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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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3138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3 21:52
第149章 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了

  玉龍旗比賽兼外出旅行隻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並非常態,第二天北原秀次和冬美就領著大家回到了生活原本的軌跡——白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晚上開店營業,拚命撈錢。

  純味屋閉門歇業了一個多星期,生意稍受影響,但有老底子在沒過兩天就恢複如初了,以前的食客們紛紛回來報道,依舊爆滿,還有白骨精恭喜北原秀次玉龍旗奪冠——最近他和雪裏在網上有點小火。

  晚上忙完了,白天冬美組織大家一起開學習會,畢竟學生的本份就是學習,這才是重中之重。

  “歐尼桑,怎麼樣?”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北原秀次放下了觀察報告,笑道:“挺好的,要是想去玩一會兒就去吧!”

  陽子甜甜笑著叫了一聲“謝謝歐尼桑”,然後就和夏織夏紗跑了,而北原秀次看著她們的背影忍不住道:“沒想到夏織夏紗還挺會教人的啊!”

  夏織夏紗自告奮勇要輔導陽子,而且竟然真幹的不錯。

  冬美頭也沒抬,哼哼道:“那兩個滑頭雖然懶,但學習成績還是挺好的。”

  北原秀次心裏盤算了一下,目光落到了雪裏身上,隻見她咬著筆頭眉頭緊皺,盯著課本像和課本有著血海深仇——這個不是在醫院裏抱錯了吧?品種不對啊,你們全家成績都很好,怎麼就你差成了這樣?

  陽子對劍道突然有了點興趣,也打算試試,和夏織夏紗去小道場玩了,而春菜秋太郎沒參加學習會,一時之間長桌兩側就剩冬美、雪裏和北原秀次。

  雪裏坐在那裏歪來歪去,腳丫子一會塞到屁股下麵,一會兒又改成鴨子坐,不停抓耳撓腮,不然就是偷眼觀察四周,又熬了一會兒,小心試探道:“姐姐,秀次,我能不能也休息一下?我已經筋疲力盡隻能苟延殘喘了……”

  冬美翻了一頁筆記,“不能!”

  雪裏委屈的扁了扁嘴,一個多小時了,上課也不用這麼久啊!你想考第一,我又不想……

  她偷偷伸了一根腿,從桌下用兩根腳趾夾住了北原秀次的褲子扯了扯,麵露哀求之色——秀次,救我!我要死了!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這本身學不進去可怎麼辦好?

  他裝沒看到,不過雪裏一個勁在桌子下麵偷偷扯他褲子,眼圈都紅了,可憐兮兮讓人心軟不已——秀次,你要講義氣!快救我!

  北原秀次終於受不了了,這表情真是要了他老命了,向冬美提議道:“讓雪裏休息一下吧?”

  冬美皺了下眉頭,對北原秀次不滿道:“你就會慣著她!”這死家夥,總有家裏充好人,然後讓自己當壞人,弄得弟弟妹妹們越來越不喜歡自己了,全都投靠他了。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妹妹算是到極限了,硬坐在這裏估計學習效率低得可怕,於是對雪裏說道:“不準離開家裏,叫你你馬上回來,明白了嗎?”

  雪裏跳起來就跑,歡快大叫道:“我知道了,我去道場教教陽子。”她還挺好為人師的,陽子對劍道感興趣,她就跟在屁股後麵教。

  北原秀次是讚成陽子多做點運動的,而且學一下劍術也沒壞處,便由著她去了——他覺得福澤直隆教孩子的方式可以借鑒,人多少是應該有點自保之力的,特別是對女孩子來說。就比如福澤家就沒什麼太嬌弱的女孩子,不說雪裏了,就連對劍術不怎麼喜歡的春菜遇到了色狼癡漢之類的也有一戰之力,絕不會被人白白占了便宜,吃到啞巴虧。

  雪裏也跑了,長桌兩側就餘下了北原秀次和冬美,而冬美正研究著北原秀次的筆記,取長補短中。冬美看著看著也有些佩服北原秀次了,這筆記字跡工整,和印刷出來的一樣,紅藍黃三種配色分清重點、次重點和一般知識點,不但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裏舒服,內容更是詳細全麵,老師沒教過的都記上去了。

  她覺得北原秀次是在學習上真下了大工夫,能考一位並不是僥幸。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北原秀次——這真是自己一生的勁敵,也就這小子才配當自己的一世之敵——而北原秀次剛用完了橡皮,正把橡皮放回到文具盒中,一無所覺。

  他的文具盒很普通,但裏麵的東西超級整齊,三角板、尺子之類都嚴細合縫放在卡槽裏,所有的筆都按長短類型依次排列,就連剛用過的橡皮隨手都擺得端端正正。

  冬美忍不住挑了挑兩道小細眉,偷偷撇了撇小嘴——哈,這小白臉,整天弄得像個娘娘腔一樣,小學女生的文具盒才這樣吧?

  她也沒在意,低頭又看起了筆記,不過馬上心中一動,又抬眼看向北原秀次,發現連他手邊的紅藍鉛筆、普通鉛筆和鋼筆也整整齊齊排著隊。

  這家夥這麼喜歡整整齊齊的嗎?

  冬美不由沉吟起來,猛然記起了當初她胃痙攣時襪子亂丟在了地上,而北原秀次竟然主動跑去除塵疊好放到了她的小皮鞋上……當時以為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心裏還有些發暖,回來後特意給他多弄了些合口的小菜,讓他工作餐吃得舒服一點,但現在看看,好像不是啊!

  這家夥不會是有強迫症吧?

  她想了一小會兒,慢慢伸出了一隻小手,拿了北原秀次手邊的一支筆用了一下,然後放回去時故意斜斜放的,完全破壞了隊型。

  北原秀次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在意,隨手把那隻筆重新擺正了,然後又低頭繼續做題。

  冬美挑了挑眉,略等了會兒,又裝成不經意的樣子去借用北原秀次手邊的筆,用完了後幹脆放到了另一邊。

  北原秀次做著題看了一眼,這次沒理,不過完成了手頭上這道題後還是伸手把筆拿回去好好擺好——他就是喜歡東西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他可受不了又髒又亂。

  他是那種看到屋裏生了黴菌就會拿著刷子玩命刷,不刷就鬧心無比的人,而且刷完了心中極度舒爽。

  當然,他覺得他這是愛幹淨愛整潔,是良好的生活習慣,可不覺得自己有強迫症。

  冬美心裏有點數了,突然抬頭微笑問道:“北原同學,你要吃點零食嗎?”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不了,謝謝。”他學習時不吃東西,免得弄髒了書本,不過別人要吃他也管不著。

  冬美爬起來就走了,很快拿了一盤炒豆子回來,一邊看著筆記一邊隨手往嘴裏填一個,而北原秀次好心提醒她道:“你少吃點這個,對你的胃不好。”

  冬美這次很聽話,衝北原秀次微微一笑:“你說的對,我不吃了。”

  北原秀次微微有些驚訝,這小蘿卜頭怎麼突然就乖巧了?以前勸她聽是聽,但總是要頂兩句嘴的。

  是不是在說反話?

  冬美伸手一推盤子,還真不吃了,不過力氣用得有些大,不少豆子撒了出來,滾了半桌子不說,還有些滾到了榻榻米上。

  冬美懊惱道:“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說完她又低頭看起了筆記。

  北原秀次看著桌子上的豆子驚訝問道:“你不收拾一下嗎?”這死蘿卜頭真是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

  “好,我收拾!”冬美今天特別聽話,隨手就把桌上的豆子撿了撿,然後微笑道:“榻榻米上的先放著吧,學習要緊。”說完她又低頭看起了筆記,一副專心向學的樣兒。

  北原秀次是個講道理的人,冬美態度不算惡劣的話,就算不聽他的話他也不生氣。他不管了,繼續做題,不過做了一會兒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看了一眼榻榻米上的豆子。

  這些豆子不該放在那裏的,而且很亂,東三粒西五顆的,看著好不舒服。

  他看了兩眼,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而冬美在桌子對麵偷眼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主動去撿豆子,微微有些失望,想了想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她就大搖大擺出了門,不過回身拉門時沒拉死了,而是留了一條細縫,同時還夠聰明,原地踏著小步子由重到輕,像是真慢慢走遠了。

  她撅著個屁股趴在門縫那裏屏息偷看,隻見北原秀次做一道題看一眼榻榻米,做一道題看一眼榻榻米,最後應該是真忍不住了,爬起了身蹲在那裏開始撿起了豆子。

  冬美的小臉上笑意猛增,一時間燦爛無比,強忍著別笑出聲來,陰險中帶著點小得意——好小子,還真以為你刀槍不入天下無敵了呢,原來你也有弱點!

  她確定了後,踮著腳尖像隻小老鼠一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這事得從長計較,發現了弱點要好好利用才能收拾了那家夥。那家夥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真以為在地上撒把豆子,他就真乖乖去反複撿那怕是傻了。要是刻意的話,那家夥搞不好會一拳錘在自己腦袋上,必須想個巧妙的辦法來利用這個弱點。

  她跑去了洗手間,摘了隱形眼鏡給自己滴了兩滴眼藥水——和北原秀次在一起她不想戴那付黑框大眼鏡,怕被北原秀次笑話,看字看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不舒服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很值,冬美忍不住對著鏡子仰天大笑了三聲。

  憋屈了這麼久終於該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3 21:59
第150章 好值錢的歐尼桑

  冬美有些得意終於發現了北原秀次的弱點,雖然隻是點小毛病,但利用好了完全是有可能出奇製勝的。

  但她被北原秀次收拾過太多次,並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耐心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家夥幫過自己太多,自己是不該總和他賭氣的,但他也欺負過自己很多次,隻要一次就好!隻要讓自己贏了一次出了心中那一口鬱氣,自己以後就好好對他,把欠他的都還了!

  冬美靜靜潛伏了下來,而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雪裏被抓回來學習痛不欲生,陽子玩得愉快,有點小女劍士的風采了——挺萌的,但戰鬥力約等於零。

  當晚正常營業,依舊客人爆滿,還有記者跑來了想給北原秀次和雪裏做個專訪,結果也被北原秀次哄了兩句當食客宰了。

  專訪什麼的北原秀次笑眯眯往後推,反正他完全不想出那個風頭,網上的風言風語就夠鬧心了,不能再添了。

  第二天,北原秀次帶著陽子依舊前往福澤家,還順便帶著百次郎。而百次郎之所以帶著,是陽子答應了要給夏織夏紗看看百次郎——這貨前段時間被送到寵物店寄養了一次,這次看到又要把它裝箱嚇壞了,自己躲了起來,花了好久才把它找到。

  兩人一狗剛拐進純味屋所在的商業街,一個中年胖大叔突然伸手就攔住了他們。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搶劫,北原秀次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中年胖大叔彎腰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鄙人永壽三福,指北原桑多多指教。”

  北原秀次不明所以,連忙按禮節雙手捏著名片一角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眼——ara餐飲集團名古屋分店店長?

  他更奇怪了,雙方勉強算是競爭對手吧,畢竟都是一條街上搞餐飲行業的。他禮貌地問道:“原來是永壽店長,真是抱歉,我沒有名片,有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

  日本人超喜歡發名片的,根據統計一年要發35億張——這國家才1.3億人不到。

  永壽三福挺了挺肚子客氣笑道:“請不要在意,北原桑的大名鄙人是聞名以久了,如果您有時間,鄙人能不能和北原桑談談?”

  他說著話又摸出了個白信封向北原秀次遞去,這也是潛規則了——大家時間都挺值錢的,突然約人家進行商務方麵的談話,多半要給點謝禮、車馬費什麼的。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姿態放得這麼低,北原秀次也不好甩手就走,但把白信封推了回去,笑道:“永壽店長有話請說吧!”

  這家夥長得圓圓的挺喜慶,這姓名也不錯啊,感覺超級吉利。

  永壽三福向街邊指了指,那裏有家咖啡廳,客氣道:“多謝北原桑了,我們去那裏談吧?”

  “不必那麼麻煩了,您是想……”

  永壽三福也沒含糊,直接道:“本店求賢若渴,希望北原桑能來我們店裏工作,拜托了!”說完他就一個躬九十度。

  ara餐飲集團要搞新式居酒屋,永壽三福被派來這裏當了店長,本來是想大幹一場的,但沒想到同街的一家老式居酒屋竟然那麼頑強,搶客人竟然搶不過——這可不行,這嚴重影響了他的業績。

  但搶不過就是搶不過,客人日漸稀少,他打了報告動用了人脈從總部請了刺身名人來坐鎮,但沒管多大用處,客人還是一直勁往對麵鑽,有時寧可在門口排隊等座位也不願意多走兩步路到他們店裏去。

  他也派人購買了純味屋的料理和酒嚐過,酒很一般,但料理味道精巧又美味,確實非同一般。

  他立刻就瞄上掌櫃大將北原秀次了,剛準備下手了競爭對手關門了,一歇業就是一周多,好歹讓他緩了口氣,但好景不長,對方又重新開始營業了,客人立刻急速減少。

  他觀察了幾天,發現確實對方有獨到之處,於是便早早跑來堵北原秀次——弄不到他的電話號碼。

  不過他挺有信心的,畢竟對麵是家小店,正常人都該知道怎麼選吧?明顯來自己這邊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陽子有些驚訝的看著永壽三福,而北原秀次無奈笑了笑,不錯,果然是來挖角的,大概就像足球隊那樣吧——我踢不過你隻能買你家球星了,回頭用你家球星再踢死你。

  他直接婉拒道:“多謝您看得起了,永壽店長。不過我暫時沒有換打工地點的打算,而且其實我去不去也沒什麼影響吧?我們料理價格較高,貴店是走的平價路線,顧客群也不同,所以……似乎沒有必要,對不對,永壽店長。”

  對方好言相說,那自己也沒必要惡言相向,把事說明白了各走各的路唄!

