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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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4371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38
第119章 萌虎乳虎矮腳虎

  “阿律,給你。”北原秀次進了教室,發現式島律早早就來了,隨手就把手裡拎著的幾個食盒放到了他面前,又對旁邊的內田雄馬笑道:“內田,也有你一份。”

  式島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食盒,他那個倒霉姐姐吃點心吃上癮了,但連換了幾家店吃不出北原秀次做的那種味道,身為部長又不能問冬美那小蘿蔔頭要,萬一給不了錢有勒索後輩的嫌疑,便把這麻煩事果斷推給了弟弟,打發式島律隔三差五給北原秀次發郵件預訂,而北原秀次一開始沒打算收錢,但式島律堅持要給,最後只能收他成本價——店裡本來一直都要用的,只是順便多做一點,根本不麻煩。

  式島律性格比較靦腆,總覺得錢給少了心裡有愧,而內田雄馬是個皮厚的,掀開食盒看了一眼,賤笑道:“北原,你小子夠義氣,今天午飯算我的!”

  他性格比較大大咧咧,北原秀次請他吃點心,他平時就請北原秀次喝飲料吃午飯之類的,根本沒打算給錢。

  北原秀次笑罵了他一聲,又看看式島律還在那裡糾結,開玩笑道:“阿律,自己人吃幾塊點心別總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沒收錢,就是提醒你姐姐一聲別把自己吃成了個胖子。”

  這兩天訂一盒,不是拿來當飯吃吧?碳水化合物攝入過多真會變胖的,比吃肉還厲害。

  式島律點了點頭,細聲道:“我知道了,北原君。”他那個姐姐是去比賽的路上吃,說是吃了劍術可以超長發揮,這他當然是不信的,只當她就是嘴饞胡亂找理由——他自己沒吃過幾塊,回家他自己那份也被他那個倒霉姐姐搶了。

  內田雄馬將食盒很是愛惜的收了起來,嘴裡問道:“阿律,今年你姐姐高興了吧?”

  劍道比賽耗時短,對場地要求較小,所以比賽頻率很高,特別每輪都要淘汰掉一半隊伍,參加比賽的隊伍越來越少,那塞程自然越來越快,到今天為止已經四回戰結束了,私立大福學園劍道部男子隊基本跪完,團體戰三回戰輸了,個人戰也僅余副部長大正堀一人。

  式島律個人戰也是輸在了三回戰,和內田雄馬成了難兄難弟,夏天提前結束。

  不過式島律勝負心不怎麼強,屬於重在參與的那種,畢竟小三千選手最後也就那麼二十幾個人能去全國大賽,算是百里挑一吧!

  他盡了最大努力後就很平靜的接受了結果,沒像內田雄馬那樣鬧一個星期的彆扭,同時也為他姐姐終於能夠圓夢感到開心——式島葉努力六年了,就是希望可以打進一次全國大賽,好讓國中高校劍道社團生涯不留遺憾。

  畢竟是親姐弟,平時受欺負歸受欺負,但大事上還是會支持的。

  式島律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今年多虧了福澤同學,在四回戰要不是她乾淨利落的拿了兩本,那最後和青隆女校拼得點數還不知道誰輸誰贏,接下來只要五回戰能贏,就可以拿到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了。”

  內田雄馬摸了摸下巴,“沒想到那小矮子那麼厲害,我還以為她被北原打到光腳逃走水平也就那樣了……”

  式島律輕輕搖頭道:“福澤同學在女生里面實力確實很強,放在男子組怕也是好手,技巧鬥志都是第一等的,以前輸給北原君只是北原君太強的原因,可惜北原君對社團活動沒興趣,不然肯定能拿一張進全國大賽的門票。”

  真實成績擺在這兒,內田雄馬想黑福澤冬美也黑不了了,承認道:“最近那小矮子確實挺出名的,算她厲害,聽說還有了個外號……”

  接著他轉頭向北原秀次問道:“北原,你現在在小矮子家打工,那小矮子有沒有說起過?超搞笑的!”

  北原秀次沒參與他們的閒聊,已經迴座位上看起書來了,隨口應道:“只知道她一直贏,別的沒聽她說起來。”不過他有了點好奇心,又笑問: “她有了個什麼外號?”

  該不會是小蘿蔔頭劍士吧?

  “矮腳虎!”內田雄馬哈哈大笑,對福澤冬美的這個外號很喜歡,“我是聽純子醬說的,她們學校的劍道部和咱們學校的劍道部沒碰上,不過看過小矮子比賽,對她印象深刻,場邊好多人這麼叫她。”

  北原秀次一陣無語,冬美那小蘿蔔頭體型放在高校裡確實超級顯眼,畢竟才一米四五,而且她本性相當好鬥,上了賽場氣勢很足,咆哮起來確實像隻小老虎,外號裡有個“虎”字不稀奇,算是正常現象,但這“矮腳虎”就有點過頭了吧……叫個“萌虎”、“乳虎”之類的也比“矮腳虎”強,這外號不是被她擊敗的那些人起的吧?

  有可能,她整天在外面臭著張小臉,惡聲惡氣的,估計混不出好人緣。

  難怪她兩三天一賽,贏了回來也臭著個​​小臉,從來不在家裡提比賽的事,估計已經在肚子裡氣炸了——搞不好這次比賽完了,她的仇人名單一口氣得加了十幾頁。

  他替小蘿蔔默哀了三秒鐘後便不再關心這事兒了,又繼續看起了書。閒事雜事都結束了,家裡舒服收入穩定,他的心繼續放回到了讀書上,又想起了鈴木乃希,而目前第一學期大考臨近,他準備加把勁突擊一下,務必將鈴木乃希擠到二位上去。

  他就不信那個病秧子那麼厲害,次次都能滿分——高中考滿分根本不科學!

  日本由於國立、公立及私立學校混雜,地形也是長長一條島鏈,從琉球到北海道經度跨度比較大,所以各地各校放假的時間各不相同,放到關中地區的話,一般就是四月初開學,七月下旬某天放暑假,休到九月初。

  九月初再上到聖誕節之前,然後休寒假,一般是接近兩週的時候,一月初再開學,上到三月中旬再放春假,這一學年就算是結束了,四月初再開學就算第二年開始。

  其中八月就是日本高校的“熱血月”,不但有全國大賽、甲子園、三大旗這類的大型比賽,還有各種錦標賽、選手權賽,社團間的爭鬥相當激烈,拼盡了全力爭奪錦旗獎杯賞狀,特別是對體育生尤為重要,甚至成績可以決定未來去哪所大學。

  當然,像是內田雄馬、式島律這些沒通過地區預選賽的學生,八月就沒他們什麼事了,在家裡看電視轉播就行,而同樣也沒北原秀次什麼事,他又不走社團路線,他準備利用八月份暑假狠狠撈一筆錢,以免將來用錢不湊手——內田雄馬策劃的“天堂海岸比基尼大賞”他就不去當裁判了(其實就是去海邊看泳裝女孩子),那不著調的玩意兒從來不領著干好事。

    …………

  午休時間,小蘿蔔頭冬美打著哈欠跑去食堂盛了一碗免費的味噌湯回來,而教室裡不少人正三三倆倆圍在一起吃午飯,順便聊聊天說說笑笑。

  她孤零零回了座位,沒人搭理她,但她也不在意,很無所謂——這些傢伙除了長得高一點,哪裡比自己強了?你們不喜歡我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歡你們!我一個人高興著呢!

  她把帶來的米飯用熱湯泡了泡,然後打開了另一個小飯盒,發現春菜早上準備的菜色不錯,品種豐富——家裡因為有了那傢伙確實經濟情況好轉了很多,至少不用在伙食費上計較了,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她先喝了口熱湯暖了暖胃,但不由輕皺了一下眉頭,小臉有些發苦。

  好難喝啊,有股渣子味!

  她扒了口飯又嚐了嘗春菜做的蛋捲,眉頭皺得更緊了——春菜廚藝進步明顯,但和那傢伙比起來,總是感覺還差得很遠,這嘴巴被那傢伙養叼了,吃什麼都不痛快了。

  那傢伙從來不干好事,沒事就顯擺他那點臭手藝!憋了好久了,真想痛快罵他一頓!

  但不管好不好吃,午飯怎麼也得吃!她像個小老太太那樣半吃半吸溜,總算把肚子填了個七分飽,然後就不吃了。再吃過會兒更想睡覺了,最近她感覺很累,晚上招待食客忙到十一二點很累,早起備貨準備食材也很累,白天怕落下了功課不敢睡,硬著頭皮聽課學習,更累,還要做劍道練習保持狀態參加地區大賽,累上加累,反正加起來就是超級累。

  她把飯盒收了起來,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用力拍了拍小臉打起了精神,摸出了一本薄薄的油印冊子看了起來——式島葉給她的,地區大賽五回戰對手的資料。

  這是最後一關,這一關闖過了,等到放了暑假去參加全國大賽就行了!只要熬過了這一點時間,就能輕鬆不少了!

  她細細翻著資料,團體戰對手是種子隊私立金稱學園,過去三年的老牌強隊,年年佔一個出線名額,雖然沒在全國大賽里奪過冠,但拿過優秀賞( 4-10名),不可輕視。

  自己是前鋒,那對手就是三年級的菊池淺子了,嗯?是個左撇子?還身高一米八九?開玩笑的吧?你憑什麼長這麼高?

  她又看了看對方的獲獎履歷,拿過地區大賽優勝賞,拿過全國大賽鼓勵賞,勁敵啊!

  她飛快把私立金稱學園的隊員過了一遍,發現對方團體實力很強,幾乎沒有弱手,個人戰愛知地區女子組有八個出線名額,而私立金稱學園有四名隊員殺出了入爭奪這八個出線名額的行列中,而自己這邊僅有自己和式島葉——式島葉還是運氣好,抽籤有強運,一路打上來沒遇到強力對手,又發揮超常,連連險勝,這才混進了個人戰出線決賽,進了十六人名單。

  自己個人戰的對手不會也是私立金稱學園的吧?冬美又看了看,果然還真是!

  她細細把資料看了一圈,做到了心中有數,而今年沒黑馬,個人戰和團體戰中基本都是三年級的老將,二年級都少見,或者該說今年最大的黑馬就是私立大福學園和她了。

  明天怕是有場惡鬥了!但不管怎麼說,自己一定要贏,絕對不可以接受失敗!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9 18:40
第120章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傷心往事

  “來,玉美、和奈、雪子,吃些點心,別客氣。”坂本純子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大大的食盒,很講義氣的和同伴分享。

  她現在坐在岡崎體育館的觀眾席上,正看著愛知縣劍道地區預選賽決賽,也叫選手權爭奪賽。

  她不練劍道的,她加入的是花道社團,畢竟插花才淑女嘛!今天大好休息日會來,只是陪著朋友來看比賽的——她那個四人小團伙中的川崎和奈是八櫻女校劍道部的社員,雖然八櫻女校已經被淘汰了,但還是想來看看決賽,畢竟是真心喜歡,明年還會參賽的,說不定現在觀察的人就是明年的對手。

  不是對手也不妨礙追追星嘛,至於另外兩個那也是來陪朋友的,順便看看劍道帥哥。

  坂本純子一招呼,玉美、和奈和雪子都沒客氣,三隻小手一起向著點心盒抓去,而玉美捧著一塊的兔子形狀的硬殼奶油小糕點,看著兔子形象惟妙惟肖,白白胖胖的小身子,長長的耳朵,紅眼睛活靈活現的,有些不忍心下口,感嘆道:“又給你送來了啊,純子,那位內田君對你真不錯。”

  而雪子拿著一塊小酥餅已經輕輕咬了一口,滿是幸福的瞇起了眼睛,“真好吃!”

  和奈也連連點頭,贊同道:“確實好吃!純子醬,讓你問問內田君從哪裡買的,你問了嗎?”

  坂本純子是那種比較外向的性格,這種人喜歡照顧別人,正忙著給三個好朋友倒涼茶,隨口道:“他不肯說,只說了想吃隨時可以問他要,我猜可能很貴的,他怕我知道了價錢就不收了。”

  坂本純子也不想老白拿內田雄馬的點心,但問題是太好吃了,捨不得不收,想自己買內田雄馬又胡言亂語拒不交待哪裡有賣,只能一次又一次接受,但她品性還是可以的,也沒理所當然拿內田雄馬的東西,用零用錢買了一隻棒球手套送給內田雄馬算“抵債”。

  不過這種給男生送東西的事,就不用給朋友交待了。

  三個少女吃得津津有味,一起點頭贊同,“這麼精緻可口,肯定很貴!”接著她們三個互相擠了擠眼,又一起竄唆坂本純子道:“內田君對你這麼好,你和他交往算了,純子醬!”

  高中女生們單獨湊在一起,絕沒有一般男生想像中那麼害羞嬌俏,個個輕聲慢語玉人一般,其實說是一幫女流氓開會也不過份,這種玩笑坂本純子聽多了,這還沒加入H情節呢,那種才辣眼睛!

  她毫不在意道:“內田是對我挺好的,就是看著他沒有心動的感覺……”

  說著她沒好氣的橫了三個朋友一眼,又把點心盒子拿了回來,佯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得什麼主意,我要是和內田在一起了,你們就有機會接觸那位念念不忘的北原君了吧?”

  北原秀次是內田雄馬小團伙的一員,而坂坂純子是她們這個小團伙的一員,要是真是來個雄馬君純子醬交往了,某個人過生日一起呼朋喚友慶祝,那這三個人和北原秀次同聚一室的機率相當高。

  你們想得美!為了找個帥氣的男朋友,好朋友也準備賣掉嗎?

  坂本純子也開始挑唆這些沒安好心的同伴,“北原那小子就一個,你們三個人怎麼分?我看要不要先打一場?掐死兩個,餘下的一個就可以抱得帥哥歸了!”

  和奈、雪子和玉美面面相覷了下,被坂本純子的話勾起了傷心事,玉美失望道:“他連郵件地址都不肯給,你討要了七八次才要了一個假地址回來,咱們根本沒戲!真倒霉,為什麼我進了女校,無聊死了!他要是給了郵件地址,沒事找他聊聊天也好!這吃不到豬肉,能看著豬走兩圈解解饞也行……”

  雪子沒好氣道:“你倒什麼黴,我才倒霉!我以前還是在教會學校呢!你們國中好歹還聽過豬叫,我連豬說哪國語言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老爸調職搬了家,以為好歹能有個男同學了,結果又把我送進女校了!我在大學之前估計一封情書也不會收到,情人節、白色情人節、聖誕節全都浪費了!我加入了料理社的意義何在,只自己吃嗎?”

