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車毀,人亡
沈玥昔被指控為故意殺人罪,可她要求傳證人,讓對方證明這僅僅是交通事故。
醫院卻給出受害者至今昏迷,仍有生命危險,無法出庭或者口頭作證的答覆。
沈玥昔怎麼可能相信,她找律師。
律師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沈家得罪了政要,是政要不想要沈家翻身,誰踏腳進去,誰就沒好果子吃。
這還了得。
律師接了案子也不敢全力以赴。
沈玥昔垂死掙扎的聯繫了楚峻北,希望對方看在他們曾經的情份上,幫幫她。
楚峻北應約去看望已經需要隔著厚玻璃才能說話的沈玥昔。
“峻北!”沈玥昔拿著電話,手撐在玻璃上,望著外面衣冠楚楚的楚峻北,“你幫幫我。”
“怎麼幫?”楚峻北語氣淡淡,泰然自若的看著沈玥昔。
“楚家現在很有影響力,你幫我請個好一點的律師吧。”
“然後呢?”楚峻北不緊不慢的說道。
沈玥昔心尖有一股子涼氣鑽進來,“峻北?”
“我說然後呢?”楚峻北站在外面,身材健碩英挺,整潔帥氣得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他眸色清涼無害,卻總能讓感受到眸潭深底里的殺意。
他此時微微眯眼,“你怎麼不說了?”
這樣子清淡無波的追問,像是帶著殺氣的細絲,可以一瞬割斷人的咽喉。
沈玥昔往後退了退,手也離開玻璃面,“是你?”
“我?我什麼?”楚峻北嘴角微微彎起涼薄的笑意。
“你知道什麼!”
“你覺得呢?”
沈玥昔大口喘著氣,怎麼可能!
那件事,她動用了很多關係,連山莊裡的關係都打通。
那件事跟南心報復她的事情一樣,要是去查,根本查不到,連監控的時間鏡頭全部都提前處理過。
沒有證據!
有嘴也說不清!
楚峻北怎麼會知道,她不信。
“峻北,我剛剛誤會了你。”
“誤會?我覺得你不需要誤會,還是相信比較好。”
“你!”
“你把我和南心害得這麼慘,我總不能放過你。”
“我沒有!”
“是你做的!”
“我沒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玥昔慌得不行,她怎麼會出這樣的錯,原本一件件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來,她懂隱忍,也不急迫。
她深知楚峻北有很來嚴重的感情潔癖,否則他們早就住在一起了。
他是個對婚姻要求沒有斑點的人。
包括初0夜。
這樣的男人,她無須做多,只要一步步的讓靳南心沒了清白就行。
可是證明闖闖是靳南心的兒子不夠,楚峻北居然說什麼婚前的事不管?
好吧!
不管就不管!
那麼婚後*,以楚峻北的性子是一定無法接受的。
沈玥昔打定了主意,她得和這件事脫離關係,那麼得找一個男朋友。
這個男朋友得條件優越,不然沒人會相信。
胡斌是最好的選擇,國家運動員,有極高的榮譽,任誰都會羨慕。
所有人對不會想到她會做什麼,因為她有那麼好的男朋友。
只要靳南心婚後沒了清白,楚峻北一定不會再要她。
他是那麼追求純粹的一個男人。
可是她失算了啊,靳南心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她要跟胡斌分手的佐證。
全亂了。
叔叔的事業開始下滑,真是東邊剛出了太陽,西邊的雨便追了過來。
接著又被靳南心公佈了視頻,叔叔的事業雪上加霜。
政壇的事情,風雲變幻。
所有的事情突然一起壓下來,大冰雹似的,她都來不及抵抗,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計畫如今被這些事情砸得一片蒼夷。
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
是靳南心那裡出了錯,全是她的錯!靳南心當眾指出興奮劑的時候,已經讓她的計畫開始偏離軌道!
沈玥昔看著楚峻北的眼神,已經有了怯意。
他如此淡淡的目光像是什麼?
像是要將她抽筋扒皮。
“為什麼要那樣對南心?”楚峻北吁了一口氣。
原本不想來的,可是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個設計陷害南心的女人心腸到底是怎樣的?
為什麼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居然沒有看清她,是什麼致她變成這樣?
“峻北!你在說什麼!”
楚峻北臉色一沉,身體前傾速度快,眸刀狠!他壓著聲音,咬了牙,“你為什麼要用電伏電暈南心把她送到顧展唯的*上!!!”
“你沒有證據!”
“我有!”
“你胡說!”沈玥昔是心理素質極強的女人。
她矢口否認!
