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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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4353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20:24
第89章 對妹系生物威懾力+1000

  “兇手”被春菜抓了起來——雖然目前分不清是誰幹的——而那邊北原秀次和雪裡終於也反應過來了,趕緊上前把捂著屁屁在那裡滾來滾去的冬美扶了起來。

  雪裡看冬美疼得這麼厲害,緊張道:“姐姐,你要不要緊?”

  冬美含糊的說了一句,聲音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說不要緊。

  北原秀次連忙幫冬美脫下了面甲,看她雖然淚花滾滾,但因痛楚緊皺的眉頭正緩緩放鬆,似乎疼痛感正在減弱,又瞧了瞧丟在一邊的刺槍尾端是個平頭,直徑接近20公分,而夏織夏紗只有十一二歲,以她們的力量就算正中菊花應該也捅不進去,想來冬美應該是沒有大礙的——他只能這麼觀察,總不能把冬美翻過來看看傷處,畢竟男女有別。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吩咐雪裡扶冬美去旁邊的更衣室檢查一下,畢竟菊部相對嬌嫩,而那邊春菜正要掉回頭來問問大姐疼不疼,卻發現大姐被二姐扶走了,便直接衝夏織夏紗兩個大喊道:“你們忘了媽媽的話了嗎?怎麼可以那麼對待大姐!”

  她是極生氣的,冬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非常之高,冬美被捅了比她被捅了更讓她憤怒。

  夏織夏紗根本不怕這三姐,剛冬美已經走了,其中一個立刻頂嘴道:“剛才是大姐讓我們陪練的,她又沒喊暫停!”

  另一個緊接著跟上道:“這最多算是練習時的誤傷,誰都有失手的時候,你不能沖我們大喊大叫!”

  春菜氣得身子發顫,怒道:“你們就是故意的!我告訴你們,不認錯你們今年別想再有一點零用錢!”

  夏織夏紗一起大叫起來:“就算是有人犯了錯,那憑什麼扣我的零用錢,又不是我幹的!”

  “你們少來這一套,犯錯的人不承認就一起受罰!”春菜更惱怒了,根本沒有了半點平時的冷靜。

  這兩個傢伙是慣犯了,某一個犯錯後便抱在一起滾一滾,爬起來就互相指責混淆視聽誰也不認帳了——實際上她們兩個心知肚明,就是欺負別人分不清她們兩個誰是誰,利用以前溫柔媽媽定下的規矩逃避懲罰!

  “媽媽以前說了,誰犯錯就罰誰,家裡不准冤枉人!你忘了媽媽的話了嗎?是她幹的又不是我,不准扣我的零用錢!再說了,這家裡又不是你說了算,你沒權力扣我們的零用錢!”夏織夏紗都一口咬定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乾的,拼死抵賴,拿著以前的規矩護身,更是欺負春菜沒實權,氣焰十分囂張。

  “你們……”春菜更氣了,北原秀次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消消氣,然後仔細看了看夏織夏紗這對雙胞胎,發現她們臉型五官髮型身高完全一致,而穿的衣服護具也是一模一樣——她們這是在家里當陪練,又不是出去比賽,根本也沒掛任何標誌物。

  北原秀次觀察了一會兒,認輸了,他分不出來,轉頭向春菜問道:“平時你們怎麼區分她們的?”

  外人認不出,家里人該行吧?

  春菜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些平日的模樣,輕聲答道:“……左邊有痣的是夏織,右邊有痣的是夏紗。以前只有媽媽能把她們分開,別人……”

  她前面說得有些含糊,北原秀次沒聽清,剛想問問就反應了過來——八成是在臀部大腿根之類女孩子比較私密的部位,不方便說給他這個男生聽。

  這下他也沒招了,你們自家人都分不清,那誰還有辦法?

  夏織夏紗見春菜閉了嘴也不再和她吵吵,而是趴在那裡互相用眼神交流。她們也知道這次麻煩大了,要是捅了雪裡或是春菜哪怕是秋太郎都沒多嚴重,但冬美在這家里地位是特殊的,某種意義上代行母權,捅她那相當於以下犯上。更何況冬美平時也是極蠻橫不講理的,抬手就打人,誰知道會怎麼罰她們。

  她們默默交流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好辦法,便準備抵賴到底,看看能不能減少損失。

  冬美很快就從更衣室出來了,她受的是撞擊傷,牽連到了尾巴骨,當時巨痛,但疼過那一陣子了,雖然還是稍有不適,但也不算多大的事了。

  她出來後黑著一張小臉簡單明了地問道:“誰幹的,現在承認算是自首,處罰酌情消減!”她雖然是長姐,但卻不寬厚,完全沒有微微一笑這事算了的意思,非要揪出一個人來抵罪。

  夏織夏紗趴在那裡對視了一眼,立刻答成了共識——坦白從寬,腦袋打爛,抗拒從嚴,蒙混過關——立刻同聲叫了起來:“是她,真的不是我!”

  冬美臉色更黑了,“自首的機會沒了,到底是誰?”

  夏織夏紗一起趴在那裡哭天喊地,戰略聯盟不可動搖,用互相指責的方式堅持共進退,誰也不肯鬆口,都不承認是自己幹的。

  她們拿著以前老媽定的規矩當護身符,平常用這招百試百靈,很多次氣得眾人只能幹跳腳。

  但這次冬美火大了,簡單粗暴的就下了判決:“我管你們誰是誰,我數三個數,你們自己把犯錯的人交出來受罰!三!”

  “是她!”

  “二!”

  “真的不是我啊!”夏織夏紗一邊齊聲喊冤一邊互相交換眼色,研判目前形勢——大姐以前是最聽媽媽話的,很重媽媽留下的規矩,這次不聽了嗎?

  “一!”

  她們兩個互相之間還沒商量出個三二五時間就結束了,冬美直接黑著臉叫道:“都給我趴好把屁股撅起來!”

  夏織夏紗面面相覷,這是要挨打嗎?還是雙份的?她們不干了,齊聲道:“這不公平,又不是我幹的!大姐,想想媽媽的話,你不能這麼對我們,你應該從我們中正確挑出犯錯的人才對!媽媽以前就是這麼做的!”

  “媽媽的話當然一直有效!但媽媽臨走前把管教你們的責任交給了我,而我現在不是因為你們捅了我……那什麼的事情處罰你們!”冬美臉色認真起來,頓時就像發動了技能【長姐的威嚴】,體型+200,對妹系生物威懾力+1000,猛然看上去身高像是突然長了十五公分。

  “那為什麼要打我們?”夏織夏紗抱成了一團,不明所以。

  “打你們耍滑頭,打你們敢做不敢當,打你們不敢承擔責任,你們服不服?!”冬美說著就按住了一個,一伸手春菜就默默給她遞上了竹劍,接著她掄著竹劍就抽到了手裡按著的那個的屁股上,嘴裡憤怒大叫道:“我讓你耍滑頭,我讓你沒擔當,我讓你偷襲我!我讓你耍……”

  北原秀次在旁邊聽著,本來還覺得冬美罰得有點道理,很有長姐風範,但現在聽聽她嘴裡的話,又有些無語了——前面說得那麼好聽,最後你還是沒忘了被妹妹捅了啊!

  冬美打完了一個——她也分不清打得是誰——然後往地上一丟,怒道:“你們還要不要再抱在一起滾一滾了,這毛病我早就想給你們治了,以前看你們太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們越來越張狂了,現在連我都敢暗算了?要抱趕緊抱,要滾趕緊滾,這毛病我今天非一口氣給你們治好了不可!”

  夏織夏紗也是兩個皮實的,被打了屁股的那個趴在那裡不哭不鬧,只是拼命揉著屁股嘟囔,而沒被打的那個主動把屁股撅了起來——倒霉,家里風格開始變了,以後應該考慮輪流受罰了,一次被打兩個有點不划算。

  “我讓你耍滑頭,我讓你沒擔當,我讓你偷襲我……”冬美毫不客氣,心狠手辣,對著另一個妹妹又下了毒手,而正打得起勁呢,小道場的門被拉開了,福澤直隆牽著秋太郎走了進來,奇怪道:“怎麼吵得這麼厲害?”

  雪裡和福澤直隆關係最親近,立刻興高采烈地匯報導:“小四小五耍滑頭,姐姐正在清理門戶呢!”她看夏織夏紗挨打,挺開心的,要不是冬美身份特殊她都有點想毛遂自薦代替姐姐執法了,保證不會像姐姐那樣還留三分力,直接將這兩個小壞蛋打得哇哇直叫。

  福澤直隆看了一眼冬美手裡正挨揍的那個,也沒分清是四還是五,但他不管,轉而向北原秀次笑著打招呼道:“北原君今天來的怎麼這麼早?還來了道場這邊?”

  他說著就向北原秀次走了過來,手裡牽著的秋太郎也衝北原秀次咧嘴一笑,露著個大大的門牙豁子,而福澤直隆一走近了,北原秀次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不過他沒說什麼。

  福澤直隆這幾天喝得都挺兇的,好像濁酒裡面加了料,半醉不醉的,但想來他應該也是沒辦法。現在梅雨季天就沒晴過三個小時,陰雨連綿的估計他身上的傷疤又痛又癢,難受得要命。

  他能理解福澤直隆的痛苦,忍著不適笑道:“今天沒什麼事,就早過來了一些,道場嘛……”

  雪裡樂呵呵插口道:“是我拖他來的,本來想和他對練一下的,不過現在不用了……”

  福澤直隆最喜歡的女兒其實就是雪裡了,溫和笑問道:“怎麼改變主意了?”

  雪裡依舊樂呵呵的,心情極好。本來她被按著學了一下午是挺鬱悶的,但看完了夏織夏紗挨揍心情立刻轉好了,“現在心情又好了唄,加上姐姐要訓練,道場我就不用了。不過老爹你來了剛好指點指點姐姐,她最近實力下降了好多,要是去比賽又被人打哭了就不妙了。”

  冬美已經收拾完夏織夏紗了,還有點餘怒未消,剛走過來就听到雪裡的話,頓時勃然大怒:“什麼我的實力下降了許多?還有,我從沒給人打哭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20:27
第90章 把劍心搶回來

  冬美叫完了才記起當初打哭她的“兇手”這會兒就在旁邊看著呢,頓時心裡虛了一虛。

  北原秀次裝沒聽到,畢竟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沒必要非讓小蘿蔔頭難堪。

  但雪裡卻是個誠實的姑娘,而且她在劍術上還是很較真的,在旁邊直接反駁道:“姐姐,你的實力確實不如以前了,你現在出劍好像會不自覺的猶豫膽怯,雖然只有頭髮絲那麼細的一點點,但我的感覺不會出錯的,應該是你的劍心出了問題了!老爹常說,習劍習得不是劍,是劍心。習劍的過程就是打磨人心的過程,要讓人心晶瑩剔透,有韌性,有銳氣,剛中有柔,柔中帶剛,最後把人心變成一顆劍心,從此持劍就無往而不利了……”

  雪裡很少長篇大論,而且她說話本來就點顛三倒四,一時讓冬美聽愣了——自家雙胞胎妹妹她當然是了解的,雖然說話不太過腦子,但她總是說實話的,莫非自己現在實力真的退步了?還有那顆什麼稀奇古怪的劍心出問題了?被他搶走了?

  她目光情不自禁投向了北原秀次——莫非自己心裡竟然真的在害怕他?這傢伙成為自己的心理陰影了?

  好像現在自己握著竹劍確實沒有了以前那種踏實的感覺……

  想到這裡她心裡的那股天生倔強之氣猛然升起,緊了緊手裡的竹劍便想向北原秀次發起直接挑戰,以證明自己雖然曾經非常慘的輸給了他,但內心中是並不畏懼他的,只是在等待時機,積蓄力量!

  但她連張了幾張口,又想起了之前的慘痛決鬥,那種自己近十年的努力和汗水毫無意義,在北原秀次面前一錢不值的絕望感又迅速瀰漫上了心頭,竟然不敢提出公平公正的比試。

  沒有經過慘痛失敗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被人當面擊潰的不甘,那種憋屈,那種心裡發堵的,不會明白由此引發的自我否定——我的努力到底有沒有價值?我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累,能不能得到回報?我是不是已經註定了就會是個失敗者?

  很多人在一次人生重大失敗後就一蹶不振,無論之前多麼優秀都從此沉淪下流,成為活著的行屍走肉,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跌倒了就再爬起來,這話說得是極容易的,但真能反復經受失敗的考驗卻並不容易。失敗,心裡難受,努力,再失敗,認命,得過且過,從此被人生賽淘汰出局,這樣的人其實數不勝數,世間舉目茫茫多。

  當然,冬美被北原秀次正面碾壓式擊潰還稱不上人生中的重大失敗,但她也僅僅只有十六歲,這種失敗就夠她喝一壺了。

  她一時呆立在那裡,握著竹劍陷入了沉思——我的劍心真的被那小白臉毀了嗎?

  福澤直隆看了大女兒一眼,對此也愛莫能助。他以前就不認為這個大女兒在劍術上有才能,所以不希望她把劍術看得太重,只是隨意教了教,盡量往興趣愛好方面培養,讓她別看得太重——這種就可以勝固欣然敗亦喜了,隨便玩玩的事沒人會放在心上。

  但大女兒性格偏偏又倔強,沒事就自己練練,沒事就自己練練,並不想服輸,直到十二歲那年被妹妹輕鬆擊敗後才終於將目光投向了別的方面——被同胞妹妹擊敗她還能勉強接受,畢竟她老爹在她妹妹身上花的精力超過了她數倍,她輸了並不認為是她本身的問題。

  但被一個同齡外人擊敗,再想重新完成心理建設就有些難了。

  有時候坦然承認別人比自己強也是一種勇氣,明白人生並不是單項競技,而是全面的較量,不需要總要計較自己的短處——福澤直隆一直希望大女兒能明白的,可惜大女兒卻總是想鑽牛角尖。

  他由著大女兒在那兒思考,目光卻轉到了北原秀次身上,笑問道:“北原君,一直也沒機會問問,那本《小野一刀流奧義解》有讀過嗎?”