  和奈也跟著嘆氣,不過看了看純子好奇問道:“純子醬,你那位內田君有給你寫情書嗎?”

  坂本純子自矜一笑:“沒有的,我們就是隨意聊聊天,是好朋友。”

  內田雄馬平時賤兮兮的,有色心沒色膽,到了網上倒像是換了個人,各種甜言蜜語很會哄人,也捨得花時間下工夫拍馬屁,雖然坂本純子對他始終沒有“糟了,是心動的感覺”——對北原秀次倒是有——但有這麼一個人整天跟在身後獻殷勤,做為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來說,心情怎麼也是相當愉悅。

  和奈、雪子和玉美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點心盒子上,根本不信——這麼貴的點心隔個兩三天就送一次,至少一天得寫三封情書吧?

  她們心中不平衡了,花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沒把坂本純子舉起來從觀眾席上扔下去,不想听她臭顯擺了,和美直接換了個話題問道:“純子醬,讓你找內田君打聽跳跳虎的個人情報,打聽出來了嗎?”

  “打聽出來了,她就在內田的鄰班,身高一米四五,體重三十八公斤,學雜費全免的特邀入學生,目前年紀六位……”坂本純子把福澤冬美的信息詳細說了一遍,內田雄馬做為情報販子還是相當合格的,直接把冬美的個人信息賣了個底朝天,而坂本純子最後還補充道:“內田君還指點過她劍道技巧,可惜內田君喜歡棒球,沒參加劍道比賽,不然今天就和那個什麼跳跳虎一起來了。”

  和奈沒搭理關於內田雄馬的事,不能助漲坂本純子的囂張氣焰,只是一雙秀眼中露出了崇拜的光芒,小手捧胸感嘆道:“好厲害的福澤同學!她就是別人常說的那種天才吧?學習成績好,在學校社團活動中超級活躍,一年級就可以打進地區大賽決賽圈,關鍵是長得還很萌,我決定了,我以後就是她的Fans了!”

  玉美和雪子也附和點頭道:“確實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好羨慕啊!”

  成績超級好,還是劍道天才,個人戰決賽圈裡十六個人,就她一個一年級的,雖然長得很矮小但十分可愛,這種只有在少女漫畫中才會出現吧?確實值得追一下星!

  坂本純子挑了挑細眉,賊嘻嘻笑道:“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內田不讓我告訴別人的,但你們應該沒事……她是你們的情敵哦,想不到吧!內田說那個跳跳虎還是短腿虎什麼的暗戀你們的北原君,迷得要死要活的,但北原君冷酷拒絕了她,她就哭著逃走了,連鞋都跑掉了,十分狠狽,有一百多個人親眼看到的。”

  三個少女聽得目瞪口呆,悠然神往,原來還有這樣的八卦嗎?得多凶狠多冷酷的拒絕才能讓一個女孩子連鞋都跑掉了啊,原來當初只給了假郵箱地址騙自己這些人已經是溫柔待遇了啊!

  三個人一起望向了場中,看著和同伴跪坐在一起等待輪到場次的福澤冬美不由有些同病相憐——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傷心往事,我們過會兒會替你加油的!

    …………

  冬美身著劍道衣,穿戴好了胴甲及腰垂,正跪坐著聽部長兼大前輩,三年級的式島葉進行戰前動員。她一雙小腳丫子墊在小屁股底下,努力不去看觀眾席,只是感受著冰涼的木地板,盡量平穩心情——由於劍道比賽是需要赤足的,所以體育館內的木地板質量極好,而且夏天空調開得很足,冰冰涼涼確實有助於消除緊張感。

  主要是今天是決賽,觀眾特別多,特別是那些被淘汰的選手大半也都上觀眾席了,就算冬美這樣的狗脾氣,但在近萬道目光的注視下也有點頭上出虛汗,有點心慌。

  劍道團體賽一般可以由三人、五人或是多人進行比賽,其中五人賽最常見。隊員會被分成前鋒,次鋒,中堅,副將,大將五個位置,然後兩隊同位置較量,三本賽,先下兩本者勝,如果僵持不下,熬沒了時間,那有一方哪怕只得過一本也算勝,不然就算是平局,同歸於盡了。

  這樣一共是五個大局,三局兩勝,如果最後打成了平手,那就計算得本數,得本方多的那方獲勝。至於得本一樣多那就兩方再各出一人,再鬥一場,一本定勝負。

  因為這種規則,那排兵布陣就有講究了,不過地區大賽只允許調整一次隊伍排序,還得提前一天遞交,私立金稱學園和私立大福學園都把機會用完了,大家都玩不了田忌賽馬,現在就是最後決戰正面硬剛。

  一般人可能覺得劍道團體比賽中大將實力應該是最強的,但玉龍旗賽制這麼說或許是對的,那個賽制大將算兩條“命”,有獨特的優勢,不過地區預選賽採用的是國際標準賽制,那樣大將位反而是最沒用的——如果前鋒、次鋒、中堅全跪了,已然0:3輸了,就算副將大將劍術逆天也只能乾瞪眼。

  劍道比賽中有句俗話“讓能贏的人先贏,這樣隊伍才可以走得更遠”就是說得這種情況。

  如果還能重新把隊員排序,面對這種對方整體實力明顯優於己方的隊伍,式島葉八成會將冬美放到“中堅”的位置上,這樣前兩局萬一失利了,可以由冬美來扭轉敗局,但現在已經不能換了——之前四回戰打強敵把這田忌賽馬的機會用了,雙方互陰,結果最後私立大福學園以一本優勢危之又危的獲勝。

  所以現在的出賽順序依舊是江湖人稱“短腿虎”(國小學生的個頭)、“跳跳虎”(跳起來打人)、“撒嬌虎”(發揮個人優勢下潛攻擊後像是倒地打滾撒嬌)的福澤冬美選手先發,一位實力較高的三年級的學姐為次鋒,式島葉坐鎮中堅,後面大將副將齊鼓相當,是隊里相對實力較弱的兩人。

  式島葉做完了戰鬥動員,看了看場中的對局,覺得馬上就要輪到她們了,依次用力拍了拍所有人的肩甲,而輪到最小的冬美了,她忍不住輕聲道:“盡量打,不要有壓力……”

  她有些擔心冬美是一年級的,年紀還小心理素質不過關,緊張之下上了場發揮失常——這個體育館有一萬三千個座位,現在至少坐了有七八成滿,這可和以前比賽現場氣氛完全不同了——但後半句“即使輸了也還有我”卻說不出口。

  萬一冬美輸了那就大大不妙了。

  式島葉努力了國中三年高校三年,就想進一次全國大賽,就算自己進不了,也希望自己領導的劍道社能進,至少拿回一張賞狀貼到學校道場牆上,而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這次比賽完了她就必須引退準備大學的升學考試。

  她沉默了一會兒,改了口認真說道:“拜託你了,福澤學妹!”

  冬美看了看她,發現這位三年級的學姐似乎比自己也沒好多少,這裡氣溫也就27度但還是一頭汗,用力點了點頭說道:“請放心,部長,我一定會贏的!”

  這次贏了,打進了全國大賽,不管名次如何,那豐富學生履歷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以後就可以將劍道部丟在一邊不管,專心學業和照顧家庭。

  更何況,只要不是北原秀次,她誰都不怕!

  很快,第一個團體戰出線名額決出來了,輪到了私立金稱VS私立大福。雙方選手互相緻禮,然後又都回到了場邊線跪坐好,而冬美紮好了頭巾,戴上了面甲,握著三十八號的比賽用竹劍輕步進入了場地,在起始線那裡蹲踞了下來。

  看到她出場,觀眾席上掌聲猛然響了起來,還夾有“小老虎努力哦”、“短腿虎加油”之類的隱約叫喊聲,她現在算是“明星黑馬選手”,很有人氣。

  而冬美隔著面甲掃了一眼黑沉沉的觀眾席,沒看到哪個混蛋敢說她腿短,但很快看到一個她得仰著腦袋看的高大女劍士也進入了準備位置。

  對方也蹲踞下了,像一座小山一樣,隔著面具冷冷望著冬美,而冬美不甘弱軟的直直回望——我打不過家裡的那個小白臉,我打不過你嗎?高我半米又怎麼樣!

  裁判看了看雙方選手已經就位,退出了中央,同時向下用力一揮手,大叫道:“前鋒戰,開始!”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7:48
第121章 無論如何都不想輸

  福澤冬美,一年級,身高號稱一米五零,實際一米四五,體重三十八公斤……

  而菊池淺子,三年級,身高一米八九,體重七十六公斤,穿著護甲看起來又高大又強壯,不像名女劍士,倒像名男劍士。

  更重要的是菊池淺子是個左撇子,這就有些麻煩了。

  一般來說,左撇子占人口總數的10%左右,但在體育圈中左撇子的比例遠遠高過了這個數字,比如頂級棒球運動員中,左撇子的數量能達到30%以上。

  根據科學研究表明,由於是專長於感知空間的右腦負責指揮左手,使得左撇子在運動時出手能加更加快、準、狠。從神經傳輸路徑來看,右撇子做動作要走“大腦右半球——大腦左半球——右手”的路線,而左撇子的路線是“大腦右半球——左手”的路線,從大腦發令到動作執行,左撇子要比右撇子能快大約千分之十五秒左右。

  同時因為大多數運動員都是右撇子,會更擅長對付同為右撇子的選手,遇到左撇子選手時,會回為本身的一些長久習慣在緊張對抗中出現判斷失誤。

  看起來隻是很小的優勢,但真處在旗鼓相當的對決中,這一點點小優勢就是讓勝利天秤傾斜的巨大砝碼。

  裁判一聲令下後,菊池和冬美都很謹慎,誰都沒有輕敵——有這種心態的人之前淘汰賽已經被送上觀眾席了——兩個人緩步接近,中段架構防止被對方突刺拿本,手裏的竹劍都在輕微擺動,雙眼牢牢盯著對方的三角區域,預判對方可能的動作。

  這是一項0.2秒分勝負的運動,任何走神都會讓自己品嚐到失敗之苦。

  冬美每一步都踩得很實,隨時準備發力,身體不停前探想誘使對方出劍,好讓自己有機會鑽進對方的內圈劍鍔之後,而她研究過對方,對方也研究過她,把腹下當成了重點防護區域,劍點不斷對下方虛點以示威脅,甚至有時寧可半退側移一步也不給她鑽進來下潛攻擊的機會。

  冬美是這屆地區大賽的黑馬,私立金稱學園是詳細研究過她的,知道她技巧熟練,反應敏捷,很擅長利用自身矮小靈活的優勢,打法十分詭異難纏,更重要的是十分敢戰好鬥,充滿了進攻精神,數次擊敗對手都是迎麵斬破,以攻對攻一擊致勝——私立金稱學園劍道部二十幾號人花了一夜時間,什麼也沒幹,就是看冬美的比賽錄像,估計連她有幾根眉毛都數清了,分析了個透透徹徹。

  對付這樣的選手,防禦優先,不和她以攻對攻,堅決不給她近身的機會,不被騙斬,不貪功冒進,優先防護手及腹部,找準機會和她角力,失敗後就衝撞拉開距離——為了應對私立大福學園最好的選手,金稱學園劍道部都可以分析完後可以寫一本《如何在劍道比贏中打贏小矮子》的書了。

  菊池防禦嚴謹,注意力集中,更不肯上當,冬美一時也不敢猛衝猛打,兩個人比賽的前三十秒就是持劍對峙,在賽場裏小步兜圈圈,而觀眾席上的聲音也完全消失了,整個賽場似乎突然就靜了下來。

  冬美找不到機會,又不甘心和對方兜圈子兜到時間耗盡——對方無所謂的,這菊池好像並不是對方最強力的選手,而自己是己方最強的,這要是互相兌掉了,那其實就算是對方贏了。

  她眼神猛然一凝就準備強行進攻,至少也要溜進對方的防禦圈展開近距離亂戰,而突然一股強光刺眼,讓她忍不住眼睛一眯,而對方幾乎是同一瞬間就是一個斜斜送足,避開了她的正麵,一個逆袈裟斬向她斬來——冬美身高太矮,必須仰頭看著菊池,而菊池勾引著她挪到了預定方位,一歪頭就讓她直視了體育館棚頂一盞斜照的大燈。

  這是昨晚一個一年級生看著錄像裏冬美的身高,突發奇想想出來的一記陰招。

  借著刺目燈光的掩護,菊池果斷出劍,竹劍幾乎刹那間就劈到了冬美的麵側,而菊池同時大吼一聲“麵”,氣體劍一致,幾乎算是完美的一劍了。

  冬美找不到機會,那就輪到她們利用預案先拿到一本了!

  冬美措不及防,沒時間對斬,就算明白被對方算計到了也沒辦法,隻能勉強斜了竹劍強行格擋,但匆忙間卸力不到位,根本沒辦法施展格擋反擊的技法,徹底失了先手,隻能全力防守應對菊池的連續攻擊。

  一時之間竹劍碰撞聲連連響起,冬美被打得不斷後退爭取喘息之機,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迎麵斬破對方來劍的機會,而菊池小步頂她大步,緊隨其後,十分注意打擊的連續性,並不打算一擊定勝負,根本不給冬美調整的時間。

  菊池是左手發力右手控劍,劍劈來的方位十分刁鑽,讓冬美平時練習時養成的肌肉反應十分不適應,幾次想反擊差點把自己送到對方的劍上,差之毫厘便要被直接拿本——就算現在放棄了也還有機會,隻是被對方拿到了一本先手而已,但她不甘心,拚命堅持著,一直退到了底線都沒被擊中。

  這一連串激烈的攻防在賽場上是很少見的,雖然隻有短短數秒的時間,但場邊能來看地區大賽決賽的都是多少識點貨的,不由一起鼓掌,而式島葉她們一起緊張起身,看著冬美被壓入了絕境,心中極度擔憂。

  冬美已經退無可退了,在危機關頭勉強調整好了姿式,也管不了機會不機會了,格擋後咆哮了一聲就頂著對方的竹劍反壓回去,想擠出一點空間向一側逃去,而菊池也是經驗老道,甚至預演過套路,直接選擇了開始和她角力,把整個體重都賭了上去,想憑力量將她壓出場外——菊池是極驚訝的,她也沒想到一個一年級生能有這種韌性,在大劣勢之下竟然頂得住這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寧可把狼狽之態展現得淋漓盡致也不肯放棄。

  在社團內部練習中,做為模似冬美的那幾名小個子選手全都在剛才的連續打擊中就敗下陣了,格本輪不到進行最後的角力。

  雖然冬美力氣不輸給一般男生,有段時間比北原秀次還強點,不過菊池力氣比一般男生還大,冬美頂起了一點後很快便被她壓得又要向後退去,而冬美死死咬著牙,再也不肯後退一步,但腰板卻越來越彎。

  而三名裁判也圍了過來,看到雙方劍鍔卡在了一起,猶豫要不要把她們兩個分開,而菊池現在是優勢方,離得本隻有一線之隔,分開雙方對菊池不公平——其中一個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開始看表,給菊池一點點時間。

  觀眾席上阪本純子等四名好姬友也忘了吃點心,看著冬美小小的身子壓成了弓形,極度後仰,像是隨時會折斷一樣,讓人擔心得要命。

  菊池在不斷施加壓力,要在裁判把她們分開之前擊敗冬美,而且她注意到冬美的支撐足了,那隻處在身後的左腳一直在顫抖——再加把力氣就贏了,對方已經在承受極限了!

