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2997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0:裴錦程!流氓!
    在一場力量懸殊的比拚中,申璇完敗,裴錦程差點把她綁起,最後申璇保證不再鬧,兩個人才看似安靜的睡下來。

    翌日,G城那部屬於裴錦程私機很早停到了到海城的小型機停靠口。

    裴錦程和申璇從VIP通道經過,離開了海城。

    申璇到了飛機上也一直不說話,跪在米色的長沙上,趴在密閉的窗口,看著窗外白雲團團,想起那日坐著航班離開G城抱著那袋食盒的心情。

    一切都不一樣了。

    身上已經換了衣服,是裴錦程給她訂來的。

    裴錦程長腿交疊,懶懶靠在沙發上,就坐在申璇的旁邊,玩著她的裙襬邊口,指腹感受著面料的質地,他喜歡讓她穿一些稍微保守大方的款式,似乎這樣子才可以把她這性子約束一下,比如這裙襬,還是移步包臀的好,雖然她身姿娉婷,特別誘人,但是也好過她穿得隨意,動作可以大起大落,感覺像是一隻隨時都會飛入林木深入的花蝴蝶,那種把握不住的感覺,不好。

    “你穿綠色還挺好。”訂了一條裙子,綠色,沒有上次她穿那種綠那麼豔,是相對較素淡的綠,很清新的感覺,像春天裡剛剛冒出來的新綠,嬌嫩得經不起風雨,需要人的保護。

    “我穿什麼不好?”申璇依舊看著窗外,反問道,她長頭披肩,看似溫柔,可目光太過星亮果斷,有些不太符合。是裴錦程不准她扎的,說頭髮披著的女人,有女人味。她心裡暗罵,喬然夠有女人味了,看著喬然不就行了?

    誰天天在外面大熱天的把頭髮披著,上班怎麼上?又不是明星要天天上照,還披?

    你以為貞子啊!

    裴錦程看起來此時他的心情偏好,並不跟她置氣一樣,摟住她的腰便是一帶,讓她落在自己的腿上,再鐵臂一固,讓她穩穩的跌在他的身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又是一笑,俊眉輕蹙,卻嘴角輕揚,“嘴怎麼這麼壞?”

    申璇打開他手,白他一眼,“你不也是壞嗎?好意思說我?”

    裴錦程撇嘴點頭,“你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說我們很般配?”

    申璇對裴錦程的牴觸還沒消下,他無法接受一大早被他換上衣服,梳他指定的髮型,要挾她,還讓G城過來的保鏢監視她,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個瘋子還有這方面的潛質?

    一申再靜再。她堅持要回去拿行李,他便問她拿什麼。她說衣服,她的衣服都是獨獨一款,法國品牌,沒有重樣的。

    他便一個電話打給Sunny,讓Sunny去收購那個服裝品牌,然後讓Sunny從品牌G城VIP會員管理中心調出她的資料,把她曾經買過衣服的款式挑出來,重新做,不管多高的價錢,都要收購下來。

    TMD!

    這個踐人!

    她本來還說她的鞋子也很多,不止一個品牌。

    他便笑得俊雋風雅,拿了筆和工作筆記本出來,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把筆筒擰開,筆蓋扣在筆尾端上,鎦金的黑殼鋼筆握在他修長的指節間,優雅從容。本子墊在他的腿上,他偏著頭略一挑眉,“嗯,你好好說,我記下來,都買給你。作為你的丈夫,你這些吃穿用度的花銷,本來就該我來承擔,是我的榮幸。”

    靠!

    她在心裡一遍遍的罵他是個BT!這絕對是個極致的BT!

    為了堵死她的嘴,他居然可以用如此極端的方式。

    她突然害怕回去G城,不知道他會用什麼BT的方式折磨她。

    她怎麼會落到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昨天晚上他那個魔鬼一樣的樣子還教她害怕,可是他現在這樣一副萬事信手拈來的樣子,才真叫她恨得牙癢。

    彷彿他就是如來佛,她不過是個在雲裡翻著跟斗的慫猴子。翻來翻去在天柱上寫個申璇到此一遊,結果抬頭一看,那滿臉橫肉還塗著金粉,長得像個暴發戶一樣的和尚衝她假仁假義的一笑,“悟空,你怎麼不可勁兒的翻呢?怎麼翻來翻去的還在本座的手心裡呢?本座高看你了,本座現在好憂傷啊。”

    妹的!

    扭著掙 扎一下,無果,瞪他一眼,“般配個屁!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們就是誓不兩立!”

    裴錦程一直沒發火,從早上她醒來過後,他就沒跟她鬧,反正她要跟他回裴家去,未來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把她打造成他想要的樣子,又何必跟她計較那些沒用的東西?

    他很是贊同的點頭,還抑揚頓挫的“嗯”了一聲,“誓不兩立,不共戴天,還有些什麼成語,你一併說出來,我都聽著,倒是好玩得很。”

    申璇感覺自己徹底沒轍了,遇到老虎的時候,可以緊張戒備的去找武器,哪怕是同歸於盡,可是遇到一隻笑面虎呢?

    笑面虎的客戶遇到不少,可笑面虎的老公這輩子就遇到一個,總不能把老公當客戶一樣應付吧?

    這笑面虎額頭上沒刻個王字,可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氣息,他就是她的王!

    他臉上沒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虎皮,有的是儀表堂堂的人皮!

    脖子一抬,“還有水火不容!”

    裴錦程摟著申璇下巴闔在她的肩上,哼哧哧的笑起來,把申璇笑得一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瘋子昨天和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得防著他,她被他弄出陰晴不定恐懼症了,“喂!笑什麼?”

    伸了脖子,咬著她的耳朵,依舊笑聲吃吃,“阿璇,水火這種東西,你怎麼知道不能容?”

    她聽他喊阿璇,差點骨頭都要酥了,她這到底是中了他的毒有多深?才會在這個時候酥?“呸!你又想說什麼歪理?”

    “你是水,我是火,我燒著你的那個時候,不是挺容的嗎?”

    “什麼?”

    一句什麼方一出口,她的嘴已經被他的攫住,當門邊一盞綠色小燈亮起來的時候,剛剛準備過來問二人要喝點什麼的助理馬上退了出去。

    “裴錦程!”

    “嗯。”她才說了一句話,唇又被兩片霸道的唇給吸啜住。

    指節修長,指腹溫軟,並不顯粗礪,從裙襬裡伸了進去,綠色的裙襬像水紋一般褶了起來,水紋密疊推高,他的手掌 已經到了她的腰處。1btCt。

    她腦子缺氧了一般呼吸都跟不上,舌上是他的舌來回左右的橫掃,檀口中全是他的味道,掠奪了她的感知和意識,伸手圈住了脖子的時候,他背脊微有一僵,卻沒有分開她的腿讓他跨住到她的身上,而是抱起她站了起來,走到沒有沙發桌椅的窗戶邊,將她放在地上。

    身子被他一推,趴在玻璃上,三萬英呎的高空外面分為兩層,飛機穿過之處,碧空如洗,飛機下面,雲層如絮。

    他分開她脖子上的頭髮,舌便在她的脖子後寸寸侵襲,擾得她無法拒絕的沉沉呼吸。

    “阿璇。”他的手伸進她的小內裡,摸著那緊窄之處,“還疼不疼?”

    “疼!”她低吼 一聲!

    “那我不進去。”

    她剛鬆一口氣,他說他不進去,是,他那粗長挺硬的東西是沒有進來,可他的手指去伸了進來。

    “啊!裴錦程!你個流氓!”她趴在玻璃上,感覺自己真是踩在了雲上。

    “昨天晚上,是我對不住你,所以我不進去,但我得補償你,是不是?”他的笑聲低低傳來,有薄薄的邪。

    “不要!……嗯……”

    “不要?真的?”

    “………嗯……不要!~啊~”

    “不要就不要叫,你這樣叫起來也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好歹你的丈夫是個正常的男人,對不對?”他自己的手指的濕液已經沾到了其他指上,吸氣咬了咬牙,實在是忍得自己那裡要爆了一般,可看著趴在窗戶上的女人在這時候的乖順如貓,他又有些捨不得放棄這個可以多逗弄一下她的時刻。

    “裴錦程,別玩了!啊~嗯,別玩了啊~”

    “叫我錦程。”

    “錦程,別玩了,行不行啊,受不了~”

    他聽著她妖媚入骨的哀求,還有她夾。緊。雙。腿時故意的扭捏著蹭著摩擦,這動作讓他體內的火一下子衝了出來,低頭拂開她頸側的發絲,含住她的耳垂,急喘著問,“阿璇,不是疼嗎?怎麼會這樣濕?”

    “……嗯……”她緊緊的咬著唇,她怎麼會知道昨天晚上火辣辣的疼,現在卻敏感得要命,感覺到他拉開褲鏈,她緊張道,“怕疼,錦程,我怕疼……”

    “……我輕一點,就一下子,你不舒服疼的話,我就出來好不好?”拉過她的頜尖,伸頭過去吸住她的嘴,激烈的吻她,讓她發出那些唔唔的聲音,一聲聲鑽進他的鼓膜裡。

    那聲音跟蟲子似的,一直爬一直爬,爬進他的血管,咬著他的血管壁,不疼,一小口一小口的,癢麻難耐。以為再咬一下就會疼,可那蟲 子又換了一處地方,重新開始啃咬,繼續癢麻難耐,這感覺,抓心撓肺又很是讓人迷戀。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1:飛機上的嗯啊哦
    什麼叫魚。 水。之。歡,脖頸交。纏,大致就是像此時一樣。

    他的胸膛貼抵住她的後背,伸手捉住她的頜尖,自己低頭過去,噬。咬她的唇片。

    她有些躬著身,卻迎合他的高度。側頭仰起,崩直了水玉一樣的頸子,任他捉住自己的頜尖,伸出玫麗軟舌,將自己檀口中的汁液與之相抵相纏。

    “唔~嗯”喉間和鼻中溢出來的聲音,綿綿的,難耐極了。

    男人的手沾滿了似要催毀女人神識的盅蟲,一隻手的手指還在她細小窄緊搗調更多溫泉,另一隻便在他的嘴穩緊的吸住女人嘴時鬆開她的下頜,又從裙襬下穿進,一路往上,從蕾絲邊角的罩杯口滑進去。

    她一陣陣被撩得顫LI,小內還未褪去,卻已經濕得不能再濕了,水漬沾濕大腿內側一大片皮膚。

    她的手撐在玻璃窗上,五指纖長如荑,似筍似玉,無名指上的紋身似帶著盅咒的千年圖騰。

    他的餘光落在那藏青色的指環紋身上,鬆開她的嘴,舌尖又溜進她的耳心,“為什麼不戴婚戒?”

    她睨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那是她結婚前跟江釗的太太一起去紋的,那時候是什麼心情?

    她想她就要嫁給一個植物人了,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一輩子都要照顧那個植物人,不離不棄,直到自己生命枯竭,鑽石是恆遠的,可是鑽戒是可以拿下來的,那些誓言也許會揮散。

    她不能破誓,從她答應嫁進裴家起,就發過誓,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她這一生都不再姓申。

    戒指,紋上去,就不能取下來,除非把手剁掉!

    那時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易變的何止的他人的心,自己的心境不也是隨著時間在變嗎?

    從堅持到想要放棄。

    嬌氣連連喘著,咬了下唇,“你不也沒戴嗎?”

    “我從來沒見過我的婚戒。”從他醒來,就沒見過自己的婚戒,以前是不屑問那婚戒在哪裡,現在想問,卻有些問不出口。

    “我收起來了。”

    “回去戴起來,我的太太怎麼可以不戴婚戒……”從她的胸口抽離開他的手,復又拉起她窗戶玻璃上的手,舌尖在她無名指的指環上輕輕吻過。

    指從她內裡抽了出來,頓時將方才被他的指堵在裡面的液體放了出來,她感到腿內有濕液流下,緊咬住唇,將額貼在機艙內壁上,羞赧難當。

    那濕濕的手指觸到她的鼻尖,輕輕一笑,“阿璇,問一下你的味道。”

    “不聞!”

    “那你聞一下我的?”

    “不聞!”

    “壞死了的硬嘴妖精!”他的聲音帶著揶揄,明明只是揶揄,他卻使壞的把手指伸進了她的嘴裡,她差點噁心嘔出來,他卻迅速把手指從她嘴裡拿了出來,復又用他自己的嘴堵上她的嘴。

    “錦程,我怕疼……”她顫著媚聲兒低乞,身後是硬如鐵器一般的粗長頂著她的腰,裙子背後的拉鏈是他早上親手拉上,此時又親手拉下,卻又只拉了一半,他撥開了她肩上的衣料,衣料斜滑,露出蕾絲的內衣肩帶,一併被他撩開。

    “一下子,不適應我就……出來,不擔心好嗎?”他輕聲安慰,並不像以往一樣彈開她的內衣扣,而是拉垮下她裙領口,再探手一掏,把她罩杯裡的胸器壓了出來,內衣是淡藍色,襯得她皮膚更白。

    小內在兩人親吻糾纏間已經滑脫,他一手力揉著他喜愛的那對軟柔,一手撫在她的後腿,一兜提,任其曲起。

    “呼……”將她的身子壓低了一些,好讓她的臀翹些起來,長吐一氣,粗長的頂端已經抵了過去,他有些急,卻廢力忍耐,她傾著身子,髮絲垂下去,喜歡她這樣長發飄蕩的樣子,傾身壓頭,舔弄她的耳心,“阿璇,有這麼多的水,我輕一點。”

    她早已不堪重負,無論他的指在她的身體怎麼動,她都感覺不到一點疼,有的只是被情火燒身的焦灼。

    “嗯~~”

    扶著她的身子,把她的腿兜起來了些,才一點點往裡探,“啊~”她低叫一聲,卻又不敢,這裡沒人進來,又怕外面的人聽見。

    “呼~”他又大呼一口氣,“阿璇,怎麼會這樣?”捏住她軟柔的時候,不禁用力,頭皮緊得發麻,他咬了咬牙,低低咒道,“腿已經抬了起來,分開了些,怎麼還是這樣,受不了……阿璇,你放鬆些啊……”

    申璇的手撐在窗戶上,從他闖來她體內那一刻起,已經虛掉,外面是三萬英呎的高空,以前總覺得快。感如踏上雲端,而此刻就在雲端之上,手指壓在玻璃上,臉也貼在玻璃上,想要抓點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抓不起來。

    突然,他的手掌應時而來,在她的手背後包壓而住。他的掌比她的大,他的指比她的長,長指穿過纖指的指縫,牢牢一扣之時,他的勢力已經在她體內旌旗飄揚,全勝佔領。

    他沒有動作,一下也沒有,但是他空著的手還在不停的像是在讓欲W分散一般的揉著她的軟柔,緊扣住她手的手也是很用力,極力忍耐。

    低頭去啃她的頸子,喘聲道,“阿璇,疼嗎?”