  他大女兒要去參加體育比賽了他並不是太關心,由著她自己闖蕩,但對北原秀次卻挺關心的,他認為北原秀次是他人生中僅見的天才,頗有些見獵心喜——都說名師難求,但有時有才能的傳人也不好找,找來找去全是些榆木疙瘩癡呆貨色。

  萬幸他還算有點運氣,生出了個有才能的孩子,總算沒讓他這條支流斷了傳承,就是可惜是個女兒,先天受限……

  “仔細研讀過了,福澤先生。獲益良多,真是多謝您了。”北原秀次也只能這麼客氣回答,總不能人家好心送了他書,他來一句那玩意我沒看,扔那兒了——那麼說了,以後朋友就別做了。

  “那對技法掌握了多少?有開始進行練習了嗎?”福澤直隆還是挺關心的,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流派的技法失傳,多一個人學也好,而劍術在現代社會本就日漸勢微了,

  “這……粗略掌握了一些,也進行了一些練習。”北原秀次也不好意思說基本已經融會貫通,早就拿著那些技法去冥想戰砍人玩去了。

  “粗略掌握了一些?”福澤直隆喃喃重複了一句。他給北原秀次的那本書是他巔峰時期所作,雖然稱不上有多精深,卻也是他半生習劍精華,只是本著愛才之心才給了北原秀次,但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這少年已經敢說粗略掌握了?

  真有天賦還是年輕人說話不知深淺?

  他沉吟了片刻,向北原秀次請求道:“今天剛好有時間,北原君介意讓我看看這粗略掌握是掌握了多少嗎?真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有些好奇心……”

  北原秀次無所謂,書都是對方送的,給對方看看那沒什麼,畢竟也是現在打工的老闆,也很照顧自己這個留學生異鄉客,一點小小要求那肯定要給面子的。

  他笑道:“那請您多多指點了。”

  福澤直隆也沒謙虛,含笑道:“若只說小野一刀流的話,我確實心得頗多,北原君若是感興趣,我自然會知無不言。”

  他說著話,目光在女兒們身上轉了一圈,但卻給北原秀次挑不出合適的對手——他身體已經基本廢了,最多也就還有一擊之力,無法親自出手,那好像只能派二女兒上場了,但二女兒實力和北原秀次相當,兩個人全力相搏的情況下再要求對方展示剛學習的技法,這有些為難人,好像也不太合適。

  但他確實想看看天才到底和普通人到底有多少差距,猶豫了一下對雪裡下命令道:“二女,你來給北原君當襯者。”

  雪裡被選中本來還有點高興,但一聽當襯者馬上就抱怨道:“啊,讓我當靶子啊?”老爹讓她盡量只守不攻配合北原秀次施展技法她當然不樂意了,她希望的是和北原秀次痛痛快快打一場,“我不干,我想和他一決雌雄血濺三尺!那樣才痛快!”

  北原秀次當沒聽到雪裡的胡言亂語,這二傻子的話聽意思就行,不用摳字眼兒。不過他對雪裡當不當襯者無所謂,他就是能十分熟練使用小野一刀流的技法那又怎麼樣?自己厚著臉皮說自己就是學習能力超級強,就是有絕世劍術天賦一看就會,總不能為了這種事就把自己打成了異類,弄去科學解剖了吧!

  他剛要讓福澤直隆不必客氣,讓雪裡那傻丫頭全力以赴便可以,但旁邊的冬美卻猛然發聲了,堅定道:“父親大人,請讓我來做他的對手!”

  福澤直隆看了冬美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大女,還是讓你妹妹來吧!”

  冬美輕聲但卻堅定地道:“我習練小野一刀流的技法已經快十年了,難道不配做他的對手嗎?”

  她不是想趁人之危,她只是想再次直面北原秀次,看看能不能驅散心中的陰霾,能不能把妹妹口中那顆劍心重新奪回來。她緊了緊手裡的竹劍,又對北原秀次問道:“這不是比賽,不分勝負,請允許我來做你的對手可以嗎?”

  北原秀次對吊打小蘿蔔頭沒興趣,但只是展示技法靶子是誰他也不在乎,望向福澤直隆看他是什麼意思。

  福澤直隆沉吟了片刻,對北原秀次無奈笑道:“北原君,去換衣服護具吧,可以用我的。”

  北原秀次客氣了一塊便徑直去了更衣室,而福澤直隆轉過頭來想再叮囑大女兒幾句,別讓她胡來,卻發現大女兒已經自顧自去場中間跪坐下了,腰挺得筆直,閉目不動,蓄養精神。

  雪裡對姐姐搶了她的對手沒感覺,反正她對當靶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揮了揮手抱怨道:“老爹,你少喝點吧!味好大了,你喝這麼多頭不暈嗎?”

  福澤直隆領著她去一邊坐下了,笑了笑說道:“不喝也沒辦法啊,不過確實這幾天喝得有些多了。”

  雪裡和父親很親近,直言不諱道:“您注意著點兒啊,我看您離喝到糊塗蛋沒多遠了。”

  福澤直隆根本不聽,摸出酒壺又喝了一口,只是笑道:“知道了!”他現在對女兒們都相當溫和,大概是真的老了——心態老了。

  春菜領著秋太郎也在一邊坐下了,還把他擺成了正座,以示對北原秀次和冬美這對選手的尊重,而夏織夏紗兩個倒霉蛋擠在道場一角捂著屁股,盯著場中閉目養神的冬美,八成準備過會兒要給北原秀次助威,好間接報仇。

  好半天北原秀次才出來,他雖然現在劍術上可以稱得上一聲了得了,但穿護具卻沒經驗,在更衣室裡折騰出了一頭大汗,而福澤直隆也沒料到他是這種奇葩,心思再細膩也沒想到派個女兒去幫忙,見他出來的晚還以為他躲在更衣室裡養神。

  北原秀次手持竹劍也站到了場中,向冬美輕叫一聲:“請多指教,福澤同學!”

  冬美睜開了眼,星光一閃,認認真真看了北原秀次一眼,包上頭巾戴上了面甲紮緊了繫帶,緩緩持劍起身,鄭重躬身:“請多指教,北原同學!”

  她態度變了,今天她要對抗的對手不是北原秀次,而是她自己內心的那片失敗陰霾,是北原秀次留在她心中的那對冷酷雙眼。

  她要從北原秀次那裡把劍心拿回來!

  這不是比賽,也沒人發令,北原秀次擺了個中段式——小野一刀流的中段式,劍鍔相對離身體更近,劍尖比其它流派也要低一截,顯得相當內斂——等著冬美,而冬美卻沒主動進攻,而是再次閉上了雙眼,胸膛快速起伏,大口呼吸著空氣。

  冬美目前是毫無防備的狀態,但北原秀次也不是沒風度的人,沒想著一個送足上去給她腦門一劍,只是維持著構架耐心等待著。

  冬美一動不動,閉目沉思了足足有五分鐘,再次向北原秀次彎腰施了一禮,示意可以開始了,然後猛然小步向後連跳,拉開距離後直接在場邊緣跪坐了下來,將竹劍收入腰側,小手輕扶劍柄,低頭垂目,風吹不動。

  雪裡在旁看了有些驚訝道:“啊哩?姐姐為什麼要用居合起手?怎麼這麼示弱?”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05
第91章 砍碎那雙冷酷無情的雙眼

  都說劍如其人,雪裡的劍術風格傾向於通過快速且暴烈的連續斬擊壓垮對手——你可以說她無腦,但你也得承認她確實厲害。

  而居合又名拔刀術,一般用來防備偷襲和暗殺,要求做到拔即斬,但主動施展時更像是在全神戒備。那在雪裡看來,這種開局就往後一縮的姿態太過於軟弱了,毫無進攻精神,她不喜歡。

  不過福澤直隆經驗可比雪裡老道多了,捏了捏下巴並不這麼認為。他又呷了口酒,瞇著眼仔細觀察著大女兒,表情若有所思,覺得大女兒好像突然陌生了一些——大女好像在努力克服心中的膽怯,她選居合是為了保證能夠萬無一失的應對對方的第一擊,不至於被一擊而敗。

  當初在學校劍道場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那次比賽讓大女銳氣挫折到了這種地步嗎?

  好像不僅是大女心志太脆弱輸不起的原因,最初判斷有誤?當初應該詳細問問的。

  福澤直隆更加關注起了場中,而北原秀次有些不適應,除了補刀外,他還真沒砍過這種開戰就往地上一跪的。

  他持著竹劍緩步逼近,但冬美只是低頭跪坐在那裡,小手輕撫在竹劍劍柄上一動不動,宛若石雕——她甚至都沒看北原秀次一眼。

  北原秀次猶豫了一下,沒有發動【預讀】技能,他對冬美是有極大心理優勢的,認為為了小蘿蔔頭不值得讓自己忍受腦袋炸裂的痛苦,直接一個滑步前衝上就撲了上去,挺劍直刺冬美的頭面,速度快如閃電,聲勢猛如惡虎,而到了冬美身前卻毫無預兆的一頓,企圖利用速度突然變化帶來的錯覺先把冬美的劍騙出來再說。

  居合只有第一劍威力最大,只要出了劍,對方跪坐在地上行動不便,門戶又大開,幾乎就是待宰羔羊了。

  但出乎他意料,平時如同炸藥桶,不,平時如同自爆超人的暴躁蘿蔔頭這次份外冷靜,面對他的虛招連小指都未曾輕動半分,依舊低頭跪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竟然不上當。

  戰術計劃失敗讓北原秀次有稍落下風之感,氣勢微挫,而且他是一個超級喜歡穩妥的人,見騙不出冬美的凌厲拔刀一斬也沒借勢硬衝,而是一個三角步就拐到了冬美的身後,舉著竹劍悄然無聲的就衝冬美後腦刺去。

  這不是體育競賽,而是在模擬白刃搏殺,沒什麼這裡不能刺,那裡不能踢一說。

  他這一真下了手,冬美猛然睜開了月牙眼,憑著本能就擰身讓過了北原秀次的無聲刺擊,直接用跪姿挺身橫劈北原秀次的咽喉——她本就很矮,跪坐著更矮,北原秀次要刺她必須身子前俯,直接被她一擰身就突入了鍔後空門。

  冬美準備了半天就是等這麼一個機會,精神高度集中,在感覺上似乎雙方的刺擊揮砍同時成了慢鏡頭,北原秀次的刺擊正遠離自己,而自己的竹劍正一點一點逼近北原秀次的脖頸。

  不過她小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小嘴依舊抿得緊緊的露著兩個小小梨渦。她已經開始正視起了自己的內心,北原秀次這個讓自己內心畏懼的男人絕對沒那麼好擊敗——她還有後招,她用的是一刀流五典之一的“絕妙劍”變招,北原秀次重心在前,幾乎唯有回劍橫檔一條路可走,那時她就直接劈砍北原秀次的發力手,完成整個技法。

  看了冬美這一劍,福澤直隆傷口一陣奇癢,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酒,只覺這一劍無可挑剔,有些欣慰自己大女兒總算開始用腦子使劍而不是用爆脾氣了。

  場中北原秀次一著不慎零點幾秒就落入了下風,有些出乎預料,但他心理素質極好,更是對小野一刀流的技法了解得非常透徹。

  他也不恢復重心回劍格擋,反而破罐破摔,將整個重心前移加速下落,並且曲起手肘準備藉著猛然下落的勢頭直接砸翻冬美,盡顯數百次白刃相搏血濺當場的豐富經驗,於劣勢中求勝機。

  冬美在一瞬間判斷了一下形勢,發現“絕妙劍”後半截用不了了,北原秀次砸向她的速度超乎了預期,自己的揮砍目標成了他的腦後,而下半截竹劍進入殺傷範圍時自己應該已經被砸翻在地了——若是沒有面甲保護,應該是馬上會滿臉桃花開,直接失去戰鬥力。

  她迅速放棄了繼續攻擊的打算,直接向著一側滾去,讓北原秀次曲起的手肘失去了目標,而等身形略一穩,她終於開始進攻了,也不像以往一樣大喊大叫著增加氣勢,默不作聲直接回身向著重心過度失去身形極度不穩的北原秀次砍去,一時竟然把北原秀次逼得有點手忙腳亂了。

  雪裡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撓撓頭奇怪道:“啊哩?姐姐好像又比以前厲害了,變得這麼快嗎?這是怎麼回事?”

