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女友是惡女 作者:海底漫步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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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95080 2019-4-25 21:51: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3 153125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25
第60章 總不能真跳了樓

  第二天一早,北原秀次依舊忍耐著“再睡五分鐘”的誘惑起了床,洗了臉發了會兒呆便拎著木刀出門跑步去了——他現在用劍術練習代替了大部份晨練。

  平日這段時間也是百次郎難得的放風時間,除了拉粑粑外,更要狗仗人勢四處尿一下宣布勢力範圍,歡得要命,但今天卻跑了一小段就蔫了,總想去舔下腹。

  平原秀次覺得有些不太對,拎著它看了看肚子,發現肚子上確實被擦去了一塊毛,但也沒破皮什麼的,不像什麼大傷,懷疑是肚子裡面難受,覺得可能這貨最近吃肉太歡了,腸胃一時適應不了,便又丟下不管了。

  晨練完了他還特意給百次郎少餵了點東西,打算給它節食兩天,省得它積了食難受,然後便出發前往學校。

  到了教室他還是不參與班級活動,只在那裡悶頭學自己的,而沒多久式島律就來了——他這些天是一天比一天早,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北原君,早安!”他一進門就奔北原秀次來了,很有禮貌的打著招呼,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水。

  北原秀次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小子今天還是這麼帥——式島律身材有些偏瘦弱,但筆直挺拔。皮膚很白皙,五官也極秀氣,整體給人清秀俊雅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氣質給人感覺很溫和很舒服。

  反正他覺得式島律是挺帥的,或者該說是花美男,感覺不比那些偶像男團輸多少——據說式島律在女生那邊風評極好,唯一扣分的地方好像就是和內田雄馬整日混在一起。

  他也笑著打了個招呼,“早啊,阿律。”頓了頓,又笑道:“對了,書還給你,多謝了。”說完他從書包裡掏出了一本補習教材遞給了式島律,還附贈一本筆記本。

  他現在沒錢,而這種補習教材可不是漫畫雜誌什麼的,一本賊貴,拿著學生當肥羊宰,他是買不起的,那天見式島律有就隨手拿起來翻了翻,沒想到式島律這個人很大方,直接就借給他了。

  他抓緊看完了趕緊還給人家,還順便把自己做的重點精華筆記也給了,也算是投桃報李,盡量少佔人家一點便宜。

  式島律有些吃驚,接了過來翻了翻筆記又有些心喜,心喜完了看著北原秀次的黑眼圈又開始心疼,忍不住問道:“怎麼這麼快就看完了,北原君要打工還要熬夜學習,身體受得了嗎?”

  北原秀次摸了摸臉,今早起床臉色是有些發青發腫,現在還沒消嗎?不過他很無所謂地笑道:“這有什麼受得了受不了的,沒事的,阿律。”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現在不吃苦,將來吃大苦!

  “還是要注意身體呀,北原君。”式島律這個人甚麼都好,就是有些婆婆媽媽,北原秀次對此也很無奈——其實他想享受內田雄馬的待遇,大家有什麼就直來直去,哪怕打打鬧鬧也不要緊,可惜不行。

  不過人家總是一片好意,北原秀次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阿律。”

  式島律依舊不太放心,但他也沒什麼好辦法,總不能直接給北原秀次錢讓他別打工了,只能從書包裡又掏出了一疊卷子說道:“這是我姐姐一年級時學力評測的捲子,北原君要不要看一看?”

  北原秀次大喜過望,他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這種東西根本沒地方去弄,心喜道:“可以嗎?”

  式島律連連點頭,“當然。”不過他捏著卷子沒有馬上給北原秀次,而是再次叮囑道:“我不急著用,北原君慢慢看,盡量不要熬夜了。 ”

  這人真的很不錯啊!北原秀次都有點小小的感動了,但這會兒真沒什麼能報答人家的,只能把這人情先記在心裡,等著以後看機會還,嘴裡感謝道:“阿律,你有心了。”

  式島律掩口一笑:“只是幾張卷子而已,不必客氣,北原君!這次要加油,爭取拿到一位!”