“南心的口供,就是證據!”
“哈哈!”沈玥昔突然笑了起來,“楚峻北,你傻了嗎?那個女人一直騙你,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兒子冒充自己的弟弟,從來都沒有對你說實話!”
“我說過,那是她逼不得已!”
“什麼叫逼不得已?你自己降了底線,你是在為她開脫!”
“我是為她降了底線又如何!可你對南心做的那些事!是齷齪!”
楚峻北從未惡毒的罵過沈玥昔,她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做事情有分寸。
這些都是她的優點。
可她突然變了一個樣子,所有的分寸都用在了陷害南心身上,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我都是為了你!”沈玥昔又目腥紅,亦是不甘示弱!“如果不是你非要和她在一起!”
“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她配嗎?以前跟別的男人生孩子,如今又婚內*!”
“她配!是你設的計,她並非自願!”
“她自願不自願都髒了!”
“沈!玥!昔!”楚峻北一字一沉的咬牙切出沈玥昔的名字。
他的臉幾乎快要貼在玻璃上,可是這種地方,他厭惡,不會讓自己靠過去。
“沈玥昔,她比你幹淨一萬倍!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害誰!最多就是想著自保!
靳永鐘那麼為難她。
她從來沒求過我去找裴錦程和雲燁把靳永鐘整死。
她就想著,別人沒想著要把她殺死,她就不能動手去殺人。
她就是圖個自保!你怎麼能對她下那種手!
我不會給你請律師的,我會讓你一直呆在這裡!”
沈玥昔聽著楚峻北的話,身心俱顫,害怕極了。
本想求情,可是如何求情?
楚峻北為人好則好,惡則惡。
若他認定了,怎麼會出手,沈玥昔並不想這個點上刺激楚峻北,她掛了電話,轉身離開。
楚峻北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就算不來,他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如今更確信了而已。
南心要報復,否則不痛快,她要沈玥昔一直在監獄裡,死在監獄裡,是因為太恨。
楚峻北看著沈玥昔消失在視線內,雙眸淺淺眯起。
他放下電話走了出去。
joe開著車等在外面,楚峻北上車抽了濕巾擦了臉和手,“joe,現在送我去蒙塔集團。”
“呃,你又要去找邱家那小太爺?”
“怎麼?”
“你老去找他。”joe開著車笑著開上主幹道,“我吃醋了啊。”
楚峻北可不大笑得起來,joe性子就是這樣,安靜的時候安靜死,鬧的時候鬧死。
但現在joe鬧得不時候。
因為楚峻北想要安靜死,“你有邱家那麼鐵的政要關係,我就永遠跟你在一起,再也不找他了。”
“找他幹什麼,你要把沈玥昔撈出來啊?”joe心裡想著的肯定是楚峻北要唸點舊情。
雖然沈家落敗,但沈玥昔不是沈宗業。
不怪joe,南心被算計這件事那些知道的人口風都很緊,沒人說出去。
joe哪裡知道現在的楚峻北已經恨死了沈玥昔。
他找邱銘俊並非是想邱家幫著撈人,而是想往沈玥昔身上多加幾個罪狀,以至於多判些年月。
不能讓南心知道沈玥昔被放出來了。
不是不念舊情,是一想起南心那種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樣子,他就想捅自己一刀。
那種感覺,痛得很
蒙塔集團
邱銘俊桌上擺著好幾樣精緻的餐點。
是五洲飯店送來的午餐。
自從答應了駱落的一年為期,他只要在公司,就沒在公司食堂吃過飯。
食堂的味道他都快忘了。
總感覺吃人嘴軟,每次拿著筷子都小心翼翼的,感覺多吃兩嘴都要少幾塊肉的。
每天都盤算著這一餐得多少錢。
自己有多少斤重,可以抵多少餐飯。
會不會吃滿一年,自己這一身肉剛好抵飯錢。
楚峻北被秘書引進總裁辦公室,joe跟在身側。
邱銘俊剛拿著筷子夾了塊翡翠蝦仁。
楚峻北雙手插在褲袋裡,瞧著邱銘俊吃飯的樣子,癟了癟嘴,“吃得這麼好,跑步機上又得多跑一個鐘頭。”
邱銘俊把筷子往餐盤上一扔,“楚公子,麻煩你跟你曾經那個女下屬說一下,能不能別這樣追我,真是扛不住,我對未來都看不到希望了。”
楚峻北看到桌面上還有一隻沒用過的勺子在紙套裡,他伸手拿過來,取了紙套,舀了一大勺蝦仁喂進嘴裡。
嚼得很香,又拿了碗,喝湯。
邱銘俊看傻了。
joe看著楚峻北這簡直是過來蹭飯的節奏。
joe還是很懂規矩的,在外面他就是助理,但吃飯這種事情,到了飯點,助理也會餓,也是有人-權的對不對?
