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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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3160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9:20
第109章 進來一個宰一個

  翌日傍晚,北原秀次將壇子墩到了在純味屋門前臨時支的灶上,而這壇子佛跳牆已經算是用文火細煨了十八個小時了,正是色香味俱全的時候。

  他將臨時灶的火力開大,讓這壇子佛跳牆重新沸騰起來,而福澤一家五姐妹除了雪裡去醫院陪護了,其他人都在旁邊圍觀。

  春菜仔細打量著壇子,而冬美神情有些忐忑不安,忍不住問道:“這真有用嗎?”

  北原秀次把標價牌豎在旁邊,上面寫著“2899円/盅”。

  冬美看看這價格,更是忍不住了,再次問道:“太貴了,我們還是先追求保本吧?”

  北原秀次無奈的看了冬美一眼,這些話她說了一下午了,以前他還真沒發現冬美是個這麼保守的人——這傢伙心態其實相當敏感脆弱,容易患得患失,難怪總是大發脾氣。

  他衝冬美一笑,盡量安慰道:“這已經是往便宜裡賣了,也就咱們這店不行,要換了五星級的,這一盅不賣一萬八我寧可倒進垃圾桶。”

  就衝這“中華第一湯”的名頭就值這個價,雖然主食材弱了些,沒真品那麼高檔奢華,但北原秀次手藝擺在那裡,而且還有技能助威,他確實覺得賣便宜了——主要還是為了打廣告,要不是為了恢復人氣,他才不選這麼累死累活的一道菜。

  你當地球第一吃貨帝國國宴用菜是開玩笑的嗎?

  春菜在旁邊拉了拉冬美,輕聲說道:“大姐,別這樣!”

  既然選擇了相信人家,那你就別跟在屁股後面總是表現出擔驚受怕的樣子了,那不是找著讓人討厭嗎?

  北原秀次也沒再管冬美,開始輕輕揭開封壇的荷葉——這是個胖肚羅漢壇,以前裝著32斤老黃酒,也不知道哪位神仙運到日本來的,光這個壇子酒就花了他們不少錢。

  冬美緊張的注視著北原秀次的動作,雖然北原秀次是做了個低配版的佛跳牆,選的食材沒貴到離譜的地步,但這一壇子也是福澤家一個多月的生活費,要是砸在手裡只能自家吃了,她真得一口血噴出三尺遠。

  一層一層的荷葉被揭開了,而香氣漸漸一絲一縷透了出來,首先離得最近的北原秀次忍不住先吞了口口水——很響,像是來自基因的本能,控制不住,唾液自然分泌了,吞下去總比流出哈喇子來要強吧!

  其次是冬美,她被這股濃香一沖,也是猛然吞了一大口口水,而春菜緊隨其後,夏織夏紗最後跟上,好像在搞什麼吞口水大賽一樣。

  北原秀次手上動作沒停,聞著這股異香心中有些驚喜。

  似乎是【食神的眷顧】中的小概率菜品等級提升被觸發了,效果竟然比預期要好很多,雖然這壇子“和尚跳牆”用的主食材品質很差,基本沒有滋補效果,但僅就味道來說,說不定和傳說級別的名廚比起來也不落下風。

  這應該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小概率事件。

  而等荷葉完全揭開了,異香更加濃郁了,纏纏繞繞飄向了街上,各種食材完美融為一體的那種膩而不爛的奇異香味,混上了暖人酒香,直撲人面,直入心脾。

  冬美沒話說了,而春菜驚疑不定。她見識有限,分不出廚藝高低,但這股子香味是騙不了人的,聞著這股子異香就連她都在猶豫要不要掏出三千円來嚐嚐了——北原秀次三個月前來打工時,手藝看起來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只隔了三個月差別這麼大了嗎?

  老爹常掛在嘴上的那種“有才能的人”竟然恐怖如斯麼?

  夏織夏紗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吞著口水交換了個眼神,一起擠到了北原秀次身邊,齊齊媚聲道:“歐尼醬,好香呀,能不能給我們嚐一碗?”

  這兩個小傢伙天賦異禀,聲​​線酥得入骨,而北原秀次是屬於那種喜歡小孩子的人,對小孩子總是相當寬容的,聞言真拿著長柄大勺去掏壇子,準備給兩個小傢伙弄一碗嘗個新鮮——雖然準備賣的,但自家孩子吃一碗算多大的事?這一壇子少說也要賣個一兩百盅,嚐一嘗不要緊。

  冬美可沒他那麼好說話,看著已經有行人聞著香味好奇的望了過來,回過頭來拖著夏織夏紗的領子就往門裡拽,叫道:“賣剩下的給你們吃,現在都準備開店!”

  春菜肯定聽大姐的,上前接過了北原秀次的長柄大勺,微微鞠躬道:“大將,請去廚房吧!”

  北原秀次展現出了超級強勁的實力,她覺得必須展現出相對應的尊重,語氣中加倍客氣了三分,已經可以稱得上恭敬了。

  北原秀次無語了,想了想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也只好欠了欠身:“好,去廚房。”

  他徑直去了廚台後面,整了整料理服,戴上了廚師帽,而春菜也拿布巾包好了頭,表情平靜注視著店門口,準備給北原秀次打下手——純味屋重新開張了,二代目北原大廚親自掌勺。

    …………

  “打擾了!”木村光彥輕輕掀起了門簾進了這家不起眼的街邊小店。如果不是路過時聞著太香而他本人也太餓,這種無名小店一般不會輕易涉足的——被同事看到他出入這種店有失身份,那可是嚴重問題,別人會認為他這個人脫離不了原生階層,沒格局成不了大氣候。

  冬美依舊充任女招待,看到木村光彥進來猛然月牙眼一亮,心喜的仔細看了一眼他的衣著,發現對方著穿著高檔西裝,左胸口配著“八”字鍍金徽章,連忙衝上去直直一個鞠躬,大叫道:“歡迎光臨,請這邊坐。”

  還真這麼快就騙進來一個,看徽章這傢伙是名古屋聯合銀行的僱員,雖然這年紀不可能是什麼幹部之類的,但就這種人的收入來說,標準的肥羊。

  日本情況和中國不同,大型銀行那是非名校生不要,真正的精英匯聚之地,同級別公務員的收入也就夠這些人領補助的——畢竟大型銀行可是日本財團三位一體戰略的核心。

  木村光彥也就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但性格很沉穩,很有精英白領風範,猛然看到一個蘿蔔頭衝過來也沒吃驚,而是微微低頭後便跟著去了廚台前坐下,然後轉頭打量著整間居酒屋,發現這裡裝修得十分沒有品味,有種昭和時代的遺風,大概也就是一般公司小職員下班後喝兩杯劣酒罵上司的地方。

  他微微有些後悔進了這種店,又抬頭一看廚師,更是輕皺了眉頭——這家店的大將年輕過頭了吧?這已經不能用臉嫩來解釋了。

  冬美很客氣,純味屋開店兩年多了,真沒見過幾個這種高檔肥羊,這會兒十分殷勤。先是送上了熱毛巾,又奉上了麥茶,然後十分客氣地問道:“客人想用些什麼?”

  木村光彥沒進大銀行前也是一般大學生,對這種居酒屋不陌生,隨意掃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料理牌,愕然發現這家店看起來普普通通,宰人倒真有一手,單看這些菜品的價格那不輸給那些有名氣的傳統大店多少。

  不過他也不介意,這裡怎麼也貴不過高檔俱樂部開瓶香檳的錢,只是揉了揉鼻頭——進了這裡面那股奇異香味更濃了——隨口道:“門口的燉菜來一份,再要一杯生啤,其餘的由……由大將拿主意吧!”

  北原秀次太年輕了,他叫起來不太順口。

  冬美點頭道:“是,客人!滿堂福一盅,兩份單點下酒小菜,生啤一杯!”報完了單她就一溜煙去門口站在小板凳上拿著長柄勺開掏——三千円入帳,這東西還真能賣得出去啊!

  而北原秀次笑了笑,取了一小瓶冰過的燒酒給木村光彥放到了面前,客氣道:“滿堂福配小燒比較合適,這是本店奉送的,客人請慢用。”

  佛跳牆那名字直接譯不過不行,日本佛教徒很多,容易引起宗教糾紛,而北原秀次胡亂起的那個和尚跳牆更是扯蛋,萬一進來個真和尚實在尷尬,於是冬美便讓他又取了一個上點檔次的別名掛在牆上。

  她就是想賺錢,然後養活弟弟妹妹們,可不想惹出什麼麻煩。

  北原秀次也就由著她了,隨口取了個喜慶點的,而品嚐這種菜,確實也是清涼的小燒比較配。

  木村光彥沒想到這年輕的大將還挺講究,準備過會兒付點小費抵了酒錢,便坐在廚台前的單人座上笑了笑,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目光就被冬美端來的小湯碗吸引過去了,而北原秀次又問道:“下酒小菜選蟹黃燒和醬汁豆腐可以嗎?”

  全用中國菜也不行,畢竟顧客群是外國人,盡量還是要尊重當地風俗的。

  木村光彥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心神全在面前這一小碗熱氣騰騰的“燉菜”上,雙手合什一拍,然後拿起勺子舀起了一塊干貝,只見湯汁呈棕褐色,有如稠酒一般流轉著流光,不像料理,倒像是什麼名貴的藝術品。

  這一攪動起來,那股香味更加濃郁了,他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這才輕吹了吹送進了口中,而只是那麼一嚼,干貝中的湯汁湧了出來,明明嚼著的是貝肉成絲,但咸、香、嫩、滑、鮮紛紛湧現,而且層次分明,雜而不亂,被酒香攏在了一起,可以稱得上滋味萬千。

  他忍不住又捧起小湯碗喝了一口稠湯,舌頭上更是一種味覺爆炸了的感覺,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愉悅感,似乎一瞬間就理解了村上春樹口中所說的那種“小幸福”。

  幸福也許有很多種,但眼前這碗湯就代表著那種轉瞬而逝但永留心間的美好。

  做為關中地區最大銀行中的新晉人員,木村光彥的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生怕哪天出了錯誤便給派遣到了別的公司當外派人員,或者被踢到了鄉下去,甚至被派去了倒霉的東南亞駐守,直接前途盡斷,所以他平時沒少光顧高級俱樂部,找找女公關談談心喝喝酒,更是染上了煙癮,就是為了一個排解壓力,而喝完了這口湯,突然覺得心中鬆快了許多。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在那裡細品慢嘗起來,一時捨不得喝完,而北原秀次正拿著糯米皮捲著蟹黃,抬頭看了他一眼,倒覺得這傢伙夠沉穩的——這種小碗要換了雪裡,伸著舌頭進去一卷就沒了,和二師兄吃人參果效果一樣。

  這傢伙倒算是個能吃出好壞的,算是個真正的食客。

  他手上更加用心了,想把眼前這穿著打扮不凡的傢伙留成老客,而純味屋裡也零零三三開始進人,冬美驚喜交加——有不少人是準備去ARA新式居酒屋的,這段時間那家店正火,而走到門口聞著香味就拐進純味屋了,甚至冬美還認出了以前投靠了對面的兩個“叛徒”老客。

  她笑得越發甜美了,心裡把刀子反复磨鋒利,準備今天進來一個宰一個,非把這些肥羊砍翻了不可。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9:23
第110章 我要去求婚

  北原秀次將捲好的蟹黃糯米卷交給春菜去裹面衣,自己將一塊豆腐隨手置入了一盆清水,然後拿著一把小刀就開始雕花——下酒小菜裡的醬汁豆腐就是平平無奇的白豆腐,也做不成猴腦,但也跟著所有理料一起提了價,那也就只能在外形上下功夫了,至少讓食客被宰時不要覺得心痛。

  春菜一邊打著下手,一邊詫異的觀察著北原秀次的動作,只見他的手又穩又巧,拿著小小的刻刀在水里無聲無息著的轉動著,只不過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原本方方正正的豆腐成了兩朵“白玫瑰”,一朵徐徐盛開,一朵含苞欲放。

  她一時看呆了眼,而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笑問道:“怎麼了,春菜?”

  春菜回過神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頭的工作上,輕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什麼——她有點明白不了北原秀次身上發生的事情了,但科學世界,她似乎也就只能理解成北原秀次是她前所未見的天才,而且是個很有人情味的天才,願意花時間幫助她們家的天才。

  北原秀次不在意春菜怎麼想,廚藝藝好又不反人類,挑不出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只是笑道:“要是覺得好玩回頭我教你。”

  春菜有些驚訝,同時忍不住有些心動,半信半疑道:“你肯教我?”

  “這有什麼不肯的。”北原秀次是無所謂的。相反,他希望春菜早點能獨擋一面,他又沒打算當一輩子廚子,若是春菜能頂起來,那把這家店交給春菜掌勺,福澤家能繼續有收入,孩子們都能受教育,他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不過眼下可不是上課的好時機,北原秀次將豆腐瀝去了水,然後調了醬汁和檸檬汁後便探身給木村光彥放到了眼前,笑道:“客人,醬汁豆腐,請慢用。 ”

  廚台前的單人座就這點好,廚師直接上菜,免得冬美她們再跑來跑去。

  木村光彥剛品嚐完那一盅佛跳牆,抬頭看了他一眼,竟然低頭道謝了一聲,神情很是客氣。

  他還沉浸在佛跳牆帶來的幸福感中。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味覺享受,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泛起的溫暖感,一種身心兩面都得到了滿足的舒適。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而說句實在話,他活了這麼大了,從沒有從食物中得到過這種超乎尋常的體驗。

  他低頭看了看醬汁豆腐,只見兩朵“白玫瑰”栩栩如生,花瓣層層分明,花蕊纖纖可辯,一時竟然不忍心下筷了——這家店好講究,連小菜都這麼精心,完全不輸給關西百年名店,而離公司也不遠,為什麼以前沒聽過?

  他左瞧又瞧總覺得這一碟豆腐玫瑰很完美,不忍心破壞了,又懷念剛才吃佛跳牆的那種滿足感,遲疑了一下問道:“請問我可以再點一份剛才的……剛才的滿堂福料理嗎?”

  他本能就感覺到這家店很不一般,而且他個人修養極好,態度放得相當尊重,有些擔心這家店有什麼傳統,比如那種特色燉品每人只能點一次之類的— —越是好吃的店越是規矩眾多,講究傳統,害怕壞了名聲,很有惜售心理。

  不過他白擔心了,北原秀次這種速成的草頭名廚沒那麼多毛病,要是眼前這人出得起價錢,別說再點一份了,他能把壇子都賣了,直接遠遠招呼冬美道:“客人再要一盅滿堂福。”說完又把炸好的蟹黃卷給木村光彥擺到了面前。

  一位食客聽到了也舉手示意道:“請給我也再來一份!”這種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了,直接一口乾掉,然後覺得心裡遺憾,只能重點一份。

  木村光彥回頭看一眼沒理會那人,又轉頭看著眼前的蟹黃卷被切成了一片一片,斜疊成行放在碟子裡,旁邊還放著一朵白嫩嫩的蘿蔔花,正微微散發著熱氣。中村新彥夾了一片放入口中,細品了品,愕然發現這一道小菜竟然也比別人家做得好,似乎不是用得蟹黃醬,而是用得真蟹黃——這季節怎麼弄到的新鮮蟹黃?

  他扭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料理木牌,發現蟹黃卷下面寫著599円的樣子,頓時有些慚愧——原來這家店不但料理味道出眾,也是有真材實料的,就算比別的店貴接近一倍那也是理所當然,倒不是宰客,自己有些誤會了。

  店面不行,但卻是料理極盡完美的店,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口中的蟹黃鮮味極足,舌頭受到的刺激強烈,中村新彥忍了兩忍拿起冰過的小燒悶了一杯,頓時酒香一激,那鮮味似乎更濃了,直透心底,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愉悅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在廚台後面忙碌的北原秀次,有些對這年輕的掌櫃大將服氣了——就憑這位大將的料理技藝,這家店也就缺時間的積累,將來說不定再來吃就得預約座位了。

  而這時冬美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又送上了一盅佛跳牆,小臉上是壓不住的喜色。這玩意賣得真好,進來的少的點了一碗,多的已經吃了三碗了——她總算節操盡起才沒幹出臨時提價的事兒,衝出門去把2899円每盅改成3899円每盅。

  她在門前窺探過了,那壇子飄出的香味籠罩了半條街,對面ARA新式居酒屋裡都有員工開始對這邊探頭探腦,似乎對這個從沒有放在眼裡的對手終於刮目相看了。

  她心裡很得意,回頭看看自家店里人越來越多,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她是萬萬沒想到憑個壇子就能報了這仇!