  “放心,一定為班級爭光!”北原秀次一口答應,信心滿滿。這式島律是班級裡的學委,想著班裡出一個年級一位也能理解,不過就算式島律不說他也是要拿一位的。

  他大學回爐,又有外掛,也拼命努力了,這再拿不到一位跳樓算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內田雄馬來了,臉色比北原秀次還難看,和大煙鬼有三分相像,無精打采的給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就要去自己座位。式島律一把拉住他,關切問道:“雄馬,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內田雄馬打了個哈欠,眼睛泛酸流著淚,有氣無力地說道:“昨晚和……不,刷《心動V~美少女學院》結局刷了一夜,現在困死了,讓我去睡會兒。 ”

  “你真是……”式島律氣結,一臉恨鐵不成鋼。

  內田雄馬甩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去了自己座位就趴下了,半死不活道:“行了行了,中午吃飯時再聽你說教,我先瞇一下。”說完他就不動彈了,直接和周公女兒約會去了。

  式島律深深嘆了口氣,表情像是看著自家不知上進的熊孩子,而北原秀次更是不管這些閒事,已經開始翻起了式島葉兩年前的捲子,評估著自己目前的學力。

  RB高校科目分得很雜很細,像是數理化這種他當然不怕,畢竟有基礎撿起來十分容易,絕對完爆高一學生,英語也沒事,初階的【英語LV7】已經足夠流利完成日常對話,去英國生活都夠了,用來應付一年級考試那是綽綽有餘,就是語文兩科中的古文,歷史兩科中的RB史有些讓他麻了爪。

  RB語文是分兩科考的,分成現代語和古文,現代語有【日語LV9】這技能支撐,他也一直認真聽課,那是沒問題的,而古文中的和歌俳句什麼的,技能都譯得像霧裡看花,更別提他這個外國人了,而且考試內容中還有很多中國四書五經中的片段,別看他是個中國人,有些真沒學過——萬幸還有蘇大佬,不愧是東亞偶像,他的詞倒是基本都見過。

  歷史也是分兩科,世界史和RB史,前者不怕,後者要命。

還有半個月左右考試,他琢磨著要抓緊時間把這兩科趕上去——他翻著卷子,發現自己頭疼的兩科要去答雖然不至於直接跪了,但想拿高分怕是不行。

  還得努力,總不能真跳了樓!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31
第61章 娼戶家的野孩子

  當一個人專心致志做一件事時,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北原秀次中午連吃飯都夾著書去的,悶頭學了一天,稀里糊塗就到了下午,而放學鈴一響,昏昏欲睡了一整天的內田雄馬倒是立刻滿血復活了,又精神了起來,準備去參加社團活動,也就是去打棒球。

  北原秀次也不想留在教室裡了,這一放了學群魔亂舞,吵得要命,外面操場上田徑各社團練訓起來的聲音像是屠宰場在搞加班作業,慘叫連天。他準備先回公寓去,安安靜靜看一個多小時的書,然後再去純味屋打工——也打不了幾天了,等新人來了他就換工作,不伺候福澤冬美那神經病了。

  式島律和內田雄馬兩個完全過的是正常的高校生活,自去參加社團活動了。北原秀次戴著耳機聽著英語,嘴裡嘟嘟囔囔複述著換了鞋,而剛出教學樓玄關就遇到了雪裡——天還有些陰,只能透下一層薄薄的陽光,台階上半乾不濕的,雪裡屁股下面坐著書包,仰著臉看著天空發呆,臉上的神情很是迷茫,純淨非常,像只回不去天堂的天使。

  “雪裡,你在這里幹什麼?”北原秀次有些好奇,別看他們在一個學校一個年級,但班級離得很遠,大課也不一起上,外加北原秀次本人也不好動,平時極少碰面。

  雪裡聞聲轉過頭來,看到了北原秀次,一臉生無可戀,扁著嘴鬱悶道:“在等姐姐。”

  北原秀次略一想便明白了,笑問道:“是要去社團入部嗎?”小蘿蔔頭動作很快啊,昨天選好了今天就要強制執行了。他是知道的,別看雪裡力氣大,但真的是個乖妹妹,從來不肯反抗姐姐,而且任打任罵。不過話說回來,有時也確實是她自己找著挨揍。

  雪裡搖了搖頭,沮喪道:“不是,姐姐要帶我去見一位前輩。她發郵件說什麼直接去了田徑部就算有實力也不一定能當上正選選手,要論資排輩就麻煩了,所以要帶我去找關係,好今年夏天就能參加比賽。”