跟老闆一起吃點飯,是保障自己最基本的權益。於是拿起邱銘俊扔在餐盤上的筷子,換了一頭,拿粗的那頭開始夾獅子頭吃。
邱銘俊就看著楚氏的總裁和總裁助理在他的辦公室啥也不說,悶頭乾菜。
後來兩個人居然把他的米飯給分了,一人端了一個盤子,把米飯倒在盤子裡,拌著菜湯吃了。
天殺的!
這是他的午餐!
這是沒人性的,根本沒打算給他留!
但這是駱落送的,他又不好說,你們別吃了,給我留點。
他只能嫌棄的瞥了瞥一桌子菜。
楚峻北吃完,便去了茶几桌上抽了紙巾擦嘴,這才坐到邱銘俊對面的客椅上,“你乾脆找點你爸的警衛員過去把她打一頓得了,打了就老實了,你要是怕她有身手,兩個警衛員有點困難,你乾脆拉一軍車過去。打到她服為止!”
joe聽得眼睛都直了!
這哪是好基友啊!
這簡直是最好最好的基友啊!
邱銘俊也是服了楚峻北,這貨從來不知道說點中肯的意見。
駱家和邱家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世交了,打駱落?還叫一軍車人去?
他沒瘋呢!
“你能說點中肯的嗎?”
“這就是最中肯的,打了就好了。”
邱銘俊,“呸!”
joe嘴上沒說,心裡也是一聲,“呸!說得好。”
邱銘俊指了指楚峻北邊上的空椅,看向joe,“joe,你別站著啊,剛吃了飯多坐坐。”
“為什麼?”
“看到你們身材有可能會比我肥一點,我會開心些。”
“哈哈!”joe坐下去,“成全你的*!但是夢想是豐滿,現實卻是很骨感的,我是長不胖的類型。”
楚峻北把面前吃成殘羹的盤子往邱銘俊面前推了推,“吃吧,少吃點,身材好。”
邱銘俊瞟了楚峻北一眼,“爺不吃!”摁了秘書線,讓內勤過來收拾一下。
等辦公桌上乾淨了,楚峻北便問邱銘俊,“你有沒有私下可以聯繫到司法系統的關係,不通過邱叔叔?”
“還要做什麼?”
邱銘俊淡淡問。
“讓沈玥昔判重刑,你幫我拉條線。”
“判重刑?顧展唯沒有生命危險,重刑不太可能,沈家現在也沒倒徹底,他們還有關係,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坐牢的。”
“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想讓你幫我搭條線,現在楚家有點敏感,大家必須注意點。”
邱銘俊深鎖了眉,“沈玥昔幹什麼了?你不是應該把沈宗業弄得判重刑嗎?”
楚峻北眸色深極了,“那些爭鬥上的事情,沈宗業也是棋子,只要楚家沒散,我都可以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放他一條生路,但是沈玥昔!不行!”
joe一直都在心裡震驚,沒有表現出來。
但楚峻北說不想放沈玥昔一條生路的時候,他還是疑惑了。
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連沈宗業都可以故意讓他做漏網之魚,曾經青梅竹馬的戀人為何不行?
joe靜聽,想聽出點火藥味出來。
以他跟在楚峻北身邊這幾年的經驗,楚峻北這是被激怒了。
只是太顧全面子的男人,在外面即便被激怒,也故作冷肅。
邱銘俊還餓著肚子,楚峻北一來又要他幹這麼大件昧良心的事。
怎麼可以把一個無辜的女人判重刑呢?
太不厚道了吧?
這不是男人幹的事啊。
“你們楚氏現在項目重新回籠在做了,市中心那個項目看著也要放出來了,給點好處?”
楚峻北大方笑道,“那個項目當時以違規違建為由停了,地基都打好了,我撤了資,現在重新回來,既然你提出來,我給你十個點。”
邱銘俊忙站起來,他捂著心肝呼了好幾口氣,生怕楚峻北反悔,畢竟是十個點,他本想開口四到五個點,又不出錢又不出力的,佔這麼多也夠了。
哪知楚峻北金口一開,十個點。
真是把邱家小太爺的氣都快嚇背過去了,他指了指楚峻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簽個合同?”
