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3000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0:他想,等一場雪
    沒人再說話,只是默默的,你聽見我的呼吸,我也能聽見你的。

    裴錦程等申璇離開,看不到身影后,轉了身。

    裴立走過來,“來了?”

    “嗯。”裴錦程沒有多餘的話,看似並沒有多餘的心情閒聊,跟裴立告了別,徑直離開機場,駕著自己的越野駛出了機場收費關卡。

    機場高速上,裴錦程開得很慢,滑開車窗,外面的陽光又熱又辣,照在胳膊上,有些灼人,但這種感覺起伏得很真實,不像悶在空調車裡一樣虛幻。

    把頂盒上裡的墨鏡取了出來,卡在臉上,胳膊上的灼燙可以忍受,可眼睛如此脆弱,經不起太陽白亮刺目的芒針肆意的穿扎。

    猶豫了很久,還是來送了她。

    她都要回娘家了,他也沒有想過要給她帶些什麼。該準備的,爺爺一定是都準備過了,不需要他再錦上添花,問得過多,顯得他矯情。

    他們似乎什麼不缺,又什麼都缺,像他們這樣雙方都有意願準備分手的夫妻,過於的客套全是敷衍。

    可想來想去,在她決定離開G城回海城的第二天,還是跟廚房打了招呼,準備些她平時喜歡吃的東西。

    她畢竟在這邊呆了三年多,縱使在海城生活了二十幾年,這三年多的口味也會有些變化,就像她應該沒有以前那麼能吃辣了一樣。

    這次回海城,不要搞得像在G城一樣連吃辣這樣的事都不曾提出來,弄得有些淒涼,雖然她在娘家想吃什麼都有。

    本來想想還是不給她了,海城有她喜歡吃的魚皮花生,還有好多好多她懷念了幾年的佳餚,可搖擺不定的時候,還是驅車來了。

    想想不過是一袋吃食,叫誰不可以送來,偏偏要從公司趕回宅子,拿了盒袋自己送過來。

    她今天沒有化妝,面上沒有一點粉質,但是沒有黑眼圈,膚色很勻,沒有過於疲勞時的暗沉。人見聽聊錦。

    他想,她睡得很好。

    單手把著方向盤,抬手摁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有些脹,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可是昨夜,他明明一覺到天亮,很踏實。

    沉長的呼了口氣,捏著方向盤的手,很緊,鬆開後,又緊上。

    修長的手再次放鬆,左手卡開,撥了方向燈,往右打了方向盤,一邊瞄著後視鏡,一邊往右邊靠去,車子停穩後,他摁了雙跳燈,從車裡下來後,繞到車尾,打開後備箱,把後備箱裡三角反光架拿出來,扔到車尾外五米遠的距離。

    看了一眼那個三角警示板,又回到主駕駛外,拉開車門,從車屜裡拿出一條煙,包裝還是新的,慕之琛那天隨手扔給他的,其實他從醒來過後,對煙的慾望就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年多沒抽還是怎麼的,反正不太喜歡。

    這時拆開包裝,取出一隻煙,摁了點煙器,頎長的身姿倚在車門口,等著點煙器燒紅,明明只是數秒,卻像是等了很久。

    當煙霧從嘴裡吐出來的時候,呼吸才變成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吸得多重,吐得多沉,都跟心情無關了,只是一個本來就該有的動作和反應而已。

    這裡離機場不遠,都還沒有出機場高速的收費口,反過身來,面向機場的方向,右手夾著香菸,身軀往左倚靠在高大狂野的越野車門上。1baKi。

    香菸送進嘴裡,吸亮那個光點,拿開後,吐出那些煙霧,目光所及之處,一架飛機伴隨著強大的嗓音斜面向上而起,向另外一方向,越來越高,又平一陣,繼續抬高,越來越遠,看不清是平行而飛,還是斜面往上。

    鑽進雲層了,再也找不到。

    把煙蒂扔在地上,皮鞋踩上去,輾壓,反轉,直至連過濾嘴裡的絮都成了殘絲。

    抬手扶住額頭的時候,鳳眸裡原本一直都冷然冽涼的光這時候不受控制的開始穿插,開始紛亂,越來越繁複起來。

    他咬著牙咒了自己一聲,今天上午,整整一個上午,他什麼事都沒有做成。

    原本該約醫生和喬然見面。

    原本中途推了白立偉兩次,說好今天給個準確答覆。

    原本訂好要跟市委書記林致遠通個電話,約好晚上見面的事情。

    他卻是一上午,一件事都沒有落實下去,就像什麼都忘了似的。

    越來越討厭這樣不分事情緩急的自己,裴家的家主怎麼會像他這個樣子?爺爺是不是托錯了人?

    一腳狠狠的踹在輪胎上,收起離車不遠處的三角警示板扔進後備箱。

    再次坐上主駕駛室,關上車門,車子發動的時候,他想,等一場雪。

    等一場雪!

    .......................................................................

    心臟醫生Ads被請進裴宅,和喬然見了面,Ads和喬煜有了實次見面,並陪同他玩耍,建立初步信任。

    直到午飯過後,才離開。

    喬然對裴錦程感激涕零,看著Ads自信而充滿關愛的目光看著喬煜,喬然的眼淚當即掉落了下來,此時說多少有關謝謝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依據裴家的合同,好好照顧裴老爺子,竭盡全力的好好照顧才是唯一能表達她感謝的方式。

    裴錦程並沒有對喬然說太多的話,只是讓她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喬煜,老爺子那邊暫時可以少花點心思,畢竟要等喬煜健康後,老爺子的健康才能得到更多的照料。

    喬然原以為在這樣的時候,裴錦程又會提什麼要求,卻不想人家只是關心她的兒子,心知自己又用了小人之心,更感愧疚。

    ..........................................

    裴錦程處理好醫生和喬然的見面,又驅車去了白立偉約見的地點。

    最近他總是事事受制於人。

    不管是申璇,還是白家。

    裴錦程進了私人會所的白立偉訂的包間,推開包間門的那一剎那,他冰刀削過的薄唇揚了起來,“不好意思白叔叔,我來晚了。”

    白立偉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笑道,“不晚不晚,是我早了。錦程,我給你點了咖啡,而且是不加奶和糖的,珊珊說你不是那麼喜歡喝茶。”

    裴錦程落座,依舊是端著得體的笑容,“白叔叔有心了,只是這兩天我睡眠不是太好,所以都沒敢喝咖啡這種刺激性強的東西。真是讓白叔叔費心了。”說完,裴錦程摁了服務鈴。

    白立偉眸色一冷,侍應生已經緩緩推門而入,點到即止的微一鞠躬,“程少爺,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白水裡面加一檸檬,一顆冰糖,兩朵白菊,和四粒枸杞籽。”裴錦程說完,很紳士的朝侍應生微一頜下巴,“謝謝。”

    “用不謝,程少爺,您稍等。”

    白立偉見侍應生走出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來錦程最近火氣很大,正喝降火的東西。”

    裴錦程微顯無奈的搖了搖頭,“白叔叔哪裡的話,別看我現在29歲,可是我當了三年多的廢人,這三年多等於過了一夜,總感覺自己還是個還未滿26歲的年輕小夥子,可是一翻身份證,哎,29歲了。”

    “實際年齡29歲,心理年齡26歲不到,呵,有時候總是難免以為自己還年輕,年輕人嘛,年輕氣盛,氣盛總是容易火氣大的,壓壓火總是應該的。”裴錦程此話收住,抬眸凝著白立偉,本是清雅秀氣的面容,可眸色冷寒如冰,那平時俊逸飛揚的眉都染上了一絲寒霜,眉稍一抬,帶著笑意,有那麼一些暗示的意味,似是挑釁,卻總是將那一絲挑釁看不真切,以為是錯覺,看花了眼。

    白立偉心沉凝半晌,他摸不透裴錦程,可又覺得沒什麼大礙,便大方道,“錦程這話說得可真是太自律了,像裴家這樣的豪門出來的少爺,年輕氣盛那是理所應當的,若是沒點脾氣,那怎麼算得上是裴家的人?你剛剛說當了三年多的廢人,不怪白叔叔多嘴,那申璇是罪魁禍首,要不然怎麼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若非她,你現在也不用總是這樣糾結,對吧?”

    “呵。”裴錦程只是輕輕一笑,並沒有解釋,申璇嗎?的確是怪她,不過申璇是他的太太,關上門來,他和申璇怎麼吵怎麼鬧甚至打一架都無所謂,但那些磕碰都是自己看的,不需要別人看到。現在被旁的人議論她的不是,是件無法令人高興的事。

    看到裴錦程有些應付的漠然笑意,白立偉有些淡定不下去,甚至隱約的迫切起來,“錦程,珊珊的事,我不想再等了,珊珊不小了,再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也忙,總是要我來跟你念叨才行,雖然說你們註冊是到國外註冊,但我還是希望按照我們中國人的習俗,還是得挑個黃道吉日的好日子,你看怎麼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1:缺心眼的裴錦程
    侍應生此時托盤而入,將檸檬橘花枸杞水放在裴錦程的面前。

    柱形的玻璃杯握在手裡,手心裡傳來陣陣燙麻,他眉目低垂,目光落在已有霧氣凝結的杯子內壁上,鳳眸輕眯,烏密長睫遮住他眼裡蓄髮的精光。

    “白叔叔,小珊就真的甘心給人做妾?”

    裴錦程把甘心和妾這幾個字說得格外緩重,鳳眸抬起,凝視對面的中年男人的時候,瞳中潭似深淵。

    “哎,珊珊自然是想做正妻的,可是她對你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十幾歲就在一起,你成植物人的時候,她都不知道你會醒來,還是想要嫁給你,她是不管你是什麼樣都會對你一心一意的,你這段婚姻沒有辦法取消,做妾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但是妾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還不都是國外註冊,法定夫妻,對吧,這樣想想,也不是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裴錦程輕笑一聲,“白叔叔想得可真開,我要是以後有個女兒,一定不會讓她嫁給別人做妾,哪怕是嫁個普通點的人家,也絕不允許我的女婿娶妾。”

    白立偉本來一直就處於下風,而且對於做妾一事,哪有不耿耿於懷的,若說自己娶妾,那是天經地義的,可換了自己女兒做妾,哪個父親心裡能沒有疙瘩,但是裴家這樣的豪門,他不想輕意放棄。

    說服了自己很久,以前他就勸過白珊,男人哪有什麼專一的,只要他一直認你是未婚妻,那你就是贏家,豪門中的太太如果不能做到大度,只會被丈夫嫌棄。

    他以前之所以這樣開導白珊,是因為知道裴錦程的花邊傳聞,雖然不曾見報,但是只要一打聽,也能打聽出來。

    白珊在家裡哭,吃不下飯。

    遇到這樣的事,總還不能分手吧?

    應檬檬上有。像白家這樣的門第,自然也是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總不能招個入贅的窮小子!

    不要說像裴家那樣的大豪門,就是普通豪門裡的少爺也會到處沾惹女人,裴錦程至少可以做到不把那些事弄去見報,那說明他在意白珊的看法。既然如此,便不能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但這一切的勸導是建立在白珊以後是成為大太太的基礎上,現如今白珊要做妾,白立偉心裡不平,底氣不響,此時又被裴錦程這樣問出來,他心裡壓得東撞西闖的火,硬生生的就要竄出來。

    “裴錦程,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想對我說風涼話!”

    “白叔叔,我說的都是實話,可沒有一句風涼話,要不要我來起個誓?”裴錦程悠哉的端著杯子,霧氣裊裊升起,杯子握在面前,尖著嘴吹著杯內水面上的兩朵橘花,一邊吹,一邊嘴角噙著一點看似無辜的笑意,杯子輕斜,喝了一口茶水。“不過白叔叔執意要把小珊往裴家送來做妾,我也沒有什麼意見,男人嘛,三妻四妾,喜而樂見的事。不過現在註冊的事情,不能那麼快。”

    “哦?為什麼?”

    “裴家的規矩白叔叔可能還不太清楚。裴家一向很注重家和,娶妾的事,一定要大太太同意,申璇同是同意了,可是今天她跟她哥回海城了,每房的私鑑都由正房太太掌管,申璇走的時候,把大房的私鑑也帶走了,沒有大房的私鑑,註冊得等到申璇回來G城用大房的私鑑在納房的契書戳印蓋章才行。”

    白立偉心裡氣血翻湧,騰地站了起來,此時他俯視著對面坐著的臭小子,抬手顫顫的指著,“裴錦程,你居然給我玩這種花樣!申璇走之前為什麼不處理?”

    裴錦程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卻帶著薄淺的笑意說道,“她走得非常匆忙,週六大舅子過來,便連著兩天在外面玩,中途根本沒有時間跟他們溝通,兩兄妹恨不得週六一大早就動身回海城,今天一早就走了,防不勝防。”抬起手在空中壓了壓,“白叔叔快坐,聊天呢,何必發這麼大的火。要然我也給你點一杯這茶,效果挺好的。”

    “既然申璇都同意過了,也可以先註冊,等她回來再補契書也行。”夜長夢多這四個字一直在白立偉腦中盤旋。

    “白叔叔這就是強人所難了,裴家有裴家的規矩,裴家的規矩向來跟外面不太一樣,白叔叔現在就這樣子指手劃腳,以後小珊進了門,豈不是也想幹擾裴家的家規?”

    白立偉看見裴錦程的眉山不悅的一收,登時才方覺自己失態,立即坐下,“你說的得對,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懂事了,那先讓小珊住進裴家先適應一下再說。”

    ......................................

    申璇原想在飛機上睡一覺,可是怎麼也睡不著,看著身旁的哥哥已經蓋著薄毯休憩許久了,她便越來越鬱悶。

    頭等艙很寬敞,座椅後背被她調來調去,就是調不到舒服的位置。

    遮陽板拉開,外面的陽光看上一陣,再一關上就會感覺自己看不清東西了。

    直到把裴錦程送來的食盒取出來,才找到可以做的事。

    一個個的小盒子,每個都是三分之二的巴掌那麼大,看起來精緻得很,十二個盒子,她一一取出來疊在面前的小桌板上,偏低了頭,看著透明緊扣的食盒,沒有打開。

    從透明的盒子裡可以看到裡面吃食的樣子。

    有些東西一定要熱的才好吃,比如味美鮮濃的艇仔粥,比如像水晶魚翅蝦蛟、流沙包這樣的點心。

    有些東西一定要剛切好端上來的才好吃,比如生吃的海鮮,下面還墊著碎冰,已經化了好多。

    還有小長椒,G城的辣椒不那麼辣,可是現在她也就只能吃這樣的辣味,再辣的只能邊吃邊流眼淚。

    記得那天早上,他給她揀了一整個小長椒放在私碟裡,其實她現在很愛吃這樣的辣椒,一整個,蘸點醋,雖然不那麼辣,卻又有辣香,過了嘴癮,又不容易上火。

    一想到這裡,又忙的打開食袋,裡面果真放著一個小瓶醋,是G城醋的小包裝,很袖珍的一個瓶子。

    她開始噘著嘴,把那盒辣椒拿著手裡,看著醋,嘴裡嘟囔,“煩死了,給了辣椒,給了醋,為什麼不給個小醋碟,這叫人怎麼吃嘛,他一定是存心的。”

    說完壓著聲音輕輕的“哼”了一聲,又咬著小牙,低低咒著,“死裴錦程,一定是存心的!”