  但冬美死在咬著牙還堅持,眼中都有了淚花。

  不想輸!

  無論如何都不想輸!

  不想被人同情,不想被人可憐,不想讓自己覺得輸了理所當然!

  輸給了那個小白臉後,不想再輸給任何人了!失敗太痛苦太憋屈了,隻要有一線可能,就要去爭取勝利!

  她猛然咆哮起來,聲音裏充滿了困獸猶鬥的慘烈之意,忍著雙肌肉的絞痛,硬生生將菊池的竹劍又頂離開了自己,小腰也漸漸直了起來——對方不如那個小白臉,自己一定可以贏!不打敗這個人,怎麼將來打敗小白臉!

  不想輸,想要贏!

  菊池驚詫之極,她敢發誓她聽到了冬美全身的骨骼都在響,而且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人的力量是和體重息息相關的,自己至少要重這個一年級生三四十公斤,在全力施壓之下,對方應該很痛快的滾出邊線才對。

  哪裏有問題?

  但就在她驚愕不解的目光中,她發現自己的竹劍確實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冬美也徹底直起了腰——冬美的腎上腺素大量發泌,一雙月牙眼中都開始出現了血絲,不過其中眼淚汪汪,眼眶都快存不住了。

  她的力量也要到極限了,充滿了想直接跪倒放棄的欲望。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怒吼一聲“腹啊”,眼淚飆出,猛然爆發,身子一縮後用最後的餘勇彈開了菊池的竹劍,借著這一點點時間一個橫切胴斬向了菊池,而菊池體勢被破壞,毫無防禦之力,直接被命中。

  但菊池受了這種突然打擊也控製不住體勢了,失去了平衡,歪著身子直接向冬美砸去。

  她的份量可不輕,冬美斬出了那一劍後本就力量全失,又受了這一砸,隻覺支撐足上一陣巨痛,頂了一頂沒頂住,先是單膝跪倒,隨後直接被菊池壓在了身下。

  場中一時寂靜了,而裁判首先反應了過來,三名裁判一起舉起了紅旗,同聲道:“紅方福澤一本勝!”

  觀眾席上隨後響起了整齊的擊掌聲,為這精彩的比賽喝彩,同時大福金稱雙方的其他隊員也向著賽場湧去查看己方選手沒有沒受傷。

  菊池淺子沒什麼事,主動爬了起來,還伸手去拉福澤冬美,而福澤冬美正蜷縮在地上,把自己的左小腿抱在懷裏,似乎強忍著巨痛,努力不發出呻吟聲。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7:53
第122章 難怪你是小心眼兒

  冬美是給架回純味屋的,而北原秀次正在家裏幫她“看孩子”,結果最後看到一群女生像是送葬一樣沉默著把冬美架進了房間。

  雪裏、春菜、夏織夏紗和秋太郎全跟進去了,而北原秀次等男生不方便進去和一群女生擠在一起,就在外麵等著。

  北原秀次沉默了一會兒,向式島律問道:“比賽輸了?”

  其實看氣氛就知道了,所有人都麵無表情。

  式島律雖然早就被淘汰了,但一直被姐姐式島葉抓著壯丁去幫忙,今天目睹了全部過程,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盡了最大努力了,但還是輸了。”

  冬美拿到了一本,但裁判判斷她無法繼續比賽了,因為是菊池淺子導致她受的傷,出於一個“禮”字,裁判宣布私立大福學園第一局直接獲勝,但成績隻算是拿到了一個點數,而私立金稱學園也接受了這結果,沒有因為“非惡意致傷”而向主裁判組上訴。

  這勉強也能稱得上公平了,但冬美不服,一隻腳站了起來想繼續比賽,希望能得到兩本,不過被裁判直接趕出了賽場。

  隨後次鋒遇到了對方的最強戰力,直接輸了,中堅式島葉險勝,副將大將連跪,最後私立大福學園以總比分2:3輸掉了全國大賽的入場門票。

  式島律細細把經過向北原秀次說了一遍,最後滿是歉意地解釋道:“至於福澤同學的傷,個人戰我姐姐要幫福澤同學棄權,但福澤同學大發脾氣,流著眼淚非要上場比賽,大家都沒辦法隻能讓她去了,但對手很強,她……”

  當時冬美一隻腳用不了力,一沾地就巨痛無比,根本穩不住身形,實力至少落了兩個層麵,但表現得極度頑強,被對方溜了兩圈先拿一本後倔強之氣迸發,傷腳也不管了,開局就發起了瘋狂攻擊,一隻腿蹦著,嚎啕大哭著滿場追殺對手,震驚了滿場觀眾,不少一年級女生都熱淚盈眶,拚了命一樣替她加油,粉絲值少說也要+2000。

  她這種瘋狂的勁頭也嚇到了對手,竟然被她又打回了平局,但對方也是老手了,參加過全國大賽,第三場恢複了冷靜,依舊利用她行動不便,轉身不靈活的劣勢,不給她迎麵斬破的機會,不斷遊走從側翼發起大力攻擊,強迫她格擋,而冬美格檔時保持不了平衡,最後被直接破開了防禦擊倒在地。

  她輸了後都走不了路了,足足在賽場中央撅著屁股趴了二十幾秒,誰扶都不行,拒絕離開死不認輸,最後被強行抬下了賽場。

  不過雖然她輸了,但當時全場起立為她鼓掌,經久不息,其中也包括式島律。

  他現在很佩服冬美了,換了他絕對不會上場比賽丟那個臉,應該會主動棄權,而冬美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冬美打到最後極端狼狽,更是沒有絲毫競技風度,根本輸不起,賴在場上還想繼續打到贏為止,把臉丟了個十足十,但她那種極端的求勝欲確實也令不少人心折。

  黑她的人可以黑得更爽了,但也確實有些人真心喜歡上了她。

  當然,是在不了解她本性的基礎上喜歡,和冬美一起住上兩天八成跑得比兔子都快——夏織夏紗那兩個孩子就盼著早點能逃脫大姐的魔爪。

  北原秀次聽完了也歎了口氣,這世界上從來都是贏家通吃的,就算冬美拚成了這樣,輸了就是輸了,除了留下了一段傷心回憶外,一無所獲。

  無論從人生中來說也好,體育競技中來說也好,除了勝利,別的毫無意義。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姐姐和大正前輩的個人戰……對了,大正前輩人呢?”他說著話左右看了看,發現應該去參加男子個人戰的劍道部副部長大正堀不在這兒。

  式島律輕搖了搖頭,“我姐姐也輸了,輸得很慘,毫無還手之力。大正前輩也一樣,在大巴上沒下來,心情很不好。”

  得了,這是輸了個一幹二淨,男團女團、男單女單一個沒贏,算是全軍覆沒了。

  北原秀次沒再說話,而式島律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後悔,而式島葉這時領著人出來了。她麵沉似水,北原秀次和她打招呼她都沒聽到,直接往樓下去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

  北原秀次也沒和她計較,估計這會她心情極度惡劣,可以理解。而式島律衝北原秀次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終還是淺淺躬了躬身,直接追上大部隊走了。

  要是早知道這樣,不如厚著臉皮求北原秀次參賽,那至少還能讓姐姐有個心理安慰,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北原秀次在窗口目送大巴士開走,而又在冬美虛掩著的門前站了一小會兒,看著小熊嘴上叼著的那個卡通“1”字聽著裏麵的動靜,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了冬美鼻音濃重,滿是哭腔的大叫:“說了我沒事了,吵什麼吵,都給我出去!我又不是死了,我死了你們再圍著我好了!現在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她輸了就很煩,憋了一路不能罵人更煩,現這幫弟弟妹妹們不肯走,圍在這裏七嘴八舌關心她讓她鼻子發酸更想哭了,但她身為長姐是不能當著弟弟妹妹們的麵哭的,必須把他們趕走。

  她在裏麵大發脾氣,一副火藥桶引信燒到頭馬上要崩飛屋頂的架式,而北原秀次能理解冬美,對她這種人來說,輸了的滋味極度不好受。他輕敲了敲門,掃了一眼雪裏她們,柔聲道:“你們先出來吧,讓她自己靜一靜。”

  夏織夏紗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拎起秋太郎就往屋外走去,而春菜猶豫了一下也拉著雪裏出來了——最近冬美比賽常出遠門,北原秀次一直照顧著她們,已經在這個家裏初步有了威信,說話很好使。

  而冬美躺在床上,斜了北原秀次一眼,將頭歪到了一邊看著牆壁,不想讓他看到小臉上的淚痕。

  保證了能贏的,花了這麼多時間,結果……沒臉見人了!

  福澤家這群孩子出了門一時站在門口也不走,春菜一臉擔憂,而雪裏皺著眉頭小聲嘟囔了幾句,抬頭對北原秀次說道:“姐姐腳疼的厲害,你能不能去給她看看?”

  北原秀次愕然片刻,奇怪問道:“傷沒治嗎?”

  雪裏傷心懊悔道:“說是請醫生看過了,但姐姐好像還是很疼的樣子……上次姐姐胃疼不就是你治好的嗎?你再幫她一次吧,求求你了!姐姐疼,我心裏好難受,痛入心肺!”

  上次我那是救急!不過現在估計是扭傷挫傷一類,疼是正常現象,也確實有緩解的辦法,但LV5的技能不靠譜,感覺還是正經醫生可靠點。

  北原秀次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傷得很厲害?她很疼嗎?”

  雪裏隨手比劃了一下,心痛道:“腫得很厲害,像個鴨蛋一樣。應該很疼的,頭上全是汗。”

  你比劃的那是個西瓜,你姐腳腫成那樣早住院了!北原秀次看了看雪裏的手,心裏吐槽了一句後想了想說道:“我先去看看。”

  春菜連忙鞠躬:“真是多謝您了!”她對北原秀次的信心很足,感覺他什麼都會,什麼都能幹好。

  北原秀次衝她笑了笑便推門進了房間,而冬美歪著頭抹了抹臉,看了看他又歪了回去,開始蓄力,悶悶說道:“你來幹什麼?”

  你敢笑話我一句,我一條腿也要跳起來踢死你!

  “看看你的傷。”北原秀次笑著答了一句便走了過去,彎了腰細看她的腳——很方便,遵照醫囑冬美的左腳被墊得很高——他觀察了一會兒,順便發動【望聞問切】探查了一下,判斷就是一般的腳踝扭傷。

  不過也不能輕視,這種屬於運動員身上的常見病,特別是足球運動員身上更常見,不好好休養落下了病根,更了複發性舊傷,那毀了職業生涯也是有過先例的。

  冬美的小腳丫光著,為了減輕韌帶的壓力腳踝一側貼著“井”字型的醫用膠布,而且還有冷敷過的跡象,不過這讓中間的腫塊看起來更鼓更油亮了,確實像個鴨蛋一樣,不考慮雪裏比劃的大小,那形容的不算錯——這蘿卜頭扭傷了後還又倔性發作,堅持蹦了半天,格外嚴重。

  “疼得厲害嗎?”應該疼得很厲害的,北原秀次相當於問了一句廢話。

  “不疼!”冬美小臉發青,嘴唇發白,不過小腮倒有三分嫣紅,左腳還在微微發抖,大概是被男生仔細觀察腳丫子害羞弄的。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這表情也不像不疼啊!你這種死鴨子嘴硬的精神其實也該算是一種病了吧?

  北原秀次在心裏揣摩了一會兒,覺得上次幫冬美緩解胃痙攣算是挺成功的,那這次緩解一下扭傷疼痛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但他生性還是相當謹慎的,而LV5的技能也確實不能讓人放心。

  他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拿定了主意,轉頭吩咐雪裏去把針灸套裝取來——福澤直隆的,這家夥以前幹過醫生,家裏工具挺全。

  很快工具就被取來了,北原秀次取了一根1.5寸針開始消毒,而雪裏看著銀光閃閃的針有些敬畏地感歎道:“你還會這個啊!”

  她以前見過老爹福澤直隆給人施針,很是仰幕這種技巧。

  北原秀次沒答話,正忙著在腦裏搜尋那些並不鮮明的治療方法和施針手法,而冬美看著針顫聲問道:“你有把握嗎?”

  這以前也沒見這家夥練過啊,不會是在拿自己試手吧?

  北原秀次握住了她的小腳,在足背和和小腿交界處找到了足陽明胃經的“解溪穴”,說了一聲“有什麼不適就說話”,然後便屏著氣開始施針。

  不是什麼人體重穴大穴,更不是什麼死穴,隻是現在她的腳腫了不方便按穴推拿,就隻能針灸了。

  他輕輕將銀針撚進了冬美的解溪穴,然後輕彈了彈針尾,讓銀針開始輕輕顫動,然後看了看冬美的表情沒什麼不對,又開始依次向上施針。

  雪裏不敢打擾北原秀次,退遠了些,隻是好奇觀望,不怎麼擔心了——秀次這家夥好厲害的,他出手肯定沒問題——而冬美也確實感覺到了腳上疼痛在緩解,歪頭看著牆不說話了。

  這家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回頭在日記本給他再畫個大圈好了。

  但北原秀次又讓她把拳頭握了起來,托著她的小手仔細觀察“小節穴”在哪裏,而冬美困惑地問道:“我……我腳傷了,你要紮我的手嗎?”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那是庸醫,北原秀次笑道:“上次你胃疼,不也是在膝蓋處找的穴位嘛,說了你也不懂,老實待著就好了。”

  冬美的拳頭一點點,小巧玲瓏很是可愛,北原秀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看了看冬美的小臉,難怪你心眼兒不大——人的拳頭大小和心髒大小基本相當,冬美絕對有顆小心髒。

  他捧著冬美的小拳頭考慮了一下自己反複摸她小手肯定很尷尬,反正腿也紮了那也不差手了,便又開始施針,而冬美躺在那裏歪了會兒頭,又看了看他,憋了一會兒問道:“我輸了你就沒什麼話想說嗎?”

