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作者:金流兒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4 14:40: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45131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5
福(三)
    唐淺淺目光游移。

    就在那一眾等候著新帝駕臨的官員當中,熟悉的人影赫然在目。

    唐淺淺的眼中瞬時有些發漲櫓。

    他,頭戴金冠,神情肅穆覽。

    一身的淺白色蟒袍。

    和一眾朝臣一起,站在瑟瑟風中。

    與新帝相似的面容也引起四周似有若無的視線,只是他混若未覺,只看著那道萬目矚目的身影。

    ……所以,他並沒有在看她。

    可適才閃過的視線當中熟悉的溫度,讓她確認是他。

    早在兩日前,她就聽說他回來了。

    他沒有說要見她,她也沒有想要去見他。

    唐府中的事情仍猶如歷歷在目,只是連那個人她都已經原諒了,就更不會怪他。何況,當日若非是他存了想要保護她的念頭,又怎麼會親身在那裡!

    眸子裡流光微轉,唐淺淺終回轉過目光,再度看向那個此刻正緩緩邁步到台階上的人影。

    而當視線所落,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所以,唐淺淺並不知道當她轉過目光,那個一直凝視著新帝的人也看似不經意的眸光回轉。

    落到她的身上。

    雖不過芿染,眸底卻已現深邃。

    ………………………………

    新帝終於踏上宮門的最後一個台階。

    偌大的龍椅落在中庭之內。

    新帝回身。

    落座。

    禮樂頓止。

    百官朝賀。

    四方朝賀。

    恭賀新帝的聲音透過殿門,綿延而伸。

    …………

    “砰——”“砰——”“砰——”

    當空中連著三聲震天的禮炮聲響。

    桐梓尖細的嗓音透過霧靄層層而來。

    “請皇后娘娘上殿——”

    餘音渺渺。

    激盪宮城上空。

    身前的宮婢隨之而行,唐淺淺深吸了口氣,腦海中盤旋流轉過數次的宮規禮儀,在眾人面前一一施展。

    前行的十六位宮婢手執檀香,如意,鳳尾,雕鑲。

    其後,她一身的墨色皇后長袍,與龍椅之上的男子相輔相成。

    她抬眸,那個男子的面容在她的視線當中漸漸清晰。

    冠冕之下,他的眸色漸漸清晰。

    緊繃的唇角透出堅毅的弧度,寬闊的胸膛穩坐在寒風之中,猶如泰山剛毅。

    ……只是偏她希望此刻他能如她一般激動。

    …………

    而此刻,龍椅之上,南耀羽實則是激動的。

    身下的這個位置,是他所期望,更是在場不知道多少人心裡或多或少的閃過這個念頭的。

    只是旁人,他不管,也管不過來。

    他只要的是,現在,此刻,坐在這裡的是他。

    只是這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所以,雖有興奮,也不過爾爾。

    只是現在,他激動了。

    因為眼前那個腳下步如蓮花,儀態端莊走上來的女子,不正是要和他“比肩而立”的女子!

    當日桃花林中的驚鴻一瞥,他就記住了她。

    而後,兜兜轉轉,波折千萬,她終於還是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止是她,還有她腹中的那個小傢伙。

    ……………………

    唐淺淺覺得自己似乎走了很遠,又好像只是轉瞬。

    眼前的人就已經近在咫尺。

    而按照宮規,也就是到了最

    tang後的一個步驟。

    耀國並沒有帝后同時登位之說,按照臨時加上的宮規來說,她是要先衝著他行跪拜之禮,然後方能坐到鳳位之上。

    她抬眸,雙手平舉,手背交疊,目光透過鳳冠看向那個台階之上的男子。

    而就在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他眼中隱隱流露的擔憂。

    只是瞬時,她便瞭然。

    心頭暖意萌生。

    她知道他在擔憂她,畢竟她身上裹著厚重的鳳袍,而就在他剛才那番繁瑣的禮儀當中,她就已經立在一側,此番,又是這樣的一番折騰。對她而言,便是徒刑。

    只是這樣的徒刑,她甘願受了。

    她彎唇,快速的眨了眨眼,也不管他是不是看到,是不是明白。她已經跪倒,衝著他叩拜行禮。

    ……就當作是一生只拍一次的婚紗照吧!

    唐淺淺按照宮規叩首,因為自己腦袋裡冒出來的無厘頭的緣由,再度彎了眉眼。

    禮畢。

    唐淺淺剛站起身子,龍椅上的人已經起身,抬手扶起她。

    熟悉的菊香,帶著帝王身上的肅然之氣,陡然籠罩。

    低低的調侃在耳邊同時回轉,

    “大典之上,笑的如此開心的,也就只有你了……”

    歷來皇后位,就是女子所爭先追逐的,而她得此前無古人之殊榮,卻是這般張狂——

    唐淺淺挑眉,抬眸仰頭看向面前的男子,唇角的笑意緩緩展開。

    就在這寒風當中,猶如梅花獨自綻放爭春。

    滿朝的文武百官看在眼裡,各自心頭微震。

    隨後,皇后金印在手。

    帝后執手而立。

    祭告宗廟、社稷,萬民。

    偌大的宮城之內,齊聲恭賀,震耳欲聾。

    ——————————————————————

    繁瑣登基大典終於結束。

    新帝要和所有的臣子們在前面的政務殿處理登基之後的種種政事,比如大赦天下,臣子更替等等。

    而她這個新任的皇后則是要移居宮中的鳳儀宮,入住中宮。

    身上厚重的皇后朝服並沒有更換下來,唐淺淺坐在鳳儀宮宮中以往皇后接見嬪妃的中堂之上,看著下面的幾個美人兒齊齊躬拜。

    既她已經是後宮之主,那太子府中的幾位美人兒也是要一一冊封。

    早先就已經有了冊封的旨意,現在就是正式的冊封儀式。

    先前一刻她才成了他唯一的妻,下一刻,她就要給自己的男人尋各個美人兒。

    唐淺淺擺了擺手,侍奉在側的桃香拿出她早就備好的懿旨,一一誦出。

    一嬪,兩美人。

    也就是太子府中僅剩的碩果了。

    唐淺淺看著眼前這幾位姿容美好,卻即便胭脂厚重也難掩當中幾似蒼白的女子,恍惚的想到那日太子納妾之時太子府的嬌花嫵媚。徒然的心頭一陣柔軟。

    她們也是無辜。

    只是面對她所愛之人,她絕不容有絲毫讓步。

    幾句簡單的敷衍之後,那幾位美人兒退了下去。

    各自的去了早就為她們準備的宮殿。

    而當她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淺淺也起身,在桃紅桃香的侍奉之下,往鳳儀宮外走去。

    既然已經和同輩們交往融洽,接下來,她就要去拜訪“婆婆”了。

    ……………………

    慈安宮。

    是先淑妃,也就是現在的淑德母妃住的宮殿。

    唐淺淺從鳳輦上下來,宮外早已經有宮婢等候,為首的卻也是唐淺淺並不陌生的劉嬤嬤。

    “見過皇后娘娘——”劉嬤嬤率眾躬身行禮,

    “免了!”

    <

    p>唐淺淺示意免禮,

    隨後在劉嬤嬤的引領下,往慈安宮而行。

    慈安宮中,栽種著不少的青柏,還有幾株梅樹,此刻,正立在寒風中,綻放梅花,那般的耀眼奪目。

    唐淺淺看了幾眼,很快,進到殿內。

    溫熱而來。

    殿中,正中坐著的正是淑德母妃。

    一身的朝服雍容,曾經她覺得幾番嫵媚的面容也渾然不可侵犯。

    此刻,正輕眉冷顏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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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四)
    原本唐淺淺彎起的唇角立刻就再度綻放開來。

    她上前,規矩的躬身一拜。

    “兒媳見過淑德母妃!檉”

    姿態之雍容,讓人挑不出一絲的錯兒瓏。

    不止如此,跪拜之前,唐淺淺還刻意的腆了腆自己凸起的肚子。

    高位之上,淑德母妃的臉色放緩了些許,只是周身仍有些寒氣逼人。

    “起來吧!”

    淑德母妃擺手。

    “謝母妃!”

    唐淺淺起身,態度恭謙,不敢有絲毫逾距。

    “坐!”

    淑德母妃淡淡的甩出這個字。

    唐淺淺應諾,坐下。

    淑德母妃掃了眼她,目光在她的腰腹處微微的頓了頓,似有情愫。

    只是最後還是冷哼道,“皇后是不是以為本宮不甚親近?”

    唐淺淺一驚,“兒媳絕無此意!”

    “是麼?”

    淑德母妃冷冷的斜睇了她一眼。

    唐淺淺嘴角微微一僵,“是,兒媳絕無虛言。”

    “……但若有母妃不悅,也是兒媳之過!”

    言罷,唐淺淺起身,作勢就要衝著淑德母妃再度躬身。

    “罷了!”

    淑德母妃的目光再度落在唐淺淺的腰腹上,“……皇后懷著麟兒,總是這般跪下去,若是當真的有了什麼,豈不是本宮的罪過!!”

    唐淺淺扯了扯嘴角,臉上一副乖巧狀,“母妃言重了,除卻前幾日福兒有些鬧騰之外,今日福兒還是極為乖巧的!”

    “是麼?”

    好像是終於說到了心情還算是愉悅的內容上,淑德母妃的臉上總算是流露出了一絲溫度,“這麼小點兒的,就知道為母親分憂了!”

    唐淺淺呵呵的笑著。“聽皇上說,皇上小時候也是乖巧的很呢!”

    淑德母妃挑眉,“他,皇上當真這樣說?”

    “嗯!”

    唐淺淺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所言不虛。

    淑德母妃淡淡的瞧了眼唐淺淺,稍稍側目,一旁早就久候的劉嬤嬤給奉上來了香茶。

    茶香繚繞,正是先前淑德母妃這邊獨有的孕婦可用的絕品。

    見此,唐淺淺稍稍的鬆了口氣。

    她自是知道淑德母妃惱怒的緣由,先不說她莫名消失的那幾十天,就從她回來之後這幾日不是忙著瞭解府中京城上下的近況,就是準備著她皇后的禮袍禮儀等等,根本就沒機會進宮和這位淑德母妃談心。

    雖淑德母妃的年紀對她來說是年輕的,可畢竟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所以這心情急切,她就是不問也知道幾分。所以,她也是想過要進宮的,可都被某位給攔住了,說什麼福兒長途跋涉,也要好好的靜養。

    笑話,福兒還沒出來了!哪兒需要靜養的?何況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只是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定然有他這麼說的緣由。

    唐淺淺應了……就算是會因此給她帶來一些麻煩,她也自認能擺平。

    接下來,不咸不淡,不輕不重的,唐淺淺和淑德母妃又聊了聊一些關於福兒的事情。

    唐淺淺也順著淑德母妃的意,起身到了淑德母妃坐著的長榻上,促膝而談。

    又是一些聽似體己親近的話說完,淑德母妃上下打量了唐淺淺,這才發現唐淺淺身上還是那般厚重的皇后禮袍,面色微微的變了變,“怎麼還穿著這麼一身?好了,快回去換下來吧!看著怪累的!”

    “兒媳拜見母妃,定當禮儀規全!”唐淺淺道。

    淑德母妃擺手,笑的慈祥,“什麼禮儀規全的,現在福兒最重要!”

    這話倒是說的直率坦誠。

    唐淺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得很是恭順。

    淑德母妃似有滿意,還是示意她先回去。

    唐淺淺應諾起身

    tang,叩拜告退。

    倒是還沒等唐淺淺轉身退去,淑德母妃又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聽說你封了一個嬪,還有兩個美人兒?”

    唐淺淺神情未變,點頭,“是!”