  福澤直隆還在一邊不停喝酒,他感覺雙方應對都沒問題,像是兩名高明棋手對局,隨意落子但卻能讓旁觀者覺得看得舒服。

  場中冬美正施展小野一刀流的“金翅鳥王劍”技法,得理不饒人,趁著北原秀次攻破她居合後失了重心的良機,發揮積極主動進攻的精神,拼命用唐竹正劈持續不斷的向北原秀次砍去,逼他持續不斷格檔卸力,靜候時機準備突然偷劈他的小臂。

  而北原秀次對她的技法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她想幹什麼,沉穩防守,總是不給她機會——他現在只能用小野一刀流的技法對抗冬美,以前那種拿著亂七八糟各流派技法大雜燴砸暈冬美的方法不能用,微感有點束手束腳。

  冬美現在用的技法名字是有點中二,說白了就是連續向對手施壓逼迫對方犯錯的打法,也就是雪裡和北原秀次交戰時用的戰術,只不過冬美是小太刀技細膩一些,而雪裡用的是大太刀技更加狂暴一些——雪裡習練的是大太刀,但她隨著年齡漸長身體發育,力量越來越大,又被勒令不准用金屬所製的刀械,只能對木刀層層加碼。這幾年下來,活活把大太刀堆成了野太刀,兩米半長,只能單挑,要是群毆掄圓了十有八九連自己人一起幹掉。

  但冬美畢竟不是雪裡,北原秀次略拖了拖便捱過了她鋒銳正盛的時刻,直接一記切落,強行用自己竹劍的強力部位切入了冬美竹劍的弱力部位,直接將她的竹劍擠到了一旁,破了她的唐竹連劈,而且毫不停歇,順勢就奔著冬美的腦門去了。

  北原秀次切落的時機、角度以及力量都非常巧妙,如同身經百戰,有過無數次練習,讓福澤直隆大感驚訝——這一劍換了他也不敢說比北原秀次更好,攻防一體,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無缺。

  而冬美招一被破,優勢頓時又回到了北原秀次手中,但她內心毫無波動,眼看北原秀次的竹劍已經馬上要劈到自己腦門上了,馬上十分痛快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抱頭就滾,把北原秀次的無恥實戰技法學了十足十。

  她是那種非常嬌小的體型,這一但不把自己身矮體小當成了恥辱,不再怕別人笑話她了,願意主動縮成一團,那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竟然超出了北原秀次平時素振的習慣性控劍範圍,直接躲過了這臨頭一劍。

  她根本沒當這次的戰鬥對手是北原秀次,管他笑不笑的,她每一劍都是在揮砍自己內心的失敗陰霾,要砍碎的是內心深處北原秀次那雙冷酷無情的雙眼。

  她開始發揮自身矮小的優勢了,不斷下潛攻擊北原秀次,不是用跪姿的“妙劍”、“絕妙劍”技法,就是用半跪姿的“獨妙劍”,把自幼苦練的成果展現得十足十。

  她劍劍陰險,不斷從低處上刺北原秀次的咽喉,撩斬北原秀次的胸口,要不然就是橫斬他的大腿,剁他的大腳,而北原秀次不甘示弱,將“始於切落,終於切落”的一刀流奧義展現的淋漓盡致,來什麼斬什麼,攻防一體,逼得冬美不停變招,在地上滾來滾去。

  高手打普通人,那是怎麼打怎麼好看,但兩個技法相差不甚遠的高手較技,不是片刻就分出勝負,就是會演變成像混混鬥毆,你來我往場面難看。

  真的認真相搏,不顧面子,那是從來不好看的。

  眼下北原秀次像是開始進行一場大型打地鼠遊戲,而冬美這只新鮮出爐的大地鼠卻感覺自幼以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專注於手中的竹劍過,心神極度清明,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實力,似乎潛力都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不管她是往地上一跪還是一滾,和北原秀次身高差都絕對超過半米以上了,而任何攻擊在多出了這半米距離的情況下,都足夠讓她反應過來,而且北原秀次攻擊她十分不習慣,很多養成的習慣都必須臨時改變。

  他們之間的場面一時僵持了起來。

  北原秀次連賣破綻,甚至用捨身技主動伸出一條手臂誘惑冬美來砍,但冬美視而不見,按自己的節奏來,不貪無欲,心如止水,似乎突然摸到了“奧義無想劍”的一點邊了。

  雖然她落入了下風,招招都被北原秀次斬破,但硬是堅持著,硬是苦苦掙扎了兩分多鐘,數次被逼入險境竟然咬牙不肯認輸,又抱頭滾啊滾的,硬生生又滾出了險境。

  雪裡在旁邊觀戰,表情漸漸也嚴肅了起來。這樣的姐姐才是真正的姐姐!她有點蠢蠢欲動了,想和冬美打一場了,至於北原秀次,那肯定也得打,但在今天她覺得姐姐表現出來的戰意鬥志更加頑強,更加讓人心生敬佩。

  夏織夏紗兩個也情不自禁成了正座,不再小聲詛咒冬美被北原秀次橫著打豎著打斜著打各種打,而是專心致志看著場中——血怎麼也是濃過水的,雖然她們剛挨了罰,但眼見親姐姐表現出了這種死鬥姿態,本能就有些同仇敵愾,讓她們都有點想上去幫忙了。

  當然,她們也知道不能去,只能把目光放在北原秀次的臀部掃來掃去,手上也緊緊抓著刺槍。

  而春菜是最緊張的,忍不住用力攥著拳,最後竟然硬生生把秋太郎攥哭了——秋太郎才三歲多,根本就是在看熱鬧,猛然被三姐這麼虐待肯定受不了。

  他突然大聲哭了起來,而他和春菜的位置正巧離北原秀次和冬美極近。北原秀次不由自主就分心望了一眼,以免不小心傷到了孩子,但冬美卻完全沉浸在了她一個人的戰鬥中——她始終是在和自己的內心膽怯搏鬥——根本沒注意到哭聲,反而敏銳的發現了北原秀次的走神。

  她一劍橫斬逼退了北原秀次,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再次全力上段縱劈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略失了先機,沒把握準確切落冬美的攻擊,只能再次被迫後退了一步,然後冬美終於發出整場戰鬥的第一次咆哮——

  “啊————!”

  她像只憤怒的小老虎那樣咆哮起來,沉澱已久的氣勢像是火山一般爆發出來,小小的身形縮到了極致後直接捨身一搏,以一種決然的姿態向著北原秀次咽喉突刺而去!

  有去無回,舍生敵必死,有他無我,有我無他!

  給我死!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10
第92章 這一天來得這麼早嗎?

  冬美決死突刺,竹劍白色的劍頭在北原秀次眼中急速放大。

  這是冬美苦挨整場,將以前心中的、現在心中的所有鬱氣全力爆發出來的一劍,直指人心憾人心神,竟讓北原秀次生出了避無可避的錯覺。

  但也就一瞬間,冬美的猛然爆發也擊起了北原秀次骨子裡的潛藏兇性!

  他眼神一凝,臉上立時浮現出了凶悍之氣,不退不避,選擇了和冬美以攻對攻,立分勝敗——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其實和冬美是有些像的,勝負心極強,心眼也都不大,喜歡有仇必報,欠了人情就想著還上,只是他因為年紀略大些和人生經歷的原因,初步經過了社會激流的打磨,做事更喜歡求穩,外表偽裝的更好,整個人看起來更圓潤一些,但本質上沒什麼不同,兩個人的性格都是有棱有角。

  他直接原地竄起一個空翻,同時手中的竹劍收回了懷裡,隨時欲斬。

  他認為這是小野一刀流的秘技,而且很適合當前直面突刺一分勝負的時刻,用得毫不猶豫,整個動作就像是唐手中的捨身踢,只是攻擊方式從腿換成了竹劍。

  只要是受過些格鬥訓練的人都會本能的觀察對手的三角區,也就是通過對手的眼睛、雙肩來預判對手下一步動作,而捨身踢的原理就是在一個恰當時機空翻,讓對手失去參照物變得難以預測自己的攻擊方向,愣上那麼一個剎那,眼睛不由自主就跟著自己的頭往下看,而自己的腳卻從上面來,一記倒掛金鉤還順便帶著向心力、重力等增益BUFF ,提高殺傷力,一擊致命。

  幾乎所有的徒手格鬥技中都有類似的招式,通過轉身、空翻迷惑對手以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不過大多以半轉身為主,全轉身或是空翻就屬於高難度高風險高收益的技巧了— —用得好暴打對面,用不好被對面暴打。

  北原秀次用的這一技法同樣是這個原理,雖然造型像是小丑翻跟頭,但難看卻實用,直接動搖了冬美的決死突刺——她的目標,也就是北原秀次的咽喉部位在急速下移中消失了,而北原秀次整個人有那麼一瞬間背對了她。

  她不由自主劍尖就向下偏移,繼續追踪原定目標——這是人的本能——等反應過來要修正目標時北原秀次已經在空中完成了翻身,懷裡的竹劍毫無預兆的直接劈向了她的頭部——北原秀次發力劈出的動作在背身的一瞬間已經完成了,而在冬美看來,北原秀次的劍像是突然切裂了空間,直接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聲悶響後,北原秀次空翻落地,而冬美踉蹌衝出了四五步後站在那裡不動了,接著她緩緩跪倒,雙手撐著地大口喘息著,小小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著抖,而場邊觀戰的福澤直隆挺身而起,扁扁酒壺裡的酒都撒了出來,神色複雜,口中輕聲喃呢道:“拂舍刀……”

  他不是在說劍聖伊藤一刀齋的秘技“拂舍刀”,那招早隨著戰亂失傳了,而是在說他自創的“拂舍刀”——小野一刀流的開創者小野忠明算是伊藤一刀齋的弟子(真是不是,時間太久現在誰都說不清了),傳承了他大部份劍術,但卻沒有號稱最強秘技的拂舍刀,而做為後人的福澤直隆年輕時也熱血過,想像前輩們補齊無想劍一樣(或者說新造了一樣秘技)重現拂舍刀,便冥思苦想,自創了一招福澤版的拂舍刀。

  但創是創出來了,他本人都覺得太過花哨,實用度不高,根本沒勇氣歸入到流派技法中,不過總算也是點心血,便記到了自己的手扎《小野一刀流奧義解》的後面當個念想,最後落到了北原秀次的手中,然而北原秀次還真在實戰中時機恰當的使用出來了,最後直接贏了。

  這由不得福澤直隆不心情複雜。

  北原秀次從頭到尾除了古流劍術中通用的基礎招式,全都用了小野一刀流的技法,甚至沒有超出那本書的範圍內,一招一式如同經過了千錘百煉,福澤直隆自覺他十六歲的年紀,僅論技法靈活運用程度的話,大概也就配給北原秀次提鞋。

  現在就是用槍指著福澤直隆的腦袋說北原秀次不是天才,福澤直隆怕也是不信的——不然怎麼解釋親眼看到的這一切?除了受到神明寵愛,沒別的解釋了!

  冬美和北原秀次死纏爛打了一整場,但雙方分勝負沒花了兩秒鐘,圍觀眾人吃驚的吃驚,失神的失神,發楞的發楞——秋太郎都被剛才大姐和北原秀次拼死一搏的氣氛嚇得哭聲又噎了回去——反而是北原秀次最先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來,回頭望瞭望跪伏在那裡的冬美,也同樣心情複雜。

  和上次不一樣,上次他暴揍了冬美一頓,最後還報復性的踩她小王八,拿竹劍砍她“首級”,當時只覺得出了一口噁心,心情非常之舒爽。

  但這次他由衷的替冬美感到惋惜——她盡力了,調動了全部智力,發揮了全部潛力,拿出了所有勇氣和堅持,將過去的每一滴汗水都發揮出了作用。

  她雖敗猶榮。

  這不是客套話,北原秀次心中真是這樣感覺的,而他有些為自己作弊而感到羞愧——當然,做為實用主義者,以後該用還得用,不過他和冬美一樣,也有點愛面子,多少要點臉,所以必須羞愧一下。

  人性總是複雜的,從來沒有白紙一張的人,就算是雪裡還是個傻頭傻腦只佔便宜不吃虧的傢伙呢!

  他走了過去,向冬美伸出了手,誠懇道:“多謝指教,福澤同學。”

  福澤冬美並不是在那裡哭泣,她沒什麼好哭的,她只是筋疲力盡了。她抬頭望了北原秀次一眼,看著他面甲後明亮的雙眼,低頭沉思了片刻,緩緩沖他舉起了手裡緊握著的竹劍,然後就那麼把劍立在北原秀次面前看了好久。

  劍後面是北原秀次,但自己手沒有在抖,而且心裡也沒有任何膽怯了——雖然自己和他差距很大,對方只用剛學的小野一刀流技法,那些亂七八糟的流派技法都沒露面,自己就被追打的狼狽不堪,但自己終於奪回了對他亮劍的勇氣。

  她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緩緩放下了竹劍,伸出了另一隻手搭在北原秀次手上,被他一把拉了起來,悶悶說道:“多謝指教,北原同學!”頓了頓,她又歪著頭補了一句,“這不是比賽,只是對練,我不算輸……我會再挑戰你的!”

  對這一句平淡的話,北原秀次可比上次那什麼狗屁一世之敵重視多了,點頭笑道:“我期待你準備好的那一天。”

  不過他可不會因為冬美想贏就讓著她,他還想贏呢——這世界從來都是勝者為王,只有勝利不可出讓!但冬美下次要是用這種姿態來挑戰他,他樂意奉陪。

  冬美點點頭,她這次不認為她輸了。相反,她認為她斬殺了心裡那個踩著她背砍她腦殼的“北原秀次”,算是贏了,所以就算還是被劈了腦門,這次卻並不覺得特別憋屈。

  周圍的人都反應了過來,雪裡一臉疑惑,在追問老爹剛才北原秀次翻跟頭砍腦殼那招是不是小野一刀流的秘技,是的話為什麼沒傳給她,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有什麼傳男不傳女之類的說法——這沒道理啊,有什麼理由老爹教給了北原秀次卻沒教給自己呢?

  而春菜一臉欣慰望著大姐和北原秀次平和的一起站在場中,沒有把對練演變成一個人按著另一個人暴打,隨手拿毛巾給弟弟胡亂抹著臉,也不管弟弟被弄得呲牙咧嘴,又有了嚎啕大哭的趨勢。

  福澤直隆被雪裡騷擾,但嘴裡隨口嗯嗯啊啊應付著繼續喝酒,而雪裡瞧著他臘黃的臉都快喝紅了,直接道:“老爹,你是不是已經喝成糊塗蛋了?快回答我的話啊!”