    “……不。”她跌靠在艙靠上,仰起頭來,伸手撫著他的臉,側首時推他壓下來吻她側頸的頭,而後又拉過來,主動伸嘴吻住他。

    那一下主動的輕撩,頓時讓他耐力全數崩盤,他均著力氣緩撞一下,“璇……疼,跟我說。”

    碧空如床,二人便在雲端之上,翻雲覆雨。

    等她適應後,放下她的腿,可這一瞬間他剛剛才感覺動起來不那麼廢力的時候,他的戰場又變得緊密窒息小了,手掌撐大,一下子抓住兩隻蜜桃,狠揉一下,揉得她大叫一聲,他才愉悅得皺起眉來咬牙咒罵,“弄瘋了,申璇,你這女人搞什麼!搞什麼要生成這樣!”

    “錦程!啊~”

    “阿璇,太瘦了,你摸摸……”把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冒了一小塊的包,他聲音低沉淫啞,“摸到我的了嗎?”

    她把手一縮,羞於啟口,他就貼在她的身後,不再凶撞,而是輾磨,自己的手摸著她小腹上那一點突高,瞥見她咬著唇激動得發抖,臉色如上過胭脂一般緋紅,嘴裡也只是隱忍的嗚嗚之聲,他輕輕一笑,在她耳邊蠱惑著道,“我喜歡你叫得浪一些,多好聽,他們聽不見的,叫給我聽聽,寶貝兒。”

    伸手便捏開了她的嘴,那糜穢之聲便聲聲入耳,他緊貼著她的臉,緊緊靠住摩挲,像吸過毒之後的顫慄呼吸,“阿璇,你是不是也喜歡得很?”

    又問一句,“是不是?”得不到她的回答,突然從她的S體裡退出來,她突然一軟,彷彿驀地失去了支撐。

    他摟住虛掉的她,把她拉起,轉過來,她媚眉如絲如雲,抬頭看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輕輕抬腿,他順勢接住,嘴唇一勾,她踮腳舔上他的喉結,“喜歡,這感覺,好棒……”

    將女人撈起,架在腰上,艙壁上女人胸酥臉緋,好不迷人,衣衫半半羅】露,欲遮還羞,媚態叢生。

    他痴迷般的吻著她,感覺到她下面的軟嫩,小窄,那裡是一朵盛開的花,花蕊打開,他進去,花蕊又突然收住,緊緊將他裹住,裡面像是有舌頭一樣,時不時的吸那麼一下,要命死了。

    看她累趴在他的肩上,方才是有些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早早的放出來,畢竟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證明這方面的能力,可現在又感覺自己再這樣不知饜足的要,會把她弄得怕起來,於是輕輕動了動,卻撩逗她,只要她再妖騷的叫幾聲,他就能被她刺激得迅速放出來。

    低頭舔著她的脖子,“阿璇,不想要了是不是?”

    “嗯,不要了。”

    “那我再動幾下,抱穩我。”剛一說完,她已經聽話的直起身來抱住了他的頭,她這一起來,他一抬首便將一對胸器當了食物,呼了口氣,輕動之時,又聽到她的淺吟,他重一點的時候,她便大聲些,而後越來越激盪,直到情Y如煙花綻放!

    ......................................................

    申璇又回了G城,這讓裴家的人很是震驚。

    裴立看著申璇兩手空空的跟在裴錦程身後,居然還帶了保鏢?麼大尖交捉。

    保鏢手裡拉著一個行李箱,很小。

    這不像是回來了啊?

    而裴錦程才把申璇送回梧桐苑,讓她睡一覺,自己去沁園找了裴立,最後離開了裴宅。1by9w。

    晚飯之後,裴錦瑞到了梧桐苑。

    小英讓裴錦瑞明天過來找少奶奶,裴錦瑞卻堅持著要坐在廳裡等申璇醒。

    他實在不能想像一個才走了幾天的人又突然回了G城。而且聽宅子裡的人說,大少奶奶回來的時候,連行李都沒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已經在安排項目,想轉一些事務去海城,這才著手辦了兩天,她又回來了,他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節奏嗎?

    有些越來越坐不住,一次次的事完全脫離他預想的軌跡,讓他左顧右盼也無法猜料到結果。

    申璇離他越來越遠,遠到彷彿要躲進雲層。

    小英把裴錦程喜愛的咖啡豆磨煮出來給裴錦瑞喝,在小英的眼裡,裴錦瑞這幾年對少奶奶是很好的,雖然也會像宅子裡的其他長輩一樣,吼喝上幾句,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善意居多。

    所以小英對裴錦瑞客氣,無可厚非。

    但是這裡是梧桐苑,梧桐苑的下人,當然要對梧桐苑的主人言聽計從了。

    少爺出門前叮囑過不准任何人上樓去打擾少奶奶休息,那二樓還蹲著保鏢,雖然都知道裴家養了很保鏢,但平時少爺出門都很少帶,她可不敢上去喊門。

    裴錦瑞坐了三個小時,終於坐不住了,說是中午就回來了,這都幾點了?

    再睡覺也該睡醒了。

    不顧小英阻攔,直直的就沖上了樓,結果是被四名孔武有力的健壯男子一人架一肢,抬下了樓,“送”出梧桐苑後,讓小英迅速鎖門。

    裴錦瑞在裴家這麼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被人扔出門,實在是羞辱。

    但這樣一座大宅,他又不能鬧,否則弄起來,得是有多難看?

    申璇在二樓睡覺,按裴錦程跟她說的話,明天得回總公司上班,今天放假,好好睡,明天沒機會了。

    .........

    裴錦程的飛機在一天之內飛兩趟海城,第一趟是去接他和申璇,第二趟是他獨自飛過去。

    昨天晚上她的表現讓他知道,她想耍心機。

    藉口拿行李,到申家就用申家人對他施壓,以此達到不跟他回G城的目的,他怎麼可能這樣縱容她。

    那一場雪,不用等了,就這樣過下去。

    既然如此,申家那邊,他去打一聲招呼,再過段時間,等她不再跟他耍這種鬼心思的時候,再帶她一起過來。

    下飛機時給申凱打了一通電話。

    申凱平時雖然吊二郎當,但是裴錦程突然說要到申家拜訪,他也很禮貌的驅車過去接。

    海城的夜比G城來得早,餐肴上桌之時,天色已經緩緩暗下來了,連別墅花園外的燈都一盞盞亮了起來。

    申家不像裴家一大家子人全住在一起,而是分了家,各有各的住所。

    裴錦程第一次來,沒去申璇父母家,而是由申凱的車徑直帶到了申老爺子的別墅。

    其他旁支叔伯都聽說裴錦程來拜訪,紛紛過來吃飯。

    別墅是歐式的,連桌子也是,在一面長大鋪著白色淡花的桌布上吃飯,席座上都坐滿了人,讓人覺得這像是在開一個什麼大型的會議。

    裴錦程對家裡長輩很是有禮,卻並不過份討好恭維,但言談間都他應該表現的尊敬。

    一桌人其實對裴錦程的到來,還是顯得客氣,畢竟三年前裴家沒把申璇怎麼樣,過後申璇幫了申家不少,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不用說得太顯,也知道好歹。

    所以大家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機械式的客套,刻意的怕自己說錯,以至於後來一頓飯吃得比較安靜。

    申凱是看不慣裴錦程的,不是因為一個植物人耗了自己妹妹三年的青春,有些事情,總有個始末,總有個對錯,是妹妹犯錯在先,不能怨懟,但是他不喜歡妹妹對裴錦程用了情,而裴錦程沒有回應。

    “你說小五跟你去了南京,怎麼這麼快,你又回了海城,小五呢?”申凱拿著調羹劃弄著自己碗裡的湯,裴錦程就坐在他的左邊,眼睛往左邊一移便能看到這個討人嫌的妹夫比他優雅的吃飯用餐,真礙眼。

    “阿璇回了G城,我來是想取她的行李和一些用品,有些東西她似乎用了好幾年,總是方便些。”裴錦程回答得淡定從容,似乎並不覺得他說出來的話,有多麼的欠揍。

    申凱心裡的無名之火,倏地竄了上來,把手中調羹“當”的往碗裡一扔,身子一側,強忍著揪著裴錦程衣領的衝動,“裴錦程!你什麼意思?”

    申老爺子見狀,立聲吼道,“申凱!不吃飯就出去!”

    裴錦程涵養一笑,“大哥,你也知道我也才醒來沒幾個月,錦程控股裡大小事務幾乎都是阿璇在處理,開始我也以為自己能處理好,但是才發現有很多事都是她之前接洽的,我想過段時間都事情都捋順了,我再送她回來小住。”

    一席話堵得申凱怒火亂竄,什麼公司離不開阿璇,重點是第一句,才醒來沒幾個月!

    說的不就是妹妹當年害他昏睡三年的事情嗎?

    申凱心裡咒罵,這孫子看不出來還是卑鄙小人,這種時候當著家人的面把幾年前的恩怨拿出來說,不就是想把申家的人堵得無話可說嗎?

    很想罵他一句,沒種!可愣是罵不出口。

    申老爺子頓感這氣氛尷尬,“錦程,你別跟申凱一般見識,他這個人流慣了,讓你見笑了。”

    裴錦程溫雅含笑,“爺爺哪裡的話,大哥是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這樣的性子好。”

    申凱心裡一呸!“你怎麼知道我是直腸子?我怎麼覺得我肚子裡的腸子都彎來彎去的,難道你有透視眼?一根腸子得有多長,那不彎在肚子裡放得下嗎?德行!”

    裴錦程一直都沒有露出過什麼尷尬或者憤怒的表情,他抽了張紙,在申凱搭在桌沿的手上擦了擦,擦去方才因為扔調羹濺在上面的湯漬,此番舉動,顯得家教素養極高,“大哥,如果你實在糾結這個問題,不防咱們去照個B超?或者剖開肚子看看?”

    “噗!”

    “噗!”

    一桌安靜的環境被裴錦程和申凱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申老爺子笑著幹咳了兩聲,看著申凱轉頭過去瞪他才收斂了一下。

    申凱就不明白了,裴錦程在G城的時候不怎麼吭氣的啊,這時候居然敢這種態度對他說話了?他到底有什麼底氣敢這樣?他到底把小五怎麼了?

    申凱眼睛微微一眯,冷諷道,“裴錦程,你長能耐了。”

    裴錦程淡笑道,“在大哥面前,錦程不敢。”

    申凱心裡再次咒罵,這孫子!

    ............

    海城的夏夜並不比G城舒服多少,但是老年人總是不那麼怕熱,所以申老爺子的書房沒有空調,他喜歡一些自然風,偶有太熱時,他情願打一打扇。

    園子裡有樹,窗戶開著,有些風送進來,園子裡栽著的驅蚊草的味道,也飄進了書房。

    裴宅,有一條那樣涼的河,即使沒有空調也熱不到哪裡去。

    裴錦程是年輕人,這樣溫度他覺得有些不舒服,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

    申老爺子的身板跟裴老爺子比起來,真是不一樣,太瘦了。但好在看起來精幹,定是健康的。

    裴錦程站在書案前看申老爺子手中的毛筆在硯台中舔墨,而後耐心作畫,卻並不影響兩人聊天。

    “錦程,你爺爺可喜歡這些東西?如果他對書法有興趣,我倒是可以送他兩方上好的寶硯。”

    裴錦程雖是搖頭,但看著申老爺子落筆的字畫眼裡卻是讚歎,而後玩笑道,“我爺爺是真的裝樣子,書房倒是裝得古色古香,可是這書法什麼的,我都不忍心拆穿他。”

    “哈哈!你這孩子。”

    申凱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書房外,他這心裡總是沒著沒落的不舒服,電話打妹妹手機,卻是傭人小英接的,說是少奶奶做SPA去了,這真是急死個人。

    可是爺爺對裴錦程的態度實在教人難以捉摸。

    聽著裡面的聲音寂靜了一陣,申凱有些急,很想推門進去,處理工作的事情還沒這樣慌躁過。

    果然是不淡定。

    “錦程,小五的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待?”申老爺子笑了笑,像是並不計較一般,抬眸睞一眼裴錦程,又低頭作畫。

    裴錦程目光落在畫上,看起來似乎看得很認真,可他眼裡卻什麼墨印也沒有,聲音淡淡低醇,“這次我來就是給爺爺說一聲,阿璇先讓她在G城幫我處理一段時間公務,十月金秋的時候,我送她回來,我們一起在這邊小住一段時間,爺爺看怎麼樣?”

    “那是不是應該讓她回來和我們親自說一聲。”

    “這是錦程疏忽了,回去的時候讓阿璇打個電話回來,公司有個大工程很棘手,我一個人處理不過來,世界水上樂園這個項目,爺爺是知道的吧?”

    申老爺子並不意外的點點頭,手中的狼毫玉筆已經在題字,字字蒼勁有力,聲音不顯情緒,“但是我聽說阿璇已經去了遊戲公司,總公司的事,已經不管了。”

    裴錦程將方才一進書房就放在書案邊木椅上的公事包拿了起來,裡面厚厚一疊文件,取出來,遞向還未抬頭的申老爺子,“爺爺,這是三年多以前阿璇嫁進裴家所帶的東西,申家起家是礦業,但這些產業放在我們裴家也就是暴斂天物,不如物歸原處,您看如何……”

    老人手中玉筆落桌墜地,“啪嗒”碎斷!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2:賣掉申璇
    裴錦程拿著文件,繞到申老爺子跟前,把文件交到他的手上,而後彎腰蹲下,把地上摔斷的玉筆揀了起來。

    從桌面上拿了張白紙,將筆放上去,捲起來包好,筆毫那端很快被墨汁浸染,濃黑暈開,依舊是墨色如炭。

    老爺子讓自己鎮靜須臾,可他年歲已大,這樣的事,對他衝擊不小。

    當初申璇的嫁妝可謂是舉國都難有的大手筆,不為嫁入南方那座深不可測的恢宏豪門,而是為了擺脫故意傷害罪的牢獄之災。

    如裴錦程所說,申家發家是礦業,礦這種東西,就意味著坐在家裡可以數錢。

    即便山西那邊小礦很多被取代,申家的礦也未倒下。

    申家最值錢的礦是黑龍江那邊的一座金礦,當初為了讓裴家接受,便將那座礦給了出去,這幾年他也暗暗打聽過,裴家根本沒有安排人過去採礦,礦一直都封著。

    這要是換了別的小豪門,早就已經大肆採金了,哪還會當個普通山一樣扔在那裡?

