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作者:金流兒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4 14:40: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45129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34
一言定乾坤
    “中毒!”

    南耀羽的眸子一縮,忽的暗光閃過。

    “啪——”一掌拍到桌上,激的桌上的杯盞碰亂曼,

    “精細嬤嬤!”南耀羽低喊獁。

    兩位精細嬤嬤“噗通”跪倒在地。“奴婢們嚴苛檢查過所有飲食,絕沒有相剋相生之物入太子妃的口!請太子嚴查!”

    幾位太醫相視,為首一名道,“若是兩位嬤嬤可信,那懇請太子殿下允臣等徹查花廳上下!”

    南耀羽狠狠的瞪過去,“那還等著做什麼?”

    “是!”

    幾位太子趕緊的往花廳方向去了。

    南耀羽掃了眼在場的一眾美人兒,“你們都候著!”

    說完,轉身進到花廳一側的偏房。

    此刻,唐淺淺已經被移到那裡。

    盧湛箐暗暗的鬆了口氣,只是隨後她察覺到一道視線盯過來,她側目一瞟,卻是唐嫣然。

    唐嫣然對上她的視線,並沒有什麼停頓,便回轉過目光。

    ……

    花廳內的偏房之中。

    南耀羽直接奔向床頭。

    掀開簾帳,床上的人,雙目緊閉,淺淺的呼吸平勻,似乎正是睡著的模樣。

    可根本就是在暈迷。

    先前聽到這個消息,他還以為是和上一次一樣,不過是裝裝樣子,可當他安排在她身邊的影衛來報,他才知道她竟然當著他的人面兒做了如此大膽的事情!

    “她什麼時候醒?”南耀羽沉聲喝問。

    守在旁邊的桃紅一顫,“……很快!”說著,桃紅的眼中也含上淚光。

    太子妃明明說是只是會昏睡一陣子,而照著太子妃的意思,這會兒應該也已經醒了啊!怎麼會,怎麼會……

    南耀羽緊盯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人兒,即便旁邊桃紅的聲音輕微的幾乎聽不到,他還是覺得厭煩,

    “出去!”他猛地揮手。

    “……”

    桃紅不敢猶豫,擦著淚水就退了出去。

    房門開啟,守在外面的人兒都隱約的聽到房間裡太子殿下的那聲怒吼,再看到了桃紅通紅的眼眶,還有沒有來得及擦去的淚水,各人的心下都是不約一沉。

    ……

    房間內。

    看著眼前的女子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動靜而有絲毫的反應。

    南耀羽的嘴角緊抿,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迸發。

    他相信她的手段,相信她不會讓自己處在危險當中,所以才會縱容!

    結果,他的縱容倒是什麼時候讓她養出了這樣大的膽子!

    她可以不顧自己性命,可腹中的福兒,她怎麼也能——下得了狠心!

    南耀羽咬牙,猛地伸手拽住她平放在身側的手。

    她手指端的冰涼,讓南耀羽的背脊上瞬間寒涼了一片。

    南耀羽的眼中銳光閃過,他壓低了身子,附在唐淺淺的耳邊,惡狠狠的低喃,“你醒過來!最好給本宮醒過來!”

    “……不然,本宮讓你整個宮裡的人都跟著陪葬!”

    …………

    此刻的唐淺淺正做著一個美夢。

    夢裡,一片水波蕩漾。

    青碧的水波猶如包裹在身上的柔和,細膩溫柔。

    身上的每一處都在暢快的感受著這一刻那蕩漾的水波帶給她的安詳,快樂。

    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甚是覺得就是在這裡面待上幾個月也未嘗不可。

    好似天地,日月精華,俱在其中。

    ——可,不應該啊!

    她不是應該藉著盧湛箐送給她的沉香木,還有花廳裡她早先就安排好的一些佈置,來處心積慮,計中計的佯裝中毒,設計著那個盧湛箐的嗎

    tang?

    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是她用的藥效過大了?所以現在還在夢中,沒有清醒?

    絕不可能!

    她的計算從沒有失誤過,而且明明也是算計進去了她如今的身子還有腹中的福兒!哪怕就算是盧湛箐當時也用了藥,她也能早就有了防備!

    所以,這又是在哪兒的錯誤?

    正是茫然間,耳邊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醒來……醒來……”

    誰?

    是他嗎?

    已然無從否認,即便在夢裡,他身上的氣息還是穿夢而來,籠罩四周。

    是她昏睡的時間太久,讓他擔憂,所以他親自來喚她了!

    是啊!

    她也的確是要醒了!

    即便她覺得這裡很舒服,舒服的讓她昏昏欲睡,她也要醒過來!

    ——“……”

    唐淺淺覺得自己也就是剛動了下眼皮,耳邊的壓抑的沉聲就已經破耳而來。

    “你醒了!”

    即便腦袋裡還不甚清醒,可還是能聽得出來身邊這位爺語氣的不善,不,是恨不得把她撕開嚼碎了吃下去的惱怒。

    唐淺淺吸了口氣。陡然,身邊的人有些驚,一手就摸到她突起的腰腹上,“哪兒疼?”

    跟著,衣衫窸窣聲響,似乎這位就要轉頭高呼。

    唐淺淺忙伸手,雖沒有拉住她想要拉住的什麼,可還是止住了他的舉動。

    南耀羽忙問,“怎麼樣?”

    “我,沒事!”

    唐淺淺睜開眼睛。

    觸目,男人的眼中似乎有憂色閃過,只是但她定睛,卻只看到一雙冷眸盯著她,眼底閃過的幽暗光色猶如深潭,一眼就能把她的魂魄吸收而入。

    唐淺淺動了動唇,

    “好想你!”

    低柔的聲音從久久閉合的口中吐出來,即便滿腔的惱怒也因為她口中的這三個字消散了大半兒。

    南耀羽瞪著她,嘴角緊抿,

    “若不是本宮用你宮裡上下的性命要挾,你還真是醒不過來,嗯?~”

    “……”

    唐淺淺茫然,“我是聽到太子說,醒來……才醒過來的,難不成太子還說了什麼別的?”柔弱的聲音更顯無辜。

    南耀羽眼底閃了閃,似乎有什麼暈色從他的面頰上飛速而過,“孩子怎麼樣?”他問。

    雖說外面就有太醫,可既然她醒過來了,自是比那些太醫還要來的可靠一些。

    唐淺淺感覺了下,點頭,“還好!”

    南耀羽暗暗鬆了口氣,只是下一刻,他還是捏緊了她的手,使得她的眉宇間顰起,才硬聲冷喝,“唐淺碧,唐淺淺,這是最後一次!”

    “……”

    “記住,若是再有一次,本宮絕饒不了你!”

    沉沉的冷喝,聽似駭人,可他額間的濕濡卻已然彰顯。

    唐淺淺彎唇,努力的蕩漾開一彎淺淺的笑意,“嗯,我知道了……”

    她柔聲細語,若春風暖入心房。

    南耀羽深勻了幾口氣息,眉宇間的冷凝才稍稍的退卻了些。

    唐淺淺看在眼裡,適時的輕喃了聲,似有不適。

    南耀羽這才像是察覺到什麼,低頭看去,這才看到手中捏著的唐淺淺的手腕已經有了些紅暈。

    南耀羽緊抿了唇角,最後還是甩開她的手,沉沉的哼了聲,“若是說的不能讓本宮信服,今兒也不會饒了你——”

    “……”

    唐淺淺的眼角微微一抽。

    這個彆扭的男人!

    …………………………

    花廳之內。

   
    >

    幾名太醫事無鉅細的挨個找過,一眾的美人兒立在花廳之外,茫然驚恐之餘,大多往花廳看過去。

    立在美人兒當中的盧湛箐看似不經意的瞄向太醫,就在太醫走到那枚沉香木前面的霎那,低垂下頭,佯裝不見。

    “果然……”

    緊跟著,聲聲的瞭然頓悟之聲入耳,

    花廳之內,幾名太醫聚在一起,又是低低的商議了幾句,最後,幾人一起到了花廳偏房之外。

    “回太子殿下,臣等幸不辱命!”

    房門之內,片刻的寂靜過後,

    太子沉聲道,“進來——”

    “是!”

    房門開啟。

    太醫們一起步入。

    …………

    偏房之中,床帳掀落。

    隔著一道屏風,南耀羽一身淺黃的四爪龍袍赫然在目。

    後面跟過來的太醫正要關上房門,南耀羽抬手,“說吧——”

    顯然,太子是要在場所有人都聽個仔細。

    幾名太醫相視,為首的那名太醫把手裡的沉香木送上去,“回太子殿下,經臣等所查,太子妃飲食理應無礙,花廳之中也並未有下藥之嫌,只是太子妃身上習慣的熏香和另一種香氣混淆三日之後,便會有毒素而生,輕則四肢無力,重則昏迷暈倒,甚是累及胎兒!……而另一種香氣便是從這枚沉香木上而來!只是這香氣似若並非沉香……”

    南耀羽眉心一凜,盯著沉香木的眼中寒光閃過。“哪兒來的?”

    守在門口的桃紅還沒有說話,一道清麗的聲音已然響起。

    “回太子,是妾身送與太子妃的!”

    從後面的一眾美人兒當中,盧湛箐走上前,緩緩跪倒。

    南耀羽眼中神色複雜,“你?”

    “是!”

    盧湛箐抬眸,眼中沒有絲毫躲閃,“這枚沉香木,是妾身入府之前,父親相贈之物,妾身從不知道這沉香木中別有乾坤,不然妾身也不會在眾目之下相贈於太子妃!”

    南耀羽點了點頭,似乎是聽在了心裡,“起來吧!”

    盧湛箐一顫,眼中似有晶瑩,“太子是相信妾身?”

    南耀羽深看著她,眸底微光含轉,“除了太子妃,箐兒已是賢良,本宮自然是信的!”

    眾美人兒臉色各有異色,唐嫣然的臉上陡然轉過蒼白。

    盧湛箐欣喜之色滿溢,只是隨後盧湛箐不止沒有起身,反而躬身一伏,“承蒙太子信諾,妾身願自請禁足,以示清白!”

    太子妃中毒昏迷,已經驚動宮城,更非是第一次。再加上先前的傳言風波,太子必定嚴懲徹查。

    而她盧湛箐,不止是先前傳言中最可能得利之人,今日更是有可能蓄意謀害太子妃極其子嗣之人,必要就是先明立場。

    南耀羽略微沉吟,先看向那幾位太醫,“你們可是已經確認無誤?”

    “是!”太醫道,“臣等已經看過了太子妃身上的熏香,確是安神寧氣之用,沉香木的沉香也是有如此之用,只是被人滲進去的香氣卻是隱有麝香之效,和沉香香氣相剋,再加上太子妃身上的熏香,便更顯激烈,所以太子妃才會昏迷!”

    “太子妃什麼時候醒?”南耀羽喝問。

    太醫的臉色有些白,還是回道,“臣等已經熬瞭解藥,服用後就可清醒,只是若是想要徹底清除毒素,還要有半個月之久!”

    南耀羽沉眉,擺手示意太醫退下。

    …………

    南耀羽轉臉看向仍跪倒在地的盧湛箐,輕嘆了聲,近前幾步把盧湛箐扶起來。

    “那就依箐兒所言!”

    隨後,南耀羽轉頭吩咐桐梓,“請盧良媛回清風齋修養,待徹查出幕後主使,再行赦免!記住,一切吃穿用度,不可有任何閃失!”

    “是!”

    桐梓領命,派人請著盧湛箐回去。

    緊跟著,南耀羽叫過來

    那兩位精細嬤嬤,要她們徹查此事。

    她們是來儀宮中派來的人,徹查此事最為妥當,而且經驗也最為豐富。

    兩位嬤嬤相視,一人道,“奴婢等在太子來之前,已經查過了,府中亦有可疑之人,奴婢等已經制服。只是若要徹查沉香木,恐怕就要太子殿下給奴婢一些行使之權為好!”

    嬤嬤說的含蓄,卻是實情。

    雖盧良媛首被懷疑,可只看剛才太子殿下的囑咐就知道太子殿下對盧良媛尚算寵愛。她們若是徹查,先要查的就是盧良媛處,而她們即便是宮裡的嬤嬤,可到底也是奴婢,若是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的,唯恐她們也是要被連累的。

    南耀羽淡淡的瞥了她們一眼,“你們倒也是精明!”

    “奴婢惶恐!”

    兩位嬤嬤躬身。

    南耀羽甩袖,隨後看向眼前的其他美人兒,“本宮請這兩位嬤嬤徹查,此次不管查到誰身上,本宮絕不輕饒!”

    一言,已定乾坤!

    ————————————

    清風齋。

    盧湛箐再三衝著前來相送的侍衛道謝,隨後轉身進入屋內。

    當房門關合,盧湛箐臉上的笑意陡然深凝收斂。

    眼底更有寒光閃過。

    隨行侍奉的侍婢背上寒涼清冷,“小姐……”

    盧湛箐猛地抬手,一雙冷眸掠過那名侍婢,“先歇了吧!”

    侍婢的眼底閃了閃,應諾,“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34

    太子妃寢宮。

    美人兒都退了下去。

    而在服用了太醫的藥劑之後,太子妃也終於“清醒”了過來,只是不等身子大好,太子妃就移到了太子妃寢宮患。

    據太子妃的話說是,花廳之內,讓她一想起來就心驚膽顫緒。

    太子也決定和太子妃共寢,以示安撫。

    ……當夜色籠罩,太子妃寢宮之外,侍衛林立,一片肅然。

    只是太子妃寢宮內的內室之中,卻是幽靜愜意。

    ——憂心太子妃而徹夜陪伴的太子悠閒的坐在軟塌上看著書冊,

    太醫口中尚且要傷病半個月的太子妃老實的翻看著摺子,愁眉苦臉。

    桌上,沒有往日裡的香茶糕點侍奉,只有一清香繚繞,看似竟有些孤苦。

    終於,太子妃唐淺淺忍不住了,轉頭看向一旁伺候的桃紅,雙目淚汪汪的,讓人一見心憐。

    桃紅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弄了兩杯香茶,然後退了出去。

    ——今兒太子妃也的確太過分了,事後桃香知道了此事,也把她給狠狠的訓斥一頓。

    也確是該被太子殿下教訓下。

    唐淺淺瞅著桃紅退去的身影,默默嘆了口氣。

    只是或許自己的這聲嘆息有些大,某位太子聽了個清楚,手裡閒閒的翻了頁書冊,嘴裡一聲輕嘲,“可是知道錯了?”