  北原秀次有些驚訝,笑問道:“你想讓我安慰你?”

  “不想!”

  “所以我沒什麼好說的啊!”北原秀次繼續撚針,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其實他是相當欣賞冬美這股子敢鬥精神的。他也是一樣的人,甚至他覺得別看福澤家出了這麼多事,其實就憑冬美這股子鬥誌,就算沒有他冬美一樣也能挺過來。

  當然,沒他插手,估計福澤一家要遭一圈大罪,不過最終應該還是能過好,而且能過得比一般人好很多。

  也許許多人覺得有鬥誌沒什麼用,拚命努力很搞笑很傻,甚至對勝利都嗤之以鼻,覺得那麼勞心勞力真是個二百五,追求那些有什麼重要的,但人生中每一次勝利,不管是戰勝敵人還是戰勝自己,都是在為自己腳下墊一塊或厚或薄的磚。

  十年過去了,那些對勝利嗤之以鼻的人,隻能仰頭看著那些永遠鬥誌滿滿的人,嘴裏也就依舊隻能發出些發酸發澀的聲音——那個鬥誌滿滿的人已經聽不到了,雙方已經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了。

  他們站的更高,看得更遠,對他們來說世界更大有了更多的挑戰。

  不甘心失敗到痛哭流涕,像著了魔一樣努力,這種人確實像傻瓜,值得嘲笑,但誰都笑不了他們十年。

  冬美又歪過了頭,心裏有些不滿——我不想你安慰,你就真不安慰了?

  這冷酷臭屁的家夥不是在心裏嘲笑自己吧,自己這次輸得這麼慘,一無所得還被人起了一堆難聽的外號,好憋屈,好不甘心,明明有機會贏的!

  她鼻子又有些發酸了,一雙月牙眼再次濕潤起來,而北原秀次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軟了,輕聲道:“輸了確實沒什麼值得安慰的,我知道你心裏現在的滋味,我也輸過,但這種難受憋屈會促使我們改變自己,下次變得更強,所以也不完全是壞事……”

  他說著說著記起了冬美不喜歡聽人說教,改口笑問道:“你沒被打垮吧?還能拿得起竹劍嗎?”

  冬美抹了一把眼淚,小臉上滿是倔強,“當然能!下次我一定要贏!”

  還有眼前這個家夥,雖然沒什麼深仇大恨了,但自己也得贏他一次才行!最多贏了就笑三聲……不笑也行,反正得贏他一次,不然一輩子不甘心!

  “我也希望你能贏,好了。”北原秀次依次收了針,笑道:“盡量睡一覺吧,這樣恢複的快一些!”

  反正又不是他和冬美比賽,自然希望冬美能贏,但如果冬美是競爭對手的話,那當然也必須毫不客氣,直接將冬美重新踩成小蘿卜頭。

  他和冬美對視了一眼,眼睛裏都是對方的倒影,心裏也都認可對方,真有點惺惺相惜之意,不過真再開始較量了,這兩個人肯定也要拚了命的花招盡出,好把對方踢進失敗者那一行列。

  挨完了針,冬美不知道北原秀次做了什麼手腳,確實有股困意襲來。她勉強打著精神望著北原秀次,扁了扁嘴問道:“晚上的營業……”

  北原秀次招呼著雪裏一起出門,給她做了個“OK”的手勢,笑道:“安心睡,一切有我!”說完他就關上門走了——他最後才因好奇環視了一圈冬美的房間,忍不住笑了半聲。

  這小蘿卜頭脾氣暴躁又蠻橫無禮,沒想到自己房間布置的滿是少女風,真是表裏不一啊!

  冬美聽到了他的笑聲,有些羞惱,小小的“呸”了一聲,動了動腳感覺確實好受了許多,又考慮著將來要是打敗了北原秀次,倒也不能太過份——這家夥還是挺靠譜的,相處久了感覺也沒那麼討人厭了。

  性格還行,比那些隻會虛言說什麼“輸了沒什麼”的家夥強!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而北原秀次確實是個極端靠譜的家夥,雖然少了冬美,但他指揮著她的一群妹妹們還是順利挨過了晚上的營業時間,又狠狠撈了一票。

  說現在營業一晚頂福澤直隆過去一周那是毫不誇張。

  不過確實有點忙不過來的感覺,小蘿卜頭的作用也不能輕視,而且她也躺下了,明天供貨商送貨上門誰來接待?也算是出了一堆麻煩事兒。

  北原秀次想著明天自己是不是早早跑過來一趟,正收拾著東西卻聽到了二樓隱隱傳來了冬美的憤怒大叫,而春菜也聽到了,立刻向著樓上跑去,片刻後幾乎是從樓道口滾出來的,焦急道:“我大姐……我大姐……”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7:58
第123章 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莫不是出了醫療事故?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一個不小心就遺恨終身!北原秀次也嚇了一大跳,顧不上等春菜喘勻了氣了,趕緊往樓上跑去,而一頭衝進了冬美的房間,發現冬美正坐在床上歪頭看著門口,一對月牙眼中滿是氣惱。

  她一看見北原秀次就憤怒拍床大叫道:“你搞得什麼鬼?!”

  春菜這時也跟著衝了上來,終於把話說全了,焦急叫道:“我大姐脖子歪了!”

  北原秀次一聽,愣了片刻後也有點麻爪了,治腳治成了歪脖子,這什麼情況?

  他趕緊上前查看,發現冬美的小腳丫子倒是正在消腫,恢複情況良好,不過脖子歪了個七八十度的樣子,一動不能動,這會兒正歪頭皺著小臉極度生氣。

  北原秀次扶著她的小腦袋發動技能檢查了一下,發現隻是臨時性的肌性斜頸,和落枕狀況有點類似,倒不是多嚴重,而冬美歪著頭斜眼看他,越看越生氣,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一隻耳朵,氣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大叫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北原秀次理虧,耳朵給她扯得生疼也不反抗——他這算是好心辦了壞事,隻能說LV5的技能太坑爹,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不過必須引以為戒,人的身體不是別的,千萬不能因為自己學了點三腳貓的技能就胡來。

  他有些慚愧地說道:“怎麼可能是故意的,意外,真是意外。”大概是穴位受了刺激牽動了肌肉,加上小蘿卜頭睡姿不好,這才出了問題。

  冬美不肯信,而且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脖子歪了這怎麼也接受不了,緊緊抓著北原秀次的一隻耳朵不肯鬆手,哽咽著叫道:“你是在報複我對不對?我以前整天在背後罵你,你心裏早不痛快了,就趁著我腳傷了把我脖子治歪了好看我的笑話!是不是?肯定是!你好卑鄙!”

  北原秀次耳朵都快被她揪下來了,也隻能歪頭斜眼看她,一陣無語——我知道你以前沒事就在背後罵我,要和你計較早計較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嗎?我又不是你那種小心眼兒!

  他忍著疼放柔了聲音道:“真隻是意外!你鬆開我,我把你脖子正回去。”

  “我不放,我放了你跑了怎麼辦?”冬美真急了,她現在脖子一動不能動,這萬一是永久性的……

  “我不跑!”北原秀次感覺耳朵真要掉了,而且腦袋還要往冬美懷裏鑽,也有點急了。

  春菜也趕緊上來相勸:“大姐,您還是先放了他吧,不然您這麼一直揪著也解決不了問題。”

  冬美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想了想也是,吩咐道:“春菜,你把好門,別讓這小子跑了,今天我脖子正不回來我就和他拚了!”

  春菜聽話的後退了幾步站到了門口,裝成把門的樣子——她不覺得北原秀次會跑,要是他真是想報複大姐就不會在家裏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了,隻要站在一邊看笑話就行。

  不過大姐明顯氣極了,裝裝樣子配合她一下。

  冬美緩緩鬆開了北原秀次,北原秀次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小蘿卜頭下手真狠,耳朵都給她揪得沒知覺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換了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脖子歪到動不了的地步肯定也要急眼的。

  現在出了這種意外,北原秀次加倍小心,仔細觀察外加腦子裏反複揣摩治療方案,務必找一個絕對沒有副作用的,萬一找不到就把小蘿卜頭送醫院去,而冬美目前腳上有傷身體不能亂動,坐在床上小腦袋隻能保持一個方向,算是必須和北原秀次麵對麵。

  兩個人開始麵麵相覷。

  北原秀次仔細端詳了片刻,確定了一個就算治不好也絕對治不壞的方案,又尋找頸側的穴位,卻看冬美巴掌大的小臉上眉毛搭拉著,一雙月牙眼微微有點發紅,嘴角向下彎滿是委屈之意——平時這家夥不是低著頭就是歪著頭,很少有機會能這麼仔細看她的小臉,不過這表情……

  北原秀次看了一會兒,就算內心很慚愧還是忍不住嘴角彎了彎,但覺得不對,馬上又收斂了恢複成了一本正經——這家夥的樣子真的有點搞笑。

  但冬美注意到了,一個鼻涕泡猛然吹了起來,眼淚也忍不住了,流淚大叫道:“你是不是在笑?”

  混蛋啊,本來就很害怕了,你這家夥還要笑!你是不是人?!

  北原秀次連忙答道:“沒有,我沒笑。”同時格開了冬美來抓他耳朵的手。

  冬美抹了一把眼淚,但又委屈又氣眼淚根本止不住,覺得自己現在樣子一定很狼狽,而現在脖子僵直一動也不能動,沒辦法藏,不想讓妹妹看到,便吩咐道:“春菜,你先出去,在外麵堵著門。”

  春菜有些不放心,但北原秀次明白冬美在想什麼,衝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肯定能處理好,而春菜猶豫了一下便出去了。

  北原秀次回過頭來,掏出手絹遞給冬美,無奈笑道:“你怎麼這麼愛哭?這又不是什麼絕症,也不會有後遺症,別怕。”

  他說著話已經找到頸側的穴位在哪裏了,輕按了數秒,緩解了一下肌肉僵直,又拿著她一隻小手找到了手背上第二、三根掌骨之間的“落下穴”,開始揉了起來——吃一塹長一智,在【醫術】技能沒刷起來之前,他不敢胡來了,還是選這種副作用微乎其微的穴位推拿比較保險。

  冬美拿著他的手絹擦了擦眼淚,又抖開擤了擤鼻涕,悶悶說道:“愛哭怎麼了,愛哭犯法嗎?”

  還不是給你這該死的家夥氣的!今天好倒黴,比賽輸了,腳受傷了,現在連脖子都歪了,還要被這家夥笑!

  北原秀次無奈道:“不犯法,愛哭就哭,使勁哭!”

  “我偏不哭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你哭不哭關我鳥事,這死蘿卜頭就不是能好好聊天的人。北原秀次不接話了,隻是吩咐道:“我一邊揉你一邊試嚐著動脖子,慢慢正回去。”

  冬美這次倒沒鬧別扭,畢竟這也太嚇人了,脖子歪了以後怎麼見人?她開始嚐試著慢慢轉頭,而把手裏的手絹拎起來了看了看,吸了吸鼻子問道:“我送你的那條呢?”

  那條即算賠償,也算是她算給北原秀次的謝禮,在商場裏挑了好久的,反複對比,非常用心。

  北原秀次愣了愣才想起來,但回憶了片刻,腦子裏沒有關於那條手絹去了哪裏的印象,遲疑著說道:“放在家裏了……”

  “你嫌那條手絹不好?啊,好疼!”

  “慢慢轉頭,別急,讓肌肉慢慢放鬆。那條手絹啊……我很喜歡,舍不得用,所以放在家裏好好保管。”那畢竟是人家送他的,就算是賠償品也不好意思說一句我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也就隻能這麼應答。

  冬美微感滿意,不過還是悶悶說道:“拿出來用就行,我就是隨便在路邊買的,不值什麼錢。”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出來用。”

  冬美嘀咕道:“也不用專門找……”說完她突然莫名其妙又有點不痛快了,也不知道是生北原秀次的氣還是自己的氣,羞惱叫道:“還是放在家裏吧!”

  北原秀次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特麼的是讓我找還是不找啊,你能不能別整天這麼別扭?

  他又低下頭判斷了一下冬美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結果判斷不出來——他以前也不怎麼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猜女孩子的心思對他已經是個很大的挑戰了,而猜冬美這個小蘿卜頭的心思更是噩夢級別的難度。

  他現在有點內疚,不想太過激怒眼前的小蘿卜頭,便含糊道:“買了不用也怪可惜的,我還是拿出來用吧!愛惜一點用。”

  冬美抿了抿嘴,心裏突然又舒服了一點,扁了扁小嘴道:“反正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了,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北原秀次連連點頭:“我會自己拿主意的。”

  讓我自己拿主意你叨叨個半天幹嘛?這神經病蘿卜頭!

  他們這麼說著話,花了十多分鍾冬美的脖子一點一點正了過來,雖然感覺還是有點僵,但總算擺脫了歪脖子生涯。

  冬美扶著自己纖細的小脖子輕輕搖晃,總算不害怕了,而北原秀次在旁邊也是長出了一口大氣,關切地問道:“感覺如何?”

  “好多了,謝……謝謝你!”雖然不知道原理,但好像也不是這家夥故意要害自己,有些錯過他了。不過謝一聲就行了,道歉就不必了,害自己又哭了一場,算是扯平。

  “本來就是我的錯!”北原秀次還是通情理的,雖然是出於好心,但終歸是給別人帶來了痛苦——好心辦壞事更討人厭,他決定回去三省其身,深刻檢討。

  冬美低頭坐在床上,偷眼看了他一眼,憋了一會兒又解釋道:“我以前有在背後罵你,最近沒有。”

  北原秀次笑道:“現在接著罵也沒事,反正我又聽不到。”

  “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冬美從沒有覺得罵北原秀次不對,她罵都是有理由的,又不是無理取鬧。

  北原秀次點著頭笑道:“我知道。”他是那種真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的人,他有顆大心髒,一般語言想動搖他的內心根本做不到——冬美接著在背後罵他也不要緊,他伸手幫福澤家又不是為了冬美。

  他又仔細看了看冬美的腳,說道:“這三四天這腳注意別受力了,上學和雪裏一起去,讓她注意保護著些,回來就在床上休息,也複習複習功課,馬上要考試了,你最近一直在忙,沒怎麼用功吧?店裏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冬美坐在床上乖乖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問道:“那你呢?”

  “我沒事,眼下的課程對我不算難了,我白天上課時會複習的。”

  冬美愣了愣,歪頭看向了一邊,又有點生悶氣了。

  這臭屁精又來了,說得好像高一課程對我很難一樣,要不是平時事情多總分心,早把你和那個病秧子踩在腳下了!

  這家夥就好不了三秒鍾!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8:03
第124章 累了不愛了?