    老爺子手中的文件都是一本一本的用文件卡分別夾好的,金礦契拿開,第二份是璇父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轉讓協議。第三份申璇二叔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轉讓協議。第四份是三叔公司百分之十七的股權轉讓協議。

    這些協議在裴家手上,如果裴家稍微動點心思吸納申家的股票,不用三年,估計一年不到,申家就被裴家吞了。

    最後一份是申老爺子遺囑,百年之後,百分之四十他的財產,歸裴錦程所有。

    看著這些東西,饒是申老爺子見過無數世事變遷,也無法回過神來。

    申家不算是小豪門,這些東西當初幾乎要了申家的命。

    裴家是有多深的底,才會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心裡不免驚跳疑竇。

    “爺爺,我有認識一個很不錯的玉器修補的師父,這筆價值不菲,如果爺爺放心,我將它帶回G城去修補,下次帶阿璇回來的時候,給您帶回來,您看成嗎?”

    老爺子眸色如雲,淡晦的雲,他看著裴錦程的眼神淡泊,心裡卻滿是探究,笑了笑,“那感情好。”說到這裡,老爺子將手裡的文件輕輕一抬,揚了揚,“錦程,給我說說,為什麼?”

    兩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於是都沒有去想這樣的談話方式是不是有什麼不妥,比如應該找個地方坐下來,書房裡有茶位,有喝的,可以緩緩道來。

    可他們二人就這樣站在案前,凝視對方,老者眸色淡泊,心潮洶湧,青年神含尊敬,甚是俊雅。

    “爺爺,以前是申家遇到了難事,不用我明說,爺爺也應該感覺得到,裴家沒有趁人之危,沒有步步緊逼,是不是?”

    “嗯。”老爺子這一聲應得不卑不亢。

    “現在裴家也遇到一些麻煩事,這件事,我想申璇還沒有回來給您說過,但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那就是我這一房,有可能會……娶妾。”裴錦程沒有繞彎子,之所不隱瞞這件事,是想過紙終歸會包不住火,他考慮過老人的承受能力,所以,先拿了申璇以前的嫁妝出來。

    “啪”文件落在地上。

    裴錦程這次沒有去揀,而是上前一步扶住老爺子,把他安置在案後的椅子上,“爺爺,娶妾這件事,現在還不一定,目前只是暫時住進裴家,並不娶。”

    老爺子含怒問道,“現在你們裴家還在娶妾?!”

    裴錦程也輕嘆一聲,微顯無奈道,“G城一直有這樣的風俗。”

    老爺子抬眸狠瞪裴錦程一眼,“我不同意!你可以和小五離婚,再娶個正妻!”

    “爺爺。”裴錦程的鳳眸裡,終於在這時候溢出一絲疲色,他讓自己蹲下來,免得以一種俯視的姿態與老人對視,這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望著椅上慍色滿面的老人,他一直語速平緩,“您先彆氣,我說過娶不娶還不一定,裴家有些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得走這樣一個過場,申家不是也遇到過逼不得已的局面嗎?”

    見老爺子眸中堅決,裴錦程又道,“而且我想申家當初把阿璇嫁給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離婚’兩個字,申家是不能提出來的,對不對?”

    老爺子完全被怔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裴錦程!你們裴家這是永遠要拿著三年前的事壓著申家?”

    裴錦程微一搖頭,鳳眸裡暮光緩閃,露顯誠摯,“不,裴家從未想過要壓著申家,我是裴家的人,我做的事,要代表裴家的利益,阿璇嫁給我,她也是裴家的一份子,她是同意的,我知道阿璇是申家的獨女,你們萬分捨不得她,所以我把以前申家過給裴家的東西還回來,換你們一個認可。”

    裴錦程依舊半蹲,他眸向老人,手指指著地上價值驚人的紙張,微蹙俊眉,沉凝道,“爺爺。你們當年把這些東西擬成一紙千億婚契,換阿璇免受牢獄之苦,而如今我為了裴家的人免招麻煩,把這千億婚契返還,只換你們一個點頭認同,有什麼不同?”

    “而且申家現在麻煩重重,您拒絕我返還的這些東西,對申家有什麼好處?山西和雲南的礦地現在都有人在擾事,爺爺您是不是該以大局為重,先收好這些東西,把申家的地基再重新加固再說其他的事?”

    老爺子緩緩站起來,看著裴錦程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捏了捏蒼枯的拳頭,“你調查申家?”

    裴錦程點了點頭,“嗯,不想讓阿璇想得太多,所以沒有告訴她。”

    老爺子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被裴錦程捏了軟肋,他有想過通過裴家過渡,眸色一閃,“娶妾的事,我不能接受。”

    “爺爺,這件事已經迫在眉睫,我們都是商業起家的門第,心裡的算盤都有衡量,若非逼不得已,我怎麼也會把這些東西留在手裡,等申家真的遇到麻煩來找裴家的時候才拿出來,可爺爺真的想看到那樣的局面?現在是我在求您,可是過幾天,就是申家求著裴家了,這樣有意思嗎?申家不是只有阿璇一個孩子,這裡面的股權,礦地,遺產,不該只為了阿璇一個人,她現在是自由身,沒人把她送進監獄,您是不是該為這家裡的其他人考慮一些?這些協議裡的內容是幾家人的心血,阿璇已經嫁人了,她是裴家的人。當初您把她嫁給我,看著她在裴家的婚契上籤字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想過,這一輩子她都只能是我裴錦程的妻子,哪怕我永遠都躺在床上,不能娶妾,不能動彈?”

    老爺子被裴錦程逼得無話可說。

    一席話中,你說他卑鄙,他又句句在理。你說他威脅,他又句句都禮貌緩慢。你說他姿態放低,可他又把裴家的優勢擺在高位,你說他趁人之危,他最後幾句把所有的一切想法都堵死了。

    一切的事,不過因為有始,才有了經過,那終結,誰也不知道會怎樣。

    ....................................................................

    書房的門被突然推開!錦爺來交後。

    裴錦程和老爺子均是一驚,“大哥?”

    “申凱!”

    二人訝然齊聲道。1bzgm。

    申凱站在門口,目光如炬的看著二人,拳頭握得鐵緊,“你們這是在商量什麼混帳協議!”

    娶妾?

    這是什麼年代才有的事情,他申凱的妹夫居然要娶妾,他一個海城市長的妹夫居然要娶妾,這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嗎?

    妹妹在G城的感情生活已經是陷成那樣,如果她的丈夫再娶妾,還叫她怎麼生活?這不是想把她逼瘋嗎?

    還不准離婚?

    這混帳東西想拿三年前的事一直壓制著申家,這是什麼道理!

    老爺子的眉頭突然收緊,斥道,“出去!”

    “出去?”申凱望向老爺子,冷冷一笑,“叫我出去?不是叫這個混帳出去嗎?”伸手指著裴錦程,說著就衝了過去。

    老爺子愕然一驚,抬步往前一站,擋在裴錦程身前,裴錦程突然一慌,一把拉住老爺子,申凱已經嚇得一身冷汗,立時收拳,拳還握在半空中,瞪著老爺子,眸中火光有燎原之勢,“我總算是看明白了,從我和小五回來海城,你就反口,當時你就打定了主意,是不是?”

    申凱這時候氣得連敬語都省了,他怎麼當時沒有看出來?

    他去G城之前,老爺子說會不惜一切代價,只要小五願意離,申家就支持。

    才不過兩天,一回到海城,馬上就改了主意,還當著家裡那麼多人的面說不準離婚。

    老爺子這腦瓜子裡到底在盤算什麼東西是他所不知道的?冷諷譏誚的看著老爺子,皮笑肉不笑的嗤笑一聲道,“您老這是想把我妹妹賣個什麼好價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3:對阿璇的責任
    “申凱!”老爺子好在身子骨雖瘦,卻沒有高血壓這樣的毛病,否則一定會被申凱氣得暈倒吐血。

    賣?

    這個字簡直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口,小五是他最愛的孫女,如今卻要安上這樣一個侮辱性的字眼。

    “怎麼?我說錯了嗎?”申凱一陣陣覺得氣血都在上湧,他怎麼會那麼傻?以為爺爺只是怕妹妹不幸福。

    裴錦程抬步移至申老爺子身邊,稍微靠前一些,他對申凱其實也是沒有好感的,如果不是申凱去G城唆使著申璇離開,他們之間也不用弄得如此大動干戈。

    沒有好感是一回事,但這個大舅子的身份擺在這裡,他想要不理都卻是不行。

    不但不能不理,還得禮貌,還得和顏悅色,還得曉得之以理。

    “大哥,續房納妾並非我的本意,我跟阿璇也說過,我並不想娶妾,我父親娶過一房妾,雖然看起來很和睦,但那並不是我的生母,我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一個男人在家裡要同時應付一個或者多個女人,實在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人,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生活簡單輕鬆一些,根本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一直在我的潛意識裡,是排斥娶妾的。”

    申凱是海城人,海城靠近北方,普遍性子大咧豪放,他性子本又從小放養慣了,脫掉那件市長的外衣,他就是一個十成十的流氓,這時候聽裴錦程的解釋,眼裡不屑,連聲音都充滿了輕視和鄙夷,

    眼睛對著裴錦程的,嘴往邊上一“呸!”,唾沫星子都呸了出去,“少他媽在我面前裝犢子!這要享齊人之福了,你還在老子面前裝可憐!想娶可以啊,你娶十房八房都可以,跟小五脫離婚姻關係再說,沒人管你!也省得丟了申家的人!”

    裴錦程輕吸了口氣,也沒有放棄繼續跟申凱解釋,“裴家現在不比從前,三爺爺去世之後,裴家就像斷了胳膊一樣,處處使不上力,我想申家也知道這種感覺,否則怎麼會一家人都支持大哥一定要在仕途上走,對不對?但裴家現在處處受制於人,雖然大哥從政,按理商政聯姻最美不過,可申家遠在海城,裴家又在G城,一個東,一個南,十萬八千里,就是裴家想要依靠申家,都依靠不了。不是我想要靠女人去渡過裴家的難關,而是我不想因為女人的事情來搗亂,影響了裴家的發展。”

    看著申凱眼裡的憤懣和敵對,裴錦程顯得無奈,繼續道,“爺爺和大哥說裴家想要處處壓著申家,可裴家從未這樣想過,甚至現在裴家根本沒有壓制申家的資格,自身都難保,又哪有能力來壓制申家?我之所以跟爺爺和大哥說這些,是想你們理解,大哥在G城呆過,想必也知道水上樂園的事,裴家如果不把這段時間平穩渡過去,就會一個浪一個浪的打過來,我不知道申家如果遇到這樣的局面的時候應該怎麼處理,是堅貞到底,負隅頑抗,還是迂迴曲折的用一些非常手段挽救自己的家族?”

    鳳眸輕轉,睞一眼身旁的老人,又深意的睨一下對面的大舅子,眸瞳微縮,堅定道,“但是作為裴家的人,只不過是讓另外一個女人暫時住進裴家,我覺得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

    裴錦程一直都有一種感覺,申璇並沒有把G城發生的事告訴申家的人,比如綁架。

    一直覺得申璇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決斷的,是什麼原因不說,總有她細密心思顧及的東西。

    她不說,總有她的原因。

    “當然不是了不起的事,這是一件美事。”申凱冷笑,他並非不懂情理的人,去了一趟G城,妹妹和他說過水上樂園的事,當時就已經猜到了裴家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若是其他豪門,人家要靠聯姻娶妾的事來緩救自己家族,那沒什麼好說的,說不定還會舉手支持,畢竟為了家族商業聯姻的多的是,並不稀奇,可是那主角涉及到他最疼愛的妹妹,叫他如何淡定和理解?

    裴錦程苦笑一陣,“我從小就不喜歡被人牽制,連爺爺也是極少束縛我,這次相當於是被強迫娶妾,大哥以為我真的會覺得美?”

    申凱看申老爺子一直擰眉思索就一通氣,裴錦程這傢伙他是萬分的討厭,三年多前若不是這傢伙那麼經不起敲,就不會害得妹妹和家人分別這麼多年,妹妹從小因為哥哥多的原因,惹不了少事,打了不少人,個個都沒裴錦程這麼柔弱。

    沒出息的癟犢子,連一瓶子都挨不起,當什麼男人?!

    呸!

    他就討厭裴錦程這種姿態,從一進家門就一直是這樣子,好像多有修養似的,好像家教多好似的,穿衣服穿得人模狗樣的,正二八經的,連露個笑,站個姿都處處紳士從容,搞得好像申家養的兒子全是一幫子土匪,還就他裴錦程是大家大戶出來的?

    什麼東西!!裝逼也不是這麼個裝法!誰還不知道他裴錦程以前是個花花公子不成?“哼,你過來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過來根本不是來商量事情,你是過來宣告結果的,對不對?!”

    裴錦程哪裡知道自己的大舅子這樣看他,若知道人家嫌他太紳士,他才不想裝得這樣人模狗樣,巴不得搞得隨意些,這不是想著自己是申家的女婿,為了讓人家有個好印象嘛。

    不過申凱討厭他,不因為他太紳士,如果他今天以平時在申璇面前那種樣子在申凱面前,申凱一樣會看不順眼,說不定又會暗罵,他裴錦程算個什麼東西,跑到裴家來衣服都穿不周正,到底有沒有把申家放在眼裡,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禮貌,裴家好歹是座大肩,連家教都沒有了?

    所以,有時候好感不好感完全跟穿著言語沒有關係。

    看你不順眼,你就是滿身刷24K純金粉,人家也覺得你是刷的廉價漆。

    裴錦程看著申凱那眼神,除了沒辦法,還能怎麼樣?俊雅面容上,眉宇微微輕蹙,對於這種沒有可辯性的談判,他只能儘量的做到讓對方理解,“大哥,這不是宣告,這樣的措辭我覺得不妥當,我只是想取得你們的同意和諒解。”

    申凱冷嗤,“想要取得我們的同意和諒解?不就是宣告嗎?”