  永壽三福有些無語的看了北原秀次一會兒,當然有影響,沒影響我用得著四十多歲了給你一個毛頭小子先鞠躬嗎?

  你們的料理價格是比較貴,有點宰人,但問題是客人被宰得挺高興,去過你們那兒了就不樂意去我們那兒了,還有進了門嚐了嚐拔腿就走的……

  但這些不用和北原秀次說,他盡量保持笑容說道:“北原桑說得有道理,但我是覺得以北原桑的優秀廚藝窩在那種小店太委屈了!如果北原桑來了我們店裏,可以直接做主廚,年薪這個數。”

  日本人很忌諱個人收入數被說出口,永壽三福用手遮著比劃了個手勢,而陽子立刻瞪大了眼睛——自家歐尼桑這麼值錢嗎?把自己賣了也賣不了這麼多吧?

  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永壽三福覺得北原秀次廚藝確實高超,吸引食客及留住食客的能力極強,對他很有信心,直接下了血本開了個超級高薪,而且願意他小小年級就掌管整個後廚。

  反正北原秀次真願意來,以北原秀次的廚藝再加上他的經營以及集團優勢,分分鍾日進鬥金,這點薪水九牛一毛。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笑道:“我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打算,不過如果將來有機會確實可以合作。永壽店長,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這本來就不是錢的問題,就算退一萬步是錢的問題,那他也不去。他現在從純味屋也能賺到大把的錢,還自由自在的,小蘿卜頭也不敢管他,無聊了還能打她一頓解解悶,何苦為了多賺點去受人家轄製。

  搞不好他再在福澤家混上三五個月就把冬美擠一邊去當家作主了,跑別的地方去受那些洋罪幹嘛?

  不過他也不想無緣無故得罪人,拒絕得還是挺委婉的,免的對方生氣——當然生氣也沒關係,純味屋是福澤直隆那老狐狸開的,手續絕對齊全,而他打工更是合理合法,學校裏都備過案的。

  就算福澤直隆現在生病了一時醒不了,那又怎麼了?植物人不算人嗎?不能擁有產業嗎?

  至於找黑幫鬧事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說福澤直隆多少有些香火情還在,就是普通經營一般黑幫也不會鬧得太過份的,不然給打上了“暴力團”的標簽,直接垮蛋。

  現在可不是二三十年前時黑幫橫行的時代了。

  北原秀次抬腳就要走,而永壽三福連忙攔住他,再次加了一根手指,又想了想再加了一根手指,“這個數如何,分成也可以商量,不過我需要向總部彙報,但我會全力爭取的!怎麼樣,北原桑?”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而永壽三福拿不準北原秀次是怎麼想的了,十六七歲的少年應該看到這麼大一筆錢馬上提筆簽字吧?守著那個小破店一天招待不到百名客人,有什麼意思?

  想了想他想不能,退了一步:“如果北原桑不想來我們這裏工作,那能不能離開這片商業區換一份工作?當然,我們也會有所表示,隻要簽了合約就給這個數……依北原桑的能力再找工作毫無困難,還能白得一筆錢,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永壽三福覺的得不到北原秀次也不要緊,那能讓北原秀次遠遠滾蛋也行,隻要別在附近影響他的業績就好了。

  北原秀次已經沒有閑心應付他了,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帶著陽子走了,而陽子高興的挽住了他的手——哇,今天真是開眼了,想讓歐尼桑換份工作竟然還有人樂意掏三百萬円!三百萬円啊,有些人一年也就賺這麼多吧?

  她忍不住甜甜笑道:“歐尼桑,你好厲害!”

  北原秀次當著自家妹妹的麵用不著裝樣子,哈哈笑道:“哥哥可是金貴的人,才三百萬就想哥哥挪屁股那是想得美,三千萬還差不多!”

  當然,他開玩笑的,三千萬他也不挪地方。

  他們說笑著走到了純味屋門前,而春菜正拿著掃把站在門口,靜靜問候道:“北原尼桑,陽子醬,早上好!”

  陽子甜甜笑道:“春菜姐姐早安!”

  春菜摸了摸了她的小腦袋,笑問道:“陽子好開心的樣子,有什麼好事嗎?”

  陽子歪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而北原秀次輕輕搖了搖頭——這種被挖角的事沒必要和春菜她們說,免得她們產生一些不好的誤會,比如自己想再多分點錢之類的——陽子馬上甜甜笑道:“歐尼桑說了個笑話,所以我才在笑!”

  她雖然和福澤家姐妹關係都混熟了,但和北原秀次一比還得分清內外——北原秀次才是她的自己人。

  她和春菜說笑了幾句就帶著百次郎進門找夏織夏紗去了,而北原秀次自顧自去冰箱拿了瓶純淨水,然後去活動室。

  春菜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皺起了眉頭——剛才她遠遠全看到了——她想了想,丟掉了掃把向著二樓溜去。

  不行,得向大姐彙報一聲!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02
第151章 我真是認真的啊

  “對麵的店長找他?”冬美有些遲疑著問道:“你沒看錯吧,春菜?”

  “沒有,大姐,那胖子的體型很好認。”

  冬美有些拿不準地問道:“會找他幹什麼?挖角嗎?”

  “不清楚,不過聊完後他挺開心的!”

  冬美猛然警惕了起來,“你覺得他要當叛徒?”

  春菜搖了搖頭,靜靜說道:“大姐,北原尼桑已經為我們做得夠多了,如果想去更大的店裏那也不能算是背叛,他在我們這裏確實也有些委屈了。”主要是大姐總和他賭氣,他受不了了想換個環境也能理解。

  冬美沉吟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地問道:“那萬一……萬一他走了,你現在能頂起來嗎?”

  “不能,大姐。”

  “那怎麼辦?”冬美皺眉沉思了片刻,“是他自己要拿兩成五純收入的,現在覺得不滿意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剛才我從側麵問了一句北原尼桑沒說,不如讓二姐再去問問吧?”雪裏和北原秀次關係最好,而且雪裏日常胡說八道,說錯了話一般人也不會和她計較,春菜覺得雪裏去最合適。

  “這件事確實要重視,現在咱們離不了他!春菜,把你二姐叫來!”冬美用手輕輕按了按腹部,覺得胃又有些不舒服了。北原秀次現在對她們家很重要,萬一他真跑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到那種最壞的可能,她忍不住心頭一陣焦慮。

  春菜應了一聲就去了,過了會兒帶了雪裏回來了,但後麵還跟著夏織夏紗。她們兩個滿臉狐疑,進了門就齊聲問道:“你們要商量什麼事,為什麼不叫我們?”

  冬美沒好氣道:“是家裏要緊的事,和你們沒關係。”

  “不行,我們也大了,以後家裏的事我們也要參與!”夏織夏紗一臉堅定——創建民煮家庭人人有責,堅決打倒獨裁!

  冬美不耐煩了,揮了揮小手道:“行,行,行!你們在一邊聽著吧!對了,陽子呢?”

  “陽子醬和汪醬在後院。”

  雪裏對這兩個小家夥不在意,插嘴問道:“出什麼事了,姐姐?”她在後院和百次郎玩得正高興呢,被叫來了急著走。

  冬美也不理夏織夏紗了,對雪裏說道:“今天對麵的店長私下找了那……找了北原,你去問問他們說什麼了。”

  雪裏莫名其妙,“問那個幹什麼?”

  “笨,他萬一打算跳槽了呢?去了那邊比在咱們這兒要賺得多。”純味屋店太小了,七八張桌子十餘個散座,一晚上算上翻台也就接待百人左右,而對麵的店就大多了,上下兩層還有雅間,一晚輕輕鬆鬆接待數百人沒問題。

  雪裏愣了愣,哈哈一笑:“那不可能,秀次很講義氣的,情比金堅,他不可能為了錢去別的地方。”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去問問!”

  “我問了他也不一定說呀!”雪裏不想去,覺得那是浪費時間,但她眼珠子轉了轉猛然高興了起來,認真說道:“姐姐,你是怕秀次跑了吧,我有個好主意!”

  冬美眉頭皺了起來,估計從這二傻子妹妹嘴裏聽不到什麼好話,但還是問道:“什麼主意?”

  “咱們把秀次變成自家人不就行了,那他總不可能去幫外人了吧?”雪裏一雙大眼睛閃閃生輝,樂嗬嗬道:“我覺得這任務非我莫屬,看我這大屁股,我有信心做到一姬二太郎,到時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秀次肯定要留在這裏好好幹活!”

  一姬二太郎類似中國這邊的先開花後結果,也就是先生個女兒,再生個兒子。

  冬美給她氣得胃更疼了,剛要罵她兩句,那邊夏織夏紗不幹了,一起叫道:“我們就知道你們三個又要私下裏商量好事!要嫁也不能嫁二姐,憑什麼好事都是她的,我們也大了,有好處也該分我們一份了!”

  雪裏轉頭道:“我是老爹的指定人選!”

  “胡說,老爹說的時候我們也在,根本沒指定!”

  “老爹就是說得我,你們根本不懂老爹的心思,家裏隻有我懂!”

  “老爹隻說了要了從咱們五個人中挑一個的!不行咱們猜拳,誰贏了誰去!你想自己跑去享福沒門!”夏織夏紗有信心,她們兩個人怎麼說贏麵也能高一倍,無論誰贏了兩個人都可以輪流去,反正北原秀次也分不出來。

  她們三個吵了起來,冬美大吼一聲:“都閉嘴,不準吵!”

  雪裏和夏織夏紗一起住了嘴,盯著冬美問道:“那應該誰去?”

  冬美怒道:“誰都不準去!”

  夏織夏紗對視了一眼,兩張小臉上全是狐疑:“大姐,不是你自己想去吧?”她們一起振臂高呼,“我們要民煮,反對獨裁,反對以權謀私,反對多吃多占!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公平,我們要嫁人,我們要享福!”

  冬美氣炸了,衝春菜大叫道:“給我拿棍子來,今天我先敲死這兩個小混蛋!”

  夏織夏紗一起大叫道:“我們不怕!反正好處不能都讓你們三個私下分了,我們一定要分一份!不,兩份!要不然大家輪流去好了,我們要周六和周日!”

  她們嘴上叫著不怕,但已經拉開了門準備逃走了,不過直接撞在了北原秀次的身上彈了回來,而北原秀次摸了摸鼻子,覺得當前場麵好尷尬。

  他在活動室裏看了會兒書準備去把雪裏叫來,結果到後院一問說被冬美叫走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冬美房間裏這麼熱鬧。

  冬美小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後五顏六色混在一起直接黑了,大叫道:“你跑來幹什麼?”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無奈道:“我來叫雪裏去補課……”

  “你聽見了多少?”

  “其實沒聽到多少……”北原秀次其實聽了個後半段,但不好意思說——這一家的逗b姐妹,服了。

  我又不是什麼東西,你們自己私下就分配起來了?

  冬美不信,憋了一會兒氣,覺得自己的三個混蛋妹妹把家裏能丟的臉全丟完了,羞惱大叫道:“這裏沒人想嫁給你,你別亂想!”

  雪裏愕然,很誠實地舉手道:“我想啊!”

  夏織夏紗馬上叫道:“你想得美!好處應該大家分,你別想自己全占了!”

  北原秀次臉都要裂了。大家分?這是要把我五馬分屍一人收藏一塊的節奏嗎?

  冬美猛然站了起來,咆哮道:“都閉嘴,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接著她很快按著胃又坐了回去,頭上汗珠都出來了——這三個混蛋,沒半點女孩子的矜持,張嘴就胡說八道,這讓自己以後怎麼有臉站在這家夥麵前大聲說話!

  本來打不過他就沒底氣了,整天和隻小病貓一樣,這現連臉都丟完了,這可怎麼辦?改當小老鼠嗎?

  春菜連忙扶住了冬美焦急問道:“大姐,又開始疼了嗎?”她以前已經向北原秀次請教過怎麼緩解胃痙攣的辦法了,連忙幫冬美按摩。

  北原秀次也湊了過去看了看情況,覺得不算厲害,向春菜問道:“怎麼又突然說起了這個話題了?不是都說了是福澤先生開玩笑了嘛!”

  “抱歉,北原尼桑,我看到你和ara的店長在街那頭說話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春菜也沒隱瞞,“我們擔心你想去那邊。”

  你眼力這麼好,隔著半條街也能看到嗎?北原秀次微笑道:“我是不想你們多心才沒說,我已經拒絕了,我準備在這裏先幹滿三年的。”

  冬美心頭立刻輕鬆了一點,歪頭問道:“真的?”

  “真的!”