  她看著有點像,這幾天老爹就沒住過嘴。

  福澤直隆沒好氣的抬手揉了揉雪裡的腦袋,不和這心直口快沒心沒肺的傻女兒計較,而是欣慰的對北原秀次說道:“北原君。我終於知道有才能的人是什麼樣子了,真是了不起。”

  憑著一本書,這麼短的時間做到這種地步,他前所未見。

  北原秀次已經除掉了面甲,聞聲客氣道:“福澤先生太過獎了。”

  福澤直隆真是越看北原秀次越喜歡,一是欣賞他的才能;二是覺得他雖然年輕,但脾氣性格都和自己相投;三嘛……北原秀次這段時間刷技能,別的屬性點沒加多少,就魅力值漲得快,加上【日語】、【英語】齊升中階,活生生把他魅力值提升到了40以上,傲視所有其它屬性。

  福澤直隆看完了北原秀次,再看看自己的四個半鹹蛋女兒(秋太郎太小沒有可比性),只覺得差距巨大,加上這幾天陰雨連綿沒少喝酒,開玩笑的話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了:“真的很羨慕北原君的父母,我是沒那個福氣,眼前只有這幾個不爭氣的女兒……北原君看看,若是有喜歡的話,我親自去鳥取縣登門拜訪,求也要求到這門婚事。”

  他在開玩笑加說醉話,但周圍的人聽愣了。冬美猛然漲臉了小紅強忍著沒有開噴,春菜緊皺了眉頭十分不滿,夏織和夏紗交換眼神似乎在討論是不是藉機逃脫大姐的魔爪奔向自由,而北原秀次下巴差點脫了臼——你這是鬧哪樣?認真的嗎?你這幾天喝了多少?濁酒裡面加了烈酒嗎?

  福澤直隆說完了也自知失言,剛要打個哈哈,但他身邊的雪裡看看老爹,再看看北原秀次,再看看姐姐妹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啪嘰”一聲就跪在地上了。

  這一天來得這麼早嗎?真是沒想到!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14
第93章 我會當個好妻子的

  雪裡端端正正跪坐好,少見的面色一正,平時那種孩子氣的純淨笑容都消失了,深深低頭,而她這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出,嚇了眾人一跳。

  福澤直隆不明所以地問道:“二女,怎麼了?”他有些後悔,覺得喝多了話多亂開玩笑可能嚇到二女兒這單純的傻孩子了。

  而雪裡抬起了頭,眼睫毛輕顫不止,兩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整個人兒跪坐在那兒顯得嬌羞無比,比平時看起來像是大了十歲,終於像個正常少女了。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人後,微微有些鼻音地輕聲道:“父親大人,姐姐大人,弟弟妹妹們,感謝你們多年以來的照顧,這些年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今天雖然有些突然,但我對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請相信我,我會帶著你們的祝福和秀次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請不要為我擔心,拜託了!”

  她再次深深低頭了數秒鐘,而北原秀次臉都要裂了——這什麼意思?要強嫁嗎?我什麼都沒說啊!我沒同意啊!

  接著他滿是驚恐的就看著雪裡挪了挪屁股變成了正對著自己,彎著腰就要行大禮,頓時更慌了——日本訂婚不會這麼兒戲吧?不用徵求當事人意見嗎?開玩笑怎麼開得像是真的一樣!

  他一時懵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了。

  而雪裡樣子十分誠心,雙手疊在地板上身子向前伏,要對北原秀次行稽首禮,嘴裡還說道:“秀次,以後我就拜託你了,我會當個好妻子的,為北原家盡……”

  她話還沒說完,冬美再也忍不住了,猛然跳了起來一拳就捶到了她腦袋上,憤怒大叫道:“混蛋,你在說什麼瘋話!?”

  這二傻子妹妹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看場合不顧別人的感受,真是要了命了!

  雪裡被打愣了,這和她想的不一樣。眼前這情景不應該是溫馨中帶些傷感嗎?祝福中帶著離別的愁緒嗎?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你們就這麼送要出嫁的女兒和姐妹嗎?家人間的親情呢?

  不能這麼冷酷無情啊!

  她捂著頭委屈道:“姐姐大人,怎麼了,我不是被許配給秀次了嗎?我在和你們深情告別呀……我們好歹也認識十多年了嘛!”

  冬美給她氣了個半死,用力打著她的頭,怒道:“你才剛上高中,許配你個鬼!”

  “父母之命不可違,姐姐要慎言啊!這和年齡無關!”

  “你……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狗屁的父母之命,他就是喝多了又在說醉話!不准在這裡裝瘋賣傻,趕緊給我走!”冬美又羞又氣,已經急眼了,根本也管不了自家老爹什麼心情了。

  說著冬美扯著雪裡的衣領就把她往外拖,不准她留在這兒繼續丟人現眼,而雪裡也不敢拼命反抗她,只是叫道:“不對吧,我看老爹還沒喝到糊塗蛋啊,現在的量最多算是半個……我看他是認真的!”

  “少廢話,趕緊給我走!”

  雪裡挺結實的,雖然並不用力掙扎但冬美一個人拖著依舊挺費勁,便大聲下令讓呆在一邊的妹妹們都上來幫忙,而春菜首先響應,夏織和夏紗緊隨在後,四個人拖著雪裡鬧哄哄走了。

  道場裡氣氛有些尷尬……福澤直隆心情複雜,他真的只是開了個玩笑,頂多算是喝了酒神經興奮開得過火了些,沒想到二女兒跳出來給他唱了這一出。

  他看看手裡的酒壺,又看看道場門口,最後無奈的輕拍了拍北原秀次的肩膀,嘆息著緩和氣氛:“雪裡你怕是不喜歡,別的呢?”

  北原秀次臉都要裂了,趕緊說道:“福澤先生,令愛相當優秀,但我現在正以學業為重,對將來也有了些初步安排……”他拼命解釋,生怕莫名其妙小小年紀就結了婚。

  這玩意聽起來是挺有意思的,但雪裡……誰敢娶?

  福澤直隆無語的看了他半晌,說道:“我在開玩笑,北原君……”

  北原秀次一陣肝疼,你這開起來沒完沒了了?他只能委婉地建議道:“福澤先生,還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比較好。”

  福澤直隆點了點頭表示抱歉,抿了一口酒嘆息道:“可能這兩天真有點喝多了,有點管不住嘴,不過你真不考慮一下嗎?她們幾個雖然我沒教育好,但本性都還不錯的。”

  他是喝了點酒喜歡開玩笑,但開完了後一想,倒覺得萬一是真的也不錯——都說三歲看老,更何況北原秀次在他眼裡都十六歲了,看到骨灰盒都夠了。他總覺得依北原秀次的天賦、人品、性格將來肯定能有點大出息,那用一個半個的鹹蛋女兒換這麼個乘龍快婿明顯相當划算。

  將來有這麼個姐夫幫襯,秋太郎繼承家業也算多了個強力臂膀。

  十六歲了,只要監護人同意完全可以結婚,不然先訂下婚事也可以,二十歲辦婚禮也行,反正他開著玩笑真有點心動了。

  不過家里四個半鹹蛋女兒他是相當了解的,估計北原秀次看不上,微感失望,又拍了拍北原秀次的肩膀去找地方躺著去了。

  北原秀次無語的站了一會兒,看看坐在一邊的秋太郎,摸了摸下巴——這個不要了嗎?

  另一頭雪裡被冬美弄回了公共活動室,冬美用力打著她的頭罵道:“你整天腦子裡面在想什麼,你多大了,還整天像個小孩子一樣胡話張口就來! ”

  雪裡低著頭方便姐姐夠得著,能打得順手一些,樂呵呵道:“十六了啊,可以結婚了,姐姐!你看我飯量這麼大,我覺得早點結婚是好事,那就可以去吃別人家的飯了。不過姐姐你放心,我身在曹營心在漢,我還是會回來幫家里幹活的,賺的錢也交到家裡供大家讀書。”

  這亂七八糟的讓冬美更氣了,舉著手繼續猛打:“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胡說八道……”

  春菜在旁邊勸道:“大姐,別打二姐了,她就喜歡瞎湊熱鬧的。”接著她又對雪裡規勸道:“二姐,當時是在開玩笑,又沒有指名,你跳出來幹什麼?那個人喝了酒喜歡口胡,你以後這種事就當沒聽到好了,我們做為女孩子要矜持,不然會被外人瞧不起的。”

  冬美覺得很有道理,又踢了雪裡屁股一腳,大叫道:“沒錯,你女孩子的矜持到哪裡去了?”

  雪裡莫名其妙,摸著後腦勺說道:“我懂矜持,但老爹就是在指我啊!”

  “放你的臭……”冬美忍了忍才把難聽的話咽回去,“當時我們五個都在,怎麼可能單指你!”

  雪裡先規勸了一句,“姐姐你咽回去的是‘狗屁’嗎?說這種話不好,這樣不文雅,你要注意一點……”

  接著她信心滿滿的又說道:“老爹就是在指我,這根本不需要明言的,家裡就我最明白老爹的心意。”

  冬美剛被“狗屁”氣了個半死,又聽了後面半句,愣了——真的是這樣嗎?老爹平時是和這個妹妹最親,難道已經早早開始為她將來打算了?要給她訂門親事為以後找個著落?

  這就是家裡的大事了,她微微冷靜了一下,思考了片刻,竟然覺得還行。

  她多次被北原秀次正面擊敗,心裡再彆扭再好勝也不得不承認北原秀次可能真比自己強一點點了(當然,說出來不行,還是要挑戰他,冬美醬永不服輸),覺得北原秀次智力武力都相當優秀,遠超同齡人,雖然內在陰險狡詐了一些,為人卑鄙無恥了一點,長的小白臉了一些,性格呆板無趣了一點,家庭條件糟糕了一些,收入暫時少了一點,但總的來說,也能打個六十分了……配自家傻妹妹倒也算是勉勉強強。

  而且,老爹好像真的很欣賞那小子,各種幫忙,真有點想招他當女婿的樣子,莫非……

  她心裡也有點動搖了,忍不住向雪裡問道:“你從哪裡發現老爹真實心意的,他有私下和你說過什麼暗示的話嗎?”

  雪裡一擺手,自信道:“沒有!但看看我們五個就知道了啊,根本不用說的!”

  “什麼意思?”

  雪裡伸手指了一圈,“姐姐你看,咱們家就這麼幾個人,小四小五還是小孩子,肯定不可能;春菜長得不好看,也不可能;你個子這麼矮,那更不可能了——除了你們四個,不就只剩下我了嗎?”

  冬美小臉猛然黑了下去,這什麼狗屁理由?該死的,自己竟然信了這二傻子!她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理由就是這個?你給我再說一遍我為什麼不可能?!”

  “你身高不夠!姐姐,你和他身高差了三十多厘米吧,就是想KISS你都得踩個小板凳,老爹肯定不可能是在指你的,而你看,我和他一樣高,站在一起狼才女貌,那老爹不是在指我還是……誒,拉我幹什麼?”

  春菜扯著雪裡示意她趕緊別說了,而冬美已經完成了蓄力過程,低聲叫道:“好,好!我讓你KISS!奧義~~~殺豬拳!”

  她猛然就一記上勾拳打在了二傻子妹妹的下巴上,直接將她打了個倒仰,怒道:“你這混蛋在外面學壞了!KISS?我今天就K死你!”

  她還以為老爹私下里偏愛雪裡——福澤直隆從小就一直偏愛雪裡的——不放心她,便給她未來偷偷做了安排,沒想到原來只是這笨蛋妹妹又腦子抽抽了,而自己竟然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

  她覺得智商受到了嚴重侮辱,而且她極不喜歡別人提她的身高,上去對著笨蛋妹妹就是一頓王八拳,打得妹妹哎喲哎喲直叫喚。

  雪裡很委屈,她就是實話實說而已,都是自己家的人,不就是應該心裡怎麼想嘴上怎麼說麼,而且都是事實——姐姐和秀次在一起,怎麼看都不協調啊!那看年紀不就剩下自己了,哪裡有錯!

  老爹都私下里傳他秘技了,還允許他隨意進出藏書室,要招他當女婿的心這不都很明顯了嗎?

  她很委屈的被K了一頓,而冬美收拾完她,看了看時間小手一揮,怒氣滿滿下令道:“排隊沖澡,然後準備吃飯,吃完飯開始今晚的工作!今天咱們店裡搞活動,都給我拿出精神來,以後家裡吃肉還是吃糠就看今晚了,誰也不准犯錯!”

  她說罷又踢了雪裡屁股一腳,怒道:“以後再敢這麼不要臉瞎胡鬧,我就宰了你以正家風!”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17
第94章 身價數百億

  唯一能持久的競爭優勢是勝過競爭對手的學習能力。

  這是殼牌石油崛起關鍵人物蓋亞斯所說過的一句話,冬美深得其中三味。面對ARA新式居酒屋的直接競爭,面對著客源流失的危機,她果斷行動起來,學習對手、學習其他強者,然後結合自家情況,開始了對純味屋經營的改進工作。

  她徵詢了老爹意見後,首先把自家料理酒品的價格降到了與對面差不多,然後抄襲對面的千元菜單請老爹開發出了自家的N種九百九十九元套餐,還準備開展一系列的酬賓活動、抽獎活動,最後把雪裡打扮了打扮趕到了大街上發傳單拉客——她自己去不了,會被路人當成童工,若是被舉報了引來警察過問單就解釋就相當麻煩。

  而且雪裡也適合幹這個,她的長相像個純淨的孩子,一般人不好意思對她發火,而她那把子怪力氣,給她揪住了沒練到龍象般若功第五層的人根本跑不了,不想進來喝兩杯也得進來喝兩杯。

  冬美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為了保衛家庭唯一穩定的收入來源,明招暗招一起上,準備和ARA餐飲集團拼了。

  晚餐時她還召開了誓師大會,做了全體動員,嚴肅了軍紀。總的就是一句話,最近誰敢不好好乾活就打爛誰的腦殼——僅指她的妹妹們,雖然從北原秀次那里奪回了當他面持劍的勇氣,但與此同時也正視了自己的內心,已經承認他值得尊重了。

  而且晚上端盤子時她更加殷勤了,對來的食客噓寒問暖,拼命推銷自家新開發出來的套餐和新料理,而且難得的大方起來,觀察著食客的口袋偶爾也適當打折,不再像以前那樣錙銖必較,抓著一頭肥羊就想著把人家的毛薅光了。

  只能說,果然市場競爭優化服務環境。

  北原秀次看著這一切,個人是十分佩服的。先不說冬美想出來的這些個舉措有用沒用,但她也就十六歲的年紀,嚴格來說也算是個孩子,在別的家庭裡像她這麼大的少女,搞不好正幻想著白馬王子霸道總裁,做著白日夢當著傻白甜呢!