  第二天晚上,純味屋裏依舊是濃香四溢,食客滿員。

  雪裏穿著藍色的料理服,包著白色的頭巾,深深鞠躬,很歡快地叫道:“兩位客人,裏麵人山人海實在塞不下了,請多原諒,對不起!”

  木村光彥輕皺了一下眉頭,向布簾子裏看了看,說道:“我是常客,給我加兩把椅子就可以了。”

  雪裏再次深深鞠躬,“汗牛充棟,真的塞不下了!”已經有五六個人加了位子,散客座都快擠進廚房和北原秀次一起做料理了,實在是加不了。

  木村光彥有點想發火了,他說他是常客真沒說錯,北原秀次掌勺第一天他是第一個來的,那次吃了仿製版的佛跳牆後念念不忘,後來打聽清楚了那種燉品製作麻煩,耗時頗長,隻能一周提供一次,於是他就算工作再忙,每周一是必然早早跑來報道的,隻是今天出了點意外,去接了個人來晚了,結果直接被拒之了門外。

  但雪裏一臉的孩子氣,一雙大眼睛清澈無比,臉上堆滿了可愛的笑容,木村光彥是個成年人了,還真向她發不了火,忍了忍用手比劃了一下:“那位個子矮矮的服務生呢?我和她說幾句話。”

  木村光彥出手很大方,給很多小費,屬於優質肥羊,隻要他來了,冬美那個見錢眼開的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塞進去,而現在木村光彥被雪裏堵在了門外就想到那個小不點兒了,覺得還是那個比較好說話。

  雪裏搖了搖頭說道:“她受傷了,奄奄一息,正在床上休養。”

  木村光彥猛然睜大了眼睛,這前幾天來過一次人還是好好的,這就生命垂危了?是出了車禍了嗎?這麼倒黴的?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他身邊的女伴輕聲問道:“光彥,非要在這兒吃嗎?”

  兩個人工作都很忙,難得約會一次,就跑來居酒屋嗎?這種地方有什麼浪漫可言?

  木村光彥用力吸了一口氣,轉頭堅定道:“一定要在這兒吃!”頓了頓又放柔了聲音補充道:“雅美,這兒的味道真的很特別,我希望給你最好的。”

  雅美是他的女朋友,全名是飯泉雅美,以前他大學時的學妹,畢業後他進了銀行工作但兩個人沒斷了交往,感情基礎相當好,但雅美畢業後進了大電視台當了編導助理,做為新人工作也忙了起來,就不能由著他的時間約會了,要撿兩個人都有空時,但這種時段不好找,相處少了,感情就有些略有轉淡。

  飯泉雅美看了看像是門神一樣的雪裏,不太高興道:“但我餓了,過會兒不是還要去看話劇嘛!”她轉頭看了看,指著斜對麵又說道:“你要非想喝兩杯,那我們去對麵吧?”

  對麵至少看起來還有點檔次,門臉比這邊強十倍都不止——你約會不提前訂好了餐廳也就算了,總不能還要站在店外等吧!你這男朋友也當得越來越敷衍了!

  木村光彥看了看對麵的ARA新式居酒屋,又看了看純味屋,再看了看女朋友有些不太高興了,準備下次來找冬美抗議一下不能提前訂座位的事,無奈道:“那今天我們隨便吃一點好了。”

  他拉著雅美的手向對麵走去,而雪裏奉命把門才不管客源流不流失,按冬美教她的套路鞠躬道:“真是對不起,希望您下次再來!”

  木村光彥和飯泉雅美到了ARA新式居酒屋,發現這裏地方大,座位有的是,但地方大卻顯得食客格外稀少,不過這家店正在搞活動,點餐就送新品味噌豬肉湯,而且服務生超級熱情。

  飯泉雅美拿著菜單仔細看著,而木村光彥隨手點了份套餐便在那裏幹坐發呆。

  他還是忘不了純味屋的美味,更重要的是吃完了那種發自心底的愉悅感——自從進了那家店後,吃別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僅就是填飽肚子而已。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女朋友討論了幾句該點什麼,而點好後ARA新式居酒屋上菜倒很快,酒和菜一起被送了上來。飯泉雅美仔細看了看,笑道:“看起來還不錯。”

  味道先不說,至少料理擺盤都挺漂亮的。

  他們一會兒還要約會,酒沒要多少,點的餐是定食,就隻是為了填飽肚子。飯泉雅美姿態優雅的喝了一口豬肉味噌湯,神態有些滿意,而木村光彥卻喝了一口又很沒禮貌的吐了回去,隻是皺眉看著麵前的碗。

  也不是說多難喝,味道一般般吧,就是早上就準備晚上吃頓好的了,這一對比心理落差極大。

  飯泉雅美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男朋友,在她印象裏自己這男朋友總是超級有教養的,頓時看看自己麵前的湯,再看看對麵的湯——他這是在發什麼脾氣?先是挑了一家小破店應付自己,這會兒又把湯吐回去?

  這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嗎?是不是厭倦自己了?已經累了不愛了?

  她頓時謹慎起來,畢竟也是四五年的感情了,真分手那也舍不得,輕聲試探道:“光彥,你怎麼了?”

  木村光彥猛然站起身來,掏出錢包隨手丟下一張鈔票,扯起女朋友的手就向外跑去,皺眉道:“不在這兒吃了!”

  飯泉雅美不明所以,隻來得及拿上了自己的包就被男朋友拖走了,心裏很是奇怪。但他們剛跑到店門口,領班就追上來焦急問道:“客人,您是哪裏不滿意?”

  這怎麼點完了餐連動都沒動就跑了?

  木村光彥修養極好,隨口道:“和你們無關,隻是我個人原因。”說完直接扯著女朋友跑到了街對麵,直接在門口排起了隊。

  領班一直目送著他們跑了過去,又回頭看看自家店裏稀稀拉拉的客人,一點氣氛也沒有,想了想轉身去找經理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飯泉雅美不知道男朋友這是發什麼瘋,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輪到他們,此時她已經有點很不高興了,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光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約會了?是不是對我有……”

  她說到一半就被男朋友一把拉進了純味屋,頓時便被那股撲麵而來的濃香衝了個愣神,話也說不下去了。

  木村光彥也深深吸了口氣,對她笑道:“這份燉品一周隻有一天才提供,所以今天必須在這兒吃,抱歉了,雅美,我認為等一會兒是值得的!”

  飯泉雅美使勁吞了口口水才能說話,但沒注意男友說了什麼,隻是失神道:“好香啊!”

  雪裏引著他們往座位上走,也伸著小鼻子猛嗅,讚同道:“確實好香啊!”

  北原秀次沒冬美那麼摳門,每次做好了都分點給大家,但畢竟是拿來出售的,也不能由著雪裏拿著個大勺子掏著一碗接一碗吃起來沒完沒了——依雪裏那飯量,至少能幹掉那壇子六分之一的量。

  但雪裏嚐是嚐了,還是有些黯然神傷。一次隻吃一小碗根本不過癮的,要是哪天能抱著那個壇子開開心心大吃一頓就好了,那樣自己的人生就滿足了。

  唉,可能結婚後才有機會吧,現在自己畢竟還沒過門,秀次也不可能總給自己好吃的。

  她引著木村光彥和飯泉雅美到廚台前的散座前坐好,給他們送上了熱毛巾和熱茶後戀戀不舍的望了那壇子一眼又回去把門了,順便照顧靠近門口的那幾桌,

  北原秀次掃了一眼新來的客人,發現是男的是木村光彥,他對這名客人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不由笑道:“我還以為今天木村桑有事來不了了,先來兩份滿堂福?”

  木村光彥連連點頭,不過順便抱怨道:“北原君,你們的店現在也小有名氣了,該考慮擴大一下營業,提供一下預約服務了吧?”

  他是有一肚子不滿,店麵小,裝潢老派,更重要的是人手太匱乏了,某些料理一周隻做一次,有錢都不賺!這是怕什麼,怕自己這些人給不了錢嗎?

  北原秀次轉身去給他從壇子裏舀湯——現在沒必要把這壇子仿製佛跳牆再放在門口燉著招攬顧客,已經忙不過來了——隨口笑道:“我們是傳統經營,用心做好每道料理,沒辦法擴大營業的。”

  現在錢已經賺得相當足了,他沒興趣把更多時間精力投入到開居酒屋上,根本沒擴大經營的打算,至於預約那更不可能了,白天這店裏一般沒人,找誰來接電話?打到手機上嗎?上課接電話老師非氣炸了不可!

  他不想多談這話題,看了看木村光彥身邊的俏麗時尚女性,把仿製版的佛跳牆擺到他們麵前後,又轉身從一個大鐵桶燉鍋中舀了兩碗清湯放到他們麵前,笑道:“我們的新品,白味噌魚骨清湯,特別清口,適合女性,今天算是送的,請嚐嚐。”

  北原秀次還是很會做人的,反正不虧,這木村光彥平時給的小費夠來白吃八頓的了。

  木村光彥點頭謝過,但目光已經放到了麵前的仿製佛跳牆燉品上,隨口道:“酒和其它小菜由北原君拿主意吧!”

  這家店酒很一般,就是這料理讓人神魂顛倒。

  “呦,沒問題!”北原秀次應了聲便手上忙了起來,還歪頭又和旁邊幾個女白領說笑了幾句。

  他現在越來越有掌櫃大將的風度了,也算是幹一行愛一行的典範。

  木村光彥輕輕喝了一口湯,感受了一下那股期盼了一周的唇齒留香,這才想起還帶了女朋友來,轉頭輕問道:“雅美,感覺怎麼樣?”

  飯泉雅美輕輕用手掌遮掩著麵前的小燉盅,拿著紙巾輕蘸著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味道很好,難怪你非要過來……”

  她也是個大吃貨,沒抵抗得了那股誘人的香氣,借著男朋友說話的工夫已經把自己那份吃完了,極失淑女之態。

  她很想再吃一碗,但男朋友還在品嚐,又不好意思心急顯得太貪嘴,強忍著把目光轉到了旁邊那碗魚骨清湯上——這也是居酒屋常見的料理了。

  一般居酒屋都會盡量充份使用食材,像是片了魚生後的魚骨也不會直接丟棄,而是配上些蔬菜佐料再燉成湯出售,極便宜但也有人專門喜歡喝這種湯。

  不過眼前這碗湯清得過頭了吧?像碗白開水一樣!

  她有些遲疑著嚐了一口,頓時愣住了——這是什麼湯?裏麵有海之風,有魚之鮮,有雞之嫩,有山林之趣,有味噌之醬香,更重要的是如水般卷過舌尖就那麼下了肚,隻餘下了層層疊疊的各種味道彼此融合,餘韻悠長。

  如果說第一碗燉品是大繁入簡,將無數種食材薈萃成一體,濃香異常讓人忍不住一口吞下,那這碗魚骨湯就是大簡入繁,一碗清湯竟然有萬般滋味,讓人回味無窮。

  飯泉雅美在那裏愣神,北原秀次給他們送過來兩瓶冰好的芋頭燒,笑道:“今天喝這個吧,伴酒的小菜馬上好,稍等。”

  “好!”木村光彥應了一聲,看女朋友拿著湯勺在發呆,輕輕碰了碰她問道:“雅美,怎麼了?”

  飯泉雅美看了看麵前的湯,充份理解了剛才男朋友喝了那碗豬肉味噌湯為什麼又要吐回去了——那碗湯不是說不好,能打個八十分吧,但眼前這一碗白味噌魚骨湯少說也得打一百八十分。

  整整差了一百分啊!

  她又喝了一勺湯,忍不住心頭那股愉悅感,很想分享,輕聲道:“這湯好特別,清冽卻滋味無窮,應該是用了山泉水、新鮮魚骨、雞湯和口味偏淡的手作味噌,還應該配有貝類、火腿……”

  北原秀次剛好把下酒小菜遞過來,結果聽見了,頓時一驚——這也是個行家啊!除了用的是自來水外,別的八九不離十。

  他是希望能達到宰客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讓顧客掏錢掏得心甘情願笑容滿麵,所以結合當地口味也是用了心的。

  這碗魚骨清湯別看確實清,但其實很花工夫。

  製作佛跳牆的邊角料混煮成一鍋,然後將雞胸脯肉剁成茸狀置入湯中吸附雜質,反複數次後再吊湯,也就是過濾數次,最後才有了這看起來清澈喝起來卻鮮香柔一體的一碗湯——湯渣也沒浪費了,給雪裏拌飯吃了,結果她吃撐了,有些跑不動了,就算人手緊缺也隻能派去守大門。

  北原秀次一豎大拇指,笑道:“說得基本都對,這位小姐料理技藝一定很好。”他轉頭又對木村光彥開玩笑道:“木村桑,你以後有口福了。”

  飯泉雅美臉上紅了紅,這一不小心就暴露吃貨本質了。不過她輕輕挽了挽木村光彥的手臂,一臉小幸福——之前想多了,男朋友心裏還是很看重自己的,這種店確實該來,別說等半個多小時了,就是等三個小時都值!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8:07
第125章 現實到了俗氣的地步

  飯泉雅美坐在那裏不肯走了,吃的臉上笑容不斷,不時和木村光彥低聲說笑幾句,像是又回到了大學時的戀愛時光——到了看話劇的時間了她也不走,就留在這兒享受美食。

  美食確實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特別是戀人之間的,至少飯泉雅美現在覺得心情極度愉悅。

  北原秀次正被迫看他們秀恩愛,卻見雪裏領著式島葉進來了。式島葉手裏拎著個小袋子,大概是伴手禮,衝北原秀次輕輕頜首也沒過來說話就進了樓道門,應該是去探望冬美了。

  這也是情理之中,北原秀次其實和式島葉也不太熟,沒多管,依舊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但很快式島葉就出來了,依舊沒和北原秀次說話,就那麼直接走了。

  到了十一點,純味屋開始準備關店送客,而常來的食客們也習慣了。這家店有錢不賺,不搞夜間營業,也算是別具一格,而飯泉雅美還有些戀戀不舍。

  北原秀次果斷送了她一盒甜點,畢竟這種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顧客——受過良好的教育,收入高,給錢痛快而且混熟了將來說不定有用。

  真是卑鄙的實用主義者啊!

  北原秀次完成了晚間營業工作然後就準備回家了,而回家之前去樓上看一眼冬美的腳丫子,看看恢複的如何了——早點養好了傷下來幹活,一邊做料理一邊指揮雪裏和夏織夏紗忙不過來。

  但他上了樓敲了敲門,發現門裏沒動靜,他也不方便大晚上的沒得到同意就直接進入一個女孩子房間,轉頭又把春菜叫來了,而春菜愕然發現房間裏沒人。

  好在冬美腳傷了跑不遠,倒不難找,很快北原秀次就在福澤家的小道場裏找到了她,她正坐在地上保養竹劍。

  北原秀次湊過去說道:“不是讓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嘛,亂跑什麼?”