    “……”裴錦程嘆一聲。凱卻像就簡。

    “我們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裴錦程的背上已經被逼出了細汗,“我希望你們能夠同意,而且現在不是非要娶,只是暫時住進裴家。”

    “我絕不同意呢!”申凱聲音重重的堅持道。

    老爺子心裡左右搖擺,不搭一言。

    申凱有申凱的驕傲,裴錦程亦是如此。

    但這場談判,裴錦程明顯居於下風,因為他的難處不被他人理解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被人理解。

    同樣的事,沒有發生在申家的身上,他無法叫申家人來感同身受。

    因為申凱沒有妻子,妻子沒有牽涉綁架,未因妻子綁架案牽涉到娶妾,更未因為家中沒有軍政勢力而不得不娶有強硬政法關係的女兒為妾,申家更沒有因為沒有軍政勢力連生意都在開始受制。

    他的難處放在申家,不值一提,所有的解釋都是牽強,所有的解釋都是掩飾。

    裴錦程轉身,踱步,蹲下,把地上的契約揀起來,收好,又站起來回到放公事包的椅子邊,把文件裝進去,最後把公事包提在手裡,對著申老爺子禮貌的鞠了一躬,“爺爺,今天打擾了,也不知道阿璇的行李傭人有沒有收拾好,我明天有會,晚上要趕回去。”1bDCA。

    申老爺子眼瞳一放,心頭已是大驚,裴錦程的舉動像一把錘子,心裡原本下不了決定的想法在這個時候突然被錘用力一砸,瞬間驚覺清醒,他的確想過讓申璇離婚,畢竟沒有感情的婚姻。

    可是花無百日紅,路無千日好,總有冬季來臨,總有路面會斷陷需要修整。

    他是不願意孫女婿娶妾的,但是申家……“錦程~”

    申凱看著裴錦程還是一肚子火,裴錦程解釋的時候,他一肚子火,不解釋了,他還是一肚子火,不明白妹妹喜歡這個男人什麼?

    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申老爺子此時有些後悔,卻又因為裴錦程已將契約書收起而羞於開口。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連敲門都沒有。

    申老爺子雖不是像裴立那樣看似就威嚴凜然的人,但申家在這方面,依舊有申家的規矩,哪有晚輩進來不敲門的,申凱這是散養慣了,但所有人都這樣,家便沒有家規了。

    所以老爺子面色倏地一沉,還未開口,那推門而入的二兒子望著老爺子已經臉色大駭,“爸!不好了,山西的煤礦,塌了!夜班107個工人都在井裡作業!!”

    裴錦程剛要轉身離開的身子僵了一瞬,立時扔了手中的公事包,幾乎同時和申凱抬步跨出,扶住挺挺便要倒下申老爺子……

    “爺爺!”

    “爺爺!”

    “爸!”

    有些事情沒有人能猜到是什麼結局。

    申家的礦地如裴錦程說的,最近一直不太平,這些年政aa府一直在取締小礦地,申家的的確不小,但是想吞申家礦的大有人在。

    申家在海城,海城是沒礦的,礦在山西和雲南,但申凱並不在那些地方任職,否則職位會變得敏感,這一次怕不是說應付就能應付過去的。

    申凱跟裴錦程合力把老爺子扶抬到沙發上放好,申凱心面俱是焦急,伸手撫住老爺子的心口,聲音裡有埋怨和斥責,“二叔,叫朱醫生過來,趕緊,順便叫救護車,兩邊準備好。”

    裴錦程站起來,把圍著老爺子的位子讓開透氣。

    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讓開是最合適的,他的著急無非是常理上的,而申凱的著急,是情感上的,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大家都圍在一個突然昏倒的老人。

    “大哥,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

    申凱蹲在沙發前,一邊替老爺子在心口順氣,一邊掐住他的人中,目不轉睛的看著老爺子臉上的任何一個神色,“你幫我下去找素姨拿點風油精上來。”

    裴錦程馬上應道,“好。”說完便轉身出去。

    ..............................................................................

    老爺子很快在私立醫院醒了過來,他沒有大家想的那麼虛弱。做礦業,礦難的事很有可能會遇到,只不過人數太多,他現在年歲也大了,近來又是多事之秋,才會一下子受刺激而暈倒。

    申凱也才坐上市長之位,所以礦地那邊的事,老爺子幾乎不去打擾他。

    人家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海城的火還沒燒完,就去操心其他的事,肯定要被人抓把柄,一定要位子穩了之後,才能謀自己家裡的事。

    裴錦程是這家裡最冷靜的一個人。

    因為很多事,他如方才的申家人一樣,不能感同身受,比如老爺子的暈倒,他會著急,但不會慌亂得手足無措,情感上也受不到制約。

    他不會像申凱一樣連老爺子一點眼神的異樣都要去捕捉,他會冷靜的問醫生任何一個常規的問題,而不會像申家其他人一樣提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而豪門之中,最悲哀的莫過於平時兒慈孫孝,一到老人身體異樣的時候,醜陋的面貌就會顯露出來。

    申凱想去問一下醫生,老人暈倒會不會因為身體的原因,是不是應該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結果在過道盡頭聽到三叔三嬸的對話。

    女人聲音又驚又疑,“那怎麼行?當年那遺囑肯定要重新立才行,百分之四十都給裴家那小子,這萬一要是過去了,才剩下多少了?申家這麼多人,怎麼分啊?”

    男人咒罵一句,“你混帳,爸爸不是醒了嗎?”

    女人輕謾道,“這礦難的事情這麼大,我告訴你,很有可能申家都要搭進去,當初逼著我們把股份轉出去,現在又要逼著我們拿錢出來撫卹吧?”

    “那礦我們申家每個人都有份,拿錢出來怎麼了?你每年分錢的時候怎麼不說?”

    “哼!我跟你說,誰平時礦裡抽頭抽得多,叫誰拿,小五當初惹那一檔子事,害死我們了,現在就該讓大哥大嫂他們把這事情承擔了,生的什麼女兒,簡直就是惹禍精,長這麼大了,是不是該她為申家做點事了?”

    男人聲音壓得有些低,但亦是有些激動,“你閉嘴!這礦難跟小五有什麼關係?”

    “我說錯了嗎?哪座豪門像我們這樣?老爺子這是要我們過得苦死是不是?!還跟她沒關係嗎?申家這幾年的發展慢,全都是小五拖累的!這次老爺子要是過去了小五倒是揀了大便宜,那遺產百分之四十都是裴錦程的,她又是裴錦程的法定妻!什麼好事都讓她領了,我們其他人就該收拾爛攤子?你就這點出息是不是?”

    “好了,你別鬧了,爸爸現在身體好得很!”

    申凱聽得一陣陣的牙癢,爺爺躺在床上身體健康不健康還是未知,這三嬸平時看著也不是這樣的人,居然都在想分財產了!

    申凱站了出去,眸光如刀芒洩著寒光,聲音涼涼如針,“三叔三嬸,是不是該去爺爺那邊守著?萬一他老人家想你們了可怎麼辦?”

    三嬸頓時被驚著一般,眸裡慌張如兔,聲音支支吾吾,想對著申凱笑,又笑不出來,最後笑得比哭還難看,“那個那個,凱子啊,我們,那個,出來就是想去問問醫生爸爸的情況。”

    三叔也欲要解釋的時候,申凱眸裡一絲濃濃的厭惡射了出來,“三叔三嬸還真是好心啊。”

    三叔也尷尬到不行。

    這時候裴錦程突然拍了拍申凱的肩,申凱微有一驚,轉過身來,看到裴錦程的領口已經鬆了扣,袖子挽起來,樣子隨意不羈,可眸色卻很凝重,“大哥,我看要不然你在這邊守著,二叔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不如這樣,我也跟著二叔一起過去,反正我飛機是跟過來的,也方便,你的身份比較尷尬,還是留在這邊好了。”

    申凱略一蹙眉,“你去?”

    “嗯,我去。”裴錦程點了點頭,睞一眼申家的三叔三嬸,目光淡淡,朝著申凱一偏首,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申凱有一刻明白過來,興許那對話,裴錦程也聽到了,家門不幸,頓感羞恥,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也無法計較那些,“樓下去。”

    裴錦程跟申凱二人急步到了樓下空地,私立醫院人不多,所以花園裡也顯得空寥,裴錦程看周圍已經沒人,轉身過來便問,“大哥有沒有好的對策?”

    申凱道,“立即準備好撫卹金,不能拖,否則會出大事。”

    裴錦程微挑一下眉,“除了錢呢?”

    申凱雙眉一皺,冷冷問,“什麼意思?”

    裴錦程道,“如果有人挖申家的料,你是政aa府官員,還是高位官員,堂堂一個市長家族產業出了礦難,撫卹金的事可能還好解決,但是大哥有沒有想過,市長之位才坐不久,萬一有人借礦難的事,要把你拉下-馬呢?申家不止有礦,海城也有很多產業,難道也要落到裴家的地步,朝中無人?”

    申凱心下一凜,現在這個時期,不是不敏感的,市長之位才坐上不久,新陳代謝還未真正結束,一個不慎,就是仕途斷送,“裴錦程!你又想威脅申家什麼?”

    裴錦程睨著申凱的目光淡然從容,沉斂鎮定,申凱的敵意,他不打算再好言相慰,這世界上對他不滿的人有很多,如果所有人的不滿情緒他都要照顧,那他這輩子幹脆去做心理諮詢師或者政治輔導員好了。

    一提氣的時候,目光從淡然瞬間過渡到堅定,“大哥,我不想威脅,也沒打算威脅任何人,或許在你眼裡,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娶妾,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讓白小姐暫時進門這件事,不管申家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做,決定了的事不會改變,我之前之所以把條件開出來,還做出讓步,只是給予申家最大的尊重。你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想把我的話說得明白些,申家倒了,對我雖然沒有好處,但也沒有壞處,可阿璇肯定會受到影響。”

    申凱覺得眼前這個裴錦程生來就是跟他相剋的,說的話真不中聽,冷冷諷道,“怕小五受到影響?你說得這麼仁意,難不成是愛上我妹妹了?”看到自己妹妹的狀態就是求愛而無門的樣子。

    裴錦程被申凱問得一瞬間的懵愣,從跟白珊在一起,他們也會學著小情侶一樣看約會,吃飯,說我愛你,除了白珊,他還沒對別的女人說過“我愛你”三個字,現在覺得既然以前對別的女人說過,那麼“愛”這個字是不是就不再應該對別的女人說?否則也太廉價了,不是嗎?“……愛這個字說起來未免太重,大哥以後娶的太太若是沒有所謂的愛情,難道就任她自生自滅?阿璇是我的太太,我對她有應該有的責任。”

    申凱細細嚼著裴錦程所說的責任,責任?他就是不想負責任,所以不想結婚,“你有什麼想法?”

    裴錦和 食指微曲在鼻端輕輕揉了揉,又不著痕跡的往周圍睨了一圈,鳳眸微眯,慎重道,“大哥在海城有很好的官場人脈,這座煤礦最好不要跟申家扯上任何關係,反正官場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不訪你也詐上一次?”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4:永遠不想見到你
    “公司的法人代表不是申家的人吧?”

    “不是。 ”申凱回答,很多企業的法人都不是真正的老闆。

    “那倒是簡單了,重大事故責任罪落不到申家人的頭上來,我想的問題倒還是多餘了,原以為會是申家的人想過要做點手腳頂包,那麼現在你只需要起草一份股權轉讓協議,讓我佔一部分有發言權的股票,讓申家的人不要出面,我去山西處理。”

    申凱覺得自己一定是防著裴錦程防得太厲害,才會覺得這一招走得危險,可是裴錦程連金礦都欲退回來,還會在乎一點煤礦的股份嗎?他有些看不懂了,“裴錦程?”1bEUF。

    裴錦程將申凱的疑惑置之不理,又問,“嗯,申家有多少流動資金?”

    申凱搖了搖頭,“生意上的帳務我一向不管,而且申家不像裴家,我們是分家的,但煤礦是屬於幾家人共有的,如果要處理撫卹這一塊,肯定每家人都要出錢。”

    裴錦程點了點頭,眉峰一挑,“可你也看出來了,如果都像你三嬸那樣想,這錢怕是不那麼好拿出來。”

    申凱心裡一點也也不爽,“到時候由不得他們。”

    “嗯,到時候?到什麼時候?到鬧到舉國震驚的時候?”

    申凱一頓,“我馬上來處理。”

    “嗯,你召集他們先商量,我先去山西,那邊的情況我瞭解一下,撫卹金這個賠償度,你先核算一下,兩個小時以後我應該就到了那邊,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

    裴錦程又道,“錢的事,申家的流動資金若是不夠,你可以跟我說。”

    申凱突然一個警覺,“裴錦程,你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同意小五跟一個娶妾的男人生活。”

    裴錦程閉了閉眼,他在想,他為何要在申家人面前這樣隱忍?為何要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說點重話又能怎麼樣?反擊回去又能如何?

    可重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鳳眸睜開的時候,抬腕看了一下表,“我先走了,你在這邊好好照顧爺爺,股權的東西準備好了,趕緊讓人送到山西來,我簽字,動作要快。”

    申凱還愣著,裴錦程已經轉身離開。

    花園里路燈零星分佈,比天上的星子還要亮,照得離去的男人背影愈發的頎長。

    .............................

    裴錦程打了輛出租車回了申家,拿了東西又繼續去往機場,手機捏在手裡,想來想去,還是給梧桐苑的保鏢打了個電話,然後讓保鏢拿給申璇接,“還沒睡嗎?”

    申璇的手機被沒收,樓上沒有電話,門外是保鏢,相當於是被裴錦程軟禁了,“嗯。”

    “我現在在海城,已經跟爺爺他們說好了,把行李給你帶回去。”

    申璇一驚,他居然去了海城,這個瘋子,果然是個BT!“裴錦程!你夠討厭的,把我手機收了,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呵,這麼凶,我收你手機,是不想你亂打電話回海城胡亂說話,過兩天你平靜點了,再給海城通電話不好嗎?對了,你知道我現在要去哪裡嗎?”

    申璇對裴錦程軟禁她的行為,感到深惡痛絕,幾次都想看看二樓到一樓的距離,看能不能跳下去,結果次次都覺得生命誠可貴而放棄了跳樓,“你去哪裡關我什麼事?愛去哪裡去哪裡?”

    裴錦程要出口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嗯,那你早點睡吧,再休息兩天就去總公司,我會跟Sunny說,把你的事務重新安排好,別帶情緒上班,該工作還是得工作好。”

    申璇心裡呸了一聲,“掛了。”

    “喂!!!”裴錦程捏了捏拳,叫住申璇,申璇沒好氣的問,“幹什麼!”

    男人笑了笑,“你對我這麼凶,是不是萬一哪天我死在外面,你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當然!你這種可惡的男人!我巴不得!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裴錦程心裡突然被割了一下,嘴角輕揚,卻是一抹苦笑,聳了聳肩,“嗯,掛了。”

    把電話扔在椅子上,沉沉的呼了口氣,他怎麼會娶這樣一個妻子?一點也不溫柔,連裝都不會裝,至今記得當時她醉酒回家的時候,腦袋一偏,望著他,那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難道非得喝醉了,她才會那樣乖?才會光滑得一根刺也沒有?