    淑德母妃點了點頭,眼中似有什麼閃過,“……太上皇當初繼位的時候,後宮裡已經有兩個妃子了……”

    似乎是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和她暗示著什麼。

    唐淺淺似懂非懂的垂首,退了下去。

    慈安宮宮門大開。

    唐淺淺坐上鳳輦,厚重的簾帳垂落。

    唐淺淺閉目小憩。

    一旁伺候著唐淺淺進去慈安宮見過淑德母妃的桃紅偷偷的問,“娘娘,太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過了會兒,鳳輦之上,唐淺淺似有若無的聲音冒出來,

    “怎麼想就是怎麼意思嘍……”

    “……”

    桃紅噤了聲。

    四周,儼然一時寂靜。

    鳳輦之內,唐淺淺微微的睜開眼睛。

    透過鳳輦的簾帳,她看著外面隱隱顯出來的高大宮牆,徒然的一股煩躁。

    …………………………

    回到鳳儀宮。

    唐淺淺脫下了厚重的鳳袍冠冕,換下自己一貫輕鬆的衣袍,去了內殿休息。

    經過這幾個時辰連接的勞頓,也確是覺得有些累了。

    只是當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轉了幾個圈兒,還是沒能有什麼睡意。

    最後唐淺淺咬牙,掀開簾帳坐起來。

    外面的桃香聞聲進來,唐淺淺問,“皇上呢?”

    桃香道,“半個時辰之前,皇上剛從政務殿回來,這會兒已經去了勤政殿。”

    先皇帝處理國事的政務殿現在成了這位新帝的殿堂,而原來經常前往的勤政殿則變成了書房。只是卻也是召見各位官員的地方。

    唐淺淺點了點頭,“桃香,你去把近些年的宮中紀實拿過來,本宮要看!”

    桃香愣了愣,“娘娘,您的身子……”

    唐淺淺嫣然一笑,“皇上不惜勞苦,本宮也不能辱了皇上顏面!”

    桃香臉上閃過些什麼,立刻應聲的去了。

    很快,鳳儀宮忙起來。

    ………………………………

    議政殿。

    南耀羽聽了後面鳳儀宮傳來的消息,嘴角一勾,抬眸掃了眼面前這一眾自己的心腹之臣,看似感慨,“朕適才聽聞,皇后已經在整頓宮務……皇后身懷六甲,仍不辭辛苦的為朕操勞……”

    聞言,下面的一眾朝臣當中司徒空的反應最快,立刻就是一驚嘆,“皇后仁德,乃我皇帝幸甚!”

    朝臣一怔,這和“仁德”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吧!

    只是看著那位皇帝臉色似乎很有欣然,於是也就都跟著恭賀,

    “皇后仁德——”

    南耀羽滿意,幽幽一嘆,“如此,朕又怎麼能輸給皇后?”

    嘶——

    各自官員的嘴角都不由狠狠一抽。

    這歷代皇帝繼位都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由頭,自然是和新帝年輕氣盛,他們各自也都不畏虎狼,頗有一番幹勁兒有關,可這般就已經夠讓某些人吃不消的,那後宮裡的那位卻是又給澆了把“火”!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

    唐淺淺本也不過是想要簡單的盤點下宮務,只是這一看竟是看的入了神。

    夜色漸漸深重。

    飯菜的香氣也在鼻端徜徉。唐淺淺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夜幕時分。

    從她接管過那些宮務到現在,她竟然看了兩個時辰。

    只是想到她所看的那些內容,一絲笑意仍不自覺的唇角浮現。

    突的,一聲輕笑意動。

    “皇后又在算計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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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五)
    唐淺淺霍得抬眸,眼前,正踏著宮燈光芒而來的人影,正漸漸靠攏近前。

    即便一身讓人望而生畏的龍袍裹身,即便帶著屋外的寒氣,可俊朗的眉目,熟悉的笑意,甚是眉宇間再親暱不過的淡淡戲謔調侃,都讓唐淺淺的心頭一陣暖意浮動。

    唐淺淺站起身,不覺自己唇角早已經深情漫布棱。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淺淺很是規矩的叩拜行禮礬。

    鮮少的,南耀羽應了她的叩拜,在她起身的時候饞了她一把。

    “傳朕口諭,皇后身懷六甲,日後就免了皇后跪拜!”南耀羽挑眉,拖長了聲音,

    “謝皇上!”

    唐淺淺作勢又要叩拜,

    這次,南耀羽扶住她。

    手腕上暖意融融,唐淺淺回以一笑。

    四目相對,南耀羽的眸光帶亮,他問,“如何?”

    唐淺淺眼角瞥著,就在兩人後面不遠,有人在低頭記著什麼。

    唐淺淺知道,是史官。

    “……都還好!”唐淺淺想了想,回答。

    南耀羽輕魅妖嬈,一手在她的鼻頭上刮了下,看似寵溺,“別太累了!”

    “嗯!”

    唐淺淺面上適時的一紅,仍是惹人憐愛。

    “走吧,去用膳!”

    說著,新帝拉著唐淺淺往前面的膳堂過去,宮裡的眾人早已經準備好了膳食,只等著兩位貴主兒到來。

    按照宮規,皇后的膳食自然是豐盛,只是唐淺淺雖然喜歡吃,可也不是個喜歡浪費的,所以在她早先的叮嚀之下,膳桌上雖比起他們在太子府吃的要豐盛的多,可比起宮規來還是節約了不少。

    而南耀羽看了眼也沒有表示什麼,就和唐淺淺兩人像是原來在太子府一般,習慣的用起膳食來。

    不同於先前太子府中,宮裡的舉動都有個不出聲的史官記錄。

    所以,相比太子府中,唐淺淺用膳的舉止很是優雅。

    南耀羽看在眼中,莞爾。

    “皇后喜歡的!”南耀羽給唐淺淺夾了一著菜色。

    唐淺淺眼中感懷,也給南耀羽夾了。

    雖不言,彼此眼中卻早已經情深濃蜜。

    桐梓等人見怪不怪,各自眼觀鼻,鼻觀心。

    史官生生的嚥了下吐沫,垂手在卷宗上急寫。

    “……繼位當日,帝后共膳,毋侍奉,目光交疊,可謂帝后情深……”

    …………………………………………………………

    兩人用過了晚膳,

    新帝入寢皇后鳳儀宮。

    宮中上下燈火明亮。

    這是新帝入宮的第一日,也是新帝在皇后寢宮入寢的第一日。

    皇后的溫泉浴池,鮮花花瓣層疊。

    暖香襲人。

    柔美如玉的肌膚在水中蕩漾微波,細膩的池水滴落,點起漣漪。

    美好的面容慵懶,卻又帶著別樣風情。烏黑的秀髮盤起,精緻的鎖骨,飽滿圓潤的胸前,凸起的腰腹,緊致的肌膚,雖不似少女芊柔,可骨子裡透出來的嫵媚就是讓伺候在旁的桃紅桃香都不由紅了面頰。

    “娘娘,越來越美了!”桃紅輕嘆。

    唐淺淺失笑,堪堪從溫泉浴池中立起來的身影籠在薄紗之下,又刻意的轉了圈兒,

    “當真?”

    桃紅桃香都知道主子是故意,只是都不由的趕上一步,“娘娘小心!”

    唐淺淺掩唇,“好了,我知道我現在是今非昔比,所以,安了……”

    唐淺淺比了安心的手勢。

    桃紅桃香相視,笑著給唐淺淺披上和皇帝一般金黃色的籠紗袍子。

    整個耀國天下,只有皇后才能有如此之尊。

    tang…………

    寢宮之內,南耀羽躺靠在軟榻之上,閉目養神,聽著腳步聲傳來,南耀羽抬眸。

    隨著層層的簾帳一一掀落。

    漸漸清晰的身影蓮步輕搖,好似籠罩七彩雲霞。

    宮燈之下,嬌柔動人。

    唇角笑意浮動,眸底情意無限。

    南耀羽眼中發亮,他起身。

    唐淺淺看著他,心頭這激盪了一整日的激動終於再也抑不住的氾濫開來。

    她知道自己在封后大典上不應該笑的那麼開懷……或許今日所見的朝臣都會以為她這個皇后窺伺後位許久,只是她知道她是為能和他比肩而立而心悸不已。

    此刻,當手心泛暖,他的目光輕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他終是明白的。

    ……………………

    簾帳掀落。

    侯在外面的女官也給請了出去。

    皇后的寢宮之內,唯有皇后和皇帝兩人。

    龍涎香的氣息帶著讓唐淺淺心安的菊香籠罩,熟悉的溫度就在身邊。

    兩人和衣而眠。

    靜謐,情濃。

    只是終也沒有什麼睡意。

    “明兒陪朕一起去看父皇,可好?”突的,身邊的人道。

    唐淺淺一怔,照例說,昨兒和今兒他這個新帝都是應該去看望過太上皇的啊,而她也去探望了淑德太妃。已然禮儀周全。

    何況也並未聽說太上皇有任何的不適……

    “是不是有什麼安排?”腦袋裡靈光一閃,唐淺淺問。

    落下的簾帳之外,燃起的兩根龍鳳燭光微晃。

    南耀羽似有訝然,“今兒母妃和你說了什麼?”

    聞言,唐淺淺知道自己所料八&九不離十。

    “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感覺……”唐淺淺道。

    “哦~!”

    南耀羽似乎並不相信。

    唐淺淺也不瞞著,“母妃一直惦念福兒,可這許多日子我都沒有見到母妃,今兒本以為母妃會惱怒,可母妃只是說了我幾句便罷了,所以我以為……母妃定有心事……”

    唐淺淺說的很有根據,南耀羽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些許贊意,捏了捏她的耳朵,道,“……都說有孕的女子會變得異常痴呆,怎麼朕看著倒是不像呢!”

    唐淺淺嗔怒,隨後眼中一閃,“羽怎麼知道?”

    “……”

    南耀羽掩了下嘴角,眼角也往唐淺淺的腰腹瞥過去,“其實倒也並非是什麼大事,只是他們想要出宮轉一轉!”

    “真的?”

    唐淺淺坐起來,連剛才想要探聽點兒什麼的話也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南耀羽瞧著眼前的這個明顯有些興奮的小女子,眉心微微一皺,

    “羨慕?”

    唐淺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眨了眨眼,躺倒在某人的懷裡,柔順依偎。

    只是這樣的討好仍是讓某人心中難平,哼了聲,“旁人羨慕也就罷了,皇后竟也有此心?”

    ……她從外面差不多待了兩個月才回來,又安穩了不到十幾日而已。

    “……”

    唐淺淺暗嘆。

    她還真是果然白痴了!

    本就是他佔下風的意頭,這不過一句話,人家就輕而易舉的反敗為勝。

    和他耍心機,還不是被吃乾抹淨的份兒!?

    輕咳了聲,唐淺淺道,“……自然是羨慕的,試想父皇和母妃拋卻宮中錦華,恣意暢悠自己的大好山水間,自是何等的愜意風華!”

    一邊說著,唐淺淺抬眸眉眼帶光的瞅著他。

    南耀羽看著她,唇角笑意微現,“所以?”

    唐淺淺眨了眨眼

    ,“所以,等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去找個地方遊山玩水,可好?”