  她說完嘆了口氣,一副真是多此一舉的樣兒,而北原秀次輕輕點了點頭。那小蘿蔔頭缺點是挺多,但就說關心妹妹這一點上真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他覺得冬美應該是想帶著雪裡去求式島律的姐姐,聽說那個式島葉在三年級說話挺有份量的,估計冬美會賣賣笑臉搞些蠅營狗苟的事兒,好幫妹妹弄個好點的待遇。

  就冬美那暴脾氣,能低頭去求人應該挺不容易的,只能說是一片愛護妹妹之心。

  這種就屬於福澤家的家事了,他也不方便說什麼,只是笑著道:“那你在這兒慢慢等,我先走了。”

  但他剛半轉了身就被雪裡拉住了褲腿,要不是腰帶給力褲子就給扯下來了,不由哭笑不得地問道:“還有什麼事,雪裡?”

  “那個……你以後不去我們家吃嗟來之食了嗎?”雪裡表情很是不捨,坐在那裡仰著頭可憐兮兮,眼中還有點點晶瑩,不知道的還以為北原秀次癌症晚期活不了幾天了。

  北原秀次一陣無語。

  日語因為歷史原因,也是有成語的。 RB在過去有自己的語言卻沒有自己統一的文字,並且詞彙量和表達深度都很有限,後來和中國開始交流後,漢語便被當時的RB直接採用,成為上流語言,但原本的本土語言仍然在中下層繼續使用,這就使日語出現了“音讀”和“訓讀”兩種區別,其中音讀就是把漢語詞彙直接音譯讀出來(按古時傳過來時的發音,現在聽起來就有些怪了,大致可以分為吳音、唐音和宋音三種)——雪裡喜歡說成語這屬於她的個人愛好,北原秀次不介意,介意的是這貨總是搞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詞。

  我特麼的是去你家打工,怎麼聽起來像是去要飯一樣?

  但是,雪裡她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笨蛋,在這種態度下,很多時候你沒辦法和她計較——你和一個笨蛋討論來討論去,你也是笨蛋嗎?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就當沒聽到“嗟來之食”這個詞,只要不是存心侮辱,一些無心之過他不介意,他這點氣量還是有的,無奈道:“過幾天我準備換個地方打工了,等來了新人就走。”

  雪裡不捨中帶了些困惑,委屈問道:“為什麼?是嫌吃得不好嗎?”她不覺得那種小打小鬧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在她看來姐姐和北原秀次打架,北原秀次也沒吃虧,沒理由會生氣的,倒是家裡的伙食她一直覺得不太好。

  “不是,是和你姐姐相處不來,時間久了我怕忍不住真揍了她,萬一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大家臉上不好看。”北原秀次也是有一說一,客套話雪裡也聽不懂,而且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天下這麼大,沒必要非打那份工,找份不怎麼受氣的唄!

  “原來是這樣啊……”雪裡有些鬱悶,就為了這種小事嗎?她有些理解不了,悶悶說道:“我最近一直廢寢忘食,苦練不休,還準備再次挑戰你呢!這下麻煩了呀……以後我們還能常見面嗎?”

  北原秀次微微沉默——你這麼看得起我我很高興,但真的不用了!還有,每天就你吃得最多,飯點沒到你就坐到桌邊了,哪裡忘食了?

  不過他對雪裡這純淨的傻孩子還是挺有好感的,微笑道:“雖然不去你們家打工了,但雪裡,我們還是朋友。至於較量嘛……將來有機會的。”

  雪裡認真點了點頭,仰著臉說道:“那就好!唉,你這人蠻好的,鬥志頑強讓我傾慕不已,還乾得多吃得少,可惜姐姐不喜歡你,好奇怪,明明你很招人喜歡的。”她是真覺得惋惜,不過她心大得很,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很快便將鬱悶丟到了一邊,又樂呵呵的了,很關心地問道, “你說我們還是朋友,那以後我能去找你玩嗎?”

  說著她還抹了抹嘴巴,咽了口口水。

  北原秀次沒注意,隨口應承道:“當然,隨時歡迎。”他正看著教學樓玄關呢,發現冬美正拎著書包和袋子在換鞋,邊換還邊盯著他。

  他收回了目光,向雪裡擺了擺手笑道:“你姐來了,雪裡,我先走了。”

  雪裡連連點頭,認真說道:“後會有期!”