    “……”

    唐淺淺噎住,連自己的侍婢都對她避之惟恐不及的,還真是有些丟臉。

    唐淺淺咬牙,把手裡的摺子甩開,一把揪著他的衣襟就往他身前鑽過去。“你敢說我今兒不是幫了你一個大忙?”

    南耀羽斜睇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腰腹上,雖不言也已經再明白不過。

    她幫了忙,不錯。

    可她不該用福兒威脅。

    唐淺淺自然看得出來,訕訕,又扯了扯他的衣角,看似討好,“昨兒你不是還說我太過柔弱了……”

    “所以你今兒就敢膽大包天!”

    南耀羽低喝,扔了手裡的書卷,只是因為動作有些大,險些沒把唐淺淺從身上也給順帶的甩出去。

    唐淺淺低呼了聲,抓住他的衣角,南耀羽一手攬到她的腰上,安穩住她的身子,只是很快又鬆了手。

    神情冷漠,好似剛才就是有意讓她嘗到一些教訓。

    唐淺淺扯了扯嘴角,很有些委屈。

    先前在花廳,他不是已經嚴詞警告她了嗎?怎麼到現在幾個時辰了,還不放過她?

    再說了,只他關心福兒,她就不關心了?

    福兒是將來要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這幾個月的辛苦難受不都是為了福兒?

    而她之所以敢這麼做,自然是有完全的準備!

    早在盧湛箐送她那枚沉香木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那枚沉香木的怪異,也早就想到了日後將計就計的一招。

    所以這看似她突然想到的法子,實際上早就已經成竹在胸!

    後來他的人給她診脈的時候,不是也已經說明了這一點了嗎?

    ……雖說她昏迷的時候稍稍的長了些,可不也是美夢作祟?

    “你不服?”

    頭頂上低沉的聲音傳來,唐淺淺的背脊上一顫。

    她揚唇,抬以溫婉一笑,“怎麼會……只是淺淺覺得如此朝中大事,確是臣妾不能……染指……”

    唐淺淺顫顫的把手裡的摺子給遞上去,順帶的還以嬌柔萬千一眸光。

    這些摺子看似清閒,可暗裡卻都是含著一些牽扯朝政糾葛的東西。

    雖說對他的意圖她也是差不多瞭解,可要是真的解決起來,實在是很費腦細胞。

    南耀羽斜睇過去。

    唐淺淺顫了顫,也只能再度扯了扯嘴角。

    正襟危坐。

    低頭去看裡面的內

    tang容。

    細細推敲。

    ……………………

    不得不說那兩位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不止動作快,而且雷厲風行。

    那些意圖,或已經做了一些事情的美人兒們的手段很快就一一曝光。

    即便太子府中的美人兒也不過數人,再加上被寵愛的人兒都是品階高位,就是有些小手段,也不過爾爾。可因為太子殿下心唸著太子妃的傷勢,但凡查出來的都是嚴懲。

    小到降級,從承微降到昭訓,從昭訓降到奉儀。大到打入青巷。不得得見太子玉顏。

    短短不過三日,原來因為劉承微心傷而前往遠巷養病而變成了三位的承微,成了一位。原來的昭訓成了兩人,還有一人被打入到青巷。就是連被賜了名的煙昭訓也去除了賜名“煙”字。

    整個太子府中人心惶惶。

    只是兩位嬤嬤想要查的太子妃中毒一案,還是暫且沒有結果。可越是查不出什麼,所有的懷疑也就更默默的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盧良媛的清風齋。

    一時,太子府暗波湧動。

    而就在太子府中看似忙亂成一團的同時,朝堂上也漸起風波。

    自然,她這個太子妃身在病重,朝堂重重是不易知曉的,可那位爺每天都讓她處理的摺子裡卻是已然顯出了當中的一些曲折彎繞。

    因為兩道幾乎同時到達聖聽的摺子,兩位朝中肱骨都被暫時卸了朝中大任。

    太子和大皇子則是負責查出摺子裡所指的各項罪名。

    而也不過幾日,摺子裡所言的各項罪名當中的大半兒竟是詭異的或多或少的都貼切上了。最重要的是,顯然唐相那邊的罪名要比盧丞相那邊的要輕得多。且就在兩位殿下查案的同時,不知道是誰有意洩出了查案進程和結果,於是,兩邊大人後面各自的支持者各自上摺子,紛紛力挺,對罵。就連平日裡看似請安的摺子裡,也大都含上了各種含沙射影,看著就讓人頭疼。更不要說是關係兩派官員一起合作的各種事情,就更多波折。

    雖太子和大皇子殿下手下也有各自的隨從官員,可到底兩相下面的官員不在少數,所以,短短幾日,朝政就有些不可查的混亂。

    連著幾日負責看著一部分摺子的唐淺淺也躲在太子妃寢宮裡,默默搖頭。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伺候在側的桃紅聽不懂自家小姐說的什麼,也看不明白那裡面彎彎繞的東西。自然她也不會去看,只是看著自家小姐這副認真的模樣,還是憂心居多,“太子妃,您就不擔心府裡?那兩位嬤嬤真那麼可靠?”

    她是明白了太子妃為什麼處心積慮的設計,可太子妃都已經用了那麼危險的招數,總不至於只是把那個人禁足而已吧!

    、

    而且說是宮裡的兩位嬤嬤來查,似乎可靠精細的多,可畢竟都是“沒有證據”的事情,那兩位嬤嬤未必能查出什麼來!

    太子妃這般,怎麼看都有些不上心啊——

    唐淺淺怪異的瞅她,“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站在太子那邊的嗎?”

    “……”

    桃紅腦門上一黑,咬牙,“奴婢是太子妃的人!”

    “哦~!”唐淺淺拖長了聲音,手裡的摺子也總算是放下來。“嘖嘖,你要是不說,我還險些忘了呢!”

    “還不是因為太子妃您太,太——”

    “太什麼太!”唐淺淺走到桃紅跟前,一手就打到桃紅的額頭上,“你這個丫頭!有什麼不滿就直接和你家主子提,膽敢背信棄義,還真是不把你家主子放在眼裡啊!嗯?”

    嘶——

    桃紅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明明是主子的行徑過分,怎麼就落到了她的頭上,更還給戴上了什麼“背信棄義”的名聲!!

    桃紅咬牙,直挺挺的就跪倒在地,“是奴婢的錯,還請太子妃責罰!”

    說著,就要叩首磕頭。

    眼看著這個小丫頭的架勢就是要磕出什麼響聲的動靜,唐淺淺趕緊的把桃紅給扶住,“你精明了,敢要挾你家主子了!”

    “奴婢不敢

    !”桃紅還是跪倒的姿態,小臉上兒一陣緊繃,像是全然不認。

    唐淺淺無奈,也只能服軟兒,“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眼下急不來的!”說著,唐淺淺扶起桃紅。

    聽到唐淺淺總算是開口了,桃紅一喜,順著唐淺淺的力道就起了身。

    如今太子妃的身子越發的沉重了,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太子妃有什麼閃失。

    桃紅的心思早就落在唐淺淺的眼裡,唐淺淺心裡不由就是一軟。

    “若只是平常的家宅相鬥,我自然是要盡快使出後招!打她個措手不及,永世不得翻身才是最要緊的!可惜——”

    唐淺淺輕嘆,揚起手裡的摺子。

    此刻,窗外的光亮照在屋內,唐淺淺的身影正籠罩在明亮的光色當中,明眸展望,豔麗無雙。

    桃紅一貫知道自己主子的傾城之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時的恍惚,又或是主子話語裡的輕塵爾爾,這一刻只若是映在七彩雲霧中的仙子,飄渺而來。

    “桃紅,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我處理這些繁瑣之事?”唐淺淺問。

    桃紅即便一時恍惚,在聽著唐淺淺這話也驚詫的幾乎低呼出聲,“太子妃,這些怎麼會是繁瑣之事呢?這可是——”

    “國之社稷!”唐淺淺把桃紅的話接下來。

    桃紅連連點頭。

    雖然和她想說的不一樣,可意思差不多。

    唐淺淺看著,又是輕笑出聲,“你這個丫頭,倒也是識得幾分道理,只是你卻是把自己口口聲聲喚著本宮的稱呼給忘記了!”

    稱呼……

    桃紅激靈了下,陡然回神。

    唐淺淺知道她明白了一些,只是應該還是不太明白。唐淺淺搖頭,清幽嘆息,“太子妃……本宮是太子的太子妃!即便後宮不得對幹政,可太子殿下還是把這些交給了我!那意味著什麼呢?”

    桃紅搖頭,表示不明白。

    唐淺淺一笑,“或太子以為我有些本事,或太子只是試探,或又是其他種種,可既身在其位,就要謀其政。既然我有些本事,自然就是要幫襯到太子!”

    “……府中上下看似不過幾個美人兒,卻都是關係朝政,且太子殿下的用意更是深遠!……所以,我不管做什麼,都要想到此舉是不是會對太子有利,又或者會不會對太子有什麼損害……”

    桃紅點頭,似乎是聽懂了,“太子妃是說,太子妃行事更要周密,尤其是不能……糟了,那,太子殿下這幾日惱怒,難道是……”

    唐淺淺笑攔住這個丫頭的胡思亂想,“放心,太子殿下惱怒的原因和你一樣……”

    唐淺淺低頭瞄向自己的肚子,桃紅也很快明白過來。小臉上一閃愧色。

    唐淺淺看著她,掩唇一笑。

    她原本沒想教桃紅這些,只是這陣子發覺桃紅的武功似乎越來越強了,就覺得還是有必要教她一些機敏的事情。

    正所謂一文一武,必須要張弛有道!

    唐淺淺拉住桃紅的手,雙眸緊綻光華,

    “你放心,試圖想要謀害福兒的人,我絕不會放過……只是現在首要的,還是一個字,等!”

    …………………………………………

    清風齋。

    盧湛箐閉著眼睛,半靠在軟塌上,桌上檀香繚繞,似若淡然怡人。

    陡然,盧湛箐睜開眼睛。

    只聽著“撲棱”一聲,一隻鳥兒飛進來。

    直接的就往盧湛箐的身前飛過去。

    盧湛箐抬手,青鳥落在盧湛箐的手上。

    隨著青鳥腳下的銅環取下,青鳥撲棱著翅膀飛到了一邊。

    盧湛箐顧不上看那青鳥半眼,快速的把那張紙團打開。

    在看到裡面寫的內容之後,盧湛箐的嘴角狠狠一抿。

    隨後,盧湛箐眼底流光閃轉。

    突的,盧湛箐起身,往案几後過去,拿起筆鋒在一張紙上些下了一個字。

    ——“等”

    …………………………

    議政殿。

    司徒空聲音清澈明亮,“不過三日,我們已經查出來六七個官員,其中大多都是那個傢伙的心腹……雖說看上去他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我的眼睛偏就好的很,一眼就看到他袖下的手都緊緊的攥到一起,嘖嘖……青筋迸裂啊!”

    “只是即便皇上也看那個傢伙不順眼,可因為牽扯到唐相,這次也就是小懲大誡,那些人最重不過返鄉,只是其他人,給他們換個清閒的位置也就是了。所以,若是不出所料,他也沒多少可用之人,或也就是只有喘息的時候了!”

    案几之後,南耀羽托著下巴,眼中深思凝神。

    過了會兒,“本宮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司徒空擰眉,“臣也覺得太過容易了些!只是……”暫時也找不到什麼法子。

    突的,司徒空眼中一亮,抬眼看向南耀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35
知道什麼說什麼
    南耀羽眉眼一沉,“你想打什麼主意?”

    司徒空知趣的應聲,那腦袋裡先前的想法給拋開,道,“或許臣可以再逼一逼盧相……”逼到黔驢技窮,山窮水盡,那就是還有什麼後招,也不得不使出來一些!

    南耀羽沉吟,鳳眸微閉,看似沉吟。

    ……主意雖不錯,可若是逼到絕境,也不免狗急跳牆—患—

    **************************************************************

    接下來,一連三日。

    太子都沒有在寢宮入寢,即便是前來探望“病重”的太子妃,也只是坐上一些時候就離開了。

    而即便太子殿下來去匆匆,可似乎到底還是太子的探望更為神效,太子妃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起來。

    太子妃宮中上下,已然歡欣起來。只是那兩位奉命徹查太子妃中毒一案的宮中嬤嬤卻已經有些焦急了。

    雖她們也是盡力,且怎麼樣也是把太子府裡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給清清白白的徹查了一遍,可到底最重要的案子並沒有了結——太子妃中毒一案,還是毫無進展。

    所以,在第四日一早,兩位嬤嬤率領著太子府中太子特意撥派的侍衛從太子妃寢宮中走了出去。

    浩浩蕩蕩,直奔盧良媛的清風齋。

    這樣的架勢,即便是真的病重漸癒的唐淺淺也得到了消息,更不要說是早就惦唸著某件事的她了。

    所以,就在宮門開啟的霎那,軟軟的靠在軟塌上的唐淺淺眼睛裡就冒出了精光。

    桃紅桃香的精神也陡然颯利。

    “太子妃,聽說前幾日那兩位嬤嬤審了盧良媛的貼身侍婢,還有隨從盧良媛一起進府的眾人……想必今兒定是有了什麼結果……”桃香道。

    桃紅很有些興奮。“這麼說,今兒一定能好了?”

    “……”

    唐淺淺沒有說話,只低頭看著手裡的書冊。

    而看到唐淺淺沉默,桃紅桃香相視一眼,也再度靜默。

    一盞茶過後,太子寢宮門外靜悄悄的一片。

    而因為不想被某些人猜到些什麼,唐淺淺也並沒有特意的派春曉出去打探情形。

    一直伺候的桃紅忍不住了,趁著給唐淺淺端茶的工夫湊過去,“小姐,我們是不是……”

    “靜觀其變!”

    唐淺淺翻了手裡的一頁書冊,神情自若。

    當唐淺淺就要飲下第二盞茶的時候,外面陡然有驚動傳來,外面有侍婢急匆匆的說了些什麼,春曉也急忙的過來回話,“回太子妃,兩位嬤嬤去請了太醫……”

    “碰——”一聲,

    唐淺淺放下杯盞,猛地站起來。“怎麼回事?”

    春曉咬唇,“聽說……唐良媛動了胎氣!”

    “……”

    唐淺淺嘴角狠狠一抽。

    桃紅桃香也相視了眼。

    旋而,唐淺淺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轉頭瞄過桃紅桃香,“更衣,本宮要去看看盧良媛!”

    “是!”