    南耀羽扯了扯嘴角,似乎是不置可否。

    隨後閉上眼睛。看似困怠。

    見狀,唐淺淺也抿了唇,老實的窩到他的懷裡。

    只是心下莫名的總有些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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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六)
    不過終歸是這一日太累了,穿著一身厚重禮袍,又是封后大典,又是冊封嬪妃,見過淑德太妃的。不多時,唐淺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還在睡夢當中的唐淺淺就覺得身上好像開始著火棱。

    唐淺淺一個機靈,愣是從睡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下一雙灼亮的眼眸正看著她。

    “怎……”

    話音未落,熟悉而灼熱的吻已經籠罩下來礬。

    她攬住他的脖頸,回應。

    然後,她被翻過了身子,側面背對著他……

    ……………………………………

    天色微亮。

    頭頂上黃色的蓬幔遮掩著皇后宮牆頂上的鳳凰展翅。

    只是半隱半現之間,竟是栩栩如生。

    唐淺淺眨了眨眼,視線漸漸清明。

    身體還有些疲憊。

    黎明時候,他的那番親近,直到現在還是讓她全身上下哪兒都不想動。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柔和。可全身的力氣還是被剝奪的一點兒也不剩。

    以至於她即便明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身的,也沒有力氣給他更衣。

    幸而也是入宮之後的第一日,所有的宮規禮儀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床上翻了個身,唐淺淺正想著要不要再小憩一會兒,卻聽著遠處裡的鐘鳴聲響。

    唐淺淺默默嘆息。

    那鐘聲就表示早朝已經結束。

    唐淺淺撐起身子,掀開床帳,

    “來人——”

    **************************************************************

    新帝繼位,兩日後,太上皇宣佈前往行宮養身。

    此詔一出,立刻就有些流言在宮城上空飄蕩過來。

    新帝這才繼位幾日,太上皇就要遠行。也就是說這國之大事,當真的全都交給了新帝。

    若是太上皇年過老矣,便是罷了,可太上皇正當鼎盛,突然間辭位而去。新帝雖早已經熟悉朝政,卻畢竟年輕。

    任何人都會以為太上皇怎麼樣也會在朝上坐鎮一會兒子,可這突然間的……

    與其說是太上皇突然之意,不如說這其實根本就是新帝的意謀。

    只是看新帝和太上皇原來的父子情深,卻也不乏太上皇早有把皇位傳給新帝的意思,所以一切都已經整理好了,也就去修身養性去了?

    不管流言如何,太上皇還是偕同淑德太妃一起去了行宮。

    而那些傳言在太上皇一行人離開之後,也就猶如冬日北風,很快就被東風吹散。

    前朝安寧,後宮也一片泰然,有條不紊。

    從前皇帝皇后於十多年前去世之後,後位一直空缺。如今皇后後位已然,自是尊貴非常。

    各位官宦的夫人自當叩拜,而身在維繫前後關係融洽的皇后之位,連著數日,唐淺淺都在召見各位官宦夫人,皇親貴胄,當中還有唐家家人,比如如今已經晉陞為四品中郎將的唐少聰。

    唐少聰本來就有唐相的俊儒和唐夫人的美麗,如今經過了戰場熏陶,又有了不同的剛毅挺拔。

    唐淺淺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叩拜起身,眼中霧氣朦朧現。

    ……當日在滎陽郡,姐弟兩人不過幾句話,就匆匆別過。那時候,先不說她交給唐少聰的東西,只說她的那身喬裝打扮,唐少聰就可以強行留下她。畢竟唐相大喪,而她這個理應在太子府養病的太子妃卻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知道她是唐家宗主的人不多,唐少聰就是其中之一。而唐父過世,她這個唐家宗主明知而遠行,就是不忠不義。

    而她本就是唐父之女,父親大喪,不在身邊,就又是不孝不仁。

    尤其,身為太子妃,不辭而別,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或者就會給唐家帶來覆頂之災。

    唐少聰

    tang不是不知道,可即便明知如此,還是甘冒風險……

    或會有人以為他是不顧大局,可她知道他是親情深濃。

    唐少聰和唐嫣然一母同胞,一個為報私怨,不惜親父性命,一個卻是為了姐弟之情,不惜自身……

    “見皇后娘娘安康,臣心甚喜!”

    唐少聰垂首應稽,盔甲之下,面上神色淡若。

    唐淺淺點頭,唇角含笑,“本宮不礙,少聰卻是更顯得精神了!”

    看似不過是隨意打著招呼,只是彼此間的深意各人已知。

    唐少聰是因為帝后登基大典,所以才從邊關趕回,而如今帝后已然安穩,他也就到了要回去的時候了。

    唐淺淺問了唐少聰何時離開,唐少聰回答,後日將行。

    唐淺淺說了宮中事務繁多,不能相送,不過明日還是能到唐相府中一見眾位親人。

    唐少聰表示代表唐家眾人感謝,隨後又是聊了幾句,唐少聰告辭離去。

    從唐少聰相見到離開,不過一盞茶的時候,和唐淺淺見過其他貴族親眷並無二致。

    一個時辰之後,唐淺淺會見各個貴族親眷告一段落。

    而轉眼日頭西落,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皇帝政務繁重,並沒有到後宮來用晚膳,不過皇帝還是派了桐梓來相送皇帝每日必當奉上的小禮物。

    雖並不貴重,可鑿鑿之意,就是有眼睛的也能看得出來。

    “多謝皇上!”

    按照宮規,唐淺淺對這禮物簡單的行了禮,就問向桐梓,“皇上今兒晚上是否過來?”

    桐梓很是乖巧,“皇后娘娘可是有話要奴才回轉?”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今兒晚上恐怕不會過來了。

    唐淺淺眼中有淡淡的黯色閃過,道,“明兒本宮去唐府!”

    “是!”

    桐梓應了,躬身告退。

    用過了晚膳,桐梓回來了,“皇上請娘娘早些歇息……”

    唐淺淺點了點頭,桃香照例送桐梓離去。

    轉頭,唐淺淺吩咐了其他人,沐浴入寢。

    …………………………

    …………………………

    夜色深湛。

    皇宮的鳳儀宮,仍點著明亮宮燈。

    寢宮之內,簾帳掀落,平穩的呼吸傳來,唐淺淺已然睡夢中。

    深睡中,似乎有暖意籠罩。

    唐淺淺翻了個身子,就雙手雙腳的攀住那暖意來源之處。

    耳邊,似乎聽到低低的笑聲,唐淺淺也不理會,繼續睡。

    只是沒一會兒,鼻頭就被弄得有些傳不上氣來。唐淺淺一開始還能忍住,到後來還是忍不住的伸手撥了下。

    什麼也沒碰到,不過堵塞倒是消失了,呼吸再度平穩。

    唐淺淺重重的吐了口氣,安睡。

    只是攀附在某樣溫暖的雙手不自覺的用了力,掐了幾下。

    …………

    淺黃色的布幔之中,南耀羽看著懷裡的人兒,正是唇角掩笑,忽的,眉心一皺,目光所落,嘴角微微一抖,隨後,幽深的眸子裡顯出濃濃笑意。

    ——————————————

    ————————————————————

    隨著耳邊這幾日已經熟悉的晨鼓聲聲,唐淺淺睜開眼睛。

    侍奉在側的桃紅桃香也已經掀開簾帳,看到唐淺淺醒來,均都是會心一笑,“娘娘醒來了!”

    唐淺淺眨了眨眼,算是應承。

    桃香道,“娘娘,昨兒晚上皇上來了!”

    “……是嗎?”

    唐淺淺撐起身子,腦袋裡迷迷糊糊的想到昨兒晚上感覺到的那股暖處。

    難怪當時覺得那麼真實,

    竟是真的。

    另一側,桃紅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解,“只是今兒早兒皇上走的時候說要娘娘穩重些!為什麼?”

    “……”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5
福(七)
    唐府。

    府中內外。

    宮中侍衛林立螺。

    祠堂緊閉的房門開啟,已經拜祭過唐家祖先的唐淺淺正走出來,隨後走出來的還有唐少聰和另外兩名唐家頗有年紀聲望的老人陸。

    祠堂之外,都是唐家表親三服內外的親眷。

    見到兩人,各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肅然。

    唐淺淺的目光掃過眾人,唇角笑意淺綻,“想來眾位也都知道唐家的宗主正是本宮,只是本宮如今身在宮中,唐家宗派的事情且不能顧全,所以本宮適才和唐家的兩位長老商議,等少聰回京述職,唐家宗主之位便傳於少聰。而在此期間,唐家宗祠之事就暫且由兩位長老負責,除卻大事,本宮每兩個月處理唐家宗祠之事!以盡唐家宗主之責!”

    原本唐家宗主之位就是傳位男子,而即便是前任宗主親自傳給的唐淺淺,也難免會有些人不服,只是唐淺淺身在皇后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似乎又是最好的人選。而這樣的糾結當中,唐淺淺又已經這樣說了,在場的眾人也就只能應聲。

    隨後,唐淺淺便在唐府和唐家的一眾三服之內的親眷一起用過了膳,又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各自打發了。

    只是時辰轉瞬就到了午睡的時候。

    唐府和皇宮的距離並不算是遠,可皇后身懷六甲,也絕不容絲毫有失。

    就在唐淺淺原來住著的院子內外,守衛層層,唐淺淺安枕睡眠。

    只是就在眾人以為皇后安睡時,實際上,唐淺淺已經通過唐府內的地道,安然的到了京城僻靜的巷口之中,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上了車馬直奔上官商號。

    ………………

    乍暖寒涼。

    京城上官商號總店,似乎和平日裡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夥計,掌櫃都在前台忙碌著,後面的院落裡,寂靜寥落。

    只是不同的是緊閉的房門外此刻站著幾個好手打扮的人,屋子裡也隱隱的似乎有人聲透出來。

    房間內,唐淺淺正和上官商號的掌櫃說著一些要緊的事情。

    幾位老成的掌櫃連連的應諾著。

    最後,唐淺淺看向他們,極其誠懇,

    “如今我雖然是皇后的身份,可若是想要坐的長穩,自是需要自家人來幫襯……或許旁人會以為朝中有人好辦事,可我以為能看重的也只有諸位了!”

    她說的已經很是直白,在場的幾位掌櫃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何況,今兒他們也是聽說了皇后娘娘回轉唐家的事情,或多或少的也打聽到了眼前的這位上官商號掌事不止是深宮皇后,更還是唐家的在任宗主。

    照道理,這位宗主信任的應該是唐家人,可至親血緣遠在邊關,在旁邊能及時幫襯的恐怕也沒有幾個。先前還以為他們不過商家,即便也是親近,可總會排擠在外,卻沒想到皇后竟然刻意的甩開後面的人來找他們相幫,他們又怎麼能不敢全力襄助!

    “我等定唯皇后命是從!”

    幾位掌櫃根本不用互通氣息,同時應聲。

    唐淺淺欣然,眼中幾若濕潤。

    …………

    時間急促,正事說完,唐淺淺就要偕同桃紅一起離開。

    上官商號總店的掌櫃攔住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這是湘王殿下留給娘娘的!”大皇子南耀澤在新帝繼位之後被封為湘王,只是三日前已經離京。

    上面的火漆尚是完整,顯然是他離開之前留下的。

    唐淺淺看了眼,身側的桃紅就已經接過去。

    唐淺淺抬眸看向總店掌櫃,總店掌櫃立刻應聲,“殿下只留下這封信!”其他什麼都沒有。

    唐淺淺沒有說話,偕同桃紅一起離開。

    ————————————————————————

    唐府。

    皇后午睡醒來,桃紅桃香正在伺候著更衣裝扮,就聽著外面有稟告,說是皇上帝輦親自來接皇后回宮。此刻,已經到了巷子外。

    唐淺淺驚訝,幾乎同時,就聽著唐府內

    tang外,喧騰鑼鼓。

    桃紅桃香手裡頭的動作也變得飛快起來。

    桃香不忘對著鏡子裡的唐淺淺道,“……皇上用心良苦!”

    “……”

    唐淺淺彎唇,不置可否。

    桃香說的不錯,父親尚在時,新帝就把那些老臣整頓了一番,父親過世之後,唐派官員便就更是不安。雖消息靈通者知道她的不同,可她到底久居深宮,不同交流。

    如今,她位居後位,卻更不乏位高寒冷。

    而此次回府,他能親自來接,就便是給了那些官員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至少這一年半載之內,不會再有什麼變動。

    …………………………

    唐府門外。

    唐淺淺正要往自己的鳳輦走過去,桐梓已經過了來,“皇上請皇后登輦!”