  北原秀次啞然失笑,搖著頭走了——這傢伙連說個再見都是古典派的,其它的話也是亂七八糟,也算個奇葩。

  這毛病是怎麼養出來的?

  他走​​了,冬美出來後盯著他的背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今天在學校上課,臉上頂著一個紅印子連頭都沒敢抬,更生氣了。

  她恨恨問道:“雪裡,那個傢伙和你說什麼了?”那傢伙雖然長得濃眉大眼,看起來像個好人,其實很卑鄙的,十分陰險狡詐,偷偷背後打人小報告,妹妹比較單純,可別給他騙了。

  “沒什麼啊,我就問了一下他還去不去咱們家吃飯,他說過幾天就不去了,太讓人失望了。”雪裡從來都是個坦率的姑娘,有一說一,根本不管姐姐是不是臭著臉。

  冬美搭拉著小臉,臉色更黑了,生氣道:“不來正好,這傢伙是個小心眼,我叉了他的眼,他不也打了我嗎?我計較了嗎?我去找老爹打小報告了嗎?這傢伙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說完她又狠狠盯了北原秀次背影一眼,嘟了嘟小嘴,覺得不對,太少女了,又很不淑女的呸了一聲,然後轉頭命令雪裡道:“別管他!走了,和我去見一位前輩。”

  她說著還舉了舉手裡的袋子,裡面是兩盒點心,準備用來“行賄”的。

  “直接去入部不就完了,這麼麻煩幹什麼?”雪裡磨磨蹭蹭起身,嘴裡還小聲抱怨,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你少囉嗦,聽我的沒錯!你直接去入部得不到重視怎麼辦?送上門的便宜貨誰會稀罕,不給你展現實力的機會不就完蛋了?你準備抬一年墊子搬一年跨欄給前輩當一年苦力嗎?有點腦子!咱們找個說話管用的人推薦你去,算社團指名成員,這樣待遇肯定能好點!快走,快走!我告訴你,到了那裡別顯擺你的劍術,老實呆著別說話就行,萬一被留在劍道部就慘了,聽到了沒有?你眼睛在看哪裡?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敢不老實壞了好事,我回家饒不了你!”

  她說著就扯著雪裡往劍道場去了——要不是在學校裡,估計能一路踢著屁股走。

  ……

  北原秀次不想和冬美那小蘿蔔頭照面,免得又要和她爭吵——他勉強也算是好相處的那種人了,只要別人不惹他他絕對算是安全無害的類型,但真的和冬美這種性格惡劣的相處不來,但混蛋蘿蔔頭又有個好爹,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不方便一個勁修理她,只好眼不見為淨了

  他上輩子小時候見多了那種無腦護犢子的熊孩子家長,經常給氣得半死,這遇到一個講理的,真是好感滿滿,不想讓這種家長太過為難。

  只能算蘿蔔頭運氣好!

  電車一路晃悠著他便到了站,而等他走到公寓不遠處時,遠遠看到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男生正半圍著一個人,還隱隱傳來嚴厲的喝罵聲。

  這不關他的事,這片街區平時就亂得很,打架很平常。他也沒在意,繼續拎著包往前走,但走了沒幾步,耳中隱隱聽著有個聲音在厲聲叫罵,“你這娼戶家的野孩子,誰給你的膽子動我弟弟?你打算怎麼賠?說話,給我說話,是啞巴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33
第62章 沒人替她出頭,我來好了

  娼戶家的野孩子?北原秀次心頭一動,覺得有些不對又倒了回來,換了個角度中從人縫中一看,雖然看不太真切,但看那身形好像真是小野陽子,頓時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就往那邊快步走去,而等近了一瞧,只見小野陽子背著朱紅色的大書包被圍在牆邊,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正被一個穿著深黑色高中製服的男生打耳光。

  那男生手勁很大,幾個耳光扇下去把小野陽子小小的身子打得東倒西歪,而小野陽子也不敢吭聲,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裡挨打,連帽子掉到了地上都不敢撿。

  她小臉上神情緊繃著,身子微微發著抖,但卻不肯哭,也不敢抵抗,一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欺凌的樣子。

