抱一陣,我去把手續辦好。”

    沁兒想著服務宗旨,便說,“好的。”

    楚峻北走出休息區又折回身來叮囑闖闖,“闖闖,你不要亂跑,異國他鄉的,要是走丟了,爸爸會急瘋的。

    如果你怕孤單,就讓這個阿姨陪著你。”

    沁兒抽抽嘴角,你妹的!是姐姐!

    闖闖一聽楚峻北讓他叫沁兒為姐姐,嘴角又癟了,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爸爸說的話,總是那麼對。

    楚峻北大步流星走到前台,一邊辦理入住,一邊偏頭過去看休息區那邊的情形。

    楚峻北想要在前台打聽一些關於李沁兒的資料,可得到的答案是,隱私!

    楚峻北故意一手拿著房卡,證件也不裝回包裡而是捏在手上,另一手拉著行李箱,如此便沒有空著的手可以拉孩子。

    在休息區,楚峻北故作平靜的紳士道,“李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兒子抱上樓一下,他今天走太多路,大概是耍賴要人抱了。”

    闖闖演技大暴發,立時便不想走路了。

    沁兒想著服務宗旨,抱著孩子跟楚峻北一起進了電梯,上了樓。

    楚峻北把房門刷開,把沁兒也一併拉了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3
211:沁兒面前的大叔老男人
    沁兒剛想把闖闖放在地上時,楚峻北已經關上了門。

    沁兒才來上班不久,哥哥說要讓她每個崗位都熟悉一遍,以後這邊的酒店交給她管。

    雖然很不喜歡酒店管理,但是產業是哥哥的,她也不能胡來,更不能得罪客人。

    “先生。”沁兒把闖闖放在地上,客氣的說道,“我先去工作了,您有什麼需要聯繫我。”

    闖闖一聽媽媽要去工作了,連忙抱住其腿,開始耍賴,“麻麻!不可走耶!要陪闖闖睡耶!”

    楚峻北倒沒有像闖闖一樣孩子氣,而是從容的把闖闖抱起來,又一手拉起沁兒的手往裡面走。

    沁兒有點急了!

    怎麼著啊!住得起酒店,長得有點姿色就想幹點壞事是吧!

    還帶著兒子呢!

    這大叔還真是不要臉呢!

    楚峻北是怕闖闖又哭,現在聽著孩子的哭聲他就特別難受,所以抱著。

    到了*頭櫃電話機旁,楚峻北又把闖闖遞到沁兒的手上,“麻煩,我打個電話。”

    沁兒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有被害妄想症。

    人家只是打個電話而已。

    楚峻北電話打通,那邊接了起來,“喂。”

    “斯翰。”楚峻北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吐了一口氣。

    沁兒立時便眼睛一亮,咦!

    這傢伙說的斯翰,會不會是她的哥哥?

    靳斯翰拿著電話的手便是一緊。

    一個屬於他名下的馬賽酒店號碼來電,楚峻北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裡。

    一切都不需要再解釋,他已經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靳斯翰坐在大班椅上,桌面上還擺著一大堆資料,公司要跟好萊塢合作一個電影,需要選一個c藉女演員。

    此時卻一點要看的心思也沒有了。

    拿著電話,聲色自然無波,“玩得開心嗎?”

    “挺開心的,辦入住的時候,李沁兒小姐的服務很貼心,還替我把闖闖抱上了樓。”

    楚峻北感覺自己鼻孔裡都在噴火。

    但是他早已不是那時候的楚峻北。

    現在遇到任何急火攻心的事情他都會先忍下來,冷靜,冷靜好了還有怒火便再冷靜,直到把火壓了下去。

    南心帶給他的教訓是慘痛的。

    幾乎將他整個人的性格都改變了。

    如今不用細想,光聽著靳斯翰的口氣,就已經知道對方知道這裡有個叫李沁兒的人!

    如果一個長得和南心一模一樣,聲音一模一樣,身高一模一樣,連以前用的名字都一模一樣,這個人不是靳斯翰安排進來的,他絕不相信。

    “峻北,她在嗎?”

    “在。”

    “你讓她去廳裡。”

    楚峻北捂了聽筒,看向沁兒那雙毫無情愫的眸子時,心尖兒上被釘子紮了無數下,“李小姐,麻煩你帶著闖闖到廳裡等我一下,我和朋友通個電話。”

    沁兒應了聲,便抱著闖闖離開。

    楚峻北看到沁兒已經走了出去,又擔心她丟下闖闖離開,一邊握著電話,一邊記掛著外面的動靜。

    “你說吧。”

    “峻北,別讓她想起過去的事,那段記憶於她來說太痛苦,我沒有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想我的妹妹好好活著,她現在只是李沁兒。

    一個沒有遇到過顧展唯,沒有遇到過楚峻北的李沁兒。

    她的父親和小媽以及顧展唯的弟弟,都不是因為她安排的旅遊路線出的車禍。

    峻北,這件事,我不用跟你說請你原諒。

    我的態度到現在,依然如去年幫她安排一切後路時一樣。

    別的我什麼都不在乎,但我要她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

    楚峻北本是面向外廳,哪怕看著牆上的影子也好,只要能看著那個身影在就行。

    這時候他卻轉過身,看著內臥的牆壁,背對外廳。

    吸鼻子的聲音都不敢大聲。

    過去的記憶於誰都痛苦,偏偏最多最重的全都壓在那時的南心身上。

    她應該忘記的。

    如果不忘記,她怎麼活得下來。

    這種時候,他沒有追問靳斯翰關於當年車禍的事情,這些慢慢的就會知道。

    “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他想說,如果告訴他,他可以參與那段時間的協助工作。

    最起碼,給她一段屬於他的特別記憶。

    但是現在什麼也沒有。

    她不認得他。

    “是沁兒不讓我告訴你,她怕以後遇到你,還會想起你。

    她也怕,她也只想活著,那麼多次她都不能下定決心忘記你,後來實在是受不了那些遭遇的折磨。

    她這麼做,是不想死去,她說,她貪戀人世間曾經帶給她的美好,卻再也無力承擔痛苦。

    當初若不是我看了她寫給我的信,發現即時,這個李沁兒也沒了,她真的會被逼死。”

    楚峻北眼睫泛潮,眨著眼睛時,他呼著因為心痛而需要急喘的氣息。

    不知道如何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除了痛,好像也不剩下什麼。

    一如去年的心情。

    “你能來一趟馬賽嗎?”

    “峻北,你放了沁兒吧,別出現在她身邊,我不想讓她想起過去。”

    楚峻北舔了舔唇,壓了聲,不讓外面的女人聽見的聲音,“大哥。”

    “”

    “我不讓她想起過去,但是”

    “你若是愛她,讓她活著就好了,不行嗎?難道以後的風險你能承擔?她才好了多久?”

    “不行不行,電話裡說不清楚。”楚峻北跟闖闖一樣,穿得休閒,他扯扯領子,還是覺得憋氣。

    “大哥,你必須過來一趟馬賽,我需要和你談談。”他有好多事都需要問清楚。

    就算不問南心,也要問靳斯翰。

    他明明抱過南心的屍體。

    那些新聞是如何出來的。

    現在想想,當時的封路,他沒有看到現場,又急急趕往醫院。

    醫院是軍區醫院,院方的說法是當時南心出事的地方軍區醫院最近,另外一個120的醫院因為封路根本過去不了,所以才打的軍區醫院請求支援的。

    如果這是一場預謀,那麼連出事的地點都是事先選好的。

    在京都這種政治文化中文,包括連新聞都能做假,以當時靳斯翰在京都的勢力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除非有很鐵的政要關係。

    那麼極有可能便是父親知情!

    更有可能連邱正義都知情!否則邱銘俊怎麼會調不到軍車?

    現在覺得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管任何原因,南心活了下來。

    他要靳斯翰過來的原因,並非質問,而是希望對方能將他介紹給現在的李沁兒認識。

    她對他的排斥和距離讓他幾近抓狂,他卻不能像過去一樣走過去就抱著她,想怎麼親怎麼抱都可以。

    他不能嚇著她,一點了不能!

    靳斯翰必須過來當這個中間人。

    靳斯翰握著電話,以為這件事不可能被拆穿,即便會,也沒有這麼快。

    馬賽那地方,南心並沒有去過。

    楚峻北一直在南心去過的地方旅行。

    這也是他把南心安排進馬賽酒店的原因,既有他的照拂,又沒有機會遇到楚峻北。

    哪知楚峻北居然直接去了他馬賽的酒店!

    “行,但是你別對她說任何事,管一下闖闖,孩子的刺激是非常大的,我希望你和闖闖談一談,算我拜託你,去年那樣南心,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遇到。”

    楚峻北一低頭,眼淚無聲的落進地毯裡,嗓子裡塞了絮。

    去年那個南心,不僅僅只是有靳斯翰不想遇到,他也不想遇到。

    “好,我會跟闖闖說,那你盡快過來。”

    楚峻北掛了電話,抽了張紙壓乾眼睫上的水漬,吸了吸氣才往外廳走。

    他看見沁兒還抱著闖闖,便走過去,“闖闖,跟阿姨說謝謝。”

    把孩子抱下了地,沁兒站了起來,“不用謝的。”

    闖闖委屈得又要哭了,楚峻北怕孩子的哭聲會刺激到沁兒,便又抱起來哄,“李小姐去工作吧。”

    “好。”

    送沁兒送到門口,楚峻北忽地叫住她,傾身俯首,在她的面頰上印了一個毫不輕浮的貼面吻。

    “在法國,這是基本禮儀吧?因為我認識你哥哥,剛剛有些不禮貌的地方,請你別介意。”

    沁兒心尖兒一蕩,雙頰緋紅,“沒事,祝您入住愉快,再見。”

    沁兒吸著氣,又呼著氣就跑了。

    楚峻北看到沁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關上門。

    闖闖依舊委屈的抱著楚峻北的脖子,聽到關門聲一響,仰起脖子“哇!”的一聲哭開,“爸爸!我要麻麻!”

    楚峻北呼出來的氣息都是顫的。

    “闖闖,我們來商量一件事!”

    “不要!不要!不要商量任何事!只要麻麻!不要阿姨!!!!!不要姐姐!!!”

    闖闖其實心裡有些懂,他習慣依賴楚峻北,所以楚峻北做事情的時候,他總是順從。

    以前的順從是因為楚峻北不會給他找後媽。

    每次他都聽楚峻北的話把那些有可能會做他後媽的女人趕走。

    現在不同了,他看到了媽媽,楚峻北卻示意他不要跟媽媽去,怎麼可以做到呢?

    他天天看著媽媽的照片,都想瘋了。

    想想都覺得自己左邊跳得呯呯呯的地方痛痛的。

    “我要我麻麻!”

    楚峻北抱著闖闖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捧著闖闖的小腦袋,用力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兒子!”

    闖闖用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癟嘴的動作,卻收不住,只能將小嘴巴噘得緊緊的。

    “兒子!”楚峻北的表情嚴肅認真,看著闖闖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眼中的堅定一股腦釘進小傢伙的眼睛裡。

    闖闖搖著頭,哭得沒有剛才大聲,卻眼淚不停的流,“爸爸,要麻麻的!沒有麻麻,我們都不開心!”

    楚峻北本想強作鎮定來教育闖闖。

    卻突然被闖闖的話戳中淚點,紅了眼眶,“好兒子,你聽我說,我們要把媽媽找回來,但是媽媽不記得我們了,我們不可以說認識她。”

    “不要!麻麻不可以不認認識闖闖!不可以!”

    闖闖又仰起了頭,他無法理解成人的世界,如果有媽媽不能認,他只會覺得小心肝痛痛的。

    “爸爸,不能認麻麻,這裡痛痛的。”闖闖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不要痛痛的,要麻麻!”

    楚峻北伸臂把闖闖團進自己寬厚的胸膛裡,“是的,我們要媽媽,但是媽媽如果想起過去,會比我們更加痛的,所以我們只要她回到我們身邊就好,別的不求了好嗎?”

    “我要麻麻的,不要阿姨的!”

    “只要媽媽跟爸爸重新結了婚,闖闖就可以叫媽媽了,知道嗎?”

    闖闖眼睛瞠圓了,“真的嗎?”

    “嗯,真的。”楚峻北給闖闖擦著眼淚,“楚驥容,爸爸說過什麼,驥是什麼意思,容是什麼意思?”

    闖闖開始背書,“驥,好馬,喻賢能,有傑出才華且優秀的人,容是容忍,是包容,大度的人。”

    “所以我們一定要包容媽媽暫時忘記我們這件事,我們要好好守著她就行,等她回到我們身邊來,哪怕她一輩子不會想起曾經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日子。

    好不好?”

    “”不好!

    “如果只有這樣,媽媽才能回到我們身邊來,好不好?”

    “好!”闖闖只能妥協!

    沁兒重新回到工作崗位,覺得自己今天這烏龍也真是醉了。

    一個那麼大的孩子叫她媽媽也就算了,這男人居然還認識她哥哥!

    一想到這件事,南心便在想,為什麼這個男人都有孩子了,哥哥還沒有結婚的動象呢?

    哥哥也該結婚,生孩子才對啊!

    錢哪是賺得完的。

    一想著下個月要從前台轉到餐廳去工作,就真是煩得很,感覺自己好命苦,有個這麼有錢的哥哥,居然不讓她當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

    真是命運有點糟糕。

    沁兒還沒有到下班時間,闖闖已經從樓上下樓,換了很正式的小襯衣,還打了小領結,要請沁兒吃飯。

    “阿姨,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我爸爸等會就下來了。”

    闖闖不再叫沁兒媽媽,可還是叫的阿姨,沁兒真是鬱悶,就不能愉快的叫“姐姐”嗎?

    楚峻北從不遠處走過來,晚了闖闖一步,他到前台的時候,出現在沁兒面前的樣子西裝革履,跟闖闖一樣正式。

    像是要去參加一個極重要的商務會議一樣。

    比以前相親還要收拾得周正,楚峻北不滿24小時也刮了一次鬍子,只想自己更整潔一些。

    可沁兒眼裡的楚峻北太古板了,剛剛她還特意看了看楚峻北的身份證。

    京都人,34歲。

    34歲的大叔帶著兒子出來旅遊也是蠻拼的。

    其實沁兒下意識的心理活動是覺得楚峻北老。

    可這男人風度氣質皆是卓越優雅,並不讓人感覺到不適,他站在前台前面,不會特別拘束,而是單肘靠在大理石櫃面上。

    “李小姐,你哥哥估計過兩天要過來,今天我請你吃個飯,不介意我以斯翰朋友的身份請你吧?

    其實也算是今天唐突給你道個歉。”

    楚峻北心裡是憋屈的,自己深愛著的女人,在她面前連愛意也不能表達。

    這不僅僅是憋屈,更是煎熬。

    闖闖站在裡面前台的口子上,很紳士范的不走進別人的工作地點去。

    “阿姨,你喜歡吃什麼呢?我和爸爸先去點菜,等你來了就可以不用耽誤時間。”

    沁兒只覺得這個小男孩真是暖得人心都快化了。

    她沒有孩子,卻第一次如此喜歡小孩。

    這麼懂事,證件上顯示還不到四歲生日,這父子倆真是有緣,居然一天生日。

    闖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裡面嵌了兩粒白亮亮的星子,沁兒看得心臟軟乎乎的,“行,那你們去餐廳等我,今天我來請吧。”

    闖闖看了一眼靠在前台的爸爸,眨了眨眼睛,搞定!