“簽!必須簽!”邱銘俊馬上撥秘書線讓那邊過來準備合同內容,掛了電話他馬上道,“判刑嘛,很簡單的,你又不是沒在這個圈子混過,我找點可靠的關係,就說沈宗業在職期間,沈玥昔收了不少錢就行了。往她身上栽就好了。數目大了,事件大了,她自然跑不掉。”
楚峻北也想到了,這方法又省力又省事。
只是楚家的關係才剛剛上去,不能馬上出招,邱銘俊那裡他也有些擔心,怕對方找的人不夠上心,“那可能上面關係得特別硬才行。”
“放心!必須硬!”十個點!能從楚峻北身上摳一個點都要人命,別說比預期高這麼多,他得回去好好順順這個關係。
不讓父親知道其實很簡單。
不跟父親說就行了,但跟父親關係好的那些叔伯經常都在走動,裝作暗示父親想要高風亮節好了。
再說了,孟有良已經查出北方那幾個想反他的人,現在收網有意放倒沈家,他火上澆點油,誰都想去邀點功。
楚家現在參合這件事的確不太好。
到了外人眼裡,又是楚家容不得人,和當時的沈宗業沒有分別,一得勢就報復,會叫其他人認為楚家齷齪。
邱銘俊越想越覺得這單買賣划算
沈玥昔被判故意殺人未遂,重級受賄,七七八八的事情判下來整整三十年。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判下來了。
楚碧晴坐在法庭裡聽著宣判,哭得不能自抑,她去求楚峻北幫幫沈玥昔。
楚峻北只是叫楚碧晴好好在家休息。
沈家倒了,還有楚家。
楚碧晴和沈宗業離婚後便不再回沈家,現在沈家敗了,想著兒子的前途,楚碧晴心痛極了。
無論怎麼求楚峻北,楚峻北都不肯幫她找關係。
“姑姑,昊致和你,是楚家的人,該管的我會管,但是沈宗業和沈玥昔這兩個人。”楚峻北頓了頓,“對付楚家的時候,他們沒有手軟過,所以現在不要替他們求情。”
楚碧晴哪還能說什麼。
當時沈家怎麼對楚家的,她都無能為力,怎麼罵沈宗業都沒用,只怪自己當初幫了沈家太多。
現在反了過來,楚家不親自動手已經是仁至義盡
京都春花明媚,有姑娘已經穿了上短裙,看見還穿著棉衣的人心裡說了一句傻-逼。
穿著棉衣的人看見短裙妹子同樣心說,傻-逼。
外面有櫻花在飛落,南心打電話告訴楚峻北,去給他送點點心,下午餓了吃。
楚峻北只叫他在家裡等著,不要送,他回去的時候再吃。
如果好吃,就讓她多做些,明天帶到公司去。
其實楚峻北知道,只要他對南心好,多對她笑笑,她就跟以前一模一樣。
他一點聲音也不能大。
這是近些日子他跟她相處時得來經驗。
暗暗的問過心理醫生,南心現在這樣需要不需要治療。
醫生說主要是家人的心理疏導,如果現在提出治療,病人會抗拒,會覺得自己沒病。
覺得自己沒病,這只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會加重病情,比如病人會覺得自己病了,為什麼病了,會越想越深。
和靳斯翰討論過南心的問題,靳斯翰也花了更多的時間陪南心。
無形之中,家裡幾個人都圍著南心轉。
這種幸福有時候讓她開心,有時候讓她害怕。
開心的時候忘乎所以,害怕的時候全是噩夢
趁著周姐帶著闖闖在樓底曬*單的時候,南心拎著點心盒子出門。
拿著車鑰匙開了鎖,車燈亮了亮,她走過去,伸手去拉車門。
明明輕鬆拉開,腦子裡電光一閃,她覺得自己的手被電擊了一般,又麻又重。
這感覺讓她恐懼,她迅速坐上車子!
眼前全是沈玥昔的那天說的話,輕蔑的笑。
顧展唯趁著她無力反抗的時候欺辱了她。
楚峻北不要她。
她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並非*。
所有的記憶紛湧而來,像猛獸一樣朝她嘶咬,她害怕得躲避,逃離。
腳下的油門踩到了底,哪條路通暢走哪條路。
身後有了警報的聲音,她嚴重超速。
沖上立交橋的時候,南心覺得自己好像離天空近了一些,天空有雲,很白很白,她想衝進去,鑽進那雲裡,再也不要出來
南心的車子衝下高架立架橋的時間,下午兩點十分。
警方判定,車主是自殺興交通事故,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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