    把食盒一樣樣收起來,一邊收拾著,依舊一邊低咒著不滿的埋怨,“小氣鬼,才給這麼一點點,叫人怎麼夠吃?一樣一小盒,裴家有那麼窮麼?醋也給這麼一小瓶,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這些粥拿回去用微波爐一打熱,哪有熬出來的那種味道?那包子熱過之後,底皮都會糊。”

    “生龍蝦拿回海城都幾個小時了?下面的冰都開始化了,到時候肯定不能吃了,也不知道給整隻活的大龍蝦空運。”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是畫蛇添足。”

    “這些東西帶回海城,怕是沒兩樣可以吃的了,吃起來也不味美了,真是太糟蹋了,這裴錦程的腦子是裝的豬腦花吧?”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男人?缺心眼兒啊?”

    申璇小心翼翼的小醋瓶放進食袋的邊上,把一切歸位後,又把食袋抱在腿上,再次拉開遮陽板,看著外面的陽光,她眯了眼,嘴裡還在像個老太太一樣低聲嘮叨,“拿個行李箱也好啊,換些大點的食盒啊,天哪,這個男人一定是缺心眼的,小家子氣,弄得跟個女人似的,一點也不大方,真是的,給了跟沒給似的,還不如不給呢。”

    申凱把身上搭著的毯子收起來,伸了個舒展的懶腰,漫不經心的直起身,伸手摁了服務。

    美麗端莊的空中小姐很快走到了申凱的身邊,伸手將服務燈摁滅,雙手交疊在前腹,微一頜首,面上帶著標準的八顆牙齒的笑靨,“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申凱指了指還望著窗外看的妹妹,對著空姐說,“小姐,麻煩你幫我妹妹把她手裡那袋東西給扔掉,放在這裡礙事。”

    空姐牙齒雖然還是露著八顆,可是看到申璇抱著食袋轉過來一臉迷茫的望著她的時候,空姐更迷茫了,“呃……”復又看一眼申凱,再次看向申璇,“小姐,是您要扔這個袋子嗎?”目光落在申璇的袋子上示意。

    申璇看看空姐,再看看申凱,把腿上放著的袋子抱得緊了點,“沒,沒啊。”

    “什麼沒啊,聽你念叨快一中午了,我是你親哥,你這麼嫌棄的東西,我當然要幫你扔掉了。”申凱說著就要動手拿掉申璇抱著的食袋。

    申璇一急,慌忙捏住食袋口不松手,“喂!申凱,你是不是想要搶劫!你敢搶我的東西試試!”

    “我是助人為樂!免得你煩!”

    “喂!申凱,你這個臭流氓!”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2:誘人的條件
    申凱收了手,跟空姐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空間微笑著離開。

    申凱轉頭便鄙視了申璇一眼,“我現在才知道再漂亮的女人始終會走向更年期的那一天,想想你剛剛啐啐念的話我就覺得獨身一輩子是絕對明智的選擇,女人太可怕了,念都要念死人。”

    “申凱,你血口噴人!”什麼碎碎念,什麼更年期!這個混蛋,她現在才二十五歲!

    “我噴-你了?我噴過你嗎?我污衊你了嗎?裴錦程一定沒見過你剛才那樣子吧?嘖,我真不敢想像,你到了四十歲更年期後會是一副什麼模樣。太可怕了!”申凱全身一抖,“噝”了一聲,又道,“太可怕了。”

    兩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攻擊,一直到下了飛機。

    ...................................................

    久別的親人重逢,總會擁抱,總會失態,總會低低一句問候便惹得人泣不成聲。

    凱不意璇人。申璇撲進家人的懷裡,聽著媽媽說想她,聽著爸爸說想她,聽著幾個哥哥和六弟說想死她了。

    沒有見到爺爺,是在回到申家老宅的書房才找到了身形高瘦滿頭銀絲的老人。

    老人背對著她,聽見她敲門,聽見她說,“爺爺,我回來了。”卻依舊沒有轉身。

    待她走過去,從老人身後抱住他的時候,耳朵伏在他的肩膀上,她才聽到了老人抽著鼻子的聲音,哽咽的呼吸聲。

    她感受到了老人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軀搖搖晃晃。1bdqD。

    “爺爺。”她又喊了一聲,已經是抵制不住的泣出了聲。

    “爺爺……對不起,小五不孝,惹了這麼大的禍。”

    對不起三個字,她從未對爺爺說過,沒有機會,她不打電話給爺爺,爺爺也不打電話給她。

    這家裡的人,像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從不鍥而不捨的追尋她的消息。

    “餓了嗎?”老人忍了很久,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帶著濃濃的鼻音帶著泣哽的顫聲。

    老人轉過身來,她搖搖頭,“飛機上吃得很飽,不餓。”

    老人把她抱在懷裡,手掌雖白卻也枯瘦,摸著她的臉,眼睛卻看著牆上的兩面掛鐘,都是電子的,顯示著阿拉伯數字的時間。

    眼淚在已有溝壑的臉上曲折落下,一面掛鐘的時間是三年半以前,一面掛鐘是今天的時間,老人又哽嚥著問了一句,“三年半的時間,讓你長大了嗎?”

    申璇扶著老人的肩慢慢的,慢慢的摸著他的臂,然後是手腕,腿,膝蓋,身子順著她手觸及的地方,緩緩下落,最後跪在老人的膝前,伸臂輕輕環住老人的雙腿,讓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腿上,任那些如雨的淚水打濕他的褲腿。

    自己膝蓋下的實木地板的格縫她清晰的感覺到,爺爺的膝蓋,比以前更瘦了,腿也更瘦了,抱在懷裡,沒著沒落的。

    頭頂上有爺爺的手,搭著,溫度微涼,不似哥哥和裴錦程的手心那般溫熱,她想到了兩個字,“老了”。

    心裡一疼,深知自己讓整個家裡愛她的人牽掛,深知自己曾經的荒亂是多麼的幼稚,深知這家裡每個人的憔悴都與她有關,深知爺爺不敢轉身,不敢看她不過是因為太愛她,太想她。

    心念及此,眼淚便落得更多,鼻子堵得厲害,說出來的話,低泣中帶著甕聲甕氣,緩緩道,“爺爺,我長大了,以前是我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以至於後來無法無天到連累了整個申家,爺爺,讓我長大的代價實在太大,對不起。”

    當年她不顧家中反對,一定要跟韓啟陽退婚,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天天的招惹花邊緋聞。

    家裡的人拿她沒辦法,韓家的老人氣得跳腳。

    她當時若是長大了,就會考慮這家裡人的感受和韓家人的感受。

    申家的人,每個人都要臉,哥哥那時候是檢查院的院長,多少次動用關係去卡她的緋聞,可是她還是不知悔改,怎麼能把緋聞鬧大怎麼鬧,她就天天的惹事生非,巴望著韓家過來退婚。

    韓家是想退婚,可韓啟陽卻不肯。

    她這邊鬧緋聞,韓啟陽就跟韓家鬧著不退婚。

    兩家人,好好的兩家人都被她搞得雞犬不寧。

    若當初不要那麼任性,嫁了韓啟陽又能怎麼樣?

    雖然生活在一起,可能會很彆扭,大不了不睡一張床上,大不了還是像哥們一樣各玩各的,也好過最後弄得兩家人都慘淡收場的地步。

    代價太大,大到經不起後悔。

    如今回到海城,抱著爺爺枯蒿似的腿,內疚自己的不孝。

    不孝兩個字,三年半以前,她多未想過,現在這兩個字放在跟前,像爺爺舉起的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

    她倒是想他打在她的臉上,可是,沒人打她,甚至連句重的責罵,也不曾有。

    老人顫著手把孫女拉了起來,拉起來後,他一雙蒼桑的雪眉緊蹙著,眉山及眉毛都在跳抖,是因為情緒的牽引。

    灰沉的眼裡蓄著的淚水,臉上的淚痕都清晰可辯,老人摸著她的臉,這才敢細細去看,臉似乎小了些,瘦了些,瘦得鼻子看起來都高了些,瘦得眼睛看起來都大了些,瘦得下巴看起來都尖了些,瘦得這細細的脖子下面的鎖骨都突了些……

    心裡酸楚難耐,沉聲一嘆,語不重,心卻長,“長大了就好,爺爺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能夠長大,也算是……欣慰了。”

    “爺爺!”申璇聽到如此哀涼的一句話,心繩突然被打了結,什麼叫有生之年?“爺爺以後要看著小五越來越好。”

    老人吐氣後,釋然一笑,“好,看著爺爺的小五兒越來越好,走吧,陪爺爺出去走走。”

    “好。”

    ...............................................................................

    裴錦程目光輕淺,並無深意的凝著白立偉,“嗯,過幾天,我讓下人收拾一處別苑出來。”

    “不是住在梧桐苑嗎?”白立偉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錦程。

    裴錦程覺得這個問題問得著實好笑,“白叔叔,你想多了吧?且不說現在小珊還沒進門,就算進門做了妾,她也是不可能住在梧桐苑的,裴家每房的妾,都不跟正房太太住一起的,就算是白家也不可能吧?”

    白立偉知道裴家梧桐苑代表著裴家的權利,可女兒嫁進裴家,卻不能住梧桐苑,這個問題很傷腦筋。他目光看向對面,凝沉鄭重道,“錦程,我知道裴家失去三爺這座靠山,現在的地位已經受到了威脅,你想想,我們白家正好在政界有靠山,裴白兩家重新結姻,豈不更好?”

    鳳眸裡浮光一閃,“哦?”

    白立偉閒適悠哉的一挑眉,“海邊那塊地,白家可以幫你想辦法。”

    裴錦程心頭一震,已經有了計較,面上卻輕輕一笑,“一個百來億的工程而已。”

    白立偉聽到裴錦程的口氣不由大駭,要知道這個工程G城有多少公司擠破頭的想要拿到,很多都想要就此一搏,未來的收益是不可估量的,可裴錦程卻說,一個百來億的工程而已,而已!

    太狂傲,太自負了!

    但心裡又想,裴錦程這樣狂傲自負,當然有他的資本,裴家現在雖然沒有政界的靠山,可經濟實力依舊不容小覷,這簡直就是一座豪門世家,哪能像那些兩三代的豪門一樣?

    有這麼強大財力的親家,白家以後想要做大,也是指日可待的。裴家,必須得拉隴,不顧裴錦程目中無人,乾脆把自己的優勢也亮了出來,“對,這不過是這一項工程,可是錦程,你有沒有想過,這塊地不過是一個開始,G城現在多少豪門慢慢枯萎倒塌?可是白家卻是順風順水。”白立偉說起來,便有些得意,“我們白家現在在海城是越來越穩固,錦程,裴白兩家的結合,是G城最完美的結合。申璇是海城人,這兩個城市一個東,一個南,相隔十萬八千里,政-治政-策都完全兩樣,即便她家裡的哥哥從政,沒調到了G城來,就對裴家沒有任何幫助,難道不是嗎?”

    裴錦程含笑的眸子是越來越暗,原以為海邊那塊地還是個秘辛,這才多少時間,似乎人盡皆知了一般,如果這樣的消息被擴散了,那麼軍事用地這一說法就會成為板上釘釘,一旦如此,關注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若是連平頭百姓都盯著這塊軍事用地,到時候就算想要翻盤都會很艱難。

    鳳眸裡目光幽深難測,他心裡暗暗計算,白家,又是屬於哪邊?他若站到了對立面,又會出現一個什麼結果?有些事情真是不能深想,而現如今這樣的情勢,也不能多問,只能敷衍道,“白叔叔的條件,很誘人。”

    白立偉陡然鬆了一口氣,自信道,“是很誘人,如果你肯離婚,讓珊珊做正房太太,那麼我白家所有的資源,都拱手給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3:不見光的交易
    裴錦程長睫緩垂,目光重新落回到杯中的煙霧上,薄唇淺抿淡勾,嘴角的弧光若有似無。

    白立偉有些心急,裴錦程已經站了起來,“苑落的事宜,我會安排下去,收拾好了就可以讓小珊搬進來,只是白叔叔之前答應的條件,可別忘了。”

    白立偉一怔,也緩緩站了起來,“之前說好的條件是你們註冊後才把證據給你。你該不會是讓小珊搬進裴家住著,想要拿了證據就趕人吧?我說過,你別動這方面的腦筋。”

    裴錦程輕笑,“自然是不會,白叔叔想多了。”

    .........

    裴錦程從茶樓離開,又跟Sunny通了電話,“飯店定好了嗎?”

    Sunny微一遲疑,才道,“總裁,聽林書記的意思,還是在君悅,但您上次說過,您以後的餐務都停止與君悅的簽定,這可怎麼處理?”

    (題外話:按職位等級分,市委書記的等級比市長高,親們知道的吧?怕親們看得雲裡霧裡,如果有些東西親們看得迷糊,可以跟99說一下,說不定是99文中出現了錯誤,也好及時更正,謝謝支持。)

    裴錦程對君悅酒店的排斥來自於裴錦瑞,這一點上,他不否認,裴家有裴家的規矩,錦程控股的整體餐務和酒店業務只能在兄弟企業的君悅簽定,他並不想把那件事鬧得整個裴家上下都知道,所以,不能與裴錦瑞的產業劃清關係,但是他自己並不想再踏足君悅。

    可是這個林致遠……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讓他霎然失笑。

    “那就君悅,按上次的要求,整面落地玻璃牆的包間,視線要好。”

    “好,馬上就去訂好。”

    ............