    也就是要她上皇帝輦的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唐淺淺登上了皇帝的龍輦。

    皇帝的儀仗外,不少的官員還有百姓都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照理說,皇后的駕輦比起皇帝的來也就是差上那麼一等,可當親自坐上去,唐淺淺才知道這一級就是天壤之別。

    在登上去的時候,唐淺淺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不過很快就平復下去。

    她抬眉看向正唇角含笑看著自己的南耀羽,“皇上是故意的!”

    “皇后不喜歡?”

    南耀羽挑眉,雖是疑問,卻已經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

    唐淺淺順著他的力道,在傾身和他最近的霎那,唐淺淺貼著他的耳朵,

    “喜歡……”

    低低的嚶嚀,落下。

    南耀羽的身子微微一僵。

    雖已經春意微降,可也還是不乏冷意,只是就算是這龍輦內很暖和,四周的繡紋卻是隱隱有些薄意。

    ……若是目力好一些的,這車攆內的人影都能看得到。

    南耀羽彎唇,抬手在她的鼻頭上刮了下,有些寵溺,有些惱怒。

    唐淺淺吐了吐舌頭,一本正經的坐到了他身邊。

    已然皇后風範。

    雖說很有顯擺耀國天朝能工巧匠之意,可既然人家想要做戲,她自是要搭配齊全。

    南耀羽看了眼她,輕輕一嘆,“小白眼狼兒!”

    唐淺淺回以一笑,明黃色的帳子裡,竟更別樣生輝。

    南耀羽看在眼裡,眸子裡又是一深。

    近在咫尺,熟悉的人臉上的神情唐淺淺自然是看的清楚。

    當即狡黠一笑,媚眼飛弧。

    更是神采飛揚。

    這時,龍輦外已經禮炮齊響,駕輦緩緩而行。

    南耀羽伸手攬過她,寬大的袖子一擺,看在外人眼中總也是帝后和睦,而實際上,某人的大掌早已經落到了她的腰腹上,

    “今兒福兒可乖?”某人問。

    唐淺淺唇角含笑,“乖~!”

    拖長的聲音甚有軟濃。

    南耀羽眸底光華微閃,順著車馬而行的痕跡,不著察覺的湊近了唐淺淺,“那,皇后呢?”

    ……她就知道她的所為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唐淺淺眨眨眼,微微側目看向身邊這張越發俊美風華的面孔。

    嫣紅的唇角輕泛弧度。

    “……也沒有見不該見的人呢……”

    低濃暖滑,動人心神。

    “乖——”

    南耀羽眸底流光閃過,猶如異彩明耀。

    袖下,捏著唐淺淺的手微微一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6
福(八)
    唐淺淺只若是不察,目光掃過他手邊上放著的書冊,側目看向輦外的人潮。

    車外能隱約的看到車內情形,而車內更是清楚的看到車外的林林種種。

    雖不是親身相觸,感覺卻也不錯陸。

    南耀羽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眸底光華微側螺。

    **************************************************************

    達官貴人的家眷夫人,唐淺淺基本上都已經接見了,也就是說她的皇后之位已經眾所周知。

    後宮裡的事務比起太子府很是繁瑣,只是早就有了處理上官商號的經驗,唐淺淺處理起來也是井井有條。

    何況宮裡的美人兒也不需多,那位皇帝又處在要對政務親力親為的份子上。

    所以不論是心情上還是身體上,唐淺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過的很是舒心。

    當然,這一個月三十日過的也是極快。

    某日清風和緩,春意已然臨近,唐淺淺偕同桃紅桃香正在御花園裡欣賞幾株冒著寒風開放的花朵,就聽著前面有消息傳來,說是有御史稟奏,皇上後宮凋零,或可選秀。

    聞言,唐淺淺稍稍挑眉,轉頭看向桃香。

    桃香眼中淺笑浮動,衝著唐淺淺躬身,“奴婢這就去辦!”

    唐淺淺點了點頭。

    眸光再度落到跟前開放的花骨朵上。

    ……按照宮規禮儀,新帝登基三月之內,確是可安排選秀。何況,新帝的後宮人數比起先前的美人兒來,也確是顯得有些凋零。所以,有御史稟奏,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那稟奏的摺子上所寫的“或可”又是什麼意思?

    呵呵,還真是……其心可誅!

    ……………………………………

    已經成了新帝書房的議政殿內。

    南耀羽的龍案之上,正擺著一份打開的摺子,摺子上清朗的筆端下,幾個字跡別樣清晰——“或可選秀”。

    南耀羽的手指在那幾個字上點了點,眼底幽光滑過。

    這時候,殿門打開,桐梓閃身進了來,手裡正捧著一份摺子,

    “皇上,這是皇后娘娘的摺子!”

    桐梓遞上來,眼角含笑的小模樣讓南耀羽不由挑眉多看了幾眼。

    而見狀,桐梓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嘴角都翹了起來。

    南耀羽心下一動,把摺子接過來,在看到上面所寫的內容之後,眼底的笑意也隨之幽深。

    “去,把這份摺子的內容抄幾份給那些內閣的大臣們瞅瞅,讓他們拿出個章程來!”

    南耀羽把手裡的摺子甩出去,桐梓接住,趕忙的應聲去了。

    南耀羽瞧著桐梓這剛進來就又離開的身影,嘴角一勾,低頭看了眼桌面上的摺子。

    硃筆御批。

    清冽的紙張上,上面清晰的一個“准”字,紅妍似火。

    ……………………………………

    翌日。

    朝中沸騰。

    一來是因為那位御史稟奏的“或可選秀”之言,二來則是因為幾乎同日,皇后也上表的以為賢良淑德之本,而意圖為皇上選美的摺子。

    尤其皇后的摺子雖不過百餘字,卻是字句清晰的表明著心跡:皇后說後宮女子凋零,理應填補,只是皇上登基,總也是要先一心為民。世上的明君都不是在於後宮的美人兒多少,而是在皇上為國為民的政績。就是後宮美人兒無數,皇上實則是個昏君,也不是能千秋萬載之福。而皇上這陣子勤勞政事,已然是天下之福。所以就難免其下官員擔心皇嗣或是出於旁的心思,想要甄選美人之意。而她身為皇后,若是讓臣子們佔了先,就不免會背上一個不能顧全大局,不賢良的名聲,所以皇后也懇請皇上選美,只是登基伊始,還是先小範圍的比較好,比如現在京城百官當中遴選。

    這看似是贊同選秀,可實際上卻是把所有的朝臣都給暗諷了一頓,就差直接說百官正事不干,就光等著看皇上後宮如何如何,也好順便給自己人添加個位置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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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時就讓某些個官員很有些發虛。

    本來這兩份言語都不為過,可若是幾乎同時放在皇上的案頭,就讓人不得不深思幾分。

    是宮裡的這位摺子先送到皇上手裡的,還是那位御史的摺子為先?

    就算是那位御史的摺子先送到的皇上案前,那皇后的摺子才不過半個時辰就送了過去,怎麼也不像是皇后臨時寫的。

    所以是巧合,還是某種謀劃?又或者那個稟奏摺子的,原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人?

    於是,在朝上,百官面對著那兩份摺子,最後的爭論結果就是給皇上選秀的事情雖是大勢所趨,可此刻並不宜。

    且皇后雍容大度,虛懷若谷,堪稱國母典範。

    …………

    同日,鳳儀宮中,唐淺淺吃著早膳的時候,就收到了前朝皇上的嘉獎。

    不止有口頭上的聖旨誇讚,各種賞賜也是絡繹不絕。

    鳳儀宮的眾宮人很高興。而既然都是在宮裡混跡的老人兒,自然也能猜出當中的一些情由。

    於是,倒是顯得比較淡定。

    而當鳳儀宮的宮人退去,寢宮之內,只有桃紅桃香侍奉在側的時候,桃香還是忍不住讚歎,“娘娘好手段!”

    “……”

    唐淺淺彎唇一笑,不置可否。

    什麼“比肩而立”什麼“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總結一句話話,那就是自己的男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送出去?

    那道摺子她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有人稟奏請選秀的時候捅出去了。

    正就是“欲擒故縱”!

    而恰恰,參奏的人還說了“或可”這兩字。儼然就是把她的背景能力什麼的全都給捅了出來。

    若是皇上對她有稍許的不滿,這兩個字就足以讓她失寵。

    ……或者那個稟奏的人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只是礙於她的真實水準,又是出於某種忠君的念頭才不小心寫出這兩個字的,可偏偏她是個自私小氣的,也從沒有低估過某些人的險惡用心。

    所以,意料在內的,她的那份摺子百分百的發揮了最大作用。

    當然,當中最為感謝的還有一個人。

    唐淺淺對著桃紅勾了勾手指。

    桃紅應著過來,唐淺淺溫柔一笑,

    “去請太醫!”

    …………………………

    議政殿。

    南耀羽和往日一樣,忙著批閱奏摺。

    不同前幾日,今日即便忙碌,也覺得很是輕鬆。

    只不過……

    南耀羽挑眉掃了眼面前不遠的滴漏,又側目瞄向侍奉在側的某個傢伙,“有事兒?”

    某個傢伙訥訥,眼珠子卻是明顯的往他手邊上擺著的茶盞瞧了幾眼,

    南耀羽瞅了眼自己右手邊上的茶盞,略有詫異。“怎麼?”

    “……茶涼了,就不好喝了。”桐梓道。

    南耀羽好笑,

    茶涼了,再換就是——

    倏的,南耀羽眼中一閃,把杯盞拿起來,掀開。

    淡淡的香氣沁入鼻端。

    南耀羽的唇角淡淡劃開一抹弧度,杯中的香氣淡淡,卻是極其熟悉。

    南耀羽先是淺淺的品了口氣,然後一口氣喝了大半兒。

    一旁,桐梓很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南耀羽揚了揚唇,放下杯盞,繼續忙碌。

    只是不多時,跟前的桌案上已經再度擺上了一杯。

    而隔著杯蓋,香氣溢出,仍是他所熟悉的。

    南耀羽看了幾眼,手中的筆頓了下來,

    “皇后煮了幾杯?”

    桐梓訕訕,側頭往身側的某個方向瞄過去。

    但見

    ,那裡正擺著一個壺。

    足有兩升。

    南耀羽眉心一沉。

    桐梓咬牙,“皇后問了太醫,太醫說可……”

    “哪個太醫!”南耀羽的臉色很有不悅。

    桐梓不自主的哆嗦了下,“方太醫……”

    “啪——”

    南耀羽甩了手裡的筆,站了起來。

    桐梓噤聲,儘可能的縮到影子裡,免得被遷怒。

    ……議政殿內,很有些寂靜。

    過了會兒,南耀羽再度坐下,繼續忙碌。

    一旁桐梓看了,偷偷地鬆了口氣。

    方太醫是從前伺候太上皇的太醫,皇后此舉顯然是不想要皇上遷怒。

    可見皇后是好心腸的。

    只是這明知道皇上擔心,這還如此操勞……

    實在是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很不好當啊!

    正就是在桐梓碎碎念的時候,那位正在忙碌的皇帝開口了,“傳下去,今兒鳳儀宮侍寢!”

    “是!”

    ————————————————————————

    夜色籠罩。

    鳳儀宮,宮燈明亮。

    寢宮之內,唐淺淺凝神在宮燈之下,繡著自己手頭上的最後幾針針腳。

    明明就是幾下就能弄好的,可因為不遠處盯著她的某雙視線,總是讓她手裡頭有些不穩。

    這個傢伙!

    原本說是用晚膳的時候過來的,可結果卻是拖了好一陣子,為了打發時候,她就拿了先前繡的繡品擺弄,可就在擺弄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來了。

    索性,也就是她一股腦的弄完了再說。

    只是他手邊上明明帶著書冊卷宗,現在又是干嘛看她!

    要是真的想要看,早點兒過來不就好了!