  能做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做人說話還是要講點良心的。

  北原秀次上輩子接觸過二十多歲的傻白甜,好心辦壞事,讓人腦瓜子疼,還不如冬美這種炸藥桶呢!

  看著冬美穿著藍色寬袖的傳統料理服,扎著白色印花的小圍裙,頭上包著白色的包頭巾,翹著兩隻角像是獸耳一樣,搖擺著心型的小屁屁在大堂裡跑來跑去,忙得髮絲都被汗浸濕了貼在臉側,他有些出神了。

  他其實也就二十歲,正處在年少慕艾的年紀,說沒幻想過將來娶個什麼樣的妻子那是騙人的——今天福澤直隆那醉鬼喝多了大嘴巴亂開玩笑,不但氣壞了一幫鹹蛋女兒們,對他也多少有點影響。

  他現在瞧瞧冬美,倒覺得她身上某些地方和他以前幻想過的未來妻子頗為相像——傳統,勤勞,重視家庭。

  當然,他不是看上冬美了,冬美身上確實有優點,但缺點絕對比優點多一倍。他希望將來的妻子是個滿是溫柔的女性,能成為他心靈的港灣,能在他受到挫折或是疲憊時給他一個充滿溫暖的擁抱,能在他努力向山頂攀登時默默支持著他。

  而冬美明顯不可能做到這些,她本身就暴躁之極,還需要別人哄她呢!

  也許大大能好點?

  “三號桌要一份D套餐,再送一份醬油小烏賊豆腐。”他正看著呢,冬美低著頭一溜小跑過來了,隨口吩咐道::“還有,六號桌的單要快一點了,客人好像有點不高興。”

  她這一背對了食客,笑臉就沒了,緊緊抿著嘴一臉苦大仇深,露著兩個小梨渦很不高興,完完全全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些天北原秀次也發現了,這傢伙不高興的時候小腮兩邊露著梨渦兒,笑的時候反而沒有了。而雪裡正相反,笑起來一對小酒窩,別的表情反而沒有了。

  這姐妹兩個人完全是反著長的,要是拼成一個人搞不好能算個優秀女性。

  北原秀次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好,立刻手上加了把勁兒。這居酒室裡搞套餐促銷,一些簡單便宜的下酒小菜被牽連點單的次數大增,給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冬美有點急,催促道:“你動作快一點,好好乾活,別整天閒著發呆!”說完她又跑去幫客人續杯去了。

  北原秀次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搖了搖頭:這蘿蔔頭,這才對你有點好印象又說話不注意了,老子發呆是發呆,手上又沒停,還加著經驗呢!

  他其實挺盡心盡力了,畢竟他責任感也湊合,拿了人家的錢那肯定要對得起這份薪水,只是他剛向福澤直隆申請了一些簡單料理的製作權,原來的工作也沒移交出去,手上確實比較忙——他挺喜歡這種眾志成城克服困難的感覺,也暫時不想換工作,確實打算盡最大努力幫著純味屋度過難關,便想著看看自己的【廚藝】技能對這家店有沒有幫助,便接過了一些主廚的簡單工作,不算完全幫廚了。

  不過初階技能也就是一般水準,就算升到了LV8也沒有起質的變化,而僅一個適合口感的【五味】附屬技能似乎幫助不大,他觀察了一會兒,通過他手上完成的料理客人吃了確實會微微點頭,但也就僅是微微點頭了。

  餐飲行業,把料理做到鹹淡適當之類的,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想想客人也不可能大驚小怪——你要做不好客人說不定才要大驚小怪,就算比一般店裡強一點,那也還是下酒小菜,總不能硬吃出了龍肝鳳髓猴腦熊掌的感覺。

  不把技能升到LV10以上,想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看來基本是癡人說夢了,而到了LV10以上,那就是職業級大廚的水準了,再配上一個升中階提供的主動或是被動附屬技能,應該能和有名氣的大廚拼一拼,萬一附屬技能給力,有壓倒性的優勢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是以後的事了,總得緩過這段困難時間才行——廚藝技能刷經驗需要大量食材,沒古流劍術那麼方便,那個有把木刀玩命砍就可以了。

  而福澤直隆以前可能混過江湖幹過壞事,後來改邪歸正了成了陽明弟子,講求什麼修身養性,但好像不太懂經營上的事,萬一他一看純味屋沒救了,直接像以前醫館改居酒屋那樣,再把居酒室再改了超市便利店之類的,不用幫廚了那不是更完蛋,也是一樣得換工作。

  北原秀次琢磨了一會兒,便向在一邊同樣忙碌著的福澤直隆委婉建議道:“福澤先生,其實我們可以優化一下工序,選食材的標準也不用這麼高的。”

  冬美搞的這一套也許對挽留食客有幫助,但終歸還是避免不了店裡的利潤大減,而北原秀次做為實用主義者覺得消減成本也很關鍵——直白的說,他的意思就是眼下已經這麼難了,就別再搞精細化操作了,管什麼傳統不傳統的,食材選擇上也別挑優等新鮮貨色了,買點市場打折爛尾貨就行。

  純味屋味道不怎麼樣,但真挺講究的,連雞蛋都要挑最新鮮的,這在北原秀次看來完全沒必要。

  他觀察過了,確實有些老客能吃出來,但大部分人吃完根本沒感覺,所以他認為不必照顧這極少一部分人的口味,賺錢第一。

  開飯館酒館又不是追求理想,當然要賺錢第一,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福澤直隆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北原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想那麼做,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態度問題,我們必須盡最大努力讓客人滿意,以誠待人。”

  北原秀次默默無語,我看你這是讀書讀迂了。

  不過既然老闆這麼說了,他也什麼沒辦法了,而且目前情況來看,猛然放棄原本的經營思路的話,萬一沒搞不好,說不定連老客都留不住了,也確實該慎重。

  人這種生物太複雜了,可以說是隨著一個人經歷的事情越多,這個人的內心也就越複雜,在做事的時候也就考慮得越全面,行事方式也就更有底線或更沒底線。

  而眼前這位老闆明顯就是個經歷過很多風浪的人,他可能以前是一副樣子,在經歷了某些事後深刻反省了自我,重塑了三觀,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以前的經歷又不能忘記,依舊影響著他現在的生活,表面上就看起來讓人覺得古怪了——怪老頭就是這麼來的!

  北原秀次覺得他要是能早二十年認識福澤直隆,搞不好福澤直隆完全不是現在這副寬厚的模樣,說不定滿臉陰狠,行事狡詐,一言不和就拔刀相向,和冥想戰中的浪人劍客沒什麼不同。

  他放棄了繼續規勸的打算,悶著頭努力刷經驗,不再多嘴多舌。

  福澤直隆這人雖然偶爾醉熏熏的不著調,喜歡瞎開玩笑,但看性格不像是沒後手的人,說不定人家不慌不忙是有底氣呢,只是不方便告訴他這個外人罷了。

  做人不能當別人是傻瓜的,你當別人是傻瓜,別人在背後弄不好笑的牙都掉了。

  說不定福澤直隆身價數百億,在鄉下有著幾十塊地三五座礦,或藏有某大財閥的股份每年都能拿大筆分紅,眼下只是沒告訴女兒們,由著女兒們在艱苦的環境中成長,磨練生存本能,鍛煉頑強的意志,形成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免得自己突然掛了一幫傻白甜女兒坐吃山空,連家業都給活活敗掉了。

  就像獅子把小獅子殘忍推下陡坡,雄鷹將雛鷹丟出巢外,滿是另類的父愛——這是北原秀次瞎猜的,這種逗逼事用屁股想也不可能。

  但不管怎麼說,北原秀次還是打算做好自己份內的事,餘下的看情況發展再說吧!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21
第95章 捨得孩子套得到狼

  “暫時夠了,請休息一下吧!”春菜細心的將蘿蔔片用保鮮袋密封好,很有靜氣的對北原秀次說道。她身前還放著十多個這樣的大型保鮮袋,裡面是各種各樣經過初步預處理了的食材。

  北原秀次有點遺憾的放下了菜刀,笑了應了聲好——切了這麼一大堆也沒加多少經驗,可惜了。

  經營居酒屋當然需要不停的購入新鮮食材,但卻也沒辦法保證把這些新鮮食材一定可以賣掉,而多餘的部分就會被製成“漬物”,放在中國就叫醬菜、鹹菜。

  基本上以鹽漬為主,也就是把白菜、蘿蔔、黃瓜乃至烏賊、魚、魚內臟、魚子和鹽一起封入消過毒的壇子或木桶裡,然後壓上石頭,等過個三五週後再取出晾曬便可。

  像是用鹽漬方式製作的海膽、鯔魚卵巢、海參的腸,號稱日本三珍,皆是當地極有名的下酒小菜。

  除此之外還有醬漬、醬油漬、醋漬、辣椒漬、味噌漬之類,和鹽漬的性質一樣,比如“辛子明太子”,就是把明太子的魚子用辣椒、糖和香料一起醃製——名字中的辛子指的就是辣椒。

  而辣油小黃瓜、酸白菜之類更是常見的,基本上哪裡都能看到。

  也有復雜的,比如說“澤庵”,用了鹽漬、糠漬和糖漬混和的方式醃製白蘿蔔片,把鹽、糖、米糠加上柿子蘋果搗碎後的泥按比例調曬成粉,然後一層粉一層白蘿蔔片兒鋪好,密封壓制一個月左右完成,製成後蘿蔔有鹹甜之味,還透著水果的清香,而且白蘿蔔片被染了色,根據放入的水果泥不同,呈現出或黃或橙或紅之色,看著就勾人食慾。

  甚至櫻花花瓣也可以製成漬物的,不過那味道嘛……只能說看個人喜好吧!

  以前這些都是春菜工作,在北原秀次沒來之前由她平時負責檢查冰箱冰櫃,然後將不新鮮的食材處理成漬物後再當成下酒小菜販賣,所以她才沒事就站在廚房里切啊切的,而北原秀次現在想著快點把技能刷到lv10,今天居酒屋收工後便也沒急著走,留下來幫著春菜一起幹。

  經驗這東西永不嫌多,能蹭點是點,總不能自己掏腰包刷吧!

  他現在的刀功可比春菜強多了,力氣耐力也都比她好,一口將最近生意不好積累下來的食材處理了個七七八八,而後院製作漬物的桶、壇子、配料都是現成的,回頭往裡一塞就行了。

  春菜封好了袋子,看了看時鐘對北原秀次說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好像已經過了未班車的時間了,你準備怎麼回去?”

  北原秀次幹完了活兒,正在那兒“神經病”發作擺廚具呢,隨口笑道“沒事,幾站路又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了。”

  春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是喜歡觀察別人的,目前北原秀次更是她的重點觀察對象,而她發現北原秀次這段時間工作很賣力,面對危機一副同甘共苦的樣子,不由對這幾天沒怎麼搭理過他微微感到有些後悔。

  她那個老爹瞎開玩笑,可算是把她又得罪了——她心裡是有些不滿的,北原秀次再優秀,老爹再欣賞他也不應該把女兒當貨物一樣,隨手一指讓他挑一個當妻子,這太不尊重人了,再大沙文主義,再重男輕女也不能這麼辦!

  但她的性格也不像冬美那樣生氣了就直接開噴,一般都是憋在肚子裡的,於是北原秀次受了池魚之殃,為了展示福澤家的女孩子是很矜持很尊貴的,並不稀罕他這個傢伙,春菜果斷這幾天對北原秀次不冷不熱。

  不過眼下北原秀次主動幫忙,幫她節省了大量時間,她再不冷不熱就不太好意思了,而且她也發現了,好像除了自己別人都不怎麼在意老爹的無禮玩笑,似乎醉鬼說點醉話什麼的,大姐那種脾氣都懶得和他生氣了。

  她想了想對北原秀次說道“你稍等一下。”說完她就拐進廚房邊的樓道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北原秀次也不管她,仔仔細細把廚具分門別類歸置整齊,然後又用抹布上上下下把案台擦得一塵不染,後退了幾步後看著心裡舒爽,不由暗嘆若是有個之類的技能就好了,那依自己這性子搞不好這會兒都刷到lv20了。

  他剛看了兩眼便聽到手機響了。他隨手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內田雄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接起來問道“內田,這麼晚了什麼事?”

  內田雄馬的聲音很興奮,在電話那頭叫道“北原,我睡不著!”

  北原秀次微微沉默了片刻,你丫睡不著關我鳥事?打電話過來是想讓我給你唱安眠曲嗎?我沒那功能!

  他沒好氣地說道“要是有心事就打給阿律,和阿律聊聊。”

  “打過了,阿律已經半瘋了,現在只能找你了!”