  北原秀次看到小野陽子小臉上的紅腫指痕,嘴角緩緩滲出來的血絲,愣了一下,片刻後只覺得那巴掌像是打到了他的臉上,一股怒氣勃然而生,心臟一縮血像都被擠進了腦袋裡,連想都沒想,劈手就把手裡的單肩書包丟了過去,精準無比,從人縫中穿過直接砸到了那個不良少年臉上。

  他這書包份量可不輕,裡面滿滿都是書,威力雖然比不上板磚但砸到誰頭上也夠那傢伙喝一壺的,頓時把那不良少年砸得一頭栽倒在地,直接懵了。

  而這天外飛包風聲凜冽,把那伙不良少年嚇了一跳,直接轉頭望來,見北原秀次只有一人,頓時齊齊目露凶光,叫罵聲混成了一片。北原秀次根本不管這些,聽耳不聞,快步成了小跑,臉上少見的滿了冷厲色,直奔小野陽子而去。

  奶奶個腿的,誰給你們的膽子打她?

  這夥不良少年的年紀跨度很大,從國中生到高中生都有,外圍就有一個穿國中生製服的,不過生得十分敦實,又矮又壯,見他來了本能伸腳就踹,嘴裡叫罵道:“該死,活夠了?”

  北原秀次臉色更冷了,悶聲不響也是抬腿回踹,藉著身高佔優腿夠長的優勢,還有前衝動能助威,後發而先至,直接將那個國中生踹得連退了三四步,撞到了其他人身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打這些普通人北原秀次還用不著發動技能,他上一輩子為了討生活難免也會被欺負,沒少和別人乾架,街鬥鬥毆並不算陌生,趁著這夥人混亂間,一拳就捶在另一個人臉上,直接將那傢伙打了個鼻血直流讓開了道路,隨即便衝到了小野陽子身邊,又回身一腿再踹開了一個。

  小野陽子驚呆了,不過馬上驚慌失措起來,用力推著他,焦急叫道:“歐尼桑,你怎麼來了?別管我,你快離開這兒!”

  北原秀次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身後,又抬腳踹開一人,而他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氣勢很兇猛,這夥不良少年一時摸不清情況,直接合攏將他也貼牆圍了起來,個個躍躍欲試,準備一起揍他——那被書包打倒的是頭目,正躺在地上捂著頭罵罵咧咧的,說要親自乾死北原秀次,他們這才沒急著一擁而上,或是似笑非笑,或是戾氣滿臉,盯著北原秀次上下打量,等老大拿主意怎麼修理這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扒光了倒吊到公園噴泉上也許不錯……

  北原秀次冷著臉環顧了著這半圈不良少年,隨時準備動手,嘴裡輕聲問道:“你沒事吧,陽子?”

  小野陽子在他來之前一直忍著沒哭,這會兒被他護在身後了倒是忍不住淚花模糊了視線,但拼命強忍別真哭了出來,努力把聲音放平了,只隱隱帶些鼻音,“我沒事,歐尼桑,你別惹他們,你先回去!先回去,歐尼桑,先回去,我真沒事的! ”

  她在那裡推著北原秀次想讓他快走,那被書包偷襲砸懵了的高中生終於在跟班的幫助下爬起來了,還是有些頭暈目眩,可見那一下挨得不輕,捂著頭怒罵一聲將書包踢飛了,一臉凶狠的望著北原秀次,罵道:“小畜生!你是哪來的野種,敢管我的閒事?”

  都是一個街區長大的,小野陽子的老媽還是挺有名的,畢竟是花錢就可以上的美人,她家裡有幾口人所有人都知道,這會兒雖然小野陽子一口一個歐尼桑叫著,但這傢伙並不覺得北原秀次是小野陽子的親哥哥,只當是個管閒事的。

  這傢伙一看就是個不良少年,三絡黃毛一臉橫肉,看著就很是兇惡,而北原秀次此時也不遜色他多少,直接將學校優等生的那張臉皮一扒,也是滿臉冷色,戾氣逼人,更是寸步不讓直接頂到了這傢伙的面前,死死盯著他陰冷道:“陽子是我妹妹,你動我妹妹是活膩了?”