    桃紅桃香應諾。

    唐淺淺轉身往內室而去,眼中流光微轉。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

    那就看最後鹿死誰手了!

    …………………………

    當唐淺淺隨眾到了清風齋。

    先前唐淺淺也是到過清風齋的,只是原來第一眼看到時,清風齋內清風徐徐,竹林茂盛,好若人間仙境。而現在,那兩位嬤嬤帶來的侍衛各自嚴守,院內的一眾侍婢隨從都跪倒在地,身形顫抖不已。

    房間內,也有幾名宮婢,那兩位嬤嬤也在其中,且還有宮中太醫隨行的僕人在側。

    唐淺淺知道,太醫已經到了。

    左右仔細的打量了清風齋內外,唐淺淺在桃紅

    tang的攙扶下,走上台階。

    “太子妃!”

    兩位嬤嬤先知道了唐淺淺的到來,躬身稽首,身上汗濕,聲音都有些顫抖。

    ——兩位嬤嬤奉命徹查太子妃中毒一案,而這幾日過去了,案子還沒能了結,本以為今兒孤注一擲,總也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沒想到惹了盧良媛的胎氣,她們只覺得壓力倍加。

    不知道事後,她們的腦袋能不能保住……

    隨著兩位嬤嬤的跪倒,屋內其他的人也一起跪倒。

    隔著屏風,正在給盧湛箐把脈的太醫也轉身就要跪倒。

    唐淺淺虛扶起兩位嬤嬤,卻是衝著那兩位太醫說話,“幾位太醫先忙著,不要誤了大事!”

    “是!”

    幾位太醫轉身繼續診脈。

    兩位嬤嬤本有些擔心,但看到唐淺淺鎮定自若的模樣,也莫名的有些鬆了口氣。

    很快,幾位太醫斟酌了下,不約起身,往外而來。

    轉過屏風,唐淺淺看到為首的那位太醫,正是先前給她診脈的那位,據說是宮中專為安養皇嗣之名醫。

    那位太醫面帶豫色,眼底轉了轉,似乎是在思量,只是最後,還是衝著唐淺淺躬身,

    “太子妃可否遣了四下眾人?”

    唐淺淺眼底一閃,衝著身側的桃紅點了點頭,桃紅應諾,其他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侍婢就退了下去。

    屋內,只有那兩位嬤嬤,桃紅,唐淺淺,幾位太醫,還有一道屏風後面中了毒的盧良媛。

    “說罷!”唐淺淺道。

    既然都已經說了“屏退”的話,屋內還有著許多人,顯然便是都能聽的,那位太醫也不猶豫,道,“回太子妃,盧良媛是中了慢性毒藥……腹中胎兒已然有了些損傷,若是想要保住,至少也要一個月……”

    說的直白含蓄。

    也就是說盧湛箐和她一樣,也是中了毒,可遠比她要嚴重的多。

    在場的眾人暗暗吸了口氣,尤其是那兩位嬤嬤,臉色白了又青。

    這太子妃中毒的案子還沒有結,怎麼盧良媛竟然也——

    唐淺淺面色一沉,“盧良媛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昏睡!”

    太醫道。

    只是既然話裡用上了昏睡一次,就已經沒什麼太大的事情。

    唐淺淺點頭,轉頭看向那兩位嬤嬤,“不知道盧良媛的飲食都是由誰料理!”

    既然那兩位嬤嬤已經把清風齋查了個底朝天,那這種事情也必須是知道的。

    一位嬤嬤反應的快,立刻道,“全是由貼身侍婢蘭兒照看!”

    另一位也明白過來,開門,要侍衛帶著蘭兒過來。

    ……

    很快,蘭兒被帶了過來。

    清秀的面孔很有些雅緻,只是此刻淚流滿面,眼中的擔憂更是掩飾不住,在進到屋內第一刻就轉頭往屏風後面看過去。

    “放心,盧良媛不會出事,太醫們已經斟酌了藥方!”唐淺淺道。

    “是,謝太子妃!”

    蘭兒叩首。

    幾位太醫見狀,先後一輯,就要退出去。

    唐淺淺攔住,“幾位太醫先不要走,本宮還有事要問!”

    “是!”

    幾位太醫也只能留下,自然有一位還是先去負責熬藥。

    畢竟解藥的事情還是迫在眉睫。

    唐淺淺回以感激一笑,繼而看向跪倒在地的蘭兒,“盧良媛的飲食起居都是由誰照看?”

    蘭兒愣了愣,老實的回道,“是奴婢!”

    唐淺淺的眼中暗光一閃。

    她先前已經從兩位嬤嬤的嘴裡聽說了是蘭兒全權負責,可她還是在眾目之下又問了一遍。

    不為多言,但只為現下的明了。

    雖說她在太子妃宮中並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可在進來之後看到院內的境況後,就知道先前那兩位嬤嬤在清風齋鬧得不小——盧湛箐中毒一事之所以惹出來,八成是因為盧湛箐的“氣急攻心”。

    所以,但凡蘭兒有那麼丁點兒的小心思,在又恰逢自家主子中毒昏迷的境況之後,怎麼樣也會想到讓自己摘出去。可蘭兒並沒有。

    可見蘭兒的忠心。

    唐淺淺眼中一閃嘲諷,臉上還是一本正經,“既如此,那從你家主子入府到現在,所用所食可有什麼勘察不周的?尤其是吃食!”

    蘭兒眼珠子左右晃動,顯然是在深思,又有些不敢開口,

    唐淺淺道,“說罷——”

    蘭兒咬牙,“府上各位承微昭訓都送過主子一些東西,只是吃食……主子只從太子妃和煙昭訓那兒拿過來一些!”

    蘭兒說的很有些擲地有聲,只是旁邊幾人眼中的神色立刻就已經有了些怪異,不要說是那兩位嬤嬤,就是那幾名太醫也有些異樣。

    ——先前是太子妃中毒,在場最為可疑的就是盧良媛,而盧良媛中毒,竟然也和太子妃有關?

    雖說太醫並不太明白朝中的事情,可隱約的各種傳聞還是明白。所以,這太子府中是要做什麼?

    那兩位嬤嬤雖說是奉命徹查,可畢竟是來儀宮出來的,一位嬤嬤立刻站出來,沉聲冷喝,

    “大膽!”

    唐淺淺揚手,“蘭兒說的不錯,本宮的確是送過盧良媛一些桃紅親手做的點心,還有一些茶水……只是太醫也說盧良媛是中的慢性毒藥,而所謂慢性,總也是至少一個月的吧!”

    為首的那名太醫立刻了悟,“是,微臣等看過,至少一個半月!”

    唐淺淺點頭,轉頭看了眼桃紅,桃紅應諾,轉頭看向那兩位嬤嬤,“太子妃也便是在二十天之前,才第一次送太子妃宮中的吃食給盧良媛!”也就是說,中毒一事和太子妃宮中沒有半點兒關係。

    蘭兒身為奴婢,此時自是說不上話的。

    而桃紅對著那兩位精細嬤嬤說,顯然也是看在太子曾經下的口諭上。

    那兩位精細嬤嬤也是知機,自然看出來唐淺淺是要她們秉持公正,一位嬤嬤上前一步,衝著唐淺淺一躬身,“不知道太子妃可有憑證?”

    唐淺淺一笑,衝著桃紅一抬眼,“要春曉把宮裡的紀實冊子拿過來!”

    “是!”

    桃紅出去吩咐,唐淺淺的目光在在場的一眾人等面前淡淡掃過,甚是連屏風後面正暈迷的某個人的方向也不放過。

    那個盧湛箐學的還真是像——

    “本宮從進府之後,每日裡,所收什麼,所送什麼早就有所記錄,尤其是吃食……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唐淺淺清閒一嘆,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

    只是話語落地,卻是足以震驚四周。

    誰也沒想到太子妃竟然仔細到這個程度。

    唐淺淺眼角淡淡的瞥了眼蘭兒。蘭兒還是跪倒在地,只是低垂下頭露出來的唇角已經有些發白。

    唐淺淺卻好像是沒看到,低頭問。“你跟在你家良媛身邊多久了?”

    “已經有十年!”蘭兒應聲。

    唐淺淺再次點頭,“如此,那本宮就信你!”唐淺淺先表了態,在場的其他眾人,即便是桃紅的小臉兒也有些僵。

    另一位嬤嬤這會兒也已經走到門口,衝著外面的侍衛吩咐,“請無煙昭訓過來!”

    清風齋盧良媛請了太醫,太子妃也親自前往的消息早就傳的府中盡人皆知,府裡的美人兒也早就到了門口。

    唐嫣然也在其中,只是沒有先前的榮光滿面,意氣風發,此刻的她穿著打扮極其普通尋常。

    聽到裡面的呼聲,無煙在貼身侍婢的扶持下,從一眾美人兒當中走了出來。

    面容仍是之前的清秀,只是唇角已經隱隱有些發白。

    她進到院內,看著院子裡的一眾兵士,還有前面敞開了房門的殿內,抿了抿唇角,緩緩走上前去。

    “妾身見過太子妃!”

    “起來

    吧!”

    唐淺淺示意,她的目光在無煙的身上打了個轉,問道,“你可是曾送過盧良媛一些吃食?”

    無煙嘴角一白,柔弱的身子不可查的晃了晃,只是隨後還是應聲,

    “是!”

    無煙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就聽著跪倒在地上的蘭兒一聲驚斥。“是你害了我家主子!”

    無煙一驚,滿面驚慌,“不,我沒有!”

    “好了!”唐淺淺哼了聲,冷眼看向蘭兒,“你家主子還在病重,如今不過一道屏風之隔,你還是不要大聲喧嘩的好!”

    “是!”

    蘭兒一驚,低垂下頭。

    唐淺淺不理她,只是轉眸掃到無煙身側的貼身侍婢身上,

    那名貼身侍婢一看就是個膽小的,立刻就有些顫抖,

    唐淺淺唇角笑意輕泛,“本宮以為無煙是個懂事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無煙也自是清明,所以,本宮並不以為此事和無煙有所關係,所以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

    唐淺淺的聲音溫和,並不顯絲毫的氣勢,可當話音落地,那名侍婢還是“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小臉上一陣雪白,“太子妃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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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唐淺淺的眼中幽光一閃。

    她先前的話已經是在為無煙開脫,哪怕只是一般府邸當中的丫頭侍婢也能聽得出來。而這個小丫頭雖是侍奉在無煙身邊的,可到底是太子府裡的侍婢,這種見識總也應該是有的。

    ——不管唐淺淺的用意何在,雖說結果極有可能是這個小丫頭被委屈了,可最後絕對不會為難了其家人。

    只是那個侍婢如此反應,根本就是罔顧了唐淺淺這個一家之主的用意患。

    這看似膽小懦弱,實際上還真是有些膽大。

    “但言無罪!”唐淺淺沉聲。

    那名侍婢慌亂的抬眼,羸弱的身子更是瑟瑟發抖,恐懼的神情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奴婢雖是伺候在昭訓身邊,可昭訓每每想要送出什麼,奴婢也都是當日才知道。真是不管奴婢的事兒!還請太子妃明鑑!”

    唐淺淺擰眉瞅著她,眼底暗光微轉。

    身後那名嬤嬤到了唐淺淺身後,低聲道,“太子妃,她說的沒錯!”

    唐淺淺微微點了頭,看來這套說辭,這個侍婢曾在那兩位嬤嬤跟前說過。

    那位嬤嬤的聲音雖小,可那名跪倒在地,幾乎就要哭出來的侍婢還是聽到了,當即神情更加苦楚,看著唐淺淺的臉上更有了祈求之意。

    唐淺淺淡淡的掃了眼無煙,看到無煙的臉色比起剛才更顯得蒼白。

    唐淺淺的目光再度落到那名侍婢身上,

    “本宮問你,你在太子府中多久了?”

    那名侍婢以為唐淺淺是在質疑她在太子府中的忠心,忙俯首回道,“奴婢已在府中伺候了十年!”

    唐淺淺挑眉。

    這年頭,可不小啊!

    “比無煙在府中的日子還要久遠……倒是太子府中的老人了!”

    “好了!”唐淺淺擺手,“既然精細嬤嬤說了,那本宮也就暫且信了你這回!”

    “是,謝太子妃!”

    那名侍婢伏到地上叩首,激動的又要連連叩首。

    唐淺淺看著她的伏在地上的腦袋,嘴角淺淺一扯。

    “本宮雖掌管太子府不過數月,也知道府中的編排體制,如你這般在府中呆上十年的,大都是伺候在主子身邊的。雖無煙也是個正經的主子,可你念在在府中的時日尚長,無煙曾經也是在你的手下,所以平日裡對無煙總是稍欠恭敬……”

    先那名侍婢還以為唐淺淺是饒了她,可聽著後面的話,陡然一顫,渾身更是僵硬。

    “太子妃——”

    唐淺淺又怎麼允許那個侍婢說什麼,當即冷哼一聲,

    “雖說你眼裡的主子或不是無煙,可無煙是太子的女人,也就是你的主子。如你這般的奴才,本宮雖有心懲治,只是無煙不說,本宮也就當作不知道!只是今兒事關你家主子日後榮辱,你卻是頭一個就把自家的主子給抬出來,不管不顧!”

    “幸得如今尚算太平盛世,若是稍顯亂道,你豈不是頭一個就是叛主兒的?哼,或本宮是小氣了些,可這樣的奴才卻是本宮且不想見到的!”

    “桃紅,告訴府裡的管家,看她是簽了賣身契的還是什麼,若只是買來伺候的,就給打發了出去,若是賣了身的,就弄到別出去,別污了本宮的眼!”

    “是!”

    桃紅應聲,衝著敞開的大門外,就喊了聲,立刻就有侍衛過來,拖起那個侍婢就往外走。

    那個侍婢驚慌萬分,前一刻還以為自己終於沒事,下一刻竟是這樣的下場,她張嘴就要喊。

    唐淺淺先一步擺手,“別驚擾了盧良媛!”

    立刻,一名侍衛抬手往那名侍婢的脖頸上一砍,那名侍婢沒了聲音,很快就給拖了下去。

    守在外面的一眾美人兒看著從屋內拖出來的侍婢,均都臉色大變,甚是有膽子小的捂著嘴,才沒有低呼出聲。

    …………

    唐淺淺絲毫沒有被影響,轉眼就看向無煙,

    “你那個丫頭雖嫉恨你,可又是如此的膽小,照著本宮所以為,她定然不會也不敢在你

    tang送給盧良媛的物件上動什麼手腳。而你,自小就是在太子府中,也沒有什麼名流親人,所以能送的出手,又能讓盧良媛看得上眼兒的,除了你親手做的一些吃食,恐怕也沒有其他——只是若是你並非痴傻,也定不會在自己的吃食上動什麼手腳,尤其你如今又並非受寵……”

    “所以,除了你親手做的那些,送給盧良媛的,還有什麼?”