  北原秀次將手機開了免提丟在一邊,自顧自去洗手了,隨口道“我現在很忙,你真有事就長話短說,沒事趕緊掛了。”

  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事。

  並不是北原秀次個人修養不夠,內田雄馬屬於標準型的狐朋狗友,沒臉沒皮,對他千萬不能客氣——這貨就是個話嘮加事兒精,你對他客氣三分他能煩死你。

  “我緊張啊,北原,明天就是我通向甲子園的初戰了,一想到這是我開啟史詩傳說的第一步,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著啊!你說將來我回憶起這一天……”內田雄馬在那裡叨叨開沒完沒了了,北原秀次仔細清潔著雙手左耳進右耳出。

  這貨你不用和他對話他自己就能說半小時……人才啊!

  “啊哩,誰在說話?”樓道口的布簾子一撩雪裡鑽出來了。她已經換掉了料理服,穿著棕白格子的睡衣褲還光著腳丫子,很有少女居家風,但單手提著一輛自行車不太協調,看了看電話臉上全是小動物般的好奇,“秀次,誰的電話?”

  福澤直隆開完了玩笑就溜了,自己躲起來繼續灌馬尿去了,留下了個爛攤子給北原秀次——冬美目前註意力放在了怎麼保護自家收入來源上還好說,春菜一直在生悶氣(她本來就對老爹有心結),夏織夏紗也不時鬼鬼祟祟偷瞄北原秀次幾眼,不知道在盤算什麼鬼主意,八成和造反相關,而雪裡最直接,她似乎覺得家裡就她最懂老爹了,明白老爹捨得孩子才能套得來狼的心思,也挺看重父母之命這種封建糟粕,竟然開始對北原秀次直呼名了。

  “……明天我夏甲初戰北原你可一定要去看啊,我雄馬大人的初戰英姿還指望著你們幾個在學校裡幫我宣傳宣傳呢,千萬別忘了……誒?秀次?女人的聲音,還很甜,是少女……北原,都這個時間了你在哪裡?你不是應該一個人住嗎?這女孩子是誰?!”內田雄馬本來就那裡叨叨得正起勁,猛然聽到雪裡的聲音,自己嘴裡的話都驚的走調了。

  雪裡湊到了放在案台上的手機旁邊,樂呵呵問道“我是雪裡啊,你是誰呀?”她的聲音又軟又糯,還有點奶聲奶氣。

  “雪裡……啊,不,雪裡桑,啊,不,大姐?”內田雄馬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是處在青春躁動期,也日常發騷一副賤樣兒,但他真沒多少和女生說話的機會,班裡的女生都不怎麼搭理他,也就能在網上和女孩用文字聊聊天,這猛的聽到雪裡這嬌聲,腦子有點不會轉了。

  他最後那個大姐不是指姐姐的意思,日語裡沒有對嫂子的直接稱謂,他那是在把雪裡往北原秀次女朋友那一行列歸類,“小弟是內田雄馬,是北原的……”

  他正說著北原秀次已經趕緊擦了擦手把手機拿了起來,有點想吐血,趕緊關了免提,而那頭內田雄馬還在說呢,“是北原的第一好友,過命的交情,大姐……”

  北原秀次也不和他廢話了,直接道“行了,內田,白天你說了一百次了,我都答應去看棒球賽了那肯定會去,先這樣吧!”

  說著他也不管內田雄馬還在那頭叫喚著“誒!誒?還沒和我說說你女朋友的事呢!餵,餵,餵?!”就把通話直接切斷了。

  內田雄馬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明顯勝過了對棒球的熱愛。

  而春菜一直跟在雪裡的身後,正對她說教呢,“二姐,你怎麼可以隨意插口別人的私人通話,這樣太沒禮貌了,快點道歉。”

  雪裡有點委屈“是這樣嗎?他自己開著手機那麼大聲啊,再說秀次也不是外人……”

  北原秀次把電話裝起來一陣無語,我不是外人還是你的內人啊?

  他準備明天吩咐內田雄馬那小子別胡亂腦補,而且他身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子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笑道“不用道歉,沒關係。”

  雪裡摸了摸後腦勺又樂呵呵的了,“秀次,還是你好,總不和我計較,要是換了大姐又要打我了,你的一片犬馬之誠我一定記在心裡……”

  春菜拉了她一把製止她繼續胡言亂語,“二姐,大姐是讓你下來幹活的……”

  “哦,我知道了。”雪裡應了一聲,又轉頭問北原秀次,“明天你要去看棒球賽嗎?能帶我一起去嗎?”

  她眼神很期盼,這段時間她一直被按著學習,很痛苦很憋屈,很想出去玩玩。

  北原秀次不想,但他也不想當這個壞人,笑道“問你姐姐去,要是她同意咱們就一起去好了。”

  冬美肯定不樂意,反正她本來就是小混蛋模版,那就讓她壞人當到底好了。

  “那我回頭去問問她!”雪裡當北原秀次答應了,很高興的把那些食材袋子摞了摞,輕鬆抱起來就走了——家裡這種體力活好像一直都是她幹的。

  雪裡走了,春菜指了指雪裡丟在一邊的自行車平靜道“今天你騎自行車回去吧,這樣能快點。”

  北原秀次瞧了瞧那自行車,發現是輛非常小巧的女式車,他一個大男人騎八成有點猴子騎雞的感覺,但難看歸難看,肯定比走路省時省力——管別人怎麼看,實用第一!

  他沒想到春菜會為他考慮得這麼細,笑著道了聲謝,扶起了自行車發現保養得還不錯,而春菜把一袋碎肉骨頭給他放在車筐里,讓他帶回去餵狗。

  北原秀次提著自行車往外走,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你的自行車嗎?”

  “不是的,我不會騎,是大姐的。”做為中國人那覺得騎自行車是基本技能,但國外就不一定了,這點北原秀次不奇怪,他奇怪的是從沒見過小蘿蔔頭騎自行車上學。

  她那兩根小短腿,騎自行車一定很喜感。

  “你大姐怎麼現在怎麼不騎了?”

  “國中時大姐騎自行車帶著二姐上學,後來有一次二姐亂動腳被別到車輪裡了,大姐也沒注意,坐著蹬不動不服氣,就站起來蹬,結果把二姐腳硬別傷了……後來大姐怪自行車設計有問題,就丟到倉庫裡去了,改成了坐公交車上學。”

  北原秀次無語了,那二傻子腳被別到輪子裡不會叫嗎?他腦補了一會兒小小的雪裡低頭好奇的看著自己腳被卡在車輪子裡,而前面冬美緊緊抿著嘴立在自行車上玩命蹬,而雪裡最後恐龍神經終於把疼痛感傳到大腦時慢慢咧開嘴的畫面……

  你們倆是怎麼平安一起活到這麼大的?

  畫面太美,他不敢多想,衝春菜擺了擺手,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24
第96章 差點駕崩了

  人越缺少什麼,就越容易被擁有那樣東西的人所吸引,也越容易對自身缺少的東西保持持續且強烈的關注——《善惡之源》,保羅布盧姆。

  北原秀次自幼父母雙亡,流離失所,極度缺乏家庭溫暖,無論他有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本能就很羨慕福澤家那麼一堆人擠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以各自的方式互相關心著,希望將來自己能擁有一個類似的家。

  不過他的人生經歷把他的人格塑造成了理智型的,很清楚自己想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還需要很久很久,那麼潛意識自然而然就開始尋找替代品,也就是能讓他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溫暖的人,所以第二天休息日要去幫狐朋狗友比賽加油助威,他連想都沒想就約上了陽子,就像哥哥帶著妹妹出去玩一樣理所當然。

  如果要對人的行為進為底層心理剖析的話,上面就是這次北原秀次日常行為的根本性理由,但實際上就是北原秀次晚上打工回來了,問了問陽子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棒球賽,而陽子很開心的就答應了。

  生活中分析來分析去沒啥子意思,憑本心行事便可以了。非要找理由,拉個粑粑也能寫三千頁分析報告。

  小野陽子很重視這次約會,她的人生中幾乎沒有人主動提出過要帶她出去玩,雖然棒球賽這種東西她完全不感興趣,但她還是激動的夜裡差點失了眠,一大早就爬起來仔細搭配衣飾——其實也沒什麼好搭配的,她就那麼三五件能穿得出門的便服,平日里基本以校服為主。

  但出乎陽子意料,今天不是她和她的歐尼桑單獨相處的日子,一大早雪裡就樂呵呵伸著舌頭跑來了,歡快的像是一條掙斷了繩子的大狗。陽子心裡有點小失望,但並不表現在臉上,依舊甜甜笑著喊雪裡姐姐。

  北原秀次沒想到雪裡可以去。他本以為雪裡找冬美問一句,冬美賞她個腦袋鏰子這事兒就算完了。他有些奇怪地問雪裡道:“你姐姐同意了?”

  “我說來找你,她就同意了!”

  北原秀次砸吧了一下嘴,覺得也行吧,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不就是看孩子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帶好了錢便領著兩個“孩子”出了門,坐上車前往岡崎市民球場。

  路還是比較遠的。因為日本各縣府道都學校數量有多有寡,有些隊伍多的地方會被分​​為兩個賽區,而愛知縣是日本關中重地,也被一分為二了——私立大福學園被分配到了西愛知賽區,也就是名古屋地區及尾張地區的高校進行一對一淘汰賽,最終決出一個進入甲子園的名額,另外還有個東愛知賽區,不過那就是三河地區的高校進行大亂鬥的地方了。

  雪裡對於能解放一天很滿意,一路上極歡快,她甚至想牽著百次郎一起出去玩,但被北原秀次果斷制止了。她上了大巴車後,前面明明有很多座位,但她硬扯著北原秀次往後走,歡快地叫道:“我們坐後面,我們坐後面!”

  大巴車最後一排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座位總是比前面高一頭,雪裡帶著北原秀次和陽子到後面坐下了,有些興奮地問道:“你們看,坐在這裡感覺像不像是古代的皇帝?”

  北原秀次一瞧還真別說,他被雪裡按著往最後排正中一坐,面對著過道,高高在上放眼望去左右全是整齊的椅背,還真有點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的意思。

  這貨也挺能自得其樂的嘛!

  他試了試感覺便笑著要把這地方讓給雪裡,“你喜歡你坐這裡吧!”

  雪裡搖了搖頭,一雙美目閃閃發光,樂呵呵道:“龍椅咱們輪流坐,今天你來吧,我們有福同享,安享晚年!”

  那也行吧,換來換去怪麻煩的。北原秀次屁股都抬起了又準備落回去,但不料這時大巴一個急剎,他重心在前,情不自禁就向前一頭扎去——練過劍術也不是當了神仙,這也違背不了物理規則啊!

  不過練過畢竟也有好處,遇事不慌。就算將起未起一瞬間遇到意外失了重心,他也趕緊盡力穩住了身形,同時去抓前面兩邊的座椅靠背,但身子剛向前栽了一栽,背後雪裡已經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她揪了回來,而北原秀次撞在她身上只覺得一陣綿軟中帶著滿滿的彈性,差點被她的半個兔子又彈了出去——萬幸雪裡揪得夠緊,不然說不定還不如直接一頭栽下去呢!

  “歐尼桑,你不要緊吧?”陽子嚇了一跳,趕緊關心,而雪裡對和北原秀次有點身體接觸並不在意,揉了柔兔子樂呵呵道:“好險,你差點駕崩了!”

  皇帝果然是高危職業啊!北原秀次先安慰了一下陽子,又對雪裡說道:“這皇帝我不當了,我把皇位傳給你,換過來吧!”

  不坐了,這裡既不安全又不舒服。

  陽子笑瞇瞇的拍了拍身邊靠裡的位置,甜甜說道:“那歐尼桑坐到裡面來吧!”自己把歐尼桑和雪裡姐姐隔開比較好,這雪裡姐姐傻傻的。

  “你坐進去,我挨著你,陽子。”北原秀次把陽子擠到了靠窗的位置上,而雪裡毫不客氣的往中間龍椅上一坐,雙手撐著膝頭,左右顧盼,極有帝王威嚴——二哈版的。

  北原秀次一路觀注著她,免得過會兒再一個急剎她以這種姿態飛了出去。冬美讓他帶著妹妹出來玩,他也不好意思把一個鼻青臉腫的雪裡還回去。

  估計以前冬美帶著雪裡也夠辛苦的——主要問題是,一般人也擰不過雪裡,她興致發了,真是有九牛二虎之力的。

  萬幸一路平安無事,雪裡明顯在公交車上當皇帝經驗豐富,無論車子怎麼晃動,她紋絲不動,和北原秀次陽子隨口閒聊著就到了岡崎市。

  岡崎市是三河舊都,老烏龜德川家康就是在這裡出生的,熬死了同時代日本的風雲人物,最後開創了265年的江戶幕府時代。而現在這裡是愛知縣的中心,處在平原和山地相交的地方,為了方便各校,地區大賽統一在這兒舉行。

  北原秀次自然是沒來過的,但他也不是個怕生的人,領著兩個女孩子很快就找到了岡崎市民球場——不算太大,目測能有一萬七八千座位的樣子,對日本野球場來說應該是排不上號的,比甲子園、神宮球場之類差遠了。

  式島律接到了北原秀次的郵件通知早早就在球場門口等著了,對內田雄馬他可比北原秀次上心多了,昨晚內田雄馬興奮發瘋,他一大早給北原秀次打了個電話道了歉說先走一步,坐上早班車跑了來好一頓安慰好基友。

  不過他看了看北原秀次身後一大一小兩根尾巴——雪裡是由冬美挑衣服的,而冬美挺會打扮女孩子,雪裡穿著一身淺藍色連衣裙,腰間繫著白色絲帶,看起來很有溫婉少女風,而陽子更不用說了,本身萌萌的就很可愛,長的好看的人就是披個窗簾也好看,略有些舊的小裙子硬是被她穿出了古典風。

  在式島律印象裡,北原秀次還是挺驕傲的,除了自己和內田雄馬外總是獨來獨往的,這猛然和一大一小兩名美少女湊在了一起,他有些不適應,遲疑著問道:“北原君,這兩位是……”

  北原秀次趕緊給他們互相介紹道:“阿律,這位是福澤雪裡同學,這位是我妹妹陽子。雪裡,陽子,這是我的朋友式島律君,和我同班,這次也是來給另一位朋友加油助威的。”

  式島律是那種被人看一眼,就能給人一種溫順之感的靦腆少年,陽子躲在北原秀次身後觀察了片刻,覺得歐尼桑這朋友看起來還行,趕緊閃了出來輕輕一鞠躬:“式島前輩,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歐尼桑的妹妹小野陽子,今年上五年級,請多關照。”

  她有些心喜,覺得北原秀次果然很重視她,開始以妹妹的身份把她介紹給朋友了,在關係上來說這絕對是令人高興的一大步,不輸給阿姆斯特朗踩在月球上的第一個腳印。

  而雪裡禮貌還是有的,也樂呵呵鞠躬道:“式島同學,你好啊,秀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請多關照。”

  式島律也趕緊回禮,日本人之間互相認識是相當麻煩的,這也沒辦法。不過他有些驚疑,陽子沒太關注,偷眼仔細看了雪裡一眼,遲疑著問道:“福澤……是福澤冬美同學的妹妹嗎?h班的那位福澤同學?”