    白日西垂,染上紅色霞光,鋪在城市建築物的牆面上,一陣陣的散著餘熱。

    下午,六點半。

    君悅58層落地玻璃牆依舊明亮通透,明明落日光輝依舊耀眼,精緻的紗質蕾絲薄簾卻沒有拉上,包間的桌子靠窗,可以俯瞰鱗次櫛比大都市,人生眾相,城生眾相。

    橙金色的西邊日光把人的膚色渡上了一層淡淡的橙金絨邊。

    兩個男人皆是脫去西裝,只著襯衣,但領帶依舊人模狗樣的栓在脖子上。

    切牛排的時候,均是優雅紳士,卻紛紛把對方當成盤中的牛排,想要一刀刀慢慢切下,吞進肚腹。

    兩人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近兩日情況。

    裴錦程放下刀叉,舉杯,杯中腥紅色的液體微微傾斜,斜向對面。

    林致遠見狀,也舉起他的紅酒杯。1beC6。

    空靈似的一聲“當”響,還伴著甕甕的回音,裴錦程唇角向上勾起,“林大哥,我這杯一舉起來,你就碰上,是不是意味著心有默契了?”

    “哈哈,若是如此,豈不是緣份?”

    “行,那這一杯,我們就互敬了?”裴錦程自信卻又不顯張揚的一飛俊眉。

    “……”互敬?林致遠先是一愣,裴錦程這樣的生意人,他見得極少,拍他馬屁的人天天都有,可裴錦程總是在無形中給你一種錯覺,他要跟你平起平坐。

    互敬!可不就是平起平坐嗎?

    他聽得最多的話就是,“林書記,我敬您。”

    就算上次跟裴錦程稱兄道弟,但是互敬又是為了什麼?他裴錦程有什麼資本說出這兩個字?

    明明不過是個生意人,卻想和他這個市委書記平起平坐?

    可是這年輕人眉宇間的英氣並不張狂放肆,是沉甸甸的自信,這自信來得並非莫名其妙,甚至這份自信讓他心里長出一絲並不祥瑞的預感。

    林致遠也是個心機至深之人,在不明對方為何有這樣底氣的時候,他自然會不露聲色,而後笑意漸濃,酒杯相撞的聲音再次響起,“互敬了。”

    杯中酒液溜進嘴裡,裴錦程的目光含笑落在林致遠的酒杯上,兩人對視一眼,一飲而盡。

    有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此桌上,是並非知己也有要一醉方休的架式。

    裴錦程知道林致遠工作的敏感性,所以房間裡沒有服務人員,不僅如此,他對裴錦瑞也有些介懷,所以在和林致遠進房間前,Sunny便用反竊聽的儀器將包間掃了一遍。

    裴錦程放下酒杯後便主動從酒架上取下紅酒,給林致遠倒酒。

    倒這一杯酒,又是面不紅心不跳的一番客套。

    “錦程,我聽說你又要辦喜事了?”

    林致遠調侃帶笑的說出一句,裴錦程亦是笑笑,“不知道林大哥以前呆過的城市會有這樣的習俗嗎?”

    裴錦程問得輕鬆,卻在心裡已經將白立偉三個字捏成了碎沫,他不想把這件事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不然等申璇的事情弄好後,出去大家都不好看,特別是白珊,白珊以後怎麼見人?

    可偏偏林致遠已經聽到了消息,G城這個地方,還真是一個沒有秘密的地方。

    林致遠道,“有是有,豪門中人有多個女人這樣的事,是舉不勝舉的,但是沒有G城這樣盛行,理所應當一樣,用國外註冊的方式保證妾室的合法性,這是我在其他地方沒有見過的。”錦落杯急垂。

    “那你適應了嗎?”

    “我這個人,入鄉隨俗得很快,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林致遠說完笑容放大,“到時候你大婚,別忘了請我,紅包是一定要準備的。”

    裴錦程眸中光芒一閃,隨後也爽朗笑道,“那先謝謝林大哥了。”說完自嘲一笑,“人家說男人家都要事業為重,我這才29歲,26歲就娶了妻,這29歲連妾都要娶了,可事業有成,儀表堂堂的林大哥卻還是單身,看來人家說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還真是……這讓我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裴錦程無奈的伸手握著紅酒杯柱,輕輕搖晃,目光雖沒有直直落在林致遠的眼睛上,卻也想用他眼裡極快的精光將對面男人哪怕一瞬的情緒變幻都要收進眼裡。

    可林致遠一直都是淡然神閒的坐在椅上,這時候不吃飯,也不喝酒,閒聊時的姿態顯得毫無防備,明明看起來毫無防備,可是句句話都不會說到重點,不過是些不咸不淡的搪塞,“這些年忙事業,仕途這條路不那麼好走,兒女情長那些東西,比較適合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林致遠36歲,裴錦程29歲。

    相差七歲,其實也是屬於一個年齡層的分界點,現如今的社會中,29--36歲這樣一個年齡段的男人,只要事業成功,看不出來有多少差別。

    可是一句,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暴露了他心底的滄桑。

    “我看林大哥遲早一天也要走上相親這條路,哈哈。”

    “哈哈,你這又是取笑我了。”

    “倒不是,是覺得像林大哥這樣優秀的男人,就應該有個美人做伴什麼的,對了,你要是真走上相親這條道,我倒是可以幫你物色物色,哈哈。”

    說著裴錦程便伸手去拿旁座上的公事包。

    林致遠看著裴錦程的動作,只是笑笑,“錦程,這樣的事,還是不用你操心了,適合大爺大媽幫我-操心。哈哈。”

    裴錦程搖搖頭,已經公事包打開,“不知道林大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眼緣是緣份中的精品。我給你介紹的,也許你能挑個有眼緣的。”

    裴錦程把手中一疊照片拿出來,自己看了一下,有十來張,遞向對面。

    這下子輪到林致遠無奈了,沒想過裴錦程會走這樣的套路,這種讓他生厭的套路,對裴錦程的印象,頓是從高端下落到低端。

    遲疑兩秒,就聽見裴錦程說,“哎,就算林大哥看不上,也大致過一遍,也免得太打擊我,這第一次給人當媒人就被打擊,會造成心理陰影的。”

    林致遠笑了笑,接過照片,只想敷衍著看兩眼,一張,一張,一張,一張,一張……他翻照片的動作有些快,甚至連照片上的女人都沒有看清楚。

    裴錦程卻安之若素的坐在對面,竟一個人悠哉的喝起了酒。

    直到他滿意的看到林致遠突然把底部的照片又往回抽,一張,一張,一張……

    照片上的女人長發似墨,溫婉的別在耳後,又流洩出來搭在前胸,臉對著鏡頭,是正面微側,笑起來的樣子,寧靜安和,彷彿雪山底下匯成的湖一樣,透徹清亮。

    裴錦程清楚的聽到了對面男人的呼吸聲,雖然極是克制的並不顯急沉,卻比方才亂了一些。

    適時站了起來,故作善意的傾身一看,而後放下酒杯,從林致遠的手中抽過那張照片,抽到一半,又被林致遠拉了回去。

    裴錦程看到林致遠抬頭看他的目光終於將那層儒雅的虛偽撕碎,他嘆聲道,“林大哥,不好意思,當時就想充個數,湊夠十個,所以把我這個朋友的照片也放了進去,她不太合適,你是單身,可她卻有個五歲的兒子。”

    林致遠捏著照片的手,又是一緊,“你想要什麼?”

    裴錦程拉著照片的手一鬆,緩緩坐下,又聽見林致遠再問一次,“你想要什麼?”

    “林大哥,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我要海邊那塊地。”裴錦程說完把公事包裡面一個小小塑料袋捏在手裡,揚了揚,“這是我朋友兒子的頭髮,毛囊齊全……”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4:不見光的交易(2)
    林致遠看著裴錦程手裡的密封的小方形塑料袋,裡面有細黑的發絲,髮絲上有沒有毛囊他看不真切,但他似乎看到一個五歲小男孩的樣子。

    可明明看清了,又突然模糊掉,模糊了之後又突然不見。

    他本能的伸手過去,那個小袋子似乎有一種很大的魔力,吸引著他的手,吸得他不得不往那裡靠近,可在他的大掌快要觸到的時候,裴錦程已經把小袋重新放回了包裡。

    裴錦程心裡稍顯安慰,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跟自己鬥爭,到底要怎麼選擇自己的合作夥伴?

    林致遠這個人太心狠,手段卻是高明,如果和這樣的人為伍,要做好隨時隨地都步步驚心的準備。

    這一盤棋,他和林致遠現在是處於白子和黑子情勢相當的局,各有優勢,又各有劣勢,不過現在是他這一方的劣勢更為明顯一些,如果要和林致遠為伍,就必須找到一顆可牽制住對方的棋子。

    喬然這顆棋,是個意外,卻也是他甚感憂慮的棋子。

    所以,拿出喬然照片的時候,他都在想,林致遠會是一種什麼表情?

    一個已經死了六年的女人,經過六年的歲月之後,是褪去青色的蘋果,一看就已經不再幹脆,卻開始成熟,帶著潤和的紅色,眉眼間露出的笑意,都是可以化解仇恨的綿力。

    當林致遠看到這樣一個喬然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表情?雖然曾經的喬然不叫喬然。

    他滿意的看到了林致遠的慌和亂,所以在對方還來不及瞬間平靜的時候,他提出了五歲的孩子,並拿出了毛髮。

    他再次滿意的看到了林致遠眼裡不可掩埋的期望,這時候點到為止,他收起毛髮。

    裴錦程面色沉凝卻也友好,“林大哥,我想這個東西還是過幾天給你好了,現在不想鬧出什麼事端來,最近他們母子都需要靜一點的環境。”

    緻密形歲他。林致遠眸色陡然一沉,聲音都高了幾分,明顯帶了幾分怒意,“你什麼意思?!”他感覺自己被玩了,裴錦程這是在故意給他下套,故意誘他進局,故意設的一個局,讓他表現如慌亂的情緒,一種不能自抑的慌亂情緒。

    裴錦程看著情緒變幻多端的林致遠,這個外界一直都傳頌著溫文儒雅的紳士市委書記,年輕,有為,帥氣,手段雷霆,個人生活自律到沒有瑕疵可循,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這樣一個人,在他面前有慌,有亂,有怒,有狠的眸光乍現。這樣百態的人生,原來市委書記也是有的,看來他是一個知道了很多的人。

    裴錦程心下一笑,臉上掛著的依舊是思量擔憂的神情,“小寶要做心臟手術,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做手術期間,我都不想出任何事,這一點,希望你能諒解,畢竟她是我裴錦程的朋友,我總不能對他們的生活環境造成影響,是吧?”

    “小寶?心臟手術?”林致遠呼吸一窒,小寶?那個裝著毛髮的小袋裡的孩子?心臟手術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才五歲嗎?要做什麼心臟手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自己足夠強大,可在經歷裴錦程短短幾句話之後,左胸裡面已經在開始顛顫。

    桌面的菜餚已經轉冷,紅酒再也無人續杯,看起來原本豐盛的晚餐此時像個殘局,裴錦程點了點頭,“先天性的心臟病,不能過於激烈的運動,所以每天她都盯著小寶,怕小寶玩得累,特別是一些心率負荷大的項目,她跟我說,她非常想讓小寶玩得開心,休息日的時候想多陪陪小寶,可又怕小寶身體吃不消。”1bfEt。

    “你用不著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林致遠滿臉的不可置信,可眼裡又是深信不疑,他知道多少人想抓他的把柄,多少人想要拉攏他,可是他這個人,即使是被拉隴,他也要看對方的實力,裴家,他是看得上的。

    可是即便看得上,他也不能讓別人牽著鼻子走,裴錦程現在急於想要海邊那塊地,正是談條件的好機會。

    可是他的條件還沒有扔出來,對方已經牽制了他。

    他六年前就已經確認沈悠然已經死了,死在火場裡,人拖出來的時候,已經燒成了炭,他不相信,還找人驗了DNA。

    六年了,怎麼可能一點也沒有變化?還是像以前一樣站在那裡就安靜如水,眼睛更顯安寧了,如果沈悠然還活著,她的眼睛怎麼可以如此安寧靜和?

    這女人一定是整過容,整得和沈悠然一模一樣,裴錦程為了牽制他,查了他的過去,整出這樣一個女人出來想要拿到海邊那塊地。

    什麼孩子?

    他不相信!

    可是他的心突然又被另外一種力量拉住,拉回來,又朝另外一個方向扯去,可若不是沈悠然,若那個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係,裴錦程又拿出那個袋子在他面前晃什麼?

    有些謊言始終會被戳穿,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實力,以裴家現在沒有軍政這一塊力量的扶持,裴錦程絕不會為了眼前一塊海邊的地就用這樣極端的手段來欺瞞他。他相信裴錦程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一時的利益,會讓整個裴家遭殃!

    他的矛盾和失態無法控制的全部落進了裴錦程的眼裡。

    裴錦程面上呈現一種不被理解的無奈,嘆了一聲,“那林大哥就當我是開了一個玩笑,不如晚上我們再找個地方坐坐?向你陪個不是?”

    林致遠的手裡現如今只有一張照片,其他的已經被他扔得滿桌都是,他空著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頭,摁在額頭上,揉了揉,沉沉吐了一口氣,“你帶我去見她。”

    裴錦程堅持道,“現在不行。”

    林致遠幾乎要跳起來,雙目都瞠了起來,“為什麼不行?”

    裴錦程的態度亦是堅決,並不落半點下風,“等小寶做完手術!”

    “她是單親媽媽?”林致遠平靜須臾,把照片放置桌下,檯面上的桌布點遮住了他捏照片劇烈抖動的手。

    “對,一個人帶著一個生下來就有心臟病的兒子。”

    “你幫了她?”

    “我說過,她是我的朋友。”

    “海邊那塊地,我會盡快想辦法,但我要見到她,馬上!”

    裴錦程眸瞳一縮,不想林致遠竟會答應得這麼快,方才他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喬然這招棋能制住林致遠,一個人的弱點,特別是像林致遠這種對自己都可以心狠手辣到那種地步的人,為了一個女人?他不信。

    “林大哥,這件事,並非我要敷衍你,她現在不方便見你,不管是她還是小寶,現在的情緒都不能受到影響,那孩子非常可愛,我想,你也一定希望他能平安的做完這場手術。醫生是我是國外請的最權威的,但手術依然有風險,她現在頂著很大的壓力在做準備,你自己想想,這時候,你合適見她嗎?”