    唐淺淺的語氣很淡,淡的就像是清波緩水。

    可字裡行間的犀利,精明,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那兩位精細嬤嬤雖也從宮裡淑妃娘娘的嘴裡聽說了太子妃也是有些聰明,可這陣子相處,卻只覺得太子妃的賢良。是以萬萬沒想到太子妃竟只是寥寥幾言,並在基本上什麼都沒問的情形下,就能道出讓她們都就沒想到的可能。

    那幾位太醫更是驚訝,雖他們不懂朝政,先前幾次見面,也並未覺得什麼,而今日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位太子妃身上卓然的氣勢。

    雖淡然幾句,卻是精湛,直中要害。

    即便比起宮中上庭那位,也不在遜色。

    聽了唐淺淺的一番話,無煙的臉色乍然又是發白。

    “奴婢,奴婢……”無煙的唇角發顫,眼中更隱隱的有些茫然,

    唐淺淺盯著她,眼中的神色只更顯幽深,

    過了會兒,唐淺淺開口,

    “說吧,自有本宮為你做主!”

    清靜的屋內,唐淺淺的聲音清冷落地。

    無煙吸了口氣,咬唇,“奴婢……”

    正就是無煙要說什麼的時候,只聽著屏風後面似乎有聲音傳來。

    唐淺淺抬頭,幾名太醫更是先反應過來,幾個人轉身就往屏風後過去。

    跪在地上的蘭兒也一個激靈,在原地跪著轉過身子,面向床榻的方向。

    很快,一陣忙碌,當中一名太醫低呼了聲,

    “回太子妃,盧良媛醒了!”

    唐淺淺眼中光亮微動,唇角清淺的綻開。

    醒的還真是時候!

    唐淺淺一手搭在桃紅的手上,緩緩起身。

    面前隔著的屏風也給搬了開,微微掀開的床帳之內,正緩緩睜開眼睛的盧湛箐羸弱如玉。

    盧湛箐眼中的視線漸漸清明,在看到眼前的幾名太醫之後,陡的就是顫了下。

    “盧良媛只是受驚,並無大礙!”太醫當中有精明的,立刻道。

    盧湛箐一手撫到自己的腰身上,明顯的鬆了口氣。

    唐淺淺的目光隨之,眼中微光一閃,唇角笑意微揚,“本宮這就要尋到謀害之人,盧良媛醒的倒真是時候!”

    盧湛箐似若才看到唐淺淺,“太子妃……”

    她身形一動,掙著就要起身,只是又發現自己的貼身侍婢蘭兒跪在當下。

    “這是……怎麼回事?”

    唐淺淺看了眼蘭兒,“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是,謝太子妃!”

    蘭兒衝著唐淺淺磕了頭,起身就往盧湛箐的身前跑過去,只是跪得時候到底長了些,一時腳下有些不穩。

    但見著蘭兒又是倒茶,又是扶持的,之熟稔可見的確是常伺候在側的。

    唐淺淺並不理會這主僕情深,轉頭看向眼中又是有些失措的無煙,“你說吧!”

    盧湛箐像是仍在堪堪清醒的迷霧當中,嘴裡含著一塊兒能暫時清明的參片,靠在身後的軟塌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無煙似乎有些恍惚,看看唐淺淺,又看看床頭靠著的盧湛箐,最後咬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說!”

    唐淺淺深看著她,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說,恕你無罪!”

    這廂,兩位嬤嬤早把無煙的神情看在眼裡,在聽著她這話之後,心下登時激靈了下。

    定要是太子妃說了恕之無罪,這位昭訓才敢說出來,想來定是非同尋常。

    那廂,在唐淺淺說出這句話之後,盧湛箐的眼中似乎是閃過些什麼。

    隨後,但聽著無煙的聲音在屋內驀然響起。

    而因為此時房門並沒有關合,院子裡的一眾人等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除卻奴婢親手的做的,奴婢相送盧良媛之物……都是太子妃送給奴婢的!”

    什麼?

    話音落地,整個清風齋內,便是驚呼四起。

    兩位精細嬤嬤面色大變,就是連那幾位太醫也都瞪大了眼睛。

    都傳聞先前太子妃中毒,盧良媛脫不開關係。這回,盧良媛也身有不虞,結果,這最可疑的人竟然是太子妃!!

    因太醫在場,已經把先前致使盧良媛中毒的東西找了出來,而據多名侍婢辨認,的確是從無煙處相送之物。

    先前盧良媛之罪到現在也沒有證據,而太子妃這次卻是人證物證俱在!!

    …………

    唐淺淺似乎是沒想到無煙會說出這番話來,看著無煙好一陣兒才輕笑出聲。

    這笑聲在屋內漸漸回轉,到最後竟是幾乎抑制不住。

    “太子妃……”

    桃紅靠近唐淺淺就要扶住她,唐淺淺猛地抬手,止住了桃紅。

    臉上的笑意也陡然而斂,唐淺淺輕笑著看了眼似乎仍被無煙的話嚇得還沒有回神的盧湛箐,轉頭看向跪倒在地的無煙,

    “無煙,你倒是誠實的很!不過,你這話還當真是揪出了幕後主使了!”

    無煙身子一顫,埋頭不敢說話。

    躺靠在床上的盧湛箐也是一驚,茫然的看向唐淺淺。

    “太子妃的意思是……”

    唐淺淺挑眉,倒還沒有說話,外面已經有腳步聲靠近,來人正是春曉。

    春曉的手裡拿著的是先前唐淺淺要的紀實冊子。只是若說先前唐淺淺的紀實冊子裡寫的是讓她安然的證據,那現在裡面明赫赫標註的就是她謀害證據。

    “春曉,把本宮曾送給無煙的東西念一遍!”唐淺淺只若不覺,道。

    春曉應聲,翻開冊子,很是詳盡的念了遍。

    在場眾人,包括外面的一眾美人兒無不是仔細傾聽。

    但聽著當中記錄詳盡,竟是連一分一毫也沒有放過。

    差不多半柱香,春曉讀完了。

    眾人神色各異,跪在地上的無煙更是盈盈幾乎不堪弱柳。

    唐淺淺淡淡的掃過眾人,甚是連門外的一眾美人兒都稍帶的瞥了眼,最後落在無煙的身上,“無煙,你說本宮書冊上所言,可是屬實?”

    “……是!”

    無煙輕顫。

    唐淺淺輕嘆搖頭,“……本宮待你可算是厚重吧!”

    “……”

    無煙咬唇,身子只顫顫而抖。

    的確厚重,厚重之便是連外面的幾位承微都有些竊竊私語,甚是私語聲都已經傳到了宅門裡。

    唐淺淺嘆了聲,“……果然是有其主便有其僕!先我還以為是那個丫頭不知道進退,原來主子也是如此!所以,無煙,你千萬不要怪本宮不再念及相識一場了!”

    隨著唐淺淺的話音輕落。

    跪倒在地的無煙緊緊的閉上眼睛,唇角更幾乎被自己咬的滴出血來。

    ………………

    唐淺淺也不理會她,當即輕喝一聲,“趙太醫!”

    赫然,就在盧湛箐床前的一位太醫應諾,站了出來。

    唐淺淺轉頭看向身後的那兩位精細嬤嬤,“兩位嬤嬤都應該認得吧!”

    “是!”

    兩位嬤嬤幾乎同時應諾。

    這位趙太醫是專門伺候皇帝淑妃的太醫,此次盧良媛暈倒,她們生怕是計,或是真的有什麼事,便是特意請來的。最重要的算是據說趙太醫在朝中並無派別,純屬清流。

    唐淺淺輕輕一

    笑,衝著那位趙太醫微微頜首,

    趙太醫衝著唐淺淺一輯,又從盧良媛身前看過,最後看向那兩位嬤嬤,

    “實不相瞞,太子妃在每次相送可用膳食之前,臣都在場!”

    趙太醫輕柔低語,卻是讓在場的情勢再度翻轉。

    就是腦子稍微有些遲鈍的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盧良媛中了慢性毒藥,先是徹查良媛身側侍婢,而後查到無煙昭訓的身上,太子妃口口聲聲說是無煙昭訓不會這麼做,而無煙昭訓轉身就說這下毒之人極有可能就是太子妃。就在太子妃幾乎要找不出什麼證據來的時候,太醫證明太子妃但凡所送之物先都已經被太醫嚴查過。

    唐淺淺並不容其他人再妄自思襯下去,衣袖撩擺,陡然清冷,

    “兩位嬤嬤知道該怎麼辦了麼?”

    兩位嬤嬤面面相覷,“奴婢——”

    唐淺淺輕嘲一笑,旋即轉頭對上了躺在床榻上的盧湛箐,

    “盧良媛,你處心積慮謀害本宮,不知道用意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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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
    儼然像是聊天的語氣,卻是讓全場震驚。

    盧湛箐渾然一顫,完全被唐淺淺的話嚇呆,“太子妃,您這是在說什麼?”

    唐淺淺挑眉訝然,“怎麼,盧良媛倒是定要本宮說的清楚明白麼?……”

    隨後,又好似瞭然,“哦,也難免,盧良媛剛醒過來,懵懂無知也在所難免!……患”

    轉眸,唐淺淺的眼中已然深沉,

    “適才盧良媛暈倒,太醫診斷是盧良媛氣急攻心,而實際上卻是盧良媛中了毒,其腐蝕心神,危害頗大!”

    “盧良媛平日所用所食,均都是清風齋上下詳盡周密,是以若生事端,乃比清風齋外,為明公正,本宮自是先查,並無所疑,隨後本宮又查問無煙,無煙道她所相送之物儘是從本宮這裡賜送,本宮的記錄冊子,表明無煙所言不虛——”

    “只是無煙不過一區區侍婢,身無背景,又無寵愛,更無子嗣,定然不會做出如此事情,而本宮……雖朝野自有傳言,只是本宮身為太子妃,子嗣又是皇家嫡嗣,實在是沒必要對你有什麼心思。尤其本宮所賜吃食時,都有太醫在場驗過。!如此,盧良媛可是明白了?”

    屋內,一片寂靜。

    屋外,更是連丁點兒的聲音都聽不到。

    唐淺淺這番話字字如重石壓在在場的每個人的頭上。

    尤其是盧湛箐,剛剛清醒過來尚顯蒼白的面容上更是蒼白如雪。

    唐淺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就盯著她,在看到她眼中微微閃動的神情之後,更是一聲冷哼。

    盧湛箐嘴角一緊,被下的手更是緊緊的捏到一處。

    許久之前,她就想過這個唐家嫡長女的聰明,再入府之後更沒有輕視她的念頭:她想辦法在她的身邊牽扯了唐嫣然,無煙。讓她尋不得親近之人相幫。她看似處心積慮的交好,實際上卻是暗暗設計了沉香木之謀劃,只是沒想到自己竟險些出了事。

    她自困清風齋中,反覆思量,是巧合?還是她的一切謀劃都在這位看似賢良實際上狡猾如狐女子的算計之中?

    若是前者,她可以勸慰自己是天意。可若是後者,便是真真的可怕!

    是乎,她想要隱忍,。

    只是朝中轉眼便是讓她都渾然害怕的局面。

    ——若是父親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辦?

    覆巢之下,焉有完軟?

    不得已,她只能拚一拚。

    不管無煙是真的靠攏她,還是虛情假意,這一次,至少她也要挫一挫那個太子妃的銳氣!

    只是可惜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女人便是從源頭開始下手,看似大方的相贈可食用之物,而實際上,早已經防範的斷無讓人有絲毫可趁之機。

    盧湛箐扯動了下唇角,眼中淚光浮動,再加上唇角澀意蒼白浮動,便已然是傾城柔弱之姿,

    “太子妃所言……並無實據……”

    唐淺淺輕輕一笑,轉眉淺淺的看了眼盧湛箐,“不錯,只是你,盧良媛,已然脫不開關係——”

    言罷,唐淺淺不再理會盧湛箐,轉身走出了清風齋。

    只餘淺香盈盈。

    ************************************************************

    府上的一眾美人兒在恭送太子妃回去之後,立刻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府宅,閉門不出。

    太子妃的那番話,她們聽得清清楚楚。不管是真是假,也都是她們絕不敢多言半句,尤其太子妃字裡行間的也洩露出一些朝政,她們更是不敢多冒頭半下。

    太子妃回去了,幾位太醫盡責之後也回去太醫院述職。

    留下的兩位精細嬤嬤則是留在清風齋處理“後事”。

    只是因為當中情事比那兩位嬤嬤所想的還要嚴重的多,而太子妃又沒有說如何處置,所以,兩位嬤嬤只能暫且把清風齋前後圍起來,然後回去宮中覆命。

    一時,閉合的清風齋門內,竟陡然清幽。

    太子妃寢宮。

    清風齋一直就是和太子妃

    tang這邊爭寵的事實,早就是各人皆知,如今也都知道了清風齋的那位良媛竟敢對主子不善,而主子也已經拆穿,那結果定然必是大快人心的太子妃宮中各人自是欣喜,只是唐淺淺從回到自己宮裡,就要桃紅叮囑了要各自安穩。

    於是,倒也並不顯得如何熱鬧。

    桃紅雖然是一本正經的告訴了府裡的眾人要安穩,可自己卻是忍不住興奮,隔著幾道屏風,拉著桃香就把之前在清風齋的事情一板一眼的講了個遍。

    她固然是看不慣福安齋的那位,可現在膽敢和自家小姐爭的也就是清風齋的那位,更何況前陣子,若非是自家小姐熟悉各種藥草,早就有所察覺,那個沉香木真真就是會害死自家小姐。

    只是這邊桃紅說的興奮,桃香聽著聽著臉上的神情就有些凝重起來。

    到最後,桃紅說道唐淺淺直接點出來“盧良媛用意何在”之後,桃香顧不得再聽下去,轉身就直奔內室。

    桃紅先是一愣,雖不明白桃香是怎麼了,也趕緊的跟了過來。

    內室之中,

    唐淺淺依靠在軟塌上,已經有些圓潤的腰腹微微的挺著,手裡拿著糕點,明明唇角含笑,可臉上的神情卻好像有些在游移飄蕩。

    只是桃香的腳步聲還是聽了個清楚,唐淺淺的眼眸一轉,便看向正過來的桃香。

    “太子妃……”

    桃香咬著唇,衝著唐淺淺就是一躬身。

    唐淺淺抬手虛扶,上下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下,“我知道你是擔心,過來吧!”