  福澤冬美應該和北原君關係相當惡劣吧?怎麼會帶她妹妹來,而且聽起來關係好像還很親密的樣子?

  北原秀次在一旁笑著插言道:“沒錯,是她,你聽過她的名字?”

  式島律有點走神,本能答道:“聽說過,福澤同學最近還是很有名的,被各競技系社團借來借……”他說到一半自知失言,住口不說了。

  北原秀次聽得一頭霧水,這什麼意思?雪裡又在學校搞出什麼飛機了嗎?

  雪裡卻不在乎,直接對式島律說道:“你還是叫我雪裡吧,福澤來福澤去的,我分不清你是在說我還是說我姐姐了……秀次的朋友我信得過,以後我們就是生死相託的好友了!”

  式島律一愣,咱們剛認識友誼已經發展成這樣了?不過他心裡有點明白了北原秀次和她的稱呼為什麼聽起來比較親密了,心裡舒服了一些——他還以為北原秀次平日里對他多有隱瞞——便笑道:“那雪裡同學也可以叫我阿律!”

  他的為人還是很好相處的,家教極好。

  雪裡很痛快的叫了一聲“阿律”,她對這種事不怎麼在意的,只是張望著球場,聽著裡面的動靜——別的隊伍在比賽,不時有微弱的歡呼聲傳出。

  她有點心急道:“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式島律說了聲好,掏出了幾張招待券便帶隊往球場通道走去,而北原秀次牽起了陽子的小手,防止球場裡面萬一比較混亂,別不小心把自家妹妹搞丟了——他從沒有到體育場看過棒球賽,萬一像是足球賽那麼亂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棒球流氓,還是要小心的。

  而陽子屬於那種比較早熟一點但卻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孩子。她的人生超級簡單的,就是窩在家裡被老媽無視,然後上學在學校里當個小透明,盡了一切可能不給別人添麻煩。

  如果不是北原秀次,她根本也不敢跟別人跑這麼遠。

  她也緊緊回握著北原秀次的手,準備人生中第一次在真正的球場看真正的棒球比賽,和她的歐尼桑一起!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27
第97章 棒球就是把球打飛

  棒球比賽場地是個扇形,以本壘為起點,加上一壘、二壘、三壘構成一個菱形,稱為內野,除此之外的界內區稱為外野,而任意壘包之間的距離皆為九十呎,中間靠近本壘的地方是投手丘——用泥土堆起來的一個供投手投球的地方,上面有塊白色的投手板。

  比賽場地外圍繞一圈的就是觀眾席了,被一層鐵絲網攔著,盡量避免直球飛進來打傷了觀眾,不過鐵絲網也不太高,要是高空球那也攔不住,但高空球掉下來也砸不傷人。

  地區大賽只是爭奪出線名額,隊伍有強有弱,強的當然有甲子園的水準,弱的搞不好還不如國中強隊,加上是一回戰,觀眾並不多,在球場內坐得稀稀拉拉的,應該都是今天比賽隊伍的親友團,或者乾脆是間諜,別的學校派人來提前研究對手的。

  式島律領著北原秀次他們找了一個擁有較好視野的前排位置坐下了,北原秀次看了看記分板,目前兩支隊伍已經較量到了第六局,比分9:,其中石奈工業大比分領先,而落後一方的正凌附中也沒放棄,正在進行玩命式防守。

  北原秀次看了兩眼後向式島律問道:“還有多久到內田他們?”

  “這一場結束就是了,北原君。”

  那就等吧,而陽子也很好奇的打量著球場設施,看了整整一圈後才把視線投向了場中,滿是新鮮感,一隻小手捏著北原秀次的衣角,生怕他跑了。不過她平時不關注體育運動,看不太懂,但她也不好意思問,就在那里幹看著,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雪裡注意到了,她人還是很熱心的,樂呵呵問道:“陽子醬,你平時不玩棒球嗎?軟式棒球呢?壘球總該玩過吧?”

  陽子搖了搖頭:“都不玩的,雪裡姐姐。”

  “這麼好玩的遊戲你該玩一下的,那我來教你!很簡單的,就是拿棒子打那個球,打飛了算贏,打不到算輸。”雪裡也挺好為人師的。

  陽子聽得目瞪口呆。就這樣?原來棒球是這麼簡單的遊戲嗎?而北原秀次看了雪裡一眼,對陽子笑道:“別聽你雪裡姐姐的,不明白的地方問你式島哥哥吧!”

  雪裡微微不滿道:“我常打棒球的,就是這樣打沒錯。投球沒意思,擊球才有意思,一下子將球打到看不到了,絕對算贏了!我常和猴子他們打的,他們都叫我豪棒大姐頭,說我有職棒實力的!”

  你說的那叫全壘打吧?還有瞎吹什麼牛皮!就算北原秀次自己也不太懂,但也不覺得雪裡懂。

  式島律還是很溫柔的,比北原秀次還有大哥哥風範,笑了笑便指著場中耐心給陽子解釋了起來,北原秀次也伸著耳朵在一旁聽著。

  棒球比賽一般分為九局,如果同分就加賽到分出勝負,但甲子園比賽加到十五局還不分勝負就明天再賽,畢竟是高中級別的比賽,也不能把身體沒長成的少年給累出了毛病。

  比賽分成兩隊,每隊各有九名上場球員,兩隊輪流攻守。

  攻方在本壘依次揮棒擊打守方投手投出的球,進行了有效擊球後便進行跑壘,經一壘、二壘、三壘最終回到本壘,算得一分。

  當然,除了打出了全壘打,也就是將球打到了防守隊員怎麼也接不到的地方,一般沒機會一溜煙轉一圈跑回本壘得分,而是一個壘包一個壘包的依冷飲推進,比如第一棒上一壘,等第二棒起跑後再從一壘沖向二壘,而第二棒再佔據一壘的位置——規則不允許一名壘包上站著兩名進攻隊員,所以第二棒打完起跑了,不管第一棒高不高興都得向二壘推進,如果三壘有人也是一樣。

  這種能安全上壘或直接得分的打擊被稱為“安打”。

  比賽中經常會出現那種三個壘包上都有進攻隊員的情況,這時候第四棒出場,一棒定乾坤,進行一次乾淨利落的安打,然後便可以將三壘上的同伴送回本壘,拿到一分。要是打出了全壘打,就等於給壘上三名同伴外加自己都爭取到了足夠時間跑回本壘,一舉拿下四分。

  如果隊員個個都是豪打強棒,而且對方投手實力很弱,球種沒變化,球速也賊慢,那進攻方的打者一打一個準,一個接一個打出安打,是可以做到一回合的得分就讓對手絕望的。

  至於防守,投手是主力,而一支球隊中最好的投手被稱為王牌,最高目標是讓對手一個球也打不到,那對手自然就喪失得分能力了。

  投手投球,投入有效打擊區的被稱為好球,如果對方連續三個好球沒打到,或者壞球揮棒了,這被稱為“三振出局”,換下一名擊球手上場,累積到三名擊球手都出局,也就是“三出局”則攻守互換,算是半局完成——雙方各攻守一次,就是一局,比賽共九局,得分多的算贏。

  除了投手,防守方還有本壘的捕手、一壘手、二壘手、三壘手、游擊手、中堅手、左外野手、右外野手等八名隊員,如果進攻方的擊球員成攻將球擊出,這些防守隊員便需要開始接球。

  不等球落地直接接到被稱為“接殺”,擊球員出局;落地後追上,便需要根據場上形勢判斷該傳給誰了,比如對方正沿著壘線在向二壘猛衝,可以傳給二壘手封堵對方的前進路線,而對方回不去,有同伴正在上一壘,回去了一壘成了兩個人就犯規了,上二壘也不行,對方二壘手持球一碰他他就出局了,這種稱為“悶殺”;或者傳給對方附近的己方隊員,讓他持球追上碰觸正準備上壘的對方球員,讓其出局,這種稱為“截殺”。

  當然,戰術有很多,這些只是最基本的,但式島律講了一會兒,別說陽子了,就連北原秀次都有些懵圈了——難怪這運動只在美國和日本少數幾個國家流行,這也太麻煩了。

  他自己總結了一下,覺得防守方的主要目的是投出好球且別被對方打到,即便讓對方打到了也要保證己方能接到,而進攻方的目的是盡量打出安打,本壘打更好。

  棒球比賽節奏很慢,北原秀次看著場上落後一方的投手正腦袋亂擺四處查看對方的動向,防止對方有盜壘企圖,又和蹲在本壘的捕手搭檔進行暗號交流,似乎捕手給他的球種他覺得不靠譜,一時拿不定主意還又去看場下的監督教師,希望監督教師給點指示,一副這個球投不好就會死的慎重姿態,磨蹭的要了人老命了。

  不過北原秀次也能理解,努力了一整年了,誰不想取得個好成績,誰不想成為整個國家的目光焦點名利雙收——輸了他們第一回合就打道回府了,八月的甲子園就直接拉倒,一年的努力可以說絲毫沒有價值。

  競爭的慘烈可見一斑,每個踏入比賽的人追求的唯有勝利,而只有勝者的付出才有價值。

  北原秀次是很重視勝負的性格,打斷了式島律的科普,救了已經成了蚊香眼的陽子一命,問道:“內田他們的對手強不強?”

  式島律轉回頭來,柔柔笑道:“我幫雄馬看了去年的錄像,好像不怎麼強,要是很強,昨晚雄馬就不會那麼患得患失了。”

  北原秀次想了想也是,對方要是超級強隊,依內田雄馬那尿性,估計昨晚打電話過來就是哭爹喊娘抱怨上蒼不公了,而不是非要扯著他來看比賽。

  比賽場面一時沉悶,他起身去給大傢伙兒買了冰鎮果汁飲料以及一些小零食。主要是給陽子買的,他這個人自己很節儉,但對陽子卻節儉不起來,總想好好喂喂她。

  而陽子給了北原秀次一個甜甜的笑臉,和她的雪裡姐姐一起吃了起來。

  這兩隊磨磨蹭蹭又打了四十多分鐘才打完了余下的三局,難怪八月甲子園六月就開始跟著ih舉行選拔賽了,就這效率,這一百多支隊伍一個多月能打完算是不錯了。

  比賽完了突然響起了尖銳的防空警報聲,嚇了北原秀次一跳,本能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可能是某種奇怪的傳統,而場內正凌附中並沒能成功逆轉敗局,以4:2的比分輸掉了比賽,最後一棒正跪在地上痛哭,最後給一臉陰雲的同伴們搬走了。

  沒人在意他的眼淚,球場工作人員很快簡單修整了一下場地,很快記分板上的兩隊的比分清零,石奈工業進入二回戰,正凌附中夏天結束。

  下一場比賽的雙方隊員進入場地開始熱身,其中就有內田雄馬。他帶著棒球帽,身上穿著斜條紋的棒球服,看起來少了些賤兮兮,多了些運動男孩的樣兒。他也沒專心熱身,而是在拿眼睛在看台上尋找,很快便找到了北原秀次他們,直接衝了過來,隔著鐵絲網扶了扶棒球帽簷緻禮,嘿嘿笑著叫道:“注意看好我雄馬大人的英姿!”

  平時他敢這麼說話,式島律肯定要白他兩眼,但這次不但沒介意反而鼓勵,沖他大喊道:“加油,雄馬!”

  北原秀次做為這賤貨的狐朋狗友這時也不能潑他冷水,也跟著叫了一聲,“內田,好好打!”

  陽子也攥著小拳頭叫道:“前輩,請加油哦!”

  雪裡嘴裡塞滿了香蕉片,含糊著叫道:“¥≈#≈*#≈#!”

  內田雄馬早就看到雪裡和陽子了,衝北原秀次擠了擠眼,賤笑了兩聲,表示很滿意北原秀次的重視,還帶著女朋友來給他加油,夠意思,接著轉頭就跑掉了——有高年級的學長在叫他。

  雙方隊員開始列隊了,估計這種一回戰不受重視,是一場接一場的,有點趕時間的感覺。雙方對員互相行禮,又對著四個裁判緻禮,然后防空警報又響了——北原秀次真是無語了,這是啥毛病啊?你們打個棒球為什麼要拉防空警報?

  接著他仔細看了一眼場中,發現沒有內田雄馬,頓時吃了一驚,向式島律問道:“內田人呢?”防守時私立大福的人不該全在場上嗎?

  式島律指了指座位下面:“雄馬進牛棚了。”

  牛棚就是沒上場球員的休息室,詞源來自美國一家叫“野牛”的煙草公司。美國職棒初創時好像這家公司長期在球員準備室上掛著廣告,而準備室一面是網狀的,後來傳啊傳的,準備室就別稱牛棚了。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丫不上場叫大家來幹什麼?他問道:“內田打哪個位置?輪不到他嗎?”