  冬美白了他一眼,手上沒停,輕聲道:“式島前輩來過。”

  “我知道,怎麼了?”

  冬美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她要引退了……”

  北原秀次更奇怪了,他一個外國人都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式島葉三年級了,明年二三月份就要升大學,脫離社團活動後專心備考,等上了大學再參加新社團唄!

  反正她的夏天已經結束了,再留在社團裏也沒多大意義,真沒什麼奇怪的。

  他笑問道:“怎麼了,舍不得她嗎?”該不能吧,小蘿卜頭和式島葉關係也就一般般。

  冬美低頭拿著砂紙慢慢打磨著竹片,欲言又止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她想提名我當一任劍道部部長。”

  “你?”

  冬美惱怒的白了北原秀次一眼,有些不高興地問道:“怎麼,你覺得我不配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有點突然……你想當嗎?”

  冬美遲疑了一下輕聲道:“能在一年級就當上社團部長,這寫進履曆中很好看,而且也挺威風的,就是……”

  北原秀次明白了,這小蘿卜頭虛榮心發作了,挺想幹的,但又不想花時間精力去管理社團——光想著占便宜但又不想付出,在這兒想美事兒呢!

  這種事他出不了主意,隻能讓小蘿卜頭自己考慮清楚,仔細看了看冬美的小腳丫子覺得沒事,便站起來道:“那你自己在這兒慢慢想吧,我走了!”

  “你回來!”冬美叫住了他,歪頭看向一邊,憋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聽聽你的意……不,我就是好奇……要是你的話,你會答應嗎?”

  北原秀次又坐下了,伸手取過了一片竹片好奇看著——別看他劍術了得,但真還沒保養過竹劍——實話實說道:“要我我不會答應,對我將來沒幫助,我不會在那種事上消耗太多時間精力。”

  冬美奇怪問道:“那你將來想幹什麼?”

  “你呢,你將來想什麼?”北原秀次不答反問。

  冬美也是個目標明確的人,看了一眼北原秀次,先給他打預防針:“我可以說,但我說了你不準笑。”

  “我不笑!”

  “我想上名牌大學,然後選個熱門專業,畢業後進大商社、銀行工作,有份穩定的也比較高的收入。”冬美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北原秀次的麵部表情,隻要他敢笑,她就把手裏的竹片插到他臉上去。

  不過北原秀次隻是聽著連連點頭,沒有半點笑的意思,最後反而是她自己鬱悶了,“是不是很俗氣?”

  這確實不像是一個十六歲少女該有的夢想,而且超級現實,現實到了確實俗氣的地步,北原秀次違心說道:“其實挺不錯的。”

  其實他也沒好多少,理想也和風花雪月不沾邊。

  冬美磨著竹片白了他一眼,懷疑他心裏在偷笑,不高興道:“你根本不懂,反正我受夠提心吊膽的日子了,沒什麼比定時就能開錢更好了。”

  北原秀次覺得自己還是懂的,這小蘿卜頭應該是以前擔心自己家裏破產擔心夠了,再也不想過獨立經營的日子,說不定她的小腦袋瓜子裏都已經考慮好了弟弟妹妹們都該幹什麼了,比如雪裏去當老師,春菜當研究員,夏織夏紗去幹公務員,秋太郎繼承家業什麼的……

  不過將來她的弟弟妹妹是一定會造反的,可以預想的到——獨裁統治從來是沒好下場的!

  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當這個劍道部部長唄,反正你也沒想把這種興趣愛好轉變成職業,優先保證學習成績好了。”

  冬美想了想,沮喪道:“確實不該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精力,畢竟現在時間已經很緊張了,明天我就拒絕她。那個……她還提了一件事。”

  北原秀次都爬起身來準備走了,隻能又坐了回去問道:“什麼事?”這死蘿卜頭總是磨磨嘰嘰的!

  “她想參加玉龍旗。”

  “玉龍旗是什麼?”

  冬美奇怪的望著他問道:“是劍道比賽,很有名的,你沒聽過嗎?”這家夥真是日本人嗎?鳥取縣是個什麼地方?深山老林與世隔絕?

  北原秀次無奈道:“沒聽過,我不關心這些,我又不是多喜歡劍道這項運動。”

  冬美雖然有點困惑也沒多往心裏去,默默點頭:“不關心也好,我老爹以前就是太癡迷劍術了,浪費了大半輩子時間還受了重傷,結果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時代不同了,劍道也許可以當成興趣愛好,但絕對不可以做為職業……”

  每個人追求都不同,北原秀次不想非議別人的愛好,沒接這話改口問道:“那式島是來找你參加比賽的?”

  “是的,她輸的不甘心,想再拚一次。”

  北原秀次觀察著冬美的小臉,終於有點明白了,這家夥真正在糾結的是這件事——她也不甘心,她也想去,但不好意思開口說想去。

  畢竟父親病重,雙胞胎妹妹性格像個小孩子,一片天真爛漫,根本頂不起來,其他弟妹又太小。按理說是不該去的,但這家夥輸的很不服氣,想跑去那個什麼玉龍旗再打回來。

  這家夥的性格好鬥但偏偏輸不起,這被式島葉一竄唆,估計心裏又癢癢了。

  他看著冬美抿著小嘴露著兩個小梨渦坐在那裏,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比賽?要多久?”

  “在八月中旬前後吧,要去福岡,至少要五六天的時間。”這種就屬於出遠門了,和那種去岡崎當天往返兩碼事。

  放暑假啊,那沒事!北原秀次柔聲道:“你想去就去吧,你家裏我會幫你看好的。”暑假他本來也是閑著,而且也要用純味屋來賺錢,怎麼也得來,冬美走個五六天他覺得不要緊,就當她又摔殘了唄!

  冬美鬱悶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北原秀次想了想說道:“多少有點吧,但應該沒事,沒人會介意的。”

  她這個年紀本來就不該承擔這麼多的,但情況確實特殊,這就有些惹人同情了,所以順手能幫的話,那就幫一把吧,反正也無傷大雅。

  冬美默默在那裏想了一會兒,她真是想去,看了北原秀次一眼說道:“因為我家裏的事總是給你添麻煩,你有想讓我做的事嗎?”

  最近總給北原秀次在日記本上劃圈,冬美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不能總這樣欠人情,也想替北原秀次做點什麼——這家夥平時行為很討厭,但人品還是挺好的,總在自己有困難時幫助自己,這種人真的很少見了。

  北原秀次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能用得到這小蘿卜頭的地方,畢竟他也是順手幫忙,根本也不是大事,不過他看著冬美有些倔強的小臉,知道這家夥脾氣是有點古怪的,想了想開玩笑道:“順手幫個忙,不用放在心上,你要真過意不去那給我翻個跟頭看看吧!”

  冬美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小臉很快黑了下來,真拿頭頂著地翻了個頭,翻完了一個還不罷休,似乎打算圍著北原秀次在地上翻個一圈。

  北原秀次愕然了片刻連忙攔住她,連聲道:“行了,行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這小蘿卜頭沒半點幽默感嗎?我開個玩笑,你罵上一句,這事不就過去了,誰讓你真翻了……你還沒倉鼠翻的好看,我真想看那就去寵物店了。

  他有些後悔瞎開玩笑了,而冬美坐在那裏抿著嘴說道:“我給你翻了,算是給你添麻煩的謝禮!”

  這該死的小白臉為什麼總喜歡拿自己取樂,自己偏偏還治不了他,好氣!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低頭認真說道:“謝禮我收到了,你放心去參賽,我保證店裏不會出問題的。”

  自己這張破嘴,這不會又被這小蘿卜頭理解成侮辱了吧?這真的隻是個玩笑,這死蘿卜頭不走尋常路,朋友之間開玩笑不該是這樣的!

  你該罵的時候不罵,不該罵的時候亂罵,服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8:16
第126章 再給你翻個跟頭

  北原秀次覺得自己和小蘿卜頭的性格不合拍,兩個人話總說不到一起去,不過他也不怕那小蘿卜頭,他真沒惡意,小蘿卜頭要因此再找事兒,自己就按著她再捶一頓,反正也不是打了一次兩次了。

  那小蘿卜頭愛計較小事,但大事上不糊塗,就算再打一架應該也不會影響純味屋繼續營業。

  不過接下來幾天平靜無波,似乎冬美默認了用一次忍受侮辱換他一次幫忙,而北原秀次課間正在那裏埋頭苦讀,猛然背後發癢,轉頭望去,卻看到冬美站在教室後門那裏。

  她也不出聲,就站在後門那裏猶豫,而北原秀次有些奇怪了,左右看了看覺得應該是來找自己的,放下書本走過去問道:“找我有事?”

  冬美低頭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腳尖,悶了好大一會兒說道:“沒事!”

  沒事你站在這兒幹嘛?快考試了不抓緊時間複習功課,咱們晚上可都是沒時間的!北原秀次奇怪道:“那是找誰?腳剛好別亂跑,再養一養。”

  “我就在這兒站站,這是你家的地嗎?”冬美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氣了,不高興的說了一句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北原秀次摸不著頭腦,肚子裏麵罵了一聲神經病蘿卜頭又回去坐下了,但下節課課間冬美又來了,站在後門繼續在那裏猶豫。

  北原秀次服了,死蘿卜頭這性格也是沒誰了!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幹點事?

  他再次走過去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冬美低著頭站在那裏繼續猶豫,北原秀次受不了了,試探問道:“是為了對麵ARA請了刺身名人的事?”

  最近ARA新式居酒屋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從關西調來了一位號稱刺身名人的大廚進行現場表演,並且開始大搞宣傳,不過北原秀次沒感覺純味屋營業受什麼影響,也從沒拿對麵的ARA當競爭對手看,很無所謂的。

  純味屋接待能力有限,一晚連上翻台也就招待百多名食客,招待不了的愛去哪去哪,他管不著。

  北原秀次懷疑冬美又考慮要和ARA對著幹,提醒她道:“別太貪心,現在收入已經不錯了,你不要動歪腦筋。”這小蘿卜頭記恨心很強,雖然明知道做不到,但還是多次表示過對麵垮蛋了自己才開心。

  冬美歪了歪頭小聲道:“我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北原秀次更不明白了,最近沒什麼特別的事啊!

  冬美猶豫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問道:“下午放學後你有時間嗎?”

  北原秀次猛然警惕了起來,該不會是約會邀請吧?不過想想冬美的性格又覺得不可能,她估計不會這麼早考慮這種事情,八成會把妹妹們全嫁掉並給秋太郎娶上了老婆後才會考慮自己,有往老姑娘方向發展的趨勢,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說道:“先說什麼事再說有沒有時間。”

  這家人都是些人才,先說了有時間萬一有些貓三狗四的要求那可不好推卻了。

  “你放學後有時間的話,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教教我……”

  “教你什麼?”

  冬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猛然軟了下來,低聲道:“能不能教教我劍術技巧?八月份我要是去參加玉龍旗的話,我想至少帶回來一個大賞,但那是全國性質的大賽,我怕……”

  她也是沒辦法了,老爹病重肯定是沒辦法指點她的,式島葉那些人還不如她呢,和她們對練效果有限,而她也見識過了金稱學園選手的厲害了,想來那應該就是全國大賽的正常水準,覺得依自己的實力估計也就是在縣內稱一下小王八,真去了全國賽場搞不好又要灰溜溜回來——輸一次就夠了,不想輸第二次了,要想辦法提高勝率。

  而上次為了奪回“劍心”,她和北原秀次拚過一次,心裏也承認在劍術上北原秀次可能是比她強那麼一點點的,早就死了在劍術上壓倒北原秀次的心了,現在思來想去,好像也隻能來找他指點一下了。

  不過她還是感覺略有些丟臉,所以一點也不痛快,而北原秀次終於弄明白了,有種恍然大語的感覺!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這家夥想贏但又害怕贏不了,準備特訓一下。不過北原秀次時間也挺寶貴的,猶豫道:“讓雪裏教你不行嗎?”

  別看雪裏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實她的戰鬥力很強,是得了福澤直隆真傳的——福澤直隆不止一次在北原秀次耳邊感歎過“二女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嚴格來說,福澤家六個孩子裏隻有雪裏是福澤直隆的衣缽傳人,其他孩子多半隻是當興趣愛好培養。

  冬美歪頭道:“她教不了人,你要是沒空……沒空就算了,我自己練。”說完她有些喪氣的轉身就要走,覺得自己就不該來求北原秀次,真是白白丟了臉。

  北原秀次一想也是,雪裏是野獸派的,打人是把好手,但自己說話都糊裏糊塗,教人估計夠嗆的。他想了想叫住了冬美,笑道:“那行吧,我每天下午早過去一會兒,幫你找找不足。”

  這小蘿卜頭去比賽了,花了時間怎麼也得混個成績回來,幫著她練練好了。

  冬美低頭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說了聲謝謝,而且總受北原秀次幫忙,心裏有點感動,又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再給你翻個跟頭。”

  自己也給不了他什麼好處,反正也翻過一次了,那再翻一次好了。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為了贏倒真舍得下本錢,連臉都可以丟在一邊先不管了,不過他上次真的隻是在開玩笑,沉默了一會兒無奈說道:“先欠著吧,等我想看時你再翻。”

  現在也解釋不清了,就當自己愛好特別好了……不過有種變態的感覺。

  “那就先欠著吧,我回去學習了!”冬美掉頭走了,她的教室前門緊挨著北原秀次教室的後門,倒是很方便。

  北原秀次也回去坐下了,內田雄馬湊了過來,賤兮兮地問道:“小矮子找你什麼事,北原,那表情有點像表白啊!抓住機會,狠狠侮辱她!”

  北原秀次看了他一眼,不就捅了你一竹劍麼,你要記仇多久?他沒好氣道:“別胡說八道,是店裏的事,別整天就琢磨這種事!對了,內田,玉龍旗比賽你了解嗎?”