    這會兒,桃紅也進來。

    唐淺淺看看桃紅,又看看桃香,唇角綻開一抹笑意,“桃紅,你去預備一些茶點!”

    “是!”

    桃紅應聲去了。

    唐淺淺衝著桃香招了招手,桃香到了唐淺淺跟前。

    桃香咬著唇角,眼中有不解,擔憂,甚是淺淺的驚懼。

    唐淺淺看入眼中,心下陡然一現輕鬆。

    “你可是都知道了?”

    桃香點頭,“是,太子妃還沒有從清風齋回來,春曉就已經告訴奴婢了!”

    唐淺淺點頭,春曉雖然不知道具體究竟如何,可結果還是知道的。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唐淺淺問。

    桃香咬唇,雖心裡一陣的七上八下,還是問道,“奴婢想知道為什麼太子妃不給盧良媛定罪?”

    唐淺淺彎唇,“你說呢?”

    桃香吸氣,“身為主母,若是侍妾犯錯,自可懲罰!”

    桃香說的沒錯,盧良媛即便正四品之銜,太子妃是太子府中的女主人,是正妻,盧良媛是太子侍妾。但有錯,必能懲罰。何況此中牽扯皇嗣,更可一語定生死。

    唐淺淺一笑,似有無奈,“可盧良媛也說了,本宮確沒有真憑實據!”

    她所說都是她的推理,或就是事實,卻正如她所言,知道實情的只有盧湛箐和她的貼身侍婢蘭兒——這兩人是絕對不會說出事實的。

    所以沒有真憑實據,就是想要懲罰,也師出無名!

    桃香咬唇,袖下的手緊了又鬆,最後終於吐出一句話來。

    “……律法當中,可定有罪論……”

    幾若未聞的幾個字,卻是讓唐淺淺的眼底微光一閃。聲音也陡然深沉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桃香“噗通”跪倒在地,臉色也有些發白,

    “說——”

    唐淺淺沉聲。

    桃香咬唇,死死的低下腦袋,“是奴婢給太子妃收拾書冊……不小心……”

    “……”

    唐淺淺的眉心猛地一擰。

    這時候,去拿茶點的桃紅正好進來,看到桃香跪在地上,立刻撲過來,跟著跪倒在地,

    “太子妃,請饒過姐姐……”

    唐淺淺眼中複雜微現。

    終,道,“你們起來吧!”

    “是,謝太子妃!”

    桃紅應諾,正準備起身,卻看到桃香仍是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猶豫了下,桃紅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兩姐妹,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兩姐妹,再度跪下。

    唐淺淺嘆了口氣。“起來吧!”

    這次,兩人終於相扶著站起來。

    “放心,我不會怪罪她!”

    唐淺淺對桃紅說完,又看向桃香,“桃香也是關心我……只是下不為例!”

    “……是!”

    桃香應聲。

    唐淺淺滿意點頭,抬起一手拍到桃香的肩膀上,“桃香,你揪心著我,很好,我也很高興。只是萬萬不能忘了最重要的……所以,即便我明知道,也只能噤口不言!”

    唐淺淺的話含蓄,桃紅茫然不解,桃香一怔,隨後眼中已經浮上盈光。

    “可,可……”

    唐淺淺搖頭止住桃香後面的話,轉眸看向身側的屏風,嘴角彎弧如月。

    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那個人了!

    ………………………………………………

    議政殿。

    案几之後,南耀羽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側的桐梓。

    “此話當真?”

    桐梓連連點頭,臉上也抑不住的興奮,“是,千真萬確,太醫院的幾名太醫都可以作證,這會兒,那兩位精細嬤嬤正往來儀宮趕過去!!”

    同時聽到這個消息的司徒空也面露喜色,“臣等正愁找不到機會……太子妃此舉只若神來一筆!”

    南耀羽掩了下唇角,瞥了眼司徒空,“……好像本宮的太子妃並不在朝中站班!~”

    司徒空臉上的笑意凝了凝。臉上也閃過一道愧色。

    本朝中的事情不涉及後院,可從江南水患開始,太子妃前前後後的竟是幫了他們很多的忙。

    先前只是關係工程水利也就罷了,現在儼然就是朝中大事。

    南耀羽冷哼,當即擺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免得到最後還以為本宮的太子妃比起你們這些朝臣們還要厲害——”那到時候本宮還要你們做什麼?

    雖某人的後半句沒說,司徒空還是立刻就明白過來,應諾躬身的就退出了議政殿。

    殿內,南耀羽轉頭吩咐桐梓,“傳本宮的令給盧良媛,要她好好自省,最好把事情都說出來——還有,一概用食參照奉儀配給!”

    “是!”

    桐梓閃身出去傳令。

    南耀羽看著手裡的卷宗,眼中睿光頓閃。

    **********************************************

    半個時辰之後,太子府就接到了太子殿下令和淑妃娘娘的懿旨。

    淑妃娘娘賞賜了太子妃不少安神養身的東西,又是替代皇帝詔書安撫。另外,昭訓無煙被降為侍婢,永不得出現在太子面前。

    按照規矩,政令是都要先到太子妃這裡,然後,再由太子妃傳達向下。

    只是因為太子妃身懷六甲,此種事情不易,所以唐淺淺就派桃香前往宣令。

    沒一會兒,桃香就宣令回來。

    “怎麼樣?”伺候在唐淺淺身邊的桃紅看到桃香就忍不住問。

    桃香點頭表示一切都好,隨後看向唐淺淺,

    “回太子妃,盧良媛說自己冤枉,想要求見太子殿下……無煙還是接下了旨意,只是跟著就暈倒了!”

    唐淺淺問,“可找了大夫?”

    如今,無煙已經不是昭訓,已經不能找太醫前來。

    “是!”桃香點頭,“奴婢來的時候,大夫正帶進來!”

    唐淺淺點了點頭,眼角瞥向桌上的那盞菊花茶。

    腦海中輕飄一蕩,竟是浮現出當日在太子府中的花園中,無煙裊裊而來的身姿。

    那時的女子,美麗動人,饒是她看了都覺得心軟如斯。

    “太子妃……”

    察覺到唐淺淺異樣,桃香輕聲問。

    唐淺淺轉眸,“還有什麼?”

    桃香低頭想了想,“奴婢以為盧良媛心有不甘……”

    唐淺淺挑眉,事到如此,盧湛箐心有不甘是自然,只能讓桃香說出來,便應是另有內容。

    “你看出了什麼?”唐淺淺問。

    桃香抿唇,“奴婢先並沒有看出什麼,只是在奴婢轉身走時,似乎有被人盯緊的感覺……”

    桃香轉頭看向桃紅。“和紅兒的感覺很像……”

    唐淺淺順著桃香的目光看過去。

    桃紅正一臉茫然不解相視。

    唐淺淺咬著唇角,陡然,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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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操心了
    略有沉吟,唐淺淺招手過來桃紅,對她低低的說了些什麼。

    桃紅連連點頭,桃香則是瞪大了眼睛。

    唐淺淺一手掩住自己的唇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只是以防萬一——緒”

    ———————————————患—

    夜色籠罩。

    太子妃寢宮宮燈明亮,似乎和往日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內室之內,唐淺淺坐在燈光下,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頭的摺子。便是身邊出現了一雙淺黃色的靴子也恍若未知。

    “淺淺……”

    低柔的聲音猶若清風。

    唐淺淺抬眸,在看到立在自己身側的人兒之後,唇角笑意綻放。

    這一瞬,只若百花嬌豔綻放,絢麗無邊。

    南耀羽的眼中稍許恍惚,旋即,伸手把身邊的女子攬到懷裡。

    淡淡的馨香而來,竟是異常滿足。

    唐淺淺先是一愣,反手攬住他的腰身,讓自己依靠在他的懷裡。

    熟悉的菊香像是最能讓她安心的蠱藥,

    哪怕只是轉瞬,也好像值得她的傾心一付。

    “可覺得累了?”

    頭頂上他的聲音溫和,暖沁心神。

    唐淺淺皺了皺鼻頭,頜首。

    耳邊一聲輕笑,還在手裡掛著的摺子被抽開,身邊的氣息忽的靠近。

    下一刻,自己竟是被他給抱起來,轉身往軟塌上過去。

    ……

    柔軟的床褥靠在身後,唐淺淺抬眼看著面前對著自己正笑著的盈盈男子,也不由彎起唇角,

    “沒有讓你為難吧~!”

    南耀羽挑眉,佯作深沉,“你說呢?”

    唐淺淺斜睇過去,“定然沒有,不然你還能這樣輕鬆~?”

    南耀羽笑了笑,側身躺在她身邊,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已然不用再說什麼,唐淺淺便舒心的靠在他的懷裡,享受著這似乎久違的安寧。

    雖然這幾日他都是在她這邊入睡,夜裡偶爾醒來也察覺到他在攬著她,可總覺得他周身有些冷硬,而今兒顯然松暢下來不少。

    只是他輕鬆,她何嘗不也是鬆了口氣!

    從“沉香木”事件,到今兒的“計中計”,無不是在她的算計當中。

    而且先前“沉香木”之後,人家就已經不止一次的警告過她了,她今兒的“計中計”雖然沒有拿福兒做什麼籌碼,可卻是拿她自己為砝碼——幸虧了她早就請了那位太醫相助,不然便是她滿口是嘴,也說不定會沒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當然,在聽到宮裡傳來的旨意之後,她莫約的知道自己應該沒有做錯,可這麼大的事情沒有事先告訴人家一聲,總也是不好的,所以在那位爺進來之前,她才保持了那份最為優雅的神情舉動……

    可憐她本就是個老吃懶做的性子,要不是為了他,又或者她自己,她才不這麼費心費神的這麼折騰了。

    何況今兒這一整天,福兒也折騰了她好幾次。

    唐淺淺撫著自己的腰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竟是很快就有了睡意。

    只是這睡意正要泛上頭,耳邊的男人卻是說話了。

    “臨來之前,盧尚書找了我……”

    唐淺淺眼前的混沌清醒了些,

    雖聽上去像是他隨口一言,可政事,哪怕只是先前那些無所謂可有可無的恭賀表折之類,他都從來沒有親口對她提過,更不要說是主動提及朝中重臣,尤其又是在今兒這樣的情形下……

    唐淺淺沒說話,靜默著權當聽了進去。

    南耀羽聽著懷裡人兒的呼吸就知道她沒有睡著,南耀羽繼續說下去,“當中緣由,即便我不說,你也知道。只是國法當前,即便沒有確實的證據,總是不能徇私的,何況又是牽扯到本宮的太子妃和福兒……我就讓盧相先回去了!”

    說到這裡,南耀羽的聲音一頓。先前在她身上輕

    tang拂著的手也微微一停。

    她的幾分聰明已經顯露,現在想要裝傻也更顯過猶不及。

    唐淺淺就是再想要裝睡,也不能不應一聲。

    “哦~!”唐淺淺應聲。

    “……”

    南耀羽險些輕笑出聲。

    這個小女子,還真是精明的絲毫不露。

    南耀羽撐起身子,俯頭就在她的鼻頭上刮了下,“還裝……”

    唐淺淺嬌呼了聲,面頰上泛起的紅暈更顯嬌媚。“誰裝了……”

    “你!”南耀羽目光如炬的瞪著她,佯怒。

    淺淺的菊香噴薄在她的面上,唐淺淺抿了唇角,眼底浮光微動,

    “不管太子如何決斷,臣妾都聽太子的……不然,今兒也不會什麼都沒說……”

    她的聲音很低,輕柔的話語映入耳中,南耀羽眼中更是幽深如波。

    輕嘆了聲,南耀羽把懷裡的人兒壓入身下。

    “我知道你是最貼心的……”

    ……

    淺淺的軟榻上,宮燈明亮。

    兩道身影漸漸合為一處。

    四周的侍婢早已經退了下去。

    點點的吟哦溢出,卻是更顯燈火無限。

    夜深。

    被這人折騰的連身上最後一點兒力氣也都消失殆盡的唐淺淺幾乎就要昏昏沉沉睡去的時候,耳邊好像聽到他的聲音,

    “以後就好好養胎,那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

    唐淺淺迷迷糊糊的說了些什麼,便閉上了眼睛,入夢。

    南耀羽看著懷裡的人兒,夜色中的眸子清亮如月。

    ————————————

    福安齋。

    寥寥的幾盞宮燈閃動。

    宮燈之下的美人兒坐在椅子上,一雙略顯得蒼白的眸子盯著閃動的燭光,臉上卻是說不清是高興,惱怒,還是其他。

    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良媛……”

    美人兒猛地回神,只是轉眼,臉上就已經是笑意清淺,“什麼事?”

    門外的人滯了滯。道。“……可是要茶點?”

    美人兒嫣然,眼中細碎的光亮猶如破碎的劍芒,

    “好!”

    **************************************************************

    唐淺淺醒過來的時候,和從前一樣,身邊這人已經不在了。

    只是當她叫人過來掀開簾帳,才知道日頭竟然已經大亮了。

    再一看滴漏,竟是比先前起身的時候還要晚上半個時辰。

    自然,桃紅桃香的小臉兒就更不要看了,只聽著這兩人的呼吸就知道這兩人是高興的。

    這幾天那位爺雖是陪在她身邊,可是真的“秋毫無犯”,而昨兒剛剛處置了盧良媛,卻是早早就……

    連伺候在外的春曉都說了句,“太子對太子妃是極好的……”

    桃紅輕咳了聲要她噤聲,只是這又豈是能遮掩的?

    唐淺淺笑了笑,只當煙消。

    只是在洗漱的時候,唐淺淺問桃香,“那邊怎麼樣?”

    桃香應聲,“宗人府已經派人去了!”

    宗人府,耀國皇家管理皇家宗室事務的府衙,說好聽點兒是為了皇室中人引薦才人,實際上大多則是記錄過失的。

    唐淺淺點了點頭。

    可見,還真是有了想要嚴辦的意思。

    “太子還有什麼事情麼?”唐淺淺照例問。

    原來某人每天都會給她留下點兒活兒什麼的,今兒倒是沒聽到呢!

    桃紅滿臉堆笑,“沒有!”

    沒有?