  佛跳牆的誘惑力比簡單的下酒小菜強多了,中村新彥心神馬上轉回到了面前的小碗上,再次低頭喝起了湯,有些迫不及待之感,都略失了高級精英白領的體面。

  那種暖人心脾的幸福感實在是讓人貪戀。

  他喝口湯,又去夾蟹黃卷,而那漂亮到極點的豆腐雕花也終於動了手,只覺得清清涼涼的配上酸酸的檸檬汁非常爽口,就是簡單的小菜都讓人從心底裡覺得舒服。

  他終於知道什麼是美食了,原來美食是用來傳遞幸福的。

  而他正吃得起勁,細品著在職場嚴酷競爭中早就消逝的幸福感,突然聽到身後有人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不由訝然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的公司職員正拍案而起。

  那公司職員估計不是在什麼好公司工作,雖然也是一身正裝,但明顯是大路貨色的廉價西服,而站在那裡對一屋子驚訝視線一無所覺,端著半杯生啤一飲而盡,大叫一聲:“沒錯,我不能再讓朋子失望了!”

  北原秀次也愕然抬頭望去,朋子是誰?他仔細看了看,發現他身邊不說沒有女性了,就連同伴都沒有,印象裡好像剛才愁眉苦臉進來喝悶酒的。

  冬美也嚇了一跳,趕緊小跑過去小心地問道:“客人,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同時背著身給夏織夏紗打手勢,讓她們也一起小心提防。

  那人將喝乾淨的空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臉上神色更是堅定了,掏出錢包取出了一張五千円鈔票放在桌子上,懺悔一般說道:“我是個膽小鬼,我害怕不能讓朋子幸福竟然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我真是個蠢貨,我現在就去找她表白!不,找她求婚!”

  說完他鞠了一躬抓起公文包就瘋了一樣向外跑去,只留下一句餘音渺渺的“多謝你們了”,而冬美站在桌前發呆——這是喝醉了麼?但這傢伙就點了一盅滿堂福一杯生啤啊!這樣也能發酒瘋?這種酒量怎麼有勇氣進居酒屋的?

  不過她愣了片刻反應了過來,抓著那張五千円的鈔票追出了門去,嘴裡叫道:“客人,還沒有給你找零……”

  但出了門她發現那人根本聽而不聞,已然像是脫韁的野狗在街頭狂奔起來,轉眼就不見了踪影。

  北原秀次站在廚台後面有種“晶”了狗的感覺。這是鬧哪樣啊?你是被勾起了什麼樣的潛藏感情,又是被轉化成了什麼BUFF?果敢?決死?為什麼你會選擇去求婚?

  這不會害了人吧? BUFF的持續時間只有120分鐘啊,過了兩個鐘頭你後悔了算誰的鍋?

  等他滿是憂慮的收回目光,發現廚台前吃完了的中村新彥神色也不對了。他正微微閉著雙眼,臉上一副心靈被得到了淨化的感覺。

  北原秀次有點麻爪了,這逗B技能弄出來的料理不會讓人吃出精神病吧?他小心翼翼問道:“客人,你怎麼了?”

  中村新彥睜開了眼,而眼底那一絲好像永遠都會存在的焦慮已然消失不見了,很是平靜地說道:“只是突然心有所感,找回了當初那種單純努力的感覺。”

  接著他低頭看看已經空了的湯碗和碟子,感嘆道:“了不起的料理!”說完他也不待北原秀次答話,從錢包中取出了兩萬日元放在廚台上,轉身向外走去,“我還會再來的!”

  壓力不算什麼,靜下心來努力才是對抗壓力最好的辦法!

  他現在想靜靜,好好梳理一下內心的思緒,沒有焦慮沒有壓力的去迎接挑戰!沒想到啊,美食竟然有這般力量!

  北原秀次看看廚台上的鈔票,又看看中村新彥沉穩靜恬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他是身為廚師是不能碰鈔票的,連忙招呼道:“這位客人,還沒有找錢……”

  中村新彥只是輕輕揚了揚手說了一聲不必了,連頭都沒回就走了,而冬美跑了過來,毫不猶豫將這兩萬円裝進了自己兜里,望著中村新彥的背影說道:“他這算是……吃得滿意?”

  多付了一倍的酒錢那應該是超乎一般的滿意了,但這看這走路的氣勢又不太像啊!

  不過冬美就這麼問了一句,客人正源源不斷被吸引進來,越來越忙了,已經顧不上食客們有什麼感想了!

  她轉頭對北原秀次和春菜吩咐道:“二號桌咸花生、鹽毛豆,四號桌炭燒鰩魚翅,六號桌內臟雜燴,那兩位客人點了玉子……”她吩咐完了一大串後又補充道:“春菜,廚台前面的客人由你招待,忙不過來了。”

  春菜看著連廚台前的單人散座都快坐滿了,也是很高興,連忙答應道:“是,大姐!”

  這就是名廚坐鎮店中的感覺嗎?

  冬美吩咐完了又調頭去招呼新進門的客人了。她今天的預期是最好能有四五桌整客,七八個散客,但沒想到北原秀次搞出的那個大壇子威力驚人,和誘捕器一樣拼命往店裡拐人,最後竟然客滿了,她只能痛并快樂著在人手緊張的情況下分出了夏織站在門口不停給新來的客人鞠躬道歉,而她裝錢的圍裙小錢兜子隨著時間推移也越來越鼓,和懷孕五個月了一樣。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7:57
第111章 餐飲行業幹好了是暴利

  純味屋剛到十點便結束了營業。

  不提缺乏信心的冬美了,就連北原秀次都沒有想到生意會如此火爆,準備的食材早早便耗盡,最後冬美只能帶著妹妹們連連道歉,把新客人拒之門外,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後直接摘了門簾。

  這種情況,大概只能算那壇佛跳牆超常發揮了,一炮而紅,算是遇到了小概率事件。

  冬美也不知道面對這種情況該哭還是該笑了,自己坐在大堂一角盤帳,最後盤出了個數字不敢相信,愣愣看了一會兒又重新算了起來。

  北原秀次已經收拾好了廚房,過來看了一眼。他最近智力明顯提高了,而冬美也不是專業的會計,記得是一般性的營業流水帳,基本全是加減法。北原秀次一路看下去很快就得出了最終數字,隨口笑道:“別算了,數目對。”

  他也有點驚訝,以前聽別人都說餐飲行業要是乾好了是暴利,他還半信半疑,現在看看這幾十萬円的大數字不信也得信了。

  冬美抬頭看了他一眼,並不肯全聽他的,還是拿著計算器一頓猛按,最後抿著小嘴不吭聲了——確實沒算錯,只是一晚的時間就賺回來了家裡近四個月的生活費用,有種打了劫的感覺。

  不算以前儲備的食材,僅門口那壇子佛跳牆就投入了她們全家一個多月的生活費,而現在已經賣了個乾乾淨淨,不但極速回本,還大賺了一筆。

  這傢伙做的料理是把利刃,把進來的食客宰得鮮血淋淋,笑容滿面!好厲害!

  她憋了一會兒,抬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而北原秀次正在交待她明天備貨補食材的事兒,她聽了沒兩句突然將面前的錢分了分,歪著頭也不看北原秀次,將一疊錢推給了他,悶悶說道:“以後店裡的純利你分一半吧!”

  北原秀次愣了,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而冬美歪著頭稍等了一下沒聽到他有動靜,又嘟囔道:“店面是我們家的,本錢也是我們出的,而且我們還出了四個人,雖然這些錢都是靠你的手藝賺來的,但我覺得這麼分配很合理。”

  北原秀次聽著忍不住歪了身子看了看她的小臉,發現她表情很鬱悶,大概將手頭上的錢給別人覺得挺心疼的,不由啞然失笑。

  這小蘿蔔頭心裡還是蠻有數的,雖然心疼但大節不虧,知道要想合夥做生意就要講個親兄弟明算帳。

  這可比那些目光短淺,見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兩眼血紅的人強多了。

  他也沒和冬美客氣,人情是一方面,但出力拿錢也是天經地義,總不能讓他不吃不喝做好事,他又不是聖人。他數了數錢,笑問道:“一般別的居酒屋大將入身股拿多少?”

  冬美見北原秀次沒有羅里吧嗦而是直接收了錢,反倒是心下坦然了,覺得雖然成本高了些但能解了家裡的危局也算是挺好了,餘下這些錢也夠家裡開支了,又有些喜滋滋的數起了自家那一份,隨口道:“一般能拿兩三成乾股吧!”

  “那我暫時拿這些好了。”北原秀次把手裡的錢點出了一半還給冬美。他也是有合作精神的,沒這家店,沒福澤家這群姐妹忙前忙後,就靠他自己哪能這麼容易便撈回來這麼一筆錢。

  現在多好,只管正常上工,上完了工甩手就走,閒事不操心,回去該學習學習,該睡覺睡覺,讓冬美忙活去好了。

  反正他的職業理想絕對不是當廚子或是開連鎖酒店,沒興趣僱上一群人自己勞心勞力當老闆,更何況目前福澤家開支巨大,有能力能幫還是幫點比較好。

  人情往來嘛,說不准哪天還指著這家人再幫自己呢!

  北原秀次不是不愛錢,對他這種實用主義者來說,一般等價物那肯定是最具有實用價值的了,但他的志向不在這一點小錢上,目前他的要求就是錢夠用,能夠平穩過渡到他二次成年便可以了。

  現在他希望的是福澤家能渡過難關,這才是他的初心本意。

  冬美看看錢,又看看他,吃驚之餘臉上的表情有些狐疑,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只要兩成半左右?”她是很現實的那種人,頓時警惕起來,看著北原秀次手裡的錢像是小老鼠看著老鼠夾子上的奶酪,生怕一伸手就中了陷阱。

  北原秀次將那疊錢放到了冬美面前,笑道:“今天是特殊情況,以後可不一定有那麼多,你們家人多花銷大,而且你當家了,手裡也應該攢點錢防著再出事,我暫時拿兩成半就夠了。”

  福澤直隆無條件幫過他,現在福澤直隆倒下了,他在能力許可範圍內是希望盡量讓福澤家的孩子們也生活得好一點的。

  當然,他也不是賣身給福澤家了,過個兩三年的,等冬美雪裡成年了,春菜也學藝有成了,他也就拍拍屁股去上大學,然後走向世界,去時代大浪中去打拼,實現自己的人生規劃。

  到時現在這些大概會成為美好的回憶吧!

  冬美注視著那疊錢陷入了糾結當中,她很想拿,但不知道該不該拿,而夏織和夏紗兩個小傢伙也湊了過來,看看北原秀次手裡的錢,再看看桌上的錢,四隻漂亮的大眼睛中金光閃閃——她們原本是乾完了活覺得很累,準備來找冬美抗議的,要求加零用錢,但這會兒看到這麼一疊鈔票有點挪不開眼了。

  這傢伙一天就可以分這麼多錢嗎?一個人可以花好久吧……

  她們也不過來了,躲到了一邊互相之間開始擠眉弄眼,不時瞧瞧北原秀次——老爹好像說過要從家里里挑一個嫁給他的,咱們倆誰去合適?輪流頂著一個名字去享福怎麼樣?

  冬美在那邊糾結了半天,終於伸手把錢收了起來,小聲說道:“謝謝你為我們家這麼著想,將來我們情況好轉了,你該拿多少拿多少。”

  頂樑柱倒下了,她現在成了一家之主,而沒什麼比有錢更讓她有安全感了。

  北原秀次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這算是救急,救完了急回頭自然幹多少活兒領多少工錢。他現在是主動幫忙,算是全了兩家的情份,要是冬美敢無故扣他工錢那依他的性子肯定不干了,搞不好還要再來一次怒打小蘿蔔頭。

  這些都是小事,兩個人約好了三個月內先這麼分配著收入,然後看看福澤直隆的病情再說,隨後北原秀次便又吩咐起了明天要準備的食材,冬美也起了興致,建議道:“你列個單子給我,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場把東西找齊了,咱們這次做兩壇,不,三壇!”

  她搶錢搶上癮了,而北原秀次無語的望了她一會兒才說道:“那東西做一次至少需要兩三個人干大半天,咱們可是好幾天沒上學了,你這是打算退學專職經營居酒屋嗎?”

  不管冬美肯不肯,他反正是不肯的,直接命令道:“早上你帶個妹妹去採購正常經營用的食材,現在生意好了,最好找幾家專門給咱們供應食材送貨上門的,然後咱們就和以前一樣只在晚上營業。你父親那邊也別輪流去陪護了,我少拿了錢也是希望你們能有錢找個專業的護理人員,你們姐妹還是繼續去上學——你父親就算病了也必然是希望你們能繼續讀書,將來有個好前途的!”

  就算家裡有重病病人,但生活也要繼續!

  冬美有些猶豫了,但北原秀次這一板起臉來說話很有威勢,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她扁了扁嘴低頭在肚子裡抱怨了幾句,打消了繼續請假拼命撈錢的計劃,悶悶不樂道: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辦!”

  北原秀次看她聽話也挺高興的,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冬美低頭斜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又偷偷扁了扁嘴:這傢伙已經開始發號施令了,臭屁什麼!

  不過腹誹歸腹誹,但她現在對北原秀次已經基本服氣,也就只能在肚子裡偷偷嘀咕幾句。

  北原秀次又和春菜、夏織夏紗她們打了聲招呼,而春菜依舊把裝著碎肉骨頭的袋子拿給他帶回去餵狗,同時送他出門,而這次夏織夏紗也跟在她身邊,齊齊酥聲道:“歐尼醬路上請一定注意安全!”

  北原秀次微微有些驚訝,不過笑著擺了擺手便走了。

  春菜目送北原秀次消失在夜色中,然後看了一眼摟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什麼鬼主意的夏織夏紗,轉身進了屋——不用管她們,這兩個傢伙整天抱團搞小集體主義,就想著偷懶享樂,要不是親妹妹早被掛在屋頂上風乾了——她去了冬美身邊,看著親愛的大姐正眉飛色舞的反复點錢,一副小人得志嘴臉,頓時有些無語了。

  她想了想問道:“大姐,和他分配好賺來的錢了嗎?千萬不要因為一點錢傷了和氣。”她剛才洗碗碟的時候看到過北原秀次和大姐之間推讓了幾次,有些不放心便過來問問,生怕大姐摳熊本性又發作了,還按八百五十円一小時給北原秀次計算薪水。

  冬美停止了點錢,有些奇怪地說道:“分配好了,我是想分他一半的,但他暫時只接受了四分之一,說是咱們家裡現在情況不好,讓咱們先多拿三個月看看。”

  她頓了頓又看了看手裡的錢,很是意外地說道:“老爹這次竟然沒看錯人,他人品意外的好啊!寧可虧了自己也要幫著咱們,好難得… …”

  春菜一時沒辦法接話了。

  大姐您有好話當著人家的面說啊!你在背後說,人家怎麼能知道?別人都是當面甜言蜜語背後突施冷箭,您這是反過來了啊!當面苦著一張臉三個不服四個不忿的,人家走了倒開始覺得人家不錯了……

  但冬美的性子她也改不了,只能附和道:“他確實不是一般的厲害,而且人情味很濃。”

  北原秀次可不管福澤家的女兒們怎麼在背後議論他,只要危局解了就好。他直接回了公寓,敲開了自家的門,而陽子帶著百次郎跟在他左右,緊張問道:“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嗎?歐尼桑打工還順利嗎?”