    和沁兒吃飯,楚峻北斯文紳士的替她拉開座椅,又打開餐巾,點餐由她先點,隨時替她加酒倒水。

    每一個動作都緩慢從容,並不刻意,紳士優雅。

    沁兒內心的潛台詞總是道,哎,這大叔真是的,一點活力也沒有,憋死我了!

    老男人都這樣的嗎?

    想想也是醉了,像自己這種青春美少女跟這種老男人大叔坐在一起,簡直是如坐針氈,生怕自己一個不規矩,就損了哥哥的形象。

    人家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

    哪像她,從小放著養。

    楚峻北要是知道沁兒在心裡一遍遍的吐槽他是個老男人的話,一定會一口氣吐出來,氣得暴走。

    可是他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沁兒很拘謹,大概是覺得和陌生人一起吃飯會有點害羞。

    “沁兒,過兩天你哥哥過來的時候,你就帶我去馬賽走走怎麼樣?”

    闖闖馬上配合的拍手,“好耶好耶,我們去走走耶!”說完就眼巴巴望著沁兒。

    沁兒笑了笑,“好的。”

    “到時候咱們去港口看看。”

    闖闖又馬上拍手,“好耶好耶,我們去港口。”說完依舊眼巴巴望著沁兒。

    沁兒突然很想哭,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孩子眼巴巴的,小心又討好的望著她的時候,她心裡有個聲音,特別特別的傷心。

    嘴角扯起來的時候,有些勉強,“好呀。”

    楚峻北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心身上,她神情的變化讓他突然心弦一震,立時便把刀叉放進孩子的手裡,“闖闖,你自己學著切,爸爸可以幫你一小點忙。”

    闖闖還是看著沁兒,眼睛濕漉漉的,巴巴的,“阿姨,你一定要跟我們去玩哦,我真的超喜歡你哦!如果你不去,我會很難過的。”

    沁兒感覺自己心酸不已,連眼角都跟著酸了,“嗯,一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3
212:你不能再和南心在一起!
    楚峻北給闖闖端了果汁,喂他喝,他有些擔心因為孩子的舉動讓沁兒有了記憶的拉扯。

    他也心中不安,生怕那些記憶讓她痛苦。

    闖闖心裡輕鬆楚峻北又在讓他閉嘴了,悶著頭喝果汁。這種默契由來已久。

    楚峻北對沁兒體貼入微的照顧,在對方眼裡看來是多麼的無趣。

    成熟男人並不是現在這個李沁兒的菜。

    她在想,自己長得又不差,還有個那麼有錢的哥哥,為什麼一直沒有男朋友呢?

    是不是因為別人都覺得她的條件太好了,所以不願意和她談戀愛?

    不過哥哥也管得嚴,哪怕隔得很遠,也遠程監控。

    身邊只要有雄性出現,哥哥都會找出各種各樣不合適的藉口,讓她不要跟對方來往。

    到底什麼樣才是合適的呢?

    沁兒還是蠻幻想談場美好的戀愛的。

    心中男神最好是跟她差不多年紀,大一點點可以,超過三歲就行。

    太老了就像對面坐著的這位一樣,雖然英俊倜儻,可是講話做事太有框架,太過嚴謹,太過紳士,完全不懂幽默。

    更別說情趣了。

    像對面這種大叔級別的老男人是一定不能要的。

    楚峻北哪會知道曾經那麼喜歡家庭氛圍的女人居然喜歡小白臉,要是知道,他立馬得去搞個滑板來炫炫酷。

    沁兒只要不看到闖闖的眼睛,她的情緒便能一直保持在愉快的高度。

    楚峻北帶著闖闖上廁所的時候又不忘叮囑闖闖,“兒子!不可以再可憐巴巴的望著媽媽,她會害怕的,要開心些,否則以後媽媽不會跟我們回家的。”

    闖闖用力的點頭,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高高興興的媽媽帶回家。

    到了夜裡,闖闖是很想和南心一起睡的。

    楚峻北卻不允許,在靳斯翰沒有到來之前,他一定不會有一點點僭越的舉動。

    輸不起。

    再也輸不起

    靳斯翰來到馬賽。

    這家酒店是當初為了跟另外一個女人生活在才建的,後來的結果事與願違。

    從此便不再過來,酒店的事情都交給高層負責。

    原想著不會再與這裡有交集。

    別人也不會想到他會與這個地方有交集。

    偏偏他選了一個自以為其他人都不會猜到的地方來安放沁兒。

    靳斯翰打算讓沁兒先熟悉酒店各個環節,從底層做起,以後便把這家酒店交給她。

    她不喜歡太累的生活,這家酒店足夠讓她後半輩子過得舒心了。

    再說了,真做砸了,他也會給她填補。

    可楚峻北的腦回溝,一直沒有正常過,誤打誤撞的把靳斯翰的計畫全打破了。

    楚峻北以為靳斯翰只是一個人來,哪知楚家雙親也來了馬賽。

    當楚峻北看到楚建勳和劉湘的時候,心裡便沉沉下墜。

    他之前想到的猜測,在父母出現的時候,他至少可以肯定一半了。

    靳斯翰初到馬賽並沒有通知南心,而是把楚峻北約出來,在另外一家酒店裡見面。

    當楚建勳見到闖闖時,揚眉低首,掀唇而笑,把闖闖抱起來,“哎,闖闖啊,來這麼好玩的地方玩,也不叫爺爺的!”

    闖闖討好的親了楚建勳的臉,“下次一定叫爺爺。”

    楚建勳大笑著喚闖闖,“乖孫。”

    楚峻北可笑不出來,“爸,你們來做什麼?”

    楚建勳沒理會,而是抱著闖闖親了親,“我們來看看你們。”

    楚峻北執著咖啡茶盞,緩呷咖啡,慢聲輕語,“都這份上了,你還躲什麼?”

    楚建勳問靳斯翰,“我聽你說這裡有兒童玩的地方?”

    “是。”

    “地叫個侍應生進來吧,把闖闖抱去玩。”

    靳斯翰點頭便起身去安排。

    闖闖被抱了出去,楚峻北等著楚建勳的解釋,而後不急不徐的淡睞一眼劉湘。

    母親的神色亦有不自然。

    都是知情的?

    呵!

    這一家子人,把他當什麼?

    他們就真的這麼相信他的毅力?

    他們都以為他是鋼金鐵骨?

    “媽,要不然你先說??”

    楚峻北伸臂將咖啡杯盞不輕不重的置在碟中,懶懶靠在椅背上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從容淡然。

    眼角眯笑的時候卻遺有精光,分外攝人!

    楚建勳乾咳兩聲坐了下來。

    劉湘嚥了嚥唾沫,看著楚峻北的眼神微有躲閃。

    只有靳斯翰比誰都鎮定,他是最不心虛的那個,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他人的事情。

    楚峻北已經將幾人的神情收進了眼底。

    誰的反應都是正常的。

    “峻北,這事情,你也不要怨我們。”劉湘拿著杯子低頭說話,實在不敢與楚峻北對視。

    自己生的兒子自己知道。

    楚峻北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手指扣在木質桌面上產生悶篤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裡顯得特別清晰。

    劉湘聽著這聲音,心跳都快了起來。

    楚峻北緩緩道,“我唯一怨的就是我自己,開始沒有給過南心關懷,後來又沒有察覺異常,或許你們太縝密,不過想來爸爸這樣的人,做事情怎麼會讓人抓到把柄?”

    楚建勳被點了名,有點尷尬。

    “峻北,我們也是為了南心好。”

    楚峻北雖是微微揚眉噙笑,心中卻澀痛窒悶。

    他明明是當事人,是最緊要的其中一個人,他們所有人卻聯合起來騙他。

    他們為了南心好,是!是為了南心好,他不否認,可是!

    “那和我商量一下能怎樣?”

    劉湘想換一杯開水握在手心裡,實在是被兒子如此緩聲低語的口氣嚇得手指冰涼。

    若換了以前的楚峻北,這時候怕是已經拍起桌子,指著人鼻子罵了吧?

    但這口吻再溫和,語氣中的質問和苛責卻很濃重。

    他只是改變了語速和語調,氣勢卻猶如深海之嘯,一如從前。

    “是南心不讓告訴你。”劉湘拿出了擋箭牌,“她那時候真的好可憐,她告訴我心理醫生都治不好她了,她有好幾次精神恍惚的時候都拿了刀子出來。

    若不是聽到闖闖的聲音,那刃面都割破腕了。

    你爸爸找到邱正義,聯繫交通部,搞新聞的,還有軍區醫院的人,花了一段時間來部署這件事,整件事都提前演習過,時間都精準計算過,只是你不知道。

    南心那些死亡照片,也是之前就做成假現場拍好的。

    其實我們真是看著南心太可憐了。”

    劉湘眼眶已經潮潮泛紅,她是女人,說這些比楚建勳更有感情。

    當初明明是她想讓南心和兒子分開,是怕影響下一代。

    可當靳斯翰帶著南心來找她,南心跌在她面前求她的時候,真的是心都碎了。

    想必那時候的南心已經真正的想到過死,只是靳斯翰發現即時罷了。

    一個女人,要舍掉自己的孩子和愛的男人,該是有多苦。

    劉湘是在那時候知道闖闖是自己的親孫子的,南心不讓說的原因很簡單,怕楚峻北放不下。

    她情願永遠把闖闖的身世瞞下去。

    此時依舊記得彼時的南心,伏在她的腳面上,泣啜之聲,聲聲入耳,“媽媽,闖闖是您的親孫子,您可以去驗dna的,可是千萬別告訴峻北,那樣他會一輩子都放不下去。

    讓他以後去娶個好姑娘。

    如果你們不幫我,也許明天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家裡了。就算為了闖闖以後沒有一個神經病動不動想自殺的媽媽,你讓爸爸幫幫我吧!”

    那時候的劉湘哪裡還有時間去問細節,只是突然就相信了南心的話,她勸了她很久,答應替她請最好的心理醫生。

    可南心說沒用,其實除了家裡人幫她請的醫生,她自己也偷偷看過心理醫生。

    醫生完全開導不了她,毫無效果。

    痛苦是刺在皮膚和心臟上綿密的針眼,南心說她身上心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地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希望楚家不要搶孩子,楚峻北願意要,就跟著他,如果他有了新對象,不願意再帶著孩子,哥哥一定會好好撫養。

    楚靳兩家不是小門小戶,孩子跟著誰也不會吃苦。

    起初劉湘是不太願意的,孩子是楚家的,一定要在楚家!可南心說到楚峻北放不下這個問題的時候,便聽從了她的意思。

    楚建勳卻不同意,他知道闖闖是自己的親孫子時,說什麼也不同意協助南心製造假死的現場。

    大人興許還能熬一熬。

    可孩子不能沒有媽媽的!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

    南心絕望地衝向陽台想要跳下去,興好靳斯翰和楚建勳眼疾手快給攔住,那時候楚建勳才下定了決心,幫南心做這件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是真的心軟了,再怎麼自私想要孫子有媽媽,也不能這樣把已經病入膏肓的人往死裡逼啊。

    他應該給點希望給南心。

    一家人誰都裝作不知道任何事,還是順著以前的生活模式,嘴裡說著闖闖是南心的弟弟,不過是為了安撫楚峻北。

    楚峻北喉嚨難嚥唾沫,敲在桌面上的手指頻率也亂了起來。

    他完全不知道那時候南心的心情,只記得她在他懷裡很安靜。

    裝出來的吧?

    直到最後,她還在他面前裝自己好了的樣子。

    心裡堵得發慌,重重的吸了兩口氣。

    楚建勳是個軍人,講話不喜歡像女人那樣鋪墊那麼長,在他看來,應該說些重點。

    先安撫,再說正事,“峻北,你別有負擔,這件事已經過了,誰對誰錯都沒有計較的必要。

    重要是南心現在好好的,你帶著闖闖也好好的。

    我們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在一起,真的不行,這次我們過來,其實是想勸勸你。”

    楚建勳想了想,還是覺得南心之前說的沒錯,不能告訴楚峻北闖闖是他兒子這件事。

    南心現在太脆弱,怕是經不起楚峻北死纏爛打。

    就算看在南心是闖闖親媽媽這件事上,他也不想南心去遭那個罪。

    楚峻北眸子微微滲出些許涼意,睨向對面雙親時,眼角眯成刀尖,略有險息。

    “勸我?勸我什麼?”

    低聲詢問,偏首睞一眼一直都不曾有過言語的靳斯翰。

    他們三個?都商量了一個最佳方案?

    但這個方案一定是與他的意願背道而弛的。

    靳斯翰似乎也並不認為非要自己來解釋,楚家雙親是最有說服力的人,他們是跟楚峻北最親近的人。

    他不願意說話,其實是對楚峻北有怨氣。

    他對楚峻北的客氣完全源自於妹妹曾經的苦苦哀求。

    若不是因為他動手查了那幾年的一些事情,一直都不會知道原來楚峻北和顧展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本想狠狠的報復楚峻北這個傢伙。

    若不是南心說她太愛這個男人,興許會感應到心痛,他一定不會這樣。

    南心說,“哥,其實峻北也是個可憐的人,我都知道他現在很愛我,可我如此自私,想要毫無壓力的活下去,我只能傷害他,讓他痛苦。

    你看在他會那麼痛苦的情面上,不要傷害他。

    讓他好好活下去,一定讓他照顧好闖闖,別告訴他闖闖是他的兒子。

    別讓他有心理上的負擔,他若願意養,孩子跟在他身邊最好。

    若他不願意,你替我撫養闖闖。

    但一定讓他盡快從我離開的陰影中走出來。

    我解脫了,他一定更痛苦,你原諒他”

    那時候的靳斯翰覺得自己的妹妹簡直是愚善。

    他忍不了,便看著她傷心,慢慢的也忍了下來,也接受了,聽從了妹妹的安排。

    可現在一想到這些事,他便對楚峻北安慰不出來。

    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妹妹。

    劉湘伸手揪了楚建勳一把,他講話太直太沖會讓兒子不高興。

    指望不上表面隨和心中一直有怨氣的靳斯翰,只能自己來說。

    “我們其實花了很多時間才用深度催眠,替換記憶的方式讓南心忘了過去。

    這個過程比我們想像的難,她對這段記憶又有很深的執念。

    她自己也很痛苦。”

    劉湘嚥了咽,其實沒人願意回想那些事,明明都快要忘了,南心又哭得淚流滿面的喊著“峻北”的名字。

    其實沒人忍心,天天看著南心哭天搶地的說自己不願意忘記,又說只能忘記的樣子,真跟看著有刀子往那女人身上不停的扎似的,看著都疼。

    可南心誰也開導不了,她已經走進了很死的死胡同,楚峻北對她越好,她越是愧疚,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無論誰勸,都不會有用。

    若不是靳斯翰心狠,以劉湘這種女流之輩的軟心腸,一定不讓南心去做那樣的催眠和殘忍的更替記憶。

    這個過程不止一次的失敗,當南心徹底擺脫過去記憶的時候,連楚建勳和劉湘都不認識了。

    靳斯翰有私心,他覺得自己欠妹妹太多。

    應該還她一個很快樂的年紀。

    妹妹讀書成績很一般,便讓她即將大學畢業,不用再考試,又在20歲這個青春浪漫的年紀,一定可以無憂無慮。

    現在李沁兒的記憶裡,她就是上了個普通的大學來到國外,已經21歲,經歷過很多好玩的事。

    有時候想起父親還是有些傷心,因為是出去旅遊時出的車禍,好在早已接受這個結果,如今已經釋懷。

    在李沁兒的記憶裡,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談過戀愛。

    而靳斯翰當初在南心深度催眠的過程中,也請了醫生給南心補了處-女膜。

    他希望自己的妹妹以後可以遇到一個好的男人,那個男人與顧展唯和楚峻北都沒有任何關係。

    妹妹就是20歲21歲的李沁兒,沒有談過戀愛的李沁兒,是一汪清水,會重新開始一段人生的李沁兒。

    他會替她的人生嚴格把關,絕不輕意點頭。

    “峻北。”靳斯翰開了口,楚峻北驀地側首過去,眼角眯收時,臉上的肌肉跳了跳。

    “南心不能再想起你,一點也不能,我要給她一段全新的人生。”

    靳斯翰目光清冷幽淡,楚峻北眼中震然也無法撼動對方的平靜。

    “南心一旦想起你,過去的林林種種,都會讓她痛不欲生,這一年,她沒有你,過得不知道多快樂,偶爾埋怨,偶爾大笑,這是正常的人生。”

    楚峻北嚥下唾沫時,感覺心口都提了起來。

    靳斯翰的意思明顯,即便這個人就是南心,即便他已經認出了南心,靳斯翰也不會允許他和南心再在一起。

    “我。”楚峻北嗓子乾啞,連說話這一瞬都扯到了心脈肺葉,痛得很。

    “我不會讓她想起過去,她未來的人生,我來給。”

    “怎麼可能?”靳斯翰覺得好笑,若當初妹妹的人生楚峻北能給,也不用弄成那樣樣子,他淡瞥著楚峻北,發現這個男人已經不會脆弱得讓人擔心了,也算是對妹妹曾經的要求有了交待是不是?