    唐淺淺正要喝茶的舉動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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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到麼?
    很快又是自在輕鬆。

    只是到了下午的時候,桃紅有些奇怪了,一邊在唐淺淺身邊盡職的伺候著,一邊嘟囔,“怎麼桐梓沒來?”先前每天這時候桐梓都會把一些摺子給太子妃拿過來的,

    “想他了?患”

    唐淺淺調侃,桃紅面上一紅,頗有些惱怒,“太子妃又在拿奴婢調笑!緒”

    唐淺淺哧哧一笑,拿起一枚話梅放到嘴裡,“……今兒他不會來了!”

    “為什麼?”桃紅不解。

    “……”

    唐淺淺眯著眼睛,品著嘴裡話梅的酸甜,一手撫向自己已然挺起的腰腹。

    桃紅終於了悟。

    自家小姐這陣子也確是要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聽著桃紅退下去的腳步,唐淺淺睜開眼睛。

    她撐起身子,隔著窗子往外看去。

    虛掩的窗子外,偌大的太子妃宮中院落,景緻翩然,宮中的侍婢各自忙碌著,腳下幾乎聽不到什麼***亂的聲音,她們腳下,點點的金黃色的葉子落在地上,隨著窗外的淺風滾落。

    唐淺淺的目光落在一枚落葉上,看著它隨風擠到角落,終停下,靜止不動。

    唐淺淺的眼中微微的恍惚了下,隨後抬頭,正對上不遠處看過來的一雙美目。

    是桃香。

    唐淺淺嫣然,隨後低下頭吐出自己嘴裡的話梅核。

    院子裡的桃香看到自家的小姐低下頭,再也看不到神情,轉頭往門外看去。

    敞開的太子妃門外,清靜無人。

    ………

    一直到夜色漸深。

    桐梓才終於出現,只是某位太子殿下並沒有來。

    倒也不用桃紅桃香有什麼疑問,桐梓就坦白了實情,說是太子殿下這幾日有些忙,恐怕沒辦法回府之類云云。自然,隨行奉上的還有各種吃食物件。

    最後,桐梓躬身一跪,“太子說,朝中事務繁瑣,還請太子妃見諒!”

    唐淺淺把玩著某人送上來的好玩兒的物件,隨意點了點頭,“知道了!”

    “是!”

    桐梓起身,只是並沒有馬上就走,猶豫了下,道,“……太子妃可有什麼要奴才轉達的?”

    唐淺淺一愣,“稍等!”

    然後,唐淺淺回身走入內室。

    過了會兒,唐淺淺拿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交給太子殿下!”

    ——————————————————————

    議政殿。

    燈火通明。

    湛亮的廳堂之內,左首的桌邊上,司徒空那個一邊翻著冊子,一邊記錄。

    旁邊,桐梓側著頭看著。

    沒一會兒,司徒空停下筆,“你不在太子那邊伺候著,看我做什麼?”

    雖他和桐梓也是相識久矣,可在辦公的時候,讓人盯著的感覺還真是不太習慣。

    桐梓翻了白眼,“你以為我願意?”

    然後,轉頭往不遠處的偏門瞅了眼。

    司徒空順著看了眼,眼角微微一動。

    半個時辰之前,桐梓從府裡回來,那位爺就去了那邊躲清閒。卻是直到現在,也連個聲音也不響一聲。

    那位良媛被“圈”,宮裡的皇帝和淑妃娘娘大怒,盧尚書那邊是一股腦的上書,雖說是定要嚴懲惡徒,可又明明的說了盧家絕不會出惡劣之人。卸勸在家的唐相也一個摺子一個摺子的遞上去。聲明要為太子妃和太子妃的嫡長子討回公道。而這兩邊再度打起來,卻好像是把先前太子安排好的清撤的謀劃給推到了一邊。

    雖說這看似太子殿下先前的佈局全都化作無有,實際上太子殿下卻是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可畢竟他現在是忙的連這個時辰還在宮裡頭待著的。

    ——話說他已經是許久沒有這樣“鞠躬盡瘁”了,可也不能總是勞心勞

    tang力他一個吧!

    司徒空眼中精光一閃,抬眼看向桐梓的眼裡也笑意橫生,“說吧,你是不是想知道些什麼?”

    桐梓緊繃的嘴角立時就一彎,一雙眼睛也眯的像是什麼一樣。

    “果然是相識了十多年的,又怎麼能和別人相比……”

    司徒空啐了口,“別來這套……”

    桐梓也立刻斂了下神情,輕聲低問,“司徒大人,能不能提點下奴才,太子現在在想什麼?”

    “……”

    司徒空眉眼一挑,“這可是笑話了!別忘了太子殿下可是接到你轉交的太子妃的相送之物,才去裡面的!”意思是,你能不知道?

    桐梓也有些苦,“太子妃的東西,咱可不敢看!”

    “那你猜阿!”

    司徒空索性也放下筆,輕鬆的甩了下肩膀。

    桐梓嘴角微微一抖,

    他自是知道自家太子和太子妃前陣子就像是蜜裡調油。

    太子殿下寵著太子妃,即便太子殿下有美幾數,太子殿下眼裡心裡也只有太子妃一個。太子妃也是恭敬溫柔。

    怎麼看都很像是神仙眷侶。

    在太子妃於府中“受傷”之後,太子殿下雖看似和先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對太子妃仍是眷寵有佳,可他隨身伺候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還是看出來了不對勁。

    只是主子沒有問,也沒有表示的太過明白,他也不敢問。

    直到今兒晌午用膳的時候,主子接到府裡暗衛的傳書,臉上陡然深沉,然後一直埋頭整理卷宗到天色漸暗,他才不得不問了句,“太子,回府嗎?”之前不管是不是回府,太子殿下總是要他回稟一聲。

    只是這次,他的話音剛落,太子殿下就罵斥了他一句,“沒看到本宮正忙著?”這幾年,他可是很少被主子這麼嚴詞過。

    立刻,他就噤了聲,只是沒一會兒,太子又吩咐他回去告訴太子妃一聲,他領了命要走,太子殿下再度喊住他,要他在回稟之後,問太子妃有沒有要轉達的話。

    他不太明白,還是應聲去了。

    他知道自己不夠精明,只是太子妃是個聰穎的,定然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

    可沒想到——當他把太子妃要他拿回來的東西送過去,太子殿下便是直接就去了偏殿。

    ……主子是高興?惱怒?

    當時在接到太子妃這個盒子的時候,他還暗自讚嘆果然是太子妃明惠,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太子殿下的用意。可看主子進去之時的神情,似乎並不算是欣然!

    再仔細想想,這好似還是太子妃第一次相送太子殿下物件兒。

    所以,太子殿下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啊!

    他伺候在身邊這麼久,還真是有些猜不出來!

    桐梓搖搖頭,“猜不出來!”

    司徒空眼睛一眯,當中精光閃過,隨後,他衝著桐梓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桐梓彎腰低頭,司徒空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

    桌上燭光晃動明亮。

    …………………………

    隔著一道偏門。

    躺在榻上的南耀羽手裡拿著一本書冊在閒閒的翻著。

    跟前的小桌上,檀香縈繞。點點異香撲鼻。

    只是隨手不過翻看了幾頁,南耀羽手裡的動作就慢慢的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頭看向身邊放著的那個盒子。

    正是桐梓先前從府裡拿回來的。

    這種盒子,他很眼熟,因為是他要人定做的。

    當初為的是給她送一些新奇的東西裝成,或大多時候,裡面的東西都沒有這個盒子來的珍貴,可每每她看到盒子裡東西時候,臉上綻放的笑意卻是絢麗無邊。而他也覺得心下莫名滿足……

    南耀羽的嘴角不知不覺得浮上笑意,他放下了書冊,把盒子拿過來。

    厚重的盒蓋一掀開,裡面的東西露出來。<

    /p>

    南耀羽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深濃。

    他探手入盒,從裡面拿出一個面人兒。

    面人兒穿著宮裝籠紗,面色如黛,髮絲如墨,頭上的金釵牡丹,耀眼奪目。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36
泡泡
    雖看不太清楚眉眼細膩,可挺起的腰腹那般圓潤,除了那個女子,又會是誰?

    在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他就想過這盒子裡會是什麼,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東西……原來他曾送過她一個酷似自己的面人兒,當時他調笑說將來也好要她以解相似之念,不想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弄了個和她一樣的面人兒出來。

    她不會把這個面人兒天天的擺放在她自己跟前把玩,所以這個面人兒是她本來就想著送給他的緒。

    而她這陣子都在府裡待著,那這個面人兒就是她準備了好久的了!!

    先前她不是沒有機會拿出來,可她卻是一個字也不說患。

    而偏就在這時候,她要桐梓拿了過來。

    ——她是聰明的。

    雖輕盈一物,卻是讓他心神皆動。

    南耀羽的捏著面人兒的手指緊了緊,隨後霍得起身。

    …………

    門外,司徒空和桐梓還沒有說完,就聽著裡面的腳步聲驟起。

    兩人趕緊的分開,房門開啟,那位太子爺顯在門口。

    司徒空站起來,桐梓也趕緊的迎上去。

    “回府!”

    南耀羽扔下這句話,就往外走。

    司徒空一喜,跟著甩袍就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南耀羽回頭,“你做什麼?”

    司徒空面帶深凝,“臣頭腦倦怠,想是明兒才能想到什麼良策……”

    “……”

    南耀羽也不問他說的是真是假,側目瞥向不遠處司徒空剛才在辦公的桌子,甩了下袖子。

    “上面的文案都整理了才能走!”

    說完,走了出去。

    司徒空一僵,脖子生硬的轉過去。

    燭光之下,厚厚的一疊卷宗明晃晃的擺在那裡。

    驀然,司徒空幾乎想要哭了。

    這些東西明明是那位爺今兒要整理的啊!!!

    …………………………

    太子府。

    清風齋內,

    宮燈微亮。

    清風齋外。

    數名太子府的侍衛守衛,圍牆四周,幾步之遙,又有宗人府的官兵把守。

    雖說此地乃太子府內宅,可因為宅內的良媛牽扯到讓帝王震怒的案件,所有防守,絲毫不容放鬆。

    於是,即便小小的清風齋內外,侍衛便有數十多人。

    只是裡面的良媛也是身有品級,又是堂堂丞相嫡女,所以但凡嚴守之人,也是寂靜悄然。

    夜色中,偶有飛鳥撲棱著飛過。

    守衛的侍衛有人聞聲抬頭望去,莫約的似乎看到有鳥兒的身影一閃而過。

    雖有訝然,隨後又不以為意。

    宮裡的貴人們把玩的鳥兒都是怪異,越是小巧,新奇就越是惹人歡喜,何況又是太子府中。

    只是夜色中,就在天上的飛鳥幾乎要飛出太子府之外時,高大的院牆之中,突有一道身影快如閃電,疾如飛鷹,直接往那隻鳥兒飛撲過去。

    下一刻,那道身影落在圍牆之上。

    再入目,那隻小巧的鳥兒竟是安穩的落在那人的手裡。

    隨後,那人抬手,手裡的飛鳥已然再度飛騰而起。

    幾下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大人……太子已回府……”

    夜幕蒼穹之下,但見圍牆上的男子英俊眉目,一雙冷目如電,卻正是訣。

    聞言,英挺的眉峰只是稍挑,便再度一貫幽深,

    “去吧——”

    隨著,一枚什麼東西落入夜色草叢之中。

    草叢中一陣微動,隨後寂靜安然。

    那人淡淡的往那邊看了眼,一雙冷目看向那邊宮燈微亮的方向

    tang。

    正是清風齋的的方向。

    ————————————————————

    太子妃宮中。

    氤氳的水霧籠罩。

    唐淺淺慵懶的躺靠在池邊上,身上四周湧起的泡泡把她身子的大部分都給籠罩其內。

    只是她這樣的愜意,卻是讓伺候在側的桃紅有些驚心,“太子妃……”

    “放心,沒事!”

    唐淺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安撫道。

    試想不過就是一包看上去像是鹽的東西,在放到溫泉水裡沒一會兒就冒起了這許多的泡泡,在桃紅眼中儘是有些匪夷所思。只是對她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

    早先閒著沒事,她就研究出了類似泡泡浴的東西,要不是趁著那兩位嬤嬤不在,某位爺也忙的很,沒工夫理會她,她還在藏拙。

    “出去吧!”

    唐淺淺擺手。“一盞茶之後再來叫我!”

    “是!”

    桃紅應聲退了出去。

    桃紅的腳步聲漸遠,唐淺淺徹底的鬆了口氣。

    ……千年之後,這種療法就比水療的效果還要好,

    趁著這樣的溫泉水,更能讓她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而在她徹底的鬆了口氣之後,不止是她覺得舒服,就是連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也跟著連踹了她好幾腳。

    唐淺淺的唇角溢出笑意,一手扶著自己突起的肚子,一手從水裡探出來,興致頗多的撩起身前的泡泡。

    只是似乎身子也的確是太累了,沒一會兒,唐淺淺的眼皮就有些發沉。

    漸漸的,竟是沉入夢鄉。

    ………………

    太子妃宮門門前。

    南耀羽看著敞開的宮門,微微的停下了腳步。

    或是自己的錯覺,若非是看到門口伺候的幾名宮婢,他竟幾乎想要轉身離開。

    只是心裡頭怎麼莫名其妙的竟有了這樣奇怪的念頭?

    南耀羽眸底微光閃動,抬腳踏入。

    幾名侍婢見太子殿下進入,臉上欣喜,均躬身垂首。

    “你們太子妃呢?”南耀羽問。

    一人道,“正在沐浴……”

    南耀羽點了點頭,擺手示意退下。

    連桐梓也都只能退在一邊,他自己一人往太子妃宮中沐浴的地方走去。

    隔著幾道拱門,南耀羽還沒有進去,伺候在外的桃紅就已經先走了出來,在看到南耀羽之後,桃紅忙躬身。“奴婢這就去喚太子妃……”

    “下去吧!”