    唐淺淺平穩著呼吸,很快,最後一針落停。

    她咬斷了線頭,桃紅過來,收拾了起來。

    唐淺淺抬眸看向他,他正衝著她伸出手。

    唐淺淺不言,搭在他的手上。

    暖意襲來。

    很讓人沉溺。

    ……

    “皇上此來……是因為茶,還是因為別的?”唐淺淺眨眨眼,嬌媚如水。

    南耀羽的眸光溫柔無害,眼睛在她日漸滾圓的肚子上深看了幾眼,再度落在她的視線裡,清波蕩漾。

    “淺淺希望什麼?”

    唐淺淺皺了皺眉,“當然是因為茶了!”

    “哼!”南耀羽哼了聲,把唐淺淺攬到懷裡,“以後不許再做了!”

    唐淺淺吐了吐舌頭,反手擁住他,“可人家願意啊!”

    “為了心愛之人,不管做什麼都心含如蜜,甘甜無比!”

    她說的這些雖有些誇張,卻也是實話。

    說起來她這烹茶的技術可是別無分號,先前她給他烹過,只是想要把這古代的原材料弄成她想要的那種,怎也是廢點兒功夫,所以在他品過幾次之後,就不要她弄了,尤其她的身子越來越沉之後。

    而今兒她這一下子弄了這麼多,就算是她先要太醫給她看過了,恐怕他也會不喜歡。

    南耀羽輕嘆,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

    纏綿溫柔,繾綣情深。

    唐淺淺揪著他的衣襟,很快就氣喘吁吁。

    南耀羽鬆開她,看著她眼中的迷離,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頭上掐了下。

    比起先前,南耀羽顯然用了些力氣,唐淺淺痛呼了聲。

    南耀羽輕哼,“若是朕昨兒壓下那摺子,你會怎麼辦?”

    唐淺淺愣了愣,拉住南耀羽的袖口,煞有介事的輕吁嘆息,

    “還能怎麼辦……頂不濟過陣子就請太醫來看看嘍!”

    南耀羽眸光一沉。

    唐淺淺趕緊的奉上最誠摯的笑容,“反正皇上不也是允了麼!”

    說著,又是撒嬌的扯了扯,更還探起身子往南耀羽的嘴角親過去。

    混著龍涎香的菊香氣息,怎麼就越發的深郁誘人呢!

    南耀羽並沒有推開她,就任她在自己身上親近,只是在唐淺淺就要撤下身子的時候,伸手攬住她的腰,不要她動彈。

    “答應朕,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做了!”

    南耀羽道。

    唐淺淺咬著唇,看著面前神色微凝的男子,心頭再度暖濃。

    雖說這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只是若沒有他的相幫,恐怕也沒有這麼順利,畢竟那些朝上的官員都是不知道浸泡了多久的老油條,但若是有人往她的身上想過來一二,那說不定就會弄巧成拙。

    所以,就是她為了自己,可他說“危險”也無不可。

    唐淺淺點頭,

    “嗯,知道了!”

    ……………………

    半個時辰之後。

    鳳儀宮再度寂靜。

    寢宮之內,龍鳳燭搖曳。

    簾帳之內,唐淺淺依偎在南耀羽的懷裡,習慣的伸手攬向男人的腰間。

    他的身子溫度顯然有些高,而所觸肌膚,也有些微微的緊繃。

    他的身子溫度顯然有些高,而所觸肌膚,也有些微微的緊繃。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6
福(九)
    唐淺淺先是一愣,隨後面頰有些發紅。

    她悄悄抬頭,身邊的男人已經閉上了眼睛,看似正要入夢。

    唐淺淺咬唇,翻過身子想要離開他一些,可剛翻過半個身子,他的手臂就已經再度攬到了她的腰上,再稍稍的一帶,她就他側著壓到了身下。

    “你幹什麼?螺”

    低啞的聲音噴在她的耳後。

    激的唐淺淺就是一顫。

    唐淺淺抬眼,他的眼睛已經睜了開,卓亮幽深的眸光在如此的光亮之下,那張俊美的面孔竟又是刺激的她一愣。

    這次,連腦仁都有些空白。

    南耀羽看著她的眼神,嘴角微微一勾。

    這一瞬,竟更又是傾城的魅惑。

    唐淺淺一個激靈,反而清醒了。

    他這又是在“誘”她!

    且還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誘”她!

    唐淺淺彎唇,抬手到他的脖頸上,雙手相扣,順便也把面前的男人往自己面前壓過來一些。

    “委屈皇上了!”

    她吐氣如蘭,嬌柔的聲音更似暖濃。

    南耀羽身子一繃,隱隱的額頭都有些泛濕,可卻是眸光瀲灩,

    “那,怎麼報答朕?”

    聲聲曖昧纏綿,唐淺淺的身子都跟著軟下來。

    只是為了福兒,今兒她什麼也不能做。

    而他也根本就是明明知道……

    唐淺淺咬唇,眸光低轉,“那,那等福兒生下來……都聽皇上的……”

    嬌柔訥訥,卻更是誘人。

    南耀羽唇角笑意深濃,眼中波光流轉,猶如寶石流動。

    “……好!”

    隨之,簾帳之下,他垂下頭,和她的,交纏一起。

    …………

    迷濛的簾帳之外,模糊的傳來她的低呼,“那,那……唔……”

    “乖……親一下……”

    “……”

    低低的誘哄,猶如蠱惑。

    ————————————————————

    每隔一日,皇上在鳳儀宮和皇后一起用膳。

    翌日,也就是皇上和皇后共用早膳的時候。

    仍是和往常一樣,上過早朝之後,皇上就擺駕到了鳳儀宮。

    宮內,早已經備好膳食的皇后恭候在側,隨後,帝后入席,其他的侍婢隨從都站到一側,看著這帝后親近和氣的場面。

    皇帝給皇后夾一筷子,皇后給皇帝喂到嘴邊,兩廂注視,情意款款,就是旁邊侍奉久的桃紅桃香還是忍不住的面頰通紅。

    終於,飯食過後。

    茶點端了上來。

    桃紅桃香退了下去。

    花廳之內,也就只有皇帝皇后兩人。

    皇帝喝著茶,眼角瞅著對面看似正凝神在自己跟前杯盞上的人兒,嘴角似有若無的一勾,明明龍袍在身,可這一抬眼的波光,就好像桃花遍地,

    “說罷,想要做什麼?”

    對面,正喝著茶的唐淺淺一愣,抬頭時一臉茫然。“什麼?”

    什麼?

    別看這些飯菜看上去都和先前吃的沒什麼二樣,可當中顯然有幾樣是她親手做的。

    雖然原來他也就吃過那麼幾次,可偏偏一入口就感覺到了。

    無事獻慇勤啊……

    南耀羽不語,放下杯盞,便作勢起身。

    “皇上~!”

    嬌媚似水,唐淺淺伸手牽住南耀羽的衣袖,只是眨眼,就讓南耀羽再度軟了心神。

    早就知道她撒嬌的時候猶如妖精,即便是身上懷著這麼大的肚子,在他的眼裡也仍是抵擋不住她的這般攻勢。

    tang

    南耀羽伸手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板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硬是逼著她面對面自己。

    “沒用!”

    南耀羽道。

    也就是說這種裝傻充愣下去,他就真的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唐淺淺驚了下,忙拽住南耀羽的腰身,“我想給把宮裡的那幾位提一提位分!”

    南耀羽微微揚眉,照例是每年一提,而這也不過剛一個多月。

    “後宮裡,你做主就好!”南耀羽道。

    唐淺淺眼中一亮,“可是……她們的家人……”

    南耀羽唇角一勾,隨即在她的鼻頭上刮了下。

    “你就不怕她們來日勢大?”

    唐淺淺低呼了聲,發覺這人對她是越來越不溫柔了。

    “皇上英明,臣妾才剛提了個頭兒,皇上就知道臣妾的意思,想來他們也定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適時的,唐淺淺又給拍了拍馬屁。

    南耀羽哼了聲,卻顯然很是受用。

    “好了,朕自會斟酌!”

    “還有事嗎?”

    唐淺淺連著點頭,“有!”

    “……”

    然後,不等南耀羽問,唐淺淺已經踮起腳尖吻上去。

    舌尖探入,就是一番糾纏。

    南耀羽攬著她的腰身緊了緊,最後終於還是分了開。

    而再看懷裡的人兒,已經再度迷離。

    這個女人——

    南耀羽低頭,在唐淺淺這挺起的肚子上看了幾眼。

    而幾乎是順應著他的目光,唐淺淺覺得福兒動了幾下。

    “嘶——”

    唐淺淺抽了口氣。

    “怎麼了?”南耀羽在她的腰上扶了把。

    唐淺淺拉著南耀羽的手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摸過去。

    “他動了!”

    南耀羽挑眉,用手心去感覺。

    只是詭異的,那個小傢伙,不動了。

    唐淺淺也納悶,“怎麼回事?原來可是會動好一陣子了……”

    南耀羽眉眼輕佻,幽幽的又在唐淺淺的肚子上掃了兩圈兒,然後,扔出一句話,

    “等他出來再說……”

    “……”

    **************************************************************

    三日後。

    皇后頒出懿旨,說是因身懷有孕,不能侍奉君王在側,是而後宮女子盡數往上提了一提。

    換句話說,也就是才一個多月原來的正五品嬪升成了正四品容華。從六品美人兒搖身變成了從五品小儀。

    雖說原來後宮也有因為某種恩寵而盡數提升的例子,可這樣提升的如此之快的,也就只有當朝了。

    可似乎還不夠,緊跟著沒幾天,這後宮裡三位被提升上來的美人兒家人就也跟著或多或少的提了上去一些。顯然聖意恩寵。

    而這後宮前朝這一番的調動下來,朝中一片安寧。

    不止後宮鳳儀宮的那位每日吃得香,睡的熟,就是前朝,甚至司徒空都覺得身上一陣輕鬆。

    內閣每日收到奏摺上千,原來差不多幾十份裡面或多或少的會提及後宮太過空匱的話茬兒,可現在,每日裡也就是有幾封,甚是很少收到關乎於後宮的摺子。

    身為皇上倚重的朝臣,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貼合著皇上私事的摺子,畢竟很是影響主子的心情,而現在主子的心情好了,他們也就渾身自在。尤其是他司徒空,畢竟某位爺說了,三年之後,那個左相的位置就是他的,現在他定然是要盡心竭力。

    只是這樣輕鬆的日子到底沒有過上幾日,某日,西北八百里快馬來報,外戎來犯,我朝軍士奮力抵抗,戰事

    已然迸發。

    接到快報,司徒空只看了幾眼,就趕緊的整理了衣冠,快步的往宮中議政殿而去。

    路上遇到行走官員,司徒空也來不及打招呼,匆匆而過。

    當中有機敏的官員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

    議政殿內,南耀羽已經收到了飛鴿傳書,只是那上面不過寥寥數字,並不能一概全貌,此刻,正和南宮訣一起等著司徒空的快報。

    司徒空推開門,遞上。

    南耀羽接過來,臉上的神色微變。

    司徒空看在眼裡,心下也有些發緊。

    這份急報他已經看過了,兩廂交戰,各自死傷,而因為防守不及,還有護城被攻陷。只是這樣還不算是大事,當中還有一件,那就是護城的鎮守將軍唐少聰不知所蹤。

    南耀羽轉手把奏報交到南宮訣的手裡。

    南宮訣看了幾眼,神色也很是凝重。

    南耀羽看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兩人一眼,轉身往裡而去。

    身後,南宮訣和司徒空趕緊的跟上。

    裡面休息的小房間打成了兩個分開的屋子,其中一個屋子裡正中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鋪著各色的沙土,沙土堆積成城牆,山河等形狀。

    三個人都知道這個是“沙盤”。

    曾經南耀羽不止一次的和他們分析過,而第一次是數個月之前的京城五日傾盆之時。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正是邊關數道防線。

    南耀羽指著上面的陣勢,“你們怎麼看?”