    “楚峻北這個名字在她腦子裡過一百遍過一千遍,過一萬遍,她真的會想不起?

    若有一天,她明明想起了,卻為了不讓你擔心,又裝作自己什麼也沒有想起來,怎麼辦?又像以前一樣,偷偷的一個人躲著承受?

    你就放手,讓她重新活一次,就算對她有愧,放過她,不行?”

    楚峻北的手指根根蜷緊,成拳時指節緩緩捏成白色,面色也沉沉而下,一片陰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3
213:雖然忘記,卻難抑緊張心動
    楚峻北耳裡聽見的聲音當屬房內人的呼吸聲。

    他連敲擊桌面掩蓋緊張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嚅了嚅唇,只聽見靳斯翰也吐了一聲氣,重負難釋的氣。

    “峻北,若不是南心怕記起承受不住,當初大可以不抹屬於你的那部分。

    她連她自己的意志力都不信,你可明白?

    她說,腦子裡的記憶暫時抹了,只要不提就行。

    但骨子裡刻著的,用刀颳起來太痛。

    她受不了那段記憶被翻出來的痛。”

    靳斯翰抬手揉眉心裡,手指有些放不穩位置,有時候想想,提那些過去做什麼?

    去回想那段日子做什麼?

    一想起來就滿腦子都是當時南心坐在地上,刀片子擱在腕上的驚魂難定。

    若是晚一步,晚一步還有沒有現在的李沁兒?

    不知道其他人怕不怕,他是怕的。

    以前從來都覺得揪心的感覺應該只有愛情裡才有,其實親情裡的也同樣有。

    南心趴在他懷裡,咬著他的手臂,嗚聲泣咽,“哥哥!我努力了,可是活不下去了!”

    “你還有哥哥,還有闖闖啊!”

    “可是,我沒有我自己了”

    手臂被她咬出血,她哭得累了就睡,睡著的時候拉著他手,“哥哥,別讓顧展唯死,我害死了展翔,我抵命”

    從他發現南心在交待後事那一刻起,就在想辦法讓妹妹繼續活下去。

    好不容易看到了曾經的李沁兒,他鬆了一口氣,楚峻北卻出現了。

    這命運,已經帶走了南心,連此時的沁兒也要一併帶走嗎?

    楚峻北緩垂眼簾,這種談判讓他無力。

    他也不能保證,左思右想,可是他又不能放棄。

    如何才能做到愛一個,就默默的站在遠方,祝她幸福。

    以前他在顧展唯第一次雪山受險過後還給對方發過信息,“你若真的愛南心,就該祝她幸福,我會給她幸福。”

    本是塵封的事情,他不願意對人提及,是自己都覺得那封短信顯得矯情。

    可現在回想,那時的自己好笑至極。

    真的愛一個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命跟她長在一起,又如何能做到遠遠的看她幸福?

    還是說,那些可以隨意說出祝你和他人幸福的人,都不是那麼愛?

    還是說,愛分很多種,而他選了不願放手的那種?

    揉著額角時,楚峻北崩著的唇線僵硬的拉了拉,“如果我換個名字呢?”

    桌上的人,沒有一個講話。

    楚峻北苦笑一聲,只覺得荒唐,“哎,說了等於沒說,如何換得了,我的入住登記上清楚的寫著我的名字,年齡。”

    楚峻北站了起來,“我考慮一下。”

    靳斯翰抬眸隨著楚峻北的背影望去,那背脊有些松頹,虛晃,那背影走出房間,去問侍應生闖闖在哪裡。

    楚建勳點了只煙,沒有追去,劉湘現在脾氣沒有以前的好,見不得楚建勳抽。但今天也沒有制止,她也煩得很。

    “斯翰,若不然把南心送到別的地方吧,我看峻北這股子勁,也過不去。”

    劉湘太瞭解自己的兒子,當初血親的事都不管,經歷過生死別離,再次相逢他又怎麼會放得下。

    靳斯翰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順氣。

    現在這情形,就好像當初發現南心有輕生念頭時的心境,“等峻北想通了,再說。”

    “他哪裡想得通!!!”楚建勳聲音稍厲。

    靳斯翰搖頭,“現在峻北知道南心活著,怎麼可能送得走,在這個節骨眼上送走,他估計得翻天覆地的找,更不平靜了。”

    劉湘轉眸瞪了楚建勳一眼,“還不如斯翰瞭解!你怎麼當爹的!”

    楚建勳哼了一聲,“我那不是為了南心好?”

    楚峻北沒有去找闖闖,而是走到僻靜的吸菸區,點了只煙,在有闖闖的地方,他都不吸菸。

    怕自己沒有照顧好闖闖,怕對不起南心。

    但是煙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戒就能戒得了的,特別是想南心的時候。

    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太多情緒,在那裡繼續坐下去,他的情緒將無法正常管理。

    沒有一個人支持他。

    可他又不敢一意孤行的去到南心身邊,如果她想起來怎麼辦?

    會不會再次輕生?而比上次更強烈?

    更何況,如果她有一天跟他回國,其他認識她的人會不會跟她亂說什麼?從而讓她更加恐慌?

    所有的不確定,都是鋼釘絞繞鐵絲捆在人的身上。

    楚峻北將煙霧吸進肺裡,又重重的吐了出來。

    他從這裡離開,打算回了現在這個李沁兒上班的地方,約她一起吃飯。

    兩家酒店隔得並不遠,楚峻北沒有乘車,他一邊吸菸一邊走路,走到垃圾桶邊的時候,把菸頭摁滅扔在煙蒂匣裡。

    在一處便利店中買了一盒口香糖,將嘴裡的煙味兒嚼掉。

    沁兒正在微笑著給客人辦理入住登記,楚峻北守在一旁等著。

    其實看到她這樣眼無雜塵的笑著,他高興也難受。

    高興的是她還活得這麼好。

    難受的是,她的世界不再需要他。

    他一直這麼等著,就想跟她說,他過幾天要回國了,請她吃個飯,以後怕是見不著面了。

    光是想想,他就需要背過身去深呼吸。

    這可如何是好,話未出口,已經心壁負傷,若是說出口時,看到她毫無波瀾的眼神,是否還會更加心揪肺痛?

    沁兒把工作交給同事,走出前台了,有些小蹦的拍了背身過去的楚峻北的肩,“嗨!”

    楚峻北迴過身來,看到沁兒已經雙手背在身後,仰著面望他。

    沒有因為需要在京都立足不得不依仗他的委屈。

    沒有因為他威脅她要拔掉她哥哥的管子時的憤怒隱忍。

    更沒有因為雙方關係不平等帶來的刻意順從。

    他眼前這麼個活生生的人,是李沁兒,而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靳南心。

    她眼睛純澈卻自信,這些自信,是靳斯翰給她的,她有哥哥,有後盾,再也沒有人算計,再也不用為了家人顛沛流離,再也不用為了保護家人被一個蠻不講理的京都男人掌控。

    楚峻北撩揚嘴角時,眸中一縷悔意幾不可察,“工作好了?”

    “沒事,同事會幫我。”沁兒雙手舉著挽花,“我去洗個手。”

    “好。”

    沁兒甩著手去了衛生間洗手,再出來時楚峻北牽過還在甩著的手,手中的多了一方手帕,替她擦乾水,“忘了帶面紙?”

    “是啊。”沁兒笑笑,她不喜歡風乾,也不喜歡衛生間裡那種擦手的紙。

    他怎麼會知道?

    他捉住她手,她莫名的緊張,心跳加速,剛想抽開,他已經舉止得當的鬆開了她的手,“想吃什麼?”

    她低呼一口氣,總覺得那種緊張來自於自以為對方想要輕薄她的舉動。

    可總是讓她猜錯,不免有些難為情,“我哥這裡的大餐都吃膩了,其實想吃c國菜,中午我們隨便吃點吧,晚上我讓我哥給我做。”

    “這裡的c國菜不好嗎?”

    “肯定沒有c國的好啊。”

    “那如果以後有機會。”他俯眸睨她,喉嚨欲要遞出聲音時,有些微啞,他沉了沉,平復了情緒才道,“以後你若有機會去京都,我帶去些有名的小吃館,比如”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把她記憶中一些東西拉出來,生生忍了口。

    她卻驀地睜著笑眼,有些興奮的拍了一下手,食指用力俏皮一指楚峻北,臉上儘是天真爛漫的笑,“擼串兒!”

    看著她一口蹦出的京腔,他眼中一股洶湧的酸澀竟是無力阻擋,在酒店大廳中,他很想伸臂用力抱住她,跟她說,我現在就帶你去,立刻,馬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3
214:情不自禁
    楚峻北心裡激動又努力克制,兩種情緒拉扯得差點入魔。

    靳斯翰抹了南心那段記憶,是不是連她去過京都的事兒,都抹了?

    他貪了貪心,小心試探。

    “你怎麼知道擼串兒的?你可是南方人。”

    “啊?”沁兒驚一聲,迷茫的皺著秀眉,想了半天,她只能尷尬的抓抓頭。

    南方好像沒有擼串兒,她又不愛看北方電視劇,怎麼知道的?“呵呵,可能看電視什麼的。”

    楚峻北又怎會不知道那時候的南心,她不愛看北方電視劇,喜歡美劇。

    所以她的普通話很少帶京腔,除非她故意逗著他玩。

    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找個c國菜吃。”

    不敢再繼續和她聊下去,她記憶的深處,可能真的無法剜掉屬於他的記憶。

    就像他永遠不願意徹底忘記她一樣。

    兩人不在靳斯翰的酒店裡吃飯,並著肩往外走。

    誰也沒有叫車,就這麼慢慢的步行。

    路上,他問她很多事,少言的他,沒有間歇的和他說話。

    害怕分開後再也沒有機會說話,倒不如這些天說個乾淨。

    若不然像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每天都會和空氣說話

    “沁兒,你是留學過來的嗎?”楚峻北旁敲側擊的想要瞭解更多沁兒這一年的生活,以供日後自己獨自懷念。

    “不是,我是國內上學,到了同學都開始實習的時候,我哥就幫我弄過來了。”

    “喜歡酒店管理嗎?”她喜歡什麼啊?他曾經都不太清楚,只記得她說過最多的就是想要有個家,再也不用搬。

    沁兒想了想,哎,不喜歡,她最喜歡的就是什麼事也不做,拿著哥哥的卡去刷,買一堆衣服鞋子,一天幾套的換。

    “不喜歡,可是我和我哥都沒有父母,就兩兄妹,我應該幫他分擔一些,人家都說親人這種東西,有今生沒來世的。”

    楚峻北的眼角有些潮,越來越潮,他眨著眼睛讓風吹乾。

    親人是有今生沒來世,愛人呢?

    雖然在一起不久,卻愛得很深的那種愛人,有了今生緣,來生還會不會再聚?

    突然想起她胸前那枚痣,紅豔欲滴,他記在了腦子裡,可到了來生,他總不會見一個女人就扒開她的衣服看看那女人胸前是否有痣吧?

    今生尚未了結,竟蕭瑟寥落的想到了來生,這人生真是荒蕪透了。

    “沁兒,你以後想找個什麼樣的丈夫?”他其實想問她,她心儀怎樣的男人?有沒有他的影子。

    “我才沒想結婚呢。不過可以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可是我哥管我真的管得好緊,一點都沒有哥哥的樣子!”

    沁兒說得咬牙切齒,現在哪有21歲的女孩兒沒有談過戀愛的?說出去都被人笑掉大牙。

    這樣想著,沁兒跟著楚峻北往坡道上走的時候快跑兩步又回身看向楚峻北,哼哼道,“你說說,我是有多醜,21歲沒談過戀愛,我覺得我哥喪盡天良!”

    楚峻北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受,沁兒忘了南心,忘了傷她的顧展唯,忘了沒有保護好她的楚峻北,連自己的兒子都忘了。

    她只記得沒談過戀愛,心裡還那麼不滿意。

    多醜啊?

    哎!

    明明很好看。

    “沒有男孩兒追你嗎?”他停下來,看著沁兒。

    心裡有些泛著酸水,明明只相差六歲,如今差出十三歲的溝,他感覺在她的眼中,他和她不是一條線上的人。

    “有啊!”

    楚峻北心口一收,就算已經起了心要走,不再見她,讓她好好兒生活,可一聽說有男人追她,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哎,怎麼可能沒有男人追她,不但人美,就她們靳家這座府邸也不知道要被多少人上門求親踏爛掉。

    “哦。”他酸得心裡不舒服,嘴裡至多能溢出這麼個字。

    沁兒轉身繼續向前走,楚峻北跟上她,聽見她發洩著怨氣,“可是有什麼用?我哥管得嚴啊,身邊給我安插了將近二十個保鏢,你看不出來吧?也是你找我吃飯,是熟人,我哥才不讓人跟著,不然我都很少出門,一出門就一大幫人跟著,煩死了。

    別說男人了,公蚊子接近我,資料都要被他3600度旋轉式掃瞄一次,全部拍死了。

    不管對方帥的,有錢的,成熟的,純良的,他都不同意,我看他有要把我養成一個老姑娘的架式。”

    楚峻北倒是笑了,“當哥哥的都希望自己的妹妹嫁一個最好的男人,更何況你父母都沒有了,他大概是覺得疼愛你是應該的。”

    沁兒笑著點頭,“這點我倒是認同,我哥對我好得沒話說,不計較了。”

    “那如果你哥管你不嚴了,你以後想找個什麼樣的伴侶?”他又揪之前的話題問。

    也許,她會喜歡他這款?

    “我啊,我現在好像沒什麼方向,感覺找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會有共同語言,最多不能超過三歲,帥是必須的,高是必須的,錢不錢的我好像不太在意,只要我哥不在意就行。

    學歷要高啊,不然以後孩子智商怕跟我一樣就不好了。至於人品嘛,小壞一點沒事,反正人無完人嘛,我自己都一身毛病,改也改不掉。”

    楚峻北這心啊,就隨著沁兒的擇偶標準高低起伏。

    和她差不多大?

    那就是21歲?