  北原秀次基本不瞞她什麼事,她知道最近北原秀次打工的店好像要完蛋了一樣。

  北原秀次脫了鞋,而百次郎很是諂媚的幫他把鞋擺好,只是看著那袋子搖尾巴——它也好久沒吃肉了——北原秀次先不管它,自去公寓中間坐下了,掏出了口袋裡的錢遞給陽子,開玩笑道:“大成功,這是今天混到的工錢,請妹妹大人入帳。”

  陽子正跪坐在他身前給他打扇呢,猛然看到一把錢伸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些吃驚的輕掩住了小嘴,片刻後接了過來激動的點了起來。

  她的人生經歷還真沒有這種數一把萬元大鈔的經歷,數完了遲疑著問道:“這是這個月的薪水嗎,歐尼桑?”

  “今天的!”北原秀次守著陽子倒是放鬆了很多,也樂意臭顯擺一下提升她的安全感,把目前純味屋經營情況好轉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樂呵呵道:“雖然只是第一天,但我覺得以後生意也不會太差,所以你也別擔心了,陽子!以後哥哥可以正常上下班,而且會讓咱們的日子越過越好的。”

  他已經準備存點錢換間好點的公寓,這裡太熱了,到了盛夏怕不是要被悶死。

  陽子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現在管帳,趕緊好好把錢收了起來,但背了身苦著小臉有點發愁——歐尼桑太厲害了,剛以為要共苦兩天了就又要開始同甘了麼?

  當個好妹妹就這麼難麼?怎麼連個表現的機會也找不到啊!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04
第112章 她家裡怎麼會有你?

  純味屋生意日漸火爆,漸漸在附近小有了名氣,晚上一開了店立刻便有客人登門,隨後川流不息,直到店裡打烊為止。

  而且店裡出了個奇景,廚台前的散客單座成了女白領專區,正常經營了一周後冬美猛然發現那裡坐了一整排的白領麗人,點了單後就在那裡圍觀北原秀次做料理。

  一個個看得目眩神迷不說,還總和北原秀次沒話找話說。

  她有點不開心了,自家店裡開的是正經的居酒屋,可不是什麼牛郎店,你這傢伙在搞什麼飛機?怎麼能這麼招蜂引蝶?還有這些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那小白臉是挺帥的,但帥能當飯吃啊!

  好在北原秀次說笑歸說笑,倒沒有看著這些二三十歲的白領麗人們想入菲菲,更沒誤了手頭上的工作,一副職業掌櫃大將的態度。

  就這樣冬美才沒說什麼,畢竟就算目的不純是也客人,是給了錢來喝酒用飯的,怎麼也得講職業道德,總不能拿棍子打了出去——北原秀次倒挺鬧心的,那天偶爾來了兩位女士來喝酒,吃完了料理突然就感動壞了,也不知道怎麼傳的,一周下來他廚檯面前的散座成了香餑餑,早早就有來佔地方的。

  他平時就手上忙活著,嘴裡隨口應付身前這些“大姐姐”毫無營養的問話,本著別得罪客人的心思,偶爾還會笑著給這些白骨精們介紹介紹滋補美顏的食譜,一派紳士風範。

  當然,手上沒留情,變著法兒宰客。算是雙贏吧,這些白骨精大姐姐吃得滿意,看得高興,他有錢賺。

  春菜對這些不關心,她現在心裡很佩服北原秀次,更是希望能從他身上學點本事,工作時努力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大概也想三個月速成“名廚”。北原秀次也樂意教她,雖然知道她想三個月出師基本是白日做夢,但三年也行啊,所以平時手上做著料理,嘴裡就把各種小竅門教給春菜——也算是了了因果吧,他的廚藝入門還是春菜傳授的。

  “這道紅酒雪梨除去加冰糖、干紅外,可以略再兌些玫瑰露酒,這樣雪梨的滋味可以更加香甜,你試試。”北原秀次將這道甜品給一位“白骨精大姐姐”擺到了面前,然後把品相不好的邊角料直接塞進了春菜嘴裡。

  最近女性客人變多了,甜品被點單的頻率大增。

  那位白骨精大姐姐——白領骨幹精英大姐姐——看到了,對北原秀次柔聲讚歎道:“北原桑對妹妹可真好呀!”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吃了這家店的料理總覺得心頭很舒服,而且看著北原秀次同樣很舒服,特別是北原秀次說話也讓人聽了更舒服——她連來四天了,一直要北原秀次給她推薦甜品,至今還沒有重樣的,而且樣樣外型精美味道極佳,真是天才料理少年,更重要的是怎麼能這麼帥呢?

  北原秀次奉還一個職業笑容:“佐藤小姐太客氣了,只是讓她多學一點東西,您不介意便好。”

  旁邊另一位白骨精瞧了瞧那道紅酒雪梨,見雪白的梨肉像一朵朵聖潔雪蓮,而滴上了紅酒又像是微微浸了鮮血,有種嬌豔異樣之美,忍不住也說道: “北原桑,我也要點一份一樣的。”

  北原秀次連忙轉頭笑道:“您請稍候,馬上就好。”日本水果本來就貴,而這種兩個梨賣出半筐梨價錢的好事更是少找。

  他在那裡“賣笑”,而春菜低著頭嚼著雪梨片,覺得加了玫瑰露酒後雪梨的澀味果然吃不出來了,只餘下脆甜脆甜的滋味,而少量的干紅和玫瑰露酒似乎發生了神秘的反應,干紅的那股回甘更加濃烈了,配上雪梨片都能有唇齒留香之感。

  明明是派姐姐去市場專門找的便宜爛尾貨,個個又小又難看,沒想到竟然化腐朽為神奇了,吃起來像是一級品。

  廚藝說白了就是無數小技巧的結合體,春菜把這道甜品的技巧記在心裡,然後悄聲問道:“大將,這方法你是怎麼知道的?”

  北原秀次忙得很,和麵前的“大姐姐”又說笑了幾句,以免得對方被宰得心痛,這才回過頭來告訴她道:“書上看來的,記在了藏書室第三排最左頭書架上數第二行的那本《和风西餐點》裡。”

  春菜又把書名記住,準備回頭去取出來仔細翻一翻。

  這些天無論她問什麼問題,北原秀次都能給她指出具體是在哪本書裡有記錄,她感覺自己有點明白了——好可怕的人啊,只憑著自己讀書就學出了一身好廚藝,好像以前只看了看書便掌握了自家流派劍術,愛讀書原來這麼厲害的?

  天才原來是這樣超越普通人的嗎?

  她決定以後也要勤加讀書,向北原秀次學習!雖然她自知沒有北原秀次那份超出常人的才能,但知識就是財富這一點確實明白了!

  看看眼前的居酒屋就知道了,有了北原秀次這位“特級廚師”後生意越來越興隆,而她那個四流廚子老爹竟然被食客們直接忘了,都沒人關心過為什麼換了掌勺大將。

  她正在那里手裡揉著麵團心裡瞎想,突然聽到居酒屋一角有人大叫一聲:“為什麼垂頭喪氣的?拿出男子漢的勇氣來,業績不好就拼回來!”

  “沒錯,課長說得對!”

  “絕對絕對不可以輸給二課!”

  “加班!吃完就回去加班!”

  春菜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最近這種事常出,經常有人吃高興了喝高興了就發神經,不是集體狂熱就是一臉堅定準備去和什麼玩命,弄得居酒室和神經病院一樣,但都這樣了這些人隔不了兩天竟然還要跑來,沒位子了還要發脾氣,不少有錢的傢伙還竄唆姐姐把居酒屋改成會員制的,甚至還有個無厘頭的傢伙說想入股!

  她又低下頭,將揉好的麵包交給了北原秀次,而北原秀交開始扯著拉麵——二兩面賣三碗的絕技啊,客人看著頭髮絲細一樣的龍鬚面不但不覺得少,還樂意掏腰包再來一碗!和集體吃了二斤腦殘片一樣。

  而北原秀次身前一排“白骨精大姐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他拉好了面下了鍋,一起輕拍手掌給他鼓勁,還有不少輕掩小口美目連眨的。

  可惜生得太早了,但以後就依這標準找男朋友好了——高顏值,紳士風,會說話,料理好,還很疼一家子的妹妹們。

  北原秀次乾笑著無話可說,他不是故意要耍花的。面動過手腳,裡面加了極品高湯,保證味道的同時也比較筋道嚼頭,清湯遊龍鬚賣相更是極佳,可以賣得比較貴很多,將食客手起刀落,直接砍翻,這是主要目的——你們不懂這是瞎起什麼哄?老子賣藝不賣身的!

  他也明白這些“白骨精大姐姐”不是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八成就是看他順眼,外加料理也確實好吃,便都擠在這裡看熱鬧——下了班消遣去哪裡不行啊?來這裡看看帥廚子也挺不錯的呀!

  大概有種看新鮮看中國大熊貓的感覺吧!

  他就這麼忙碌著,轉眼就到了八點多,而純味屋門簾一掀進來一對男女,而冬美已經忙暈頭了,迎頭上去也沒看人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客人,真是抱歉,暫時沒有位子了!”

  那對男女沉默了片刻,其中一個皺眉說道:“福澤學妹,是我,式島葉。”

  冬美訝然抬頭,失聲道“部長?”

  跟在後面的式島律也無奈打招呼加道歉:“福澤同學,你好!冒昧來訪,真是太失禮了,請原諒!”

  冬美愣了一下,趕緊向著式島律還禮,又轉頭對式島葉驚訝問道:“前輩您怎麼來了?”

  未成年人不准飲酒,按理說不該進居酒室的,但純味屋裡也賣定食,式島葉來也不犯法,不過冬美還是有些為難——這正是當忙的時候,這傢伙跑來幹什麼?

  式島葉看著人聲沸騰的居酒屋有些不喜,隨口道:“明天就是地區大賽一回戰了,給你發郵件你也沒回,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幸好來了!”

  她是大前輩,對學妹不用客氣,有什麼就說什麼。

  她不只來看冬美,她對劍道部成績很上心,畢竟今年就是她最後一年了,再不出成績她三年社團生涯就要毫無成績收場,所以今晚轉著圈子讓部員們靜心蓄力,嚴禁打工玩鬧,好明天比賽打出好成績,至於式島律那是又給她抓了壯丁,負責給她帶路的。

  “明天就是地區大賽了嗎?”冬美也愣住了。她現在父親病重,店裡超忙,早起去備食材,上了學除了上課就是打瞌睡,放了學還要去醫院探望父親,然後照顧妹妹,晚上當服務員,哪裡還有腦子記那些。

  “五天前我就發郵件通知你了,你不是還回復了嗎?”式島葉看了看冬美,發現她穿著料理服包著頭巾,明顯一副正在工作中的樣子,微微有些不滿, “今年我們是一定要出成績的,令尊在不在,我幫你請一晚假,你好好蓄養精神,明天不要發揮失常了。”

  說著她就不管不顧往廚台走去。她是對冬美寄予了厚望,冬美別看矮小,但在女選手裡面已經算是一等一的實力了,說不准能衝進全國大賽。但她走了兩步就頓住了,而式島律正替姐姐羞愧道歉:“福澤同學,給你添麻煩了……”他說了一半也說不下去了,看到了廚台那裡正忙活的北原秀次,一時愣住了。

  北原君怎麼在這裡?

  北原秀次出現在哪裡他都沒這麼奇怪,但出現在冬美的店裡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可是親眼看著北原秀次踩著冬美砍腦殼的,也聽過冬美那一聲“一世之敵” ,他一直覺得這兩個人算是有著“深仇血恨”了。

  冬美回頭看了北原秀次一眼,發現這傢伙根本沒看這邊,正低頭烤魚呢!她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心虛,有種被人抓了奸的感覺,連忙閃身就想擋住他們的視線,可惜身高不夠,沒半點用。

  式島葉轉頭問式島律道:“那個是不是你那位成績很好的朋友?姓……姓什麼來著?也在咱們劍道部?”

  式島律失神答道:“是北原君,我們年級的二位!”接著轉頭問冬美,“北原君為什麼在這裡?”

  冬美默默無語了片刻,心裡有點煩了,這關你們事?但她不太想得罪式島葉,雪裡在田徑部能得到專人指導還是她求式島葉出了面拜託了同輩,對方能求了朋友指導妹妹,那自然也能求了朋友把妹妹弄出搬跨欄坐冷板凳,最後忍了忍說道:“前輩,明天我會準時去參加比賽,但現在店裡客人太多,我脫不開身……”

  她著話就有客人要求添酒點單了,她回頭望了一眼,想了想這麼堵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便伸手道:“請先進來坐吧!”

  她領著式島姐弟進了店裡,但也沒位子了,只能在廚台一側硬添了兩把椅子把他們安置下,然後趕緊賺錢要緊,掉頭先去幫客人續杯點單,只匆匆向北原秀次交待一聲。

  北原秀次聽到冬美的話一抬頭注意到了式島律,有些驚訝地問道:“阿律,你怎麼在這裡?”接著轉頭望向了式島葉,辯認了一下——除了蘿蔔頭冬美、爆裂身材雪裡,一般特徵不明顯的普通女生他分不太清誰是誰——遲疑著問道:“這位是式島前輩吧?”

  式島律無語了,該是我問你為什麼在這裡吧?難怪你會和H班的福澤雪裡同學交好,原來你在他家裡打工啊!這還是當了廚師?但你不是和C班的福澤冬美同學是仇人嗎?

  式島葉更是無語了,看著他問道:“你是社團成員,連自家部長都認不出來嗎?”

  “抱歉!”北原秀次隨口道了聲歉,毫無誠意,隨手給他們倒了茶,笑道:“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他是給劍道部去頂人頭騙經費的,真說起來是式島葉欠他人情,不是他欠式島葉的,所以他可沒把式島葉放在眼裡,至於請客那更多是看在式島律的面子上——朋友來了,而他是廚師,怎麼也得意思意思。

  式島律剛想說話便被姐姐搶了先,式島葉已經開口把來意說明了,最後說道:“福澤學妹的父親呢,把他請出來我拜託他一下。還有,你也是社團成員,既然碰到了那正好,明天你也去賽場幫幫忙吧,搬護具的人手不太夠!”

  北原秀次手上工作正忙,但忍不住還是歪頭斜了式島葉一眼,心中暗暗稱奇——你這是有多大的臉啊?日本高校前輩倒是能隨意使喚後輩不假,但你這也理直氣壯過頭了吧?

  你這傻瓜搞不清誰在幫誰嗎?

  他是標杆優秀生,雖然不想給高年級,比如風紀委員會、學生會之類的干部穿小鞋,破壞了平靜校園生活,但也不怕被穿小鞋,隨口就堵了回去:“我沒空,所以就不去了!至於福澤先生,他病了,現在不方便見你!”

  這種人在他眼裡算是不知好歹的,再惹他他就直接退了部,相信式島律應該也能理解的。

  式島葉眉毛立刻就豎了起來,而北原秀次依舊笑吟吟的不在意,而式島律連忙衝出來打圓場,衝式島葉叫道:“姐姐,北原君平時打工、學習已經很忙了,你就別在休息日給他找麻煩了。”

  他知道自家姐姐是什麼脾氣,平日里根本沒提過北原秀次劍術高強的事,反正北原秀次的成績想上名校也不需要看社團經歷,而式島葉是三年級的,也不怎麼關註一年級動向,不知道心中的種子選手被北原秀次吊打過不止一次,不然這會兒就不是叫北原秀次明天去扛裝備搬行李,而是抓他去比賽了。

  式島葉看了弟弟一眼,覺得北原秀次也算是弟弟唯一一個靠譜的朋友了,總比那個色Q狂內田雄馬強,而男子隊人選是由副部長決定的,全都是些二三年級的老手,一年級還是讓明年讓下屆部長帶去參賽吧!

  她不管北原秀次了,站起來說道:“帶我去見福澤先生!”

  北原秀次斜了她一眼,給式島律擺上了一疊冰雪千層糕——最近白骨精太多,北原秀次這種沒節操就想撈錢的烤製了許多甜點,狠宰女顧客,而式島律比較娘,應該也會喜歡——嘴上笑道:“阿律,隨意吃點消消暑。”

  然後他才慢悠悠把福澤直隆病重的情況說了一下,最後平靜道:“前輩,福澤同學現在要養活全家,休息是不能休息的,所以你還是請回吧!”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出身富裕家庭,有父母遮風擋雨,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參加社團比賽也要看情況,就算小蘿蔔頭反悔不去了也可以理解!