    望了一眼車外,夜色不再旖旎,燈影因為車速在夜色中劃成光線,像惡魔在張牙舞爪,靜了須臾,又把扔掉的手機拿起來,打了電話給裴立。

    “爺爺。”

    裴立問,“怎麼樣了?”

    裴錦程抬手摁了一下眉心,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機,把“申家”兩個字故意隱去,“他們家的礦地出了問題,107個工人井下作業被埋,應該新聞馬上就會出來了,我現在去山西。”

    裴立聲音一驚,“你去?”

    裴錦程點點頭,空著的手在膝蓋上捏了捏,“對,我去,他們家的人肯定是不方便去,山西那個礦,一直都有人要滋事,我想乾脆我去處理好了,省得到時候一扯扯到海城政局這邊來,你知道大哥不方便被扯進去,若是如此,他們家怕是到時候會弄得比裴家現在還麻煩。”

    “錦程!”裴立的聲音分明聽得出已經動了怒,“你怎麼可以擅自做這樣的決定?!”

    裴錦程剛剛解釋完,聽到爺爺的斥責,立時皺了眉,“爺爺?”

    裴立那便顯然已經急了,說話的速度也快了,有杯子撞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錦程!你知不知道礦難這樣的事,牽扯面有多大?錢的問題不是問題,只要申家需要,裴家可以給,給多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去!”

    “但是現在我不去怎麼辦?這邊的爺爺已經倒了,二叔去了機場,三叔三嬸在搞內訌,海城得留人看著,不然會搞得雞飛狗跳。”

    裴立長長吁氣的聲音也傳來,“我不是跟你說分配,我的意思是礦難一旦發生,家屬的情緒就難以控制,什麼過激的行為都可能會發生,你立即給我停下來!不准去!這件事,申家不出面可以找別人,即便沒有說服力,即便鬧到申凱仕途中斷,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你馬上給我回來!!”

    裴立的話句句都是不容反抗的命令!是怒火攻心才發出來的命令!

    裴錦程坐直了些,舔了下唇,顯然沒料到爺爺會如此強烈的反對,“爺爺,我已經答應了,做人怎麼能出爾反爾?”

    裴立反駁道,“做生意的人講信譽,做生意的人,也多的是出爾反爾,不行!可以叫任何人去,獨獨你不能!”

    “爺爺,我知道您關心我,我會注意安全的。”

    裴立依舊不依不饒,“這不是一般的事故,一百零七人被埋,升級起來就是社會矛盾,錦程,現在這個社會有時候說得好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很多時候你手裡捏著錢也未必有用,這個事件稍一處理不慎,就會升級成一個暴力事件,你懂不懂?!”

    “我懂。”

    “你懂還去?”

    “爺爺,您不能永遠當我26歲不到的年紀,我現在29歲了,不是說男人三十而立,成家立業嗎?我這而立之年都要到了,家也成了,而且這件事分明是家事,對不對?您是不是有時候應該學著放手,如果這件事,我處理不好,以後您敢把祖印交到我的手上嗎?”

    裴立停了很久,呼吸一陣陣從聽筒傳進裴錦程的耳朵,再出來的聲音已經有些微顫,“……錦程……裴家不比以前,有些方面的路子現在走不通,但是花錢可以解決的事,你一定要即時安排……萬事……小心。”

    “我知道,快到機場了,爺爺,我掛了。”

    “錦程,一個小時候跟爺爺通次電話,聽到沒?”

    “知道了,爺爺,真掛了。”

    ................................

    申璇掛了電話,眼皮一陣陣的直跳,有人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可是左眼和右眼一起跳,算個什麼事?

    她被關在二樓,電話沒得打,網沒得上,固然是煩的,所以她覺得自己從床上跳下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也是屬於正常的行為。

    可是眼皮跳啊跳啊,就一刻都不歇的跳,連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眼皮在發抖。

    想著裴錦程給她打電話時候的聲音,語氣,心裡一陣陣的難過。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難過,從被他強行從海城擄回G城,她就決定再也不要喜歡他了,更何況一回了梧桐苑,他就把她這樣鎖起來,她真是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這樣的男人,注定和她這種性格的女人合不來的,永遠都是戰爭。

    就算體力相差甚遠,打不過,也會淪為冷戰。

    司吧來腳我。可是她難過啊,就是難過,從他淡淡的說“嗯,掛了。”開始,就一直在難過。

    她當時久久未從電話的嘟嘟聲中回過神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5:不能活著回G城
    申家二叔因為等不及裴錦程,已經先一步離開。

    裴錦程的眉一直有些凝重的蹙著。

    爺爺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要申璇安定的呆在G城,申家就必須安然無恙,包括那個討厭的申凱。

    他已經連著兩天沒有休息好了,鳳眸裡眼白的地方,有細若蠶線的紅血絲,一雙眼瞳裡是化不開的濃墨,是深不見底的淵。

    人已經到了機場,他進了機艙依舊挽著袖子,沒系領帶,襯衣已經不似初到海城時的光鮮。

    “總裁,要不要換件衣服?”是他的機乘人員,過來的時候,沒想過會遇到突發情況,所以沒有帶公司的秘書。

    他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又扯了扯襯衣下襬,“不用了,我還嫌不夠髒。”說完找了半躺的沙發,坐下來,往後一倒。

    望了一眼窗外星光,燈光,俊眉抽蹙了一下,拿起電話打給林致遠,“林大哥。”

    林致遠口吻沒有疏離,“哈哈,錦程,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

    裴錦程嘆了一聲,“哎,有事啊。”

    林致遠笑聲斂去,“哦?”

    “給個讓林大哥抓我把柄的時候,怎麼樣?”

    林致遠饒有興致,“說來聽聽。”

    “我丈人的煤礦在山西,發生了礦難。”

    “晚上出事那煤礦是你丈人的?”

    “對,但是這個事情不能深挖,因為我大舅子是海城的市長。”

    “申凱?”這個圈子倒是很通。

    “對。”

    林致遠平靜道,“你找我?我官銜可也就比你大舅子高一級,沒什麼用,照樣天高皇帝遠。”

    裴錦程搖了搖頭,無恥的笑了笑,“現在出面的是我,我也是這個煤礦的股東,申家爺爺的遺囑百分之四十歸我,其實這個煤礦也是我的,我是G城人,你是G城的市委書記,對於G城的企業家,你是不是應該拉一把手?”

    林致遠口吻加重的說道,“你又想跟玩什麼花招?”1bIgD。

    裴錦程道,“幫我想想辦法讓這件事的矛盾降低,錢好解決,如果配合得好,我相信來幫我的人政途治地位和影響也會提升很多,現在重要的是安撫民心,而我是個商人,只有我一個出面的話,矛盾很難控制,林大哥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致遠聽完後,差點摔了電話,“裴錦程,你胃口可真大!別以為一個沈悠然你就想處處牽制我,大不了我不再見她!”

    裴錦程沒有死纏爛打,而是歉意道,“林大哥,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到你了,今天這話當我沒說過,是我不該高估了她的價值,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幫我,孩子心臟的手術我照樣會讓專家做,畢竟這是我和沈悠然的私交,跟林大哥沒有關係,我的飛機要起飛了,掛了。”

    裴錦程先一秒摁斷電話,他呼了口氣,以前三爺爺在世的時候,都是別人來舔著裴家,凡是能讓著的,絕對讓著,可如今,要學會和官場的人周=旋,還真是一天漲一天的知識。

    每句話都得要斟酌。

    做生意累,但是事業和金錢可以讓人得以滿足和平衡。

    應酬累,但是交際圈所帶來的利益也可以讓人得到滿足和平衡。

    可是家庭生活也讓人累,又該去哪裡找到平衡?

    ......

    裴錦程剛剛掛了電話,遠在G城的市委書記已經氣血上湧的砸了手中的電話,反手撐在腰上,他抬起腳來就往辦公桌後的大班椅踢去!

    這麼晚了在這裡加班,等來這麼一通電話!

    真想立刻就把這個裴錦程除掉,可他偏偏還不能!還必須得跟他繼續合作下去。

    倒好了,現在有一個裴錦程的把柄了,申家人就是他的把柄。

    可他媽的申家人是他把柄有什麼用?

    申家遠在海城,煤礦在外地。

    他捏著這麼一個把柄有什麼狗屁用?家程必步定。

    孩子的心臟手術。

    這個王八蛋!

    捏死了他關心那個孩子的生世,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拿出來威脅!

    撐在腰上的右手抬起來,摁在眉心上,使勁的揉了揉,裴錦程胃口太大了,他是瘋了吧?才敢這如此獅子大開口?

    ....

    裴錦程在飛機上,閉上眼睛,腦子裡一種一種會發生的情況都開始被安排成電影自動播放,然後是如何解決。

    飛機平穩落下地面的時候,打開電話看到了林致遠私人電話過來的未讀短信,“出口有人接機。”

    合上手機後,只是隨意的捋了一下前額流海,展了一下背,拎上公事包下機。

    到了出口,看到寫著他名字的接機牌,朝那邊點頭笑了笑,走過去,剛到出口,四名高壯男子走過來,微一鞠躬,“少爺,老爺子讓我們來有個照應。”

    裴錦程把手裡公事包遞給裴立安排的保鏢,又繞到接機人那裡,伸手過去,簡潔禮貌的自我介紹,“你好,裴錦程。”

    那男人個子雖然不高,身體雖瘦,那眼睛看起來卻是精明,伸手握住裴錦程手,“裴總,您好,叫我小陳就行了,趕緊走吧。”

    裴錦程正猜想來接他的人的身份,小陳已經替他拉開了車門,關上車門後,小陳坐進了主駕駛室。

    保鏢的車跟在裴錦程的車後。

    小陳驅動車子,說話很客氣,“本來是廉秘書來接裴總的,可是鐘書記和廉秘書已經去了現場安撫,所以沒能來。”

    裴錦程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鐘書記?居然是省委書記,看來這條線是屬於總理的人了?比他想像的面子大多了,“真是麻煩鐘書記了,也辛苦小陳了。”

    “沒事,裴總,有句話我還是提前跟您提個醒,申家這兩年在D市一直都不太平,這個事情得處理得快。“

    裴錦程點點頭,“謝謝小陣,我們裴家一切都願意配合。”

    他知道,一個司機是沒有義務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提醒的,這個醒,自然是省委書記提的,申家要是太平,老爺子也不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肯定是因為棘手。如果跟當地關係好,應該馬上會被壓下來,結果一瞬間就被曝了光。

    說不定申家和地方這邊還鬧過矛盾,可申家有人在從政,連這方面的道理都不懂嗎?怎麼會跟當地處不好關係?

    *

    礦難現場救援是省委書記的精神安撫,裴錦程一到,便把財力撫卹這一塊給書記透了底。

    盡一切力量救援每一個生還者,盡一切力量安頓好每一個死傷者的家屬。

    這兩句話,讓在這片煤礦中生存的人有些半信半疑。

    因為這一帶經常會發生小型礦難,偶爾死幾個人,那是很正常的事,賠償的錢,有些才二三十萬,甚至有些老闆還會賴,這麼大的事故,幾個老闆賠得起?

    這件事處理下來居然出奇的順利,有礦難者家屬有強烈的情緒是正常的,安撫工作,省委書記比他在行,而且經過媒體一渲染,更容易讓人動容。

    有中央下來的文件,所有的報導都是正面的。

    所以這兩天之內,新聞裡的報導全是政aa府對突發事態的積極處理,企業對重大責任事故的積極承擔和配合,事態公開透明,雖然起初裴錦程想壓,但後面有人想推,壓不下來,但好在林致遠的關係真的夠硬,所以一個文件,再配上省委書記,媒體便把該報導的全報導了,不該報導的,一個字也沒有。

    礦難死者賠償金額創下歷史最高,一百六十萬元,這個數字報出來的時候,家屬都以為聽錯了。

    另:死者如有子女,裴氏基金將從現在開始支付死者子女的學雜費,及每月八百元生活費,即使配偶再婚,這筆費用也會支付到死者子女學業完結。

    媒體報導裴氏企業有現代企業的責任心,從事故發生,積極救援,積極賠償。並跟蹤報導幾名對賠償金額和方式毫無疑問的家屬。

    電視節目裡的報導,申璇看到了。

    裴錦瑞也看到了。

    他閉著眼睛聽著報導,拳頭捏得關節發著青白。

    他在想像,當申璇看著這些報導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不管穿著還是表情,向來都是沉穩得一板一眼,可他此時焦怒難耐,這兩天他都看著裴錦程在D市處理礦難,這事情明明會鬧大,可那邊的省委書記裴錦程又是如何搭上的?

    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哥哥,裴家這兩年至從三爺爺去世後,在軍政上一直薄弱,想要突破卻沒有尋到突破口,憑什麼一個植物人才一醒來就往這條道上鑽?是為了讓爺爺對他更信任嗎?

    眸子深沉陰暗,一咬牙,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打開郵箱,編郵件,最後一段內容,“現場做成礦難死者家屬鬧事,絕不能讓他活著回G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6:我若死在外面,你是否流淚
    鼠標剛剛點完“發送”。

    門,就在此刻突然被推開!

    饒是裴錦瑞素日裡都是沉靜如鐵的男人,這時候也不免心驚,握在手裡的鼠標差點落在桌面上,卻在瞬間又拉回理智,未關閉網頁,直接點了關機。

    站起來轉身,看到母親汪鳳鳴的時候,雖是慶幸,卻也是怒氣難壓,“媽!進別人房間要敲門,您不知道嗎?”

    “哎喲!”汪鳳鳴笑盈盈的過去,站在裴錦瑞面前理了理他的領子,“錦瑞,幹嘛動這麼大的氣,媽媽到你園子裡來看看,一看你樓上燈亮著,便上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餓不餓。”1bNt5。

    “媽,我晚上不吃宵夜的。”

    看兒子餘怒未消,汪鳳鳴識趣的不再說什麼,眼裡一黯,“那你啊,早點休息,孩子長大了,都不跟媽媽親近了。”

    標刻瞬鐵發。“好了。”裴錦瑞摟上汪鳳鳴的肩膀,“媽,我長大了,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上哪兒都要人抱著,對吧?”