  他是真的火大,陽子乖乖巧巧,並不是那種喜歡惹麻煩的孩子,就算有什麼不對這也不應該被一群不良少年堵在路上打耳光,無非就是欺負她年小力弱,家裡也沒有能為她出頭的人罷了。

  說不清為什麼,但陽子被人欺負,還是這種明顯帶有侮辱性的欺負讓他心裡很不爽!暴躁的要命!

  沒人替她出頭,他來出好了!

  陽子被北原秀次擋在了身後,拼命想繞到前面去,但人小力弱,北原秀次一隻手按著她她就根本動不了。她心裡很害怕,害怕連累了北原秀次這個唯一關心她的人,害怕害了這個唯一重視她的人——她知道北原秀次是優等生,學習很好,根本不認為他會是這些不良少年的對手。

  在她想來,她也就是被打上幾巴掌,這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不良少年也不會做的太過份,萬一真太過份了她還可以用未成年人報警器——不過那就把事搞大了,對方家長找來那後果她承擔不起,只是她媽媽就饒不了她,所以能不用還是不用為好。

  但不管怎麼說,她是​​希望北原秀次趕緊離開的,不料轉眼之間北原秀次已經和這夥不良少年的頭頭硬頂上了。

  她眼淚終於忍不住還是流了下來,手足無措,心慌不已,不知道北原秀次挨上一頓揍後會怎麼看待她,而那伙不良少年的頭目一看北原秀次還敢沖自己耍橫,可謂是狗膽包天,倒是給氣笑了,指著北原秀次的鼻子神色古怪,像是老貓看到了老鼠跑到身前拿大頂玩雜技,“我活膩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剛搬來的?就沒打聽一下我太田繼川是什麼……”

  他話沒說完,北原秀次猛然就攥住了他手指用力一掰,而他痛得一彎腰剛慘叫了半聲就被北原秀次又一膝頂在面門上,直接把後半聲又生生憋了回去。

  北原秀次還不罷休,更不多廢話,和這種人渣沒什麼好說的——你和這種人好好講道理搞不好他還覺得你軟弱可欺,反而更加猖狂了——太田繼川被他一膝頂得剛剛後仰,他猛然探身抓住了太田繼業的頭髮又揪了回來,揮拳就打,先來了個封眼錘,然後照著下巴又來了兩拳。

  太田繼川沒想到北原秀次一副文弱書生相動作竟然這麼快,更沒想到他被十多個人圍著還敢先動手,直接被打得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手疼臉疼外加天旋地轉眼冒金星,而他身後的跟班們也怒了,怪叫著直接衝著北原秀次撲去,其中不少還舉起了凶器,木製球棒、摩托車鎖鏈之類的東西,準備先將北原秀次干成半死再說。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小野陽子放聲尖叫著剛要衝上去替北原秀次擋兩下,就見北原秀次已經頂著太田繼川迎頭而上,直接將撲上來的人撞了個人仰馬翻,還趁亂劈手搶過了一根球棒。

  這一有了武器在手,北原秀次直接發動了【預讀】技能,頓時對周圍環境了然於胸,而LV10的【古流劍術】已經相當於專業水準了,上戰場都夠了,拿來應付這種場面簡直是大砲打蚊子——他用力揮舞球棒逼開了眾人,隨後以球棒做劍,一個切落斬破迎面而來的一根球棒後直接劈到了對面臉上,打了對方一個滿臉桃花開,再一個反切胴抽在側面一個傢伙腹部,打得他慘叫一聲踉蹌後退,接著轉身格開了一條鐵鍊,一個突刺就把那人捅翻在地。

  要是換了真刀,不到兩秒已然三殺。

  北原秀次和這夥人打成了一團,而小野陽子看呆了,她雖然知道北原秀次有練劍道,但沒想到他能這麼厲害——出手如電,反應敏捷,被數人圍在中間仍然絲毫不懼,所有動作都乾脆利落,彷彿經過了千萬次演練,直進直退,幾乎每次出手後都有一聲痛呼響起,隨即便有一人忍痛不住倒地不起。

  甚至有個傢伙朝她衝來,她都沒反應過來北原秀次就像背後生了眼睛,直退回來反手就一棒打翻。她眼睛被淚水花得更厲害了——歐尼桑在被人圍攻的情況下還一直注意著自己,保護著自己嗎?