  式島律正看著那疊白棕相間的冰雪千屋糕出神呢,顏色漂亮,散發著寒氣,上面冰晶星星點點不知道由什麼製成,像是剛剛落上的薄雪,看著就讓人心中涼爽,但耳中聽著北原秀次的話訝然抬頭道:“福澤同學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嗎?為什麼沒有通知學校?”

  “通知學校幹什麼?讓別人可憐同情我嗎?”冬美忙完了又過來了,她的自尊心很強,她可以接受通過實力贏得減免學費學雜費,但接受不了別人的施捨——她天生好勝心極強,為此從小就被人各種討厭,別人恨她也好,罵她也好,她都不在乎,她也恨別人,罵別人!但別人看不起她,她就受不了了,哪怕打一架也要讓對方知道點厲害。

  上一個受害者就是北原秀次。

  她現在心情惡劣,而式島姐弟可不是已經把她收拾服了的北原秀次,直接堵了一句,不過她還是又接了一句,“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明天我會去比賽,而且一定會贏!就是家裡……”

  明天是休息日,本來她還計劃好了和北原秀次再做一兩壇佛跳牆大賺一筆的。

  北原秀次微笑道:“家裡有我,你放心!”

  他是支持小蘿蔔頭恢復正常生活的,至於他對看孩子沒什麼畏懼的,明天他指揮著福澤一家幹活唄!

  式島律有點聽愣了,看看冬美,又看看北原秀次——她家裡怎麼會有你?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10
第113章 敵人終於出現了?

  眼下純味屋正處在營業的黃金時間,超級忙,冬美說了一句話又被叫走了,而式島葉在那裡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看了看冬美領著兩個年幼妹妹在店裡團團打轉的身影,終於無話可說——她也是個高中生,靠父母過日子的,在殘酷現實面前其實也沒多少辦法。

  她再沒人情味也說不出劍道比賽比你養活弟弟妹妹們重要這種話!

  她沒再提讓冬美去休息的事兒,一伸手就拖過了式島律面前的冰雪千層糕,看了幾眼有些喜歡,拿起一塊就填進了嘴裡,含糊問道:“你在和福澤學妹交往嗎,北原學弟?”

  她剛才也聽著也感覺冬美和北原秀次關係非同一般。

  式島律訝然看著姐姐的動作,這是北原君給我的啊!但一時顧不上計較,也極是關切的望向了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啞然失笑道:“不是,我原本就在這家店裡打工,以前福澤同學的父親很關照我,現在他突然病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就暫時接替了掌櫃的工作。”

  他也不太想和學校的大前輩鬧得太僵,麻煩少點總是好的,更不想在學校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影響到小蘿蔔頭,見式島葉不再無理取鬧了便把他在純味屋打工的經歷細說了一遍,一直說到了福澤直隆突然病倒他頂上了為止,而式島葉嘴裡沒停,一小碟千層糕被她吃了個乾乾淨淨,聽完後輕聲說道:“了不起,以前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俠氣,我不如你!”

  她是個直性子,自問異位相處做不到北原秀次的地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完了後站起來又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請你過會兒讓福澤學妹好好泡個澡,盡量調整狀態吧!阿律,我們走!”

  式島律傻了眼,他還有一肚子話沒和北原秀次說呢,但式島葉哪裡管他,丟下一張鈔票扯著他就往門外去了。北原秀次連忙請他們稍等,然後拿出一個食盒裝了些小點心笑著遞給式島律:“阿律,你帶回去吃吧,嚐嚐我的手藝。”

  式島葉是大前輩,按高校潛規則來說她可以隨意命令後輩的同時也是有義務的,比如說和後輩一起吃飯要主動掏錢付帳,而這會兒情況也有些類似,所以她付了帳也不能還給她,不然多少有點侮辱人的意思,那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讓式島律帶點回去了。

  式島律也沒和北原秀次客氣,剛接過食盒喜滋滋道謝一聲便給式島葉扯出了居酒室的門,而他出了門有些不滿,抗議道:“在那裡多坐一會兒怎麼了,我還想問問北原君怎麼支撐的這家店呢!”

  他感覺北原秀次很了不起,總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看看店裡連空座都沒了便能知道北原秀次料理手藝非常厲害。

  式島葉回頭看了一眼純味屋,冷聲道:“他們在忙,幫不上忙也不要添亂!”說著她一把奪過了式島律手裡的食盒,打開看了看,發現裡面七八個橫豎格子都填滿了,小點心各個精巧可愛,滿意道:“剛才那碟千層糕真是好吃,甜而不膩,涼涼吃下去很舒服!這小子手藝不錯,這個食盒歸我了。”

  她以前不怎麼喜歡甜食的,但剛才吃了那疊千層糕實在心裡舒服,突然來了興趣。

  式島律愕然道:“這是北原君給我的!”

  “少廢話,你一個男生吃什麼甜點!快點帶路,接下來去木下二町瞧瞧岡田那丫頭在幹什麼!”她說著話夾著食盒就推著式島律往前走去,她是劍道宅女加輕微路盲,自己找路太麻煩,便讓個多少熟悉地型的人領著她到處跑,至於搶了式島律的食盒,那沒什麼,姐姐搶弟弟的東西能叫搶嗎?那是天經地義的!

  式島律很不滿,但他的性子也不會和姐姐在大街上起爭執,含怒繼續帶路,而式島葉走了兩步還教訓他道:“你這位朋友還算不錯,以後可以多找他玩,少和那個內田湊在一塊,那小子從來不學好!”

  式島律也沒反駁,生著悶氣繼續前行——這傢伙什麼時候去上大學?最好考到國外去四年別回來最好!

  這姐弟兩個走了,北原秀次也沒在意,而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總不停有人來,最後只能吩咐冬美在門口拒客,好歹在十一點半結束了營業。

  錢這東西是賺不完的,要是真想好好經營居酒屋那自然應該有多少客人接待多少客人,幹到黎明時分也正常,但現在店裡全是一群孩子,只能少賺點錢保證她們能有充足的休息時間了,反正依目前的情況基本也能保證大家吃得滿嘴流油。

  送走了客人北原秀次的工作其實已經結束,但他也不急著走,就在那裡擺弄那些鍋碗瓢盆,拼命擦著廚台,非要擦得能當鏡子用不可,而春菜在旁邊輕聲勸道:“您早些回去休息吧,請把這些工作交給我吧!”

  她現在是幫廚,這些雜活本來就是她的。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笑道:“這兩天怎麼對我說起敬語來了?別這麼客氣,我喜歡整理東西,這算是我的興趣愛好吧!”早點幹完了讓這家人早點睡覺。

  而春菜無語了,您這興趣愛好真特別!

  但她現在對北原秀次的好感度已經處在尊敬模式下了,無法再勸阻,只能加快速度幫著北原秀次一起幹,最後好歹將廚房收拾的一塵不染了,北原秀次這才帶著狗食準備打道回府。

  但他剛走出純味屋的大門便又被叫住了,冬美追了出來。

  冬美追上了他一時也不說話,就那麼歪頭背著手站在那裡,北原秀次等了一會兒無語了——這小蘿蔔頭從來不肯痛痛快快的,總是肚子裡做文章,我又不會讀心術,你站在我面前話也不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啊?

  他耐心問道:“福澤同學,是有什麼事嗎?”

  冬美歪著頭也不看他,從背後拿出了手,拎著一條手帕說道:“這是賠給你的!”

  北原秀次仔細瞧了一眼,發現是條藍白格子的男士手帕——他是老土派的,帶手帕不帶紙巾,手帕可以反復用,個人感覺質感也比較舒服——他奇怪問道:“我那條呢?”

  冬美這條手帕買了一周了,一直沒想好怎麼給北原秀次,這會兒終於給出去了,歪著頭悶悶道:“那條我擦過鼻涕了,所以給你買了條新的賠給你。”

  原來那條她當時哭得稀里嘩啦的,擦完了眼淚擤鼻涕,雖然後來又洗乾淨了,但她覺得把曾經沾滿了自己“味道”的手帕再給北原秀次不太好,有些莫名其妙的害羞。

  北原秀次沒怎麼搞明白,但還是客氣道:“不用了,一條手帕而已,我還有。”

  “你有是你有,我賠給你是我賠給你,你要不要?要不要?不要我回頭就丟掉好了,反正我是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冬美就那麼把手帕拎在北原秀次面前,但歪著頭似乎有點不高興了——這傢伙總是磨磨嘰嘰的一點也不痛快!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為什麼語氣有點小惡劣,你這倒底是想賠還是不想賠?不想賠我也沒問你要過啊!我也還沒小氣到一條手帕也要斤斤計較的地步吧?莫名其妙的傢伙!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客氣道:“那我收下了,謝謝你了。”

  冬美心裡終於微微滿意,小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一點,不過她一直歪著頭像在對空氣說話,人又太矮,北原秀次也看不到,只能再次耐心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冬美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還有……謝謝你了!”

  北原秀次沒聽清,低頭伸了耳朵過去問道:“你說什麼?”

  冬美搭拉著眉毛看了一眼他伸過來的大頭,聲音大了一點鬱悶道:“我說謝謝你了!”

  北原秀次徹底搞不明白這小蘿蔔頭想幹什麼了,這是在謝什麼?要說謝自己把店重開了起來,那你這反應神經也太遲鈍了吧?這都過了快十天了謝謝這個詞才從你的蘿蔔腦子傳遞到小舌頭上嗎?

  他一臉無辜,莫名其妙的看著冬美,冬美斜了他一眼,知道他沒懂,小聲解釋道:“我是在謝明天的事,經營這家店養活大家本來應該是我的責任的,而我卻去忙自己的事,把你留在這兒忙上一整天,所以謝謝你,然後……對……對……”

  她在道歉這裡又卡殼了,而北原秀次終於明白了,原來就為了這點屁大的事!

  他若是沒接手這爛攤子也就算了,但接手了依他的性格肯定要做到最好,這是人品問題。他覺得很無所謂的,笑道:“別客氣了,其實是大家一起賺錢嘛,真說起來還不一定是誰佔便宜呢!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好好泡個熱水澡助眠,明天專心比賽,家裡交給我不會出一點問題的。”

  冬美輕輕點了點頭,她就是有些良心難安。北原秀次是來幫她家的,結果她跑了留下北原秀次和一幫妹妹們幹活,她感到超級慚愧。

  她輕聲道:“我知道,我……我相信你。”

  “那就好了,明天比賽要贏!比賽就是為了奪取勝利,記得發揮你的個人優勢,別顧及面子,就算被人笑兩聲也不要緊,贏了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嗎?”

  冬美站在他身前點了點頭,說了聲:“我知道了。”

  她的個人優勢就是又矮又小,說聲是國小身材也不過份,就算陽子這真正的國小學生也只是比她矮一點點——形像一點的說法就是她都不用彎腰縮頭就可以站到北原秀次胳肢窩下面乘涼。

  正常體型的選手想對她施展反切胴之類的技法自己就得先跪下,而冬美一但不要臉了用各種跪姿、半跪姿攻擊那就優勢更大了,以前也曾逼得北原秀次拿她一時沒有辦法。

  “注意比賽規則,不要踢人,也不要攻擊無甲部位……”

  “我知道了!”

  “根據對手選擇戰術,劍術要用腦子,注意始終保持冷靜,不要被對方的小動作激怒了。”

  “我知道了!!”

  “別的選手比賽時多注意觀察,說不誰以後就能遇到……”北原秀次是挺希望她能贏的,畢竟他現在和冬美算是一個立場,蠻有代入感的,所以在那裡婆婆媽媽叮囑起來,沒完沒了,而冬美小臉憋得有些發黑了。

  她拼命忍耐著,但北原秀次說得挺爽,一時沒完沒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了一聲:“我知道了!!!我肯定會贏的!太晚了,你快點回去睡你的大頭覺吧!”

  這臭屁精又開始對自己說教了,好像大自己好多歲一樣,沒事總想著充大個兒!但現在也不能罵他了,心裡好難受!

  她轉身就臭著一小臉開始上門板,而北原秀次愣了一下,這神經病蘿蔔頭又鬧哪樣?我這是好心給你提醒一下。算了,也行吧,有這氣勢也行!

  他擺了擺手笑道:“那你加油,等你帶回好消息!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你放心去比賽!”

  說完他轉身拎著狗食袋子騎上自行車就走了,而冬美關好了門黑著臉去泡澡——明天必須贏,絕對不能讓這傢伙看了笑話!

    …………

  北原秀次回了公寓,陽子馬上迎了出來,關切地問道:“歐尼桑累壞了吧?”

  北原秀次將狗食袋子遞給她,笑道:“不累啊!”說著他揉了一把陽子的小腦袋,“不是說過要是晚了就不用等我了嘛,自己早點睡。 ”

  陽子連連搖頭,甜甜笑道:“不行,必須等歐尼桑。”她很喜歡這種守在家裡等著北原秀次回來的感覺。

  北原秀次也不勉強她,笑道:“熱死了,一身汗,我先去沖個澡。”他說著話就把口袋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放在了一邊,過會兒這身衣服他準備洗澡時直接洗了,不然丟在那裡一個看不見陽子就會又搶去乾了——他也很頭疼,他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收留陽子真不是想拿她當傭人用。

  陽子現在已經和他極親了,真正像是一家人一樣。她也不避嫌,直接去幫北原秀次把這些錢包鑰匙之類的東西收起來,而北原秀次拿了睡衣進洗手間沖涼去了。

  陽子打開了北原秀次的錢包仔細數了數里面的錢,發現沒少多少,但還是又取了兩千円放進去,免得北原秀次手頭錢不夠委屈到了,然後將錢包擺在一邊,正準備去把簾子放下來時卻突然發現多了一條手帕,不由小吃一驚——北原秀次現在的衣物都是由她經手的,這條手帕她不認識。

  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料子不錯,又看了看洗手間的門後把手帕放在鼻前深深吸了口氣——壞了,不是歐尼桑身上的味道,略帶點奶香氣,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她不動聲色,沖洗手間裡甜甜問了一聲:“歐尼桑,怎麼會有兩條手帕?”

  北原秀次這屁大的洗手間也沒浴缸,正拿著蓮蓬用冷水噴自己洗戰鬥澡呢,隨口道:“別人又給了我一條。”

  “那我先給歐尼桑收起來吧!”

  “好!”

  陽子立刻開了壁櫥,飛快的倒騰出了大批衣物雜貨,然後將那條手帕壓在了最下面。這樣就可以了,依歐尼桑的性格永遠會拿最上面的用,只要保證這手帕一直排在最下面就永遠別想露臉。

  她將壁櫥又重新關好,然後坐在那裡摟著百次郎陷入了沉思:這是不是一個預兆?窺視歐尼桑的敵人終於出現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14
第114章 搬來我們家住吧?

  第二天休息日,一早北原秀次就又趕到了純味屋,而冬美已經跟著社團乘大巴遠征岡崎市了,留下一屋子妹妹弟弟讓他帶著幹活兒。

  北原秀次進了屋一瞧,雪裡春菜夏織夏紗秋太郎都在,而春菜一見了他就立刻掏出了根棍子奉上,說道:“大姐留給你的,我們不聽話可以隨便打。”

  “尚方寶棍”嗎?北原秀次掂了掂就丟到一邊去了,笑著對春菜說道:“用不著這東西,我打你們幹什麼?”

  他可和小蘿蔔頭那狂燥症患者不一樣,他講求的是以德服人。

  夏織夏紗看見棍子沒了,頓時臉色一喜,擠開了春菜連連點頭:“沒錯,歐尼醬,打人是不對的!”接著她們酥聲大表忠心,“我們會好好乾活的,保證不偷懶,只要對我們好,我們就會很聽話很聽話。”

  北原秀次沖她們笑笑,他才不在意這兩個小孩子乾多少活,只要別搗蛋就行了。

  他笑著對夏織夏紗說了一聲“加油”,接著轉頭向雪裡問道:“醫院那邊沒什麼事吧?”