    最多大三歲?

    那就是24歲為止!

    心裡忍不住曝了句粗口,很難聽的粗口,他自己都講不出來,他這34歲的年紀,居然比她的最低標準超出了整整十歲!

    心肌都梗塞了,還如何愉快的聊天。

    楚峻北心裡梗塞,面上倒一直是個好大哥的模樣,彬彬有禮,紳士風雅,往小坡上走的路上,他步長速緩,與沁兒並肩,偏首過去問她,“男人基本上比女人晚熟,你沒聽過?”

    沁兒也轉頭過去看楚峻北,正午的陽光像有魔力的燈,照在一個淺麥色皮膚的男人臉上,打出迷人的輪廓。

    這男人五官硬朗,眉宇霸氣,可目光中的溫柔莫名叫人心臟呯呯直跳。

    沁兒偷偷嚥了口水,回答得有些心虛,“這個倒是聽過的,但是小鮮肉漂亮嘛。”

    楚峻北心裡愈發的不滿意沁兒現在的表現,“男人的皮相,分很多個階段,難道只有21歲的才好看?”

    “那也不是這樣說,小鮮肉總歸比老臘肉有活力嘛。”

    老臘肉!!!!

    楚峻北大吸一口,警告自己不可以,絕不可以對沁兒發火,即便她把他定義為什麼黑乎乎的老臘肉!

    真想把之前的溫柔都丟去喂,喂面前這只李沁兒!

    “不過你21歲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塊小鮮肉。”沁兒補充安慰,她一直盯著楚峻北的臉看,也不看路。

    楚峻北心裡可不高興,這言下之意還不就是嫌棄他老嗎?

    34歲的男人,正是黃金年齡,要事業有事業,要風度有風度,要皮相有皮相,為人處事已經磨礪出來,不會再像年輕時候那麼衝動,無可挑剔。

    這樣年齡段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沁兒看他,他也看著沁兒,即便沁兒前面有一根電線杆子,他也不提醒。

    “呯!”沁兒接著一聲大叫,“啊!天哪!”撞得眼淚瞬間就要流出來了,她就不該窺視男色,活該遭報應!

    楚峻北原想著教訓一下她這張利嘴,看到她眼中泛淚又突然心疼,雙手捧著她的臉,俯首尖著嘴在她的額面上輕輕的吹著氣,“怎麼這麼不小心,走路就不能看著路?”

    “你要是走我前面,我不就看著路了!”沁兒忍著眼淚,沒好氣的說。

    他被她的話說得心中一陣酥軟,尖著吹氣的唇情不自禁的落在她的額面上。她的臉,陡然轉紅,加快心跳聲震出了胸腔,雙拳倏地緊張握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4
215:老牛吃嫩草
    沁兒這顆心越跳越快,跳到自己有點控制不住!

    她居然被一塊老臘肉給親了!

    親了就親了,她居然,似乎,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這種感覺?

    哎喲喂!

    太不要臉了!

    沁兒急忙退了一步,低著頭躲閃,“呃,那個啊,楚大哥,我們打個車吧?”

    楚峻北唇上還麻麻的,溫度尚留,伊人已退遠。

    “走路吧,馬上就到了,多運動一會兒,走過去能多吃點是不是?”

    楚峻北裝作沒事人一般,兩步一邁,已經走到了沁兒身前引路。

    沁兒就看著楚峻北的背影,有些恍惚,這男人身材很不錯呢,很高,看起來也瘦,也不知道脫了衣服有沒有肉。

    哎喲喂!

    太不要臉了!

    沁兒甩了甩頭,一個21歲的青春少女年紀,怎麼可以有這種齷齪可恥的想法?

    沁兒的頭愈發的低,生怕前面的人突然轉過頭來看到她的眼神。

    楚峻北走在前面,速度也並不快,他聽力敏感,如果後面的步子遲疑或者慢了,他便放慢腳步。

    始終將兩個的距離拉在一個合適的範圍內。

    路邊的圍牆是陳舊的紅磚,把近圍白亮的陽光都染得微紅。

    南心的臉,一直被這種紅色覆蓋,時不時伸手摸著額頭方才被老臘肉沾染過的地方。

    心跳加快時岔岔的想,哼,到時候跟哥哥說了,看那二十個保鏢怎麼收拾你!

    老不正經的東西!

    楚峻北耳朵發燙,很想回頭去問沁兒是不是在罵他,想想忍了。

    那舉動已經讓兩人都開始尷尬,再多說一句,怕是都不太好。

    更何況他並不希望沁兒想起他來。

    兩人走到了一個c國餐廳,打的是正宗g城菜的幌子,做出來的味道根本沒法和g城菜的精緻美味相提並論。

    楚峻北這一年不敢碰g城菜,怕自己吃頓飯都沒辦法好好吃下去。

    周姐也是一直做別的菜系。

    許久沒吃g城菜,卻在異國他鄉吃了一次不那麼正宗的。

    怪不得這餐廳,怪只怪沁兒不在外面吃飯,楚峻北也沒來過這地方,只是聽說附近有這菜館便來了。

    兩人將就著吃,卻覺得味道越吃越好了,大概和心情相關。

    楚峻北這才放下方才的包袱,給沁兒倒了茶,“那時不好意思,平時我兒子頭上撞了青包,我也是吹著吹著,就親一口,沒有惡意。”

    沁兒一聽,“啊?你把我當你女兒了啊?”

    人若沒心沒肺起來,真是氣死個人。

    楚峻北在相差13歲這個無法跨越的年齡鴻溝面前已經夠沮喪了,這陣子又扯出個女兒!

    還讓不讓人好好聊天了!

    女兒!

    女兒得相差多少歲了!

    神經病!

    楚峻北內心無法忍住暴粗口的行為,他必須得罵一罵心裡這口氣才撒得出來。

    沁兒實在是太過分了。

    怎麼可以如此不顧他人感受?

    還一副天真無邪,無辜爛漫的樣子!

    楚峻北吸了吸氣,想了想,她不記得了,不跟她置氣,淺聲談笑道,“我若是有個女兒,必然得比我兒子小才行,你這個年紀,給我兒子當媽媽都可以了。”

    沁兒聽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要不是這塊老臘肉是哥哥的好哥們,她才不要給他面子!

    教他兒子喊她阿姨就忍了,現在還說她這個年紀當媽媽都可以了!

    她才21歲,很年輕好麼!

    很年輕很年輕好麼!

    還說什麼“你這個年紀?”聽聽這口氣,活像她多老了似的!

    沁兒喝了一大口茶,也不好直接翻臉,“我起碼要三十歲才生小孩,三十五歲也可以。

    女人年紀這麼小生什麼孩子啊,自己都是個孩子,帶不好的。”

    “年齡小生孩子,等你到了三十五歲,孩子都十幾歲了,多輕鬆。”

    “那這十幾年可以好好的玩玩,比帶孩子有樂趣多了。”

    “”楚峻北看著沁兒這態度,心裡便想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她是如何下定決心生下闖闖的。

    逼於無奈啊。

    若不然,她一定是貪玩的女孩兒。

    怪不得靳斯翰對她好,換了誰,也願意對她好。

    原本輕鬆的話題聊著聊著又不輕鬆了,“沁兒,我過幾天要回國了。”

    他有些傷感。

    她拿著筷子,夾菜的動作一頓,“這麼快?不是帶闖闖過來旅遊的嗎?馬賽這地方,就不能走得急,要在這邊住下來,走走停停的玩,感受這裡的空氣,海風,飛鳥,藍天,白雲,青草,綠樹,各色皮膚和頭髮的人,聽得懂或者聽不懂的語言”

    楚峻北聽著沁兒這樣滔滔不絕的說著,彎著眼睛凝著微笑的說著,說得他真想如她說的留下來,住一段時間。

    最好是和她一起去感受她說的東西。

    “可是,京都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算不算敷衍?其實沒那麼多事,這次訂了一個月的行程,還想帶闖闖去好多地方。

    提前結束並非他心中所願,可是這樣多呆一天,他就多一分捨不得。

    擔心最後自己會沒有理智的將她留在身邊。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錢都賺不完的,你公司裡的下屬都沒有一個得力的嗎?什麼事都要你親力親為?還說你公司做得很大呢,看來還是有很多問題嘛。”

    她質問他的時候,就像認識很久的熟人一般。

    沁兒噘著嘴,有點不高興,自己也沒察出來,剛剛她說話的口氣不怎麼友好。

    說不清哪點不高興,就是覺得楚峻北這人有點好,有點討厭。

    明明不是她的審美,她卻覺得這男人長得還真是挺帥的。

    他來找她的時候,總覺得他有所圖,要防著他走近。

    可他對她止乎於禮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沒魅力。

    這感覺太抓狂了。

    沁兒猛喝幾口水,這裡風景如此好,她居然煩躁得像大姨媽光臨了一般。

    楚峻北笑了笑,這女人性子倒是有點好玩,以前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氣岔岔的數落一通,數落完了若他不理,她還一轉身躲進臥室裡去生氣。

    這時候是沒有房間,有房間得走了吧?

    “這裡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我感覺一般啊。”

    “怎麼可能一般呢?現在氣候不錯,還不到暑假旺季,人不多,正是可以懶懶散散在這邊渡假的時候,到處都是幾百年的房子,幾百年的樹,到處都是景點,每處都很特別。

    別看著港口那麼多船,水可干淨呢。要不是我哥給我整那麼多保鏢,我早就去玩了。”

    沁兒覺得楚峻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這種不太自由的人不想出去玩也罷了,楚峻北幹嘛不去玩玩?

    “你沒去過?那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沁兒絲毫不覺得難為情的說道,“我網上看的啊。”

    “哈哈!”楚峻北笑得揉了揉自己的臉,網上看到的!

    曾經的李沁兒,也是如此可愛嗎?

    “沁兒。”楚峻北身軀往前一傾,對面的沁兒只覺得一張俊面就要湊過來親她了,心裡一陣陣的緊張。

    可他的臉離她還有一段距離便不再過來,那男人眼睛裡的光,活像披上了什麼不知名的魔幻色彩,迷人極了,那束光蒙著笑意,緩緩的穿進她的眸子裡,又突然猝不及防的丟進了她的心裡,“沁兒,如果你開口讓我留下來,我帶你去。”

    沁兒覺得自己好像得了什麼怪病,這男人也沒跟她見過幾次,她便賤兮兮的覺得他長得帥,身材好,聲音好聽,有風度,有氣度

    哎喲喂!真是受不了,只是年紀大了!太大了!大了她整整13歲,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年齡差!

    她這顆嫩草是一定不能讓老牛吃掉的!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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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你們都要逼我,是不是!
    楚峻北看著沁兒小嘴巴呼呼的出氣。

    她的緊張和小怯懦一覽無遺。

    這是那時候的沁兒吧?

    有些小狡猾,卻又有點單純。

    她眼睛裡光細細碎碎的揉在一起,忽明忽暗,像她此時心臟跳動的節奏?

    明明知道她想起他來必然是危險的。

    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勾-引著他的靠近。

    他也抵抗不住。

    他退了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伸手拿過水杯喝了口水,突然很想喝酒。

    “你還是回去吧。”

    沁兒嘟囔一句,低了低頭,又繼續開始吃菜。

    莫名的心裡焦慮極了,總覺得對面這個男人,一會天神一會魔鬼。

    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奇怪?

    楚峻北才一坐正,被沁兒一句話扔過來,活像對面潑過來一盆雪山冰河裡汲來的水,冷得他脊背一僵,寒氣竄了出來。

    男人收眉斂目,執著筷子夾了塊杏鮑菇,好不容易覺得尚能入口的菜,霎時間便沒了滋味。

    入口的菜品皆如白蠟,口感和味道稱得上噁心!

    楚峻北一口菜在嘴裡,怎麼也嚥不下去!

    他差就摔了筷子站起來,對面那女人竟是一眼也不看他。

    什麼叫“你還是回去吧”?

    聽著那口氣,巴不得他快點走似的。

    這桌上的氣氛冷凝而收緊,沁兒不說話,楚峻北也不說話。

    明明沒有深仇大恨的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就較起了勁。

    “快樂的騎塘裡面有雞小青蛙,他跳起舞來就像被王擠附體啦!”

    楚峻北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音樂裡的小男孩有一口吐詞不清的南方普通話,一直唱。

    楚峻北拿出電話接聽的時候,沁兒已經看著楚峻北的電話發呆了。

    腦子裡還在回放著那首歌,沁兒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楚峻北看到沁的變化,趕緊拿著電話道,“媽,你幫我把闖闖接著,酒店讓斯翰幫忙再開個房間。我等會就回去。”

    對方氣惱,“哎呀,你幹什麼去了啊?飯不吃就走了,孩子也不管!”

    “剛剛出來了一下。”

    “好好好,我去接闖闖,你別在外面太久了啊。”

    “嗯,我很快就回去。”

    楚峻北掛了電話,站起來把手機揣回褲袋裡。

    沁兒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發神經,伸手去扯紙,他已經先她一步拿了紙巾沾在她的臉上。

    他彎著腰,去找她的臉,“怎麼了?”

    三個字,她似乎隱約感受到了他有點心疼。

    抬眼看他時,他鎖眉嘆氣,那雙深潭黑眸裡的情緒她看不到,也理解不透,“不知道。”

    楚峻北卻知道,她的情緒隨時隨地都會被扯出來。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她又問,“這是你兒子唱的歌嗎?”

    他的嘴角緩緩上揚,紙巾最後在她的眼角沾了沾水漬,“嗯,那時候他普通話還不標準。才兩歲多點,舌頭卷不好。”

    沁兒放下筷子說,“我飽了,不想吃了。”

    楚峻北轉身叫侍應生買單,付了帳帶沁兒走,“這裡的菜不好吃,改天我來顯顯手藝。”

    沁兒追著楚峻北跑,“真的嗎?我才不信呢,北方男人不會做這些事的。”

    “你怎麼知道北方男人不會?”

    “哼!”她就是知道。

    楚峻北以前是不會,後來帶著闖闖,偶爾也會心血來潮做點南心曾經喜歡吃的菜給闖闖吃。

    慢慢的,倒是學會了幾個拿手菜。

    兩個人一路往回走,沁兒吸取撞電線杆的教訓,不再衝在前面。

    追著楚峻北背影的時候,她就好奇的問,“闖闖媽媽是南方人嗎?”

    楚峻北手指收了一下,沒有回身去回答,而是應了一聲“嗯”,繼續走路。

    “你們北方人,跟南方人生活習慣很不一樣吧?怎麼會和得來?”

    “她人好,總是遷就我,所以我覺得很合得來,現在想來,沒總讓著她”

    沁兒癟癟嘴,現在的老男人真不是東西,有個那麼好的女人,居然在外面跟別的女人*。

    就是*,若不然他隨便誰都去吻額頭,擦眼淚,哼哼哼。

    對了,闖闖認錯人了。

    那媽媽肯定不在。

    “她人呢?”

    楚峻北沉默很久,沁兒還追著,跑到前面去攔了他的路,“喂,我問你呢。”

    楚峻北看著沁兒的眼睛,有一種帶著正義感的憤怒,好像他是騙子似的。

    他出口時,已經啞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沁兒心房裡的弦錚錚直響,弦力彈得人心壁疼痛,她撫了撫胸口,回身過去,垂了眼簾,“哦。”

    淡漠的應了一聲,“孩子好可憐,沒有媽媽。”

    她說的時候,雙手好像不受她本能的控制已經摀住了自己的臉,泣啜出聲。

    楚峻北心中慌悶窒痛,看到沁兒流淚的時候,他就彷彿看到了那時候的南心,軟軟的趴在枕頭上,流著淚。

    流淚的樣子好像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在一個空間的孤寂。

    手掌抹掉她臉上的淚,潮濕在掌心里長成刺,他安慰她的時候盡力不去收緊臂力,而是溫柔。

    抱著懷中的女人,撫揉她的背心。

    她個子高,這時候又站在上坡的位置,額面貼著他的臉,他嘆著氣,“你別難過啊,闖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們都沒有告訴他實情。他從未傷心難過,只是偶爾會想念。”

    “你想闖闖媽媽嗎?”