  他錯開了話題,最近學校裏有點關於他和冬美的風言風語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泄露的,隻是大家都覺得他們兩個不可能,隻當是謠言,暫時還沒成了熱門話題。

  “知道啊,西日本新聞每年舉辦的一項高中比賽,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內田雄馬不愧是包打聽,見北原秀次不懂還有點小得意,直接將小矮子的事丟到了一邊,很熱心的給他普及起了常識。

  玉龍旗曆史有一百年了,前身是“九州學生武道大會”,算是一個地方賽事,僅限九州地區的男生參加。1959年改稱“玉龍旗爭奪高校劍道大會”,不過還是僅限九州地區的男生參加,一直到了68年才加入了女子個人戰,72年又加入了女子團體戰,最後才又於73年改稱“玉龍旗高校劍道大會”,日本全國高中男生都有了參加資格——97年女生的參加範圍才擴展到了日本全國,離現在也沒幾年。

  而這項比賽影響力逐漸擴散開主要是因為獨特的賽製,采用的是“立切製”,俗稱就是玉龍旗製。

  其實就是“拳皇”的遊戲規則,團體戰不太講求排兵布陣,一個人隻要一直贏便可以從頭打到尾,一個人打敗對方一隊人甚至數隊人,這就讓一些學校隻擁有一兩名強力的選手便可以在玉龍旗中取得較好的排名,擴大學校的知名度,所以比較受歡迎,經常會組織隊伍參加搏一搏。

  其中連斬對方數人還是相當威風的,大會也鼓勵出現這種情況,特設了“敢鬥賞”,專門獎勵那些一挑五,一挑十甚至一挑十五、二十的選手,比拿了個人戰的大賞還風光——玉龍旗的個人戰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如IH的個人賞,團體賞倒是旗鼓相當。

  想來那個式島葉也是一根筋,對劍道部傾注了很多心血,非要拿個榮譽回來貼到牆上,畢竟過個十年二十年回學校來看看還是很帶感的,也算是代表了無悔的青春,便準備領著劍道部的眾人再戰一場。

  而且私立大福學園報名也容易,畢竟是有曆史成績的隊伍,好歹也打到了IH地區大賽的決賽圈。

  內田雄馬普及常識依舊羅裏吧嗦的,北原秀次就當趣聞聽著,而式島律在一旁不時看他兩眼——教室裏的座位一個月一抽簽,前不久他們三個人抽到一起去了,北原秀次坐到了內田雄馬的後麵,而式島律坐到了北原秀次的旁邊。

  式島律看了幾眼後又開始欲言又止了,等內田雄馬說完了輕聲問道:“北原君暑假有安排嗎?”

  “有啊!”北原秀次早就安排好了,要刷【醫術】技能,去純味屋撈錢以及順便替小蘿卜頭看幾天孩子,再有時間就帶陽子出去玩玩,比如去趟遊樂園什麼的,讓她也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他笑道:“你們暑假要是出去玩就不用計劃我了,我有別的事。”

  式島律直接閉氣了,他覺得北原秀次挺適合去參加玉龍旗比賽的,絕對是優秀戰力之一,而且他也有點私心,希望姐姐所領導的以及他本身也參加了的劍道社團能取得榮譽,但他不好意思開口求北原秀次,畢竟北原秀次很早之前就說了隻是給劍道部頂個人頭,不會參加社團活動也不會參加比賽,而他也答應了,不好出爾反爾。

  不過這又是那個倒黴姐姐數年心願最後一次機會了……能提高一點奪取榮譽的機率也好。

  大概是性格問題吧,要換了內田雄馬,估計早抱著北原秀次大腿苦苦哀求了,管他有沒有私事,非弄了他去不可,而換成式島律就開始了各種糾結,想求著幫忙又不好意思開口。

  北原秀次也沒多留心,轉頭又看起了書準備應對學期末的考試,到了下午收拾收拾了書包就自己跑了,回去和陽子開開心心吃了晚飯——選擇了照顧人家可不能隻是口頭上說說,必須盡到責任,給予應有的關懷。

  吃完了飯他和陽子打了聲招呼說先去打工了,而陽子也沒在意,正拿著小鋤頭在院子裏刨地呢,準備今天種點早秋大白菜——自然科學課上學的,本來她是想種點花的,後來考慮到還是菜比較實惠,顯得持家有道,果斷改種白菜了。

  順便也試試生菜、青菜、甘藍以及四季豆,反正菜籽兒很便宜,種出來就吃,種不出來就當娛樂了。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一個小院子,很新鮮,帶著百次郎玩得很開心。

  北原秀次就希望她能這麼一直開開心心的,由著她自己在家自娛自樂——這妹妹真的好養活,不挑嘴不胡鬧,哪怕一個人呆著也不抱怨,還特知道照顧別人的感受,和那些十歲的熊孩子一比就是天使。

  北原秀次一路感歎著又跑到了純味屋,和去探望了父親的冬美在街頭碰了個正著,於是一起進了門,而冬美先巡視了一圈弟弟妹妹有沒有好好做功課,然後領著北原秀次進了小道場,給他找出了衣服護具以及竹劍,低頭道:“拜托你了!”

  北原秀次笑了笑去更衣室換好衣服護具,而冬美動作比他快很多,已經早早等在那兒了。北原秀次先看了看她的腳踝,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提醒了一聲讓她自己注意,又笑問道:“認真練?”

  冬美用力點頭:“認真練,我想贏!”

  “那就來吧!”北原秀次瞬間變了臉,神情也嚴肅起來——小蘿卜頭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至少也是熟人,既然她想贏,那自己就助她一臂之力。

  雖然目標是去參加劍道比賽,必須守劍道比賽的規則,但北原秀次學得很雜,也不是上一次隻能用小野一刀流的技法應對了,現在存了心想幫小蘿卜頭一把那也真沒留情,各種技法陰招一起上,開始暴打小蘿卜頭。

  他在冥想戰裏被那些浪人劍客陰死了無數次,那真是經驗非同一般的豐富,或者說劍術不是一般的陰毒,轉眼間就把冬美打得找不到北了,也根本不管冬美心裏怎麼想。

  想贏就得付出代價!人人都不甘平凡,人人都希望自己成為最閃亮的那一個,憑什麼是你?

  有沒有全力以赴?有沒有絞盡腦汁?有沒有盡可能的利用不多的時間?甚至有沒有真正去想過贏?

  想贏就先吃點苦頭吧,吃完苦頭贏不贏再說!

  北原秀次化身冥想戰中的浪人劍客,那些人怎麼砍的他,他就怎麼砍冬美,連那股陰冷的表情都學了個十足十。

  一時之間,小小的道場內傳來了密集的竹劍碰撞聲,而悶熱的天氣加上厚重的護具讓兩個人很快就汗如雨下,而冬美不停挨打,不停摔倒,但咬著牙一聲不吭,神情十分專注,盡一切可能學習。

  道場門外一群小的趴著看了一會兒,雪裏奇怪道:“好像不是在打架,練習嗎?”她們看著北原秀次和大姐一起進了道場,還以為他們又鬧崩了,準備決鬥。

  春菜搖頭道:“也不像是練習,好像是在教大姐。”

  夏織和夏紗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大姐會讓他教?”

  春菜又趴在門縫上看了幾眼,微微沉吟起來——這應該是好事吧?這兩個人交情越來越好了,北原性格很像大哥哥,很懂得照顧人,隻要大姐繼續這麼服軟下去,早晚會成為好朋友的!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8:20
第127章 雪裏可能是條淡水魚

  劍道競技在某方麵來說有些像是下棋,和高手對局是進步的最佳捷徑——北原秀次實戰經驗和技巧都不缺,放在高中生裏也算是頂級高手了,就算是隻做為陪練對象來說也是極好的,更不要提他還願意毫不藏私的指導。

  而冬美基礎很紮實,雖然依舊被打得十分狼狽,但確實能感覺得出來她一點一點在進步。

  練了幾天後,北原秀次覺得冬美當“學生”算是蠻好的了,有鬥誌,有腦子,也肯吃苦,反正是比另一個“學生”雪裏強很多。

  他擦著頭上的汗進了福澤家的公共活動室,看了看雪裏,柔聲問道:“雪裏,背的怎麼樣了?馬上要考試了,加把勁!”

  雪裏一抬頭,漂亮的大眼睛中滿是璀璨星光,不停旋轉,有些像是銀河係的縮影,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失神入迷——說白了就和傻了一樣,俗稱蚊香眼。

  北原秀次過去看了看,發現給她的筆記壓根兒就沒翻幾頁,頓時有些無語了。他一直堅持輔導雪裏的功課,但這一個半月下來,發現雪裏可能是生錯時代了。

  這要放到原始社會,憑她開朗樂觀的性格以及熊的力量、豹的速度、豬的飯量至少也能混個部落第一勇士幹幹,但放在現代社會,大家開始拚腦子了,她就有點……

  她也不是不聽話不努力,其實她還是挺乖的,應該是真記不住。

  打開書,她仔細看兩眼。嗯,福澤雪裏,我記住了!

  合上書,她突然就傻眼了……咦?福澤什麼來著?

  打開書,再看兩眼。啊,福澤雪裏,我記住了!

  合上書……福什麼裏來著?你別說,我想想……想不起來了,哈哈,我好笨啊!

  打開書,福澤雪裏,沒錯,就是這個!

  合上書……誒?什麼雪裏來著?

  打開書,哦,福澤雪裏!福澤雪裏,福澤雪裏,這次我真記住了!

  小測驗時仔細看看卷子,啊哩?這題我會啊,是什麼來著……啊哈,糖醋裏脊!沒錯,是糖醋裏脊,這次考試穩了!

  然後發了成績就縮在一邊滿臉委屈的等待姐姐的毒打——如果說知識是大海,那雪裏可能是條淡水魚,她的品種有問題。

  遇到她北原秀次這種人也沒招了,有時真恨不能打碎了自己的頭蓋骨,挖兩勺腦漿給雪裏從耳朵裏灌進去——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啊!在學習上拿出你那種變著法兒騙吃騙喝的頑強精神啊!

  不過依目前這種情況,雪裏考試及格的可能性有點低,而IH全國大賽畢竟是高中級別的比賽,對學習成績有要求,那就算冬美為她費盡了心思,她也闖過了預賽,那不及格八成還是去不了全國大賽。

  體育生的路子也不好走啊!

  冬美這時也來了,盤腿坐在雪裏身邊探頭看了看,怒道:“你有沒有好好學?怎麼快一個小時了才看了這幾頁?”說著習慣性就想給她後腦勺一巴掌,而北原秀次連忙伸手格開,笑道:“別總打她。”

  這本來就有點智商不足了,你整天打她腦袋打成了癡呆怎麼辦?

  雪裏不怕挨打,但還是往北原秀次那邊靠了靠,委屈道:“我真的有努力了,我就是笨啊,不能怪我!而且秀次說了,學習成績不好打是沒用的,教育不該用體罰的方法,要循序漸進,善於誘導,好好調教……”

  冬美看她還敢頂嘴,更生氣了:“誘導個……什麼!我打你不是為了教育你,就是為了解氣!為了你我至少少活十年!”

  北原秀次開始打圓場,“好了好了,少打點吧,讓她抓緊時間背題。”接著又轉頭哄雪裏,“今天晚飯我來做,給你做好吃的,雪裏!好好加油,要是這次能考及格,暑假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冬美在一邊不滿抗議道:“你別總慣著她!”

  對小蘿卜頭北原秀次是不需要讓著哄著的,馬上還了一句:“你打了這麼多年了,她成績也沒好過!”打有用他早打了,他覺得雪裏不是笨,她情商還是很高的,大概就是從小心思沒放在學習上,基礎太差外加好多年不怎麼用腦子,腦子鏽了。

  腦子不用,越來越傻,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冬美不吭氣了,她現在欠了北原秀次一屁股人情,而且各方麵都打不過他,不太敢和他頂嘴,轉頭看了看招手叫過了夏織夏紗,“拿你們的功課來我看看!”

  夏織夏紗猶豫著拿著功課過來了,一臉的不情願——我們又不是二姐那個傻瓜,我們成績還是挺好的,作業這東西做不做的吧!

  那兩個小的北原秀次就不管了,那兩個滑頭冬美一打就開始逃跑,沒雪裏那麼老實,可謂是花樣百出從不吃虧。他出去接手春菜的工作,準備親自下廚做晚飯——他是吃過了的,單純就是想慰勞一下雪裏,看她學習時那種雙眼無神可憐無比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心軟。

    ………………

  “姐,準備吃飯了。”式島律衝式島葉打了聲招呼,而式島葉背著劍袋輕搖了搖頭,說了聲“我先不吃了”就直接往樓上去了。

  式島夫人是個家庭主婦,看了看女兒的背影,向式島律問道:“阿律,你姐姐還沒有退部嗎?”

  “沒有,媽媽。”

  式島夫人搖了搖頭說道:“都準備去海外上學了,該把精力集中在升學考試上,一個社團部長有什麼好做的?”

  式島律沒說話,默默坐到了餐桌前。他姐姐自從地區大賽慘敗後,連話都變少了,氣息十分消沉,四五天了都沒有緩過來,讓他越來越擔心了。

  式島律的老爹是大福工業集團的高層幹部,收入非常可觀,他們家家庭條件相當不錯,晚飯自然很豐盛,不過他卻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後便去了樓上,看著姐姐的門發呆,處在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中。

  他想了很久後輕輕敲了敲門,而式島葉略等了會兒才叫道:“請進。”

  式島律推門進去了,輕聲問道:“姐,人找齊了嗎?”他是知道這幾天姐姐在為參加玉龍旗比賽的事四處波奔,就是不知道順不順利。

  式島葉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有。”

  地區大賽失敗了,已經證明了私立大福學園劍道部的實力在縣裏也不是頂尖的,而玉龍旗也是全國性質的比賽,三年級的成員基本都沒興趣再跑到日本北邊的九州去再接受一次失敗,紛紛正式隱退了,算是告別的了高中社團活動,所以式島葉這幾天組建隊伍並不順利——原本私立大福學園劍道部的正選選手就不多的,頂人頭的倒騙來了不少。

  “大正前輩呢?”

  式島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答道:“他也放棄了,他家裏給他暑假安排了學力提升班,他準備聽家裏的安排……”

  式島律輕聲感歎道:“這樣啊!”他感歎完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站在那裏看著姐姐的房間——沒女孩子氣,牆上貼的是劍道職業比賽明星的海報,書架上也大半是關於劍道劍術的書籍,而劍袋扔在了床上,房間一角還立著一個,書架旁邊擺滿了素振棒木刀之類的練習用具,書桌上還有一些打壞了的竹劍拆下來的部件,這些積累一段時間可以再拚出一把新竹劍。

  他這個姐姐是真的喜歡劍道這項運動,從小就喜歡,甚至強迫他也練習,好讓自己在家裏也能有個陪練對象,而他以前也發過火,甚至對這種運動有些反感,但現在看著姐姐這麼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裏卻不太好受——再怎麼說血也濃過水,是親姐弟。

  式島律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姐姐,你非要想拿個榮譽回來嗎?”他是重在參與型的,理解不了他姐姐這種執念。

  式島葉背身對著他,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不過語氣很淡然,“想!我在劍道部上花了快三年時間了,不甘心就這麼一無所獲的離開,連個屬於自己的印記都留不下……就算我給社團拿不到榮譽,至少也希望自己當部長時有人能取得榮譽。”

  “學校劍道部是姐姐創立的,大家以後都會記得你的。”

  “社團發起人又進不了榮譽室,說不定過兩年沒成績就廢部了也說不準。我花了差不多三年時間,從無到有,從隻和大正他們幾個人到現在這十幾個人,平時花了大量時間練習,也拚命督促大家,但終究還是沒拿帶回任何一個大賞……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吧!”