  冬美扁了扁嘴,小聲道:“其實你想有更好的發展,我們也沒想攔著你的,但你自己想留下,我們也歡迎……我們沒求你的,是你自己說不走的。”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這死鴨子嘴硬的玩意兒。他笑道:“行吧,你愛怎麼說怎麼說……你休息一會兒,盡量平躺。”說完他就要走,但冬美伸手拉住他說道:“她們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北原秀次確實沒往心裏去,雪裏嘴裏的結婚八成就和幼稚園過家家一樣,而夏織夏紗兩個純屬胡鬧,想造反八成才是真的,笑道:“你快點緩緩,可別病倒了,我看ara怪咱們搶了他們生意,要是暗中找麻煩還需要你來應付。”

  冬美不怕被人找麻煩,按了按小腹不屑道:“給他們三個膽子!”

  北原秀次笑了笑走了,而春菜有些不好意思,這基本算是她搞出來的烏龍,但她很快轉頭向雪裏小聲勸道:“二姐,拜托你以後不要再開那種玩笑了,總這樣大家和他相處起來會很尷尬。”

  雪裏驚訝道:“我沒開玩笑啊!”

  春菜鬱悶道:“二姐,適可而止吧!”

  雪裏奇怪道:“什麼適可而止?我真是認真的啊!”她歎了口氣,“我看到秀次,總是耿耿於懷,賊心不死啊!”

  夏織夏紗小聲嘀咕道:“你就是為了去吃好吃的吧?”她們也不敢再大叫了,畢竟冬美已經給她們氣得躺到床上挺屍去了。

  雪裏連連搖頭,說道:“我看著秀次總是心裏很舒服,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冬美正躺在那裏緩解胃痛呢,等準備略好一點馬上起來拿棍子把三個妹妹都痛揍一頓,不過聽到雪裏的話歪頭看了她一眼,氣道:“認真的?你還能認真?”

  雪裏表情很誠懇:“是的,姐姐,我是認真的!”

  “這可不是幼稚園的時候了!”

  “我知道啊,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無論秀次將來殘了還是傻了,我都得照顧他,忠誠如一,不離不棄,死了也得埋一起。”雪裏連連點頭,表情少有的認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看他特別順眼,我想如果我要一輩子和一個人在一起的話,我就選他。”

  冬美愣了,不由仔細看了一眼雪裏——身高一米七五,魔鬼身材天使麵孔,純淨的眼兒中是堅定的目光,兩腮上是健康的紅暈,精神百倍很有少女勁頭。

  妹妹馬上十七歲了啊,也會喜歡人了啊!

  她忍不住低頭沉思了起來。

  妹妹整天傻乎乎的像個弱智兒一樣,還真沒想到她嘴上一直叫著“嫁人嫁人”是認真的,隻當她是不懂事在胡說八道。

  但她要是真是認真的話……

  那小子人品過硬,能力出眾,很會照顧人,要是真能把這二傻子妹妹嫁給他,幸福不幸福先不說,至少那小子當張終身飯票應該沒問題。

  冬美忍不住望向了春菜,而春菜也正向她望來,兩個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心動的光芒,然後冬美大叫一聲:“抓住她們!”

  說完她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向著夏織和夏紗撲去,而春菜已經直接去堵門了——雪裏不管了,萬一北原秀次真瞎了眼娶了她那算是家裏賺到了,但這兩個小的不能放過,今天必須揍她們一頓。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05
第152章 帶你去撈金魚

  北原秀次回了活動室,不久後便聽到樓上“咚咚”亂響,估計是打成了一片,應該是冬美那小蘿卜頭在討伐不臣——他覺得姐妹們這樣湊一起挺好的,心裏有些羨慕。

  逗b歸逗b,但真得挺歡樂的,反正比一個人強。

  他聽了片刻後腦筋又轉到了永壽三福想讓他跳槽的事上了。這自己沒答應,對方會不會就麼算了?會不會耍點小花招?

  不能把人想得太壞,那屬於自己嚇自己,純屬有病!但也不能把人想得太好,雖然應該沒事,但也得防一防。

  他決定以後做料理前先把食材、用水全部看一遍,以防出現了什麼【塗有瀉藥的培根】、【含有毒物的鰈魚】之類的東西。

  反正有那個坑爹外掛在,這種事應該瞞不過自己的——要是對方先不講究,那也別怪他也無恥卑鄙了。

  對好人要更好,對壞人要更壞,這麼辦事才沒毛病。

  他在那裏想著事,冬美帶著雪裏下來了。雪裏樂嗬嗬的,她看著夏織夏紗被打得跪地求饒好高興,那兩個家夥平時總騙她,而她又不能真下狠手打她們,一直拿她們沒辦法。

  不過她看到北原秀次麵前攤開的書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好倒黴,放個暑假還要天天被補課,比在學校裏還辛苦。

  北原秀次和冬美左一個右一個,把她夾在中間吩咐了一堆學習任務,然後冬美眼皮子也沒抬的隨口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剛才在說北原秀次會不會跳槽的事,她倒是想起來了,問問北原秀次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畢竟馬上要到“民族大遷移”的時候了。

  北原秀次莫名其妙,“晚上關店以後,怎麼了?”天天都這樣,你這是在問什麼?

  “我是問你什麼時候回鳥取縣,我好回頭準備一些土特產讓你帶回去給叔叔和阿姨。”冬美難得神色有點小溫柔,她覺得北原秀次放了暑假也沒回老家應該是為了幫她們家渡過難關,那她也必須表示出心意,準備插自己一刀放點血出來,“對了,陽子跟你回去嗎?要是不方便可以讓她住在這裏,免得一個人在家會害怕。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北原秀次更不明白了,笑道:“我回鳥取縣幹什麼?我打算一直在這兒待到開學。”

  冬美訝然看了他一眼,奇怪問道:“孟蘭盆節你不回去嗎?”

  北原秀次猛然醒悟了過來,壞了,把這事兒給忘了。

  孟蘭盆節是日本排名前三的大節日,就是中國的中元節,也就是鬼節——飛鳥時代傳入日本的,因為日本佛教比較盛行,所以這節日也格外受到重視,其中“孟蘭”是梵語中“倒懸”的意思,“盆”指的是裝食物的盆。

  大意就是指解救亡者倒懸之災、餓饑之苦的日子。

  據說釋迦牟尼有個弟子叫目連,以孝行聞名於世。有次夢見自己母親身處地獄之中,被一直倒吊著很是痛苦,不準吃喝受餓鬼之罰,他便用缽頭給自己母親喂飯,但飯還沒有入口便化成了炭火,母親根本吃不到。

  於是他便去向釋迦牟尼求救,而釋迦牟尼告訴他必須在七月十五那天將百味五果放入盆中,供養十方鬼靈,超渡天下餓鬼才能解救他母親——他照辦了,將母親成功贖出了地獄,還歸入了地藏王座下,證得了阿羅漢果位。

  根本道場在中國h北大治目連寺。

  這些屬於宗教傳說,大意如此可能並不準確,但這也並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節日已經在日本發展成法定休息日了,每年陽曆八月十五前後要放一周左右的假,供眾人回家去和去世的親人團聚,而且也慢慢變味了,也成了和在世親人團聚的日子。

  每年到這段日子,像是東京、大阪之類的城市人口大減,交通格外繁忙,都在往老家跑,報紙上曾經有個特別的詞用來形容這種現象,叫做“全民族大遷移”——算中國春運的日本版吧!

  而且這幾天按傳統是要吃素的,估計純味屋會關門歇業,冬美應該是覺得北原秀次肯定要回老家的,先提前幾天問問他,隻是……

  北原秀次不敢去鳥取縣啊!

  首先他不知道怎麼麵對原主的父母,他還沒搞清算不算他殺了原主;其次,他是個冒牌貨,回去穿幫的可能性極大,畢竟他和原主在各方麵差別好像挺大的,這很難用在外獨立生活了四個月就性格、生活習慣大變來解釋。

  他一時在那裏沉吟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冬美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說話,頓時肚子裏的火氣又上來了,不高興道:“怎麼,你嫌棄我準備的土特產不好?不想帶回去?”

  這死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考慮你又開始擺架子了?臭屁精,要不是你幫了我那麼多次,誰會管你!

  北原秀次左想右想還是不敢回原主的家,無奈道:“不是,多謝你了,隻是我沒打算回去,所以不用了。”

  得了,回頭再發個郵件頂數吧!就說打工太忙,老板不讓走,全推到這小蘿卜頭身上好了。

  “孟蘭盆節你真不回去?”冬美吃了一驚,這和中國春節不回家過年性質有點類似。

  北原秀次打算在名古屋賴上三年再說,笑道:“不回去。”

  冬美困惑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和家裏關係不好嗎?不過這是北原秀次的私事,她也不方便多管,說道:“那給我你家的地址,我寄點東西過去。”

  “這……不用了吧?”

  “你少廢話!街坊鄰居全都要送的,也不差你這一份!”冬美掏出了紙筆準備記一下,離十五也沒兩天了,要寄也得抓緊了,還好日本比較小,基本隔天就能送達。

  北原秀次無奈之下報了地址,而雪裏在一邊小聲重複著默記,她可是立誌要成為北原秀次新娘的人,未來老公家住哪裏肯定要記住啊,將來說不定還要上門捉人呢!

  不過她念了兩句就有點顛三倒四了,苦惱道:“西什麼來著?”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說道:“鳥取縣西伯郡。”

  冬美不管雪裏,仔細記好了把紙一撕裝在了兜裏,心裏盤算著給北原秀次的“父母”送點什麼好,隨口問道:“那你不回去的話,過節怎麼辦?”

  “就那麼過唄!”北原秀次無所謂的,鬼節時在家給真正的父母燒點紙錢祭拜一下就好了。

  中元節在中國就算是個普通節日吧?

  “那陽子的浴衣準備好了嗎?木屐呢?團扇呢?”冬美已經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了,當家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人情往來、衣食住行、節慶祭祀,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而且她還要接媽媽回家來團聚,不得不重視——視死如生嘛,過節了讓媽媽回來看看大家都過得挺好,這是必須的。就是老爹躺著一直不醒,這有點不好和媽媽交待,到時誠懇認錯吧!

  北原秀次遲疑道:“浴衣?那種夏季吳服吧?她……她沒有嗎?”

  冬美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在照顧她嗎?”

  北原秀次無語了,他沒當孟蘭盆節是什麼重要的事,當然沒主動問過,而且他平時也沒留心看過陽子的衣物,要沒事就翻翻那不成了變態嗎?

  這應該算是文化差異了。

  冬美皺眉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機來按了幾下,片刻後說道:“她沒有!”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說道:“多謝你提醒了,我去給她買一身……這個,都需要些什麼?該去哪裏?”

  冬美揮了揮小手,說道:“讓她穿我……不,讓她穿夏織和夏紗的吧!陽子正在長身高,現在買不劃算,萬一隻能穿一年也太虧了。”

  她和陽子身材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可以借一身給陽子,但這不能承認,她可是號稱一米五零的,理論上她應該高陽子九厘米的。

  北原秀次隻能默默點頭,他隻知道浴衣是吳服的一種,很單薄,家居穿或是夏天穿,但去哪裏買,怎麼買,都有什麼配件,該怎麼穿戴搭配都不清楚,隻能聽冬美的了——陽子連有都沒有,估計也夠嗆能知道。

  冬美心中一陣舒爽,你小子原來是個家務白癡,現在知道家不是那麼好當的了吧?

  她一雙月牙眼炯炯有神,追問道:“你準備帶陽子去參加祭典嗎?去看放燈嗎?去看煙火大會嗎?”

  北原秀次沒考慮過,輕搖了搖頭,遲疑著問道:“這些都是必須的嗎?”

  “當然,少女不參加孟蘭盆節怎麼可以!”冬美臉上表情很嚴肅,好像少女不參加孟蘭盆節人生就不完整一樣,“我敢保證陽子一定想去!”

  孟蘭盆節雖然是個和亡者團聚的日子,但卻不是個哀傷的節日,日本傳統是視死如生的,反而會高高興興的舉行很多活動,有傳統舞蹈祭、抬轎遊行和各種露天攤、各種小吃,放煙火、燒山什麼的,其實還是挺歡樂的。

  北原秀次無話可說了,準備回頭上網查查具體是個什麼情況,萬萬不可讓陽子留下人生遺憾。

  冬美挑了挑眉,看北原秀次閉氣了,笑得小虎牙都露出來了,很大方地說道:“算了,讓陽子跟著我們吧,都是女孩子行動比較方便。至於你嘛……也跟著好了。”

  這至少值一個中圈,算還了一次他的人情。

  北原秀次自己倒是無所謂,他就算自己在家裏待上三四天也不會覺得煩,但陽子平時乖過頭了,什麼要求也不提,到時就算特別想出去玩但不說那就壞了,還真不如跟著小蘿卜頭,看這小蘿卜頭倒是挺有經驗的。

  他向冬美道了聲謝,算是答應了,雪裏在旁邊樂嗬嗬道:“太好了,秀次,到時我帶你去撈金魚……我很厲害的,一撈一個準。”

  冬美反手就一巴掌打在了她後腦勺上,叫道:“不準說話,專心背你的題!”不過她打完了左右看了看雪裏,又偷眼看了北原秀次一眼——回頭把妹妹好好打扮一下,這年頭外包裝還是挺重要的。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08
第153章 雪裏,你有錢包嗎?