    林致遠動搖的時候,眉山一陣陣的被皺起來,他無法遏制現如今的情緒,從裴錦程拿出那疊照片,他過了一眼之後,他就在壓制情緒,可等他看清楚了,便越發的壓制不了。

    他不知道裴錦程和沈悠然的關係好到哪種地步,但是他知道裴錦程現在想要什麼,不管好到哪種地步,他現在給出的條件於裴錦程來說,都是誘人的。

    裴錦程卻一再拒絕,說明已經是有了十成的把握,這件事,他還沒有瞭解清楚,所以不能威脅裴錦程,可是若叫他現在回去等消息,那將是一種煎熬。

    沈悠然,這個從戶籍資料上消失了的女人,突然又出現了,用這樣的方式,讓他猝不及防!

    不要說沈悠然,光一個需要做心臟手術的孩子已經足夠讓他的血液倒流,他要去看看,沈悠然到底是不是沈悠然,他只要看一眼,看一眼他就能認出來,若有人想騙他,不可能!這種等待的事,他不願意做!

    那個女人,他倒要去看看那一場大火把她燒成了什麼樣!燒成了炭後,她的心是不是燒黑了!

    眉刀越來越凌厲,條件也逐步加大,像是一場不計成本的豪堵,“那用另外一種方式,海邊那塊地,今天晚上我會去軍區找老首長,這件事,明天上午就給你答覆,但是明天中午,我要見到她!必須要見到!不碰面也行。”

    不碰面的見面?遠遠的看?

    裴錦程猶豫一陣,他並不想讓喬然離開裴宅,可又不想林致遠知道喬然住在裴宅,這可怎麼辦?

    林致遠一拍桌面,桌面上杯盞餐盤都發出了些響聲,他騰地站了起來,話語鏘然有力,“我現在就去軍區找老首長!晚上十二點前給你答覆,如果海邊那塊地不再征作軍事用地,那麼明天中午我必須要見到她!”

    裴錦程心下震憾不已,知道打蛇七寸就好,太過只會適得其反,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雙方都應該吃到定心丸,他也緩緩站起來,“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5:想他了,打電話
    彼時的海城夜風呢喃,申璇和一家人用過晚飯,傭人便很快把大廳收拾了出來,一家人坐在一起,開起了茶話會。

    熱鬧也算得上是熱鬧了,家裡只要沒去外地的,全都在。

    只不過白天都已經親熱完了,晚飯之後,大家都開始正常起來,四個哥哥和六弟也不拴著申璇亂打亂鬧了。

    話題從一初起的輕鬆慢慢的變得有些沉。

    這一切都是因為申凱提出了讓申璇離婚回海城的事。

    當即被老爺子打斷,不準!

    申凱愣了一下,不准?

    明明他去海城的時候,爺爺還說過,如果小五想要自由,申家是會盡力的。

    可現在,卻說不準?

    申璇抓了抓耳腮,挽著母親的手臂坐在沙發上,並沒有說話,不爭辯,也不表示憤怒,只是看著申凱得意的飛了飛眉。

    “爺爺,這變卦也太快了些吧?我週五去G城的時候,您頭天晚上怎麼跟我說的?”申凱說話的內容從字面上看起來卻有不滿,可他偏偏用一種輕佻的口吻說出來,讓聽的人便不會有一種不舒服的忤逆感。

    老爺子淡然的瞟了申凱一眼,“小五回來,也沒有說過婆家什麼不好,你一個當哥哥的,怎麼能盼著妹妹離婚?”

    申凱不滿道,“那是小五懂事了,她不說而已,我看那一家子對她好不到哪裡。您看看小五現在這身板,都瘦成什麼樣了?”

    申家老二說,“那小五要長成一百八十斤,你又得愁了。”

    申凱剛要揮一拳過去,老爺子也道,“就是,非要讓小五長成大胖子嗎?”

    “咦?我發覺您老今天有些不對勁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敢情您老今天是想跟孫子鬥個嘴?”

    老爺子哼了一聲,“鬥什麼嘴?做人媳婦哪有那麼好做的?問問你媽媽,在申家做媳婦有沒有受過委屈?嫁到哪家去也是一樣,婆家自然是不比娘家的,這有什麼好說的?”

    申璇聳了聳肩,偏頭望了一眼母親,只見母親是毫不計較的笑了笑。

    申凱吐了口氣,看著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也算可愛,“是是是,您老這臉給翻得我都不認識了,思念孫女心切的時候,什麼也不顧了,這時候人一回來,您就想著馬上把人給送回去是吧?您也不看看那裴家是怎麼做人的,那裴錦程現在好手好腳的,小五回來,他也不跟著一起來,有他這麼做人女婿的嗎?不來就不來,誰稀罕他來?”

    老爺子當即一句話給抵了回去,“你要是被人一瓶子甩成了植物人,還把人給娶了,醒了之後沒幾個月你就跟人家去拜訪女方長輩去?你心胸這麼寬廣,當年歐陽家弄成那樣,你怎麼不去幫一把手?”

    申凱噗哧一笑,聲音卻依然不放下來,“喂喂喂,老頭子,不好這樣翻舊帳啊。”

    “舊帳不拿來翻幹什麼?還有,別說錦程被小五打成了植物人,當年你高中那個同學給你寫情書的,就因為人長得抱歉點,把情書貼到佈告欄說喜歡你了,你覺得丟了臉,當時怎麼報復人家的?害得人家轉校!你二伯在你十四歲那年因為你這混帳打群架,揍了你一頓,你五年沒去過他家裡吧?你一個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人,就不要在我面前說誰誰誰又不會做人了。少在我面前扯犢子,把自己的心胸放寬了,再去說別人的心胸。”

    申凱一邊笑,一邊拿手指著看著眾人,“羅羅羅,這能一樣嗎?這不是一回事。”

    眾人只是悶笑,絕不搭腔,堅決孤立申凱,申凱捶胸頓足都沒有用。

    老爺子看了一眼申璇,道,“小五,別聽你哥的,他就是個混帳!”

    申凱站起來,手往腰上一叉,看著老爺子,哭笑不得,“敢情這壞人都是我一個做?你們都成了好人了,喲,我怎麼沒算到這麼一出,讓我去試探小五,小五現在不想離婚,你們這一窩蜂的支持她不離,最後全成了我一個人的不是,喂,老爺子,您要當老狐狸也別算計我啊?我到底還是您的親孫子,不信咱們去驗個DNA是吧?你這樣陷我於不義,就不怕跟我來個反目成仇啊?”

    “仇啊,我還怕你啊。”

    申老三道,“凱子,趕緊的仇,和申家脫離關係。”

    申家老四也道,“爺爺,凱哥那份給我就行了。”

    老六說,“凱哥那份平均分。”

    “哈哈”,笑聲四起。

    人人都在笑,申凱面上掛笑,心上已經冷了幾分。

    他覺得這樣的氣氛不對,嘴上是那麼說,爺爺想做好人,可爺爺絕計不是這樣的人,可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了老爺子臨時改變主意?

    老爺子最捨不得就是這麼一個獨孫女,恨不得送幾個孫子出去,換一個孫女回來,用老爺子的話說,一屋子男娃,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小五不離婚,就意味著以後都必須要在G城,不能天天相見,只能偶爾回來,老爺子怎麼捨得放棄這樣的機會?1blQY。

    ...................................

    夜色似水,被風吹起的漣漪。

    申璇在自己曾經的閨房裡休息,洗了澡,吹著涼涼的空調,翻來翻去的找不到合適的睡姿,她在想,裴錦程在幹什麼?

    快十點了,他這個人向來加班不會太晚,如果沒有重要的應酬,這時候應該已經健好身回梧桐苑了。

    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輸入了多次,都在撥出去的最後一剎那摁掉。

    辛甜說,想裴錦程的時候,不要打給他,要打給她。

    如果她打給辛甜,是不是就意味告訴辛甜,自己想裴錦程了?

    其實她不是個喜歡和別人分享心事的女人,以前就是這樣,可辛甜這女人,總是憋不住的就自己把心事倒了出去。

    電話撥出去,音樂想了很久,申璇皺了一下眉,辛甜沒有帶手機嗎?

    好一陣,對方接了起了起來,溫柔甜糯的聲音,“喂,親愛的。”

    申璇笑了笑,“小心肝,我想你了。”

    辛甜“嘁”了一聲,“哈哈,你是想你們家大少爺了吧。”

    “哪裡,我就是想你了而已。”

    “別矯情了,我最討厭你在我面前矯情,想就想唄,他是你丈夫,你想他天經地義。”

    申璇拿著電話盤腿坐在船上,看了看門口,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嘿嘿,有那麼一點點。”

    “怎麼想的啊?”

    “沒怎麼想,就想知道他在幹什麼。”

    辛甜說,“他沒幹什麼,就是在工作,然後跟白家的人商量讓白珊進門的事。”

    申璇心裡一跳,“啊?”白珊進門?他今天沒和她說啊。

    “你不知道嗎?白珊就要住進裴家了,今天好多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誰放的消息出來,反正我們這個圈子的人,都在議論要給裴家大少爺包多大的紅包。這事情怕是就定了,不過你現在也別急,急也不急來,他要娶始終要娶,真到了要離婚那一步,再說。”

    申璇心裡澀得疼了一下,白珊要進門了,她原本以為還有段時間,可她前腳才離開,後腳白珊就進門,這感覺太讓人堵了,半天說不出話了,輕輕的“哦。”了一聲。

    “難過了?”

    申璇情緒低了下來,“我說不難過,你信嗎?”

    “不信,你家裡人知道嗎?”

    “不知道。”

    辛甜輕嘆,“海城和G城的文化差異還是大的,暫時別說了,興許有可以解決的方法,不過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是個好消息。”

    申璇覺得什麼好消息都不是好消息了,好消息三個字也讓她高興不起來,頹聲道,“你說。”

    “你們海邊那塊地,有著落了。”

    看來的確是個好消息,申璇再次覺得自己是個低俗的女人,真是反悔得快,“這麼快?”

    “呵,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

    “在哪裡?”

    “軍區。”

    “不是吧?你去幫我跑那件事了?不怕老頭子罵你啊?”

    辛甜的聲音在笑,“本來是這樣想的,你也知道的,那老頭子看不慣我,除了罵我也沒別的樂趣,我也沒抱著一定能成的把握,可是有人替我先跑了,這陣我剛從院裡出來。”

    申璇疑惑得很,這事情很難弄,若是好弄,她也沒必要把自己惹下來的爛攤子扔下來扔給裴錦程,“是誰啊?”

    “市委書記--林致遠,哈哈。”辛甜笑聲恣意,“親愛的,你們家大少爺可真是個人才啊。那老頭子左右是看我不順眼,效率還是林書記的效率高啊。”

    申璇原本是想問問為什麼想裴錦程的時候要打電話給辛甜,可這話題一扯,聊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有聊到主題上去。

    最後還是辛甜把話題給繞了回來,“我跟你說,你想裴錦程的時候,不要給他打電話,你可以打給錦悅,裴錦瑞,老爺子,公婆,全家都打了,就別給他打。”

    “為什麼啊?”

    “別問為什麼,總之這樣做就行了,我還不信他一點也不在乎你,要我是他的話,你把我砸成了植物人,我一醒沒幾個月你就把我公司弄出一個上百億的洞來,我不弄死你算好的了。記得啊,別給他打電話。”

    申璇掛了電話,便開始了苦熬。

    ................

    裴錦程回到梧桐苑,又讓車子開往菊園,在去的路上,他就在想,這件事他賭對了沒有?

    林致遠眼裡除了期望,還有一種東西,深刻得像刀子,是什麼?現在闔上眼睛,靜靜回想,想著那種眼神,狠辣絕決,帶著濃濃的恨意。

    如果讓他見到喬然母子,這種恨意會帶去什麼?

    利用喬然是一回事,但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對他們母子造成什麼傷害,那也未免太不公平。

    林致遠的眼神還在裴錦程的腦海裡放著電影,他想過很多版本。

    卻沒有一種可以對得上林致遠的眼神。

    喬然看起來是個安寧靜和的女人,不像是那種招了是非的。

    多年前一場大火,燒死了沈悠然,重生了喬然。

    林致遠對那個孩子的信息是有期望的,可是說到要見喬然的時候,卻有恨意。

    男人其實很多都是絕情的動物,是什麼讓他對一個孩子有期望,卻對孩子的生母有恨?

    喬然這麼多年隱姓埋名,孩子生了這麼重的病,無依無靠也不去找生父,獨自一個人承擔下來。從國外把喬然請回來,沒花多少心思,不過是提供好的待遇,而且也承諾給孩子好的待遇,她答應下來,說明也想減輕自己的生活負擔。

    孩子的生父有這麼好的條件,她卻不利用這一資源,這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曾經的戀人,雖然戀愛的方式並不光彩,但好歹在一起過,一定要像這樣生死兩厭?

    或許情愛本來就是這麼惹人困擾的東西?

    也許這東西,他還不如白珊理解得透徹,又何必去剖析他人。

    車子在菊園外停下來,裴錦程摁了鈴,傭人過來開門,恭敬的頜首,“大少爺來了。”

    “嗯,喬小姐睡了嗎?”

    “小寶睡了,喬小姐還沒,還在三樓書房研究食材。”

    “那我自己上去。”

    裴錦程上了主樓的三樓書房。

    喬然戴著一副無邊框的低度數眼鏡,正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查資料,一邊在工作筆記上記錄。

    裴錦程站在她身後,看她停頓下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的時候,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喬然一直都分外認真,竟沒有發現書房裡多了一個人,這時候裴錦程出現在身側,又拍了她,著實把她驚了一跳。

    嚇得跳起來,反身過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簡直是花容失色。

    裴錦程笑了笑,“嚇到你了?”

    喬然青絲披垂,本來就是溫柔恬淡的女子,再加一副眼鏡往鼻樑上一靠,更又添了幾分書卷氣息,“天哪,裴總。”

    喬然不禁尷尬失笑,“你來了也不在外面喊我一下。”

    “看你認真,沒忍心打擾。”

    “有事嗎?”