    南宮訣和司徒空忙收斂了心神,全都注意在上面。

    隨後,攻守防禦,幾個人一番談論。

    兩個時辰之後。

    南耀羽定了定神,“就這麼辦吧!”

    “是!”

    南宮訣和司徒空應諾,轉身往外走。

    司徒空腳下微微的頓了頓,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趕緊的和南宮訣並肩走了出去。

    ……

    議政殿內,桐梓遞上茶。

    南耀羽接過來,一飲而盡。

    轉目,南耀羽看向不遠處案几上擺著的那份奏報,眉心一擰。

    “桐梓!”

    “在!”桐梓趕緊的應聲。

    “皇后說什麼時候生產?”

    “娘娘說就在這幾日了……”

    南耀羽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只是想要再確定一下。

    南耀羽放下杯盞,眼中寒光一閃。“傳令下去,不管生死,必須給朕找回唐將軍!”

    “是!”

    “還有,管好你們的嘴——”

    “是!”

    “違命者,斬!”

    “……是!”

    …………………………………………………………

    與此同時。

    鳳儀宮。

    唐淺淺正躺在偌大的床上,美美的睡著午覺。

    今兒午膳的時候,前朝的那位回來和她一起用的。

    她問他怎麼就突然過來了,他說沒什麼事兒,就過來陪陪她。

    她當然很高興,可也忍不住抱怨一句,說若是沒什麼事也不妨去其他美人兒那裡看看——比如吃個飯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他就說你不不怕事到臨頭不僅僅只是吃個午膳?她皺眉撇嘴,說相信他。

    他失笑,說其實是她把他給養叼了,去別人那兒沒什麼意思,然後又是和她親近了好一陣子才離開。

    她快生產了,別說有宮規禮儀限制著,就是她自己也不允許出什麼岔子。

    索性也就說幾句顯得自己大度的話,免得事後某些個閒的沒事兒的人

    藉口她仗著身懷有孕不要皇上去寵幸其他的美人兒。

    當然她就是想要霸著他,而他也知道她的心意,所以她就是這樣說出來,她也不怕他會真的去親近旁的美人兒。

    正如她說的,她相信他。

    只是還有半句她沒有說出來,她之所以相信他,而是她相信她自己。

    所以,每當他說出那種眼裡或者心裡只有她一個那種甜言蜜語的時候,她總會睡的香,吃的香,什麼也香。

    正如此刻,就是在夢裡,她也還是在那個劉記的鋪子裡吃著她最喜歡的豬肘子。

    好陣子沒有去劉記吃肘子了,雖說宮裡的膳房也能做出來,可當送到她跟前,也差不多涼了,最重要的是,沒有那個味兒啊!

    秘方啊!秘方!

    於是,在夢裡,唐淺淺正就是拉著桃紅桃香兩個人一起吃肘子。

    只是吃著吃著,唐淺淺突的聽到好像有誰在喊她。

    誰?

    吃肘子的動作頓下來,唐淺淺側耳傾聽。

    “……姐……姐姐……”

    誰會喊她,姐姐?

    唐淺淺思襯,除了唐少聰,沒人會喊她姐姐。

    而且聽著聲音也像是他。

    唐淺淺轉頭四顧。

    劉記鋪子裡都是人擠人的滿,而鋪子外面則是一片朦朧。

    哦,這個季節好像是有些霧。

    只是……

    這時候,就在那一片的霧氣當中,一個人影漸漸清晰,靠近。

    一身的盔甲,似乎上面很有些不乾淨,可面龐卻很是清晰。

    甚至連一絲塵土都沒有,俊朗,逸然。好像還是當初那個在太子府替她喝下那一大碗湯羹的男子。

    “少聰,你來了!”唐淺淺很驚喜。

    唐少聰臉上掛著笑容,“是,我來了!”

    “快,嘗嘗看,味道不錯的!”唐淺淺趕緊的要唐少聰坐下。

    唐少聰也沒有猶豫,坐了下來。

    而不知道為什麼,唐少聰過來坐下,桃紅桃香卻是沒了身影。

    ……不過就是夢而已。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6
福(十)
    唐淺淺也沒有在意,從桌上的大碗裡夾起一個肘子,放到唐少聰的碗裡。

    唐少聰看看肘子,又看看唐淺淺。

    並沒有動的意思陸。

    “不想吃?”唐淺淺問螺。

    唐少聰搖頭,“我想看姐姐吃!”

    唐淺淺被唐少聰的話給萌住了。

    差點兒笑出來。

    這小子,就是在現實裡也沒有這麼乖巧過吧!

    突然間,唐淺淺的心跳有些急。

    “少聰,你沒事吧?”唐淺淺問。

    唐少聰一愣,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過了會兒,回答,“沒事兒!”

    “那……”

    “我就是來看看姐!”

    輕飄的聲音落在唐淺淺的耳朵裡,唐淺淺突然有些喘不上氣來。

    “少聰,你……”

    唐淺淺的視線轉過,落在唐少聰身上的盔甲上。

    上面蒙著的那些看似髒兮兮的東西,此刻在她的眼前也漸漸清晰起來。

    不是塵,也不像是土。

    一塊兒一塊兒的。

    像是什麼噴濺在上面,深褐的顏色看著她一陣眼昏。

    “這,這是……”

    唐淺淺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唐少聰察覺到她的目光,也順著往自己的身上看過來,唐少聰的目光有些愧然,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看到。

    “姐姐不用擔心……”

    “我就是來看看姐姐,姐姐沒事就好……”

    隨著唐少聰的話,唐少聰的身影漸漸模糊。

    唐淺淺一驚,伸手想要拽住,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手裡一片空無……

    ——“少聰——”

    唐淺淺驚呼了聲。

    “娘娘……”

    旁邊伺候的桃紅桃香過來,一個扶著她坐起來,一個奉茶,

    “娘娘,您夢到公子了?”桃香問。

    看來她剛才是真的喊出了聲。

    唐淺淺點了點頭,再看向她們,她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和夢裡的一模一樣,連頭上戴著的發飾好像都詭異的一樣。

    “你們今兒就是這麼穿的?”唐淺淺問。

    桃紅桃香相視一眼,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想了想,然後各自搖頭,

    “奴婢在膳房弄髒了衣裳,剛換下的!”桃紅道。

    桃香道,“早些時候娘娘不是說奴婢那身衣服不好看麼?”

    “……”

    唐淺淺閉了閉眼,心下的顫動陡然劇烈起來。

    她起身,旁邊的桃紅忙低呼,“娘娘小心!”

    唐淺淺也才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像是大了點兒,只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春曉呢?”

    “奴婢這就去喚她!”桃香連忙的就要出去。

    “慢著!”

    桃香回頭。

    唐淺淺衝著她搖頭。

    一旁的桃紅給遞上茶,唐淺淺拿過來喝了。

    只是什麼味道也沒有嘗出來。

    過了會兒,唐淺淺道謝,“去把桐梓叫來!”

    “是!”

    ……………

    身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兒,桐梓剛坐在屋子裡喝茶,就聽著皇后娘娘有請。

    桐梓應著,說換件兒衣服就過去。只是心底裡卻開始有些發慌。

    說起來皇后娘娘往日裡也不止一次的要他過去,探聽點兒皇上的親近事兒之類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剛才那聲喚,他就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發麻,更恨不得轉身就把這事兒告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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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不能!

    第一次從皇后娘娘那兒回來,他就把皇后背地裡的某小動作稟告了,皇上只寵溺一笑,然後他就自動瞭然的把皇后以後每次的叫喚屏蔽。

    因為皇上不僅不會惱怒,反而還會很高興。

    所以,這要是皇上知道了,第一個就會扒他的皮。

    嘖嘖!

    “殺無赦!”

    他才不想去碰那個霉頭!

    ……………………………………

    鳳儀宮。

    桐梓滿臉堆笑,用自己一貫的笑容看向面前那位越發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

    “娘娘有什麼吩咐?”

    唐淺淺看了他一眼,一笑,“還能有什麼?桐大人這是明知故問!”

    桐梓乾乾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才這位皇后娘娘看過來的這一眼,突然間怎麼也有點兒像是自家主子瞄過來的感覺,好像他想什麼都能讓人一目既知。

    “皇后娘娘說的是,不過是朝上有些小麻煩,卻也不擾皇上心境……”桐梓回答的很誠懇。

    這是皇后娘娘來找他,但若是找旁人,也能從中知道一些蛛絲馬跡,所以他還不如說實話。

    唐淺淺點頭,再度在桐梓的身上瞧了幾眼,桐梓頭皮有些沉,嘿嘿一笑,“娘娘這番打量的倒是讓奴才有些惶惶然了……”

    唐淺淺嫣然,“無妨,不過是本宮前陣子學了點兒詭異之術,桃紅桃香都說很有些准,所以本宮這才在桐大人身上瞧瞧!”

    “呦~!這敢情好,娘娘可看著奴才今兒會不會被皇上責罰啊!”桐梓趕緊的道,“雖說今兒的事情並不大,可皇上的臉色倒是很不好,這不,若不是皇后娘娘喚,咱還不敢離開呢!”

    桐梓一邊擔心著,一邊表示自己對皇后是真的有啥說啥。

    唐淺淺笑的越發的深濃,

    “說謊!”

    輕巧的兩個字,桐梓的臉上的笑容不可察的就是一滯,只是幾乎同時,桐梓抬手給自己一個巴掌。

    聲音很清脆,可見這一巴掌並不重。

    “奴才該打!可奴才這不也是想要皇后娘娘和皇上親近一些麼?娘娘不知道,上次娘娘烹的茶,皇上可以一口都沒剩的全喝了,奴才雖說是伺候在皇上身邊,也不過就是聞個味兒……”

    桐梓說著,唐淺淺捏著杯子的手微微的有些顫,只是唇角仍是輕柔帶笑,

    “好了,本宮知道你這是在哄著本宮呢!”

    桐梓嘿嘿一笑,便止了話。

    “本宮知道皇上那兒離不開你,所以本宮只問你一句,”

    唐淺淺道,眸光帶亮,竟是猶如滴水含珠,“……外戎可有什麼異動?”

    桐梓一愣,“沒有啊!”

    唐淺淺看著他,好像是聽到了他的話,也好像是沒有聽到。

    “那少聰呢?”

    桐梓眼中更好像茫然,“唐將軍?還在護城鎮守啊!”

    隨後,又有些擔憂,“娘娘,您……”

    “罷了,你走吧!”

    不容桐梓說下去,唐淺淺擺手,轉頭看向另一側。

    桐梓猶豫,還想要說些什麼,桃香已經先上前,“桐大人,快回去吧,不是說皇上不悅麼?若是皇上知道你偷溜出來,說不準就真的會責罰您呢!”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桐梓偷偷的又看了唐淺淺幾眼,急忙的退了下去。

    而桐梓剛剛離開,唐淺淺手邊上的杯盞就掉落了下來。

    落到軟榻上,沿著她的衣擺,再跌落到地上。

    “娘娘!”

    桃紅低呼了聲。

    此刻,唐淺淺的臉色已經乍然泛白,呼吸也有些喘不上氣來。

    桐梓在騙她。

    從一開始看到她

    ,桐梓的眼神就開始不自覺的躲閃。

    在她說她學會了詭異之術之後,桐梓就更顯得有些慌亂。

    左右就想把她的念頭轉到別處。

    當然,讓他慌亂的事情不在少數,可她提到“外戎”,桐梓明顯的震了下,還有,他竟是脫口而出“護城”!

    邊關政事,她雖敏銳,可從沒有問過,即便唐少聰鎮守邊關,她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而桐梓身為皇上的親近之人,更知道政事不可透露,可他卻是把少聰鎮守何城脫口而出。

    是她臆想了,是她疑神疑鬼了。

    可少聰定然是出事了!