  孟蘭盆節長假到了,街麵上明顯冷清了不少,應該是不少人都回老家去了。

  冬美一大早便將弟弟妹妹排好了隊,又帶上了工具和鮮花,領著他們去了墓地除草和擦洗墓碑不太遠,墓地就在商業區和住宅區之間,像個小公園一樣。

  等忙完回來了,又開了家裏的佛龕在下方設了祭壇,點上了燈,擺上了鮮花、清水以及供品,以便亡靈歸家時能有個住宿休息的地方。

  供品基本都是素齋,全是春菜做的,而福澤家這幾天也要吃素,對北原秀次和陽子倒沒什麼要求當然,入鄉隨俗,北原秀次也沒打算吃肉。

  祭壇上還有用木片插了四根腿的黃瓜,這是“鬼馬”,供亡者騎著快點到家用的。等送亡者返回黃泉時要換成四根腿的茄子,這是“鬼牛”,供亡者多帶點祭品回去。

  然後傍晚時冬美指揮雪裏在玄關口掛上了孟蘭盆節燈籠。一般應該應該燒迎魂火的,但這片商業街區不允許,便拿燈籠代替。

  至此亡者算是回來和活著的親人團聚了,一起生活三四天後再回去,北原秀次領著陽子在一邊看著,但沒感覺到不同。大概這種悼念儀式本質上還是安慰生者的,或者說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隻要還有人記著,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福澤一家也沒什麼哀傷之色,輪流在祭壇那裏和他們的媽媽說了一會兒話,而北原秀次也帶著陽子去打了聲招呼,算是感謝這段時間在這裏的打擾。

  晚餐吃的素麵,吃完了冬美帶走了陽子,準備換上浴衣出門去看祭典。大家都對北原秀次的人品很放心,倒沒人叮囑他什麼,不過他自己倒是為了避嫌主動坐到了大堂裏,和秋太郎在一起發呆。

  隔了好一會兒陽子才下來,笑眯眯地說道“歐尼桑再等一會兒,冬美姐姐在追雪裏姐姐,春菜姐姐在勸,夏織醬和夏紗醬在看熱鬧……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北原秀次愣了愣才笑道“沒關係。”他都沒問什麼事,雪裏每天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找著挨打的路上,這基本屬於正常現象。

  不過,陽子穿上浴衣挺漂亮的啊!

  陽子穿了一件藍底白花的浴衣,藍是深藍色,白是白中帶粉的大花,腰間是米黃色的前板三十厘米左右寬的布帶子,主要是為了遮住係在腰間的繩節,看起來整齊好看手裏拿著紗質的團扇和藍色的小布袋子,穿著木屐光著腳丫子,而一頭柔順的長發挽了個發髻,隻有兩縷從耳側垂下,而左耳側還戴著一朵米黃色的小小絹花。

  雅靜中帶著嬌俏,讓人眼前一亮。

  北原秀次現在也不是對浴衣一無了解的人了,他從來就是不會就去學的。浴衣說算吳服也該算,畢竟是仿吳服樣式的。或說不算也行,畢竟不是正式著裝,或者該說是簡單版的吳服。

  這東西以前就是洗完澡才穿的,所以就叫浴衣,而且現在北原秀次經過研究後已經可以分清兩者了。

  吳服因為是正裝,裏麵會套一件白色的“襦伴”,所以一眼看上去吳服是雙層領子的,而浴衣裏麵沒有,隻是單層。

  同時吳服在穿著時會穿白色的襪子,也就是“足袋”,浴衣是光著腳丫子的。

  然後最重要的是材質,吳服多用絲綢、帛和紗,浴衣則隻用純棉棉布價格當然也不同了,浴衣一般的在五千到萬円吧,而吳服便宜的在三萬円左右,十萬円也常見,百萬円也有。

  當然,隻是一般情況,廉價吳服比高檔浴衣便宜肯定有。衣服這種東西不好說的,名家訂製和大路貨色價格差上百倍千倍也算正常。

  這三條單拿一條出來可能會有例外,但三條結合起來搭上眼一看就能分清了。

  陽子給北原秀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拿團扇半遮著小臉,但還是原地轉了一圈,把背後的大蝴蝶結給他看,有些忐忑地問道“好看嗎,歐尼桑?”

  她也是第一次穿浴衣,以前她媽媽又不給她買,而現在這身是冬美給她搭配的。

  北原秀次由衷道“很漂亮!”實話實說,這任何一種傳統服飾能經曆時間考驗留存下來,那必然是有獨到之處的。

  陽子得到了誇獎,甩了甩手裏的小手袋,更不好意思了,不過心裏美滋滋的。而北原秀次覺得冬美還真沒說錯,少女就是喜歡穿浴衣的日本女生平時都是以校服為主,能穿著浴衣跑出去玩大概也就是夏日祭、孟蘭盆祭之類的時候了,而且這種印大花很鮮亮的浴衣也就當少女時才能穿,大了就不好意思穿得這麼豔了,不然跑到大街上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二三十歲了還穿少女浴衣,你不是從事什麼特殊職業吧?

  小蘿卜頭說得有道理,這時間段不穿,大了肯定會遺憾的。

  陽子害羞了,不好意思再詳細問問哪裏好看,是人好看還是衣服好看,但穿著小木屐“咯噔咯噔”走了兩步,手摸著浴衣上的大花有些好奇地問道“歐尼桑,這是什麼花?”

  北原秀次盯著看了一會兒,又點開了研究了片刻,笑道“是牡丹和芍藥,印在浴衣上代表著祈願未來一定會幸福。”

  小蘿卜頭還挺細心的,選得不錯!北原秀次給冬美在心裏打了個九十九分。

  陽子覺得最近確實挺幸福的,不過摸著小臉上有些羨慕“這是冬美姐姐的媽媽自己做的,冬美姐姐的媽媽好厲害。”

  “是嗎?”北原秀次也有些驚訝,看這針腳還以為是買的,原本還是自家自製的。不過他看著陽子臉上羨慕的表情,分不清她是喜歡這件浴衣還是喜歡冬美的媽媽,微笑道“那陽子也要加油,將來做一個福澤媽媽那樣的人!”

  陽子用力點著小腦袋“加油!”反正她將來大了一定不會做一個像她媽媽那樣的人。

  他們在這裏閑聊了好一會兒,福澤家五姐妹才從樓上下來,而雪裏滿臉委屈,湊到了北原秀次身邊小聲抱怨她早發現了,隻要在北原秀次身邊抱怨,一般冬美不太敢衝過來打她。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她穿著黑底白花的浴衣不是喪服,腰間的係帶是暗紅色的花是菖蒲,一種端午節常用的避邪花,同時菖蒲在日語中的讀音和勝負近似,也代表著尚武、一決勝負之意。

  黑白單色挺適合雪裏這種單純性格的,看起來讓她更加純淨,而且這花語也挺不錯的。北原秀次低聲笑問道“怎麼了,不喜歡這件衣服?”

  雪裏摸著胸口委屈說道“姐姐嫌我長得太色q,用布帶把我胸纏起來了,不舒服又好熱……她們又不纏,隻纏我一個。”

  北原秀次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雪裏的那對大兔子不動彈了,不過這種事他管不了也不敢管,甚至不敢多看,趕緊向邊上挪了挪,不摻和這潭渾水。

  冬美在那邊翻一個大口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配飾著蜻蜓花紋蜻蜓被認為是一種朝著目標努力前進的昆蟲,外號“勝利之蟲”,算是吉兆之一。

  春菜則穿了一件黃色的浴衣,不過花是紫藤花,喻意家族繁榮昌盛。

  夏織夏紗穿著一樣的,花哨得要命,紅底白、淺紅、淺黃的花連成一片,是薔薇,但這東西好像沒什麼喻意,這兩個家夥應該隻是單純在臭美。

  但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小家夥穿上後很亮麗,站在那裏對周圍所有人都有壓倒性優勢,非常吸晴她們兩個人一模一樣,又全是亮色,是人都會先看她們。

  這些浴衣件件都很精美,北原秀次忍不住側頭向雪裏低聲問道“雪裏,這些浴衣都是你媽媽做的嗎?”

  雪裏有些愛惜的撫摸了一下身上,認真道“是的,給我們做了好多,一直可以穿到成年……她病了後就一直做!我媽媽很厲害的,她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最強的,秀次你也比不上她!我媽媽會做各種衣服,料理手藝也好,還會彈琴插花,還寫過小說,念過大學,還去中國念了那個……大學後麵是什麼?反正學了很多習,以前家裏的馬桶壞了都是媽媽修的。”

  北原秀次和雪裏已經相當熟了,聽她的話不怎麼廢勁,不由暗暗驚訝福澤直隆那家夥是怎麼騙到這麼一個好妻子的?不是背後說人壞話,看照片雪裏的媽媽是個大美人,不然也生不出這麼一堆漂亮女兒,又多才多藝持家能幹,怎麼就挑了福澤直隆那個家夥呢?

  福澤家就春菜長得最像福澤直隆,結果就她長得平平無奇,由此可見福澤直隆年輕時長得也很一般。高校畢業,有打架鬥毆的前科,家裏情況也一般般,以前應該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土豪也算不上,更是有傷在身沒個正經工作。

  這算是鮮花插到了那什麼上吧?

  他正和雪裏說著話,冬美已經讓大家排成了一排發“禦盆玉”,算是傳統習俗,這一天長輩要給小輩發零用錢,不過福澤家目前冬美最大,就改成她來發了。

  一人一個小袋子,冬美從頭開始發,人人都有份,就連陽子都有。排在北原秀次前麵的雪裏接過了小袋子打開看了看,立刻高興起來,而北原秀次也伸出了手他覺得這是當地風俗,他也會有。

  冬美奇怪地看著他“你伸手幹什麼?你比我還大,我怎麼給你發?”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大爺的,你不給我發讓我排隊幹什麼?其實冬美沒叫他排隊,不過他平日裏排隊排習慣了,雪裏站了過來,他稀裏糊塗也跟著站過來了。

  分完了零用錢,冬美吆喝一聲就帶頭向外走去,直接開往商業區的小廣場,那裏有町區舉行的孟蘭盆舞會。

  這種舞蹈最初是表達地獄裏的人被解救時那種歡喜的姿態,不激烈但手部動作很多,現在已經演變成了一種傳統舞蹈。一般來說要跳一整夜的,不過隻有部分鄉村還是這樣,大城市裏由於生活節奏快,多半就意思意思。

  街上有人抬轎在遊行,一片歡聲笑語,眾人一路遊覽著到了小廣場,而小廣場上燒著兩個巨大的火堆這裏不準居民自己在家裏燒引魂火了,改成了集體燒,這是為了給亡者照明,免得它們騎著黃瓜迷路。

  場上已經開始了,火堆中間是個高台,上麵有幾個也穿著浴衣的女子在齊聲高歌,傍邊還有人敲著太鼓和彈著三味弦伴奏,不少穿著浴衣的人圍著高台和火堆合著拍子跳舞,而雪裏、夏織夏紗歡呼一聲就加入了進去。

  北原秀次看了看對陽子笑道“陽子,你也去玩吧!”

  陽子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我不會,歐尼桑……我以前隻看過,但從沒跳過。”

  冬美在旁邊說道“穿浴衣就為了這個嘛!來,陽子,我教你!”說完她就拖著陽子進了場地,而春菜扯著秋太郎跟在她們後麵。

  轉眼之間就剩下了北原秀次一個人,參加這種活動要穿傳統服飾為佳,不然穿著便裝擠進去了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再說了他本身對參加也沒興趣,更多是來觀光和陪陽子玩的裏麵的男性都紮著頭巾,腰上掛著印盒,台上還有幾個隻穿了兜襠布的,讓他這樣穿他可不幹。

  不跳舞也有事做,廣場周邊圍了一圈露天小攤,提供各種小吃和小遊戲,北原秀次圍著轉了起來,覺得也蠻有意思的。但轉了片刻,雪裏找到了他,而北原秀次笑問道“怎麼不去玩了?”

  雪裏鬱悶的抓了抓後背,“喘不動氣了,好想解開,不過姐姐不讓。”她鬱悶的片刻後又很快高興起來,拉著北原秀次叫道“走,秀次,我帶你去撈金魚。”

  她扯著北原秀次在人群裏穿梭起來人確實多,感覺這個商業區的人都擠在這兒了不過她路過一個小攤子時停住了腳步,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北原秀次瞧了瞧,是個賣蘋果糖的,就是拿根小棍子把小蘋果一插,然後外層澆上糖漿粘上些幹果什麼,有些類似中國的糖葫蘆。

  雪裏就站在那裏看,北原秀次有些奇怪了,“你想吃就買吧!”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一般小零食,根本也花不了幾個錢。

  雪裏用雪白的貝齒輕咬了下下唇,拚命抗拒著誘惑,“想吃,但我沒錢。”

  北原秀次吃驚的看著她,你這是騙鬼呢!我半個小時前親眼看到你剛發了零用錢!

  “剛才發的零用錢呢?”

  “那錢我有用,不能亂花,要物盡其用……走吧,秀次,不能再看了,看了久了心裏好哀傷。”雪裏看了會兒後扯著北原秀次離開了,但一步三回頭,似乎饞得厲害,臉上全是糾結。

  北原秀次受不了了,倒回去給她買了一根,而雪裏也沒和他客氣,很高興的接過就舔了起來,臉上全是幸福的表情,“秀次,你對我真好,恩比海深,我真沒看錯你!”

  你真是好滿足啊,一個蘋果一點糖就打發了。北原秀次看得很愛惜的一直舔,也舍不得咬,不由試探問道“雪裏,你有錢包嗎?”