  雪裡正趴在那裡無聊,頭也沒抬道:“護理工在那裡陪著呢,姐姐讓我回來幫忙!”

  沒事就行,北原秀次點了點頭,但也有些發愁——這些天雪裡直接蔫了,一直心情很低落的樣子。福澤直隆病情是穩定住了,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恢復神智的跡象,雪裡很受打擊。

  北原秀次一時也沒好辦法,離他把【醫術】技能等級刷起來還有很久很久,要不然等病情穩定了就把福澤直隆接回來放在家裡?像他這種情況,女兒們多和他說說話說不定能出奇蹟,自己突然就醒了。

  他準備回頭和冬美商量一下,然後招呼了一聲春菜和雪裡,留下夏織和夏紗看著秋太郎便出門採購食材去了。

  選購佛跳牆食材時北原秀次還順便買了兩袋大豆、一些麥子大米,都放在雪裡拉著的平板小車上,而春菜有些奇怪地問道:“您這是要自己製作味噌嗎?”

  北原秀次笑著答道:“沒錯,我看店裡的味噌都是從外面買的,品質很一般,用著不順手便想著自己做些白味噌應應急,嗯,赤味噌也做一些吧,那個味兒重,初夏做了秋天剛好可以用。”

  味噌是日本料理中的常用醬料,是由黃豆加入鹽、麴菌發酵而成的,和中國的大豆醬差不多。不過日本人喜歡吃這玩意兒,一年四季離不開,玩出了許多花樣:品種細分一下能從產地分出幾百種,從口味能分出甘味噌、鮮味噌、辛味噌、鹹味噌;從發酵時間分的話,有時間較短的白味噌、白荒味噌,還有存儲時間長的赤味噌、田舍味噌(時間越久顏色越深),根據麴菌不同的米味噌、麥味噌、小豆味噌等——拿米鹽混合製曲的米味噌大概佔了七成左右吧,是最常見的。

  日本人不但經常拿味噌直接煮湯喝,做很多料理還喜歡放進去提鮮,從淹制漬物到燒烤,處處用得上,算是最最最常用的調味料了。非得說的話,日本人離了味噌會死大概可以簡單概括一下這種特殊情況。

  日本一年當中,只是味噌拉麵(方便麵)就要賣近50億碗的,平均一人一年吃42碗,可見這玩意兒有多受歡迎,屬於常被點的料理品種,而對於這種情況,為了讓純味屋更好的適應顧客口味,,北原秀次當然想做一些好的味噌以提升純味屋的逼格。

  對北原秀次的打算春菜沒意見,雖然在她眼裡北原秀次也就比她大兩歲多,但技藝方面達者為師,她現在可是把北原秀次當師傅看待的,對待北原秀次的命令都很嚴肅,別說北原秀次只是自找麻煩想做味噌了,就是買頭生豬回去殺她都會幫著褪毛放血。

  三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買好了這些平時用不到的食材,然後回去了北原秀次帶著春菜做佛跳牆,細心傳授她各種食材處理的要領——這也算是推廣中國美食文化了,現在不都流行文化入侵嘛,要是哪天全世界都離了中餐活不了,那中國基本也就算佔領全世界了。

  同時他把兩袋豆子丟給了雪裡夏織夏紗,讓他們把裡面的壞豆子挑出來,那玩意兒一粒兩粒的沒事,多了影響品質,舌頭靈敏的人有可能會嘗出一點苦味,萬一砸了招牌那就不好了。

  挑豆子這活兒不累,夏織夏紗不但沒抗議,反而在北原秀次面前特別乖巧,十分積極主動,絲毫不磨洋工,很快就挑出了一大捧有殘缺有蟲眼兒的豆子,不過這兩袋豆子質量不錯,也就這麼多有點小毛病的豆粒了——有這麼點壞豆子其實完全不影響味噌最後品質的,只是北原秀次乾了就想幹的好點兒才這麼嚴格要求。

  眼見幾乎挑不出更多了,夏織夏紗對視了一眼,一個開始和雪裡沒話找話說,另一個去偷雪裡撿出來的壞豆子,直接偷走了三分之二,然後才叫北原秀次過來檢查。

  雪裡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偷了,只是望著北原秀次心情低落地說道:“我餓了,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她心情不好,想吃點好吃的,而平時指揮她行動的冬美不在,她自然而然就去問北原秀次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北原秀次是同級生。

  “我這就做,做點好吃的給你!”北原秀次笑著應了一聲,又隨口誇了夏織夏紗兩句,以提高她們幹活的積極性,然後就把豆子泡進了水裡,讓這兩個小傢伙去攪去壓,好讓大豆能快點充份吸收水份,接著他回去開始和麵剁餡兒,準備給雪裡包包子吃。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心情低落是一個肉包子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來一個!

  雪裡沒事乾了,就跟在他身邊看著,而北原秀次配了麵粉加了一點鹽揉好了面,然後用布子蓋在一邊醒面,又從冰箱裡取出了以前封凍的高湯,開始拿著刀背想敲成碎塊。雪裡瞧著他敲了兩下,一聲不吭直接接過刀來平平一刀板拍下去,一聲巨響就將高湯塊打得四分五裂,連案板都跳了一跳。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看她的手,你這麼硬砸手不疼嗎?

  不過他看雪裡沒什麼感覺,便讓雪裡慢慢將高湯塊碾成小指肚那麼大小,注意別崩得四處都是,自己將做佛跳牆剩下的邊角料分門別類撿過來開始做餡兒——羊肉的來一點,牛肉的來一點,豬肉的來一點,蝦仁的來一點兒,算了,直接海鮮雜焰兒吧!

  春菜還在那邊依據北原秀次的吩咐處理食材呢,發現後困惑問道:“這些我們要自己吃嗎?”這些食材很貴,她處理的時候特別小心,還想著餘下的可以做別的料理賣錢,沒想到一個沒看到就給北原秀次摸走剁了餡兒了。

  北原秀次笑道:“反正也不好賣了,拿來給大家改善伙食好了……注意火候,牛肉要不停翻,盡量不要讓一面持繼受熱,煎到兩面微棕就可以了。”別看福澤家是開居酒屋的,但平時吃得挺差勁,現在有條件了就管她們頓好的唄!

  他不准春菜反對,讓她專注於控制火候,自己制好了餡兒,又看了看面醒得差不多了,直接開始擀皮兒,考慮到雪裡的食量,一口氣趕了一大堆中間微厚周邊特薄的大面皮,然後看了看雪裡,發現她力氣真大,只是在那時拿著刀硬壓就把那塊高湯壓成了一堆碎冰。

  他看雪裡氣息依舊比較消沉,不忍心了,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二傻子,左右看了看發現幾個小的都沒注意這裡,便一邊包包子一邊小聲安慰她道: “你老爹的病不要緊,肯定能醒來的,就是可能要等幾年。”

  他本來不想說的,但現在真的不忍心看雪裡痛苦了——心軟是病,確實得治!

  雪裡訝然抬頭,認真觀察著北原秀次的面部表情,半信半疑道:“是真的嗎?”

  “是真的,你以前沒注意你老爹身體狀態很差勁嗎?現在算是人體自我保護機制強迫他進行修養,等身體情況好轉了就會醒的。”北原秀次不希望雪裡因為過度擔心老爹失去了活力,畢竟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最好都要笑著面對,愁眉苦臉真是屁用沒有——把自己和病人都照顧好才是真孝順,只是哭天喊地悲痛欲絕有個蛋用?

  而且他這人也什麼節操,只要不是惡意的,撒謊沒什麼心理負擔,直接開始糊弄雪裡這傻孩子。

  雪裡呆了一會兒,低頭想了想:誒?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老爹以前是整天病怏怏的,原來是這樣的嗎?

  但她也是不是真傻,電視劇是看過的,依舊有些半信半疑,但臉上表情明顯輕鬆了不少,追問道:“人體自我保護機制是什麼?”

  事關她老爹,她肯定要問明白了才安心。

  北原秀次瞧了瞧她,笑道:“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我保證過個幾年他一定會醒!雪裡,你相信我嗎?”

  雪裡謹慎又小心的觀察著北原秀次的面部表情,而北原秀次毫不心虛,坦然面對著她,最後雪裡輕輕點了點頭,認同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從沒騙過我,還總給我好吃的,我相信你!”

  這有了北原秀次的保證她更放心了——北原秀次是老爹常常誇讚的男子漢,打敗過自己和姐姐實力很強,不會騙自己的,更比自己和姐姐都聰明,他認准的事肯定沒問題!

  她性子比較像小孩子,這一放了心不再擔憂了馬上精神頭就轉移到了最喜歡的事情上,看著北原秀次在面皮上放上一勺餡兒再塞上一塊冰,然後像變魔術一樣揪著一角捏一圈,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就擺在一邊了,所有的都一模一樣,整整齊齊很是漂亮。

  她有些困惑的看著北原秀次的操作,奇怪問道:“為什麼要塞冰進去?”

  “這是一種料理手法,中國北方的灌湯包就這麼做的。”中國灌湯包分兩大派系,一南一北。北方的就是直接塞少量的高湯冰塊進去,而南方可能以前沒電沒冰櫃時製冰困難,多半用肉皮,那玩意一蒸也會化成流油,更是別有異香。

  “能好吃嗎?”

  “過會你嚐嚐就知道了!”北原秀次看她終於心情好像好點了,也是非常欣慰,“雪裡,吃了包子打起精神來,這個家裡也缺不了你!”

  雪裡一握拳,認真道:“我知道了,既然老爹要休息,那我會保護好這個家的!”

  北原秀次手上飛快,一會兒就包了整整齊齊五行十列,包子個個精神飽滿像是待檢閱士兵一樣站在案板上,而北原秀次在火上坐上了蒸鍋,又把包子們入了蒸籠直接開蒸,然後又去和春菜一起處理佛跳牆,忙得飛起。

  過了大半個小時後,北原秀次看了看表一聲令下準備開飯,而雪裡主動把蒸籠一個一個擺上了桌。北原秀次拿著調好的醋汁蒜泥走過去坐下,一抬頭髮現雪裡正全神貫注嗅著香氣,而春菜摟著秋太郎,夏織夏紗也都端端正正坐在那裡,沒有一個人動手的。

  北原秀次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不吃?”

  春菜也奇怪的望著他:“大姐不在,需要您先動第一筷子呀!”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們家好麻煩啊!他夾起一個圓圓的湯包,給他們演示道:“裡面有很燙的湯汁,先輕咬一口散散熱氣,然後吸了湯汁便可以吃了。”

  日本也有包子,外型製作方法和中國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餡料。湯泡很少見,剁肉泥餡的也少見,一般肉包子裡的肉都是大塊的。

  北原秀次自己先吃了一個,覺得味道不錯,而春菜看他已經動手了,自己也夾起了一個對著光線看了看,發現皮薄得很,輕輕搖晃之下里面似乎有流光在轉動,不,確實有什麼在流動,很神奇,像是水晶一樣的感覺。

  她看了一會兒,有些後悔剛才北原秀次包包子時沒湊過去看看他怎麼做到的,然後學著北原秀次的樣子用湯勺托著送到嘴邊輕輕咬破了皮吹了吹,覺得溫度合適了後又湊上去輕輕吸了一口,頓時一股燙燙的湯汁湧進了嘴裡,接著一股鮮味像是爆炸一樣在口腔裡炸開了——北原秀次特別熬製的宰客專用高湯裡的三百多種化合物瞬間開始了在她舌尖上的廣場舞,攔都攔不住的感覺。

  肉餡與鮮湯同居一室,吃麵吃湯吃肉三位一體化,肉中有湯,湯中有面,面中有肉。

  春菜反應過來時,筷子和勺子上的湯包不見了,只留下了滿嘴鮮味——她都記不起來自己怎麼將這包子吃下去的,好像鮮味將大腦沖得失憶了。

  海鮮熬的高湯,配上了羊肉餡兒,魚羊為鮮,鮮到了極致。

  秋太郎看了看三姐呆在那裡完全不管他,而香味又太誘人,就自己站起來去抓包子。春菜這時才回神,連忙將他抓了回來,給他咬開一個細細吹氣準備餵他。

  那邊北原秀次正規勸雪裡吃慢點,而雪裡左右開弓,含糊道:“我沒事,我不怕燙!”

  北原秀次給她倒了杯水,發現還真是,這貨可能是物種進化出來的新品種,高溫對她沒什麼殺傷力——他又回想起當初擦了把臉一碗滾燙拉麵就不見了的那種恐懼感,那時他以為活活見了鬼。

  怪物啊怪物!

  雪裡吃樂了,自己一口氣乾掉了六籠才稍稍歇息,而北原秀次只吃了一籠半——他是北方人,當然不可能蒸那種餵貓用的小籠包,雖然稱不上大,但也絕對不小了。

  論飯量,雪裡一個人能頂他四個,問題是雪裡身材還賊好,這消化系統怎麼長的?

  雪裡抹了抹嘴角的油,一雙美目望著北原秀次十分欣賞,樂呵呵道:“秀次,你搬來我們家住吧!”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19
第115章 你們全叛變了?

  雪裡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句,把北原秀次問愣了,我搬來你家住幹什麼?

  其實雪裡說完了自己都愣了,不由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阿哩?沒說之前都沒想到,這主意不錯啊,完全的兩全其美,高山滾鼓啊!

  她一雙美目猛然亮了,盯著愣愣的北原秀次像是看著肉包子,吞了口口水說道:“你不知道我居心何在嗎?我是真的別有居心啊,別有一片真心啊!”

  北原秀次聽不懂她亂七八糟的話,看看她再看看桌上疊在一起的空蒸籠,遲疑著問道:“你不是就為了以後能吃兩口好吃的,就想讓我搬到這裡來住吧?”

  你這腦洞是咋開的?老子又不是沒有家,為什麼要搬到這裡來住?

  雪裡連連點頭,樂呵呵道:“沒錯啊,你看,你現在住的地方不好,又悶又熱,而現在我們家由春菜負責做晚餐,味道只能說馬馬虎虎,差強人意,不上不下,吃飯樂趣少了好多!所以啊,你搬到我們家閣樓上去住,平時用給我們做飯抵房租,這不就是你平時常說的那種雙贏嗎?”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最後美目中滿是期盼:“我說的是不是至理名言,是不是很有道理,是不是智者千慮的結果?我們能吃好吃的,你也能住得舒服,對不對?對不對?”

  北原秀次無力吐糟了,你丫想得真美,這還真是想弄個私人廚子回來伺候你啊!

  不過他確實有換地方住的打算,雪裡雖然沒什麼腦子,經常自說自話,但今天這主意猛然一聽竟然還行!

  只是自己現在在外人眼裡應該和小蘿蔔頭、雪裡甚至春菜都差不多大,這擠到一起住合適嗎?很不方便吧,這可和陽子一起住是兩碼事了……陽子還是個孩子,暫時還不太要緊,回頭換了地方單獨給她弄個房間就好,要是來了福澤家,這進進出出的全是妙齡少女,一不留神怕就會出尷尬事吧?

  那些動漫裡的浴室闖入事件、內衣無意混雜事件、樓道轉角親吻事件不都是這麼出的嘛,萬一情節真不幸推演成了少女戀愛動漫,到時自己親也親了,抱也抱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也都看了,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跳黃河都沒用了,稀里糊塗必須真娶一個福澤家的鹹蛋女兒怎麼辦?

  不可不防!自己的未來可是星辰大海,早晚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拖家帶口去上大學嗎?

  而且陽子性格比較內向,搬到這裡來住會不會被夏織夏紗兩個小壞蛋欺負?自己已經決定要照顧陽子到成年了,那肯定必須保護陽子的,但要是因此壞了兩家交情好像也不太好。

  遠香近臭這句話也不是沒道理的,幫忙歸幫忙,也不能幫到一起住的地步。

  春菜在旁邊眉頭緊皺,似乎也拿不定主意,觀察著北原秀次的臉色對雪裡輕聲說道:“二姐,你不要提這種無禮要求,這太讓別人困擾了!”