    “是是是,都是你有理。對了。”汪鳳鳴眸中一閃,嘴角揚了起來,“跟你說,我今天晚上去跟你爺爺說了你的婚事。”

    “媽!”裴錦瑞脖子一梗,聲音沉重如槌。

    “凶什麼凶啊?再不挑,好人家的姑娘都教別人挑完了。”

    “這事情不用您操心。”

    汪鳳鳴不滿道,“這哪能不操心?大房的才二十三四歲就開始在張羅訂婚的事了,你這都二十五了,都沒人問一下。”

    “現在誰結婚那麼早?”

    最後母子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裴錦瑞在汪鳳鳴離開紫竹軒後,也去了停車場,出了裴宅。

    車子開得很快,一直到郊區,轉進幽靜的小路,別墅大院的門為他打開,車子開了進去,裡面可以看到小酒吧,小商場,小飯店……

    像是一個小型的購物中心。

    可是大院中間一幢歐式小樓孤然而落,像是鬧中取靜的居所。

    車燈還開著,小樓的門突然打開,裡面赤著腳跑出來的女人穿著綠色如水的長裙,長發溫柔如絲,跳著下大理石階的時候,臉上漾起華光溢彩的笑。

    裴錦瑞將車子熄火,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跳到了他跟前,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怎麼不穿鞋子?”裴錦瑞皺著看著草坪上的一雙赤足。

    “聽到外面有車子的聲音,你每部車子的聲音我都記得,所以趕緊穿上衣服下來了,你好些天不來看我了。”說到最後一句,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裴錦瑞將女人抱起來,分開她的腿,卡在腰上,仰頭吻住女人的嘴,吻住她鎖骨的時候才說,“這條裙子,以後不准穿了,扔到碎布機裡去。”

    女人“嗯嗯”的聲音破碎的應著,“好。”

    聽著女人軟綿綿的聲音,裴錦瑞心裡一窒,“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放開,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家子氣的溫柔?強勢點行不行?”

    女人背脊一冷,低低道,“我見你的時間好少,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是不是應該對你更好些,我總是強勢不起來……”鎖骨上男人牙齒一咬,女人疼得皺眉,眼睛倏地一紅,“我會學的,錦瑞……”

    ..

    遠在D市的裴錦程在酒店裡剛剛洗好澡上床,手裡拿著搖控器把電視新聞回放,這個事情原本想壓,沒能壓得住,所以想低調處理都低調不了,他的心裡價位上限是一人兩百萬,之前類似的最高賠償是一百一十萬左右。但是申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不想花時間在爭論上,他在這裡多熬一天,損失的錢都不可估算,G城還有很多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他估計了一種可能性,就是有人不滿意,還要提出漲價,所以把關口設在一百六十萬,留了四十萬的上漲空間。畢竟能省下來的錢,是必須要省下來的。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提出來,因為他讓人微微放了點風,如果錢不領走簽字,一拖,錢可能就給不了那麼爽快了。

    事情解決得很順利,明天一早就可以回G城了。

    電視裡的畫面全是省委書記令人熱淚溋框的肺腑之言以及不懼危險的親自指揮救援,正能量的畫面和聲音一浪蓋過一浪,已經將原本的資本家和壓迫者的矛盾完全軟化。

    這是他想要的效果,如果是D市的市長出面,未必有這樣的效果。

    畢竟鐘書記帶著的中央下來的文件,媒體不得不給面子。

    更何況,D市這個市長,應該是跟申家不對盤的。

    確切的說,D市市長下面的人,跟申家的煤礦有利益衝突。

    這以後能不能太平得了?不過眼前的事情先順過去再說,有些事,總不能次次讓他來出面。

    幾天沒有休息好,卻怎麼也睡不著,想睡的時候腦仁就疼,心裡有事,總是放不下心來。

    一大早,就接到書記秘書的電話,讓他去一趟事故現場,現在家屬又有些在鬧事,說是孩子的問題解決了,老人的問題沒有解決,那麼多老人沒有了送孝的兒子,以後病了怎麼辦?問他這事情有沒有應對的方案。

    裴錦程趕到現場的時候,也不過才六點十分,看來鬧事的家屬很早已經過來了。

    裴錦程說,因為已經支付每戶一百六十萬,這裡面本來就有老人的部分,既然管了孩子的學習,那麼老人生病的問題自然也管,現在再提兩個方案供選擇,一:用二十萬購買老人的重大疾病險,一個月付八百元生活費。二:一次性支付四十萬元,便由老人自已安排這筆錢。

    多數人表示願意要四十萬全款,因為很多農村有農村醫保,一個月付八百,感覺磨人。

    這一方案還在太陽未能全線升起之時,就落了槌。

    鐘書記對裴錦程這樣的人非常讚賞,沒給他惹什麼麻煩,做事情一步一個坑,不拖泥帶水,處理事情幹淨漂亮,不用他去當中間人擦屁股,對於這樣有經濟實力又不拖人後腿的商人,沒幾個當官的不喜歡。

    礦地上,腳下還是黑亮亮的煤,風吹起來都帶著細如粉的塵墨,不一陣就可以把白襯衣染上黑灰,臉上都覆上一層,裴錦程和鐘書記站在高處,下面是幾百號人,除了家屬,還有些別的礦地本來的工人。

    工人的臉都很黑,覆著一層日積月累沾染下來的煤灰,安全帽有些舊,有些新。

    在鐘書記又一番愛民如子的言辭,企業家責任的重要性的演說後,下面的人群有人開始不滿,“一個家裡的頂樑柱沒有了,每個月才付八百元的生活費怎麼夠?以後物價還要上漲,八百塊只夠買一斤肉了怎麼辦?”

    對於如此有遠見的家屬,裴錦程微皺了一下眉。

    這眉才一皺下,下面的起鬨聲已經變成了騷動,“資-本家無良!壓榨我們血汗錢!死了人兩百萬就想解決!不服!”

    類似的言辭越來越激烈,“官商勾結!”

    鐘書記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眼睛往旁邊一抬,紀錄攝影立即終止了拍攝。

    人的情緒總是容易被調動起來,特別是沒有受過很多文化教育的人猶是如此,所以,人群沖上小坡的時候,廖秘書經驗豐富,很快讓人護住了鐘書記。

    裴錦程的保鏢也很快護住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還是所老百姓可以不怕有錢的人,但是必須怕有權的人,所以才會讓人-流集中去攻擊裴錦程。

    鐘書記大聲喊道,“不能傷了老百姓!”聲音宏亮又有感情,激動且透著關切。

    人群暴力衝來,保鏢已經摸到的槍,在聽到鐘書記大喊一聲後,裴錦程亦是緊張,立時叮囑保鏢,“一定不要用槍傷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岔子!趕緊走!”若是這個時候保鏢作拔槍傷人,一切都白廢了,還會陷鐘書記於不義,鐘書記是總理的人,裴家惹不起,他萬萬不能亂動!

    保鏢聽了裴錦程的命令,只能赤手空拳的阻擋住來勢洶洶的人群,護著裴錦程往後退,退下坡,退向不遠處的車子。

    現場一片混亂,亂到無法控制,鐘書記前一秒還緊張老百姓安危,這時候微一側身對廖秘書沉眸輕聲道,“馬上調武警把這裡封鎖,將裴錦程安全送離。煤體那邊去打招呼!”

    裴錦程幾日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並非對突發狀況無法應對,而是這時候的狀況並非用承諾可以控制,他的人不能傷人,只能後退,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私人在拍攝。

    這些衝過來的人,已經是瘋了一樣。這些人的武器都是鑽子,石頭,鍬子,沒有章法的亂舞亂砍,但是又似乎有目標有章法的一招中的。保鏢受了傷。

    礦地煤石不平,踩在腳下總是滾來滾去的讓人站不穩,但是胸口和後背還有腿上的巨痛傳來,血腥氣立即散開,鐵鏽般的腥甜味從喉間衝出來的時候,這一刻的站不穩,完全是體力和精神上的突然崩盤,導致了無力支撐......

    腦子裡突然盤旋過一句話,“你對我這麼凶,是不是萬一哪天我死在外面,你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7:有些……嚴重
    彼時G城。

    裴宅的梧桐苑裡,凌晨兩點二樓的主人房又亮起了燈。

    申璇睡不著覺,爬起來找書看,在一個電子產品豐富的今天,幾天沒有碰過手機,沒有上過網的年輕人,怕是只有坐月子的才會這樣幹了。

    不對,她比坐月子的人要好一些,可以看電視,整天的看,可以看書,整天的看。

    那些名人傳記她再也不想看了。

    又把電視機打開,找頻道。

    凌晨兩點的頻道多是重播,她回放看了些D市的新聞。

    他穿得很隨意,襯衣捲著袖子,戴著安全帽,明明就是黑壓壓的背景,灰撲撲的天空,連安全帽都不那麼新,臉上還帶著色,可是站在省委書記旁邊,他就是那麼出眾,風姿倜儻。

    算了,還是別看了,這男人有什麼好看的,韓啟陽長得可比他漂亮多了。

    轉台之後停在一個無聊的電視節目。

    講星座。

    正好講到天蠍座,她一下就停了下來。

    天蠍女,她申璇是正二八經的天蠍女,有毒的天蠍女,隨時拿著鉗子揮舞的天蠍女,聽著電視裡兩個主持人侃侃而談,先把天蠍座誇了一遍,然後再痛批了一遍。

    看得她只想犯傻,這就是傳說中的先給個棗,再給個巴掌?

    天蠍座最配的星座是巨蟹座,最死對頭的星座金牛座。

    噗!

    對星座沒什麼研究,最大的瞭解不過是自己的出生日期算上生日而得知自己屬於哪個星座。

    她“噗”的原因並非因為自己不懂裝懂的看這類無聊的節目,而是韓啟陽是七月的巨蟹,她是十一月的天蠍,可是裴錦程卻是五月的金牛。

    裴錦程今年過生日的晚上他們還吵了一架,差點就要動手把對方弄死的那種。

    她“噗”的原因是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若是她早點看到這個節目,那麼在三年半以前在那個夜場,她一定早點跑過去問一下他是什麼星座,然後一定離他遠遠的……

    想著和他次次的針鋒相對,次次的山崩地裂,就想到一句話,命運真是TMD混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這個節目之後讓心底升起了破罐子破摔的衝動,總之開著電視機,她卻睡著了。

    直到一大早被小英叫醒。

    “少奶奶!少奶奶!”小英推著申璇的肩膀。

    申璇不奈煩的翻了個身,小英力道又下得大了些,“少奶奶!老爺過來了!”

    申璇一個激靈,翻身就坐了起來,頭髮凌散的蓬開,唇有些干,卻把唇崩得更小了些,“爺爺人呢?”

    “在外間,趕緊把衣服穿起來!”小英已經把衣服給申璇放在了枕邊,催促著。

    申璇哪裡還有睡意,爺爺來解救她,她高興還來不及。

    不過這一念頭也才一瞬,就被另外一個想法淹沒了,爺爺是個很注重地位和舉止的人,裴錦程不在家,這裡主人房只有她一個人睡著,爺爺是不可能跑到她臥房外來等人的。

    除非!

    有大事!

    怕下人傳得不清楚,必須親自來!

    穿好衣服,跳下床,飛快的跑進衛生間,洗臉,刷牙,頭髮隨便一兜,紮了起來。

    出現在老爺子面前的時候,雖沒有很精緻到一絲不苟的妝容,但還算整潔。

    裴立就站在廳中,申璇微一鞠躬,行了個禮,“爺爺,早上好。”

    “阿璇,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到D市去。你媽你爸昨天去了國外,我本來是要去的,可是你二爺爺正往這邊趕來,我要在這邊應付一下,隨後就到。”裴立看到申璇一臉茫然,又道,“錦程受了點傷,有些……嚴重。”

    時晨手來不。裴立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立刻起身去D市,可是東西才收好,二弟裴宗便搖來了電話,說是要到裴宅來。

    他是不想把孫子出事的事情透露出去的,裴錦程是未來的家主,若是一出事,裴家都要動盪,所以三年半以前裴錦程成了植物人,他愣是把這一消息壓了下來,連婚禮也只請了大親。

    還一一打過招呼,不得外洩。

    他人雖老了,但心卻清明。

    現在這時候不比三年半以前。

    以前可以當裴錦程再也醒不來,家主可以另擇他人,可裴錦程醒了,已經打破了一些原定的平衡,造成了不安,這時候如果再把裴錦程受傷的消息一弄出去,只會讓家基更是不穩。

    所以即使現在家裡只有裴錦瑞還有一架飛機,他也沒有開口要用,只是讓阿生去訂航班的票,他想悄悄的走。

    哪知裴宗又神叨叨的非要過來。

    他不太管梧桐苑這邊的事,只要小兩口不要打架。一些吵吵嘴,鬧鬧的事,他都不摻和,所以申璇幾天沒去餐苑,沒去上班,他也沒管,當她在休假好了。

    這時候也是沒了辦法,不能讓別人看出異樣,只能叫申璇先去。

    申璇連問“傷得怎麼樣?”也沒有問,直接就轉身去了臥室,裴立沒有跟進臥室,但聲音拉大了些,“阿璇,那邊天氣不比南方,早晚很涼,怕是要冷下來了,你帶點稍厚的衣服。”

    “哦。”申璇的應聲傳了出來,便再也沒有話。

    “阿璇,現在宅子裡沒有飛機,我馬上讓阿生給你訂航班票。”

    “好。”申璇依舊是一個聲音從臥室裡傳來,裡面有繁雜的聲音,拉滑衣櫃的門,衣架扔到地上的聲音……

    ..............................................................................

    機場等待的時間是熬人的,即便是頭等艙的票,也依舊是跟經濟艙的人一起起飛,只不過先上機,先下機而已。

    最早一班飛機,也是十點一刻。

    裴錦程的電話沒有打通,裴立給了省委書記秘書的電話,她打過去一次,問了醫院地址和房間號就掛了。

    她根本不敢多問,不敢問他傷得怎麼樣。

    煤礦上工作的人,大多靠體力吃飯,受的教育普遍不高。

    這次又是這麼大的傷亡,有人情緒控制不了發生暴力事件,這是得知他去的時候,她就有想到過的問題。

    可那時候她騙自己說,裴錦程那個王八蛋,天王老子估計都得怕他,還敢把他怎麼樣?

    爺爺在房間的時候她就清楚的看到了老人眼裡的紅血絲,下眼瞼都有些腫。

    她一向都知道爺爺是個堅強的人,有一次聽到一些傳聞,說他曾親手杖死了自己的女兒,狠辣絕決!

    這樣的一個人,且不去分析當時是為何事,能對自己親生骨肉下手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意的紅眼睛?