    “嗯,小事。”

    “你說。”

    裴錦程靠在桌邊,“小寶這兩天就要手術了,等這手術過後,也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明天G城是陰天,不會太熱,我包下了兒童遊樂園,讓小寶去玩一天。”

    喬然大驚,“天哪!這怎麼行,我們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非常好了,菊園裡有非常多小孩子玩的設施,這樣會引起爭議的,太奢侈了。”

    裴錦程大方笑道,“呵,不會引起什麼爭議,今天晚上各台的新聞已經補充,兒童遊樂園明天臨時大型檢修,為了孩子的安全,明天停業一天。所以這個理由合理合法,你不用擔心什麼引起社會輿-論爭議的事情發生,至於奢侈的問題的,你就當裴家錢多得沒處花好了,我是實在覺得小寶可愛,明天遊樂園沒有別的小孩,你可以放心的跟著他,不用擔心人多他跑丟了。”

    喬然感覺到負擔很重,她已經很用力的想要好好工作來報答裴錦程的恩情,現在覺得越發的報答不完,可偏偏有些事,她還處於無法推脫的境地。“謝謝你,裴總。”

    “叫我錦程就可以了,連爺爺都讓你稱呼他‘爺爺’不是嗎?”裴錦程的手撐在桌面上,凌空架著,更顯五指修長,“只是這幾年在裴家可要辛苦你了。”

    喬然搖頭道,“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該做的。”

    裴錦程本來要轉身,他又突然對林致遠和喬然的事莫名的有些好奇,這種好奇心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想抓住林致遠的弱點,於是便試探著問道,“你一個人帶個孩子也不容易,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你現在還年輕。”

    喬然安凝如水的眸子裡,浮光突然錯亂,激烈繁雜。她迅速側身重新坐下,好讓自己不跟裴錦程相對,伸手在筆記本的觸模板上點擊,然後開始在鍵盤上打字,應付著說道,“我感覺一個人挺好的,錦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那明天我請Ads過來給小寶做個身體檢查,明天中午再過來接你們。”

    “謝謝你。”

    “晚安。”

    .................

    裴錦程是走回梧桐苑的,他一直拿著手機看,林致遠說,晚上會給他答覆,這個答覆至關重要。

    雖然他安慰申璇,不過是一個百來億的工程,可是他不能讓這個項目打了水漂。

    誰叫邱銘俊這個套子正好叫錦程控股給鑽了?

    若是別的公司鑽了,死掉也就死掉了。

    錦程控股損失了這個項目,死是不會死,可這樣的事絕對是屈辱的一巴掌,可以把錦程控股打得顏面盡失。

    而且這不過是個起頭,若G城財富榜單要大洗盤,那麼很多想要弄垮裴家的勢利都會聯合起來對付裴家。牆倒眾人推的場景,他不想看到,更不想爺爺看到。

    這是一場賭博,現在海邊那塊地已經傳了出去要做軍事訓練基地,若林致遠能幫到他,就是絕地反擊,會讓所以想要錦程控股倒霉的人刮目相看。

    反之亦然。

    還有什麼比派完了牌,眾人又只剩最後一張底牌的時候來得更緊張?時和很全完。

    .........

    軍區開出一輛軍用吉普,開車的軍人脊背挺直如鋼。

    後座坐著的兩人,年輕人是G城現任市委書記林致遠,另一位是南方軍區司令莫錫山,莫錫山一看就是那種身體素質很健康的老人,他聲音爽直剛正,中氣很足,“致遠啊,今天晚上你一來,我就知道你找我有事,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事關重大。。”

    林致遠儒雅謙遜,聲音語氣裡都是可以讓人感知到的尊敬,“還是老首長眼光毒辣,致遠在您面前真是無所遁形啊。”

    莫錫山伸手一指,指尖點了點,“你啊,有些事被你一講,茅塞頓開啊。當時這塊地劃下來的時候,我也沒想那麼多。”

    “嗯,這塊地的商業價值的確是大,也的確是我跟錦程控股的總裁有些交情,不過交情歸交情,在老首長面前,我還是那句話,若不是因為這個項目的確關係到G城的經濟發展,我是萬萬不可能來找您的。”

    “致遠,你知道為什麼你跟我一說,我就跟你出來要去看看那塊地嗎?”

    林致遠搖了搖頭,謙虛道,“這個致遠還真是猜不透。”

    莫錫山老者慧眼,眸光炯炯,“你這個人,有心計,有手腕,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在我面前不搞那些花花腸子,彎來彎去的東西,我這個人不喜歡人家用些心機來敷衍我。別的人來我這裡跑事,總是先大義凜然,你卻把自己跟裴錦程的私交首先給我交待清楚,這一點,我最欣賞!”

    “這是不敢在老首長面前耍花花腸子嘛,其實我這人在外面有時候也挺繞的。”

    莫錫山又是爽聲大笑,“哈哈!我知道,這肯定是實話!”

    ........

    裴錦程拿著手機躺在二樓廳裡的沙發上。

    時不時的看一眼時間。

    躺著躺著又翻一個身,他記起來,申璇也睡過這裡,他也睡過。

    他趕她到客廳裡睡,看慣不這家裡養著仙人球一樣的東西,連夜叫她收拾好,扔出梧桐苑去。

    那次把她叫醒的時候,她得瑟縮在那裡,嘴裡碎碎唸著,不想去坐牢,不要去坐牢,不是有意的。

    坐牢這兩字對於她來說,到底是一個多大的陰影?

    這家裡沒有他們的婚紗照,不知道他們這算什麼夫妻,他被她砸成了植物人,結婚註冊的時候他不知道,辦婚禮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她是和一尊尊蠟像完成的儀式。

    那些婚紗照,也是和蠟像拍的。

    他後來讓小英收拾扔了出去,那種感覺真討厭,就算蠟像再逼真,還不是隨時隨地的像他宣告他曾經是植物人!

    吐了口氣,拿起手機再次看了看,林致遠的電話遲遲不來,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過去海城?或者說等林致遠送來了好消息,再跟她說,讓她不要再擔心海邊好塊地的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6:去海城
    陰天的G城在夏季是非常舒服的,兒童遊樂園裡今天顯特別冷清,滿園找啟遍不過才一個孩子蹦來跳去,後面追著孩子跑的女人一路都笑彎了眼。

    她一直不敢讓兒子到遊樂園玩,因為孩子在小朋友多的時候特別容易興奮,而她的兒子又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健康,太過興奮和激動總是不好的。

    今天遊樂園被包了下來,不用擔心孩子跑丟,也不用擔心有什麼不對勁被人群擋住了她的視線。

    幾年來小心翼翼的帶著兒子已經成了習慣了,發現自己是那種最不中用的媽媽,但如果小寶這次心臟手術成功,她發誓,一定要像書裡的媽媽一樣,放開孩子,散養,讓他去屬於他的那片天地裡瘋狂嘻鬧。

    “小寶,要不要喝水?”

    “小寶,你歇一下,不要跑得太累,媽媽陪你去開碰碰船?”

    “小寶,那個大飛機我們不要坐,整個飛機旋轉,太刺激了,我們去玩火車轟轟。”

    沒用,不管她怎麼說,喬煜就是不聽她的,看著遊樂園就已經忘乎所以。

    喬煜的打扮實在是很時尚,短袖天藍的卡通T,一條中褲,一雙薄面皮鞋,光腳穿著,喬然手裡捏著他的鴨舌帽,今天也是難得一身休閒打扮,緊緊的追著兒子。

    遊樂園的監管部修得像一座童話裡的古堡,五彩斑斕,塔頂是監控室,裡面放著各個遊樂項目處的監控。

    監管部四面都有玻璃窗,此時的水上碰碰船正在開啟,方向是監管部的南面。

    南面的玻璃窗前此時架著一部望遠鏡。

    望遠鏡前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男人直面窗外,一個男人手握著望遠鏡的鏡頭身,傾身從鏡頭裡看著窗外。

    鏡頭裡清晰可辯的是女人和孩子的輪廓和笑容,他看著那對母子張大嘴,應該是很大聲的笑,兩人合開一艘兒童皮艇,對面的船是工作人員在開。

    兩艘皮艇撞到了一起,濺起一大片水花,水花揚起落在母子的臉上,也不管那水是不是經常在換,只是就著臉上一抹,咧開嘴笑得不染污濁的繼續發動皮艇去撞對面的船。

    連對面的工作員都被他們感動了似的,他似乎聽到了他們的笑聲。

    天服找女人。握著鏡頭的手緊得很,他一口口沉沉的呼吸。

    這些呼吸聲落進裴錦程的耳朵裡,他下意識的退了些,走到北面的窗戶邊,拿了根菸出來,卻沒有點,只是拿在手裡,輕輕的搓著菸捲。

    各人都有隱私,他是要探林致遠的隱私,可不代表想要撞破林致遠的心事。

    有些心事,可以去猜,但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去猜,這種被窺視的感覺,一定會讓人極不舒服。

    而他現在,並不想讓林致遠感到有什麼不舒服。

    裴錦程知道林致遠的本事,從昨天晚上接到那個電話告訴他海邊的地不會有任何麻煩的時候,他就知道,林致遠這條船,他是上對了。

    軍和政之間,總會有些曖昧不清的關係。

    而林致遠周遊在其中,遊刃有餘。

    曾經裴家的人雖然表面有大家風範,可內裡是非常輕狂的,以至於他剛剛醒來的時候,還有著那種輕狂,三爺爺的去逝預示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王者,江山這種東西,你不把握好,就會有人來更朝換代。

    林致遠這樣的人,不一定駕馭得了,但是作為利益共同體,一定是可以的。

    海邊這塊地一下來,就說明以後的合作已經建立,其實於他和林致遠來說,自這種合作關係達成,他們都是對方手中最鋒利的劍。

    鋒利有鋒利的好處,但切忌不可自刎,提握的方式一定要正確,否則便會自傷。

    .................................................................................

    喬然帶著喬煜玩好這一項目,從皮艇上下來,今天喬煜很開心,她自然也是開心的,可是這種開心讓她緊張,莫名的升起一絲緊張,彷彿四周都是眼睛,那眼睛裡有些光一定像刀子一樣割著她。

    她想要轉身躲開,可怎麼都躲不開。

    上岸朝著喬煜伸手,小手在她的掌心裡軟軟的被她握著,喬煜心裡一暖,這是她的兒子。

    把兒子拉上岸,怕他累著,於是抱了起來,問,“小寶接下來想玩什麼?還有旋轉木馬,還有小飛機。”

    “我才不要玩旋轉木馬,那是小女孩玩的,小飛機也不要,沒意思,我要玩大飛機。”喬煜玩著喬然紮起來的長發髮髻,在她臉上親一口,是反對,也是哀求。

    喬然停下來,把喬煜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來,雙手握著他的肩,把他當成一個小大人一樣耐心勸導,“等小寶手術做好了,媽媽帶你來坐大飛機好不好?”

    喬煜眉頭輕輕皺著,一直盯著喬然看,看得喬然已經有些不安了,他才不解的問,“媽咪,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不能坐大飛機?”

    “小寶!”喬然被喬煜問得措手不及,喊出這一聲,眼睛突然一紅。

    “媽咪,是不是像電視裡一樣,我要死了,所以媽咪才到我到遊樂園,完成我的心願?媽咪,我的心願是永遠和媽咪在一起。”

    喬然一下把寶寶摟進懷裡,讓他的臉闔上她的肩頭,不讓他看到她淚水已經決堤,“小寶,每個人都會生病,都會吃藥,媽媽不是也住過醫院嗎?你幼兒園的小朋友不是也有生病的嗎?但是他們吃好藥,打好針不也好了嗎?上次那個朋朋扁桃體手術,切了不也好了嗎?小寶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小寶不要亂說話,好不好?媽媽會難過。”

    喬煜拍著喬然的後背,感受到媽媽的傷心,眼睛也是不由一紅,但他還是有些男子氣的安慰道,“媽咪,我不亂說話了,我不坐大飛機了,我們去坐旋轉木馬吧?你別哭了,乖啦,乖啦。”

    ............................................................................

    林致遠站直了身,他抬手摁了一下額面,大呼一口氣,轉身已經到了門口,擰動了監管部門的門鎖。

    今天的監管室裡只有兩個人,而且都是非工作人員。

    因為過於安靜,所以動靜一點點也能讓人察覺。

    裴錦程走過去,一把摁住了林致遠擰開門鎖的手。

    林致遠已有不悅,“你讓開!”

    裴錦程依舊保持著他的禮貌,“別忘了你開始答應我的話,絕不會出去找他們。”1bpIJ。

    林致遠嗤聲道,“我為什麼不能去找他們?他們跟我什麼關係,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裴錦程點頭,“我看不出來,但我猜得出來,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去,這個話我之前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家一個活口都沒有,就她一個人活下來,她還需要躲誰?她躲的不就是你嗎?”

    見林致遠已經有些鬆動,裴錦程繼續道,“如果沒有小寶的手術,我不說什麼,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也不會插手,可小寶手術在即,你難道要逼著她抱著兒子再次遠走?萬一小寶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是她擔,我擔,還是你擔?”

    林致遠用力的闔了一瞬目,待再次睜開時,又是一片森然,“我不過去,只是站得遠遠的看看。”他想過去聽聽他們母子到底說了些什麼,才會讓她那樣,他記得她最後一次見他時目光裡絕決的恨意,就恨不得把他也帶去十八層地獄,他告訴她她所有的親人都死光了,她只能靠他,可是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這個女人是披著羊皮的狼,只有他知道她心有多狠,所有的人都會被她一副柔弱的外表所欺騙。

    可這遊樂園裡沒有別人,她又是為了什麼哭?兒子嗎?兒子已經得了心臟病幾年了,要哭早哭了。

    裴錦程搖搖頭,“待過去了,你難道又要說,再進一步?只是問個好?”

    林致遠愕然一怔,“你!”這一聲帶著怒意。

    而裴錦程根本不在乎林致遠面上的慍色,他的姿態端得是向來的平起平坐,“我說的是實話,我們都是明白人,林大哥想必瞭解,阿諛奉承的話,我不太會說,但是該擺在桌面上說的利與弊我們都要說清楚,如果小寶出了什麼事,我想我頂多是難過一下,而你呢?小寶的母親呢?她能不能承受得了?自己的兒子先天性心臟病,這幾年她已經很難,現在小寶心臟可以做手術,這是一個難得的讓她看得到希望的事,如果就此打亂讓小寶出了事,你覺得她會不會垮,話已至此……”裴錦程鬆了門鎖,“林大哥請便。”

    林致遠睨了裴錦程一眼,眸裡精光灼灼,“你到底把我調查得有多清楚?”

    裴錦程立在林致遠面前,無半點諂媚之色,謹然道,“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的至交的父親是總理,僅憑這一點,我知道你是個前途無量的人,我不隨便交無用的朋友,所以……”抬手指了指南面那扇窗戶,“他們母子的信息,我是做人情送給林大哥的,難道這不是個大禮嗎?”