    “想啊。”楚峻北呼著喉間壓抑氣息,“想她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好好的。”

    他本想說,想得睡不著。

    想得看見她的照片就揪心扯肺的疼。

    想得看見闖闖的嘴唇,她的模樣就可以清晰的出現在他面前。

    想得總以為她會捨不得他和闖闖,她就算去天堂了,興許也會留下一縷魂在他們身邊,像風一樣在他們身邊,不曾離去。

    想一個人是什麼滋味,是走到任何一個地方,哪怕看見一粒石頭,都會想起和她曾經走過的路上,也有那樣的石子,她有踢來玩過。

    他平著聲,抑著痛,卻不敢告訴她這些感受。

    因為他聽到了她的傷心。

    陽光照在身上,照不熱越來越沒有溫度的心,楚峻北體會到無能為力的心灰意冷。

    不是對南心的愛,而是對這段愛的求而不得感到心灰意冷。

    靳斯翰說得對,誰賭得起?誰輸得起?

    沁兒情緒有些低落,楚峻北也不敢再刻意靠近她。

    就連闖闖,楚峻北也下了命令,不可以再去找沁兒阿姨。

    闖闖委屈得在房間裡大哭大鬧,說不要做懂事的孩子,說爸爸是騙子!

    楚峻北喝著咖啡,看見闖闖已經暴躁的開始扔東西,放下咖啡杯朝著孩子招手,“過來。”

    闖闖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耍賴。畢竟才不到四歲的孩子,再聰明懂事,也有小孩兒心性。

    孩子心裡委屈,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就想用極端的方式解決,比如哭鬧,耍混。

    闖闖是哭鬧過了也沒用,便開始耍混。

    坐在地上看楚峻北無動於衷,闖闖便往後一倒,倒在地上,腳後跟開始蹬搓地毯,哇哇大哭,“騙子!騙子!騙子!你說麻麻會回來的!!!”

    闖闖越想越傷心,她晚上想跟媽媽睡!想跟媽媽睡!

    楚峻北眉心蹙成川字,“楚驥容!”

    “不要!不要你!”闖闖已經不管了,任何人都勸不了,小嗓門恨不得把房間震破掉,“不要你做我爸爸!不要!不要你!”

    楚峻北舔了舔嘴唇!

    心裡那個氣啊!

    不能和南心重新在一起已經讓他夠難受的了,這孩子居然說話如此戳人!

    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哪點沒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疼愛?

    他為他還付出得少嗎?

    哪次感冒發燒不是他連更消夜的把孩子往醫院裡送。

    頭上貼個退燒貼一晚上換幾次,哪次不是他不敢闔眼這麼將就這個小東西。

    他把他當成心頭肉一樣*著,那是因為孩子是南心的血脈,唯一的念相。

    可現今呢,這小沒良心的東西!

    居然說要不要他做他的爸爸!

    楚建勳和劉湘左右各佔一間房,闖闖哭聲很響,震了出去。

    孩子一鬧劉湘就特別敏感,她是女人,從小管著孩子,心也細。

    穿著衣服就去敲楚建勳的門,“老楚,你趕緊讓人拿峻北這房間的房卡過來,闖闖該不會是被他打了吧?”

    一聽說楚峻北打了闖闖,楚建勳心裡一急,趕緊就去打電話給斯翰,讓人送房卡過來。

    楚峻北沒想打闖闖,他就是氣著了,想嚇嚇他。

    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彎腰把孩子從地上拎起來,手臂一收緊就穩穩的把孩子困在他懷裡,巴掌高高揚起,“楚驥容!我是太慣著你!今天非狠狠揍你一頓不可!”

    恐-嚇的巴掌還沒落下來,房門就被刷開了。

    劉湘在門外貼著門時就聽到了楚峻北高喝的聲音,急得房卡都拿不穩。

    刷開門,劉湘和楚建勳就進了房間,快速關上房門。

    劉湘一見楚峻北的巴掌就快要打在闖闖身上了,眼淚一下就衝出來。

    劉湘朝著楚峻北跑過去就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打得還挺重的!

    “老楚!還不把孩子抱走!”

    楚建勳已經到了楚峻北身邊,一把從他手上奪過孩子!凶瞪他一眼,“楚峻北!這孩子四歲都不到!你居然下得去手!你不是這樣的小娃娃長大的是不是!”

    闖闖哭聲根本不停,撕心裂肺的哭,嘴裡還固執的喊著“我不要這個爸爸!不要這個爸爸!!”

    劉湘簡直想和楚峻北拚命了!

    楚峻北還沒來得及解釋,劉湘揪著楚峻北的衣服,又是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他背上敲。“楚峻北!你這個小混子!闖闖這麼可愛!哪裡招你了!你是當過兵的人!手那麼重!你怎麼可以對他下手!”

    劉湘心就想著孩子哭得這麼淒慘,從來沒哭成這樣過,一定是楚峻北動了手!

    她看到了楚峻北舉巴掌!

    楚建勳也認定楚峻北打了孩子,“我告訴你!楚峻北!你要打孩子,我就去告你虐童!你養,我和你媽來養!”

    劉湘這時候簡直和楚建勳同仇敵愾了!“對!我們來養!你走遠點!別碰闖闖!”

    楚建勳抱著闖闖顛著手哄,“寶寶,不哭了啊,不哭了啊,爺爺疼你的呢,還有奶奶呢,奶奶疼你的呢。”

    闖闖仰著身板往後墜,哭得沒了力氣,“不要爸爸!不要爸爸!”

    “好好好!不要他!不要他!跟爺爺奶奶。”

    楚建勳看著闖闖哭得滿頭大汗,心都扯碎了,這孩子可憐,沒有媽媽,楚峻北若是真發起脾氣來拿孩子撒火可如何得了!

    劉湘一邊打楚峻北,一邊哭得肩膀直抽,“楚峻北,你個沒良心的!這孩子肉這麼嫩,一小團兒,你養煩了,你拿我給我來養!

    這小貓小狗養久了也有感情啊,還叫你爸爸呢,這打在你身上,你不疼的啊!”

    楚峻北一句白也搶不到,劉湘再是使力,他肌肉崩著也打不疼,就是覺得這兩口子太誇張了!

    “我根本就沒打!”楚峻北氣顫大吼,想一把將劉湘推開,又怕母親年紀大了,等會沒站穩摔了可不得了。

    “你還抵賴!”劉湘轉身就去扒闖闖的褲子,想看看孩子的屁股是不是有被虐待過的指痕,找遍了也沒發現,眼裡的淚水也流不出來了。

    楚建勳一個勁的問,“背上有沒有?腿上有沒有?”

    “沒有沒有,可能真沒有來得及打,還好我們來得及時。”

    這兩口子一定認為楚峻北要打闖闖,只是被他們阻止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如果闖闖跟著楚峻北住在華頂,那以後楚峻北又生氣的時候,真打在身上,周姐拿楚峻北可沒有半點辦法!

    楚峻北哪知道這老兩口半夜三更不睡覺居然跑過來攪事。他管教兒子他們也要插手!

    還動了想把闖闖弄到湘園去養的心思!

    還沒復婚呢!搞得像沒離婚似的。

    “喂!你們兩口子,有意思沒意思,離了婚還想跟我搶闖闖的撫養權不是?”

    “你這樣敢動虐待闖闖的心思,我大不了和你爸爸復婚領養闖闖!”

    楚建勳的心臟開始激動了!復婚?不是真的吧?

    “楚峻北,你媽說得對!你要是敢動這心思!我和你媽養闖闖!”

    楚峻北道,“我剛剛根本沒打闖闖!”

    “我們晚來一步你還不得打!”

    兩口子儼然要跟楚峻北對抗到底的節奏,楚峻北心生疑惑。

    在雙親面前,闖闖只是南心的弟弟,就算他們再喜歡這個孩子,還不至於不懂法理。

    孩子不該由他楚峻北來撫養,怎麼可能輪到楚家雙親?

    應該回南方靳家才是吧?

    闖闖的哭聲弱了下來,但抽噎之聲並未落幕,一直斷斷續續的,極其傷心,嘴裡一味的叫著不要這個爸爸。

    看著闖闖癟嘴委屈,閉著眼睛誰也不肯看的樣子,楚峻北也是心中生疼。

    伸手去拍孩子的背,卻被楚建勳抱著孩子一轉身躲過,跟躲壞人似的,“你別碰闖闖!”

    楚峻北覺得這二老把犢子護得可真是妥貼。

    為了兒子前妻的弟弟,三十年如一日的疼愛著他的母親居然咬牙切齒的對他動手。

    楚峻北這眉頭越蹙越深,“爸,媽,你們對闖闖,是不是管得過頭了些?”

    這話才一出口,劉湘眼中一抹慌色難逃楚峻北之眼!

    楚建勳倒是鎮定許多,因為他本就背對楚峻北,但老人背脊一僵之時,楚峻北還是清楚的看到了。

    “這孩子我們不該多管管嗎?你一個男人,會帶什麼孩子!怎麼都是個命!”楚建勳避重就輕的回身反喝楚峻北。

    自己的親孫子,他怎麼能不心疼。

    想著楚峻北那手勁,來頭野獸他也能拿起拳頭把對方砸死,孩子如此脆弱,光想想都心肝顫!

    楚建勳不是說說而已,一想到親孫子以後隨時可能遭受暴力,他也絕不讓這種事情發生。

    闖闖哭得累了,趴在楚建勳的肩頭,手臂軟軟的圈著楚建勳的脖子,“爺爺!要麻麻,闖闖要麻麻!”

    楚建勳一個鐵錚錚的北方漢子,當年做了錯事,心裡有愧也是心裡愧,嘴上絕不說。

    看著兒子離開,他也沒有去求過。

    可闖闖這麼趴在他的肩頭,軟著聲,啞著嗓,有氣無力的哀慟著要媽媽,他眼睛一紅,竟生生落下淚來。

    鼻子輕聲吸了吸,背過身去不讓房間兩人看見,摟著闖闖緊緊的,心疼極了。

    這麼小的孩子,沒有媽媽,怎麼可能不可憐,“闖闖乖啊,媽媽在國外學習呢,以後會回家的……”

    “我看到麻麻了!爸爸不讓我去找麻麻!我不要爸爸了!我要麻麻!”

    闖闖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劉湘早已哭成了淚人兒,她一把年紀,婚姻不順,兒子婚姻也不順,老天見憐給她一個孫兒,還不能大大方方的說這是她的親孫子。

    劉湘想著,若是楚峻北知道闖闖是他兒子,以後還打麼?

    楚峻北聽不得闖闖說要找媽媽,一說他就心絞痛。

    孩子的媽媽就在這幢樓裡上班,孩子想要找媽媽,他不想把妻子帶回身邊去嗎?“別哭了!”

    房間裡靜下來,一時間除了闖闖的哭鬧聲,大人都不說話。

    劉湘知道楚峻北的脾氣,硬的根本不行,於是便尋些軟話來說,“峻北,想來你是累著了,你把闖闖交給我們帶吧,我們兩個時間也多,闖闖喜歡你爸爸得很,你不用擔心的。”

    楚峻北就指著闖闖在身邊尋點安心,此時聽劉湘正二八經的商量,面色倏地沉下來!陰鷙沉晦!雙眸眥紅時,喝聲如雷,“你們個個都想逼我是不是!大哥逼我!連你們也是!”

    闖闖一聽這聲音,再次大哭!

    門鈴在此時“叮咚叮咚”的響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4
217:把麻麻帶回家去!
    楚峻北這心裡跟鐵鉈子剛從火爐裡丟出來被敲似的,炸燙得很。

    門鈴在響,他還在跟劉湘怒目對視!

    對母親他從未想過要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闖闖於他意味著什麼,他們不懂嗎?

    他不過管教一下,並未捨得真打,他們竟真想把闖闖從他身邊奪走!

    真是欺人太甚。

    門鈴還在響,楚峻北雙手叉著腰,鬼扯的風度,大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想用英文道,“我沒有叫服務!”。

    話還未出口,看到沁兒站在門口鎖眉凝他,胸口裡的火瞬間就被澆滅了。

    “你,你怎麼來了?”楚峻北下意識的跨出門,將門掩上,此時才開始擔心闖闖的哭聲會傳出來。

    闖闖不愛哭,哭的時候,他也不遷就,這次他也沒打算哄。

    可這次與往常不太一樣,闖闖就像發了狂的小獅子,不咬到一塊肉他就不會罷休。

    關了門也沒用,闖闖的哭聲還是溜了些出來。

    沁兒站在門口,楚峻北跨出來的時候,把她往後逼了逼,她只能退了兩步。

    這感覺其實是不太好。

    有一種人家不想見到你的感覺。

    沁兒沒打算來看楚峻北,她下個月要去餐廳當職,近幾天晚上都會過去嘗嘗甜品,看看菜單,不至於下個月過去生疏。

    正好餐廳裡出了新甜品,她想拿來給闖闖嘗嘗,小孩子若是喜歡,她就把這個甜品留下來。

    沁兒手裡拎著紙質的餐廳打包袋,裡面的小盒子裡裝著甜品。

    手指攥著打包袋繩,她心緊了一下,楚峻北什麼意思?不方便嗎?

    他問她怎麼來了,她怎麼回答呢?“哦,我”

    沁兒有點侷促起來,說看闖闖不行嗎?

    孩子淒愴撕心的哭聲隱隱竄竄的跑出來,沁兒側伸出腦袋,想要尖著耳朵聽聽裡面的動靜。

    楚峻北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帶到對面的牆面上,他俯首時,她聽到低沉悅耳的聲音溜滑入耳,“來做什麼?”

    她吸了氣,卻憋在肺裡不敢呼出,吞吞吐吐的只覺得這男人有點壓迫人。

    望著近在眼前的俊容,沁兒嚥了口水,“我。”

    將手中的紙袋舉了舉,“我給闖闖拿了甜點的來,我嘗過了,酸奶的味道剛剛好,不會膩,橙香和芒果味道溶得剛剛好。”

    楚峻北心裡面的弦崩得很緊,許多事似乎已經不在他的能力控制範圍以內。

    興許他能控制,不過是在放任。

    比如他可以連夜離開馬賽,不再和眼下這女人碰面。

    偏偏的他還非要住在她上班的酒店裡,總想著哪怕帶闖闖出去玩的時候,路過大廳往總台望一眼。

    看見她站在那裡也好。

    他得花些時間記住屬於李沁兒的笑容。

    沒有一點點的憂慮,沒有一點點的迫不得已。

    這樣的李沁兒該是多幸福啊。

    如果靳家沒有那場變故,李沁兒永遠都不會變,他也遇不到靳南心。

    這些因因果果,他竟是分不清哪是惡因,哪是善果。

    他將頭壓得低了些,鼻尖靠在她舉起的紙袋外,深嗅時闔了雙眸,真是有撩人的水果香氣,他還聞到了她的發香。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他沒有聞過的,清新如21歲的李沁兒。

    沁兒不禁被楚峻北的動作怔得心慌,總覺得這男人此舉略顯輕浮,可偏偏不讓人厭。

    他聞的是甜點的味道,可她硬是覺得他在聞屬於她的味道。

    明明他從未開口對她說過任何明顯暗示的話,她卻總覺得他對她有莫名的歪心思。

    是不是到了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兒,都會對異性的靠近產生一些自以為是的幻想。

    沁兒理了理心思,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這男人長得再是標緻英俊,可年齡太大了。

    就算他年齡不大,但他有個將近四歲的兒子,真叫人無法接受。

    21歲大好年好的青春妙齡美少女,如何忍得了給別人做後媽?