    “有些……嚴重。”

    爺爺性格向來如此,什麼事都喜歡用一些淡然的方式來敘述,彷彿他什麼風雲變幻都經歷過,沒什麼大不了。嚴重前面加一個有些,不過是他心虛和不安。

    看到爺爺都心虛不安,她談何淡定?

    想起那天晚上,他給她打了一通電話,當時她並不知道他去哪裡,只是討厭他強勢入骨的霸道,他不顧她的感受,強行把她擄回G城,他自作主張的回海城去拿她的行李。

    他做事根本就是只管自己舒服,不管他的方式於別人來說是多麼的極端。

    聽到他的電話,她就煩透了。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沖,都很無情。

    他說:“你對我這麼凶,是不是萬一哪天我死在外面,你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心口一疼。

    即便是現在最瞭解他傷勢的人,她只是寥寥幾句,她連多說一個字都不敢。不敢問,不敢想,一深想,心尖兒上跟有人在拿刀子削一樣,疼得人直抽搐。

    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坐在頭等艙休息室裡等飛機,覺得很壓抑,雙手捂著臉,一口口的吸著氣,用力的揉,小英看得一陣心疼,拍撫著申璇的背,“少奶奶,別擔心,少爺福大命大,會沒事的。”

    申璇低著頭,擺了擺手,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他沒事,別擔心我,我沒事。”

    小英見申璇如此,只能低低嘆了一聲。

    .......................................................

    申璇正在候機的時候,另一架私人飛機,已經抵達了D市的機場,安全停靠。

    白珊在傭人阿月的陪同下,下了飛機。

    她身影瘦削,肩膀抽動,眼睛通紅,時不時的還抽著鼻子,忍也忍不住的拿著紙巾擦眼淚,阿月不停的遞紙巾,“小姐小姐,你別哭了,馬上就到了。”

    白珊點頭,難過得只剩下“嗯嗯”的應答聲。

    打了輛出租車,阿月跟司機說,“仁心醫院。”

    司機說“好”,壓下了計價器,白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的時候,鼻音還很重,聲音很溫柔,“我已經到了,很快到醫院,對,我知道,可是我現在總要知道錦程的傷勢吧?申璇來也沒關係,錦程好好的不就行了嗎?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8:嚎喪啊!
    裴錦瑞收了電話,便往辦公室的大椅上一靠,將力氣全部缷下來,垂了肩。

    昨夜將事情安排好後,原本一陣輕鬆,從郊區小行宮回到裴宅也是愜意不斷,哪知一大早D市過來消息,現場武警速到鎮=壓,裴錦程本來被擊中倒地,想要解決得徹底一些,但是有四名保鏢,完全跟死士一樣死死護住。雖然倒在地上的裴錦程感覺是一動不動,但是最後被救護車拉走了。

    報消息的人不在現場,很快跟蹤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無論如何,他得確定裴錦程是不是死了。

    讓白珊過去,一來搶在申璇之前,二來去近距離探一下裴錦程的傷勢。

    只是為了不讓人懷疑白珊和任何事有關係,他把裴錦程受傷的消息,讓D市那邊的人分給了跟裴錦程有關的各個豪門。1bRqs。

    申家,白家,還在二爺,還有些想跟裴家巴結的人,連醫院和房間號都說了。

    白珊到的時候,應該那醫院都有別人先到了。雖然那些人不一定如白珊一樣能見到裴錦程的人,但起碼可以讓老爺子不懷疑到白珊頭上去。

    這麼好的機會,希望沒有失手。

    裴錦程精彩的人生本來就該在三年半以前終結。

    何必來寫這些續集?

    權利和女人,通常都是先有權利,女人才會對其崇拜。

    等他裴錦瑞成了裴家一家之主的時候,申璇嗎?

    他要定了!

    .................................

    申璇坐在飛機上,戴著眼罩,即便關了遮陽板,摁滅了看書燈,她依舊覺得光線刺眼。

    刺眼的光線會讓人眼睛又酸又疼,她不喜歡。

    小英很懂事,並不說話。

    有空中小姐過來送餐,小英輕輕的豎指在唇邊,“我們這邊不需要,等會再叫。”

    空中小姐心領神會,溫柔一笑,便走開了。

    申璇覺得今天坐飛機,坐得有些心率不穩,渾身都不得勁。

    她需要攥緊拳頭來分散身體上的不適。

    她把眼罩扯下來,突然坐直身,轉身看著小英的時候,把小英嚇了一大跳。

    因為申璇的眼睛瞪得太圓,眼瞳裡的光芒很奇怪,小英驚了驚,生怕申璇精神哪裡不對勁了,輕聲問,“少奶奶?”

    申璇一拍腿,“小英,我們出來的時候,你怎麼沒去廚房準備點吃的,少爺平時喜歡吃什麼?”以前他躺著的時候,她還會記著給他輸哪一藥水,哪一種鹽水,哪一種營養液,什麼點換液袋,什麼點洗澡,什麼點曬太陽,什麼點按摩。

    可是自從他醒了天天跟她鬥之後,她都懶得管他吃什麼。

    就算那次他在房間裡鬧脾氣,摔了碗,她也是把好幾種小菜全都攪在粥裡給他端過去,愛吃不吃,你大爺,你不吃我還管你愛吃什麼?

    那時候就是覺得管他愛不愛吃,只管給他灌進去,餓不死他,活著就行。

    現在又坐上了航班的飛機,想著那時候她離開他送來機場的食盒,才發現她至今不知道他對哪個菜鍾愛。

    “啊?”這可把小英給問住了,她一直覺得少爺沒有固定的喜歡吃的東西,要不然就是喜歡吃的東西太多,反正也不用太問得仔細,只要不是辣的菜,少爺都吃。“少爺還算好糊弄吧,可口點的東西,只要不辣,他都能收進肚子。”

    “什麼?他怎麼可能好糊弄?我覺得他對什麼都很講究,死講究!我上次燉的湯,他就不喝!”害她白獻了慇勤。

    小英皺著眉頭想了想,而後眼睛一睜,“哪有不喝?那天我在主樓值夜,他半夜起來說肚子餓,砂鍋裡的湯還溫的,他自己端碗裝去喝的。我要守著洗碗,看著他吃得一點也不嫌棄啊。”

    申璇心想,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走了,難道是被湯毒得睡不早了,所以早點出門的?“他是餓暈了吧?”

    看到申璇好不容易被話題轉開了注意力,立即鼓勵道,“我覺得他嘴不太挑。”嘴不挑的人,對手藝也不會挑。

    申璇反應過來,“你是說我煲得不好?”

    小英咳了一下,“煲得不好,這次過去就再煲煲嘛。”

    申璇點了點頭,“嗯,倒是應該練練,哪有在G城呆了快四年的人,連個湯也煲不好的,是吧?”

    ......................................................

    申璇下了飛機,反倒磨蹭了,之前在G城機場等著上機的心情完全變了,

    她不肯出機場,鞋子在打了蠟的光滑大地磚上磨得嘰嘰的響,小英催促都沒有用,知道申璇在宅子裡不是個擺譜對下人吆五喝六的人,所以對她的態度向來也不如對裴錦程那般恭敬。

    哪怕申璇總冷著臉的時候,也是一樣。

    “喂!少奶奶,你這麼慢是干什麼?”

    “走那麼快干什麼?”

    “當然是去看少爺啊。”

    “他又沒事!”

    “喂!”

    “我去上個衛生間。”

    “你才上過!”

    “我又急了!”

    “喂!少奶奶!”小英拖著行李箱就去追,顯然是經常幹體力活的人,平衡能力好,即使拉著箱子,跑得腳下生風。

    終於在衛生間的門口拖住了申璇,“好了,別鬧了,趕緊去吧,咱們去看看。”

    申璇眼睛一澀,低頭時立時抬手,用手背遮住眉骨,抽過鼻子後,出來的聲音已然都是低顫,“小英,我們在這裡等,等到醫院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他沒事再過去。”

    “少奶奶。”小英鬆開拉桿上的手,從包裡掏出紙巾在申璇的鼻子下揉了揉,小英個子小,也才一六米,申璇高出她一大截,她抬臉看著申璇鼻尖的時候,看到了美人密長如扇的蝶翼上沾著一滴瑩亮的水珠。“少奶奶,沒事的,少爺也希望這個時候有家裡人陪在身邊的。”

    申璇是很怕再經歷這樣的事,三年半以前的折磨,足夠她消化一輩子了。

    再來一次,她會消化不良的。

    抬腕看了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

    她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擰了一把,疼得蹙眉才松手,她怎麼會是如此怯懦的人啊?

    如此畏縮,哪是她的性格?

    “走吧。”她脖頸慢慢揚起時,已經抬了步子,背挺得直直的往機場出口走去。

    他要是敢有事!她就把他拖到大街上去暴屍!

    .......................

    裴錦程剛從手術室裡出來,做了局部麻醉,右腿,腹部,後背,都有重擊過後的傷口,沒要命,也不是輕傷。

    麻醉的時候一直在睡,覺得這覺睡得很舒服。錦室意垂昨。

    醒來的時候,是被白珊的哭聲弄醒的,嚶嚶嚶的,聲音又低又壓抑。

    俊眉皺成了蚯蚓,頭又開始疼了,傷口現在還感覺不到疼,雖然感覺不到疼,但還是覺得有些虛弱,“小珊,你怎麼來了?”

    白珊倏地停住,一看裴錦程跟她說話,惶怕的抓住他的手指,捏得緊緊的,鼻音極重,聽起來聲音都細細甕甕的,“錦程,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好多人都說你受傷了,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裴錦程認為女人的眼淚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時候你希望她流,有時候不希望她流,輕聲道,“別哭了,不是沒事嗎?”

    “我忍不住,錦程,好擔心。”

    輸液那手的手指被白珊緊緊的握著,一手只能去給那兩隻水龍頭關水,不然那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他的手上滴,可白珊性子就是有些柔弱,他又重話都說不得,偏生這個時候,他也沒力氣說重話,“好了,好了,不哭了行麼?”

    申璇出機場的時候想,他要是敢有事!她就把他拖到大街上去暴屍!

    現在他沒事了,好手好腳的,還打著吊瓶呢,另一手還不得空的去給舊情人擦眼淚。

    靠之!她現在真想把他拖出去暴屍!

    門被推開那一瞬,裴錦程和白珊齊齊都將目光移了過去,看到申璇一身休閒打扮,頭髮隨意紮在腦後,裴錦程躺在床上,看不清她穿什麼鞋子,不過從高度來看,沒穿高跟鞋。

    看到申璇那雙很是毒辣的眼睛,放在白珊臉上的手,馬上縮進了被窩,被窩裡的手捏著,拇指緊緊的搓在食指上,搓得咕咕的響,臉色憋得有些難看,“阿,阿璇,你怎麼來了?”

    申璇冷笑道,“我還來得不是時候,是吧?”

    小英站在申璇身後,真是干著急,裴家的規矩就是主人的事,下人不能插話,她現在真想衝過去把這個白小姐給扔出去。

    裴錦程腦仁又疼了,“呃……”

    申璇看到裴錦程那一副呃不出話來的樣子,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弄死算了,心裡忍了忍,看到白珊滿臉淚珠子就是火,明眸一轉,瞪了過去,諷鄙道,“哭什麼哭!打濕幾條床單了?哭得這麼凶,嚎喪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6
139:錦程,你在害羞?
    白珊原本只是傷懷擔憂,申璇的到來本來就讓她有些心惶,可想到日後兩人都要在裴家生活照顧同一個男人,便又覺得沒那麼害怕。

    哪曉得申璇一來就這樣說她,明明只是難過,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躺在那裡不動的時候,便害怕再發生以前的事,卻被申璇罵作嚎喪。

    “我,我,我......”

    申璇看到白珊緊緊捏著裴錦程的手指,是又氣又惱,現在是說要進門住,以後會娶嗎?當了妾,就憑他們曾經的感情,又豈願甘居於妾?

    她在這個位置,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

    裴錦程把她弄回G城來,圖個什麼?

    難道男人真的可以把性和愛分開?愛著一個弱不經風的女人,身體卻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找塊感?

    他怎麼可以這樣?

    面頰上牙齒咬痕一瞬即逝,實在等不了白珊結巴的解釋,看著她,冷冷著呢,“白小姐,他傷得不重嗎?”

    裴錦程眸色一斂,已經有了不快,他躺在這裡,她居然覺得他傷得不重?

    白珊忘了放開裴錦程的手,裴錦程自己又完全在申璇的話裡思旋。

    白珊雖然依舊坐著,但對申璇的態度很是恭謹,完全像是一個小妾對正房大太太該有的態度,聲音和眼神都很順從,“挺重的,我問了醫生,腿,後背,腹部都有重傷擊傷,傷口也大,有縫針。”

    申璇聽著白珊濕軟的聲音,心裡一緊,可怒火便更盛了,真想衝過去好好拍拍這女人的腦袋,但人家情深意濃的有男人護著,她就算是個太太又算個什麼事?“白小姐,你都說他傷得這麼重,不讓他好好休息,坐在這裡拉著他哭什麼啊?你不知道醫院內靜止喧嘩的嗎?”

    白珊一愕。

    裴錦程眼神一鬆,輕輕呼了口氣,是,他得休息。趁著傷口麻藥沒過,還能睡會。

    申璇轉身對小英說,“去申請一個陪床床褥。”

    小英放下行李箱,趕緊說“好”,說完便離開了。

    申璇深呼吸,為了讓自己淡定些,否則這以後白珊若是住進了裴家可怎麼得了?天天叫她看這樣的場面?

    走過去的時候,在裴錦程的床頭邊蹲了下來,腦袋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裴錦程紮著針頭的手的位置,那手指被白珊捏著,申璇伸手指了指,“白小姐,這是個受傷的病人,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血液循環?你覺得一個需要輸這麼多藥液的人的手適合被這樣捏著嗎??”