  他不好意思問雪裏錢去哪了,但認識雪裏四個多月了,從沒見過她花過一日元,她明明也是有零用錢的,那錢去哪裏了?一直攢著?真的有點好奇。

  雪裏張大嘴巴把蘋果糖整個含進了進去,雙手去掏小手袋,還能含糊的說話,“我有哇,在這裏,你要幹什麼?”。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12
第154章 送瘟神

  雪裏從小手袋中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錢包,而北原秀次仔細看了兩眼,說道:“沒什麼,就是想看看……雪裏,裏麵裝著什麼?全是錢嗎?”

  雪裏沒拿北原秀次當外人,直接打開錢包給他看,裏麵滿滿都是彩票,“姐姐以前總擔心家裏的錢不夠花了,我想出去工作賺錢她又很生氣,所以我就把零用錢都買彩票了,要是中了大獎有好幾億円,以後大家都不用辛苦了。”

  北原秀次伸手抽出了一張,發現是N久前的,應該是沒中獎但雪裏還留著。他看著這張彩票心中有些柔軟,以前他以為雪裏把零用錢都買了吃的吃掉了,沒想到是幹了這些事……

  不過指望買彩票發家致富,這也算是傻到一定境界了。

  他柔聲規勸道:“雪裏,彩票中獎機率非常低,你該知道吧?”

  雪裏衝北原秀次一攥拳,認真道:“秀次,人要有夢想!”

  在迎魂火和燈光的映射下,她的大眼睛滿是堅定和執著,而北原秀次無語了,人是該有夢想,但你這夢想不太靠譜啊!

  雪裏把北原秀次手裏的彩票又拿了回去,好好放回到錢包裏,樂嗬嗬道:“有次隻差了1,隻要我堅持買一定可以中大獎的。精誠所至,金子為開,沒問題的!”

  北原秀次一驚,差了一個數的話,這不是二等獎嗎?那也有近千萬円了雪裏這笨蛋不是中了獎沒去領吧?

  他趕緊問了一句,而雪裏拿出了一張彩票給他看,“不是錯了一個數,秀次,那期開獎號碼是B組95223。”

  而北原秀次看了看彩票,是B組84112……果然隻差了1,不過是所有數字都差了1,這不是一個沒對嗎?

  他把彩票還了回去,不準備多勸了。雖然這行為是蠢了點兒,但雪裏有這份心意還是挺難得的,好歹她也是看個路邊小吃攤就走不動路的少女,能為了想讓家裏的姐妹們不要太辛苦發了大狠心不買零食買彩票,這並不容易。

  他領著雪裏繼續往前逛,同時笑問道:“你姐姐知道嗎?”

  “不知道,等我中了獎我再告訴她!這才彩票我都要留著,這是我努力的證明。”

  “那……真是辛苦你了。”

  雪裏樂嗬嗬道:“不辛苦,我是個笨蛋,不能像姐姐那麼厲害,那我就給家裏賺好多好多錢好了……”

  北原秀次差點忍不住摸她的頭,她有時候確實傻到像個小孩子。他覺得雪裏這性格挺不錯的,單純,樂觀,善良,和她在一起沒任何壓力,感覺很輕鬆她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喜歡蹭點吃的喝的,但也挺有節操的,別人給她她就吃,不給她她也不問人討。

  他柔聲道:“既然你的錢有用,那今天想吃什麼玩什麼我請客好了。”他現在手裏有點錢了,雪裏就算圍著廣場吃一圈也沒事,反正都是露天攤。

  雪裏樂了,挽著北原秀次的手臂說道:“秀次,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她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真順著一路開始往下吃了,吃完了章魚丸子吃大阪燒,路過麵具攤時北原秀次還給她買了個麵具,她自己挑了個白臉狐狸的,很高興的戴上看了看,美了一會兒頂在腦袋上。

  不過她也挺有良心的,吃了一會兒心裏有慚愧了,看到一個射擊遊戲的小攤子,向北原秀次問道:“秀次,你想要什麼?”

  北原秀次隻當她想玩,笑眯眯的指著一個小布偶說道:“那個好了。”

  這種遊戲就是拿支氣槍發射小木栓射擊不遠處的各種小東西,從玩具到日用雜貨都有,有貴有便宜的,打倒便可以拿走,但氣槍威力很小,發射的小木栓沒什麼力道,貴重的東西基本打上去也就晃一晃便宜貨的話,攤主就相當於賣掉了,也有錢賺。

  他挑了一個最好打的小布偶,並不是真想要,就是哄著雪裏開心,然後掏了幾枚硬幣給攤主,而雪裏抄起了氣槍,很熟練的拉動了一下槍栓加氣,然後將槍托牢牢頂在右肩上,屏住了呼吸,一槍就把那個小布偶打下來了。

  是個廉價書包掛件,女孩子用的,攤主笑眯眯遞給北原秀次,還恭喜道:“你女朋友打得真準。”

  北原秀次接過了,笑著說道:“謝謝,不過我們是同學。”

  攤主看看雪裏,又看看北原秀次,不太信,不過也沒說什麼,等著雪裏再打幾槍北原秀次怕雪裏一槍打不著,給錢給多了。

  雪裏轉過頭來樂嗬嗬問道:“秀次,你還要什麼?”

  北原秀次亮了亮手裏的小玩偶,笑道:“我有這個就夠了,挑你喜歡的打吧!”

  “好!”雪裏拉了下槍栓,端著槍手十分穩,一瞄準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像是個積年的老獵人。北原秀次這次看到了,吃了一驚好認真的表情,你丫學習怎麼沒這勁頭?

  雪裏射擊,拉動槍栓,再射擊,而攤主笑眯眯看著,但漸漸笑不出來了雪裏射擊得十分技巧,連續數槍擊在正中最顯眼的大盒子上同一個地方,每次那盒子都晃一晃,而晃了三次後已經歪了,一角已經伸出了架子,很有掉下來的可能。

  雪裏中間根本沒停頓,像隻是依靠本能在射擊,又再連續兩槍急速射擊打在盒子的斜麵上,那盒子終於受不了了,晃了三晃直接躺倒攤主的臉綠了。

  雪裏的目光又轉到了架子一角的布狗熊身上,喃喃道:“這個姐姐也許喜歡……”

  攤主臉更綠了,那個也很貴,連忙道:“次數夠了!”接著他轉向了北原秀次,客氣地說道:“小哥,小本經營,要真喜歡玩,對麵還有一家……”

  北原秀次笑了笑沒再掏錢,而是接過了那個大盒子拖著雪裏走了他是來玩的,不是來砸人攤子的,人家好好說話變相抗議了,那趕緊識趣一點走人吧!

  他拿著盒子看了看,是個變形金剛,而他剛才給的那幾個硬幣估計也就夠買外麵這個包裝盒的,不由驚訝道:“雪裏,你以前經常玩這個嗎?”

  雪裏樂嗬嗬道:“沒有啊!我更喜歡撈金魚,那個才有意思,這些都不會動的。”

  “那你怎麼打得那麼準?”也有點距離了,還能槍槍打到一個地方,不會動一般人也做不到吧!

  雪裏奇怪道:“這很難嗎?眼睛看著要打的地方,然後扣扳機就行了。”

  聽她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挺簡單的,不過北原秀次看了看身邊穿著浴衣正邁不動腿的雪裏,懷疑她是天生的射手,手眼腦協調性極好,傳說中的指哪打哪這家夥真的生錯性別和時代了,放到古代絕對是員猛將。

  雪裏還有些戀戀不舍的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攤子,遺憾道:“可惜要花錢才能玩,不然可以給家裏人都帶份禮物回去。”

  要是她舍得花錢一直玩,最後不是和攤子老板打起來就是把人家的攤子占為己有了。

  北原秀次忍不住說道:“雪裏,回去加把勁,明年一定要及格,你應該去IH全國大賽的。”和他這種速成半作弊拿冠軍的不同,他覺得雪裏是真有天賦,真有才能,因為學習成績當不了正選選手太可惜了。

  雪裏委屈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想讓我去,但學習真的太難了。為什麼非要背那些東西,我不知道我也能活得好好的,還有代數什麼的,我又不是不會數錢,不會也不影響生活,X,Y的,還消來消去,誰能弄明白?而且我又不會離開家太遠,會外語也沒用,還非得學……”

  “別心急,慢慢來吧!”北原秀次準備回去好好想想,相識一場也是有緣,怎麼也得幫這笨蛋混個全科及格是不是小腦發育太好把大腦擠沒了?

  他們一路圍著轉了半圈廣場,雪裏吃了個滿嘴流油,但也贏了很多獎品,像是拳擊遊戲,她戴上拳套一拳掄上去打得電子拳靶原地跳了起來,計數器都失靈了她有點不服,原地站在那裏聚氣,渾身骨節爆響,準備再來一次,非打出一個最高分不可,嚇得攤位老板給她發了個最高獎趕緊送了瘟神。

  剛才那一拳打得他心髒都停跳了半秒。

  而雪裏禍害了一路,終於找到了撈金魚的攤位,兩個巨型的木盆,很多小孩子擠在那裏玩,不少五六歲的小蘿莉穿著浴衣神情專注,網破了也不肯走,隻在蹲在那裏看金魚。

  雪裏擠了進去,和這群小孩子擠在一起,而北原秀次遞了一張千元鈔票過去,給雪裏買了一個木碗和十個網子細竹圈中間一層紙網,這遊戲就是用這紙網撈魚,而紙網浸了水很容易破,一般撈不上來。

  這遊戲是唐代傳到日本的,算是日本夏天祭典必有的項目,在奈良還有專業的撈金魚全國大賽。

  雪裏拿著網和碗和周圍的小蘿莉們一個表情,看著小金魚心喜不已,扯著北原秀次也要他過來看。北原秀次本來沒打算湊過去的,畢竟這裏圍著一圈孩子,十歲就算大的了,但不過去也不行,褲子要被扯下來了,最後隻能也蹲到木盆旁。

  雪裏盯著水裏的魚問道:“秀次,你想要哪條?紅的還是花的還是黑的?”

  北原秀次隨口道:“紅的吧,那個看起來喜慶。”

  “好的,秀次,看我的!”雪裏緩緩將碗和網都靠近了水麵,凝神了半晌,突然閃電一般出手,一個紙網如蜻蜓點水連挑五次,頓時五條魚進了碗。

  雪裏哈哈大笑,換了個網繼續,轉挑紅色的金魚下手,而北原秀次發現她哪裏是用網在撈,根本就是拿著竹圈在挑魚,不過他很快就被一幫小女孩擠到了一邊,那幫小蘿莉圍著雪裏一片星星眼,讚歎道:“哇,姐姐你好厲害!”

  雪裏笑得更開心了,左右看著對那些小蘿莉說道:“你們想要嗎?”

  “想!”

  雪裏在對待不能吃的東西上倒是挺大方的,左一條右一條就把那魚分了,然後轉頭道:“秀次,我再給你撈,別急!”

  北原秀次還沒點頭呢,又有幾個小孩子湊了過來,而雪裏又開始撈魚,然後再分魚,忙得不亦樂乎小孩子越聚越多,轉眼間就在雪裏周圍包成了個球,後來的蹲不下,就站在雪裏背後看,連她腦袋頂上的白臉狐狸麵具都遮住了。

  不過北原秀次也沒多關注雪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撈金魚攤子的老板,看他準備什麼時候拿出什麼好東西來送瘟神。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14
第155章 北原大哥

  “秀次,這是答應給你的金魚。”雪裏樂嗬嗬的給了北原秀次一隻鼓著一對大眼泡的金魚,這是攤主拿來賣的“珍品”,現在直接送給雪裏了。

  這金魚呆呆的在袋子裏擺尾巴,而北原秀沒接,他要這玩意兒幹什麼?

  不過他笑道:“帶回店裏去養吧!”好歹是條性命,撈金魚這遊戲老挨罵就是因為坑死了不少魚很多人玩之前沒考慮撈到了要怎麼辦。

  雪裏高興的點了點頭,隔著袋子逗了一會兒那條金魚,然後左右看了看,扯著北原秀次又小碎步跑了起她穿著浴衣和木屐隻能這麼跑樂道:“差不多到時間了!秀次,我們去看煙火,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雖然感覺和祭祀一點也不搭邊,但日本盂蘭盆節確實是會放煙火的,這是德川幕府第八代將軍搞出來的好事。當時出現了大饑荒,發生了許多人吃人的事,結果到了第二年盂蘭盆節,這位將軍為了防止餓鬼吃人吃上癮了,又想再開開葷,就命令燃放煙火驅逐惡鬼,而這一行為流傳到今天已經是約定俗成的事了。

  當然,傳到現在的意思就是和亡者一起開心一下,倒不再有趕人……趕鬼的意思了,而且集體舉辦,連放三天,一直到十六日淩晨亡者騎著茄子回黃泉為止,到時還要配合上燒山火,驅趕妖怪魔物別偷襲路上的親人(親鬼)各地風俗不同,關中這邊木製建築物太多,是沿河放的,而九州那邊是在墓地裏放。

  雪裏拖著北原秀次到了一塊高地上,這裏能看到遠處的小河,而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北原秀次正打算再找個地方,雪裏已經拖著他奔著那群人去了,高興大叫道:“啊哈,我說一直沒看到你們,原來你們在這兒!”