    楚峻北想要拖延一些時間,讓雙親把闖闖哄住,興許他不在裡面,闖闖也消停了。

    他沒有放沁兒進房間的打算,“香,你做的嗎?”

    “我看著做的。”沁兒聳聳肩,“做吃的,我不太在行。”

    楚峻北不意外,以前南心做吃得就不太行,畢竟有周姐在。

    “給我吧。”楚峻北站直了身,眼角撩升的笑意溫暖而柔貼,沁兒望得一陣發痴,恨不得甩上自己幾耳光。

    21歲這麼嬌嫩的小花朵,怎麼可以看著一塊老臘肉發花痴。

    都怪哥哥管得太嚴,害她沒有機會對小鮮肉下手。

    看來有點飢不擇食了。

    可轉念一想,男色經濟時代,多看幾眼長得漂亮的男人並非什麼大的罪過。

    大街上看見美男就驚呼的女人數不勝數,難不成都心術不正。

    正常的思想線條而已,無需介意。

    如此一想,沁兒倒是大方接受了楚峻北長得好看這個事實,也不再扭捏。

    沁兒聳肩一下,將手中紙袋收在身後,笑著問,“闖闖還沒睡吧。”

    楚峻北心知沁兒必然已經聽到了闖闖的哭聲。

    這一句沒睡問得猶如此地無銀。

    她希望他如何回答?

    “正準備睡。”

    沁兒從楚峻北的每個動作,每句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拒絕。

    好像要把她推離這裡。

    莫名的,他越推,她越想進那間屋子看個究竟。

    難道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孩子的哭聲方才她便聽見了,還是說楚峻北打了孩子,為了保持自己的紳士形象,並不想讓他人看見。

    這念頭不過剛剛冒出來,沁兒心裡卻突然毫無徵兆的一痛,眼角似乎都染了酸潮。

    “那就是還沒睡?”

    沁兒反問。

    楚峻北手指揉了揉下巴,“我把甜點拿進去給他吧。”

    “我看著他吃可以嗎?”沁兒得寸進尺。

    想要進房間去看看那個哭鬧的孩子這個念頭,像是有很強的一股力量在推著她一樣,不得不前行。

    楚峻北為難的原因是怕闖闖哭得正厲害的時候,沁兒已經沉睡的記憶又被喚醒。

    這種後果誰又敢去預估。

    看著沁兒的眼睛,那裡面單純得好像不染塵世,他突然想,自己能改變點什麼嗎?

    哪怕一點點?

    他甚至沒有想到改變的那一點點內容是什麼,已經在幻想著如果沁兒能跟他回國

    但他還是在猶豫中拒絕了自己的貪心,“我怕他見了人一瘋玩,明天又起不了。”

    “不是渡假嗎?睡睡懶覺也無妨吧?”

    “可是早睡早起應該是孩子應該養成的習慣,不能因為休假就去破壞這個平衡。”

    “但他現在不是沒睡嗎?”

    楚峻北咬了咬唇,沁兒已經初露死纏到底的性子,他又不能訓斥和甩臉子給她看。

    雖然知道那樣的方法很有用,但就是捨不得那樣對待她。

    “沁兒。”他嘆氣,“孩子晚上睡覺前,不能吃甜品的,對牙齒不好。”

    “我會監督他刷牙。”

    “可是會發胖!”

    “純水果的,我不騙你,脫脂奶,不會發胖的。”

    楚峻北沒了轍,南心以前不是這樣的,沁兒怎麼會看不懂別人的臉色?

    還是說她現在生活無憂無慮,無需看他人臉色行事?

    “他在哭,我想讓他冷靜一會。”

    “正好我有甜點,可以安慰一下他,孩子哭多了並不好,特別是男孩兒,聽人說哭多的孩子,以後容易得疝氣。”

    楚峻北嘴角上一直都挑著的笑意此時都僵了,21歲的女孩兒,沒有學過醫,如何知道這些?

    以前南心對闖闖脾氣好,不想讓他經常哭,就跟楚峻北說過,男孩兒不要總哭,對性格形成不好不說,容易得疝氣。

    根源性的記憶是個可怕的東西。

    楚峻北有一種預感,沁兒若是再接近他們這對父子,曾經的事情,一定會想起來,絕對逃不掉!

    沁兒也納悶,自己這兩天好像懂了好多東西似的。

    以前都不知道的東西這兩天都知道了。

    比如疝氣。

    疝氣?是什麼鬼。

    沁兒和楚峻北已經僵持了好半天,可楚峻北依舊不為所動。

    她便黑了臉,“他為什麼哭,你打了他?”

    又是這句!

    楚峻北今天晚上被所有人誤解,每個人都覺得他打了孩子。

    沁兒的眉頭越蹙越深,“你怎麼可以打孩子!他是你的孩子,你不疼他怎麼行!怎麼可以打他!”

    楚峻北親眼看見沁兒的眼淚很快就要流出來了,他怕得很,急忙拉上她的手返身去摁門鈴。

    出來的時候沒帶房卡,只能等父母來開門。

    他拉著她手的時候,不禁然想要收緊,又努力克制,以前拉過她手無數次,從未像今次這般心臟亂跳怕出禍端。

    那種緊張,當初年少時戀愛也未曾出現過。

    是不是那些初戀不能忘懷的人,在初次牽手時,也會緊張成他這樣。

    感受到沁兒在仰面仇視他,等人來開門的時候,楚峻北吐了口氣,“沁兒,我最疼闖闖了,不可能打他,別人也不可能會欺負他,只要他需要我,我永遠都是他的依靠。

    當然,我希望他在成年後,就不需要依靠我,我希望他是一個很出色,很出色的男人。

    這樣,他就不用靠我,靠他自己就可以了。”

    沁兒感動於楚峻北的解釋,就是很感動。

    她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真是個後媽命!為別人的兒子瞎感動個什麼勁。

    “你還真是個不錯的父親。”

    “我希望比很多父親都做得好。”在楚峻北心裡,闖闖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

    闖闖跟他親近,有任何好東西和新鮮事情都願意和他分享。

    這和其他父子關係沒有分別。

    甚至比很多父子關係還要好。

    這是他最大的安慰。

    他一直告誡自己,虧了自己也不可以虧了闖闖,闖闖其實是他的精神依靠。

    沁兒聽著楚峻北的話,莫名心安了一陣,再次吐槽自己可能真的是後媽命。

    真是為了個沒娘的孩子,操碎了心。

    關鍵是自己還是祖國的花朵呢,居然就在為了祖國的小花朵操心了。

    真是

    太沒出息了。

    房門拉開,是楚建勳打開了門,他一看見沁兒站在門口,就神經緊張。

    因為手裡還抱著闖闖。

    剛剛哄闖闖的時候,他還顛在手裡逗,“我們去給爸爸開門去,爸爸再敢凶闖闖,爺爺就揍他!”

    結果拉開門,看見楚峻北的手,還拉著沁兒的手。

    真是一跺腳得把老司令給氣吐血!

    這手怎麼能隨便拉呢!

    楚建勳那雙眼睛,真是虎目生威,拿出了當年在部隊裡的氣勢,一瞪就得把那些鐵骨男子瞪得挺背敬禮。

    沁兒可算是被楚建勳那瞪在楚峻北拉著她手的位子上的目光瞪出血洞來了。嚇得趕緊甩開手,嘿嘿乾笑,不知道怎麼喊人。

    楚峻北本想甩開就甩開了吧。

    可是又怕父親嚇著她了,於是一伸臂將她的肩膀攬了攬,“沁兒,這是我爸爸。”

    沁兒急忙將雙手都放在身前,拎上甜品袋子,給楚建勳鞠了一躲,“楚伯伯好。”

    楚峻北將手臂拿開。

    楚建勳抱著闖闖尷尬的往後退了退,給沁兒讓了門,笑了笑,“快別彎腰了,進來坐吧,等會隔壁房的客人都要出來看了。”

    闖闖在看到沁兒的時候已經停了哭聲,只是小手緊緊抓著爺爺的襯衣領子,眼淚汪汪的望著沁兒,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劉湘本在裡面給客房打電話,想問問有什麼好吃的給孩子送點,怕闖闖哭得餓了。

    這一聽孩子哭聲沒了,就從臥室裡面追了出來。看到已經進門的沁兒,劉湘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沁兒看著闖闖的小模樣,那小男孩長得真是可人。

    委屈的模樣仍然透著小倔強和不服輸。

    他噘著小嘴巴,被爺爺抱著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雙眼睛裡的淚水,活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滾出來。

    她看得心疼。

    闖闖在門打開的時候,就停止了哭鬧,眼淚還是有些忍不住。

    他怕媽媽不喜歡愛哭的孩子,很多大人都不喜歡愛哭的孩子。

    洋洋說他的爸爸總是說他,你再哭,你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闖闖忍著不哭,可身體裡被激發的眼淚還沒流光,他只能癟著嘴角,抽著小肩膀,讓眼淚隨著他輕輕的抽氣聲中從眼眶裡流出來。

    緊緊揪著爺爺的襯衣,是怕爸爸把他抱走。

    家裡只有爺爺可以跟爸爸對抗,他小小年紀已經明白這個掣肘的道理,所以此時,他一定不能放開爺爺的襯衣。

    小嘴巴噘緊了張開,吐字如此不清,卻讓所有人都聽清了那兩個字,“麻麻。”

    兩個字一出,孩子眼睛裡的眼淚更洶湧了。

    沁兒的眼睛迅速濕潤。

    他一手揪著爺爺的領子,一手五指撐開,想要去拉走進房門的媽媽。

    楚建勳心裡一陣絞痛,他當初就覺得孩子沒有媽媽可憐。

    這會子看著孫子這般模樣,心臟都疼裂了。

    楚峻北闔眼呼吸,他哪敢再喝一聲闖闖,他恨不能立即把孩子把進自己懷裡,好好哄哄。

    劉湘站在不遠處,一聲不發的轉過身去。

    知情的人,誰又說得出殘忍的話。

    沁兒一步步挪著步子,走到闖闖跟前的時候,握著他的手,溫柔的貼在自己的臉上,“闖闖不哭了啊。”

    闖闖在沁兒捉住他手的那一刻,終於鬆開楚建勳的領子,那手像是猴子攀樹一般迅速的離開楚建勳,攀上了沁兒的脖子。

    奶糯的聲音像柄錐心鐵鑽子,直刺人心,“麻麻,抱闖闖!”

    沁兒將闖闖抱住,四歲的孩子很沉,她抱得有點吃力,不過很快又適應這個重量。

    闖闖終於得償所願,緊緊圈住沁兒的脖子不肯鬆手,“麻麻,闖闖要跟麻麻睡!”

    “闖闖。”楚峻北輕輕一聲。

    闖闖被楚峻北的聲音震得一抖,雖然那聲很輕,趴在沁兒身上更緊了。

    沁兒紅著眼睛,她手裡還拎著袋子,抱著闖闖一背身,將後背留給了楚峻北。

    楚建勳見著闖闖終是平靜了下來,也不敢讓沁兒走,伸手從沁兒手中把食袋接過來。

    劉湘忙來招呼,“進來坐著吧。”

    沁兒說謝謝。

    闖闖偷偷拿著眼睛去瞄楚峻北,瞄一眼就躲開,然後拿臉窩在沁兒的頸窩子裡。

    沁兒抱著闖闖走到沙發那裡坐下來,把孩子置在自己腿上,“闖闖,阿姨給你帶了好吃的來,很好吃的慕司哦。”

    沁兒朝著楚建勳招手,“楚伯伯,麻煩把袋子遞給我吧。”

    楚建勳把紙袋遞給沁兒,“我幫你打開?”

    “好。”

    楚建勳把裡面的小盒子拿出來,放在茶几上,一邊再打開小紙盒,一邊誇張的說,“哇,闖闖,爺爺都聞到香味兒了,真是口水都流出來了!”

    楚峻北看著父親為了逗一個孩子開心,學著小丑一樣做著誇張的表情。

    自己兒時,父親是否也如這般逗他開心過?

    印象中的父親多是嚴厲的。

    楚家雙親待闖闖是不同的,有很過份的疼愛,所以他都不單獨把闖闖送去湘園。

    可是父親和母親,僅僅是因為同情闖闖沒有媽媽嗎?

    那麼多的真情流露,真的是養只小貓小狗久了也會有感情的正常情懷?

    楚峻北只能將雙親歸到善良之人那一類。

    而闖闖卻不抬頭,趴在沁兒的胸口,揪著她的衣服卯足了勁兒似的不肯放手,“我不要吃的,我只要麻麻!再也再也不要和麻麻分開!我要把麻麻帶回家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4
218:我跟麻麻睡,你去跟你自己的麻麻睡
    闖闖不是大人,任性或者胡鬧,都是他的正常情緒。

    在他的意識裡,大人說話不算話,騙了他,他就只能自己完成自己的想法。

    爸爸答應帶媽媽回家,現在又不准他去靠近。

    他除了用哭鬧耍混的本事,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馬上做出對抗。

    於他來講,爺爺是個靠山,本想央著爺爺帶他去找媽媽的。

    現在媽媽來了,他便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可是想歸想,還是怕媽媽會走,所以他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了手上,緊緊攥著媽媽的衣服。

    沁兒的手指點在孩子的小拳頭上,展了掌包住他的小拳頭窩在手心裡,“闖闖,不哭了啊。”

    沁兒想想真是心疼,所有大人都知道闖闖的媽媽不在這個世界了,瞞著孩子說媽媽出了國,可孩子一定會想媽媽。

    在孩子的意識裡,媽媽的形象是模糊的吧,有些被拐走的奶孩子,一年不見父母,已經不記得了。

    闖闖腦子裡媽媽的形象是不是也跟她一樣,上班挽著頭髮,皮膚白白的,眉毛烏色卻柔和,有沒有留劉海?

    另一隻手掌包著孩子的後腦勺,將他團在自己的懷裡。

    心疼啊,真真兒疼啊。

    楚峻北迴過身去,背對著沙發上的母子。

    沙發的母子都是戲中的人,他們都是看戲的人,全都知道真相,就那兩個人還投入的在演他們的劇本。

    楚建勳拿著慕司蛋糕和小勺子坐到了沁兒的邊上,要給闖闖聞,“闖闖,你聞一聞,香得很,比你奶奶做的還要好吃。”

    劉湘也湊了過來,去勸闖闖,讓他吃點東西。

    闖闖平時也是個貪吃的小傢伙,這時卻閉著嘴,什麼聲兒也不出。

    他望著沁兒的時候,眼淚一直眼眶裡轉,眼眶裡裝不下了就滿出來,“麻麻!”

    沁兒看得眼淚跟珠子似的直掉。

    她真的想,乾脆就給闖闖當後媽吧!

    這孩子這麼可憐,以後她就來愛這個小孩吧。

    可是想歸想,現實總是不允許的。

    天下那麼多可憐的孩子都沒有媽媽,她難道一個個後媽做過去不成?