    一定是!

    所以他們才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娘娘,娘娘……”

    桃紅幾乎帶著嗚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轉過。

    唐淺淺抬眼看向她,發現自己的視線早已經模糊。

    再一摸臉,臉上全是淚水。

    不對,一定是她癔症了!

    少聰,他……他怎麼能出事啊!

    “桃紅!”

    唐淺淺拽著桃紅的手,深喘著氣,眼中的淚水簌簌的往下掉落,根本就止不住。“……更衣!”

    桃紅顫著唇角,腦袋裡陡然有些空白,她知道自己應該按著主子的吩咐去做,可主子這副樣子,讓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我……”

    桃紅慌亂著,眼角瞧著視線裡進來一個人,趕忙的喊,“桃香……”

    ……………………

    桐梓從鳳儀宮的宮外往前面走著。

    一邊走著,一邊想著自己剛才有沒有哪兒顯得不對勁的地方。

    左思右想,怎麼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可臨離開的時候,那位皇后娘娘的神情總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猜到了什麼?

    還是知道了什麼?

    皇后娘娘聰明睿智,說不定就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意會到什麼!

    這尤其,好好的,皇后怎麼就突然問到了外戎,還有唐將軍?

    桐梓咬牙。

    不行,這必須要趕緊的稟告皇上!

    桐梓想著,腳下也快如疾風。

    趕緊的往前面的議政殿去了。

    ——————————————————

    鳳儀宮。

    唐淺淺站在屏風內側,旁邊桃紅桃香還有數名侍婢在旁伺候著更衣。

    桃紅桃香一邊快速的忙碌著手裡的衣裙,一邊擔憂的看著唐淺淺,

    剛才只是把唐淺淺扶到這邊,又站了這麼一會兒,就已經看著主子的額頭上濕潤一片。

    “娘娘,奴婢看,還是……”

    桃香剛開了口,唐淺淺已然打斷,“更衣!”

    簡短的兩個字,聲線都有些顫抖。

    桃紅桃香不敢猶豫,趕緊的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很快,鳳袍穿戴整齊。

    唐淺淺咬著唇,壓下身上突然的一陣痛意,

    腳下往前挪了一步,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娘娘!”

    桃紅桃香忙扶住她。

    看到唐淺淺臉上的蒼白,桃香道,

    “娘娘,還是請太醫……”

    唐淺淺搖頭,深吸了口氣,緩緩的站直了身子。

    “備輦——”

    ………………

    鳳輦之上。

    唐淺淺捧著自己的肚子,看向前面越來越近的前朝宮牆,眼裡的淚水再度濕了面頰。

    她知道

    若是她所想的是真的,那自己現在不管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她也知道自己應該守在宮裡,等著他來告訴自己實情。

    可,她沒辦法忍下去。

    真的沒辦法忍下去。

    夢裡少聰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他那身盔甲上的褐色血污也在她的眼前清楚的一晃一晃。

    少聰,少聰……

    她是看著少聰長大的。

    在她的眼裡,少聰就和玉聰一樣的親近。

    唐夫人固然可惡,唐嫣然也罪有應得,可少聰他,是無辜的!

    不是都說好人有好運嗎?怎麼少聰……

    不,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痛,好痛!

    …………………………

    議政殿,

    南耀羽的臉色緊繃。

    前面,桐梓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皇后若是沒有察覺,怎麼會問你外戎之事,而你就算是以為隱瞞了,也不問問皇后為什麼會問?嗯?……往日裡你的精明都哪兒去了?”

    南耀羽呵斥道。

    “是,是奴才的錯!”

    桐梓在地上又叩了一頭。

    南耀羽的眸光閃過陰寒,嘴角狠狠一抿,

    “來人——”

    “是!”

    外面立刻有侍衛過來,

    “拖出去,杖責二十!”

    “是!”

    侍衛領命,桐梓叩首謝恩。

    “謝皇上!”

    ………………

    議政殿外面的廣場上。

    寬大的凳子擺上。

    桐梓脫了身上外面的袍子,趴到凳子上,旁邊手裡執著棍子的侍衛悄悄的靠近桐梓,“桐大人,我們有分寸!”

    桐梓抬頭看了眼緊閉著殿門的議政殿,、

    撇了撇嘴,“往實裡打吧!”

    侍衛一愣,還是應了。

    桐梓趴下,侍衛兩側而立。

    揚起手裡的棍子。

    日頭下,桐梓眯著眼睛,看著棍子往自己的身上落下來。

    痛意未到,先聽著一聲低呼,“住手——”

    桐梓和附近的人看過去,

    就在不遠處,一身鳳袍的皇后在桃紅桃香的攙扶之下出現在眼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6
福(十一)
    “皇后娘娘!!”

    低呼聲中,已經有人去趕忙的通知議政殿中的皇上。

    而桐梓趴在凳子上,不知道是頭頂上陽光的反射,還是眼角正好看到了那一幕,他眼看著皇后的面色蒼白,額頭上也有汗珠滴落螺。

    桐梓打了個激靈,想到主子曾說過的話,立刻,也顧不得自己正在等著受刑,一股腦的爬起來衝著唐淺淺的方向就衝了過去陸。

    唐淺淺看到桐梓趴在凳子上,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陣發花。

    桐梓剛從她這裡回來,若非是他惱怒桐梓,又怎麼會責罰。

    她急急的喊住,而話音落地,才又想或者是因為旁的事情也說不定。

    他身為皇帝,處理的事情多之又多,她怎麼就能肯定定然是因為她……

    而這個念頭也就方起,就看到桐梓焦亂的衝過來。

    一股痛意,立刻隨著四肢百骸,冒上來。

    唐淺淺哼了聲,眼前已然漆黑。

    “皇后娘娘——”

    “娘娘——”

    “……”

    驚呼聲起。

    唐淺淺聽得見,也想告訴她們,她什麼事也沒有,可幾乎從骨頭裡滲出來的痛讓她根本就沒辦法發出聲音來。

    直到耳邊熟悉的聲音傳來。

    “朕在這裡!”

    然後,她的身子被籠罩到熟悉的溫暖當中。

    是他!

    唐淺淺撐著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睜開眼睛,視線中,果然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眉眼。

    “羽……”

    她想說“皇上”的,可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個字眼。

    她看到他的眉心緊皺,俊美的面容上慌張盡顯。

    “少聰沒事,沒事!”

    沒事嗎?

    心裡頭似乎在這一刻鬆了下來,可眼前卻好像又開始再度暗下來。

    模糊的視線中,那一刻,俊美的面容也變得猙獰,

    “還愣著幹什麼!請太醫!”

    “快——”

    隨後,一片嘈雜似乎在她的腦袋裡轉過,又好像轉瞬恢復了寂靜。

    …………

    “淺淺,別怕,我在這裡!”

    他看著她,臉上極盡溫柔。

    唐淺淺努力的撐著精神,身上的痛意一股一股的傳來。

    迷迷糊糊的,她知道他們現在是在議政殿當中的小偏房裡。

    她想問自己怎麼了。可脫口而出的卻是痛楚的呼聲。

    “呼氣……”他的聲音幾乎立刻的就趕上來,“淺淺,就像是你原來說的那樣,呼氣……呼氣……”

    是他的聲音蠱惑,還是她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的清明。

    唐淺淺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是快要生了。

    她從鳳儀宮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身上疼,當時之顧著問少聰的事情,卻忘了她極有可能是已經開始陣痛了。

    對了,少聰,少聰……

    他騙她!

    要是少聰無事,又怎麼會瞞著她!

    “不,我不生——”

    唐淺淺掙紮著,淚水不自覺的流下來。

    南耀羽面色冷沉,強行的把她壓住。

    “唐淺淺,你在說什麼!”

    唐淺淺哭出了聲,不知道是身上太痛,還是心口痛,她揪著南耀羽的衣襟,

    “……少聰……我,生了……少聰,就,就再……回不來了……”

    “……”

    南耀羽咬牙,

    耳朵裡,殿外焦急的腳步聲,正在往裡面踏進來。

    他緊盯著懷裡的人兒,眼中通紅

    tang,“唐少聰只是失蹤!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想要他死!!”

    “唐淺淺,你必須生下他!不要忘了他是福兒!——福澤的福!只有他好好的生下來,唐少聰才會活著!!”

    唐淺淺掙扎的動作一頓。

    這時候,門外的太醫等人也已經到了屏風之外,桐梓小心的換了聲,“皇上!”

    南耀羽沒理他們,他只看著面前的人兒,一邊給她擦去臉上的汗濕淚水,一邊在她的耳邊低喃,

    “聽,清,楚,了?”

    那一陣陣的痛意過去稍許,

    唐淺淺瞪著南耀羽,眼中儘是淚水。

    福兒……少聰……

    倏的,陣痛再度而來。

    唐淺淺痛呼。

    “唔——”

    唐淺淺狠狠的咬住什麼,當徹骨的痛意過去一點兒,唐淺淺才意識到自己嘴裡猩紅。

    “好點兒嗎?”

    南耀羽在她的耳邊輕柔的問。

    唐淺淺點了點頭,她看到南耀羽的手背上,已經被她咬出了一圈血痕。

    “皇上——”

    桐梓忍不住又喊了聲。

    太醫們已經到了,皇上再不出來,又怎麼給皇后診斷!

    南耀羽定了定神,伸手撫過她的頭,“朕在外面等你!”

    “記得,朕等著你!!”

    唐淺淺吸氣,點頭。

    南耀羽捏了捏她的肩膀,起身離去。

    ……………………

    殿門關合。

    裡面一片忙亂。

    “皇后心急氣血,已經快要生了!”

    “熬湯,給皇后娘娘煎服……”

    “參片含服……”

    “……”

    陣陣的嘶啞痛呼透過窗櫺傳出。

    門口,進進出出的宮婢手裡捧著熱水,溫布,絡繹。

    場中之內,一身龍袍的皇帝背對著殿門。

    他低著頭,看著袖下自己的手。

    手背上,那清晰的咬痕,在他的指腹下摩挲。

    每一下,都附應著窗櫺內的痛呼。

    南耀羽的嘴角漸漸深凝,目光也幽深難辨。

    緊跟在南耀羽後面的桐梓瞧著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小心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議政殿外,隔著一道宮牆。

    司徒空和南宮訣靜默而立,聽著裡面的痛呼聲,連帶著他們也不由跟著一顫。

    早就聽說女子生產的時候尤其之痛,沒想到竟然——

    兩人相互的看了眼。

    司徒空:怎麼辦?

    南宮訣:你要是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司徒空默默嘆了口氣,拉著南宮訣就退了下去。

    議政殿是前朝議事之地,皇后娘娘雖是一朝之母,可生產血光之事也不能在這種地方——

    看情形,這種事情也只能由他這個未來左相一力承擔了!

    當然,某個傢伙想要溜,卻是連門也沒有!

    ………………

    只是一牆之隔的動靜,桐梓聽的清楚。

    默默的為那兩位力挺皇上的臣子豎了個大拇指,桐梓再度小心的瞄向自家主子。

    於殿門關合之後,主子在這邊已經立了一個時辰。

    現在,日頭已經就要西落了。

    桐梓看了眼那滿天彩霞的西方,很有些擔憂。

    主子擔心皇后,他知道,可主子這不吃不喝的,也照實的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殿內,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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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梓一顫,就看著主子霍得轉身,帶起冷風勁揚。

    桐梓緊跟著,耳朵也豎起來,唯恐漏了當中的絲毫聲響。

    只是殿內,竟是霎時寂靜。

    主子的臉色也陡然陰沉入墨。

    下一刻,就在主子要踏上殿門台階的時候,殿內一聲啼叫聲傳來。

    而幾乎同時,殿門似乎耀眼奪目。

    驚喜聲隨之傳出來。

    “恭喜皇上皇后,是位皇子殿下!”