  她覺得北原秀次住進自己家裡有點味道不對,但真住進來也不是沒好處,一時也拿不准了——她常年當大姐的狗頭軍師,有主意但沒什麼決斷能力。

  北原秀次考慮了一會兒,覺得搬來住的好處就只是省下兩頭跑,能省點時間,但隱患更多,還是弊大於利的,便直接衝春菜笑道:“春菜,你二姐嫌棄你做的料理不好吃,你以後要加油了!”

  目前的狀態可以接受,沒必要做出改變,搬來住細想想是個蠢主意,還是拒絕為妙。

  春菜聞弦而知雅意,明白北原秀次不肯來,連忙回答道:“是,我以後會加油的,二姐喜歡說胡話,您不用理她。”不過北原秀次真拒絕了,她心中有點說不清的小遺憾。

  雪裡不滿道:“我哪有說胡話?他搬過來我們生活會好很多吧?他會做那麼多好吃的,你們不想天天吃嗎?”

  北原秀次不理她,站起來說道:“行了,有空就給你做,現在吃飽了咱們接著幹活,晚飯前要把一切都處理好,別影響了晚上開店!”

  雪裡跟在他屁股後面還勸他,“你不要不好意思,秀次,閣樓上有窗戶,很涼快,你考慮考慮,寄人籬下不丟人的!”

  北原秀次已經奔著廚房去了,你個錘子,寄人籬下不丟人甚麼丟人,你不會用詞就少用!他吩咐道:“我已經考慮好了,不能來!雪裡,去取冰塊加到泡豆子的水里去,給豆子降溫後再攪一會兒!”

  天太熱了,泡豆子會把水泡熱,不加冰豆子會提前自己煮發了,影響最終品質。

  “那我下午能不能跟你回家吃飯?”雪裡還在堅持,很有鍥而不捨的精神,見拐不來北原秀次,又打算跟著他回,算是圍魏救趙,曲線救國。

  北原秀次笑道:“不行,我養不起你。”這傢伙這性子沒救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她保持心情低落呢!這是吃上癮了咋的?你偶爾去蹭一頓也不是不行,但天天去,我怕百次郎都給你下了鍋。

  春菜猛拉雪裡的衣服,有些生氣道:“二姐,你再這樣胡鬧,等大姐回來我就要告訴她了!”這吃貨姐姐把家里女孩子的臉面全丟光了,為了幾口好吃的竟然打算送貨上門了?

  你是十六歲的少女了,不能這麼好拐騙了!

  雪裡慘遭失敗很失望,有點小傷心,轉頭去冰櫃取冰了,小聲道:“但真的很好吃嘛,我也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點好吃的。秀次又不是外人,老爹很喜歡他的,把家傳奧義都教他了,我跟他回去吃兩頓飯怎麼就沒矜持了,你們毛病真多……”

  她心裡很痛苦,以前沒吃過那些好吃的也就算了,吃過了總是念念不忘的,吃別的東西就有點提不起勁頭了——北原秀次要是現在想娶她,別說還有“父母之命”了,就是沒有,就衝著天天能吃到那些美食她也樂意答應。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能吃得好嗎?不然努力賺錢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天天能吃到豬啊,羊啊,魚啊,牛啊,雞啊,水果啊……

  北原秀次不管雪裡在那抱怨,和春菜把佛跳牆食材全都處理好了,仔細碼了壇,然後墩在火上開始用武火猛煮,接下來就是單純花時間了,晚上再換了文火細煨,明天才算大功告成。

  他又帶著春菜轉去了泡豆子的那邊,只見雪裡也不怕涼,正拿著手攪著滿是浮冰和豆子的巨大木盆,又玩得一包歡樂了,見北原秀次來了還喜滋滋地說道:“出了好多泡泡!”

  豆子裡的氣體被水置換出來了,而且雪裡這傢伙只要不是大事,大概也是難受五分鐘,玩了一會兒冰水泡泡豆子好像又高興了。

  北原秀次蹲下捏了捏豆子,發現還是有點硬,好像泡得時間不太夠,但他覺得經過他手作的味噌就算品質差點,那也總比外面買回來的機器加工的大路貨色能強不少,想了想還是決定強行上鍋。

  他剛轉頭要吩咐春菜把大鍋找出來,就听著“咔擦”兩聲,發現夏織夏紗一左一右拿著手機正拍照呢!他有些奇怪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夏織夏紗湊了過來給他看手機,齊齊酥聲道:“歐尼醬,我們想要發推特,你不介意吧?”

  北原秀次有些吃驚,你們才十歲出頭就開始玩推特了?再過兩年會不會去搞直播?他掃了一眼,發現這兩個小傢伙竟然還有一千多粉絲……這怎麼混出來的?

  福澤家全是一幫人才啊!

  不過他不玩社交軟件,無所謂,只當兩個小傢伙從沒有製作過手工味噌,覺得好玩便想在圈子裡顯擺顯擺,這種算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便笑道:“沒事,別發我全臉就行。”

  不過他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別在網上透漏真實的姓名和地址,知道了嗎?”

  “知道了,歐尼醬!我們很小心的,現在壞蛋很多,像歐尼醬這麼好的人可是太少了!”夏織夏紗覺得北原秀次人挺不錯了,比她們大姐好說話多了,那個混蛋大姐看到她們玩手機便大怒,好像玩手機該死一樣。

  當然,她們現在拼命對北原秀次賣好,,猛拍馬屁也是為實現她們的陰謀先打下基礎。

  她們見北原秀次不反對立刻得寸進尺,一起湊到了北原秀次膝前,然後也不知道哪個摸出了一根自拍杆,十分乾脆的和北原秀次來了個三人合影,然後又腦袋頂著腦袋的開始發推特了——她們兩個人共用一個帳號的,誰拍的無所謂。

  北原秀次由著她們玩,自行煮上了豆子,自己在那裡盯著火,讓春菜去切胡蘿蔔、磨乾海參粉之類的配料,再打發雪裡去後院找醃漬物的壇子去刷一些消消毒,而夏織夏紗沒指望她們幹太多活,就是偶爾跑個腿傳個話什麼的。

  一頓猛火把豆子強行煮熟了,北原秀次將豆子又撈進了大木盆裡,左右看了看,笑問道:“你們誰進去踩?”

  春菜剛要自告奮勇,而雪裡已經脫掉了腳上的襪子,蜷曲了幾下腳趾,看了看自己可愛的小腳丫子,樂滋滋說道:“我來吧,我不怕燙!”

  說著她就要往大木盆裡跳,北原秀次連忙攔住她,拿出早就買好的特製厚佈白襪說道:“穿上這個,我可不想送你去醫院!”

  說你是新物種你還真當自己是新物種了,這裡面七八十度的溫度,光著腳跳進去先不說回頭怎麼吃的問題,搞不好立刻就有一對紅燒豬蹄出爐了。

  雪裡很聽話的套上了多層的厚佈白襪,然後大叫一聲就跳進了盆裡——不能用雨鞋之類的橡膠製品,那有可能會讓最終成品染上怪味,而用手拿木棍硬搗又太廢工時,一般就是人跳進去用體重踩才最省時省力。

  “好燙!好燙!”雪裡在木盆裡踩著綿軟的熱豆子開始蹦跳起來,春菜拿著長柄木勺不停翻著豆子,不時掀起大片熱氣,而北原秀次則開始加入早就配好的鹽和大米以及骨粉、海參粉、蔬菜碎塊等配料。

  雪裡體力驚人,一個人在巨大的木盆裡蹦了近一個小時,連續拒絕了春菜兩次替換的要求,最後硬生生踩出了一盆豆泥仍不滿足,環顧四周,大有再來一盆也不怕的驕傲樣兒。

  做手工味噌就是踩豆泥又麻煩又累人了,但有了雪裡,感覺倒是成了個輕鬆的活兒了。夏織夏紗在旁邊連連拍照,還錄了一小段視頻,她們平時沒這麼好機會大模大樣拿著手機玩,一時過足了癮頭。

  這一下午即像是工作,又像是玩鬧,很快這些豆子泥又被裝進了鍋,再次煮到了沸騰狀態,然後涼到了不怎麼燙手的地步,北原秀次又帶著大家開始一起裝壇密封。

  那個大木盆可以供個成年人進去洗澡,以前是專用來大量處理漬物的,豆子泥的量滿滿大半盆很足,北原秀次一邊裝著一邊滿意道:“七天后開第一壇試味,然後用完一壇開一壇,​​大概能用到秋天過完。”

  春菜有些擔憂地問道:“時間這麼短,味道能好嗎?”

  北原秀次也不打包票,只是笑道:“試試吧,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現在幾壇豆子咱們又不是賠不起。”

  不過他多少有點信心,技能也不是白吃飯的,怎麼也比市面上賣的大路貨強。

    ………………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福澤學妹。”式島葉輕輕拍著冬美的肩頭,滿臉都是欣賞。

  今天私立大福學園劍道部參加地區大賽一回戰,大獲全勝,已經逼平了歷史最好成績,成功進入了二回戰——他們的歷史戰績是真的慘,二回戰就是最好成績了。

  其中小蘿蔔頭冬美在女子劍道團體賽中擔任前鋒一職,首發出場,而對手是位三年級頗有些名聲的老將——對方的戰術其實比較好,先發第一人最好是有經驗比較敢鬥的強力型,這樣獲勝後可以讓隨後的新人有個壓力較低的戰鬥環境,降低發揮失常的可能性。

  但冬美做為一年級生被式島葉力排眾議放在了前鋒的位置上,在對方以為私立大福學園在玩田忌賽馬戰術時,卻猛然爆發,神速切落連擊打手,一擊就先得一本,隨後在對方驚訝不解之中,用小老虎咆哮突刺極端乾淨利落的秒殺對手,再拿一本為團體戰先得一分,極大的振奮了己方士氣,還破壞了對方的戰術安排,為團體戰獲勝直接抵定了大半勝局。

  而隨後她參加的單人戰中,她抽到了是一位普通選手,二年級的,實力據說一般,但她依舊極端冷靜,十分專注,拿對方當強敵對待,在謹慎試探了一翻後,再次爆發,咆哮著連斬破開了對手防禦,直接擊面得本。

  第二局對方鬥志受到重創,而冬美毫不留情,敏銳發現對方出手遲疑露出了破綻,直接再次決死突刺,一擊得手,拿下了比賽勝利。

  她萬萬不敢輸的,她是向北原秀次保證過一定會贏的,她絕對不會輸著回去接受北原秀次的嘲笑。

  不過她贏了也不怎麼高興,一直有些擔心家裡的情況了——自己不在一整個白天,而今天所有妹妹們都放假在家,會不會回去發現家裡房子已經倒了一半了?

  那小子雖然本事是挺大的,但他能管理好自己那些不是沒頭腦就是奸滑過頭的妹妹們嗎?

  她想著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向式島葉低頭應了一聲,“部長您也辛苦了。”

  她一路應付著心情相當良好的式島葉,等大巴車開到了自家門口,匆匆向前輩們道了別後就跳下了車,推門就衝進了自家店裡,但愕然發現北原秀次正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在大堂一角吃飯,歡聲笑語一片。

  她環顧大堂,發現一切如常,而桌子上弟弟正伸手要北原秀次抱抱,雪裡在狼吞虎咽連頭都沒抬,夏織夏紗也成了乖寶寶,正一左一右吃得眉開眼笑,不聲還奉承北原秀次幾句,像是轉職成了馬屁精*2——這些傢伙都沒發現冬美進來了,只有春菜回了一下頭,連忙站了起來,輕聲招呼道:“大姐辛苦了,快點來吃飯吧!”

  北原秀次也看到了,連連招手笑道:“還以為你會晚上才回來,所以我就讓他們先吃了!別擔心,給你留了飯了,快過來坐!”

  他心中還是挺滿意的,今天活兒也乾了,孩子也看好了,什麼事也沒出,完美!

  冬美愣了愣,慢悠悠走了過去,看著北原秀次坐了平時她應該坐的主位上,憋了一會兒沒好意思讓他讓位子,只能去桌子另一頭坐下了,而弟弟妹妹全擠在北原秀次那頭。

  她有些不高興地問道:“今天你們過的怎麼樣?”

  秋太郎被北原秀次抱著,咧著門牙豁子一笑,似乎極滿意,而雪裡頭也沒抬,她今天是吃高興了,直接振臂高呼:“死而無憾了,太好吃了!”

  夏織夏紗也少見的和雪裡統一了戰線,一起酥聲叫道:“今天和歐尼醬在一起超開心的!”

  春菜也輕輕點頭附和了一句:“今天大家都很努力,大姐。”說著她把一碗香噴噴的雞湯小餛飩擺到了冬美面前,而冬美看看這碗雞湯餛飩,再看看北原秀次身邊那一群人,小臉猛然黑了下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像是一家人一樣?

  我這才離開一白天,你們全叛變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28
第116章 這些錢給你買糖吃

  北原秀次隨手餵著秋太郎,看著冬美坐在長桌那頭臉色難看,不由微微有些奇怪——這表情該不是輸了吧?不對啊,一回戰不是沒種子選手嗎?小蘿蔔頭水平其實也算過得去了,總不能隨便跳出來個無之名輩就把她收拾了吧?

  他把秋太郎放到了一邊——他看春菜餵孩子顧不上自己吃就隨手幫了幫忙,沒想到秋太郎馬上粘上他了——有些關切地問道:“今天比賽情況怎麼樣?”

  冬美悶悶說道:“團體戰和個人戰全都贏了。”

  “那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按北原秀次的預想,小蘿蔔頭贏了應該進了門就會鼻子朝天,先得意的狂笑三聲才對!

  冬美就是有些心裡不舒服,明明她為這個家做得才多,整天勞心勞力的,但在弟弟妹妹嘴裡也沒混出幾句好話,抱怨倒是一堆,而北原秀次只跑來了一天,弟弟妹妹們竟然全貼上去了,好像喜歡他比喜歡自己還多。

  這根本不公平!

  但北原秀次是來給她幫忙的,這理由她說不出口,憋了一會兒臉色更黑了,鬱悶道:“就是有點累了,沒事!”說完她也不再看北原秀次了,張開懷抱召喚秋太郎,“來,秋太郎,到大姐這裡來,大姐餵你。”

  秋太郎衝冬美咧嘴一笑,轉頭就抱住了北原秀次——這個哥哥好,餵飯好溫柔的!

  北原秀次也輕拍了拍秋太郎的後背,衝冬美柔聲道:“你累了就快些吃點東西吧,這孩子我先看著。”

  三歲的孩子正是乖巧好玩的時候,像小動物一樣蠻可愛的。

  但冬美一股邪火已經起來了!這死小子,我平時對你多好啊,尿了床幫你洗床單,甚至拉完臭粑粑連屁股都幫你擦,這才一天就不聽我的了?

  她剛要拍案而起去把弟弟揪過來,但看著餐桌邊一片歡聲笑語又發不出這股邪火了。這些天以雪裡為首,春菜其次,其實心情都不太好,難得能看到她們現在輕鬆又開心的樣子,不太忍心破壞了她們臉上的笑容。

  她小屁股都抬起一半了,又憋屈的坐了回去,只是看著雞湯小餛飩發呆。

  這傢伙哪裡比自己招人喜歡?就因為長得高嗎?

  她正有些心理不平衡,雪裡突然給她夾了個煎餃過來,吸了吸鼻子說道:“姐姐,最後一個了,給你吃吧!”

  冬美大吃了一驚,自家這二傻子妹妹從來不肯分食物給別人的,今天竟然分給了自己?她頓時又有些欣慰了,心中發暖,覺得平日里承受的那些痛苦並不是沒意義的,抬頭溫柔的望向雪裡,推辭道:“不用了,雪裡,你自己吃吧,有這份心就很好了!”

  還是雙胞胎妹妹靠譜啊!