    白珊的手像被電觸了一般,趕緊鬆開,站了起來。“對,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擔心,一下子忘了。”

    申璇拍了拍白珊的肩,“沒事,情之所以嘛,你估計是腦子被擔心弄得糊塗了,去睡一覺就會好的。”這剛一說完,小英就跑了回來,“少奶奶,床褥申請好了。”

    申璇點了點頭,“那你先把白小姐的住處安頓一下,回來再把行李整理一下。”

    小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下子來了士氣,笑盈盈的走向白珊,做了個請,“白小姐,請吧。”

    白珊知道申璇下了逐客令,偏頭將楚楚水盈的眼睛看向裴錦程,裴錦程虛咳一下,“小珊,你去休息吧,我也正好睡會。”

    “錦程,這裡有陪床,我可以在這裡睡。”

    “白小姐,這裡的陪床是我的。”申璇的話也只是點到為止,她可不想說什麼‘你還沒進裴家的門呢,想幹什麼呢?’這樣的話,這不是逼著人家快點進門嘛。

    白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裴錦程,裴錦程本就疲憊,還要哄人,哪有這個心思,但白珊本來就比較文氣,他也說不出來重話,只能敷衍的扯了一下嘴角,“快去休息吧,我也很累。”

    白珊重重的咬了一下唇,裴錦程不挽留她,可這的確是自己不懂事了,但既然要休息,為什麼申璇可以在,她卻必須要出去?、

    等白珊走了,申璇面無更表情的摸了摸裴錦程的額頭試溫,又仔細的對照藥液袋上面的藥品,眼睛一瞬不瞬專注的盯著滴管,把滾輪捏在指間,無名指上的藏青色指環紋身襯得纖指如玉盈白。

    拇指在滾輪上輕輕滑動,將滴液流量調到合適的位置。

    裴錦程的頭枕在枕頭上,偏著,靜靜的看著申璇做事,她是怎麼出來的?珊璇難兩著。

    跑出來,也沒有跑回海城去嗎?看著女人時的眸子很清亮,清亮的湖面波光閃過,閃爍一瞬後看著天花板,舔了一下唇,唇又張翕幾次才問,“你怎麼來了?”

    申璇看著輸液表上的時間,輕冷的“哼”了一聲,“你受傷了,爺爺叫我來的,他說處理好二爺那邊的事,隨後就來。”不然她怎麼來?飛不出梧桐苑。

    裴錦程有些莫名的炸火,這火苗子就是沒有徵兆的一下子竄起來的,原本看著天花板的眼睛又跳到了女人臉上,只是這時候眸裡火光一片,燒得旺得很,心裡又氣,但又沒力氣發作,唇很乾,聲音都有點飄虛,“你的意思是,爺爺不叫你來,你還不來了?”

    申璇的目光落到裴錦程的手背上,覺得應該給他揉揉,以前都是他一邊輸液,她一邊給他揉,不然手背很容易發青發硬,可一想到剛才那兩人不管手還在輸夜,硬是將手拉在一起就一陣陣的不高興,白了裴錦程一眼,沒好氣的說,“爺爺不放我出來,我出得來嗎?我會法術變身不成啊?”

    “不想來就別來啊,誰逼你啊!”

    “你!”

    “我這裡有得是護工,誰要你來!”

    “我來了妨礙到你了是吧?”

    “……”裴錦程傷口不疼,感覺被氣得一陣陣肝疼,“知道你還來!”

    “呵。”申璇心裡一抽,臉上卻是得意的笑了笑,“我偏要來,你還不能趕我走,有本事你讓爺爺發話,爺爺叫我走,我立馬走!你?乖乖的給我躺在床上!”

    裴錦程氣得不輕,眉山就皺出了褶子,麻藥的勁頭這陣一過,腿上,腹部,後背的疼痛都開始慢慢往外鑽了,開始是眉山,現在是眉眼一起蹙了起來。

    男人哪有動不動就疼得哼哼的?

    所以他也只是低低沉悶的呼了口氣。

    申璇一聽這氣息不對,再看裴錦程的臉色方才還算相對正常,現在是逐漸轉白,乾燥的唇是隱忍過後的顫抖,“錦程?”伸手壓在他的額頭上,用掌心輕揉,“是不是疼?”

    被子裡的手伸了出來,力度不夠,但也拂開了申璇的手,轉過臉不再看申璇,“走開!給我叫醫生!”

    “好好好,我馬上叫醫生。”

    裴錦程看著護士護藥袋,再看申璇在一旁唯唯諾諾的樣子,緊張小心的記著醫生說的話,心裡覺得這女人這時候才像個女人,咋呼的時候多難看,這時候多可愛。

    醫生出去後,裴錦程依舊沒有話。

    申璇小心伺候,一個勁問他哪裡不舒服。

    裴錦程端得是處變不驚,牛-逼轟轟。

    他輕嘆一聲,喉嚨擠了擠聲音,擠出來的聲音卻是干咳,右手捏著喉結處,像是使了多大的力氣一樣攥扯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片被他的舌尖一舔,立時上了水色,誘人得緊。

    申璇腦子通道被他舔唇這個動作搞得突然追了個尾,造成了片刻堵車,目光一抬時,正對上裴錦程憎慍的眸色,心裡一驚,“錦程,你要不要喝點水?”

    裴錦程眸色一閃,迅速轉開,因為他已經感知到自己有了尷尬之意,看著頭頂牆面相接的直角處,淡淡一句,“喝一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申璇想踢床。

    裝你妹裝!

    想喝水就是想喝水,偏要說得好像她求他喝一樣。

    這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醫院裡給術後病人喂水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拿棉簽沾在唇上,而且裴錦程在床上躺了三年的時間,申璇都是用棉簽在他唇上涂水的。

    所以,當申璇坐在護工椅上給裴錦程的唇上涂水的時候,某人有些凌亂了。

    他這是要渴死的節奏啊,輸的液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渴得很。

    她這是要幹什麼?

    要吊死他嗎?

    唇上一點點水,他得舔,他很想把她手裡的杯子搶過來,自己喝,可是他又不能錯過了奴-役她的好機會。

    但是折磨一下可以忍受,反覆的折磨又怎麼讓人受得了。

    更何況面對生命之源這麼珍貴的東西,這女人是要剋扣到底是吧?

    “申璇!你到底要幹什麼?再這樣喂,我就不喝你的水了!”

    裴錦程的聲音,有些惡,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點水,有了點勁,所以比方才白珊在的時候聲音大了些。

    申璇忍了忍,她惹不起動不動疼得臉色發白的病人,要收拾他,也要等他身體好了再說,“錦程,你想怎麼喝啊?”

    “什麼叫我想怎麼喝?你連照喂水都不會!”

    申璇默念,病人的脾氣都大,理解,就像他初醒的時候也是這樣,脾氣比前段時間大多了,整天都是鬧騰,這位爺若是真那樣折騰,傷不起的人是她,挑了秀水一樣的眉,好生好氣的詢問,“那喝一大口?”

    裴錦程“嗯。”了聲。

    一大杯水是喂進去了,裴錦程也喝舒服了,有了水,又輸了液,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很快睡著。

    臨睡前,裴錦程冷冷的命令,“爺爺既然叫你來照顧我,你就不要亂跑!”

    “我怎麼可能會亂跑?”

    “哼,我可不信,別以為爺爺把你放出來了,你就敢偷偷溜回海城去,我跟你說,做夢!”

    申璇飛快的點了點頭,且不說裴錦程這種唯我獨尊的性子不喜歡有人忤逆他,就說為了申家礦地他受了傷,她也不可能說走就走,“睡吧睡吧,我哪敢惹你啊,跑回海城去,等你去收拾我啊?話真多,更年期啊你?”

    “你!”

    兩人的聲音終於慢慢的停下來,不一陣便聽到了裴錦程均勻的呼吸聲,綿綿的,極舒適放鬆的那種。

    看著男人的睡顏,申璇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

    面對一場一個活人和一尊蠟像的婚禮,她一個人起誓,她對神父起誓,對自己起誓,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

    不離,不棄!

    還有什麼沒有經歷?

    她可以對他不離不棄,可他呢?他未曾宣過誓……

    .....................................................................

    裴立和申老爺子還有申凱均到了D市,省委書記的秘書都一併安頓好。

    申老爺子到病房本看到申璇欲言又止,再睨一眼病床上躺著的孫女婿,老臉都皺成了苦瓜。

    這個社會,就沒有什麼事是人可以百分之百控制的,走的時候也沒說幾句話。

    申凱一直都比較沉默,這種沉默跟申老爺子想的問題不一樣。

    這次礦難發生過後,他非常自責,自己是海城市長,卻要妹夫出面保他地位。

    並非他自尊心強受人恩慧覺得無地自容。

    而是他在想自己這幾年都做了什麼。

    申家當時遇到瓶頸,他一門心思撲在仕途的周-旋上,申家的生意他幾乎不過問,甚至放開手腳的連財政報表和礦地的關係也不曾過問。

    他自信家裡叔叔都能管得過來,畢竟礦地不像其他實業,這種坐著分錢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壓力,最主要是安全和人脈網的建立。

    哪知這次事情一出,二叔亂了陣腳,爺爺氣得休克,三叔三嬸背後推卸責任,甚至想著分財產。

    一個礦難,把申家所有的難堪面全都甩了出來。

    包括他自己的難堪。

    他這幾年一心在海城即東部的關係網走動,卻忽略了自己以後不大可能會過來任職的D市。

    否則就算有競爭的人想要推倒申家的礦,這邊的政0府也不至於聽之任之,怎麼都會打個招呼。

    裴錦程受傷,他很內疚,很多事原本該申家來承擔。

    這一刻才體會到爺爺那天晚上欲要擋在裴錦程的面前替其挨下一拳的姿態。

    人在難處的時候,不得不向人低頭,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不過是千年不變的話題。

    所以不管這個社會怎麼變,聯姻依舊存在。

    雖然裴錦程要娶妾的事,他不能接受,可他卻因為這件事,沒了發言權。

    坐在病房陪床邊的凳子上,房間裡就剩下一個睡熟的病人,和兄妹。

    申凱少了那份嘻皮笑臉,讓申璇有些不太適應,“哥,你早點回去休息,我看你累得很。”

    申凱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我累什麼?什麼事都是錦程做了。”

    申凱若不這樣說還好,一說,申璇便覺得頭頂上壓得都是烏沉如絮的雲,喘不過氣,裴錦程出事那一刻,她有怨過為什麼申家的事要讓裴錦程出面,申家那麼多男人,哪個不可以?

    可當她冷靜之後發現,申家的人出了事,她難道就好受嗎?

    “哥,錦程跟我們是一家人。”

    申凱點點頭,“嗯,你說的對,但是小五,以後的日子,你想好了嗎?”裴錦程說,妹妹是同意的,他至今無法想像,他的妹妹,那樣一種脫韁野馬的性格,是在什麼情況下同意的?

    之前申家沒有遇難。

    就因為一句永遠不能離婚嗎?或者以後就過著各不相干的日子?

    也許他的妹妹可以做得出來。

    委屈嗎?

    委屈的。

    可是申家現在有什麼資格替她喊委屈?

    “嗯,順其自然。”申璇並不知道申家人已經被裴錦程支會了白珊進門的事,面對哥哥的關懷,她笑得很坦然,“哥,你明天回去吧,別在這邊呆著了,不方便。”

    “我明天在這邊,總不能申家次次出事,都要找妹夫出面吧?以前是我太疏忽了,這樣的事我不能讓它再出第二次,這兩天我會在這邊好好的理一下線,省委這邊正好有人在,我得把這條關係網嫁接過來。”

    “呵!你們男人對政治上的東西總是特別得心應手。”

    “男人對政治有天生的敏感性,不過你哥這幾年太遲鈍了。”

    “哥,你太自責了。”

    “難道不該自責嗎?”

    “該!我很少看你這樣,好像你長成了另外一種樣子。”

    “我長成什麼樣子,還不是你哥?”

    “對,我那個250的哥哥。”

    “對,你是我250的妹妹,我們兩個在一起,正好搞個伍佰上台唱歌賺錢,看來以後咱們有做流浪歌手的潛質。”

    “討厭!”

    申璇看了一下液架,站起來,給裴錦程換了藥,很熟練的動作。

    申凱看得一陣心酸,“你比護士還做得好。"

    申璇笑了一下,“你忘了?我可管了他三年。”

    申凱恍惚間看到妹妹的眉尾揚了起來,長出了幸福的翅膀。

    或許他做錯了什麼,比如妹妹已經苦苦照顧三年的男人終於醒了過來,結婚前,他跟江釗說,妹妹是嫌棄韓啟陽長得漂亮,怕花花腸子,愣是說不能結婚。可是結婚了同樣找了個漂亮的男人,還是個不能動的男人。

    現在這個男人終於能動了。

    她是不是吐出了一口氣。

    當初建議她離婚,是不是就是錯的?

    就好比調他到一個貧困市去做市長,去了三年,把那個貧困市做成了直轄市,GDP直逼一線城市,這個城市前景好,而且他如果再做一年,就有可能有機會直接進省委。可是突然間叫他離開,又去另外一個一線城市重新開始做市長。

    那種感覺會是什麼樣?1bUqX。

    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將心比心?

    包括面對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她的內心世界,他一樣的無法全景掃瞄。

    他對她有很深的愧疚,且現在不能為她什麼,但是不代表以後不能,所以申家必須要在他的手中強大起來!

    申家,只有走向了強大,才有資格說“不!”

    ............................................................

    裴錦程這一覺睡到申璇已經吃了宵夜,準備睡覺。

    這中間藥液換過兩次。最後已經拔掉,不需要再輸了,其他的藥是明天的。

    裴錦程醒了後,第一件事是看申璇還在不在房間,第二件事,就是想起床上衛生間。

    但他腹部有深傷,縫過針,想要這樣撐起來,難得很。

    申璇發現裴錦程的動作,馬上過去把他摁下,“你幹什麼?”

    “我去下……衛生間。”裴錦程說話的聲音偏低,明明是件正常的事,但覺得這樣說出來很是難為情,畢竟誰平時上個衛生間還要與人通報?但是身體不便的時候只能說,他想讓申璇扶他起來,哪知她卻把他摁得重新躺下。

    “別起來了,等下扯著傷口,你腿也不方便,我給你拿便盆。”

    申璇這段話說得極自然,輕描淡寫,不帶有任何的異樣情緒,這樣的事,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她照顧了他三年,細緻入微的那種。

    可是他忽略了此時的裴錦程已經不是植物人。

    D市晚上有點涼,她怕空調開著讓空氣乾燥,裴錦程會更容易渴。

    她還穿著早上來的時候穿的短袖休閒套裝,但外面套了一件裴錦程的襯衣,袖子挽著,衣服大大的。

    但是,人長得漂亮,披塊床單在身上都可以走盤秀也許就是這樣的道理,申璇很養眼。

    但是裴錦程此時臉憋得通紅,絕不是因為尿急給憋的,也不是因為申璇長得美而害羞,他是在聽到申璇說出“便盆”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抖了。

    他抖是因為有種叫自尊心的東西被人扇了耳光,不是說兩個人什麼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他就願意接受申璇這樣無所顧及的拿起便盆,掀開他的被子,脫去他的褲子,然後……

    真想有條地縫鑽下去。

    “錦程,你……在害羞?”申璇小聲的問了一句。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