    桃紅還沒有退身,南耀羽道。

    桃紅也只能退到一邊。

    …………

    幾道拱門屏風之後。

    一股暖意撲面而至。

    氤氳的氣息籠罩。

    暖意襲人。

    隔著一層水霧,南耀羽看到了溫泉池水中的美人兒,只是在他意料之外,呈現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個睡美人兒。

    潔白的嬌軀入水,一頭的青絲斂在腦後,大多的美好掩在那股莫名的白沫之下。

    雖不入目,卻是比入眼更是惹人遐思。

    而水霧之中,本就是嬌柔垂憐的面容更是動人。

    一雙美目如黛,剔透晶瑩的面容在水霧當中更若輕霧迷濛,唇角嫣紅猶如粉黛。

    盈盈堪堪,猶比嬌娘。

    南耀羽本想幾步走到跟前,可看著水裡的人竟是不知不覺的放緩了腳步。

    恍若痴了。

    直到眼前女子的面容近在咫尺,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

    …………

    唐淺淺也沒想到自己竟是睡著

    了,迷濛當夢之中,好像自己化身成魚。

    又好像是前陣子夢中的情景再度浮現。

    只是雖然覺得自己好像游得很暢快,可鼻端漸漸而來的氣息又讓她心間某處一陣陣的抽搐。

    她捨不得。

    終還是捨不得……

    唐淺淺睜開眼睛。

    赫然,面前霧氣繚繞,黑眸幽深,熟悉的菊香便是那麼的清晰。

    她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什麼,面前的人就已經彎唇一笑。

    那一瞬,竟是瓊花綻放也不敵其一。

    “醒了?”

    低喃的聲音更若低沉的誘哄讓她無力回絕。

    唐淺淺點了點頭,順勢就抬起胳膊,攬住了他的脖頸。

    不管不顧,胳膊上的白沫不期然的沾到了他的身上。

    他穿的不是淺黃色的四爪龍袍,所以並無所礙。

    南耀羽一顫,反手攬住了她的腰身,任衣袍浸到水池之中,濕成一片。

    “這是什麼?”他問。

    “泡泡浴……”

    唐淺淺的聲音很慵懶,即便嘴裡的話聽著很是費解,可低啞的聲線徒讓南耀羽無力抵擋。

    南耀羽眸底瞬間幽深,面上卻是一沉,“知道本宮今兒不回來,所以才沐浴的?”

    唐淺淺似若迷濛的抬眼看著他。

    是啊,你說的真是太對了!

    “殿下,不是來了麼?”

    說著,唐淺淺嗎沒有呼喚外面的侍從,撐起身子就站起來。

    溫泉水池並沒有太深,何況先前唐淺淺泡的時候也並不長,所以藉著南耀羽的力道,她便能站起來。

    若是換做任何一個舒雅之女,自己的男人在沐浴的時候闖進來,也不想他看到自己的模樣,因為這是自始而來的端莊典範。

    而便是之前,唐淺淺也是以為應該如此,當然她並非是顧著那什麼典範,而是她以為男女之間應該是有些神秘,這樣才能讓人覺得垂涎,可今兒她卻不想這麼做。

    南耀羽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先只是擔心她腹中的福兒,所以只顧著把她扶起來,可當她站在自己面前,南耀羽的眸底瞬時就籠罩上了一層幽深染霧。

    他面前的女子,明明身上什麼都沒有顯露,可隱在那些泡沫之下的嬌軀卻又是鮮明的顯出她的身姿。

    瑩瑩如玉,便是那些白色的泡沫也不能掩飾她的絕美無暇。

    不知覺中,南耀羽的眼睛裡已經幾乎冒火。

    唐淺淺看在眼裡,唇角笑意嫣然。

    她並沒有刻意的想要如何,可他的反應卻是讓她欣然。

    ……便是夢裡那些恣意暢悠又如何,何嘗比的上他此刻眼中的灼熱更讓她心滿意足?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4 15:36
一女子都容不得
    唐淺淺靠近了他,雙臂再度抬上他的脖頸。

    眼眸中,她的身影漸漸靠近。

    南耀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幾乎滯住。

    身上的溫度驟然升高,便是這溫泉浴池也不如他自己來的熱烈患。

    南耀羽一手解下先前進來時候忘記解下的披風往她的身上罩過去。

    而當這層披風籠罩,掩在她身上的泡沫便消散了大半兒。

    一散一掩之間,眼中儘是轉瞬而逝的美好無雙。

    “你是故意的?”南耀羽低啞著聲音,

    唐淺淺唇角嫣然,便更是絕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喃喃低語,猶如蠱惑,輕魅而至。

    南耀羽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下,旋即臂膀用力,池中的人兒已經帶著點點的水珠落到他的懷裡。

    氤氳的水霧當中,宛若水中的仙子,砰然而至。

    雖細膩的肌膚上,那白沫披風籠罩,偏那絕美的風情無一不是落入眼中。

    南耀羽眸底的光色更暗。

    唐淺淺驚呼了聲,便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

    她料想到他會有驚人的舉動,卻沒想竟是如此驚險的幾乎嚇到她。

    “你……”

    嗔怒的話還沒有出口,唐淺淺瞪大了眼睛,只看著眼前的人影霍得放大……

    他吻到她的唇上。

    唇齒間的糾纏如蜜,只是輾轉,便斂去了她的抵抗。

    她氣*喘*吁吁的靠在懷裡,只覺得周身火熱。

    從溫泉池水中出來的時候,身上是水溫的餘熱,此刻卻是心頭的汩汩燥*熱。

    而便是唐淺淺都情*動如斯,南耀羽就是難以忍受。

    懷裡的女子嬌柔如水,熟悉的馨香早已經讓他的腹下一陣激烈湧蕩。

    若非是在這裡,他真的會要了她。

    南耀羽轉過唇角,在她的面頰上輕咬了下,在惹得唐淺淺低呼之後,轉頭喊了外面的桃紅,

    “拿毯子過來——”

    ………………

    太子妃寢宮中。

    侍婢躬身垂首,側目不視。

    房門開啟,南耀羽大踏步而來。

    懷裡偌大的毯子裹著身上不*著寸*縷的唐淺淺,往內室而去。

    唐淺淺窩在他的懷裡,雖四周侍婢一眾,可因為身邊這個男子,即便剛才從秋夜暗涼中埋身而過,也只覺周身暖和如春。

    方簾帳掀落,四周的侍婢退到一邊。

    薄毯掀落,姣好的身子呈現眼前。

    南耀羽深睇,眸色更多讚歎。

    世人都以為芊柔有度才是絕美,卻不知身有乾坤才是世上極致。

    本就婀娜的身姿因為腰腹中孕育的血脈更顯圓潤,先前的那些怪異的泡泡不知道怎麼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是更襯的眼前的人兒美玉如霞。更甚是只是低眉間,那濃濃的馨香便已然入侵,腦顱中一陣的轟然空白。

    “你知道我會回來,是不是?”

    南耀羽俯下身子,微顯粗啞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

    唐淺淺嬌*軀輕顫,眸底晶瑩如珍珠。

    從她佯裝中毒伊始,他雖每日和她共處,可在她受不住沉沉睡去之時,總是凝睇著她,視線幽深。當中深意不可視之。

    清風齋一案,不管怎麼樣,她也是幫了他,若是他仍和先前一般,今日怎麼能避而不見?

    她知道事由緣由,或可能是她鋒芒畢露,又或許她不該這樣精於算計。

    世上男子都不喜女子太過精明,不管是千年後,還是如今,是以,她何嘗不知道要藏拙?只是人家逼到跟前,若是她不算計,那就要被人算計。

    而若是想要算計,那鋒芒怎麼能不畢露?

    既然退無可退,她也只能拼而搏之。

    tang不管結果,只要她問心無愧。

    只是……這結果總是不免讓她心涼。

    可她已經決定了心愛著這個男人,又怎麼能不努力一次?

    何況他明知道是蠱,不還是一頭撞了回來?

    就像是先前她明知道是他的設計,她還是順應了他一樣。

    雖一個關係他的心國大計,一個只是她小女子的心思。

    可在她的心裡,眼前的男子就猶如男子眼中的江山社稷一樣……重中之重。

    那便是先前有多少的不甘,此刻也願化作春*雨潤做泥。

    “你回來就好!”

    唐淺淺抬起盈盈手臂,攬住面前男子的脖頸。

    近在咫尺的距離儼若最後一絲克制的理智,南耀羽低眉,吻住懷裡的人兒。

    淺淺的宮燈之中,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

    輕紗雙疊,朦朧中。

    迷霧交融。

    ——————————————————

    清風齋。

    躺靠在床榻上的盧湛箐猛地張開眼睛。

    蒼白的面容上,一雙美目中,寒光乍現。

    “良媛……”

    一聲似若聽不到的聲音微微轉過,盧湛箐側目。

    跪倒在她面前地上的更是伺候了她十年之久的丫頭蘭兒。

    曾圓滑秀氣的面容上此刻嗚咽淚水輕滑,比起自己還要顯得蒼白的面上更有淒慘。

    她身上有二品的品級,那些人自然不會對她怎麼樣,就是連吃喝也沒有敢有什麼太大罔顧,只是蘭兒,定然是被她們折磨過了。

    “還好吧……”

    盧湛箐衝著蘭兒伸出手。

    蘭兒哽嚥了聲,跪著挪到她的床頭,顫顫的伸了伸手,可幾經顫抖,到底沒有敢碰到她的,最後,蘭兒“咚”一聲,一頭磕在地上。

    盧湛箐擰了擰眉,只聽著這個叩首的聲音,她就知道蘭兒的腦門上定然磕出了血。

    “你這是做什麼?”

    盧湛箐扭頭看向別處。

    蘭兒沒有起身,仍是俯身跪在地上,“奴婢叩謝這些年良媛對奴婢的照顧之恩……”

    “好了,你我都是姐妹……”

    盧湛箐嘆了口氣,

    “不,是奴婢對不起良媛!”

    叩首在地的蘭兒又往地上“砰砰”的叩了數下,聲音更是嗚咽。

    聽著耳邊的叩首聲,盧湛箐嘴角只抿的更緊。

    “不管你的事……我信你。”盧湛箐道。

    她的聲音很低。

    蘭兒沒有說話,只是低低的嗚咽聲已然驚動了守在外面的人,窗蔚之上,似乎有人影閃動。

    盧湛箐閉了閉眼,“你下去吧……”

    “……是!”

    蘭兒的身子一僵,隨後她躬身,再度一叩首。

    終,退了下去。

    而自蘭兒叩首到離開,盧湛箐都沒有轉頭去看蘭兒一眼。

    只是被下,盧湛箐的手早已經緊緊的攥成一團。

    手掌心,隱隱的甚有血絲滲出。

    ————————————

    太子妃寢宮。

    簾帳方歇。

    雖這一場糾纏,並不算激烈,可唐淺淺到底是身懷有孕,又是泡了那麼會兒的澡,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南耀羽卻還是饒有力氣,一手攬著她,便她早些沉穩安睡,一手在她身上的某些穴道拂過,也好讓她早些安睡清靜。

    她窩在他的懷中,馨香的氣息混做媚色,便是適才的纏*綿,還有腹中已然悸動的孩兒,仍不擋她的恬然失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

    個女子早已經深入骨髓。

    朝政煩勞,即便和她鬥智鬥勇也覺得心情怡然。

    一場場算計,一次次謀劃,總以為是為了大計,可何嘗不是在試探她的心意。

    喜她,愛她,抑或獨寵內宅。

    只為了她說的“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她的聰明,他喜歡。

    她的狡黠,更讓他不舍。

    可前朝瀝瀝,還有父皇總也徘徊在耳邊的話饒是不去。

    尤在見識到她的手段之後,他竟也沒由來的擔憂了。

    只是他堂堂大丈夫,豈能怕了她一個小女子?

    幾度猶豫,最後竟在她的小小謀劃之下,潰敗無疑。

    只是若說她的謀劃在他的心,那他豈不是也早就謀劃過她的?

    這一瞬,便是疑竇頓散。

    日後大極,豈能連一女子都容不得?何況,還是她!!

    南耀羽垂首看著懷裡的人兒,嘴角綻開一抹輕魅妖色。

    旋而,垂首,櫻紅的唇落到她的額頭。

    如永恆。

    **************************************************************

    早晨醒來,唐淺淺也就是剛剛撐著力氣在桃紅桃香的服侍下起身,就聽著外面傳來一個錯愕的消息:清風齋的蘭兒自盡了。

    “什麼時候?”桃香問。

    春曉道,“昨夜子時……半個時辰之前才發現,聽說還留下了一封信箋,說是愧對盧良媛呵護之恩,以死謝罪……”

    唐淺淺神色不變,“那邊怎麼說?”

    “還沒有消息!”

    唐淺淺點了點頭,“去吧,告訴府裡眾人,不要多嘴!”

    “是!”

    春曉退了下去。

    桃紅桃香上前繼續伺候服侍,唐淺淺瞧著她們,“你們怎麼不說話?”卻是看向桃紅。

    桃香聰明,自然不用她多說,只是她倒是想要知道桃紅的想法。

    桃紅嘻嘻一笑,“咱們是奴婢,一切都聽主子的!”

    唐淺淺揚眉,這個丫頭,又聰明了。

    …………………………

    一個時辰之後。

    守在清風齋外面的宗人府官兵撤了下去。

    不到午時。

    宮裡的處置下來了。

    盧良媛受傷一案,蘭兒畏罪,又有認罪書。按照耀國律例,便可定案。

    盧良媛婢女蘭兒,圖借主子信任,罔顧皇家子嗣,罪不容恕,禍及九族,其遠親九族,共三十一人,皆斬刑。

    盧良媛失察之罪不可免,念在腹中懷有皇家子嗣,降為承微。

    另盧尚書均罪,降職二級,罰俸三年。

    聽到這個消息,桃紅桃香顯得很高興,太子妃和太子妃腹中的孩兒並無所礙,那個盧良媛一家就能有如此下場,怎麼能不讓人欣然。

    只是唐淺淺臉上並沒有什麼欣然的神情,仍是淡然的吃著糕點,喝著茶水,睡著午覺。

    而見到唐淺淺這般淡然,兩人也收斂了欣然,自若起來。

    午覺醒來之後,唐淺淺招呼過來桃紅,“拿琴來!”

    “是!”