  而雪裡一臉神聖,光彩照人,頗有了些聖女風采,堅持道:“姐姐,超好吃的,你必須嚐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吃著吃著突然一股奇怪的感情瀰漫在了整個心間,覺得必須把吃到美食無比快樂的心情分享給別人,給別人也加加血補一補什麼的,而整張桌子上沒吃過的就是冬美了。

  冬美有點感動了,妹妹終於長大了,知道心疼自己這個姐姐了。她很是開心的夾起了煎餃向前伸去,而雪裡依舊一臉神聖,用力將她的手推了回去,“姐姐,我不吃,給你吃!”

  “不,我……”

  “別說了,姐姐,你必須吃!”

  “不是,我是想……”

  “不用客氣,姐姐,真的超級好吃的,我已經吃了三籠半了,該你吃了。”

  “混蛋,閉嘴,我是想蘸下醬油!”冬美力氣沒雪裡大,推拉了兩次那煎餃都快到她臉上了,終於忍不住爆炸了——搞什麼飛機,到底讓我吃還是不吃啊?

  雪裡愕然,接著很有聖女風地規勸道:“姐姐,不要罵人,這樣不好,我們要相親相愛,榮辱與共!你要蘸醬油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說完她搖著頭嘆著氣,一臉恨鐵不成鋼,很是憐憫的樣兒,回頭又拖過一籠蔥香包大嚼起來,對北原秀次含糊地小聲說道:“她脾氣總是不好,應該多向你學學的。”

  冬美憋了兩憋,無話可說,更加鬱悶了,只能將煎餃蘸了蘸醬油塞進了嘴裡,惡狠狠嚼著,而北原秀次遠遠把辛辣味的調味汁碟子推了過來,還附帶一籠水晶蝦餃,微帶歉意地笑道:“也試試這個,別有風味。”

  加BUFF是概率挺小的,但雪裡吃的太多了,再小概率怎麼也要碰上了,這也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了啊!你忍忍吧,她也就吃這點愛好了。

  冬美又坐在那兒憋了會兒氣,聽著雪裡在那裡誇北原秀次廚藝好,春菜在請教北原秀次怎麼擀出的水晶蝴蝶面皮,而夏織夏紗秋太郎在那裡拼命賣萌,沒人搭理她。忍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鬱悶說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她對春菜驚訝的挽留聲充耳不聞,直接回了自己房間,一頭就扎在了床上,拉過了那隻獨眼海盜熊抱著——這些沒良心的東西,那小子就那麼好嗎?我今天出去比賽了,你們不該關心關心我嗎?老圍著他說什麼話!

  而且現在也沒辦法和那傢伙吵嘴,好生氣!

  她在床上擰了一會兒,翻身從枕頭下面摸出了日記本和筆頭,就那麼趴在那裡寫日記發洩鬱氣,先把沒良心的弟弟妹妹們罵了一頓,又翻了翻日記本,找到了北原秀次那一頁,看著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叉和圈以及備註:

  “當著理事長的面拿我的身高開色Q玩笑,這種侮辱必須記巨型叉一個,此仇必報!”

  “害家裡虧錢,記大叉一個,天天咒他!”

  “當著一百個人的面打我,還侮辱我,記巨叉一個,此仇不共戴天,哪怕花三十年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在走廊拿眼睛瞪我,記小叉一個,明天瞪死他!”

  “把我按在飯碗裡差點憋死,記中叉一個,不過也我也叉了他的眼,兩相抵消,改為小叉一個,回頭罵他幾句!”

  “找老爹打我小報告,記小叉一個,找機會也打他小報告!”

  “救了我一次,記巨圈一個,抵消一個巨叉。”

  “幫家裡渡過了難關,記巨圈一個,抵消一個巨叉。”

  “多分給家裡錢了,記大圈一個,抵消一個大叉。”

  “又對我說教充大個兒,記小叉一個,找機會也對他說教。”

  “……”

  她一路看下來,咬著筆頭想把今天這筆帳也給北原秀次記上,但思考了半天,想不到怎麼把這筆帳記到北原秀次頭上,最後無力的合上日記本——算了,不記了,記了也沒用,打又打不過,考也考不贏,現在連弟弟妹妹都遊走在當叛徒的邊緣了,而且店裡還要靠他挑大粱,只能自己憋屈了。

  他侮辱過自己,還打過自己,還整天在自己面前老氣橫秋的臭屁,但也幫過自己好多次……自己是命好還是命苦,遇上了這麼一個傢伙!

  冬美正在胡思亂想著,雪裡敲了敲門問道:“姐姐,你睡了嗎?”

  冬美趕緊將日記本藏到枕頭下面,隨口道:“睡了!”

  “睡了你為什麼還能說話?”雪裡直接頂開了門,看了看冬美連衣服都沒換,奇怪道:“哪裡睡了,你這不是醒著嗎?春菜說馬上要開始營業了,讓你必須得吃點東西,不然頂不住,我就給你送上來了,你多少吃一點吧,真的很香很香,秀次的手藝沒得說,吃完心裡好舒服!”

  她說著話就進了屋,把餐盤給冬美放到了書桌上,而冬美趴在那裡悶悶道:“我馬上要睡了,沒胃口,不想吃。”

  雪裡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而這張床超級軟,直接把冬美彈了個翻身差點掉下去。冬美大怒叫道:“我說了不吃了!”

  雪裡一臉聖女表情,認真道:“不吃不行,姐姐,那對身體不好!你必須得吃點!”

  冬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發什麼瘋,怎麼突然這麼喜歡管閒事了?還敢管我?我說不吃就是不吃!”

  雪裡愣了愣,盤了腿捏著下巴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好奇怪,突然有了好想關心別人的衝動……”說著她還託了托兩隻顫巍巍大兔子, “還想奶奶大家,就是不知道奶不奶得了。”

  她想了一會兒目光轉到了姐姐身上,看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大兔子,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拿冬美試試。

  不過她看了兩眼,發現冬美在左右張望著拼命揉眼睛鼻子,還有瑩光閃過,頓時嚇了一跳,很緊張地問道:“怎麼哭了,姐姐?你回來了我就一直覺得不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她一把就將冬美攬了過來,臉上的表情越發神聖了,堅定道:“別怕,姐姐,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

  冬美看看她的腳,又再聞了聞,也沒和她客氣,抬手就是一招專治二傻子妹妹的奧義殺豬拳,直接將雪裡打了個四腳朝天,趕緊抱頭一滾,躲在屋子一角眼淚汪汪地問道:“你腳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辣眼睛?”

  一股子奇異辛辣味,這不可能是人身上的味道!太嗆人了,這傢伙一盤腿,自己又躺著,差點給直接嗆死了。

  雪裡皮厚肉糙膘肥體壯那真不是吹牛皮的,迎面吃了一記上勾拳毫無感覺,而且身體柔韌性超級好,也伸著鼻子嗅了嗅,伸手一拎就把白生生的腳丫子拎到了自己鼻前,再次仔細聞了聞,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驚訝道:“我的腳好香啊!我今天踩了熱豆子、酒糟和糖蒜泥,是不是入味了?”

  北原秀次做完了味噌發現還有時間,便拿純味屋裡的儲備食材也做了少量的常用醬料,以備以後騙錢用或當贈品,而全是雪裡踩的泥,這會兒她滿腳的混合型香味啊,還似乎隱隱發了酵,有種麻辣酒釀豬蹄的感覺——確實是穿了多層厚襪子不假,腳沒直接接觸食材,安全衛生沒問題,但高熱量下的分子級別傳遞還是免不了,雪裡的腳大概算是微鹵了。

  “滾去洗澡!”冬美毫不客氣,一陣拳打腳踢將不停勸她少用暴力的雪裡趕了出去,然後重重關上了門——那傢伙才帶了雪裡一天,雪裡就變的怪怪的了,以後可不能讓他帶孩子了!

  自家孩子還得自家帶,別人全給帶進溝裡去了!

  而樓下北原秀次一無所覺,他覺得他今天干得那是相當出色,按保姆算至少要打99分,扣一分是自謙,低調做人。

  他剛和陽子通完了電話,本來他是想通知陽子別自己煮飯了,他跑一趟給她送點好吃的回去,但陽子真是超級乖,不肯他太辛苦,堅持不肯,最後北原秀次不想太勉強她,只能作罷,只是吩咐她自己吃得有營養些,最好有肉有蔬菜,別瞎省錢。

  陽子在公寓裡掛了電話,心裡很開心,她很喜歡這種被人重視關懷的感覺,衝百次郎招了招手甜甜笑道:“百次郎,跟我去超市一趟,歐尼桑有吩咐讓我們吃肉吃新鮮蔬菜,他晚上回來肯定要問的,我們要聽話!”

  最近家裡經濟情況好轉了,而北原秀次把錢都放在她那裡保管,這一招確實讓她心中無比安定,也不再琢磨著過度節省了——她研究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太過節儉反而令北原秀次的些頭疼,這可不行,要當個聽話的乖妹妹才對!

  肉?百次郎聞聲立刻從洗手間裡衝了出來,拱衛在陽子身傍,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陽子取了些錢,喜滋滋的要出門去採購,而剛開了門就發現門外正經過兩名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頓時她心中一緊,連忙又將門關嚴了。

  但那兩名成年男子已經發現了她,連忙敲門說是有事相詢,語氣極是客氣。陽子掛好防盜鏈,將門拉開了一條縫警惕的望著那兩名男子,輕聲問道:“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

  那兩名男子為了表示沒有惡意,還退開了一步亮出了雙手,神情很和善。其中一個半蹲下滿是和藹的拿出了一張照片給她看,笑著溫和問道:“小妹妹,我們在找這個人,她是不是住在前面那間公寓啊?剛才我們敲門沒有人,是不是住在這裡?”

  陽子定晴一瞧,發現那張照片裡的人好像是她媽媽十七八歲正年輕時的模樣,一片純情,笑得十分陽光,頓時心中微微一緊。

  但她小臉上也不動聲色,裝作辯認照片的樣兒偷眼觀察著門外兩人,判斷著好壞,嘴裡答道:“有點眼熟,你們找她做什麼?”

  那兩名男子聽了她的話臉上明顯一喜——守著一個小孩子不用裝模作樣面沉如水,那純屬脫了褲子放屁——半蹲著的那個男子臉上神情更加溫和了,笑道:“我們不是壞人,其實我們是偵探,就是電視裡那種主持正義的偵探,和警察差不多,找這位小野女士也是好事兒,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嗎?她是結婚了還是一個人住?她是不是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他問完了看陽子表情遲疑,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千元鈔票,放在門口又笑道,“這些錢給你買糖吃,告訴叔叔好不好?”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31
第117章 哥哥從來不怕麻煩

  陽子看著門縫外的鈔票,腦筋急轉——這些人為什麼要找媽媽?是好人還是壞人?為什麼還要關心自己是不是十歲?歐尼桑也不在……

  她一時想不明白,心裡還有些害怕,但也不敢沉默太久,片刻後緊張的注視著門外兩名男子,伸出了一隻小手緩緩將鈔票從門縫裡拿了進來,而那兩名男子只是微笑,沒有任何動作。

  陽子看了看鈔票,努力衝兩個男子甜甜笑了笑,“謝謝叔叔!”

  “現在能告訴叔叔了嗎?”

  “好的,叔叔!小野阿姨以前是住在走廊最裡面的公寓,不過搬走好久了,好像是結婚搬到九州去了哦。”

  九州?那兩名男子對視了一眼,半蹲在門口那個繼續溫聲問道:“那位小野阿姨是叫小野蓮香子嗎?我們剛才聽路人說過她好像有個孩子,是十歲嗎?”

  蓮香子?媽媽不是叫園奈嗎?

  陽子動搖了一瞬間,但馬上恢復了鎮靜,就算照片裡年輕了十歲多,但自己媽媽總不可能認錯了,她趕緊道:“好像是叫個這名字,也確實有個孩子,但不是十歲,是個七歲的女兒,和我在同一個小學哦,叫陽子。”

  “七歲?你確定嗎?”

  陽子連連點頭,很認真地說道:“確定的,我就是十歲,她低我三個年級,是我的後輩。”接著她低頭看看手裡的鈔票,很是期待地又問道: “叔叔能再給我一千円嗎?我以前經常和陽子一起玩,對她們家很熟悉的,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能告訴你們。”

  門口的男子還真又掏出了一張鈔票塞進了門縫裡,而陽子很開心的接到了手裡,盡了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甜甜笑道:“謝謝叔叔!小野阿姨好像是個女公關哦,不過認識了一個九州來這裡做生意的有錢叔叔,好像交往了,後來就跟那個叔叔去九州結婚,陽子也跟著去了。以前那位小野阿姨經常帶男人回來的,還經常喝醉了酒在走廊裡吐,給大家帶來了很大麻煩,陽子很苦惱的,經常和我抱怨,不過她也沒辦法。她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老師也… …”

  陽子雖然說得有點不著重點,但非常賣力,讓這兩個男人兩千円花得很值,甚至連他們口中的小野蓮香子肩窩裡有顆大黑痣都說了,而那兩名男子也默不作聲認真聽著,只覺細節極為詳盡,只憑編是編不出來的,最後都皺起了眉頭。

  陽子說完了,又從門縫裡露著不到三分之一張小臉,細心問道:“叔叔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門外那兩名男子已經不理她了,半蹲著的那個站起來判斷道:“年齡不對,小野蓮香子沒有價值。”

  “倒霉,白跑一趟,走吧!”花了兩千円這點小錢就排除了一個目標,另一個男人嘴上說著倒霉,但也並不怎麼沮喪——總比沒收穫要好,反正也沒抱多大希望。

  兩個男人也沒向陽子道謝,就這麼討論著走了,其中一個隨口說道:“要不要再去物業公司找公寓管理員核實一下?”

  “沒必要浪費時間,現在咱們可是和同行比賽找人,一分一秒都寶貴。直接去千種區看看吧,還有個目標老家在那一帶,在附近打聽打聽……那王八蛋是搞了多少女人?遍布全日本嗎?”

  “敗家子除了搞女人還能幹什麼,不過他這輩子真是活得舒……”

  這兩個男人說著話就拐進了樓梯,聲音漸漸聽不到了。陽子小心的開了門,站在樓道走廊裡等了一會兒,看著他們鑽進了一輛小汽車,噴了股黑煙就直接開車走了。

  她也沒心情再跑去超市買東西了,趕緊又回家關上了門拿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北原秀次打電話——她不知道那兩個人有什麼目的,害怕會惹來麻煩,直接撒了謊,但她年紀太小了,撒完了謊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雖然那兩個男人都一直在笑,但笑也不能說明他們是好人啊!

  為什麼要找媽媽?是找媽媽還是找自己?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她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不敢影響北原秀次打工,再開了門觀望了一陣外面,覺得對方應該是被騙走了,一時應該沒事兒,最後決定在家里幹等。

  北原秀次晚上快十二點才回來的,他精力相當旺盛,乾了一天活精神頭仍然很足,心裡還盤算著衝個涼看兩個小時的書再睡,而他一進了門陽子就直接把下午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她焦躁不安了一整晚,現在見了北原秀次那是終於找到主心骨了,磕磕絆絆顛顛倒倒說了半天,還把那兩千円上繳了“國庫”,最後可憐兮兮的望著北原秀次等他拿主意。

  她對自己沒信心,只有北原秀次做了決定才能安心,她相信北原秀次是真關心她的,絕對不會害她。

  北原秀次沒想到莫名其妙出了這種事,在反复詢問那兩個男人所說過的話後,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聽起來像是在找你,陽子,會不會是……你親生父親找來了?”

  只從對話中來判斷,對方重點是在找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應該就是陽子了,而找一個十歲且孤苦無依,明顯沒錢的小孩子,那除了認親好像也沒別的可能了——報復或是追債的可能性不高,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陽子跪坐在那裡縮成了小小一團,看起來又弱小又無助,難過地說道:“但他突然找我幹什麼呢?歐尼桑,現在我該怎麼辦?”她好害怕的,她現在生活過得很好,希望就這麼平靜無波的先過十年再說,一點也不想改變。

  她以前很盼望有個強而有力的父親能寵她保護她,但等了十年也沒見到人,後來倒是北原秀次稀里糊塗就跑來就開始寵她關心她了。

  她已經不在乎那個丟棄了她十年的父親了。相反,這冷不丁的冒出來,還有些讓她開始恐懼了。

  北原秀次也拿不准了,這也不知道對方找陽子是禍是福,要是傻傻的拎著陽子去認親,結果讓陽子倒了大霉怎麼辦?也不知道小野園奈那女人以前乾了些什麼鳥事,留了這麼一個爛攤子……

  就算真是親爹找來了,這麼多年不管不問的,突然找來是想幹什麼?聽那意思不只雇了那兩個男人,搞不好雇了一大票人分片四處尋找,很急迫還是有錢有勢?