    裴錦程的謊言說得可謂是天衣無縫,林致遠背後有總理的人,他知道。

    但是喬然並非是他想巴結林致遠所送的禮物,而是想要抓住林致遠的一根軟肋,並且已經證實這確實是一根軟肋,而這還不僅僅是一根軟肋,帶個兒子,這跟肋條的價值就不可言說了。

    但此時說成送禮,合情合理,“我是個生意人,不會平白無故的找個人做合作夥伴,就像林大哥也絕不會找個三流豪門做合作夥伴是一樣的,不是嗎?我們裴家的底想必你也大致摸盤了一下。這沒什麼可掩飾的,知己知彼,方能合作愉快是不是?”

    “這份禮的確很大。”林致遠的眸深而黑,他睨著對面那雙眼睛,對面人的眼瞳看似浮笑含雅,一望到底,可那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他背後那些事,有多少人想查都查不到,這個裴錦程是如何得知的?唇邊一絲涼絕的弧光劃過,聲音也是低沉冰冷,“但是知道得太多,往往沒有好下場。”

    裴錦程淡然一笑,“所以林大哥一定要趕緊抓住我的把柄,互相遷制的掣肘之術才是我們共同進取的動力。”

    “哈哈~”林致遠突然一笑,這時候冰川緩化,連眼角都已經有了笑容,“裴錦程,果然沒看錯你!好一個互相遷制的掣肘之術。”

    .................................................................................

    一個上午,喬然都盡情又小心的陪著喬煜玩耍,一直到中午才收拾好,坐上了裴錦程安排的車回了裴宅。

    裴錦程跟林致遠吃了一頓午飯。

    林致遠顯然不滿足於這樣的見面方式,裴錦程也只是迂迴曲折的回應,並不給準確的承諾,只是保證在小寶脫離危險之後,會安排一個時間讓林致遠見一次喬然,但方式方法必須再看看,切不可太激進。

    裴錦程不用問,也知道林致遠和喬然之間必有恩怨,他不能問,誠然,正如林致遠所說,往往知道得太多,並沒有多少好處,即使是他要知道,也必須通過隱蔽的渠道去核實,絕不能問林致遠。

    林致遠亦是不解釋,他知道紙包不住火,但有些事,即便外人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得與事實分毫不差,不喜歡被人摸根究底是他的性子,這一點,不想因為一個已經死了六年的女人去改變!

    絕不!

    但他還是必須要見到她,這樣遙遙相望的方式只能讓老天嘲笑他的無能。

    她有兒子陪著。

    可他呢?

    他怎麼能讓她好過!

    ......

    飯後,裴錦程各自回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裴錦程一進自己的辦公室,便一邊扯開領帶,扔掉。一邊拿出手機撥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是他熟悉的歌聲,帶著淡淡的愁緒,“候鳥飛多遠,也想唸著南方……”

    以前對於她用這樣的鈴聲只覺得矯情。

    可現在他聽著,發現自己也有些矯情了,都說女人嫁了人,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是裴家的媳婦,若換了過去,嫁進夫家就要冠以夫姓,裴家在南方,她在海城,有沒有想唸著南方?

    可他們都在為了能離婚而彼此疏遠,他們是天下最畸形的一對夫妻。

    昨天晚上打她手機,想跟她說一下關於林致遠的事,反正這個水上樂園的項目是她簽定的,她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的進展。

    可她關了機,早上也沒開機。

    這時候倒是通了,可已經下午兩點了。

    “喂。”女人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很是朦朧。

    他皺了一下眉,“在幹什麼?”

    “……睡覺。”有氣無力的迷糊。

    他的聲音不免大了些,“幾點了?這下午的工作卡都打了,你還在睡覺?”

    “嗯,昨晚沒睡,早上十點過才睡的。”申璇頭裂得疼得要命,昨天晚上為了忍住不給他打電話,忍得失眠,早上睡下去的時候感覺腦袋要炸掉了。

    這時候都是廢了極大的力氣接起來這個電話,只想快點結束,去夢裡好好把腦袋的碎片清理一下,重新裝一下系統。

    昨晚沒睡?本能的問,“昨晚你去哪裡了?”

    “沒去哪裡,掛了啊。”

    “嘟嘟嘟……”

    電話裡忙音傳來,他氣得差點摔了電話,這才回了海城,她就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覺?跑哪裡去玩了能玩上整整一晚?夜店也是兩點左右就關門了,她和誰去玩了?心裡莫名的異樣起來。

    喉嚨上有些鬱結的堵,於是他又解了襯衣扣,將袖扣解開,把袖子挽了起來,手掌撐在辦公桌上,摁了內線,Sunny那邊接起來,他道,“給我一杯苦咖,原味。”

    裴錦程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所以在申璇掛了他的電話後,並沒有再打過去,雖然有一種想要穿越到電話那頭掐死那個掛他電話的女人,但他還是生生的忍住了,並不想為了這樣的事搞得自己太掉份。

    臨近下班也沒有等來申璇的電話,他一邊籤文件一邊在想,這女人昨天晚上是去了什麼地方,應該是和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

    站起來,伸手摁了內線的免提,又迅速摁掉,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拳頭,復而又吁了口氣,修長的掌再次打開,食指指腹再一次摁了內線的免提,等Sunny電話接起來,裴錦程面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和赤紅,有些難為情的抿了一下唇,聲音卻是沉冷無波,“Sunny,給我馬上安排去海城的行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7:冤家程璇
    申璇被手機鈴聲叫起來的時候,是焦怒的,沒有人在跟周公惹火纏-綿的時候願意被人打斷,而且還是一個和周公分別很久的人。

    申璇掛斷電話不知道幾次,上午睡覺的時候就和家裡人打過招呼,不准去叫她,她必須得好好睡。

    最後璇媽媽讓申璇吃了飯才放心讓她去睡。

    可即使申璇已經睡了大半天了,還是感覺不夠,房間里拉合著窗簾,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是幾點,電話跟黑白無常來索命似的叫喚個不停。

    她已經沒上班了,她已經無事一身輕了,她就是想睡個覺怎麼了?

    這覺都不讓睡了,還讓不讓活了!

    最後無奈加煩怒的閉著眼睛接起電話,“討厭不討厭啊!TMD!滾!”

    裴錦程被這一串咆哮嚇得一驚,電話都拿遠了些,南方女孩兒很少像申璇這樣咧嘴罵人的。以前她偶爾也出來兩句,但不像今天這樣的口氣,以前像是口頭語順口一帶,也只是偶爾,今天這口氣沖得很,帶著極度的厭惡,他一時半會有些消化不了。

    他已經打了這多麼次,她接起電話來居然對他是這個態度,那口氣恨不得他死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

    隨著人-流往機場出口走去,現在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他這一句話還沒說上,就被她罵上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心裡一氣,用力的摁斷了電話。他在心裡也罵了一句,“TMD!滾!”

    拉著一小箱行李快到出口了,裴錦程腦子裡還氣暈暈的直轉,那些舉著牌子接機的人,他一個都看不順眼。

    沒一個是來接他的。

    出了機場大廳出口,左右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走過大巴車的通道,再往外是出租車通道,出租車排起來跟蛇一樣,再往外走,是一大片停車場,走到停車場裡,他終於停下來,一腳踹在小行李箱上,他想不過是過來和她說說海邊那塊地的事,回家隨便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行了。

    在G城掛他電話,到了海城還叫他滾!

    她還真當和他離婚了是吧?!

    越想越生氣!

    隨後找到機場的諮詢人員,開了處五星級的賓館,住了下來。

    璇時纏不知。..

    申璇再次接到裴錦程的電話,是在晚上十一點半。

    其實已經被方才的電話吵得差不多了,過後又睡了,她今天基本上把這一段時間的覺也給補了上來。

    這次電話響起,沒幾聲她就拿起來看,眯著眼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心裡一喜,劃開,“喂,錦程。”她有些小高興,卻也極力掩飾,說到掩飾,也不過是把聲音放得小些罷了。

    裴錦程握著電話,剛洗好澡出來,只是想打電話再去罵她一頓,也好扯平,他怎麼能讓她隨便這樣罵?

    哪知道她講話像和了麥芽糖似的,想想那時候下飛機時她的態度,不禁感到總統套房裡驟然吹起了一股陰風,涼颼颼的直直的從腳板底鑽了上來,又從毛孔裡衝了出來。

    沖得他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搞得他一陣頭疼,這女人是吃錯了藥吧?“在幹什麼!”說話又冷又硬,像冰天裡扔在牆角的石頭似的。

    “呃,嘿嘿,沒幹嘛,你呢?”申璇心想,他打電話給她了,應該不應該跟辛甜匯報一下?1bpIJ。

    “我在海城。”裴錦程淡涼的一說完,差點用力把自己舌頭給咬了,她明明叫他滾,他卻說自己在海城,真丟臉!

    “啊?!你來海城幹什麼?”不是不驚訝的。

    裴錦程微有尷尬的咳了一聲,已經走到了桌沿邊,他一進房間就燒了開水,這時候已經不燙了,拿起壺準備倒一杯水,可是眼睛又不知道看到了哪裡,水倒了一桌子,想扯條毛巾擦一下桌面上的水,於是又把水壺一放,結果放空丟到了地上。

    一下子手忙腳亂弄得到處都是水。

    “你怎麼了?”申璇聽到那邊的聲音有些不對,又問。

    裴錦程又氣又惱,把打翻了水的氣全撒到了申璇的身上,氣暴暴的說,“你說我來幹嘛!我當然有我的事!你還好意思說,水上世界這個項目一直在弄,你以為這麼簡單嗎?”

    “哦,對不起,那件事,我很抱歉,可是這個項目跟海城有什麼關係嗎?如果有,你告訴我一聲,我盡力好嗎?”

    裴錦程掐了自己一把,沒好氣道,“不用你幫忙!我現在到海城,只不過中轉,今天沒有飛機了。”

    聽出裴錦程生了氣,申璇有些喜悅的心情被緩緩淹沒,聲音也越來越細微,“哦,那你打電話給我是?”

    裴錦程彎腰把打濕一大片地毯的水壺從地上揀起來,重重的扔到桌面上,只覺得耳根子燒得有點燙,他正了正聲,“我餓了,對海城不熟,打電話給你,是想讓你介紹一家比較有特色的地方吃飯,機場這邊的酒店餐務太過將就。”

    “啊?這樣啊。”申璇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下床就趿上拖鞋衝進衛生間,“你住哪家酒店?我去接你好了,我帶你去吃。”

    裴錦程是個傲嬌的貨,嘴角想涼一點,那裡的弧光卻是若隱若現的跳動,忍不住想要笑一下,可哪怕對著電話,他也始終鎮定的想要不苟言笑,“哦,那倒不用麻煩你了,酒店叫車很方便,你告訴我地址就行了。”

    話一說話,就抬手差點一耳光摔在自己的臉上,後悔死了自己這樣講。

    “哪裡麻煩啊?我對海城熟得不得了,那些司機在路上說不定就編排你去其他地方吃了,人家說得天花亂墜,你可能就經不起誘-惑去了,拉你去的地方就專門宰外地人,他們有提成的。”

    裴錦程聲似恍然道,“還有這樣的事?”嘴角已經斜斜的勾了起來,瞬間那抹壞壞的笑弧又低了下來,皺眉道,“真是不可思議啊!”

    申璇把牙刷上擠了牙膏,準備洗臉刷牙,“當然啦!你大少爺哪裡懂這些門道?”

    “我倒是還沒遇到過。”

    “你還帶了Sunny一起出差嗎?”

    “沒有,公司還有很多事。”

    “那就是羅,你以前出差,多少身邊助理,什麼都幫你打聽好了,你哪用操什麼心。今天你一個人,坐出租車要是被宰了,你大少爺一世英明就會被毀於一旦,如果被宰了吃到好吃的東西也就罷了,萬一吃的東西還不好吃,你不是慪死了嗎?多氣人啊?”

    “也是啊,這倒是個問題……”

    ..

    裴錦程掛了電話就開始換衣服,T恤,休閒褲,休閒鞋,他想,一共就帶了四套衣服,四雙鞋,應該省著點穿,叫了服務,把換下來的衣服送去乾洗。

    申璇的車子開到酒店大門口的時候,滑下車窗,看到裴錦程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操在褲兜裡,身姿頎長挺傲的站在那裡,英容俊顏,卻面色不善。

    朝著他揮揮手,“錦程!”

    裴錦程的眼前是一眼火紅色敞蓬的藍博,張揚又美豔,車子甫一開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認錯了,他對申璇的確是不瞭解的,連她喜歡什麼樣的車都不知道。

    更不要說她的打扮,三年多前在夜場裡,她穿著的確是過份,那種小太妹的樣子,他真是看著頭疼。

    今天的打扮跟在G城上班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化了妝,妝容差別不大,她本來就很漂亮,施點粉已經可以壓倒很多人。馬尾紮在後腦比較高,耳垂上是大大的圈圈,碧藍色的背心,酥-胸半露,有一種野性跳脫的美。

    他迫不急待的想要過去看看她穿的是裙子還是褲子。

    可是他走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他穿的是褲子還是裙子,而是站在副座外,黑著臉道,“搞什麼!等這麼久!”

    “對不起,慶林路出了事故,堵上了,我以為你會在房間等,所以想到了再給你打電話。哪裡知道你下來等我了。”

    “……我,我也是剛下來!”說著拉開副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再用力的摔上車門,“難道你不該比我早一點到嗎?”

    這叫熱臉貼冷屁股吧?申璇也來了氣,“喂!誰叫你這麼缺心眼這麼早下來!都跟你道歉了,你還登鼻子上臉了!”

    “誰登鼻子上臉了!你什麼意思?沒叫你過來!你自己巴巴的要過來。你告訴我在哪裡吃飯,我自己去!”裴錦程沉著臉,伸手就去拉開門鎖扣。

    申璇心裡一咬牙,暗暗咒罵,你妹的!裴錦程,老娘算栽在你身上了。

    趕緊撲過去,賠著笑臉拉住他的手,扯過來,窩在自己心口,笑容瑰麗迷人,語音諂媚輕柔,“爺,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左右不過都是我不對,讓您久等了,這地主之宜您還是得讓我說的,否則說不過去啊,是吧?”