    桃紅一喜,忙去拿琴。

    好久沒有聽到太子妃的琴聲了。

    焚香淨手之後。唐淺淺調著琴弦。

    而聽著屋內傳出的叮咚琴聲,似乎整個太子妃寢宮都有些異樣的清閒。

    太子妃先前彈奏的那三首曲子早已經名動京城,身為太子妃府中的上下人等只覺得與有榮焉,所以聽著總也不操持琴弦的太子妃波動琴箏,便都不約的停下來側耳傾聽。

    終於,琴弦調整。

    唐淺淺稍稍凝眸,一連串的曲箏便從她的手下輕洩而出。

    一開始,雖不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卻是聲聲激盪,惹人深密。漸漸的,曲箏聲越盛,只讓聽著的人心神皆顫。

    尤其立在唐淺淺身邊伺候的桃紅更是如此。

    自從眼看著自家太子妃幾經磨難之後,本來就醉心武功的她更是全心的都落在練習武功上,即便是在給太子妃預備吃食的時候,她也還是在惦念如何修習武功,只是這陣子明明更是應該需要她的時候,卻怎麼也覺得用不上力氣。她告訴了太子妃,太子妃說是她到了瓶頸。她雖不太明白瓶頸是什麼,也知道自己或者過了這一關就能突飛猛進。

    而先前只是抱著欣喜的心情聽著太子妃的琴箏聲,可當聽著這琴箏聲聲,桃紅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筋脈都湧動著一股說不清的洶湧澎湃。

    隱約的,她以為自己或就到了這個瓶頸的極限,幾度衝破。

    桃紅瞪大了眼睛,守在唐淺淺的身側,悉不知自己周身已經隱隱的泛起清風。

    唐淺淺這一曲彈得不是別的,正是那首揚名千年的《十面埋伏》

    原本,唐淺淺只是想彈上一闋就放手的,可察覺到身側的異樣,唐淺淺側目輕瞟,赫然的看到了桃紅周身渾然泛起的衣擺撩動。

    此刻,是在屋內,並沒有絲毫清風。

    便是眼前的檀香也在直直升起,而桃紅身側卻已然清風浮動。

    雖然她從前沒有見識過某種詭異的內功種種,可見到如此狀況,唐淺淺也只能暗嘆一聲。

    就為了這個丫頭努力一把吧!

    隨著,手中琴弦驟緊,一陣的疾風驟雨飛速而起。

    唐淺淺再抬眸,一雙清眸湛亮。

    隔著屏風,開敞的殿門,太子妃宮門門牆,直對向遠處的清風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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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反戈之心
    ………………

    激盪的琴箏聲早已經傳到了清風齋的上空。

    昔日熱鬧的清風齋,此刻已經寂靜清冷患。

    太子殿下念在盧湛箐腹中骨肉,並沒有讓她搬到別處去,仍住在清風齋,可降低了品級的她,身邊只有一個侍婢伺候緒。

    屋內,仍是盧湛箐再熟悉不過的擺設,只是均都是她自己帶過來的,原本齋內的佈置在宮裡那道旨意傳過來的時候,就被那些勢力的小人給收斂了走。

    她們說的什麼,她不在乎。

    而她們也只是敢遠遠的帶走一些東西,並不敢湊近她。

    她知道原因,因為她腹中還有太子的骨血,因為她的背後還有仍在朝中權傾的父親。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們不知道盧湛箐什麼時候就會重歸榮寵,所以,即便她們膽大,也不敢如斯。

    只是即便此刻她的身上披著衣衫,身上也還有薄被蓋著,她也覺得身側四週一陣一陣的泛涼。

    從出世起,她便知道自己聰慧不同平常,不過十歲,就開始整理家宅安寧。

    而從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驚鴻一瞥,她就已經看準了那個男人。

    於是,她處心積慮,費盡思量。

    使得盧家上下都少不了她,使得她是盧家唯一的嫡女,而若是盧家想要再上一層樓,只能緊緊的攀住那個男人。

    終於,她做到了。

    即便只是個良媛,她也無妨,因為所有的榮寵都是要靠爭搶才來的。

    終於,她搶到了。

    搶到了太子的榮寵,搶到了如今腹中的骨血——

    可到頭來,竟是這樣的下場麼?

    她知道這樣的旨意,已經是給了她還有盧家上下臉面。

    可……這樣一來,她腹中的孩兒還有什麼資格再爭一爭將來的那個位置?

    還有,她!!

    ——不,她不甘心!

    而就在這時候,陡然間耳邊箏聲驟起。

    一股肅殺之氣從頭頂上霎時而至。

    盧湛箐猛地抬頭,眼中陰涼的寒光拂過。

    ……那曲聲,明明就是從太子妃的寢宮中而來。

    她之前聽過太子妃宮中有曲聲傳來,也知道那曲聲是那個叫桃香的侍婢所彈,只是今兒聽著卻是比那個叫桃香的彈得更加流暢自如。

    ……所以,彈奏的人不是桃香,而是,她!

    沒錯!

    就是她!

    即便她從沒有聽過這個曲調,即便這個曲調只一耳便猶如天籟,可若是她所料不差,這曲聲就是衝著她盧湛箐來的。

    沒有溫和柔意,沒有清波微蕩,有的只是讓人心悸的顫慄,廝殺。

    呵!

    那個女人把她折磨到這個境地還不夠麼?

    她還想要怎麼樣?

    盧湛箐的呼吸漸次急促,緊抿的唇角幾乎溢出細碎的血珠。

    ……不過生死,又如何?

    …………………………

    太子書房,一片寂靜。

    隔著幾道屏風側門,就在掩著的窗後,幾道書架當中的軟塌上,一個人正斜倚著看著手裡的書冊。

    朗目俊眉,正是那夜裡高牆之上的訣。

    此刻,他身上雪白的衣衫如玉,本就英挺的面容上平白的又多添了傾城的姿態。

    陡然間,錚錚的琴箏聲而來。

    訣先是一怔,隨後手裡的書冊扔到一邊。

    閉目傾聽。

    ……眼前的清寧一片好似轉眼便幻化做了嶙峋山谷,瀑布滔天。

    而若是這等的靈山秀美還沒有落幕,便又是嘶鳴聲聲,狼煙滾滾。

    隨後,但見一股股的奇兵蜂擁而上,便是反敗為勝,勝者為王。<

    tang/p>

    終,琴箏聲頓。

    胸腔淼繞豪氣蕩然生存。

    訣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的讚歎觀而不止。

    ……………………

    隔著宮牆。

    皇宮之內。

    高牆之下,點點清風下,竹葉紛飛。

    而就在這紛飛的竹葉當中,隱約的箏聲入耳。

    深藍色的靴子下面,枯葉細碎。

    南耀澤立在當中,閉目仰頭,傾聽著耳中隨風而來的箏聲。

    聲聲入耳,卻是刻刻讓他失神。

    終,箏聲頓。

    南耀澤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雙眸子緩緩的睜開。

    眸底,幽深的眸色猶若深潭。

    繼而,南耀澤轉身離開。

    ………………

    同是宮城。

    南耀羽頓住腳步,立在議政殿門口,傾聽隱約而來的樂聲。

    相距太遠,即便猶若他的深厚,也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幾聲錚錚之音。

    “府裡?”

    在再也聽不到什麼時候,南耀羽辨別著方向,問向身側的桐梓。

    桐梓也莫約的聽到了些,努力的想了想,“是!”

    “問問是誰,”

    “是!”

    桐梓應聲離去。

    南耀羽轉身進去了殿內,只是心下已經有了人選。

    ………………

    太子妃寢宮。

    唐淺淺緩緩的放下雙手。

    耳際,餘音淼繞,胸口氣韻沸騰,手指端仍在不住的顫抖。

    桃紅呆在原處,直到唐淺淺起身,桃紅才乍然回神。小臉上立時欣喜非常,“太子妃,剛才那一曲真是非同凡響!”

    唐淺淺上下打量著桃紅,嘴角勾出一抹笑來,“咦~!桃紅也會說四字成語了?”

    “……”

    桃紅面上一紅。

    這會兒,旁邊的侍婢也已經上前把琴箏等收走,檀香繚繞,又是一番淨手。

    桃紅上前接過那些侍婢的侍奉,侍奉在側,“太子妃總是戲弄奴婢……”趁著旁邊的侍婢退到一邊,桃紅低低的表示自己的不滿。

    唐淺淺失笑,一手打在桃紅的腦門上。

    “小丫頭,你敢說你沒佔便宜?”她手上的力道不大,桃紅又是身懷武功,所以這一下也就是做做樣子。

    桃紅也明明能躲開,可也還是受了這一下,捂著腦門,桃紅嘿笑,“是,適才奴婢好像有所得!”

    “嗯!”

    唐淺淺點頭。

    她從第一闕就瞄著這個小丫頭,當她越彈曲調越為激烈的時候,那個小丫頭周身的衣衫撩擺就更大,到最後,連她都覺得四周好像捲起一陣清風。弄得她都不得不想自己是不是要再彈奏一遍才能讓這個小丫頭有所小成,幸而到了快到曲調結束的時候,她周身已經恢復了正常。

    是以,當然知道她是有所得了。

    唐淺淺衝著桃紅的小腦袋又彈過去一下,“既然有所得,還不趕緊的去想想……很快就用到你了!”

    “嗯!”

    桃紅眼裡一亮,重重的點著頭轉身就往自己的住處過去。

    一直在外伺候的桃香的視線從桃紅離開的背影回轉,看向已經坐到軟塌上去看著書冊的唐淺淺,嘴角緊緊一抿,

    “太子妃,一定要這麼做麼?”

    “……”

    唐淺淺翻著書冊的手一頓,稍許,頭也不抬,“不過是防患未然……”

    ——————————————————

    議政殿。

    激昂的琴聲悠揚。

    卻正是先前唐淺淺彈奏的《十面埋伏》。

    終,箏聲頓止。

    餘音繚繞。

    穩坐在琴箏前的訣抬眼,但見立在他身側的司徒空一臉錯愕,似若還沒有從那琴箏之聲中回過神來。而不遠處,案几後面的人兒隱在暗色當中,雖看不清模樣,可也能察覺到他周身的深沉如水。

    訣皺了皺眉,抬手在琴箏上又撥了下。

    陡然的箏聲讓司徒空一驚,司徒空回轉神智,由衷的嘆了聲,“……難怪人家都說人間難得幾回聞,當真是讓人震驚啊!”

    “不錯,初聞時,我也是此感!”

    訣起身,和司徒空一起看向案几後的身影。

    那道身影頓了頓,稍許終於起身。

    俊美的面容現在光亮之下,眸底幽光細碎,嘴角卻仍顯陰沉。“錚錚有聲,隱隱有氣吞山河之意……你們可知道她為什麼彈奏此曲?”

    司徒空看向訣,訣不理會,只彎腰把琴箏拿起來,往牆角走過去。

    司徒空嘴角一抽。

    早知道當年他也找個名門師傅去學武了,也免得這些年受苦受累的費勁腦汁。

    想了想,司徒空沉吟,“太子妃睿智,定不會無用之功,或是太子妃……想要有什麼作為……”

    都說曲若心聲,若是只安心在太子府做個安穩的太子妃,又怎麼會編奏出如此讓人驚懼的琴箏來。

    南耀羽淡淡的瞥了眼司徒空,“……是要逼她!”

    司徒空恍然,“的確,雖盧相終也難逃,只是還是欠缺一把火!——太子殿下高見!”

    司徒空適時的拍著馬屁。

    話說,您老人家和那位太子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您再猜不出什麼,那他們就什麼都覺察不到了。

    南耀羽一甩袍袖,對司徒空的馬屁不置可否。

    他看向訣,“可知道要怎麼做了?”

    訣垂首應諾,

    “是!”

    **************************************************************

    夜色。

    南耀羽一行人回府。

    而堪堪到了府門,就聽著一陣悠揚哀怨的曲箏聲蔓延而來。

    南耀羽腳下稍停。

    四周的侍衛隨從看到南耀羽頓下腳步,更是恭謹相立。

    南耀羽眉角瞥過,心頭煩悶更盛。

    這箏聲調調哀怨,幾若《宮飛月》。

    只是更讓他煩悶的不是這個什麼曲子,而是彈奏曲子的人。

    當下袍袖甩開,南耀羽奔著書房就要過去。

    桐梓趕緊的走上幾步,“太子殿下,唯恐生疑啊……”

    南耀羽抿了抿唇,抬手,“吩咐唐良媛接駕!”

    “是!”

    …………

    “太子妃!”

    太子妃宮中。

    春曉來報,“太子殿下去了福安齋!”

    “知道了!”

    唐淺淺擺手,春曉應諾退下。

    內室中,唐淺淺抬眼看向晃動的燭光,一手撫向自己的額頭。

    “倒是險些把她給忘了……”

    ……………………………………

    福安齋內。

    昏暗的燭光籠罩。

    點點檀香之下,一道纖細的人影坐在琴箏之前,雖低眸凝神,只是仍若有低低的淺息溢出。

    當淺黃色的身影踏入。

    坐著的人就像是被驚了般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錯愕的看向面前的人,在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她

    的唇角顫顫。

    下一刻,清淚而出。

    “妾,妾見過太子……”

    本就羸弱的身子在夜色中更顯蒼白,那一滴滴的淚水,滑落到地上,也幾若激起漣漪。

    南耀羽眼底憐惜微現,他上前幾步,把唐嫣然扶起來,“快起來!”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唐嫣然眼中的淚水更盛。

    一切都是她的謀劃,她知道他定然明白,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過來了。

    不管是他的一時憐惜,還是什麼,至少這一刻,她還是被他感動了。

    南耀羽察覺到懷裡人兒的輕若飄絮,他輕嘆,拉著她往軟塌走去。

    這會兒,屋內已經燈火通明,數名侍婢還有桐梓都侍奉在側。

    茶水糕點也擺了上來,而原來在桌上擺著的一碟子糕點正是梨花酥。

    意味生生不離。

    南耀羽看在眼裡,眸底暗光一閃。

    唐嫣然低著頭,喉嚨裡哽咽不止,

    “妾以為再也見不到太子了……”

    南耀羽安撫,“雖發生了不少事情,可然兒也還是本宮的良媛!”

    如今,太子府中可謂是有些驚弓,盧湛箐已經貶斥為昭訓,而唐嫣然因一直困在福安齋,是以她的良媛之位還算安穩。

    “本宮這陣子比較忙,原也想著過幾日就過來的……”南耀羽道。

    “是!”

    唐嫣然應聲,只是隨後又倉促抬眸,“妾身往日愚鈍,以至於中了奸人之計,還請太子相勸姐姐,妾身當真並無反戈之心……”

    唐嫣然看似柔弱,眼中的淚水更是讓人心憐。

    南耀羽似乎也是感慨,他把桌上的茶盞給唐嫣然遞過去,“知道了,本宮會和太子妃提的!”

    “妾身謝太子殿下!”

    唐嫣然起身就要跪拜。

    南耀羽一把扶住,只是自己也順勢站了起來,“好了,你所想本宮知道了,只是現在本宮還是不適待在你這裡,等一切塵埃落定,本宮再來看你!”

    “好好休息吧!”

    南耀羽在唐嫣然的肩膀上拍了拍,轉身離去。

    唐嫣然看著只是轉眼就要離開的背影,咬唇,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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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