  病重垂危讓陽子回去繼承數千億的資產?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有這種美事!

  身體衰敗要換器官但體質特殊找不到適配型,準備把親生女兒找回去抽她的骨髓續命?養幾年後切她一個腎兩片肝?

  或者嫡親兒子快掛了,要把陽子的心挖去給兒子換上?

  雖然是臆想,但不是沒可能啊!這人要死了,或是急了眼兒,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都乾得出來。就算事後正義不會遲到,而那時陽子墳頭的草都半人高了,又有什麼用?她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給弄回去了,周圍全是陌生人,自己也是毫無反抗之力,回頭報個急症死了,再一火化,等正義姍姍來遲了,那找人都找不到了!

  凡事都要往最壞處想,往最好處幹,那當前這種情況……感覺先靜觀其變比較好,陽子的選擇也不算錯。

  要是福澤直隆那老狐狸沒病倒就好了,這種事拜託他打聽是最合適的了,他見多識廣也能出出主意什麼的,至少對方有什麼陰毒伎倆他能提個醒。

  北原秀次仔細考慮了一會兒,覺得不能將陽子交出去,而且也不能住在這兒了。陽子跟著她媽媽在這兒生活了太久,熟人太多,今天也就那兩個人剛巧碰到了陽子,而陽子也是機靈才被糊弄走了。

  可能也就是對方現在正雇了人私下里尋找,萬一有那個能力公權私用的話,找了警察插手,陽子真無處可藏,又或者是陽子的媽媽以前做下了什麼虧心事,重新登錄了戶籍,警察拿著以前的名字找她不好找,才由私家偵探前來排查——日本為了防止複蘇再玩上次世界大戰按戶徵兵那一套,是沒有居民身份證的,戶籍制度一團混亂,搞個假名字不算難,好像陽子的媽媽沒改姓,但有好幾個名。

  要不是這麼巧,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尋找到了陽子真身,回去禀報雇主了。真爭監護權自己和陽子沒有血緣關係,福澤直隆那層皮估計也不頂多大的用,自己當前又不算成年,陽子是一定會被接走的,那時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管怎麼說,目前的狀況還可以接受,換個沒人認識陽子的地方住,再找那個姓黑藤的公寓管理員談談,給他塞點錢封上他的嘴,而陽子的媽媽私奔去了北海道也不太久,說不定能混淆成陽子媽媽嫁人了,也把女兒帶走了,只要捱過了一年半載,陽子升了國中換個名字換個學校,那就等於絕對安全了。

  北原秀次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由他來照顧陽子比較安全靠譜,又盤算好了一切,但他也必須尊重陽子的個人意願,便柔聲問道:“陽子,如果真是你親生父親找來了,你想和他一起生活嗎?”

  當然也不能排除對方只是單純想找回自己孩子,盡盡當父親責任的可能性,那就得看看陽子怎麼想了。

  如果陽子想和親生父親相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就得去探查一下陽子父親是誰,心裡存了什麼打算,要是沒惡意就把陽子好好送過去。

  他是單純希望陽子能幸福的,但如果陽子不想認就按考慮好的那些,帶著陽子跑路,陽子長大成人由他來負責。

  而陽子連猶豫都沒有就拼命搖頭,她和親生父親沒半點感情,更是毫不了解,如果非要讓她挑一個的話,她寧可保持現狀,和北原秀次一起生活,直接說道:“歐尼桑,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有這種態度北原秀次就放心了,至於陽子的親生父親就算是真需要女兒來續命他也不管了——十年了,那混蛋沒養過一天沒管過一天,現在就算真病了需要這個女兒救命了,那抓緊滾蛋,死了拉倒!

  這種老爹不認也罷了,管生不管養的還想女兒進孝?有付出才應該有回報!

  北原秀次直接拿了主意,說道:“陽子,咱們搬家,明天我就去找中介公司找房子,咱們換個地方住!”

  只要北原秀次還樂意帶著她,陽子根本沒意見,管搬到哪裡去呢,下水道都可以,拼命點著小腦袋,“我馬上開始收拾東西!”接著她有些難過地說道:“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歐尼桑,對不起!”

  北原秀次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咱們本來就要換地方住了啊,陽子!就算不是這樣也沒事,只要是應該做的事,應該承擔的責任,哥哥從來不怕麻煩!哥哥承諾過會保護你,那在我嚥氣之前,誰也沒想傷到你!”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34
第118章 是時候展現女子力了!

  北原秀次辦事效率極高,第二天尋到個空兒就跑到房屋中介公司去找房子。本來想找個離學校更近或是離純味屋更近的地方,但天下沒有那種便宜事,連看了三天怎麼也挑不到合適的地方,最後擔心夜長夢多,只能搬到更偏僻的地方去了——萬幸是個獨門獨院,社區環境良好,就是租金略貴了些。

  北原秀次又自己做了些小點心提著,帶著陽子去拜訪了公寓管理員黑藤,退租之餘順便誠懇拜託他隱瞞一下陽子的事兒,要是別人問起陽子就說陽子跟她媽媽一起走了,去了哪裡不知道。

  黑藤看了看北原秀次提來的點心,又捏了捏塞進口袋的白信封,再考慮一下北原秀次也是“凶人”一枚,得罪他容易挨他收拾怕就不怎麼妙了,而陽子被她母親丟棄了確實挺可憐,現在緊緊挨在北原秀次身邊十分信任的樣兒,似乎也是自由選擇,哪裡還會多事,連聲誇北原秀次的妹妹真可愛,和以前小野女士的女兒長得真像!

  北原秀次含笑謝過,至於黑藤會不會遵守諾言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兒了,甚至疑似陽子親爹的那伙人如果確實非常需要陽子,那搬家也是無用功——現代信息社會了,對方要真是有心並且捨得花錢,那全面撒網後順藤摸瓜怎麼也能找得來,所以現在只是在盡人事聽天命,給對方造成搜尋困難,希望對方別找來。

  反正對方不明確表示出善意,說出個正當理由來,北原秀次決不會主動將陽子交出去——他真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哪有把自己妹妹拱手送人的?

  做人嘛,當傻瓜也要當到底,做任何事半途而廢都是要不得的。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釘,說了就認帳,答應了要照顧保護人家,就是趟刀山過火海也得拼盡全力。

  不過現在情況還不算糟,對方明顯還沒有註意到陽子,弄不清她的年紀甚至有沒有她這個人都不確定,那就有很大可能瞞天過海,而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再有人找來,找不到便放棄了另尋目標,或者追去九州、北海道找她媽媽小野園奈。

  其實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早就想搬家了,再待在老地方萬一給仇人舉報了也夠喝一壺的。

  現在只要爭取時間就行了,一年半載後對方更難找,過個三五年再找來,那時北原秀次的發育期已經結束,想來已然小有實力,到時對方敢糾纏不休,就算不能直接捶爆了對方的狗頭,那至少也能掰掰腕子。

    ……

  北原秀次和陽子兩個人都是窮鬼剛有了點小錢,沒什麼值錢的家當,連搬家公司都沒找,北原秀次借了福澤家的板兒車,大件往上一堆綁了綁,又把陽子和百次郎往上一放,拉著一溜煙儿就跑了,算是徹底逃離了這片社區。

  跑了很久,兩人一狗終於來到了北原秀次租的獨門獨戶小院,直接開了門鎖進去,不過院子裡面亂糟糟的沒收拾過,看起來頗有些破敗的樣兒,但陽子還是很喜歡。

  院子很小,只有二三十平的樣子,左面是口水井和一棵遮陰大樹,右面支了個葡萄架子,不過上一戶人家好像沒怎麼管過,葡萄藤子已經死了,像條枯蛇一樣猙獰纏繞。院子一角還有一間小小的車棚加半露天式的倉庫,好像是上一戶人家自己搭建的。

  而正對院門是客廳,左右各有一間臥室,還帶有一個小浴室、獨立洗手間以及一間小廚房——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可惜就是地方太偏,以後連陽子上學都得坐電車了。

  陽子帶著百次郎飛快把新家跑了一圈,回來後小臉上有些掩不住的喜色,而百次郎也精神相當振奮,但知道北原秀次不喜歡吵鬧,也不敢叫,只是在院子裡轉來轉去,還偷偷四處尿上幾滴。

  陽子滿足了好奇心後看北原秀次在那裡卸車,連忙過去幫忙,滿是開心地問道:“歐尼桑,我們兩個人住這麼大這麼好的地方嗎?”

  她知道北原秀次想帶著她搬家逃跑,但沒想到會搬來一個這麼讓人滿意的地方,有種因禍得福了的感覺。

  北原秀次抬頭瞧了瞧,不大也不怎麼好啊,不過對比一下那種三坪半的廉價公寓,確實算是從地獄直升天堂了。他瞬間有些心軟了,陽子這可憐的孩子,估計她從出生就擠在那種小公寓裡吧?

  他臉上表情明顯溫柔了起來,柔聲道:“這不算什麼,陽子,將來咱們還要住海景大別墅呢!就是你想和我說話先跑半小時的那種!”

  陽子嫣然一笑,甜甜道:“我才不,我要抬頭就能看到歐尼桑!”

  北原秀次莞爾一笑,他是個能苦中作樂的人,樂觀到掉渣,心情好也喜歡胡說八道:“那好辦,回頭在床頭貼上我的照片好了,隨便看,哥哥的臉又不值錢。”

  他開完了玩笑抱著幾個衣服包袱又笑問道:“陽子,你想住大臥室還是小臥室?你先挑好了,哥哥無所謂的。”

  陽子馬上一指右面,甜甜道:“我住小的好了,歐尼桑是一家之主,應該住主臥。”

  “那也行吧!”北原秀次也不和陽子謙讓,陽子就丁點一個小人,和小蘿蔔頭差不多高,根本也佔不了多大地方,臥室大小對她意義不大。

  室內是簡單打掃過的,中介公司也不是白收那筆中介費。當然,離北原秀次的衛生標準還差了幾條街,但安置東西是沒問題了。北原秀次先把陽子的東西運進了右面的小臥室,而陽子也抱著一堆零碎跟在後面,然後兩個人佈置著房間,陽子心中歡喜之餘又有些不捨——她從小就想要一個自己的房間,現在夢想成真了又有些懷念和北原秀次擠在破公寓的時候了,那真的很有安全感。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大了,總和北原秀次隔著一道布簾子擠在一起也不行,一邊歸置著東西一邊考慮該怎麼好好打理這個家。

  沒錯,以後這就是她的家了,她要掌管好這內外一切。男主外女主內,北原秀次賺錢養家,那她就必須讓北原秀次在家裡順心如意,挑不出半點毛病。

  是時候展現女子力了!

  兩個人一通忙活,把東西該送進廚房的送進廚房,該送進衣櫥的送進衣櫥,然後北原秀次抄起刷子就準備去刷馬桶,而陽子一把就拉住他,認真說道:“歐尼桑,這些事請讓我來做吧!”

  自己必須體現出存在價值!歐尼桑在外面已經很累了,在家裡應該休息!

  洗手間馬桶上有塊污漬北原秀次看得鬧心無比,拿著刷子已經迫不及待了,拖著陽子就往洗手間去了,笑道:“你自己一個人幹到什麼時候,咱們一塊來吧!”

  陽子一陣心臟疼,歐尼桑你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啊,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干家務?我肯定能干好的!

  但她制止不了北原秀次,害怕當不了好妹妹不敢和他擰著來,只能也跟進了洗手間,而看北原秀次拿著刷子全神貫注刷著馬桶,表情還有點愉悅,更是心頭暗暗發苦——歐尼桑哪裡都好,就是這點不好!你沒事在家裡躺躺唄!看會書也行啊!你都乾了,我幹什麼呀?

  她陪著北原秀次一起乾了一會兒,提醒他道:“歐尼桑,你最近總是請假早退,沒關係嗎?”

  最近這段時間北原秀次讓她請了假躲在了家裡,盡量少出門,她對學習感覺一般般,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但北原秀次也經常請假早退跑出去找房子,這就有些讓她擔心了。

  歐尼桑你去補習功課吧?我能做的事讓我做,你是有遠大前途的!

  北原秀次準備把這馬桶刷成剛出廠的模樣,隨口道:“肯定有影響,但這不是沒辦法嘛,事有輕重緩急,忙過一段時間我再老老實實上課。不過不用擔心,高中一年級課程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難的了,不影響我拿獎學金。”

  “那老師會不會罵歐尼桑?”陽子無語了,北原秀次完全沒聽出她真正的意思,不過話說開頭了,她又順著問了一句。

  “不會,我是優等生,只要成績不下滑不在學校鬧事老師懶的管我。我一個同級生更過份,開學到現在我連人都沒見過,大概也就來了一天考了考試……老師要找麻煩也該先找她,輪不到我。”北原秀次手上乾著活,嘴裡答著話,想起了一事,轉頭問道:“對了,陽子,咱們還有多少錢?”

  小帳房陽子一天要數三遍錢的,馬上回答道:“我這裡只有三萬多円了,主要是這房子的押金佔用了太多的錢,基本把歐尼桑前段時間拿回來的錢和獎學金都填進去了。”

  沒錢了啊!不過沒事,純味屋生意興隆,冬美那小蘿蔔頭薅羊毛薅得正一包歡樂,每天的營業額還是相當可觀的,像是台印鈔機一樣,比搶劫還痛快。

  北原秀次笑道:“過兩天我再拿筆錢回來,咱們添些日用品、電器什麼的,你也考慮考慮自己缺什麼!”雖然花了些時間,但總算有了個良好的住所,加上福澤家那邊的時間也沒白費,算是有了個穩定且優質的收入來源,那再提升一些生活品質,只要陽子別出事,就先這麼過到成年再說。

  陽子也沒怎麼擔心錢的問題,她現在對北原秀次非常有信心,感覺自己這位歐尼桑可靠到了極點——日後絕對的搶手貨,自己必須盯緊了。

  她甜甜笑著應了聲好,小腦袋瓜裡面開始盤算了起來,準備好好履行自己照料家庭的職責。

  兩個人一口氣乾到了下午五點半,從洗手間一直擦到了廚房,陽子累了一身香汗,但看著這個家一點一點變好,一種從沒有過的幸福感填滿了她的小心臟。

  這算是自己和歐尼桑一起努力建立起來的新家吧?日後這裡將充滿自己和歐尼桑美好的回憶!

  她小小的幸福了一會兒,瞧了瞧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向北原秀次說道:“歐尼桑,咱們該吃飯了吧?你過會兒還要去打工。”

  “知道了,陽子,回頭記得提醒我買台冰箱,這天氣熱家裡沒那東西還真不太方便,什麼也放不住,天天要跑出去現買。”

  “好的,歐尼桑!”陽子連連點頭,開始轉動小腦袋考慮把冰箱放在哪裡——歐尼桑果然沒說錯,生活會越來越好,越來越有家的樣子了!

    …………

  接下來數日北原秀次保持著高度警惕,但是三四天下來,一切風平浪靜,大概陽子運氣好,遇事沒慌應對妥帖,真躲過了這一劫。而陽子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拼命努力,把家裡收拾得整整齊齊幹乾淨淨,好好經營了一番自己的小窩,而北原秀次買了些常用的家電,還給百次郎在院子裡搭了一個狗窩,總算擺脫了家裡滿是狗毛的慘況。

  無事發生,北原秀次又讓陽子繼續去上學,他也恢復了日常生活,學習、打工兩頭不誤,還有了個趁心如意的家,過上了很嚮往的家庭生活,一時樂哉哉的。

  這麼平靜過上三年確實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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