    裴錦程的手被申璇握在手裡,堪堪的就抵在她的胸口,他幾乎可以想像,如果他的手掌打開,再一合,將會握住一團讓人銷-魂噬骨的滋味,自己左邊心口那裡,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胸腔裡那團拳頭一般大的東西,像是要蹦出來似的,頓時口乾舌也燥了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8︰這章的內容不能寫標題啊
    申璇心思本不在裴錦程情yu的變化上,而是在他情緒的變化上,想想這傢伙到海城來,中轉出差,來都來了,她應該請他吃個飯的。

    他那大少爺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說下車就真要下車了。

    不對,中轉?

    這兩個字怎麼覺著那麼彆扭?

    “錦程,你的飛機?”

    裴錦程被申璇這一問,問得回過神來,他壓了壓正上竄著的火苗子,是那種懶懶得燒著舔著那些神經末稍的火苗子,是那種帶著情yu的火苗子,從申璇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繫上安全帶,又摁了關閉敞篷的摁扭,他可不想讓別人當猴一樣看著,等著敞篷罩頂,抬頭瞄了一眼,“飛機怎麼了?”

    “你不是坐自己的飛機過來的?如果是自己的飛機,還用得著中轉嗎?直飛目的地不就行了嗎?”

    裴錦程眼裡 裡啪啦的都是火星子,他是快要被這個女人給堵死了,隨口道,“我飛機在維護檢修,做保養。”

    “可是上次你出差的時候不是才保養過嗎?我記得喬小姐住進裴家那天,你就是坐的航班,那天是保養的最後一天。這才幾天啊?”申璇有時候就是太精明,所以在這種時候,忘了男人在某些時候需要的是台階下,而不是又給他一個大台階上。

    不是她不想給裴錦程的台階下,而是在她的意識裡,裴錦程不會用工作上的事情騙她。至少裴錦程還沒有騙過她,所以她也看不出來。

    裴錦程被戳破了謊話一下子處於了尷尬無比的境地,“我保養怎麼了?覺得上次沒保養好,再保養一次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讓搞保養的賠錢?”

    “賠錢?”這女人腦溝的構造是不是不太一樣?

    申璇握著方向盤一驚,難道他覺得不該賠?“當然要賠錢啊?這才保養了幾天?你不滿意當然要賠錢,要不然也得讓他們免費保養,一次十幾萬的保養費,哪能白白的這樣給?”這男人是不是錢多了燒得慌?錢再多也不能這樣這樣糟蹋吧?想想三年多前嫁進裴家差點把申家搞垮,她用錢都格外省,這男人就是不知道錢來得辛苦嗎?

    裴錦程覺得申璇無敵了,這隨便一編的謊,他有些圓不下去了,“免費的!”

    “那你轉機還要住一晚?轉機不是中途停機就一個或者一個半小時嗎?”申璇其實就想打聽一下他此行的事務有什麼?能不能跟她分享一下,若換了平時,她可能會換另外一種方式。

    可女人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有時候智商這玩意,可能是負數。所以用在工作上的那些心機,這時候沒有適時的發揮出來,或者說某些時候也能發揮,像某次喝了酒裝醉,但此時一定是短路了。

    估計因為昨天晚上糾結電話的事,把腦子繞出毛病了。

    “申璇!”裴錦程這下子真怒了,一個骨子裡就驕傲如斯的人,怎麼能容忍一個女人如此的不給他留顏面?

    私人飛機的確是沒有開,是他不想把到海城的事搞得這麼隆重,如果私人飛機都開了過來,總覺得有點不太好解釋。現在倒好了,坐航班過來,也被她說,還一個勁的念,這女人是更年期了吧?

    當時說轉機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她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太陽穴那裡就跟有兩隻縮小的袋鼠在跳一樣,那後腿一蹬一彈,力道又大又狠,跳得他頭疼,“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的事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申璇被吼有點懵傻了,“喂!~你凶什麼凶!”

    “開車!你想餓死我是不是?”

    “餓死你丫的拉倒!”申璇的海城話一溜溜的。

    “不開拉倒!我自己打車!出去吃碗麵總能吃到的!”

    申璇看裴錦程又氣轟轟的松安全帶,抬手一指,凶凶的點著裴錦程,“你敢!你敢下車,信不信我一轟油門把你撞死!”

    裴錦程也狠狠的回過去!“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把我撞死!”

    申璇的好脾氣面對一個植物人,可以好上三年多,但是面對一個活蹦亂跳的男人,她還真是堅持不了多久,特別是這種動不動就要來惹她生氣的。一咬牙,趁著裴錦程伸手要去拉車門的時候,“轟!”的一聲,火艷的藍博飛了起來。“本公主不會撞死你!本公主今天要把你這亂臣賊子嚇死!”她要帶他去吃海城出名的百蟲宴,各種噁心的蟲子!

    裴錦程是見識過申璇開車的本領的,壞起來的時候,你說她是個飛車黨也不為過,可跑車沒卡安全帶,迅速拉起安全帶卡好,“申璇!放我下車,我自己去找地方吃飯。”

    申璇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去,“呸!”了他一聲,“本公主今天賜你丫的御膳,別給臉不要臉!”

    裴錦程喜歡溫柔恬淡的女人,喜歡他可以掌控的女人,喜歡什麼都聽他的話的女人,他說一,她絕不說二。

    他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在裴家,一出生就是被認定了他未來的裴家家主的地位,所以家裡除了爺爺,幾乎每個人都對他有求必應,包括他的父母亦是如此。

    他這樣稟性,又如何受得了申璇這種男人婆一樣的說話腔調?

    就恨不得甩她兩耳瓜子,叫她閉上那張機關槍一樣的嘴!滿口海城口音,句句夾槍帶棒,真想弄死她!

    “你別嘴上逞能,等會下了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申璇輕蔑一笑,“喲 ,你還能怎麼教訓我啊?你不就是把我往床上一扔,脫我的衣服,然後跟我上-床嗎?我說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床上功夫那麼差,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丟人不丟人啊?”

    申璇的公主病其實也很重,怨不得她,從小嬌生慣養。

    在g城,那是萬分收斂才沒有露出什麼端倪,在海城這塊生她養她的地盤上,她被巫婆詛咒過的靈性也終於破了咒,出了殼,公主病一旦爆發,別說面前是裴錦程,就是她親爹,也得對上幾句。

    要不然三年多以前,她又怎麼可能會惹那檔子禍?其實她跟他哥哥沒什麼兩樣,都是痞子流氓,不是什麼好東西!

    裴錦程知道他壓根就不該來,這女人除了讓他生氣,真是沒幹過什麼好事,他在g城給她收拾爛攤子,到海城來,她居然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等等。

    她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沒錯,她就是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們兩人第一次有男女關係開始,他就在嘲笑過他。

    這個死女人!

    那時候說什麼現在的小夥子都精壯結實,說他賣相差。

    還說什麼姿勢少,想去浴室試一下又怕他吃不消。

    還有,她說想掛在他身上做一次,也不知道感覺怎麼樣?

    他居然該死的全都記得。

    她這是經歷了多少個男人才敢這樣囂張的嘲笑他?!

    即便兩個人沒有什麼感情支撐,但這時候想起那些話依舊覺得四周有磚石在墜落,此時並不想去證明自己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麼差,只是她話裡那些影射出來的意思,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胸悶氣短。

    心裡堵得像塞滿了零碎不堪的細石子,壓得人一陣陣的沉,一陣陣的沉得有些發著悶疼,這感覺有點要命。

    “申璇,停車。”這一聲,裴錦程說得極淡,卻在這樣的空氣中像突然刺破氣球的銀針,放掉了氣球裡所有膨脹的氣體!

    申璇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他看到裴錦程臉色鐵青如濾水過後的面具,還能嗤嗤的冒著煙。

    “裴錦程!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跟我耍脾氣!”

    “我說停車,我有公務要回酒店處理!”

    “你不是說要去吃東西嗎?”

    “我現在想起來,事情很重要,必須回去。”

    “吃了東西再回去。”

    裴錦程語音依舊淡淡沉寂的湖面,“停車,我的事,你耽擱不起,你已經讓一個上百億的工程讓錦程控股很是困擾,難道現在又要重演?”

    “……”申璇腦子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在一個路口,一甩方向盤,刺耳的剎車片聲音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刺破夜空,尖銳得令路人紛紛側目,一個個仇富或者不仇富的人的嘴裡心裡都在罵,“有錢人就是這樣,拽個毛,小心出車禍!”璇思情變字。

    “富二代都是社會的蛀蟲!”

    “靠!這些狗-日的搾取我們剩餘價值的狗東西!大馬路是你們開的!想在哪裡調頭就在哪裡調頭?!”

    車子回到酒店外,裴錦程就下車摔上了門,申璇,這是他最後一次來找她,以後再給他打一通電話,再來找她一次,他就是混蛋!

    申璇看到裴錦程摔上車站進了旋轉大門,她緊了緊方向盤,用力的咬了一下唇,兩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相處不了多久就火星撞地球?

    裴錦程甫一刷開-房門,剛才一直在淡淡語言下埋藏著的怒火統統的都發了出來,廳裡桌面上還擺著他方才出去前因為緊張打翻的水壺,看著那柄水壺就想起給她打電話時候的那種心情,一陣陣掩飾時產生的心慌情緒從來都沒有過。

    她對他的態度一如繼往的差,感覺就是差到骨子裡的那種。

    操起那個水已經全部倒在地毯上,空空的又被他隨手扔在桌面的水壺,就砸到牆面的一副油畫上,“啪”“嗒”這樣兩聲,體內也有什麼東西應聲跟著一起碎了。

    這種女人果然是不適合做妻子的!

    他沒有一個做人妻子該有的矜持和端莊!

    他討厭這樣的她!

    他還有火沒有發出來,砸東西發洩這種發法並不好,他得回到g城去,裴宅裡有健身館,他得去打幾個小時拳擊。

    大步跨進臥室,開始收拾他的東西,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很狼狽,除了用狼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他不喜歡在女人身上花時間,就算跟白珊十來年的感情,白珊想要合好的時候,他也是能不見儘量不見,他是個討厭麻煩的人,能省的事,就省。

    雖然有些話她曾經也說過,但那時候他會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可現在,這些話絕對不是氣話,她就是那種拿自己過去睡了多少男人的事拿來顯擺!

    他一來,她就讓他滾!

    現在居然拿這種事來顯擺!

    她在他身下的時候,可以酥媚得如一隻腰肢細軟卻又有力的蛇妖,吟哦之聲,聲聲鑽心噬骨,那在別人身下呢?

    這些問題想想都頭痛!

    以前沒有這麼頭痛過。

    頭痛得心率都有些不穩。

    總之,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海城了,明明說好等一場雪,他卻等不及!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討苦吃?!

    活該!

    收拾好寥寥幾件行李,摁了總台服務電話,要訂最晚一班的機票回g城,可是這個點飛機已經沒有班次,最早是七點二十五,那麼好,就七點二十五分。

    訂了票了,讓總台計畫時間設定叫醒服務。

    他得去洗個冷水澡才會把來海城的晦氣統統洗掉。

    人還沒有走到衛生間,門鈴便響了起來,他頓了一下,過去拉開-房門。

    申璇站在門口,牛仔的短褲。腰線露出肚臍,水蛇腰若隱若現,腳上一雙平跟鞋,她似乎喜歡這樣穿,明明長得好看,卻又不過分穿得很妖嬈,因為她本身放在那裡就有妖嬈的資本。13acv。

    可她現在這樣的資本放在他的面前,讓他厭惡。

    他並非是個有處-女情節的女人,可她晚上說的話,讓他意識到女人的清白真的很重要。

    原來他也是個這樣古板和迂腐的人。

    申璇見他又要關門,立時衝了進去,差點被卡在門口,抵著門,大聲道,“裴錦程!你個小氣鬼!我不就是隨便說了一句嘛,開句玩笑還不行嗎?”

    裴錦程並沒有放她進門的意思,“申璇,我勸你立刻從我的地方滾出去!不想看到你!”

    申璇吐了吐舌頭,耍賴道,“錦程,我帶你出去吃飯啊。餓不餓啊?”

    “我叫了餐,等會就會送過來!”

    “錦程,我背上抵著鎖,疼死了都。”申璇一皺眉撇嘴,小可憐的樣兒就露了出來。

    裴錦程手上力道適時一鬆,申璇將門推得更開一些,鑽進門就抱住了裴錦程,“我開玩笑啦,別生氣啊,咱們去吃飯吧,我請客。”

    “放開!”

    “不放!”

    “申璇,你自重點!”

    “我自什麼重?你是我丈夫,我抱你有什麼不正常!我不但要抱你,我還要親你!”

    申璇的嘴衝了過來,裴錦程適時一偏頭,卡住申璇的腋下便是一推!

    申璇一下子被推到了地上,看到他眼裡那絲閃過去的厭惡,她站了起來,“跑過來找我的是不是?跑來找我還說什麼中轉機,你有種來找我,為什麼沒種承認?”這是她剛剛想要離開的時候想到的問題,也許如此?

    裴錦程壓根就不理會她,往臥室走去,冷聲道,“出去把門帶上。”

    裴錦程剛要走到衛生間,申璇已經抓起一個沙發方墊,帶著不滿的情緒,穩穩的用力的砸了過去。

    墊子砸在裴錦程的後背,彈開又落地,裴錦程轉過身來,涼涼一笑,“申璇,這房間裡還有很多相對較硬的東西,怎麼不換一個砸一下試試?是不是特別後悔當初沒砸得重一點,要不然怎麼三年就醒來了?妨礙著你風流快活了吧?!”

    申璇心裡一疼,她天天的巴望著他醒來,他卻把她說得這樣歹毒!

    “是,我就是恨不得砸死你!你這個害人精!”她已經衝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就掛上他的身,這動作分外的熟稔,她喜歡這樣跳上他的身體,把自己整個兒的掛上去,可以顯示他們的親密,也可以顯示他的力量。

    這個害人精!他絕對是個害人精,害得她當年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美色所惑,恨不得他多看她兩眼,結果他這個害人精不但不正眼看她,反而說她是個花瓶。

    這個害人精!除了害她傷心,就沒幹過什麼好事,真恨不得當初敲死了他也就算了,也不至於現如今這樣來氣她。

    “申璇!你給我滾下去!”

    “不!”

    “下去!”

    “不!”她低頭就去強吻!

    他偏頭就去躲,他知道自己面對她的誘-惑抵抗力是薄弱的,腦子裡的弦崩得很緊很緊。

    她吻不到他的嘴,就去舔他的耳朵,直到聽到他的呼吸一陣緊過一陣,“申璇,你再這樣,我不會讓你好過!”