  式島葉說完,又搖了搖頭,“男子隊湊不起人來了,那就隻女子隊報名參賽,再拚一次,如果失敗了……”

  失敗了就隻能接受失敗了,畢竟這是八九千近萬人參加的大賽,而大賞就那麼幾個,遺憾的人多了。但好不甘心,努力建立的社團到自己離開什麼也沒有,學校劍道場牆上空白一片,隻貼著幾張好無激勵作用的安慰狀。

  式島律看著姐姐略有些難過的樣子,心中一陣不忍,說道:“姐姐,不行男子隊由我來組建吧!”

  式島葉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道:“我就找到了長穀川和小由兩個人願意去,算上你也隻是三個。如果沒有實力的人就不用帶去了,那是全國範圍的比賽,多輪淘汰,碰運氣沒意義。”

  原本男子隊裏就副部長大正堀練習時間較長,算是有點實力,別的人去了玉龍旗賽場最多給主將多爭取一點休息時間,別的沒什麼價值,甚至現在這個主將都沒地方去找了——隻去一群雜魚那真是一點用沒有,隻能幫別人刷戰績。

  不過弟弟的這一片關心之意她是收到了,難得溫柔起來,又柔聲補充道:“別擔心,阿律,福澤學妹同意參加了,我和她攜手在玉龍旗賽場上還是有希望取得成績的……希望能取得成績吧!”

  式島律聽著姐姐沒有信心的話,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來認真道:“姐姐,讓我去試試吧!”

  如果能把玉龍旗帶回來,想必姐姐也就能不留遺憾的結束高中生涯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30 18:23
第128章 阿律的請求

  “醬好的豬手略放一放就會顏色發暗,影響食欲,也不好賣,所以咱們就得給豬手上色。你把紅梔子粉、糖色和生抽按2:3:5的比例配好,然後在豬手醬到半小時左右時淋入,這樣醬出來的豬手會有漂亮的金黃色,而且也不影響本身的味道。”北原秀次一邊耐心指點著春菜做料理,一邊拿著個小噴壺在噴花生米。

  春菜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畢竟過會兒客人一多,北原秀次忙起來就不太方便問了,更別提手把手的指導了。她把配方牢牢記在心裏,同時手上小心實踐著,然後好奇的看著小噴壺,輕聲問道:“大將,裏麵是什麼?”

  北原秀次把噴壺放到她鼻前讓她聞一聞,笑道:“就是普通的燒酒,剛炸出來的花生米噴上一點點酒,過會兒再撒上些鹽,能保證一兩天酥脆如初,算是個實用小技巧。”

  這種下酒小菜提前多做上一點,免得要用時現炸浪費時間。

  他翻了翻花生米,又開始噴了起來,讓酒霧均勻落到花生米表麵,補充道:“過會兒可以加上一點香豆幹一起賣,這樣吃起來有肉味兒。”

  肉味兒?春菜聽得一頭霧水,而北原秀次自己笑了起來。這算是個遠古的老梗了,依春菜的年紀估計聽不懂——他這是在自得其樂。

  他挺喜歡現在的這種生活,忙碌且充實。上學,工作,社交以及照顧家庭,這些把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填滿了,換了別人也許覺得挺累的,但他不那麼覺的。

  他對疲累的生活很滿意。

  有個溫暖的家,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確實挺好的,或許該知足了,但隻要還想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想登上山頂,那覺得舒服了就該給自己兩巴掌醒醒腦子,再往上爬兩步去接受稀薄氧氣的考驗。

  人是不能長久待在舒適區的,那會把奮進精神消磨的一幹二淨。如果哪天過完睡前覺得一點也不累,那就該警惕了。

  自己是不是已經待在舒適區了,是不是已經開始知足了,是不是已經忘了初心忘了目標?是不是已經休息的夠久了,久到肌肉發酸不想爬了?

  人必須學會持續不斷的忍受痛苦!特別是男人!

  一般常說的狠人不是單指對別人狠,而是對自己也狠,能狠心下來虐待自己的人才有資格去爬山,才有資格去登頂,不然就在山腳下老老實實待著吧,爬到半山腰不動彈了也沒什麼意思!

  這會兒剛到一般白領下班的時間,不過純味屋裏已經開始稀稀拉拉進人了,北原秀次很快忙了起來,笑容滿麵,樂在其中,連站在他身邊的春菜都被影響了,手上動作也快了許多。

  而雪裏抱著個大桶出來了,外麵正下著小雨,準備給食客們放雨具,這時布簾子一掀式島律跑了進來,已然被澆成了落湯雞,姿態有些狼狽,平時柔順的短發都貼到了額頭上,若不是穿著男裝,真有些像個短發少女。

  雪裏沒看清人便直直一個鞠躬:“客人,您好,請跟我來!”

  式島律揩著臉上的雨水,尷尬一笑:“雪裏同學,是我,我來找北原君。”

  北原秀次這時在廚台已經看到他了,招手道:“阿律,快過來坐。”

  式島律趕緊小跑過去,純味屋裏開著空調,他身上又全是雨水,覺得有些冷,而北原秀次適時遞上了熱毛巾,問道:“怎麼沒打傘就跑來了?你姐姐讓你來買點心?”

  他有些不滿,這下著雨把弟弟趕到兩個區之外買點心,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式島律趕緊說道:“我家附近沒下,隻是在這裏在下,也不是來買點心的,是我有事找你。”

  雨往他家的方向走,他往北原秀次這邊來,一出了車站就淋了個透濕。

  “什麼事?”北原秀次神情關切起來,這式島律也幫過他不少忙,但幾乎從不提要求,這會兒有什麼難事的話,他真不介意伸下援手。

  畢竟就像是福澤直隆說過的那樣——多個朋友多條路,平時多幫幫人沒壞處,要是拒絕了人家,下次自己有事那張嘴可就太難了。

  式島律一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工作,這會兒也沒再猶豫,直接把想邀請北原秀次參加玉龍旗比賽的事說了,最後雙手扶著廚台,重重一個頭磕在了上麵,澀聲道:“我也知道這是個無禮的要求,姐姐的心願該由我這個做弟弟的來幫她完成,但我沒有那個實力,隻能來厚顏相求北原君了,拜托了!請北原君出手一次吧!”

  日本人動不動就一個頭磕在地上,動不動就一個頭磕在桌上,這一招真是挺厲害的,嚇得北原秀次趕緊閃身到了一邊,這種磕頭的事放在中國那是大禮中的大禮,都夠組織一幫人出去火拚了。

  不過他沒想到是這種事,雖然他也是私立大福劍道部的成員,但他那個成員是假的,根本不算數,從沒考慮過劍道比賽能和他扯上關係,更重要的是要參加比賽要去五六天,這店裏也離不開他。

  他頓時有些為難了,要是式島律有別的麻煩,甚至是被不良少年欺負勒索之類的他都不介意去幫式島律出個頭助個拳什麼的,但現在這情況……暑假幹什麼都計劃好了,也沒打算出遠門。

  他幫不上忙也挺不好意思的,為難道:“這我也走不開啊,阿律!我走了這裏就沒人管了。”接著他又補充道:“我去了也不能保證贏的,這個……”

  日本雖然沒辦法和中國比,但也是地球上的人口大國,人口有1.27億(現在不愛生孩子降到1.26億了),高中男生搞不好有幾百近千萬,公理公道說,怎麼也得有幾個天才吧?而且劍道比賽這東西以弱勝強的事又不少見,他根本也不敢打包票說參賽一定能得獎。

  式島律心思還是很細膩的,早有準備,掏出了一個儲蓄存折放到了廚台上說道:“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用來補償北原君這幾天的損失,如果不夠我以後用打工償還。”

  他說完也知道自己提這種要求是無禮到了極點,很自私,十分慚愧,又一個頭重重磕到廚台上不動了。但他在這裏拿著腦袋一個勁和實木的廚台過不去,敲得咚咚作響,把正招呼客人的冬美引過來了,奇怪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和式島律是社團同伴,也知道式島律是北原秀次的狐朋狗友,但這也不是你跑來拿我們家廚台練鐵頭功的理由啊!

  式島律耳尖都紅了,不好意思再的冬美說一遍,隻是拿頭頂著廚台不動彈——就算北原秀次和冬美發火甚至直接趕走他,他也不怪他們,畢竟他這種行為確實隻是單純在為自己這方考慮,有些卑鄙無恥的感覺,還給他們添了巨大的麻煩。

  北原秀次想把式島律腦袋抬起來,但式島律不肯,隻能有些無奈的把情況簡略向冬美一說,而冬美也有點拿不準了,遲疑著說道:“我們兩個不能都離開這裏,家裏還有孩子,他去……不合適吧?”

  式島律性格很溫順,除了內田雄馬輕易不會和別人起爭執,比一些女孩子還像女孩子,冬美和這種人倒是相處的不錯,在社團關係挺好,這也不好意思大吼一聲不行,然後再揪著式島律的耳朵一腳把他踢出門——冬美的脾氣雖然壞了些,但屬於你橫我更橫的類型,對方軟綿綿的,隻要別得罪她,她最多耍個一次橫就橫不起來了,她對欺負軟柿子沒興趣,就北原秀次那種臭屁精她才越看火越大。

  而式島律聽了她的話愕然抬頭,為什麼你們好像一起過日子的樣子?怎麼還扯出了孩子?北原君是你的家庭主夫嗎?

  北原秀次拿起那張儲蓄存折看了一眼,發現式島律還是個有錢人,裏麵金額不小,估計是多年的零用錢和壓歲錢,但無論這忙他幫還是不幫這錢都不能收,給朋友幫忙收錢太敗人品了。

  他把存折又還給了式島律,柔聲道:“阿律,這真是沒辦法,不止是我走了店裏要關店,主要是家裏現在也離不開人……抱歉,你邀請一下別人試試吧!”

  冬美也沉默了,她想要個好看的學生履曆以方便她申請名古屋大學,好留在本地的同時也能上名校以實現那個超級俗氣的人生理想,外加輸了心裏很不爽才想一個勁想去比賽,真說對劍道有多愛那也談不上,但此時也有些同情式島葉了——在高校管理一個社團不是那麼容易的,基本上就是用愛發電,而用愛發了三年電一無所獲,她一代入進去發現確實憋屈的要命。

  式島律臉皮太薄不擅長求人,接連懇求了兩次已經到極限了,收到了明確拒絕也耍不了無賴,抬起頭默默收起了存折喃喃道:“北原君已經是我認識的最有才能的人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該去求誰了。”

  他明白他姐姐雖然沒哭沒鬧,但其實心裏是極難受的,他想幫姐姐盡力完成心願,但……

  拒絕別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容易觸發同理心,北原秀次和冬美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裏不舒服,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的雪裏突然認真說道:“秀次,我覺得你該去!”

  冬美轉頭怒道:“你少胡說八道,幹活去!”

  雪裏鬱悶道:“我沒胡說八道,阿律是秀次的朋友,朋友有困難當然要幫忙,這叫義薄雲天!男人就該講義氣……”接著她又認真說道:“家裏我會看好的,秀次你去吧!”

  冬美眉立刻豎了起來,而北原秀次無語了——別說你姐了,就是我這外人都不放心你照看家裏,等回來了家裏少了一兩個人還好說,萬一連你自己也跑丟了更麻煩。

  但雪裏這一打岔上式島律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左右看了看說道:“是因為福澤同學的弟弟妹妹沒人看護嗎?不然這樣,我邀請大家去福岡博多遊玩,全家一起去可不可以?哦,對了,還有福澤先生……那個,我請個護工臨時照顧幾天行嗎?福岡離這兒也不算太遠,鐵路不過四個小時,飛機用不了一個小時……”

  他結結巴巴說著,同時滿是期盼的望著北原秀次,他對北原秀次的信心比北原秀次自己還足,認為他能去的話至少能收獲一個敢鬥獎。

  他也不貪心,能給姐姐留個高中社團生活的紀念就行了!

  而北原秀次也沉思了起來,福澤直隆那邊倒不用太擔心,雖然一直沒醒但情況穩定,而且本來就請著護工的,而日本交通方便國土麵積也小,萬一真有什麼事一個電話就能跑回來,要是能全家一起去的話,那就是為了式島律或者說式島葉的那點小小心願,值不值得關店五六天了。

  雖然幫朋友不該計較錢啊時間啊之類的,但這種事拒絕了應該也沒關係吧?

  不過式島律人還是很好的,平時總是默默提供幫助,雖然不能說多大的事兒,但也總是份心意,這樣的人遇到了其實算是運氣的……

  他一時那種喜歡在腦子裏權衡利弊的毛病又犯了,在那裏遊移不定下不了決斷,而夏織夏紗也冒了出來,齊聲驚喜問道:“可以一起去嗎?”

  這麼一坨人聚在一起說話,隻讓她們幹活她們可不幹,也摸過來聽了幾句。

  自從她們媽媽病了直到過世,這有三年多快四年的時間了,根本也沒出去玩過,甚至夏織和夏紗都沒有離開過名古屋市的範圍,而現在有了別人請客出去白玩白吃白喝的機會,頓時一起心動了。

  夏織和夏紗看到式島律點頭表示肯定,立刻毫不猶豫站到了他那邊,齊齊酥聲道:“我認為應該去,老師常說要熱於助人!”

  雪裏根本沒想別的,她是真認為朋友有事就該幫忙的,也連連點頭:“做人要義氣為先,和朋友一起踏進賽場是種榮譽,秀次,我支持你去!”

  式島律有了人助陣,很受鼓勵,再次一個頭重重磕下,大聲道:“北原君,拜托了,請你出手一次幫我全了我姐姐的心願吧!”

  冬美沒說話,她本身已經決定了要去了,雖然很心疼關店五六天損失的錢,但如果北原秀次要去的話她也不方便阻止,默默等他拿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北原秀次身上,而北原秀次還沒決定好,不是他慢,而是他這種人下了決心就和得了瘋狗病一樣,真會勇往直前,不事先想好真會把腦袋撞爛的。

  也許花個五六天虧上一點錢去體驗一下劍道比賽也不錯?好歹也是一段不錯的留學經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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