    ——————————————————

    唐淺淺只覺得痛。

    一陣陣的痛,沿著骨頭的縫隙冒上來。

    痛到極致,她幾乎想要撞牆而死。

    她曾經看過女子關於生產的書,她也和他講過,所以他能在她傷痛欲絕的時候說出讓她鎮定的話來,讓她全心的在這場生產的戰鬥裡。

    她知道自己不該分心。

    她更明白福兒是她的命。

    可少聰,少聰……

    她咬著牙,在那痛意一陣陣襲來的時候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要平安的生下福兒,她要少聰活著。

    世上都有言,生就是死。

    當一生,也就是意味著一死。

    可福兒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真龍天子的血!

    所以——只有他好好的生下來,唐少聰才會活著!!

    湯藥,她喝下去。

    人參,她含著。

    她努力的心無雜念,只想拚命的把福兒生下來。

    痛,便的麻木。

    力氣,像是流水一樣,消失。

    當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流盡。

    她終於聽著耳邊驚喜的呼聲,

    ——“恭喜皇上皇后,是位皇子殿下!”

    福兒——

    唐淺淺的嘴角帶出一彎弧度。

    陷入黑寂之中。

    耳邊,似乎傳出驚呼聲。

    “不好了,皇后娘娘血崩——”

    **************************************************************

    元帝二年春。

    宮中,議政殿。

    燈火明亮。

    龍案之後,一身龍袍的皇帝正在奮筆疾書。明亮的燈火之下,皇帝的面容仍是俊朗,只是眉宇間的疲色,倦怠卻是清晰。

    這時,一杯茶盞端上。

    正在忙碌的皇帝筆下一頓,皇帝抬眸,往那杯盞上看過去。

    旁邊伺候的桐梓動了動唇角,沒有說話。

    皇帝的唇角勾了勾,他放下筆。端起那盞茶。

    茶水味道甘美。

    卻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味道。

    皇帝先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最後一飲而盡。

    皇帝放下杯盞,桐梓上前正要端下去。

    “福兒呢?”皇帝問。

    桐梓回道,“囡囡姑娘哄著睡了!”

    皇帝點了點頭,隨後拿起筆,正要繼續寫下去。

    只是突的有些頭疼。

    皇帝探手揉過自己的額頭,桐梓正要上前去。

    皇帝攔住。

    “先下去吧!”

    “……是!”

    桐梓應諾,退了下去。

    當殿門關合。

    皇帝從龍案後起身,穿過幾道屏風,到了一處小偏殿內。

    偏殿內。

    不過簡單的桌椅,當中最為矚目的也就是那張寬大的軟榻。

    皇帝走過去,直接躺到了軟榻上,閉目小憩。

    破碎的片段湧入,一如以往。

    似乎是夢,又似乎是真的曾經發生過。

    她滿面淚痕的看著他。

    她抽痛的淚水。

    她咬的他的手背上清晰的血痕。

    還有,她渾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懷裡……

    皇帝睜開眼睛。

    銳利的眸子裡,竟好像劃過一絲茫然。

    過了一會兒,皇帝還是起身。

    再度坐回到了龍案之後。

    繼續忙碌。

    ………………

    隔著殿門,桐梓聽著裡面的聲音,臉上是一派的苦大仇深。

    嘆了口氣,桐梓招呼過來身邊的一個隨從,低低的說了幾句。

    那名隨從應聲就要退下去,這時,外面似乎有腳步聲過來。

    桐梓睜大了眼睛瞧過去,在看到來人之後,險些就要哭了,“將軍,您可算是來了!奴才正打算去找您呢!”

    那人一身的盔甲,儼然是宮中御林軍統領的裝扮。

    他看看桐梓,又看看緊閉的殿門,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推門進去。

    桐梓守在門外,默默的鬆了口氣。

    抬頭,天上的明月皎潔,正散發著朦朧光暈,如夢似幻。

    ……這位爺來了,主子應該就要睡了吧!

    ……………………

    殿門開啟。

    皇帝聽著腳步聲,眉心微微一皺,只是隨後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

    “你來了!”

    “是!”

    那人拱手抱拳。

    皇帝放下筆端,左右抻了抻自己的胳膊,以緩疲勞。

    “無礙,朕不會把自己的身子不當回事的!”皇帝道。

    那人應諾,“臣知道,只是皇上總不能讓身邊的人太擔心了!”

    皇帝的神色一變,眼中似有黯然閃過。

    “你說的沒錯,朕這就去休息!”

    皇帝起身,從龍案後起身,走到了那人身邊。

    抬手在那人的肩膀上拍了拍。

    “皇上,臣有事想要懇請!”

    那人側身,面向皇帝。

    明亮的燭光下,那人的面容清晰的映入皇帝的眼中。

    俊朗如月,眉目秀麗,隱隱中透著讓人親近熟悉的影子。

    他,正是唐少聰。

    “什麼事?”皇帝問。

    唐少聰道,“臣明日想要見一見姐姐!”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46
祿(一)
    南耀羽的神色一變,眼底冷光閃過。

    “姐,姐?”

    “……”

    唐少聰抿唇螺。

    他知道這位君主在意什麼。

    不管怎麼樣,他的姐姐現如今也還是當朝的皇后,他若是想要見,就不能只是說“姐姐”。

    可,他並不想改。

    即便他知道自己這所為,已然觸犯天威。

    “若是朕沒有記錯,一個月之前,你已經去看過了!”

    皇帝的聲音冷沉,讓人不敢直視。

    只是唐少聰還是抬頭看向這位年輕的帝王。

    “……還有一月,就是福兒殿下的生辰!”唐少聰道。

    南耀羽的眸光一黯,幾乎瞬間有什麼在眼中湧動。

    背負在身後的雙手之間,已然緊握成拳。

    手背上青筋微蹦。

    良久。

    皇帝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愛卿是在提醒朕?”

    “臣不敢!”

    唐少聰躬身。

    宮中自兩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福兒殿下的生辰之禮,而他身為臣子,即便親近如舅,可也不過是外人。

    “退下吧!”

    皇帝冷聲,踏步而出。

    殿外,早就候著的桐梓趕緊的跟在皇帝的身側,隨同宮燈明亮,皇帝的身影漸漸遠去。

    唐少聰在後恭送。

    直到皇帝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唐少聰方抬頭。

    眼底一片清涼。

    **************************************************************

    耀國大皇子的週歲生辰。

    雖說不上是舉國的大事,只是如今耀國皇帝膝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皇子,且還是嫡出。

    皇上還沒有明立太子,可這太子之位也是觸手可得,板上釘釘。

    在京的各個官員無不是想方設法的想要一搏聖上歡心。

    是而,就是連京城的各個商家也是異常紅火,尤其是上官商號,更是如此。

    這一年的發展,上官商號也更顯奢貴,尤其是上官商號的總店,更是熱鬧。大抵的貴人都給安排了雅間。可即便如此,來往的都是京城的高官,何況京城又是巴掌大的地方,總也有不少的人打著招呼。

    可就在期間的一個雅間當中,卻是別樣不同的寂靜冷沉。

    屋內,兩身穿錦袍的男子相對優雅而坐。

    一個面容俊朗丰神,鮮明明媚。

    一個英氣眉目,風采別樣。

    各有風華,

    理應在雅間裡伺候的店舖夥計也早沒了身影。

    此刻,他們各自低頭喝著茶。一派的安然愜意。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那個面容明媚的男子放下杯盞,看向另一人,“你過來做什麼?”

    另一人冷眼看過他,“你過來做什麼,我就過來做什麼!”

    那人急了,站起來,就差用手指頭指過去了,“我是文官,你是武官!各有不同……”

    “什麼不同!”那人打斷他,“不過就是送個賀禮……”

    “……”

    那人的面色轉了幾變,最後只能嘆了聲,再度坐回到椅子上,“好吧,算你一份兒!”

    “這還差不多!”

    後者高興了,放下杯盞就起身往門外走。

    先前那人瞪著他似若是得逞離開的背影,嘴角狠狠一抽,“訣,你就不問我來找什麼?”

    那人回頭瞄了他一眼,

    “你是文官,我是武將,各有不同——”

    tang

    “……”

    ……………………

    訣走後,上官商號總店的掌櫃進了來,衝著那人恭敬的拱手,“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擺擺手,眼睛快速的一眨,“還有一份兒,該拿過來了吧!”

    “是!”

    上官商號的總店掌櫃神秘一笑,從懷裡掏出本小冊子。

    司徒大人接過來,寥寥的看了幾眼,眼中之精芒大盛。

    “好!”

    司徒大人起身,把小冊子揣到自己懷裡,拍了拍上官商號總店掌櫃的肩膀,“來日定當請皇上封賞!”

    “謝大人提攜!”

    上官商號總店掌櫃很欣喜。

    司徒大人抬腳就要走,只是還沒走到門口,身後上官商號總店掌櫃突的喚住,

    “司徒大人,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司徒大人腳下一頓,回頭看了眼上官商號總店掌櫃。

    眼中深意暗閃,

    “既然掌櫃知道不當問,就不要問了!”

    “……是!”

    掌櫃也是見多識廣,知道自己碰到了不該碰的。咬了咬牙,也只能俯身應諾。

    司徒大人又看了掌櫃,轉身離開。

    只是在走到門口之時,終還是丟下一句話,

    “我也想見到那位啊!”

    幽幽的嘆息聲,即便是混在門外的那一眾的嘈雜當中,也清晰入耳。

    掌櫃一顫,當眼前只餘下空蕩蕩的房門之際,掌櫃的眼中已然有濕盈閃過。

    ————————————————

    燕舞酒樓。

    “玄”字號的雅間。

    繚繞的檀香縈繞,點點琴箏聲過,竟是一曲《高山流水》。

    隔著屏風簾帳,一桌一凳一人。

    風華的面孔帶著冷沉的氣息,雖英俊,卻是不容人靠近的生疏冷凝。

    他喝著酒,低沉的目光卻是獨獨的落在他面前的糕點上。

    轉眼,酒盅已經過半兒,他面前的糕點卻是絲毫未動。

    一曲已過,客人沒有說停,彈琴之人也只能繼續的彈下去。

    週而復始。

    是以,最後彈琴之人的手指已經開始顫抖,而琴聲也隨之微亂。

    “碰——”

    他的酒杯摔落在桌上,琴聲一顫,嘎然而止。

    “滾——”

    那人喊了聲。

    彈琴的是個女子,即便嬌柔動人,可還是因為這男人的一聲冷凝嚇得連呼一聲也不敢,抱著琴就慌亂的退了下去。

    在門口的時候,女子碰到一個人。

    她倉皇抬頭,那人一身的白衣如雪,俊美如玉的面容猶如皎月光華,腰帶纏絲,頭上玉冠盤發。

    在碰到她的時候,那人還伸手饞了她一把,“沒事吧!”

    聲音也如絲英朗。

    可即便如此,那女子也不敢流露出半分的傾羨之意,倉皇著告退的離去。

    只因為屋內那位客人周身散發的低沉冷壓,讓她不敢逗留片刻。

    女子倉皇的離去。門口的俊美男子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又看看女子離去的背影,輕聲一嘆。

    隨後,他抬腳進去了房間。

    房間之內,那人仍喝著酒,連頭也不曾轉過去半分。

    俊美的男子看了,臉上微露不忍。

    他走過去,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個杯子,端起桌上的酒壺就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聽似吟唱之音,頗有魏晉之風。

    再加上獨有的嗓音,

    甚是比起剛才的那曲琴,還顯風雅。

    桌上獨飲的人終於停下,他看了眼他手上的杯盞。

    “一杯抵十壇!”

    俊美男子的嘴角不著痕跡的一抽。

    “你倒是比我更會做生意!”

    那人輕哼,不理他,再度給自己倒了一杯。

    俊美男子一手攔住他,

    “若是她看到你如此待自己,恐怕也不會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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