  那些都是些半大的男孩子,應該也是剛來,正在地上鋪大毯子,還有人抱著瓜果之類的東西,見到雪裏立刻丟下了手裏的東西,一起驚喜的湧了過來,大叫道:“大姐頭,大姐頭!”

  雪裏哈哈笑著拍拍這個腦袋,拍拍那個肩膀,很有大姐風範,然後一指北原秀次:“這是秀次,你們叫大哥!”

  “大哥好!”近二十個從國中到小學不等的男生一起向著北原秀次鞠躬,神態很是恭敬。

  北原秀次摸了摸鼻子,低頭還了一禮:“你們好!”

  畫風變得有點快,突然有了黑澀會老大的感覺,他有點不適應他認出了裏麵的兩三個,好像是以前雪裏找他決鬥時帶去過的猴子、野雞和狗,這逗B三人組還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雪裏一揮手,衝北原秀次樂嗬嗬道:“不用給他們還禮,這些都是我的小弟!”說著話她理所當然就扯著北原秀次去毯子上坐下了,好像這些男生就是轉門跑來給她打前站的。

  猴子他們也沒意見,給雪裏和北原秀次獻上了瓜果,而猴子更是恭聲問道:“大姐頭是在和大哥約會嗎?”

  雪裏愕然,轉頭向北原秀次問道:“我們是在約會嗎?”

  北原秀次忍不住笑了,“當然不是。”全家一起來的怎麼能算約會,再說他和雪裏又不是情侶。

  雪裏立刻轉頭對猴子說道:“不是在約會!對了,為什麼要這麼問?”

  猴子立刻眉飛色舞起來,“雜誌上說的,大姐頭和北原大哥是劍道天才CP!啊,忘了恭喜大姐頭在玉龍旗奪冠了,好威風,不愧是我們雪裏拔刀隊的組頭!大姐頭連敗四十人,而北原大哥連敗四十五人,太厲害了。”

  他們早就想上門恭喜了,但害怕冬美不敢去不是單純害怕冬美罵他們,而是擔心連累自家組頭被打得滿屋亂竄。

  雪裏哈哈大笑:“你們看到了啊,我早想找你們廣而告之了,可是姐姐不讓我去找你們玩!”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關心這個嗎?雜誌造謠的事呢?那個才是重點吧!他剛要開口解釋一下,但猴子已經轉向了他,正座好一低頭,誠懇道:“北原大哥,您的勇武配得上我們大姐頭,以後大姐頭就拜托您了!”

  後麵近二十個半大男生一起正座跪好,同時低頭跟上,大叫道:“拜托您了!”

  雖然都年紀不大,但人多勢眾,聲勢震天,很有不良團夥的熱血架式。

  北原秀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早就知道雪裏在這片街區有一夥小弟稱王稱霸,但沒想到她這麼受到愛戴當初雪裏還拱著要帶著這夥人替他去找混混打架呢!

  現在直接說自己對雪裏沒那個意思似乎有點傷人啊!也會讓雪裏很沒麵子。

  雪裏很單純的,這樣反而更不想讓她難過了,但這不解釋將來稀裏糊塗被認為要對雪裏負責又該怎麼辦?

  北原秀次遲疑了一下,剛要委婉說一下無良媒體經常胡說八道的事,從側麵說明報紙雜誌上的事不能全信,而雪裏已經樂嗬嗬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用力點頭道:“秀次對我很好的,你們不用擔心!”

  北原秀次震驚了,你就這麼拱著要和我在一起嗎?我哪裏被你看對了眼?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猴子抬起頭來,欣慰道:“那我們就放心了!大姐頭,我們雪裏拔刀隊永遠支持你!”

  雪裏挽著北原秀次的手哈哈大笑:“當然要支持我,我們要義字當頭!以後要像服從我一樣服從秀次,死不悔改,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姐頭!”近二十個男生齊聲答應,再次衝北原秀次跪坐鞠躬:“北原大哥,以後就拜托了,請隨意命令我們!”

  北原秀次更加無語了,他坐過來屁都沒放幾個,已經是有二十個小弟的男人了。而雪裏還向他問道:“秀次,你要不要看看他們的武藝?我以前一直教他們,個個以一擋百!”

  這純屬扯犢子了,打死北原秀次也不信這夥半大男生能打得過兩千人,而且解釋不清和雪裏的關係讓他有些苦惱也不能因為雜誌造謠有了些風言風語就突然對雪裏惡言相向,那又不是雪裏的錯,而且他也不允許自己那麼幼稚他搖頭道:“不必了,這個……以後大家有什麼學習方麵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我,我平時就在純味屋。”

  後半句他是對“等待命令”的雪裏拔刀隊說的。

  雪裏燦爛一笑:“對,秀次學習成績很好的,年級一位,比我姐姐還厲害!秀次很強,是個文武雙全的一塌糊塗的男人,你們要以他為榜樣好好努力!”

  “是,大姐頭!”

  雪裏很有大姐頭的樣子,不過說完她看了看西瓜,吃貨本性又犯了,再一看西瓜刀,估算了一下刃長應該是她不能碰的金屬刀具,隨手一拳打在了西瓜上,然後西瓜毫不猶豫就裂了。

  她掰下一塊來遞給北原秀次,“秀次,吃瓜。”

  北原秀次默默接了過來,替西瓜默哀了三秒,而雞狗猴他們又獻上了葡萄、楊梅和芒果猴子家就是開水果鋪的,估計是從家裏順出來的,不然這麼一大堆瓜果他們應該買不起齊聲道:“北原大哥,吃水果。”

  北原秀次雖然對雪裏有些哭笑不得,但覺這夥半大男生性格倒不錯,接過來笑道:“多謝了,回頭到純味屋來,我給你們拿點心吃。”

  也行吧,看起來倒不是一幫混蛋,雪裏也不太可能帶品性惡劣的小弟,大家普通相處就行。

  這時一串火線竄上了天空,頓時天空中連綿不斷的出現了一片片雪白亮麗的梨花,照得天地間一瞬間都亮了起來。

  北原秀次看了看煙花,又側頭看了看雪裏她脫掉了木屐,老老實實跪坐在自己身側,腳丫子坐在屁股底下,浴衣的袖口微微卷著,正低頭專心致誌的啃西瓜,還不吐瓜子。

  黑衣白花的浴衣讓她在煙花下看起來格外素淨,單純到讓人心生憐愛,眸子映著滿天煙花,裏麵點點星光,滿是對……對西瓜的熱愛。

  北原秀次看了一會兒,也沒想出自己對雪裏哪裏特別了,真不知道雪裏為什麼非要拱著要當他女朋友。別人也就算了,敢這麼胡鬧他是來一個懟一個絕不客氣,但雪裏這麼單純的像是開玩笑一聲吵著要嫁給他,他真不好意思開懟。

  雪裏委屈起來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升負罪感,北原秀次不太想看到,有時冬美打雪裏他都要忍不住去攔兩下的,更別提自己親口說出拒絕的話了。

  心太軟啊,這病真得治了!

  而且也不一定懟得過,拿著木刀竹劍他有點把握再次擊敗雪裏,但大家都空著手的話,估計他得被雪裏按在地上打完了再吊起來打。

  那要是這麼相處下去,將來雪裏再大點了,懂事了,就真認真相處一段感情?但雪裏也不是自己計劃中的那種理想妻子啊!自己按計劃應該找一個溫柔體貼,能默默支持自己事業的妻子,而不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大孩子。

  北原秀次想了一會兒啞然失笑,又重新看起來煙火。這種事考慮還太早了,反正自己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隨緣好了,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子歪也許雪裏就是單純想長期吃好吃的呢?過個一段時間她有女孩子樣子了,不再這麼貪吃了也許就沒事了。

  放煙花的時間並不長,畢竟不是專門的煙火大會,而雪裏借這個時間吃了大半個西瓜,三個甜瓜和兩大串葡萄以及半箱楊梅,然後跪坐在那裏打了飽嗝,艱難說道:“秀次,咱們走吧?”

  北原秀次四處看了看,你這是把你小弟們帶來的東西吃了個七七八八就要走了嗎?有你這麼當老大的嗎?不過雪裏應該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猴子他們不介意,而且猴子還問道:“大姐頭,明天能出來和我們打棒球嗎?”

  雪裏歎了口氣:“不行啊,猴子,我現在上高中了,姐姐和秀次讓我天天學習,我不能離開家門一步……你們玩吧,等我及格了就去找你們。對了,這些東西你們過會兒給我送到家裏去。”

  雪裏對猴子他們使喚起來很順手,把那堆贏來的玩具玩偶和金魚都留下了,讓小弟給她跑腿。

  北原秀次也笑道:“回頭記得來店裏拿點心。”說完他擺了擺手,帶著雪裏就走了,而雪裏一邊走一邊咣當作響,走了兩步拍了拍肚子,哈哈笑道:“我裏麵全是水啊!”

  北原秀次接不太了她的話,而且覺得雪裏以後可有還真有點不好嫁,這一般人不一定能養得起她小蘿卜頭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依雪裏這食量,將來不給她弄份穩定且收入不錯的工作,她養活自己絕對困難。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17
第156章 放河燈

  北原秀次和雪裏閑逛著找到了冬美她們一行人。她們已經不跳舞了,也在露天攤之間四處遊玩,但陽子還在伴著太鼓聲不時輕輕頓足,偶爾拍拍手,看樣子挺喜歡這種集體舞蹈活動的她已經學會了,而這種集體舞也確實不怎麼難。

  北原秀次遠遠看著她投入的樣兒,覺得相當欣慰,而陽子穿著浴衣木屐在耳側輕輕拍手的樣子也很可愛。長長的烏發,雪白纖細的手腕,傳統的浴衣,小臉上兩個小小的酒窩,真是讓人看了就覺得甜。

  陽子也發現了北原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手,而北原秀次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道:“陽子,玩得開心嗎?”

  陽子甜甜一笑:“開心!歐尼桑呢?”

  北原秀次笑道:“還不錯!”

  其實也就馬馬虎虎吧,他這種留學生異鄉客很難溶入到當地節日氛圍中,基本上就是看個熱鬧加看個新鮮,而且他畢竟實際年齡二十一歲了,性格也偏成熟穩重,真讓他全情投入進行狂歡,他也不是那塊料。

  盂蘭盆節祭典像個大型廟會,一直持續了三個晚上,而白天也沒閑著,寺廟裏做超渡法事,民眾舉行遊行慶祝活動,神社開放舉行祈福,反正一直很熱鬧。

  日本人信仰也很雜,這邊給佛像磕完了頭,出了寺門直接拐進神社沒半點猶豫。

  到了八月十五日本改革後提倡棄用陰曆,像是不過春節過元旦之類就是這麼來的,陰曆七月十五也給挪到陽曆八月十五去了冬美雪裏她們媽媽準備要回去了,她的這幫女兒又抱著秋太郎和她告別,叮囑她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家裏不用擔心。

  然後又取了茄子來,給這些茄子插上了腳,供去世的親人騎著回去冬美她們明顯更重視自己的媽媽,挑了最大的茄子給她,雪裏還揣懷裏把茄子硬生生捂熱了,免得從冰箱裏拿出來太涼,她媽媽坐著不舒服。

  町區廣場上又燒上了送魂火,烈焰滾滾,而遠處山上也出現了“大”字型的光亮,在夜晚看起來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樣,有點小壯觀,滿是神秘感,不過不是燒出的,而是臨時裝的燈。

  “大”字代表著五芒星,有封印魔物擊退妖怪的效果,以前是直接在山上點火,不過現在山上不允許放火了,所以改用電燈代替,也算是時代的進步。

  冬美則帶著大家去放河燈。這種習俗基本上東亞、東南亞國家都有,取一個“慈航普渡”之意,算是為她們媽媽祈福。

  這河燈以木板為底,中間是蠟燭,外麵是糊的紙。冬美幹什麼也想比別人強一點,她領著弟弟妹妹們做了兩個超級大的河燈,圓桶狀一紅一白,而陽子跟著過節也自己做了一個小小的。

  北原秀次也做了一個,他以前的家鄉也有放河燈的習俗,而且他手很巧動手能力特別強,做了一個蓮花燈,層層疊疊的蓮瓣,極是漂亮精致冬美以為他又在臭顯擺,半天沒給他好臉色看,有些後悔隻求大沒求個精致造型,有點給比下去了。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中川運河,而河沿岸已經有很多人在放燈了。河麵上船隻也很識趣,盡最大可能的在中間慢行,盡量把河麵讓了出來。

  河水挺清,但有著淡淡的土腥味和隱隱的臭味。名古屋是日本的紡織重鎮,附帶的印染業也挺發達,而這兩項工業生產好像對環境汙染都挺重的,名古屋市的河水水質相當差。

  冬美代表弟弟妹妹祈願後提筆寫上了媽媽的名諱,隨後便把河燈點燃放入了河水之中,讓它順流而下,另一個依次辦理,又開始寫了福澤家其它過世之人的名諱。

  陽子拿著她自己做的小河燈有些猶豫,輕聲向北原秀次問道:“歐尼桑,我該放嗎?”她當時就是看福澤家都在做,覺得好玩便用邊角料也做了一個小小的,但跟到這裏了,又有些拿不準這河燈該不該放了。

  要放的話,該給誰?孤魂野鬼嗎?

  北原秀次正拿著筆在蓮花燈底座上寫字呢,想了想陽子的媽媽沒死,老爹……應該也沒死吧?管他的,那兩個混蛋死不死的和陽子也沒關係了!