  而太田繼川給同伴扶了起來,捂著眼吐了一口血唾沫,剛要怒罵一聲命令同伴將北原秀次往死裡打,卻愕然發現情況不對——只不過短短七八秒時間,情況已然從怎麼才能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一頓變成了怎麼才能不被這個凶悍之極的小白臉揍一頓。

  痛呼聲,慘叫聲,呻吟聲外加鼻血一地,北原秀次身邊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腳下倒是躺著六七個,個個痛得滿地亂滾——這還是北原秀次留了手,並不想真搞出人命,這些人比【冥想戰】中圍殺他的浪人劍客差了不止十條街,對他毫無壓力——他球棒前指,直接指向了太田繼川,臉色陰中帶怒,而太田繼川看著他滿臉猙獰也是面色大變,左右望去,發現身邊還完好的同伴也是不知所措,隱隱都露出了驚恐之色,竟然全都站到了他的身後,似乎意外打擊大太,已經喪失了直面北原秀次的勇氣,必須讓老大出手提振一下士氣了。

  北原秀次冷著一張臉,大踏步前行,越走越快,而太田繼川等人被他氣勢逼得連連後退。太田繼川有些畏懼了,莫名感覺北原秀次眼神不對,十分冷漠,色厲內荏地叫道:“我是這條街上太田家的,小子,動我之前想想後果……誒,小子,講點道理,是小野家的野孩子先弄傷了我弟弟……哎喲!”

  北原秀次哪管他在叫什麼,老實人容易受欺負就是顧忌太多,真夠狠混混也是人,終歸有怕的時候。他一棒子就掄到了太田繼川的胳膊上,接著抬腿一踹把他直接踹得捂著肚子跪下了,而他身後的四名跟班齊齊發了聲喊,一個上前被北原一棒打翻,另三個竟然直接掉頭跑了——畢竟都是些欺弱怕硬的不良少年,沒什麼骨氣可言。

  那三個人不是元兇,北原秀次也沒追趕,丟出球棒將一個人打了個趄趔後便不管了,直接將太田繼川揪了起來,一手抓著他的衣領,一手猛抽他耳光,啪啪作響,嘴裡怒罵道:“敢動我妹妹,我問你是不是活膩了!是不是?是不是?說話,你啞巴了?是不是?”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35
第63章 哥哥來保護你

  北原秀次在鍛煉了這麼久後力氣其實也就比同齡人略強(原主力量弱過頭了,增幅了20%也才這效果),但架不住他人狠手速快啊,一反一正,一正一反,啪啪啪打起來沒完沒了,轉眼間便將太田繼川抽成了豬頭,真是親媽來了都要驗DNA才敢認了。

  上輩子他沒少被人欺負,畢竟無父無母,屬於標準型軟柿子,但他性子又倔強,為此打鬥過不少次,也沒少吃虧——上輩子吃了虧,總不能兩輩子都吃虧,陽子好歹叫了他這麼久的哥哥,還是圓他上輩子遺憾的心靈寄託,給人堵在路上打耳光他怎麼可能高興?

  就算為此惹上麻煩他也要出了這口氣——連這種麻煩也怕,還提什麼攀上山顛一覽天下?

  但不料小野陽子猛然撲上來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哭著喊道:“歐尼桑,停手吧,不要因為我惹出事,求你了!”

  這一切真是嚇到她了,她沒想到平時總是那麼溫柔的北原秀次還有這樣凶狠冷酷的一面,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她不但不怕心裡還暖極了,暖到了連哭出的淚水都滾燙滾燙的,更不願意北原秀次出什麼事了——他是有大好前途的!

  她不希望為了給自己出氣真害了北原秀次這個好人。

  北原秀次望了小野陽子一眼,發現她已經哭花了臉,神情十分焦急,想了想便停了手,直接貼到太田繼川耳邊輕聲威脅道:“住在這條街上是吧?要是以後陽子掉了一根頭髮,不管是誰幹的,我就找你,後果你自己想,懂了嗎?”