  “他是一年級投捕組合裡的捕手,當不了,估計投手累了會上場吧!”

  北原秀次更無語了,這話聽起來也像是上不了場啊!

  他準備萬一內田雄馬上不了場害他白跑一趟回頭就捶死他,而球場內比賽已經開始了。對手是長野川高中,穿著純白色的棒球服,處在了進攻方,他們第一個打者正站在打擊區平伸著一隻手臂示意沒準備好,拼命拿腳在刨地,看那架式好像想在那兒挖出個淺坑來,防止過會兒起跑沒力道。

  而他身旁不遠處的待機區里長野川的二棒打者正單膝跪在那裡拄著球棒觀察私立大福的投手。

  北原秀次看了一眼記分板,目前0:0,希望能贏!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8 13:31
第98章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日本的論資排輩現像是比較嚴重的,北原秀次一開始以為內田雄馬這傢伙又在吹牛皮,搞不好他是替補中的替補中的替補,主要在球隊裡負責給大傢伙兒遞毛巾,極有可能根本上不了場。

  但他萬萬沒想到,只是第二局就看到內田雄馬一臉苦色的穿著全套護具,和投手在牛棚前開始了熱身,第三局就被派上了場。

  第三局開始前雙方比分10:0,長野川在前,私立大福學園在後。

  長野川高中是尾張旭市的一所綜合高校,並不算是名門,去年夏甲的表現也是平平無奇,但今年也不知道是經歷了地獄特訓還是加入了多名強而有力的新人,又或者是聘請了高明的教練,一開局就發起了豪打風暴。

  不只是傳統的三四五棒強而有力,而是從第一棒開始,長野川除了棒稍顯弱勢外,竟然每一名打者都很強,力量極大,而且判斷球路極準,格外沉著冷靜,直接把私立大福學園的首發投捕組合打到了心態失衡。

  長野川在第一局進攻時拿到了4分,在三人出局攻守互換後,似乎相當了解私立大福學園的底細,知道大福前三棒沒有強力打者,直接外野前壓,進行壓迫式防守,而且投手也相當給力,三振一人,配合隊友直接悶殺兩人,大福學園比較有威脅的四棒沒排到上場第一局就結束了,得分0。

  第二局長野川似乎捕捉大福投手的球路更加精準了,竟然第一次打擊就打出了全壘打,直接讓大福的投手心態崩潰,失誤頻發,最後被長野川輕鬆拿下了6分。

  雙方攻守再次互換,而長野川在已經佔據瞭如此之大的優勢之下,竟然還能不驕不躁,似乎早有戰術安排,投手穩定四壞球保送四棒上了一壘,而私立大福學園最強力的打者連棒都沒揮一下,連提振士氣的機會也沒得到,直接灰溜溜就去一壘上呆著去了,然後眼看著五棒、六棒、七棒被連續三個三振出局——他的上壘毫無意義,後面的人推不動他。

  第三局還沒開始,大福學園的投手心態已經完全崩潰了,他投的球對方怎麼打怎麼有,再上去純屬送分,於是做為後備力量培養的一年級投捕組合被推上了場,準備死馬當活馬醫。

  內田雄馬的甲子園初戰就這麼來了,只是看他的樣子應該也不想的。北原秀次看他往本壘走去防守時一步三回頭,那樣子可憐極了,絲毫沒有信心,說是去比賽不如說是上刑場。

  北原秀次再不懂棒球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有點像是職業拳擊手毆打幼稚園小朋友——還是打的小班的小朋友。

  他轉頭向式島律問道:“阿律,這是怎麼回事?”

  式島律也驚呆了,“這……”他看去年的錄像不是這樣的。他比北原秀次了解的更詳細,所以他比北原秀次驚訝得更厲害,一時說不出話了。

  雪裡也難得停止了往嘴裡塞零食,捏著下巴喃喃道:“咱們學校果然這麼弱的嗎?感覺還不如讓我上呢!”

  小野陽子不懂,但她會觀顏察色,一看這氣氛也就知道當前情況好像不太妙,老老實實縮在一邊一聲不吭了。

  式島律花了半天才穩定下了心神,滿是擔憂的望著蹲踞在本壘的內田雄馬,對北原秀次勉強說道:“目前來看,今年長野川變強了,可能會走得很遠,他們有了一條真正意義上的打線,打擊火力有些像是以前的池田豪打風暴,人人強力,如果沒有優秀的投捕組合是壓制不住他們得分能力的,而且他們的防守戰術選擇也不錯,應該準備了很久了,雖然投手好像是新人,但也在一般水準之上……這……”

  北原秀次輕點了點,這意思聽起來就是阻止不了對方得分,而自己這邊很難得分,這不是輸定了嗎?

  他終於認真起來,仔細觀察著雙方球員進行對比,發現長野川的球員體形更健美,雖然隔著棒球衫分辨有點困難,但勉強能辯認出長野川球員上身都是倒三角體型,搞不好一掀衣服人人八塊腹肌,而且上臂明顯也比私立大福學園的球員粗一圈,極有可能有意識的在專業人士指導下進入了大量上肢力量訓練。

  對方果然準備得更充份啊,只是看看一回戰長野川明顯是有野心的……

  而場中第三局開始了,內田雄馬蹲在本壘上賊眉鼠眼的觀察著長野川的打者,不斷給投手搭檔發著暗號,而同為一年級的投手明顯信不過內田雄馬,或者說是看到三年級的前輩跪得那麼慘,未戰先怯了,動作猶猶豫豫,不停緊張地擦汗。

  但他也不能不投球,而他的水平還不如首發投手呢,球速更慢,而且初經大賽心理素質也不過關,竟然通過連續四壞球先後保送了對方三人,送了對方一個滿壘——這不止是他,連裁判都懵了。

  情況更惡劣了。

  北原秀次站起來探身向私立大福學園的牛棚看去,想瞧瞧教練怎麼不下指示,只是和自己同邊看不清楚,而這時私立大福學園的監督教師似乎也急了,向前走了幾步,拼命給投手打手勢,示意他趕緊冷靜下來,而這個背影讓北原秀次看愣了。

  還是個熟人,這不是那個校醫鈴木花子嗎?給小蘿蔔頭治過病的那個!

  這是開玩笑的吧?你一個校醫來充當棒球社團的教練?學校瘋了嗎?

  北原秀次有點不敢信,但好像也沒別的老師了,也確實是她在下指示,指著鈴木花子向式島律問道:“那位是乾什麼的?”

  “帶隊的監督教師。”

  “教練?”

  “不是,咱們學校棒球部沒教練,鈴木老師只是帶隊比賽,防止學生路上發生意外。”

  北原秀次又坐下了,行吧,估計私立大福學園覺得自家打進甲子園也不靠譜,根本沒在這方面花什麼精力,由著學生自己玩。

  雙方對比賽的重視程度完全是天差地別,這樣也能打贏那真是老天沒開眼了。

  果然,接下來的兩局完全是碾壓局,內田雄馬固守的本壘和樓梯間一樣被對方隨意進進出出,一會兒過去一個,一會又過去一個,而他也被打到了心態失衡,竟然連自己搭檔的球都接不住了,連續主動失誤,不是送對方上壘就是給對方送分。

  最後裁判都沒辦法忍了,眼見私立大福學園連鬥志都被打沒了,五局就結束了比賽——甲子園決賽圈沒有“有效比賽”一說,你能打打到多少分都行,但地方大賽講這個,免得太強和太弱碰撞時白白消耗強隊的體力。

  目前明顯長野川和私立大福學園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再比下去毫無意義了,還是保護一下有前途的球隊比較好——這是幾所乎有高校都會參加的賽事,各隊之間水平差別極大。就像這一次,只能說是長野川高中運氣極好,抽到了上上簽,幾乎算是被保送進了二回戰,僅次於抽到輪空的。

  防空警報又響了,私立大福學園的一群殘兵敗將連隊都列不整齊,勉強和對方握了手後就直接坐倒了好幾個。

  北原秀次摀住了臉,都不太想看記分板——20:0,私立大福學園一分未得,無論個人身體素質、技戰術水平、斗場,全面被對方碾壓,而且這還只能算是打了半場比賽,要是打完全場,依私立大福學園心態爆炸的這熊樣兒,說不定能打出個籃球比賽的比分。

  “走吧!”雙方球員都退場了,北原秀次也站起來說道。

  陽子聽話的站起來,又牽住了他的手,而雪裡嘟嘟囔囔的對這結果很不滿,覺得大老遠跑來只看了半場球虧大了,一個勁在說把學校女子壘球隊派來說不定都比這些男生打得好,至少不會被對方剃了光頭,丟臉丟到整個愛知縣。

  式島律也沒什麼話說,看樣子比他自己輸了還難受,一臉灰暗的低著頭跟在後面。

  他們在通道出口等了會兒,私立大福的人就出來了。背著包垂著頭,而鈴木花子跟在一邊柔聲安慰,給學生們做著心理輔導,也算是對上了她校醫的專業,但明顯什麼成效,整支球隊的魂似乎都被打沒了,像是稀稀拉拉的一群喪屍一樣。

  式島律站在一邊低頭行禮道:“辛苦了,前輩!”不過沒人理他,那些二年級,特別是三年級都沒了平時前輩的威風,個個低著頭一臉悔恨痛苦。

  也許在悔訓練時沒多流點汗?或者在恨那個抽籤的抽了這麼一個初戰對手?

  內田雄馬跟在最後,他連包都沒背,拎在手裡但背帶卻沒調好,太長,就那麼一路拖著自己也沒注意,一副打了敗仗狼狽而逃的模樣。他看到北原秀次和式島律,愣愣站住了,雙眼無神,臉如死灰,半晌後喃喃道:“阿律,北原,我是不是不適合打棒球?”

  他自己在學校打著玩感覺還是不錯的,這一來參加比賽,感覺像是回到了幼兒園水平。

  北原秀次嘆了口氣,而式島律趕緊安慰他道:“這次只是對手太強了,雄馬,不要放棄夢想!”

  內田雄馬呆呆注視了他一會兒,低頭猛然哭了起來,哽咽道:“我的夢想死了,我的熱血青春結束了……我還和純子醬說了要把這場胜利獻給她,這怎麼辦?阿律,這怎麼辦?”

  北原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這貨前幾天還說要把勝利獻給他們幾個人之間的友誼,這是轉頭又送給了那個看臉的八櫻女校妹子嗎?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勝利也沒拿到……

  式島律也沒計較內田雄馬背著他和坂本純子繼續在網上保持聯繫的事兒,只是攬著他肩膀細聲細氣安慰他——每個人重視的東西都不一樣,對內田雄馬這種少年來說,這次比賽失敗搞​​不好他能記好幾年。

  甚至以後再也不想打棒球了也不是不可能。

  本來原計劃本來是看完了球要在當地玩一會兒的,像是去嚐嚐本地有名的特產味噌湯什麼的,但現在內田雄馬成了這樣子,誰也沒再提。

  眾人隨著球隊的大巴士又直接回了名古屋,下了車直接宣布解散,式島律給了北原秀次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帶著內田雄馬走了,似乎是想直接送他回家——內田雄馬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看起來自信心受到了重創,開始懷疑人生了。

  目送他們走了,北原秀次向雪裡問道:“你是跟我回去學習還是……”

  雪裡趕緊打斷他的話,低低嘆了口氣:“今天心情不好,秀次,咱們就不學了吧!唉,早知道會輸的這麼慘就不去看了,姐姐說的對,咱們學校沒底蘊,球類社團全是些弱雞,參加全國大賽完全是去送死……那個,我直接回家了。”

  她怕北原秀次非要弄她回公寓去做題,擺了擺手一溜煙就跑了。

  北原秀次也不管她,準備明天把功課再給她補上,今天就當讓她放半天假好了,畢竟她這段時間被兩個優等生按著學習,也算是夠辛苦了。

  他領著陽子往車站走,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陽子,害你浪費了大半天時間。”今天去看比賽毫無意義,估計時間能倒流,搞不好內田雄馬能跪在地上求他和式島律別去了。

  等回頭上了學,搞不好私立大福學園地區大賽一回戰被剃了個光頭,打出了少見的20:0的比分能上校報,在全校丟臉,直接接替足球部成為新一周的笑柄。

  陽子很乖,連連搖頭,甜甜笑著說道:“沒有的事,歐尼桑,今天我看了很多新鮮東西,很有意思。”她頓了頓,又安慰道:“歐尼桑的學校輸了也不要太難過,下次再比過好了。”

  北原秀次笑道:“我沒難過,不過只是看著他們的樣子,覺得不管什麼比賽,還是贏了好啊!”

  人生也是一樣吧,失敗了會痛苦,只有贏了才能笑得出來。現在內田雄馬有多難受,搞不好長野川那邊就有多開心——他們理應開心的,向著山頂前進了一大步。

  而內田雄馬每天下午去訓練,這份投入算打水漂了,等著八月從電視上看甲子園決賽就行了,萬一今年長野川打進了甲子園,先不管能不能拿出赤甘大旗,只是在電視上露個臉估計內田雄馬就要看得心情複雜。

  北原秀次和陽子兩個人一路閒聊著回到了公寓,而一上四樓陽子就嚇了一跳輕叫了一聲,而北原秀次抬頭一看,發現陽子的家正大門敞開著,公寓管理員正指揮著兩三個工人往外搬東西,而且是胡亂堆在樓道裡,似乎準備丟棄。

  “你……你們幹什麼?”再不喜歡那裡也畢竟是陽子的家,她趕緊跑了過去。

  公寓管理員也注意到了陽子,認了兩認才認出來,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小野家的孩子?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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