  他衝陽子笑了笑就拿過了她做的那個歪歪扭扭的小河燈,提筆就把自己親生父母的姓名寫上去了,還把認了陽子當妹妹的事也簡單寫了寫,告訴自己親生父母在保佑自己的同時,也順便看顧一下陽子,好歹也是幹女兒了。

  陽子好奇的看著,不過她認識的漢字極其有限,僅能分辯出好像是兩個人名,小聲問道:“歐尼桑,這是誰?”

  “是哥哥重要的親人,也是陽子的親人。”

  “呀,是這樣啊!”陽子小臉上神情立刻肅穆起來,合什禱告了片刻後將小河燈小心的點燃放入了河中,而那小河燈重心有點偏,勉強歪在河麵上順流奔海而去了。

  北原秀次也默默禱告了片刻,希望自己父母在另一個世界如果有的話可以過得一切都好,事事順心如意,隨後便將蓮花燈點燃放到了河中。那蓮花燈在水流的衝擊下旋轉著漂走了。

  把底座刻上幾道引水槽就有這效果了。

  陽子有些羨慕的看著那栩栩如生的蓮花燈旋轉著漂遠,感覺自己歐尼桑做什麼事都好仔細,都能幹得漂漂亮亮。

  不過她輕聲問道:“那兩位重要的親人是誰呢,歐尼桑?”她覺的自己得記住,畢竟她現在和北原秀次是一家人了,而且現在是她在打理家務,比如春分秋分祭祀,到時候好一起上貢品。

  北原秀次看著蓮花燈漂著彙入了茫茫多的河燈中,轉頭笑道:“就是很重要的親人。”這是他個人最大的穩秘,他準備帶進棺材裏去,誰也不告訴,陽子也不例外這無關信任。

  陽子心中一陣失望,小臉上神情黯然,而北原秀次有點不忍心了,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隻是揉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陽子,你拿他們當義父義母看待吧!他們給了哥哥一切,但他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哥哥想回報他們也沒機會了,心裏很遺憾……”

  北原秀次的話裏有淡淡的傷感,陽子表情若有所思,憑感覺就判斷其中必然有著隱情,失望情緒稍減。畢竟時間還長著呢,北原秀次的事她早晚有一天會了如指掌歐尼桑明明可以不告訴自己的,但他提了就是一個好現象,明顯自己在他心裏很重要。

  北原秀次的傷感很快就消失了,對不能改變的事情他一般就是坦然接受,直接向前看,而他認為好好走自己的路,過好自己的生活,那才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而冬美看著福澤家兩個巨大的河燈就算漂遠了也很醒目,忍不住心中微微滿意。

  整條運河上漂滿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燈籠,以白色為主,夾有少量紅色,在夜色中星星點點,像是一條星河掉落人間,極是漂亮。

  他們沿著河走了一小段欣賞景色,然後冬美招呼大家又回了純味屋,準備大家一起打打牌渡過這長假的最後一晚,畢竟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這時候她要再硬按著大家幹活或學習,八成又是一次大造反。

  而北原秀次聞了聞自己有點受不了了以後誰再說日本環保好就讓他來名古屋轉轉,那條河就是個樣子貨,看起來清但實際是臭的他在那裏思考了一會兒,提出想借浴室用一下,隻衝個澡就行。

  他是能忍受艱苦惡劣的環境,但有條件的話,還是喜歡自己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

  冬美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瞎幹淨,一幫女孩子還沒說什麼呢,你一個臭男生介意什麼,根本聞不出來好不好!

  不過她沒說出來,先跑去浴室翻撿了一會兒,將一些女孩子的私密用品都收走了,然後還把自己的沐浴露香皂什麼的也收走了她的才不給北原秀次用,他可不希望北原秀次身上有她的味道。

  北原秀次在純味屋不缺替換衣服,他一天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混在這裏,實在不行還可以穿福澤直隆的。他打算順便把衣服也洗了,將錢包、鑰匙和手機都留在了陽子那裏,免得在浴室裏沾上了濕氣,然後便跑去除異味了。

  陽子將這些東西都往自己的小包包裏放,但習慣性的打開北原秀次的錢包看了一眼,以防他沒有錢花了,而雪裏馬上湊了頭過來,驚訝道:“秀次的錢包裏麵是陽子醬的照片啊!”

  陽子小臉一紅,這是她自己放的,是去博多遊樂園一起玩時拍的合影。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吱吱唔唔道:“空著……也不太好吧?”

  雪裏相當直接,問道:“能把我的照片也放進去嗎?”

  陽子當然不肯,雪裏已經是她歐尼桑的“緋聞女友”了,雖然她不在意,在她看來雪裏明顯不是北原秀次的菜,但再放上她的照片算什麼事啊!

  她推辭道:“這個要問歐尼桑!”

  雪裏倒是挺乖的,樂嗬嗬道:“好,那過會兒我問問秀次。”

  兩個人正說著話,陽子包包裏北原秀次的手機響了。陽子取出來一看是個無標注的號碼,奇怪的接起來說道:“喂,您好,真是抱歉,歐尼桑暫時無法接電話,如果有事我可以轉達,或者請歐尼桑再給您打回去。”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過了片刻才問道:“這是秀次的電話嗎?”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秀次的母親……小姑娘,你是……”電話那頭也拿不準是什麼情況了,問得相當猶豫。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20
第157章 元旦一定回去

  陽子小臉上甜甜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拿著電話直接結巴了起來,“原來是……啊,您您您好,我係,不,我是……”她是寄住在北原秀次那兒的,其中有很多內情,很擔心北原秀次的父母知道了,要是不同意要趕她走怎麼辦?或者把她送到社會福利院?

  畢竟雙方從根本上無親無故的,而自己現在也隻會給歐尼桑添麻煩,要想回報他怎麼也得十年之後,特別是她的歐尼桑雖然超級成熟穩重,但實際上也沒成年,萬一不能違抗父母的命令呢?

  她一時不敢報上姓名,也不敢說自己和北原秀次的關係,更不敢撒謊,頓時心裏慌張拿不定主意了,趕緊轉動小腦袋四處尋找她的“大靠山”北原秀次,而雪裏看了看陽子的小臉,好奇地問道:“怎麼了,陽子,是誰打來的電話?”

  北原秀次交際麵非常狹窄,除了福澤一家也就式島律和內田雄馬會打電話了。

  陽子捂著話筒小聲道:“是歐尼桑的媽媽,雪裏姐姐你快去把歐尼桑叫來。”

  雪裏眼睛一亮,叫道:“秀次的媽媽嗎?讓我來說!”

  她理直氣壯一把拿過了手機,端端正正跪坐好,低頭恭聲道:“阿姨,您好!我是您未來的兒媳……”

  陽子下巴差點脫了臼,連忙去搶手機,而雪裏一張嘴那邊冬美已經早有防備了,飛身過來一拳就打在雪裏腦袋上,怒道:“不準胡說八道!”

  你就是想嫁給他也不能這麼拚命倒貼,女孩子的臉麵還要不要了?這二傻子!

  雪裏摸了摸腦袋,又看了看手機發現通話中斷了,委屈道:“打我幹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想和婆婆搞好關係,以後我們要一起生活好多年呢!”

  “她不是你婆婆!”

  “早晚的事嘛!”

  雪裏頂了一句嘴,她覺得她禮儀很規範,說得也是事實,不該被指責,更不該挨打,而她手裏的手機馬上又響了起來,她還想接,但被冬美一把搶走了。陽子連忙跑去浴室,準備砸門把北原秀次叫出來這電話必須讓歐尼桑接。

  冬美看手機一直響,不接聽好像不太禮貌,畢竟剛才是這邊突然掛斷的,鬧出什麼誤會就不好了。但等了一下見北原秀次沒來,估計要擦幹穿衣服需要時間,便按了一下通話按鈕,恭聲道:“北原阿姨,您好。”

  電話那頭更懵了,剛才電話莫名其妙被掛斷了,隱約還在說什麼“兒媳”,趕緊又打來問問,但怎麼又換了一個女孩子?聲音還有些奶氣,好像年紀更小了兩分鍾換了三個女孩子,這是怎麼回事?哪個是兒媳?

  “你好,抱歉,剛才那位……你又是……”

  冬美很有禮貌的柔聲道:“剛才是我妹妹,無意中中斷了通話,真是失禮了!我是福澤家的長女冬美,初次相識,請您以後多關照。”

  電話那頭長長鬆了一口氣,聲音也放柔了,“原來你就是冬美醬,禮物收到了,真是太讓你費心了。今天打電話是想讓秀次轉達一下謝意,沒想到這麼巧。”她客氣了幾句,又猶豫著問道:“剛才那位雪裏醬,還有秀次……”

  兒子是不是找女朋友了?倒不是反對,隻是必須得問問,天下就沒有父母不關心這些事的。

  “剛才我妹妹在和別人開玩笑,讓您誤會了,真是抱歉。”冬美趕緊解釋了一句,萬萬不能讓對方認為福澤家的女孩子不知自愛,“北原同學在……在忙,馬上就會過來,請您稍等。”

  “原來是這樣,沒關係,請不用放在心上。”對方很好說話,雖然有些半信半疑,但還是順著冬美的話答了一句,很擔心惹大城市的女孩子不高興了,會刁難她兒子。

  冬美又客氣了幾句,而對方也很關心北原秀次的工作情況冬美寄節禮過去用的是純味屋的名義,寄件人是她而冬美也柔聲作答,表示北原秀次在這兒一切都好,工作十分努力,幫了大家太多的忙,福澤家十分感激。

  她們正說著話,北原秀次頭發都沒擦幹就跑來了。冬美趕緊又客氣了一句便把電話遞給了他,而他一陣頭疼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道德,但原主的父母始終是個難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他出去接電話去了,而冬美轉過頭來又敲了雪裏幾下,威脅她以後不準搞這種無腦的事,接著奇怪道:“北原阿姨說話很溫和啊,感覺人不錯,為什麼那家夥臉色那麼難看?家裏情況很複雜?”

    …………

  北原秀次到了走廊裏,深吸了一口氣後把電話放到了耳邊,這些事都是躲不過的,遲早要麵對。

  他輕聲道:“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遲疑,輕聲問道:“是你嗎,秀次?”

  北原秀次連忙答道:“是我,到了這邊習慣了說標準語,口音有些變了。”這就是穿來的一屁股麻煩事了,他現在根本也不會說鳥取縣方言,說得是以關東方言為基礎的標準語技能依據字典提供的,也就是相當於中國的普通話這隔著電話對方就覺得不對了,真跑去了鳥取縣,對方肯定更加起疑心。

  “原來是這樣,到了大城市確實該說標準語。秀次,錢還夠花嗎?過節也沒有回來,是不是在那邊很辛苦?”

  “不辛苦,隻是正常打工。”北原秀次這還是四個多月來第一次和原主父母通話,以前都拿郵件抵數的,隻發一下考了多少名,近況不錯之類的廢話,不過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個……家裏還好嗎?”

  原主家庭情況應該挺差勁的,父母住在一個說是小鎮其實是個小山村的地方,交通不便,靠種地和搞大棚養殖為生,屬於僅受過義務製教育的低經濟附加值體力勞動者,不過聽說話人應該還不錯,但這更加讓人蛋疼了要有個後爹後媽各種虐待原主,那他完全就可以翻臉不認人了,落得個一身輕鬆,但現在翻臉不認人的話,總覺得有些背德感。

  “家裏還好,不用擔心。”電話那頭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感情這種事很難作假,總有種疏離感,但可能覺得應該是分開太久了的原因吧,繼續說道:“冬美醬寄了很多東西來,有點心、醬菜、瓜果,足足三大箱,還有問候信和明信片。秀次,你代我們謝謝冬美醬,以後讓她以後不必這麼破費了,我們這裏什麼也不缺。”

  “我知道了,不過沒關係,她寄您收著就行。”這份人情他會還給小蘿卜頭的,問題不大,不過那小蘿卜頭幹事還是挺妥帖的,沒想到真寄了一堆。

  “冬美醬……是你打工那家店老板的女兒嗎?剛才聽說話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對麵似乎舍不得結束通話,又問了起小蘿卜頭的情況。

  北原秀次也順著她的話說道:“是的,她是福澤先生的大女兒。”那小蘿卜頭對長輩態度還行,前輩也湊合,對同輩和後輩就相當之惡劣了,不過這些不用說。

  “那雪裏醬呢?”