    “誰怕誰!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

    他把她的下身衣物,撕扯了個乾淨,不像以往等她身體有了水流才開始探入。

    而是就這樣徑直的衝了進去。

    以前被他塞滿的時候,是突然間的飽脹感,那一聲驚呼帶著難以言喻的滿足。

    而這時候是被撐得感覺自己要裂了一般的疼痛,她用力的抓著他的後背。

    他讓她痛!

    她也要讓他痛!

    甚至兩個人都沒有脫去上衣,互相都咬牙切齒,他把她壓在床上,橫衝直撞!

    沒有滑和潤濕的感覺,他其實也並不舒服,好像強一樣,可是他怎麼會淪落到強一個女人的地步?沒了每次歡】愛時火花四濺,他雖然惱火,也並不承認!他只是一味的想要她不好過!

    所以,哪怕自己不舒服,他也在所不惜!

    她最終先受不了,身體裡穿插而過的粗長,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只感覺再多一下,她就堅持不下去,雖然一下一下的並沒有死過去,但這個過程萬分痛苦。看出他的堅定,終於還是摟住他的脖子撐了起來,低低哀求,“錦程,輕一點,求你了,輕一點,疼,我……不行了……,我錯了,行不行?”

    不知道這一段話中的哪幾個字讓他動容了,他也氣喘吁吁的停下來,精壯的身軀就懸在她的上方,鳳眸裡是看不清的迷霧,但迷霧中有一種光若隱若現,光芒的中心似慍,光芒的邊緣似憐,卻被迷霧一-擋,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他看著她碧藍色的背心還整齊的穿在身上,自己身上的t恤也還在,在四周關閉幽密的房間裡,這樣做=愛的方式,是何等的尷尬?他們都喜歡在房間裡裎裸相對,互相撫】慰親暱,現在卻正在做一場沒有前戲的愛,他們第一次發生男女關係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尷尬過,那時候,是她勾】引他,“我叫過你走!”

    她有些虛弱的點頭,眼裡盛滿了後悔,“嗯,我知道,你現在放我走。”她不該選擇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討好他。

    他捏住她的削肩,用力一緊,疼得她皺眉才道,“是你先惹的我!”

    “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放我走吧!我不來招你了……”她以為她有多厲害,現在才知道第一次的疼痛不算什麼,面對一個男人發洩式的欲w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這種發洩裡穿刺了濃濃的恨意,這恨意還不是一點點,偶爾還帶著點毀滅似的意味。

    她以為他們的關係又會像往常一樣,床下的事到了床0上,一併解決掉就可以,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不行!”他還埋在她的身體裡,把她的雙腿一掰,又分得開了些,讓自己更深一些的抵住她,而後直起身來,脫了自己的t恤,又跪著把她拉起來,將她架在他的腰上,一手摟她,一手脫去她的背心,彈開她的內衣。

    雪白帶著粉紅尖點的蜜桃跳脫出來,他摟住她的腰,低頭含住,舌尖靈活舔轉,吸舐,感覺到她一瞬一瞬的軟了下來,原本乾澀的甬道里,有細潤的滑濕開始浸開,他輕輕一動,也不由得悶悶輕哼一聲。

    似乎找到了曾經那些感覺,哪怕一下子都叫他有些頭皮發緊。

    他抬頭起來輕輕捉住她的下頜,“申璇,你就喜歡男人這樣對你?還有誰這樣這樣脫過你的衣服?摸過你的胸?”他陰戾一笑,眸色越來越冷,把她慢慢放平,將自己的粗長抽出一半,在她提上一口氣的時候,他又粗俗傷人的問,“還有誰這樣上過你?!”

    方一問完,他又用力的一沖,頂得她痛呼一聲,“啊!”

    “裴錦程!我跟你勢不兩立!”她握著拳頭,決定恨他!

    “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跟我有多勢不兩立!”他明明剛剛還那樣對她,突然又開始細細撩弄,大掌握住軟柔的蜜桃,揉出她緊咬住唇也忍不住的細碎呻嚀。

    抽】插的時候總是又緩又慢,那種又緩又徹底的摩擦,讓她的臉一陣陣的泛著酡紅,她暈了似的開始分不清。

    第一次做完,裴錦程下床去把房門上了反鎖,申璇躺在床上已經動彈不了,被裴錦程抱起來扔進了浴缸裡,申璇一下子有些清醒,可看到裴錦程光著身子也要進到浴缸裡來的時候,嚇得本能的想要躲開,爬出去就要逃。

    他們在一起的次數雖然不能算多,但是唯有這一次是做怕了。

    她一翻出浴缸就落到了外面墊著的防滑毛巾上,腿還發軟,人還沒跑,已經被摁在了地上,他邪�A帶笑,低低一句,“想跑?”

    她虛軟無力卻也用盡全力,“裴錦程,你夠了!”

    “沒夠!”

    地上的瓷磚冰涼,帶出來的水漬把地板抹得又涼又滑。被他摁在地上再次掠】奪的時候,她才知道女人的力量太過渺小,終於在這個時候,她學聰明了。

    親吻他,分散他集中在下身的衝撞力,他果然停下來,把她壓在地上,回吻她的時候,狂亂又深沉,捏住她下頜的時候,他眸光熠熠卻寒涼帶刀,牙齒相咬,慍然要挾道,“申璇!誰叫你留下來的?!你這是自找的!要麼明天一早跟我回g城,把今天晚上該給我的分期補出來,要麼咱們就繼續下去,做死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29:欺的就是你!
    女人的背下一半是濕濕的毛巾,一半是硬冷的地面,她身上並不肉,所以硌得背上疼,但這些她都可以承受,她承受不了的是這個男人無休止,無內疚的索要。

    不管如何,先答應他,如果要帶走她,他總要去申家打個招呼的吧?

    否則也太不像樣了。

    等她回到了申家了,看他能把她怎麼辦,她不去G城,就算要回去,也等他這段時間氣消了再說,頭髮還鋪散一地,墨絲如毯鋪陳,雪膚華澤如玉,玉上卻簇簇紅痕零星點綴,長頸微揚,微若的氣息從喉間溢了出來,“好,我答應你,回G城。”

    兩片唇被男人的嘴含住,他唇片薄涼,甫一觸到她的,她才感覺他的唇片似乎在慢慢變軟,他把自己從她的身體裡抽了出來,一邊吻她,一邊輕輕捻弄她胸前那朵粉紅,另一手便在她已經灼然燙痛之處緩柔撫弄,舐舔著她脖頸的時候,他的聲音在幽密無聲的衛生間裡顯得低沉空曠,“申璇,你不聽話的樣子,我一點也不喜歡,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她神識一怔,不喜歡?讓人討厭?眼眶鼻腔均是一酸。

    灼痛之處的手還在那裡安撫,可他的嘴已經移下,在她的前胸開始拱弄,把她的軟柔擠捏成無法固定的形狀,在那一處的雪色膚層上齒尖輕輕刮過,卻又以並不用力,聽到她一聲聲的抽著嬌氣,他又將她抱了起來。

    她突然緊張起來,說她聽話,可不可以不要再做?

    他眯了眸,劃過那麼一絲笑,點了點頭,說,回去再做。

    重新躺回被子裡的女人,生怕去了廳裡的男人又會突然間獸性大發,於是悄悄起床,把自己的衣服揀起來,放在屬於自己床頭櫃那邊,方便等他睡著的時候穿上逃跑。

    穿了條子彈內庫的男人,長身玉立,精瘦健碩,難以想像半年前他醒來的時候那樣子,瘦得處處都是骨節必現。

    看著那雙沉寂幽邃的眸子,她下意識的往床邊又縮了縮。

    他拿著賓館裡的無繩電話走了過來,掀開被子尚了床,把她鋪在床上的頭髮理了理,自己坐了過去,背靠在床靠上,左手的指腹微涼溫柔,輕輕的撫弄著女人的耳垂,時不時的還摸摸她的臉廓,目光卻在電話上,摁出一串電話後,等待對方接聽。

    這個過程似乎漫長,他的睫又黑又密,這時候一低垂,瞼下那又瞳仁的光正好觸上她的,他輕輕笑了一下。

    她看他一笑,看得一陣恍惚,是不想把自己弄得這麼無能的,這次他這樣對她,不是不恨他的,可他此時一笑,不沾一絲惡意,目光溫繾纏綣,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人硬些申的。

    他會待她溫柔?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

    他只會把她當成仇人一樣對待!不喜歡,只討厭!

    男人和女人。

    一個是從小就被寄於厚望的未來豪門家主。

    一個是從小就被光環和愛包圍的豪門公主。

    骨子裡都習慣了別人的低頭,妥協,和包容,鮮少去關心過他人需要什麼,甚至劣根的覺得一切都可以用物資的東西解決。

    二十幾年也在生活中習慣了頤氣指使,趾高氣昂,目中無人,甚至一意孤行!

    他們會在做生意的時候用盡心機,跟客戶周=旋算計,會步步為營,總是或紳士或謙和,只想讓有利於自己的合作夥伴在合同期間能夠合作愉快。

    以期待下一次更有價值的相互利用。

    可他們面對自己伴侶,總有苛刻的要求,任何一個舉動或者行為都有可能牽到他們過份敏感的神經,小事化大,大事化得更大,最後不能解決,吵架,打架,將暴力升級,或者冷暴力。

    都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對方。

    你不滿意我,我亦不滿意你。

    就像此刻,申璇已經覺得這個男人不可理喻,失望透頂,為了一點點夫妻之間的玩笑,便會如此大動干戈,便會如此獸性畢露,這樣的男人是骨子裡的流氓。

    沒有人在明知道一個男人外在完美內裡流氓的時候還想要不怕層層荊棘的和他共渡餘生。1bsT2。

    雖然她還喜歡他,可是今天晚上他對她做的事,她看不起他。

    明明方才還看不起,卻在他給她這一計無害之笑的時候,冰涼硬痛的心臟突然被衝進來的一幽溫泉包圍,她即刻閉上了眼睛,轉過頭去。

    他的笑容剛剛掛上,看到她的反應,頓時僵住,撫在下頜尖上的手指亦是一頓。

    電話已經接通,“Sunny,明天讓機長把飛機開到海城機場停靠,你和他聯繫。嗯,最遲中午吧,好。”

    這邊電話剛一掛下,她馬上睜開眼睛轉過頭來望著他,“你要讓機長把飛機開過來?”

    裴錦程把電話放在床頭櫃上,也滑進了被子裡,伸臂把申璇一攬,收進懷裡,“嗯,方便,正好現在我們住的地方靠近機場,睡一覺起來,直接就走。”

    她驚愕瞪眼,伸手抵開他一些,望著他墨淵的眸瞳,不可置信,急急道,“明天你不跟我回一趟申家?我的行李都沒有拿,我還要回去跟我爺爺他們告別。”

    修長的指節劃拉著她的發絲,把額前那些擋住她光潔飽滿的額頭的發一併捋開,用掌心往發頂上輕柔壓去,“回了G城再打電話給他們。”

    她推開他從床上坐起來,臉色被陡然升高的音量震得緋紅,秀水一樣的眉隴向眉山,“裴錦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申家的女婿,你不跟他們打招呼就把我帶走,這樣像什麼話?有你這樣做女婿的嗎?!你非要把我搞到如此難堪的地步?”

    他也緩緩坐起來,比她悠哉的靠在床靠上,看著她一雙明眸怒意滿盛的絞著他,語速依舊不急不緩道,“我正好還有事要回來,到時候會去申家,不會把你放到難堪的地步,也就是明後天的事。剛才給哥發了短信,說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海城,到了南京出差。”

    申璇雙腋夾著被子,鼻息裡的氣浪一bobo襲過來,沖得她無法冷靜!伸手指著他,“你!你先斬後奏!我哥不會同意我這樣跟你走的!你騙人!”

    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明明眸色看似溫柔,卻突然一沉,將握著的指一裹一捏,緊了緊,冷諷輕嘲,“我騙你?申璇,你說你動的什麼心思?是不是想我跟你回申家,然後讓申家的人出面把你扣住,好讓我一個人回G城?你做什麼夢?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下次想到這種鬼主意的時候,你也想想是在誰面前耍這種鬼心思!”

    “……”她看到眸色陰涼帶風,晚上又受了折磨,心頭難掩畏懼,可想著這樣跟他離開,不由眼睛一紅,力爭道,“我才回來沒幾天!怎麼可以這樣走!”

    他的俊容突然壓過來,壓在她面前放大,放開她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頜尖,動作溫柔,眸瞳藏刀,薄唇抿合後,露出笑意森然,“那剛才在衛生間裡你答應我的話就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想跟我回去!是不是?你想用緩兵之計拖住我?”

    “裴錦程!你這樣混蛋!我要立刻打電話過去叫我哥來接我!”她偏頭甩開他的手,說著就要翻身下床去拿她的衣物。

    男人長臂如鉗,堪堪將她困拖而住,拽回來的時候,把她推到軟絨的床靠上,讓她無法逃脫,聲音輕淺卻帶著戾意,“都說過了,我剛才已經發了短信給你哥,而且說你手機沒電了,若有事找你,打我手機,但你現在睡覺了,有什麼事可以明天白天打,你今天很累,可能要睡個懶覺。”

    她錯愕,“裴錦程!”

    他一挑眉,“怎麼?”

    “你做事根本不顧我的感受!海城有我的親人,我和他們分別這麼多年,才回來這麼兩天你就要我走!即便是我今天惹了你生氣,你也不該霸道得如此不講道理!”她萬分討厭他這樣的劣根,這樣讓她無路可走,沒有選擇,她有自己的計畫和安排,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弄得她像一隻粘在蜘蛛網上的蝴蝶一樣無能為力。

    看出她不願意跟他離開回裴家,心裡面海水都被燒沸了,浪翻捲而來的時候,燙得他直想跳進一潭寒池,否則無法降溫,捉住她的肩膀一推,自己跟著側身一跪,便把她順著床靠,壓到了橫放的枕頭之上,看她反抗,並不減自己半分力道,“我不講道理?我只是履行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既然答應了跟我回G城,又想反悔,申璇,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她掙扎不起,只能甩頭大罵!“裴錦程!你以男欺女!你不是東西!”

    他把她一拖,拖到床中,抬腿跨過去,一下子騎到了她的身上,壓制著她,目眥腥紅帶怒,狠狠道,“對!我今天就欺你!欺的就是你!!”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