    楚峻北平靜好回身過來,吐了聲長氣,“闖闖,別讓沁兒阿姨抱久了,沉得很。”

    闖闖一聽楚峻北的聲音,屁股一抬,又使勁往沁兒懷裡靠得緊了些。

    活像身後追來一個凶惡的魔鬼一樣。

    沁兒抹著眼淚朝楚峻北擺了擺手,“你別說他了,我帶會他吧,孩子這麼小,怪可憐的。”

    闖闖聽著沁兒的辯解,再次仰碰上小俊臉望著她,用力的點頭,聲音又糯又甕,“嗯嗯,麻麻,真的,真的好可憐的,闖闖沒有麻麻,好可憐好可憐的。”

    沁兒受不了。

    楚建勳受不了。

    劉湘的眼淚就沒有幹過。

    楚峻北屈著手指抵在前額時,手指在微顫。

    抱著闖闖,沁兒前後晃著自己的身軀,“那闖闖乖一點,沁兒阿姨陪你玩,陪你吃飯,陪你睡覺好不好?”

    闖闖記得爸爸說過,媽媽現在不記得,不可以叫媽媽,要叫阿姨。

    他也沒有高的要求,只要媽媽在他身邊就行,叫不叫媽媽他都可以接受。

    看到媽媽不可以在一起,才不能接受。

    闖闖也是個強勢的人,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不到也要想方設法得到。

    其實今天晚上,如果爸爸不讓他去找媽媽,他就要一直哭,哭到天亮為止,哭到扁桃體發炎為止。

    爺爺來了,他就等著爺爺把他帶出去房間,就可以溜出去找媽媽。

    好在媽媽來了,他的心機都用不上了。

    闖闖抱揪著沁兒的衣服,伸著脖子去親她的下巴,“不要爸爸在房間和我們一起睡。”

    跟媽媽睡,爸爸一定不能在!

    否則等他睡著了,爸爸會把他抱走,爸爸是不准他見媽媽的。

    楚峻北臉黑得跟燒起了灰的鍋底似的。

    不提這茬,他也沒想要和沁兒一起睡!

    可是兒子能和沁兒一起睡,就要把他趕走,是什麼道理!

    沁兒眼中帶淚,卻笑得臉上開花,縮著肩膀去捏闖闖的小鼻子,“當然了,就阿姨和你睡。”

    楚建勳看了一眼楚峻北,看著兒子黑了臉色,他放下蛋糕站了起來。

    劉湘心疼闖闖,沁兒在這裡一會兒,闖闖就少哭一陣,她雖是也擔心沁兒,可看著闖闖那樣子著實不忍心。

    搓了搓手去燒開水,一邊打水一邊問沁兒,“沁兒,你喝點冷的還是熱的啊。”

    沁兒知道楚家人和哥哥熟悉,中午他們還一起吃過飯,便也不那麼客套,“阿姨,我喝涼的就行。”

    “不行不行。”劉湘嗔橫了眉眼,“女人家哪能動不動喝涼的,現在這邊天可不熱。”

    沁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著楚家人真不錯。

    電熱水器有了響聲,劉湘拿了杯子去洗,準備水開了再燙一燙。

    楚峻北被楚建勳帶到了內臥。

    楚建勳拍拍他的肩,“你別跟闖闖發火,現在他由沁兒帶著,帶個一天沒什麼事。”

    “那我們回去了怎麼辦?闖闖受得了?還是說,你們現在已經有了別的主意?”

    “我們能有什麼別的主意?”

    “你們難道沒動過把闖闖留在這邊讓他和沁兒在一起的想法?”

    “胡說什麼!”楚建勳氣得眉頭一揚,“我們怎麼可能把闖闖留在這邊!”

    楚建勳咬著牙,他是瘋了才會捨得把自己親孫子丟在馬賽。

    雖說南心身世不明,當初執意不肯做鑑定,即便後來她也跟靳斯翰說過,堅決不要做鑑定。

    她這輩子都不要將這段感情再畫上別的不堪的顏色。

    靳斯翰護短,妹妹說什麼便是什麼。

    再說那個時候沒有什麼比保住南心的命,什麼親戚不親戚的都不重要了。

    而且闖闖健康聰明,他和劉湘都沒有再去計較那些事,反正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就算是南心和楚峻北有可能會是表親,楚建勳和劉湘也絕不願意從主觀上把闖闖讓給靳家。

    除非靳家非要撕破臉的要孩子。

    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雖然靳家要不走孩子,可楚峻北也一定崩潰了。

    為了楚峻北的精神狀況,楚家只能讓出孩子,不鬧這件事。

    好在靳斯翰從來不提要走孩子那一茬,楚建勳也對靳斯翰一直以禮相待,凡事都聽從靳家安排。

    如今碰上已經重生的沁兒,打亂了楚家原有的平靜。

    可即便如此,楚建勳也沒有想過要把闖闖送走。

    怎麼都是楚家的香火。

    楚峻北誤會他的意思,如何不讓他火氣上竄。

    若不是外面坐著沁兒,他一定暴聲如雷的喝斥這個混帳兒子!

    壓著的聲音也同樣氣勢極強,“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動過這樣的念頭?我和你媽都從來沒想過!闖闖在我們楚家,我們疼他都來不及!你今天說了幾次了?”

    楚峻北呼了口氣,微眯了眼淺帶好奇的問,“爸,你和媽對闖闖的感情”

    楚建勳此時眸色不可覺察的一閃,為了穩住楚峻北,不讓他胡思亂想,便理直氣壯的訓斥對方道,“誰叫你不結婚生子,我和你媽有什麼念相,從小把闖闖當成親孫子養著,我們也有個盼頭。

    還不都怪你!誰家的老人願意像我們一樣把人家的孩子寶貝成自己的?”

    楚建勳說得有理有據,叫人無法辯駁,楚峻北更是理虧。

    這個解釋,楚峻北莫名的有了些壓力,心裡記掛著一個人,怎麼可能再去安然的結婚生子。

    更何況現在知道記掛的人還活著。

    他更是做不到了。

    “爸,這件事,我們往後不提了。但是這事情瞞不下去

    現在沁兒有感應了,你沒發現嗎?她一抱著闖闖就不肯撒手。

    還有闖闖,他不可能會罷休的。

    闖闖經常跟你一塊兒玩,你感覺得到他的脾性嗎?那簡直是溫順的時候像隻貓,暴躁起來就是只吃肉的獅子。

    這陣子他認準了他媽媽,你讓他撒手試試,你信不信,今天沁兒陪他睡一晚,明天一整天,他就會成沁兒的跟屁蟲,估計上女廁所都得跟著。

    他就認準了!”

    楚峻北壓著聲音越說越生氣。

    若不是擔心沁兒想起以前的事情承受不了又要想不開,他巴不得闖闖把她霸著,然後拖回楚家去。

    可現實允許嗎?

    根本不可能。

    楚建勳聽著楚峻北氣呼呼說完,心裡想著,你跟你兒子有什麼分別!不都是一個怪脾氣!

    心裡雖是鄙視,嘴裡還是忍不住同意,“對,你說是沒問題,但這兩天先把闖闖安撫好,實在沒辦法就跟沁兒商量一下,讓闖闖每年來一次。”

    楚建勳這個建議才一出口,他發現自己和楚峻北都驚張了嘴!

    為什麼不可以?

    闖闖有了念相,不會胡思亂想,沁兒的生命安全也不用擔心!

    楚峻北瞬間覺得豁然開朗。

    他走到廳裡,站在那對母子身前。

    從他出來的時候,沁兒已經抬眼看見了他,只見他身姿頎長挺拔如松,即便在這樣愁雲沉重的時候,他也依然帶著一股子剛勁十足的魅力。

    小鮮肉身上,一定沒有這樣成熟安定的男人味。

    沁兒看見他揚了嘴角,牽出笑意,“怎麼了?”

    她先開的口。

    楚峻北剛剛站定,他有些抑止不住心中那份跳動,“你晚上在這裡陪闖闖,行嗎?”

    闖闖眼睛“噔”的一下瞠得更圓,馬上回身過去望著他英俊帥氣高大威猛的爸爸。

    爸爸,你沒說胡話吧?

    楚峻北低頭睨著闖闖,伸手揉著他的腦袋,“晚上你和沁兒阿姨睡,爸爸去睡爺爺的房間。但你不要吵到阿姨,明天早上早些起*,知道嗎?”

    闖闖眼中堆水的烏雲散去,露出晴色的天空。

    孩子笑得有點傻了,“爸爸,我會聽話的哦,不會吵哦,我可以自己洗澡哦。”

    闖闖恨不得好好表現,把自己所有的本領都展現出來。

    比如自己吃飯,自己洗澡,“對了!”闖闖看著沁兒,“我還會自己繫鞋帶!”

    楚峻北笑了,闖闖還不會繫鞋帶,教過幾次,都是打成死結了。

    不過看著孩子這樣努力想要表現的勁頭,他還是欣慰孩子的懂事。

    沁兒只覺得這孩子討好的樣子讓大人心疼。

    沁兒在闖闖的臉上親親,“不用,我幫你洗。”

    闖闖臉紅了,“不好意西的。”

    闖闖一緊張過頭,普通話就不標準,這個功勞要算給靳斯翰,他經常和闖闖打電話,就是講g城話。

    靳斯翰和周姐通電話也是g城話,往往那個時候,闖闖都會當個聽牆根小癟三,總忍不住想要插幾句嘴。

    南心在的時候,楚峻北總想糾正闖闖的普通話,後來南心不在了,他倒希望聽到闖闖的南方口音。

    年齡大一點,闖闖自己也知道普通話不標準會被京都小朋友笑。所以講話慢一點,說得也比較準。

    比如出去應酬的時候,遇到沁兒的時候,他為了不給楚峻北和自己丟人,講話都會特別注意,沒什麼口音。

    此時帶出來的口音,再加上臉上的紅霞,融得沁兒心中柔軟溫熱。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闖闖頭更低了,臉也更燙了,“脫光光了,嗯你系女的,會害羞。”

    那邊劉湘已經燒好了水,拿著開水和礦泉水沖了溫水給沁兒端過來。

    “來,抱著孩子挺累的,喝點兒水。”

    “謝謝阿姨。”

    “不用不用。”

    劉湘的水遞到沁兒手上,在旁邊坐下來,她低頭去看闖闖的臉,笑著逗他,“害什麼羞啊,男子漢大丈夫。”

    闖闖雙手拉住沁兒的領口往下拖,把臉往胸口裡面埋,聲音小小的嘟囔著,“有小幾幾的。”

    “哈哈哈!”

    劉湘揉著眼睛,一會兒傷心得哭,一會兒笑得哭。

    沁兒穿的職業裝,外面是黑色西裝短裙,裡面是襯衣,襯衣扣子差點讓闖闖給拉崩了。

    闖闖一股想拱沁兒胸脯的樣子,楚峻北看得眉頭直跳!

    闖闖還小的時候就拉南心的衣服找奶吃。

    這都多大了!

    劉湘笑得眼淚花又在泛了,她指著闖闖看向楚峻北,“峻北你看,小孩子就是這樣的。”

    楚峻北嘴角抽抽,誰這樣了!

    劉湘心裡道,你小時候也這樣!

    闖闖還在想著脫光光在女人面前會羞羞,已經忘了以前媽媽給他洗澡過n次。

    “讓他自己洗吧。反正也不髒,沖沖就好了。”楚峻北對闖闖自己洗澡的事情並沒有太多信任度。

    哪次都是把浴室裡洗得一地水。

    乾不乾淨全都取決於昨天替他洗澡的那個人有沒有給他洗乾淨。

    闖闖沒作聲,有些擔心媽媽趁著他洗澡的時候時候溜掉。

    沁兒把闖闖放在地上,拉著他,自己站了起來,“我去給他洗,你們去睡覺吧,等會幫我把他的衣服找出來就是了。”

    闖闖臉紅得不行,真要洗澡澡嗎?

    哎喲!

    緊張會成大舌頭耶!

    楚峻北讓楚建勳和劉湘先去睡,等會他過去楚建勳房間睡。

    好不容易將兩個礙事的老兩口趕走,楚峻北非常愉快的打起了下手。

    將衣櫃裡闖闖的衣服拿了出來,衣服的順序從下往上依次是睡褲,睡衣,小*。

    沁兒把西裝脫了掛了起來,挽起襯衣袖子,拉著彆扭的闖闖去衛生間,替他脫衣服,脫褲子。

    脫得只有一個小*的時候,闖闖提著褲腰不肯脫了,歪著腦袋不看沁兒,“麻麻!害羞耶。”

    “那你背過身去,我不看?”

    “好吧。”闖闖背過身去,自己把小*脫了,伸手一扔,扔在洗漱台上。

    扔完小*趕緊捂著自己的小幾幾,沁兒伸手從他身後抱著他一提,放進浴缸裡站著。

    沁兒給闖闖洗澡,看著孩子害羞捂著自己的羞位,總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闖闖怎麼會在她的面前害羞呢。

    熟練的試著水溫,打了泡泡,給孩子洗頭洗澡,又擦乾水,穿上睡衣,吹了頭髮

    沁兒做完這些事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就像行雲流水,真算得上是一氣呵成,完全沒有21歲青春美少女該有的青澀和生疏。

    楚峻北就站在一旁看著沁兒做完這些事,闖闖爬到*上,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狂跳,“麻麻,去洗澡澡,我們一起睡。”

    說完,闖闖又在*上蹦著叫楚峻北,“爸爸,你去跟你自己的爸爸麻麻睡!”

    楚峻北心中啐罵,靠之!想把這小癟三收拾一頓。

    沁兒說要回去拿換洗衣服過來,闖闖一聽就覺得有了危險警報,再也不敢得瑟亂跳了,老實的耷下肩膀,歪著頭,可憐兮兮鬼再次上身,把高高興興鬼趕出了他的體外。

    闖闖眼睛又吊下來,“不要去嘛,穿爸爸的嘛。”

    “阿姨怎麼能穿你爸爸的,換洗都沒有。”沁兒覺得外衣還可以將就,但*怎麼辦?

    闖闖還是可憐兮兮的說,“不穿爸爸的,那就穿闖闖的吧。”

    duang!

    沁兒想把闖闖的腦子拆開。

    楚峻北問沁兒,“我去幫你拿,你告訴我放哪兒的,哦,對啊,你手機號碼告訴我一個,我找不到,打給你。”

    沁兒一想到自己*小內內和小罩罩要被楚峻北翻出來就接受不了,怎麼說是個黃花閨女啊,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碰自己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44
219:騷-氣外洩的楚北北
    沁兒沒讓楚峻北去給她拿換洗衣服,而是帶著闖闖去她住的地方睡。

    沁兒就住在酒店15樓的一間套房裡。

    她每天都想多睡一陣,為了不讓自己遲到才選擇了一個離上班最近的地方住,酒店裡上班,酒店裡住是最佳選擇。

    為此靳斯翰多次勸解都無效。

    沁兒的房間是15樓最好的房間之一,半環採光,可以看到港口海景。

    闖闖光著腳丫子,踩在地毯上,趴在玻璃牆邊往外望,嘴裡不停的“哇哇哇”的誇張稱讚,“真美啊。”

    外面的燈光和星光感覺上都挨到了一起,天是深藍微透的布,像寶石望進去時的幽度。

    闖闖並非沒見過更美的景緻,只是到了沁兒的房間,總是掩不住他想要討好拍馬屁的衝動。

    如果每天都可以和媽媽一起睡,該有多好?