  “是冬美的雙胞胎妹妹,人很好,就是有時說話不著調。”

  北原秀次也不好意思直接掛了電話,隻能等著對麵說完,隨口接著話閑聊,而那邊想問問他是不是在和福澤家的女兒交往,但這種疏離感始終梗在中間,最後隻是說道:“秀次,爸爸媽媽都沒見識,你在大城市裏獨自一個人生活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問過我們,還有……元旦可以回來嗎?家裏都希望你能回來。”

  最後問句帶上了些懇求的意味,大概日本山村裏傳統習性較濃,女性地位較低,對兒子也不敢太過命令。

  應該是一片愛子心切了,而且八成是原主的老頭要維持父親的尊嚴,不想主動給兒子打電話,便派了或是默許了妻子打……

  北原秀次沉吟了片刻,暗歎了一聲道:“元旦一定回去。”

  “那真是太好了!”電話那頭長長鬆了一口氣,十分欣慰的感覺,接著再次叮囑了幾聲別太辛苦,需要錢就告訴家裏,而北原秀次順著話應著聲,態度盡量別太生硬他沒打算拿原主父母的錢,鳥取縣本來就挺窮的,而原主父母在當地頂多也就算一般收入,年收入估計在七十萬円左右。

  要不是原主成績非常好,剛好私立大福學園也要擴展影響力,原主也來不了名古屋,七十萬円還不夠交學費的私立高校宰人宰得厲害,不過大福工業集團的幹部子女肯定有優惠。

  北原秀次掛了電話,在走廊裏默默站了一會兒他自己本身是有父母的,雖然都過世了,但這也不是再去認一對的理由,那完全是陌生人,根本也沒什麼感情。

  就是有感情也不行,那代表著對過去的背叛,而天下幾乎所有事都可以原諒,像是小蘿卜頭那樣又鬧又打都無傷大雅,但背叛不行。

  而且原主也不是知道是掛了還是跑到中國去了……要是跑到中國去了,依他的年紀又沒外掛,應該相當驚慌,早就滿嘴日語鬧出大新聞了,這麼久了也沒動靜,十有八九是掛了。

  要是真掛了的話,自己算是意外殺人了吧?這意外殺了人,還要再去見死者的父母嗎?

  他也不是沒有果決之心,隻是講道理他是理虧的一方要是原主惹了他了,要害他性命,那打死打殘隻要是自衛都沒問題,但原主以前和他八杆子都打不著,這殺了人家算什麼啊?

  他想了一會兒進了福澤家的公共活動室,而冬美看了看發現他麵色沉重,警惕問道:“家裏出什麼事了嗎?要是有事也別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柔聲道:“沒事!對了,多謝你寄的節禮。”

  冬美不在意,那在她看來是應該的,屬於正常人情往來,隻是關心道:“你別自己逞強,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

  小事上肯定要往死裏懟這家夥,但看這臉色好像不太好,應該是大事,那就得共進退了。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這種事他也沒辦法說,“確實沒什麼事。”他說完笑了笑,招呼陽子道:“陽子,咱們回去了。”

  陽子立刻乖乖到了他身邊,心中有些忐忑,小聲問道:“歐尼桑,那個……剛才阿姨有說起我嗎?”

  北原秀次笑著答了一聲“沒有”,估計原主的媽媽把陽子也當成小蘿卜頭的妹妹了,而陽子鬆了一口氣又有些遺憾她挺想在北原家混個正式身份的,養女什麼也行。

  他們打了一圈招呼走了,而雪裏撓了撓頭很遺憾,她也沒和婆婆好好交流一下,萬一大家口味相同呢?以後大家肯定要一起吃飯啊,得先問問吧!

  而冬美微微有些不滿,連送都沒送我們家拿你當自己人,你拿我們當外人嗎?是覺得我們幫不上忙?

  她大叫道:“別管他了!來,開始打麻將!這次誰再敢作弊我饒不了她!”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5-4 22:24
第158章 名糞有花

  一路上北原秀次沒怎麼說話,心情依舊複雜。

  原主的母親姿態放得非常低,低到有些卑微的地步,從頭到尾都是小心翼翼的,這讓問題更加複雜化了對這樣的人北原秀次本能就有些同情。

  這無關民族、信仰、國家,隻是單純同情一個母親。

  “歐尼桑,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是不是阿姨說了什麼?”陽子站在那裏隨著電車顛簸輕輕搖晃,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在她的印象裏,她的歐尼桑總是堅強的、可靠的、樂觀的,就算遇到了天大的困難也總是麵帶微笑,積極主動的尋求解決辦法,還會說些笑話其實不怎麼好笑,通常有點冷,但他自己挺樂的很少見到他這樣麵色沉重。

  她懷疑自己的事情東窗事發了人總是這樣的,無論年紀大小,總會有世界上萬事萬物都和自己有關係的錯覺。

  北原秀次訝然抬頭,笑道:“我是在想元旦去鳥取縣的事。”

  暑假完了開學,再過差不多四個月在聖誕節前再放假,而這個假期大概就必須回原主的家一趟了,但回去了怎麼應付當然要先計劃好。

  畢竟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過感情這種事是做不了假的,而北原秀次的演技一般般。

  他說完了看著陽子站在那裏小小的身子形影孤單陽子的學校有規定,小學生上了電車隻能站著,不能坐下,要把座位讓給工作更辛苦更勞累的人,所以陽子隻能扶著椅背站在北原秀次身前(北原秀次勸過,但陽子很注重自身形象,堅持要站)心中一動,柔聲詢問道:“陽子,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陽子屬於自幼家庭不幸,一直挺缺親情的,而鳥取縣的那對夫婦同樣“喪子”,北原秀次覺得自己有責任彌補一二,但他除了將來給一大筆錢外想不出彌補的辦法,非要讓他表現出親近的話,他真的無能無力,但如果能把陽子和那邊湊一湊的話……能不能兩全其美?

  陽子又乖巧又貼心,應該能代替自己吧?當然,這要陽子自願才行,必須尊重她的自由意誌。

  “我……我跟歐尼桑回去嗎?但我用什麼身份去呢?”陽子有些驚喜,又有些害羞。

  北原秀次莫名其妙,“當然是以我妹妹的身份了。”

  “啊,對!”陽子想快點長大,十歲真是太不方便了,不過很快又擔心起來,“我當然願意和歐尼桑去,但阿姨要是不喜歡我,不讓我和歐尼桑在一起了……”

  她最近過得好幸福,有種人生重新開始了的感覺,但這樣反而讓她更害怕回到過去那種日子了。

  北原秀次柔聲道:“陽子這麼乖,沒人會不喜歡的。要是萬一他們有意見,咱們就回來好了。”

  他是想彌補一下那對夫婦求個心安極端自私的想法並不是打算讓對方對他的人生指手劃腳,不管那邊對陽子什麼態度,他都要和陽子在一起,陽子才是他目前唯一的家人。

  盡力彌補,如果不行就隻能承擔民事責任了,給對方賠上一筆巨款,情感方麵的事就管不了了。

  事情已經如此,總不能讓他給原主抵命吧?

  陽子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北原秀次是個說幹就幹的人,摸出手機就把認了個妹妹的事寫郵件通知了鳥取縣那邊,表示打算元旦帶她一起回去,又把鳥取縣那邊的號碼轉發給了陽子,以後向鳥取縣彙報的事就算是正式移交給她了。

  陽子有些心虛又有些高興,覺得要是混個養女的身份心裏能踏實很多她很沒安全感的,北原秀次對她越好她越沒安全感而那邊確實是非同一般關注北原秀次,郵件立刻有了回複,詢問了幾句後陽子也加入了對話,很是乖巧的開始問好。

  她是有私心,但也是誠心誠意希望能永遠留下的。隻要不傷害別人,追求幸福永遠不能算錯!

    …………

  盂蘭盆節過了,純味屋重新開始營業,而北原秀次小心提防著ARA居酒屋找麻煩,但那邊暫時沒什麼動靜。北原秀次也不心急,雙方是商業競爭,對方能用的手段極其有限,隻要做好了預防工作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就算有什麼意外情況就見招拆招好了。

  陽子開始了定時發郵件問候鳥取縣那邊,偶爾打電話和原主的媽媽聊上幾句。她隔著幾百公裏小嘴巴超級甜,超級賣力,把原主媽媽哄得一樂一樂的,還隱晦的一直在強調是她在照顧北原秀次的日常生活,絕對是賢內助一枚。

  雪裏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白天北原秀次和冬美采用了包夾戰術,把她圍著進行填鴨式教育收效甚微,成果都不能用悲哀來形容,雪裏證明了她果然是一代弱智,榆木疙瘩腦袋都比她強出十條街。

  鑒於雪裏這種特殊情況,冬美和北原秀次幹脆掉過頭去從四年級開始給她補習,重新為她打牢基礎,而雪裏精神日漸萎靡,從嘀咕升級到了抱怨,從抱怨升級成了抗議,從抗議升級到了試圖逃跑。

  麵對這種情況,冬美扮白臉,惡聲惡氣,各種威脅,抬手就打張嘴就罵,而北原秀次扮紅臉,溫言撫慰,細心開導,美食喂養,講人生道理說人生感悟他們雙劍合壁,殺得雪裏淚如雨下,盼著趕緊開學。

  這倒黴勁,還不如去學校睡覺呢!

  而半個月轉眼就過去了,這從頭開始學確實有點用,目前雪裏送到七年級應該能勉強及格了(需要點運氣),也就是國中一年級沒問題了,八年級應該也有一戰之力(需要大運氣)。

  北原秀次和冬美都有些欣慰,他們對雪裏要求真的不高,就求個能及格就行,至少考個差不多,能讓學校老師有個打馬虎眼的機會你考59分,甚至是50分,老師看在雪裏體育成績優秀的麵子上抬抬手就過了,但你考個5分,老師這手抬不起來。

  國家教育大綱麵對的是一般智力水準,雪裏是傻了點,但狠狠心虐待她半年,試卷考個一半分數總該行吧?

  必須再狠下心來虐待她半年,這事關她的終身幸福。現在不吃苦,將來吃大苦!絕對不能心軟!

  學習一點也不有趣,相反很痛苦,能學好習靠的是自製力,北原秀次和冬美都不缺,他們都是那種能狠下心來把自己往死裏整的人,而雪裏沒這份自製力,好吃貪玩,理想是中彩票,根本沒有努力學習的勁頭,所以真就得靠北原秀次和冬美拚死督促。

  九月一日開學,這是雪裏人生中第一次迫不及待去學校,而開了學雪裏立刻就風光起來。

  在開學典禮上,學園理事長親自展示了兩麵玉龍旗以及奪冠獎杯,將劍道部特別是北原秀次和雪裏好好誇獎了一通,而下麵的學生早就從報紙雜誌上知道了,議論紛紛,不停看向兩人。

  學園還是很大方的,特別獎學金,社團補助當場兌現,瞬間讓北原秀次和福澤家進帳了一大筆雪裏的學雜費也給免除了,學園怕她給別的學校拐跑了,讓她也享受了一把特權待遇。

  開學典禮期間,北原秀次和雪裏一時成了全校矚目的焦點人物,畢竟這個夏天能取得全國級別榮譽的就他倆了,而且還是一對CP,很有傳奇感組隊參賽是不假,但基本上是他們倆從頭打到尾的,一男一女,男的帥女的美,感覺超級般配。

  回了班級,一年B班全體女生心情都有些沉重,畢竟自己班裏養的豬跟H班的女生跑了,以後看起來不再是養眼,而是黯然神傷了。

  這絕對是對她們魅力的否定,是對她們自信心的打擊。

  以前北原秀次雖然在班裏不怎麼和女生說話,基本上就是坐在座位上不動彈,但在他沒女朋友的情況下,實際算是全班女生共有的,大家平時聊天還可以幻想一下,現在可好,一個夏天過去全變了,名糞有花了。

  男生們則圍在北原秀次四周打聽比賽的詳細情況,而北原秀次也不用說話,隻要麵露微笑就行內田雄馬全替他說了,拍著幹瘦的胸膛在那裏使勁吹噓,吹得玄之又玄,好像北原秀次修成了“眼之劍”,一眼瞪過去對方直接死翹翹,殺人不見血。

  開學第一天也沒怎麼正經上課,基本上就是發上學期大考的試卷、發新教材和重新分配班級職位什麼的,監督教師私下裏希望北原秀次出任班代表,那樣二年級時可以考慮進學生會,但被北原秀次婉拒了他自己屁事多得要命,沒那個閑工夫領著全班同學一起幹活。

  最後他還是去幹他的老本行,依舊當他的“飼養物管理員”。這個好,上學期他就去了一趟,結果這學期根本也沒人提起,完全隨心隨意,絕對最好的閑職。

  不過監督教師也委婉的提醒了他要以學業為重。這倒不是指他參加比賽,那是大好事,而是指他和雪裏的“戀情”。私立大福學園還是比較開明的,對學生之間的交往持不讚成但也不反對的態度,基本放任自流,算是比較寬鬆的,不過北原秀次畢竟是學校找來打響名號的特邀免費生,贏了劍道比賽隻算是意外之喜,成績必須要得到保證,不然這監督教師也要吃排頭。

  這被報紙雜誌強行湊成了一對,北原秀次也辯解不了,隻能向監督教師保證自己成績肯定不會受影響。

  亂糟糟折騰到了中午,北原秀次正準備和內田雄馬、式島律一起去食堂,但雪裏提著一個三層便當盒來了,還不是在後門叫北原秀次,直接就進了教室。

  北原秀次訝然看著她問道:“雪裏,你來幹什麼?”

  H班在隔壁樓,雖然不遠但過來也要上下折騰一陣子,而雪裏也有些困惑:“她們說我們要一起吃便當,我就來了。”

  “她們?誰?”

  “我們班的女生啊!她們說交往了就要中午一起吃便當……”

  北原秀次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些八卦女生真是要了人老命了,你說別人的事關你們屁事,你們要多管什麼閑事?

  他小聲提醒道:“咱們沒在交往,雪裏。”

  雪裏樂嗬嗬說道:“該不能吧,大家都這麼說的話,一般就是對的吧?沒事的,秀次,其實我不在意,我本來就很喜歡你。”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丫不在意我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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