    楚峻北站在闖闖身側,看著外面這個城市。

    他還沒有出去逛過,也不想出去逛,心以為有她的地方就有風景。

    衛生間傳來沖水的聲音,楚峻北迴首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

    闖闖仰頭看著爸爸,“不可以偷看女生洗澡耶!”

    楚峻北伸手推了闖闖腦袋一下,“我跟你一樣沒素質?”

    “我很有素質耶!”

    “你有素質怎麼會把人想得跟你一樣?”

    “”闖闖哪裡辨得過楚峻北,不幾句已經被他完全繞暈了,心裡岔岔不平的想,就會欺負小孩子!

    楚峻北微挑了眉眼,眼睛看著窗外,耳朵卻聽著浴室的聲音。

    現在他已經沒了之前的激動,更多的是想把這種時光延續下去。

    沁兒從衛生間洗好澡出來,歪著頭拿毛巾擦頭髮,“闖闖,你先*去睡,我吹好頭髮就過來。”

    闖闖一聽,馬上就像個狗腿子一樣朝著大*衝過去,爬*翹著屁股往被子裡鑽。

    小傢伙躺得好好的,兩隻手伸在被子外面也放得平平的,簡直可以用嚴陣以待來形容。

    楚峻北拈揉了眉心,這東西現在有媽忘爹,他真是白養活了!

    沁兒看著闖闖認真積極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哈哈!闖闖!你真是個”心想著說“活寶”,嘴裡說,“可愛的小東西。”

    闖闖害羞的抿嘴笑,“麻麻,你要快點哦,我等你哦。”

    楚峻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恨不得兩隻眼睛把闖闖那小混蛋從*上瞪起來。

    這裡活生生還站著一個人呢。

    沁兒看向楚峻北,“楚大哥,你先下去吧,明天一早我把闖闖給你送到樓下。”

    楚峻北能說什麼,只能道,“好,那辛苦你了。”

    沁兒回身去衛生間吹頭髮,闖闖哪裡老實得住。

    一聽見衛生間裡吹風的聲音嗚呼呼的叫起來,闖闖便從被窩裡鑽出來,爬在被窩外面一陣一陣的翻著觔斗。

    想著曾經無數從*上摔下去過的慘痛經驗,今天如果撞傷了會被媽媽看到丟臉,所以她翻觔斗的時候很注意,連念台詞都很小聲。

    “哼!哈!”

    興奮得像只小老鼠,偷著一點糧食就呵呵的笑。

    衛生間裡的吹風聲音一停,闖闖便立時停了自己的輕浮舉動,迅速收拾起自己的興奮,鑽進被窩裡。

    沁兒從衛生間裡出來,穿著裕袍,烏髮垂了一肩一背,剛洗的發質鬆鬆的,臉兒更小了。

    看見闖闖依舊老實的睡在*上,一動不動,小手兒放在被子外面依然是老樣子,心道著這孩子真是聽話。

    闖闖拍了拍自己的被子,“麻麻,快點,覺覺了。”

    沁兒聽著闖闖給她講故事,闖闖講完了,她又講一遍給闖闖聽,驚嘆自己的記憶力怎麼會這樣好,雖說故事簡單,但她也講得太過完整了吧。

    闖闖聽著聽著,便靠在沁兒懷裡睡著了。

    沁兒看著闖闖的眼睫毛,一動不動的靜靜搭在孩子的眼肚上。

    手指撫過闖闖的眉毛,男孩子的眉色濃,眉型英武,以後長大了必然是個陽剛十足的小夥子。

    手掌摸著孩子的背心,好像可以摸到他的小心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沁兒睡著的時候,樓下的楚峻北從*上起來,倒在沙發上一陣又爬起來去陽台上吸菸。

    闖闖不在身邊讓他沒有安全感。

    這一年時間,他總是擔心靳斯翰隨時隨地會來把闖闖帶走。

    雖說到目前看來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提心吊膽是肯定的。

    現在闖闖和沁兒在一起,按理他不應該想多,但還是怕闖闖從此以後只要媽媽不要爸爸。

    他和南心已經離了婚,如果闖闖再不跟他親,他怎麼跟沁兒再在一起?

    這個想法猶如枯草遇火,一瞬便燒了起來。

    他根本就沒有死心,一點也沒有想過要這樣大方且高尚的放手。一切自以為偉大的遠離,不過是道貌岸然的自說自話,根本是有想法沒行動。

    以前的南心是他的,現在的沁兒也該是他的。

    他要把沁兒帶回去!

    翌日,沁兒拉開門,手裡牽著已經換好襯衣牛仔褲的闖闖,抬眼便看見楚峻北站在門口。

    這男人與昨日很不一樣,雖然也是襯衣,卻是白色的垂感休閒款式。

    襯衣寬鬆,卻因為他身材壯碩撐著軟耷的襯衣線條有了強硬的骨架,特別是那領子口,哎喲,這個騷包,怎麼可以把扣子放得那麼低。

    這三顆扣子一放,要是去了海邊,風一吹,來個性感的沙灘照,他本就有健康的淺麥皮膚,被陽光一照該是多讓人受不了啊。

    他下身穿著一條五分卡其色休閒褲,腳上一雙沙攤拖鞋。

    這是有多麼隨意,慵懶啊。

    偏偏這男人面容俊秀,神色英武,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沁兒嚥了嚥口水,“楚大哥!你居然這麼早,不好意思,我起晚了點。”

    “沒事,我剛到,正要摁門鈴。”楚峻北笑了笑,他其實已經站在門口一個半小時了。

    就想等著她開口的時候,說成是不經意偶然。

    她喜歡年紀小的男人,他的年齡是改變不了的,那麼,就改變感覺吧。

    從未想過要為了一個女人去改變自己的什麼習慣。

    以前的南心他沒有改變過,向來是她遷就他。

    如今卻為了讓她對他增加好感,他開始迎逢一個女人的喜好。

    “哇!那真是巧!”沁兒笑得很甜,拉著闖闖的手搖了搖,“闖闖,我們真是有緣份是不是?”

    闖闖看著爸爸的打扮,覺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爸爸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穿成這樣!

    太沒有體統了!

    闖闖的衣服是襯衣,雖然也是休閒款,總覺得沒有爸爸的好看,他拿出空著的手扯自己的鈕口,也想露點肉肉。

    可是有點急,鈕扣解不好。

    楚峻北看著闖闖的舉動就知道這傢伙開始攀比了。

    低腰給闖闖解了扣子,也是放到第三粒,伸手揉了下孩子的腦袋,“闖闖想跟爸爸穿親子裝了。”

    “嗯!”闖闖只能如此回答。

    沁兒站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子,心覺真是有愛。

    沁兒要帶闖闖去酒店吃早餐,楚峻北則是要來帶沁兒和闖闖去吃早餐。

    三人同行去了18樓餐廳,闖闖吃東西細嚼慢嚥,要在沁兒面前維護自己最佳的形象。

    簡直和楚峻北拼著來的。

    正吃著早餐,楚建勳和劉湘也來到了餐廳,劉湘遠遠的就看見了那一家三口。

    她回首小聲在楚建勳的耳邊道,“你幫我拿個雞蛋,三明治,還有一杯鮮榨的橙汁,我先過去。”

    “好,你去。”楚建勳答應下來,便去拿餐盤。

    圓桌上,闖闖和沁兒坐在一起,劉湘在楚峻北身邊坐下來,她笑得眉眼慈藹,“你們可真早!”

    闖闖很禮貌的朝著劉湘點頭行禮,“奶奶,早上好。”

    “闖闖才早呢。”劉湘又淡瞟一眼楚峻北的襯衣領口。

    哎喲,她這小心臟,瞧瞧這肉露得,真是

    劉湘都不好意思看了,搞得像個二十幾歲的男人似的。

    看著看著,劉湘也約摸著察覺出一點苗頭,就是穿得這麼露的男人,大概是惷心蕩漾了吧?

    劉湘有著大多數母親同親的缺點,就是護短,別人的孩子都不如自己的好。

    所以當楚峻北枯萎了一年多,突然有了惷心的時候,劉湘心裡面想要一直都保護著沁兒不被打擾的想法越來越淡。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快樂點,至於以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人性的自私,總是很快在偏愛面前做出一些自認為對的決定。

    劉湘笑彎著眼,“峻北,這襯衣真好看。”

    “是嗎?”楚峻北拌著盤子裡的蔬菜沙拉,目光卻懶懶帶著星光落在沁兒的眼睛上,“出來度假,穿得休閒些。”

    沁兒被楚峻北投來的目光看得一陣心猿意馬,那目光是自帶高壓電還是怎麼的,真是弄得人拿鋼叉的手都麻麻的了。

    沁兒拿著勺子壓了一小塊蛋糕喂進闖闖嘴裡,去躲楚峻北的目光。

    劉湘看著楚建勳朝著這邊走過來,朝著他招了招手,兒子開心了,她對楚建勳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平日裡也不叫楚建勳幫她做事,今天難得,卻見她要的東西一樣沒少。

    楚建勳還拿了一份水果,“你就愛飯前吃這個。”

    劉湘笑了。

    楚建勳在劉湘身邊坐下來。

    他比劉湘理智,並不覺得這樣的情景多值得人開心。

    當初為了認回顧展唯,傷害了太多人,他經歷過為了滿足自己私慾帶來的後果。

    但他也不反對,成人的世界,得為自己的行為和後果買單。

    如同他的晚年。

    劉湘拉了拉楚建勳的袖子,“建勳啊,等會你陪我去逛逛商場吧,我想去買雙舒服點的鞋子,這次來得匆忙,我穿著高跟鞋就過來了。”

    楚建勳看見拉著自己袖子的手,“欸”了一聲。

    沁兒哪知道劉湘心裡在想什麼,只道,“阿姨,我請假陪你去吧,我哥肯定同意的,這邊的商場你們不熟。”

    劉湘噘嘴嗔“哼”一聲,“不要,我才不要和你們年輕人一起逛街,你們的審美觀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覺得好看的,你們覺得不好看。

    你們覺得不好看的,我們可能覺得特別好看。

    我心裡明明喜歡的,看上了的,你若先出口說這個一般,我就會懷疑自己的眼光。

    所以堅決不和年輕人一起逛街,老楚陪我去就行了。”

    楚峻北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嗅出了母親話裡的意味。

    母親支持他去追沁兒?

    不反對了?

    他心裡一喜,“媽,你刷我的卡。”

    楚建勳微“咳”一聲,雖然他並不同意楚峻北再去靠近沁兒,但是誰的決定旁人也左右不了。

    還有,帶劉湘去逛街,怎麼可以刷兒子的卡,像什麼?“我帶了卡。”

    楚峻北看著這老兩口的互動,心裡看熱鬧的“呦喲”一聲。

    劉湘也點頭,“你別管我們兩個,你帶著闖闖多玩玩,難得出來一次,我們老年人是看哪兒都差不多了,孩子需要增長點見識。”

    這話裡暗示的意味太過明顯,至少在楚峻北聽來是明顯的。

    他們都是第一次來,要多玩,最好有個對這裡熟的人當導遊。

    沁兒是不二的人選。

    楚峻北已經肯定了母親在給他和沁兒創造機會。

    一旦有人支持,楚峻北的野心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要重新把沁兒收入囊中的慾念越來越強。

    強到自己也不再願意和曾經的理智做鬥爭。

    沁兒已經提出了為了帶劉湘去逛街有請假的想法,此時闖闖發聲了,“麻麻!你請假帶我出去玩,爸爸找不著路!”

    楚峻北心道,真是沒白疼你!臭小子!

    沁兒答應下來,“好吧,我去跟我哥說一聲,再去請假。”

    闖闖高興得差點敲桌子了,可是為了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紳士形象,他忍了。

    等吃好早餐,沁兒便給靳斯翰打了電話,“哥。”

    靳斯翰在跑步機上慢跑,“嗯”了一聲。

    這聲音聽著不高興,沁兒心裡有些暗叫不好,哥哥這人脾氣好,對誰也不大生氣,以前愛對她生氣,那也是她找事兒。

    他現在對她很好,從來不給她臉子看。

    如果他生氣生到明面上了,可能就是有事。

    “那個,想跟你說件事。”

    “請假?”靳斯翰先問出聲。

    沁兒心裡又是一緊,“哥,那個,你的那個朋友啊,他有個兒子”

    沁兒緊張得說不下去了,因為哥哥的聲音又冷又硬,她一咬牙,平述道,“闖闖想出去玩。”

    闖闖望著沁兒,用力的點頭,又奶著聲音重複,“麻麻說得對,闖闖想要出去玩的,要麻麻陪的。”

    靳斯翰在電話那頭閉了眼睛呼氣,沒跑幾步,便睜開眼睛從跑步機上跳下來,拿了毛巾擦臉上的汗水,“沁兒”

    他也不知道如何說下去,叫妹妹遠離楚峻北?

    妹妹若是反問他為什麼,他又如何來解釋這個永遠都不想去解釋清的話題。

    “沁兒,女孩子矜持些,眼光高一些,男人的性格,家庭背景都很重要,你”

    沁兒一下就明了,哥哥這一年來一直都是這麼掐她桃花的。

    不是性格不好,就是家庭背景不好,要不然就是長得不好,居然還有手不好看不行的。

    哎喲,沁兒回想起來就頭疼,總之她眼裡覺得帥氣可愛,陽光英俊,富二代,富三代,軍三代什麼什麼的,在哥哥眼裡全是歪瓜劣棗,沒一個配得上她的。

    有時候沁兒不禁去照著鏡子,自己雖是姿容秀美,卻也算不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配個過得去的不就行了嘛。

    非要弄得跟女王選國父一樣。

    為了安撫靳斯翰,沁兒差點對天發誓,“我知道的,我沒那個意思,純粹就是看著闖闖可愛,討人喜歡。哥哥,我沒想亂談戀愛,你放心吧。”

    楚峻北正低頭叉培根,眼裡一陰,亦沒表現。

    等沁兒掛了電話,楚峻北裝作什麼也沒聽明白,只挑出行的問題說,“問得怎麼樣?假給批嗎?”

    “嗯,我哥說可以的,讓我再帶幾個保鏢。”沁兒很無奈的聳他肩。“我哥就是這樣的。”

    “可以的。”楚峻北吃完放下叉子,拿著餐廳拭拭嘴角,“我爸媽這邊也派兩個人跟著吧,怕他們迷路。”

    “嗯。”沁兒點頭。

    劉湘聽得明白沁兒打電話的內容,也如楚峻北一般裝不明白。

    她走到闖闖身邊,要替闖闖把衣領扣起來,闖闖用力的抓住,非要露出自己的胸脯,“奶奶,不要動我的衣服!”

    “闖闖,扣起來好看。”

    “不要!奶奶不懂欣賞。爸爸都沒扣!”

    好吧,劉湘敗了,她還以為是大人忘了給闖闖扣,原來是這小子自願露-肉的。

    真是不學好!

    沁兒安排司機送走了劉湘和楚建勳,又回自己的房間把工作裝換下來,穿了t恤和七分褲,闖闖和楚峻北在廳裡等著。

    闖闖覺得這畫風不對,“麻麻,你也穿襯衣啊。像我們一樣。”

    闖闖說著,還把自己領口拉了拉,露著胸口白花花的肉肉道,“這樣耶!”

    沁兒黑線,就算她穿襯衣,也不能穿成他們這對父子一樣好麼!本姑娘有胸的好麼!有胸怎麼可以像男人這樣穿襯衣!

    哼!誰都像你和你爸那麼悶著騷嗎?

    楚峻北同樣黑線,想把闖闖拖到背地裡去談談人生!談得這臭小子鼻青臉腫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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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