  是威脅不是恫嚇——前者有著付諸行動的實力,後者則相反。

  太田繼川已經給他一連串耳光抽的半暈了,努力從發腫的眼縫裡看了北原秀次一眼,發現看他都重影了,但聲音裡的狠意倒是感受得明明白白,用力點著頭,口齒不清地說道:“系,系,懂……懂了。”

  北原秀次把他往地上一丟,四處看了看,過去把書包撿了回來,再看小野陽子緊緊拉著他的衣擺跟在他身後,身子抖得厲害,趕緊輕輕擁抱了她一下,柔聲安慰道:“沒事了,陽子,別擔心,沒事了。”

  小野陽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回抱他,抽泣著點頭:“謝謝你,歐尼桑!”

  “咱們回家。”北原秀次站了起來,準備趕緊離開這兒。這裡的治安雖然不太好但也不是沒警察,萬一有人多事報個警什麼的,回頭給拎到治安所也是麻煩。

  小野陽子用力點頭:“對,咱們快些回家,歐尼桑。”

  她抓著北原秀次根本不想鬆手,人生中第一次覺得這麼安心可靠!

  …………

  鬥毆地點離公寓並不太遠,北原秀次很快便帶著小野陽子回了公寓樓,而小野陽子完全沒有回自己家的意思,扯著北原秀次的衣角就跟他進了公寓。百次郎歡快的迎了上來,但看著小野陽子小臉上還沒幹的淚痕又猛然焦急了起來,開始圍著她拼命打轉,四處亂嗅,有種壓抑不住的煩躁感。

  北原秀次讓小野陽子坐下,然後去了洗手間準備弄條濕毛巾給她擦擦臉——她本來就哭得臉上淚痕條條,又胡亂用手抹,這會真是橫豎都有,標準的花貓臉。

  小野陽子將百次郎摟到了身前,感受著它身上的溫暖這才安心了一些,然後又看到一邊北原秀次的書包裂了一道大口子,更是有些心痛加心虛,連忙拖了過來用手按了又按,可惜沒什麼用處,這書包又是拿來當暗器又是挨踢的,質量再好也受不了這罪。

  北原秀次拿著濕毛巾出來了,將正輕舔陽子小手的百次郎趕到了一邊,然後細心給陽子蘸著小臉,免得弄痛了她,等乾淨一些了再仔細看了看,只見臉上指痕交錯,兩個小腮腫了,嘴角也破了,又是一陣心疼,忍不住輕聲問道:“陽子,是出了什麼事?”

  小野陽子剛剛哭過,這會兒雖然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好歹好一些了,結果又被北原秀次這麼柔聲一問她又忍不住了,再次哭了出來,低著頭抽泣著說道:“對不起,歐尼桑,我給你惹麻煩了,對不起。”

  北原秀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說道:“沒關係,哥哥不怕麻煩。”很多孩子在外面出了事都不喜歡和家長說,雖然他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心理因素,但他能理解。不過,為了弄清事情好對症下藥,只能再次問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沒關係,哥哥會想辦法的,願意和哥哥說一說嗎?”

  小野陽子當然願意,哽咽著點了點頭,小聲把昨天潑了人家一臉消毒液的事兒說了。說完了她似乎有些羞愧難當,也有些惶恐,緊緊抓著北原秀次的衣袖,十分不安地說道:“我不是有意要惹他們的,我已經盡量躲著他們了,是他們要打百次郎我才……對不起,歐尼桑,真的對不起,我沒想這樣的,我沒想給你添麻煩。”

  她自己嚇自己嚇得有些厲害,北原秀次連忙柔聲安慰道:“沒事的,陽子,不是你的錯。”對方先找的事兒,被潑了一臉那純屬活該,而且真不是什麼大問題,消毒液那東西進了眼睛只要及時處理,瞎是不至於的,不過疼兩天也免不了。

  但再打了這一架就不好說了,不良少年就像是臭狗屎,你踩完他他能噁心你好久,必須好好想個辦法。

  “但是太田家裡的人很兇的,他們要是找歐尼桑麻煩怎麼辦?”小野陽子還是很不安,根本顧不上臉疼,只是抓著北原秀次的衣袖擔心他。

  北原秀次一笑,輕輕拍著她的手柔聲道:“不就是打個架嘛,沒事的,別擔心……那個太田家是什麼情況?”

  小野陽子低聲道:“就住在這條街的街尾,剛才那個高中生叫太田繼川,是家裡的老大,還有個弟弟叫太田鐵平,以前和我在一個小學,就是昨天想打死百次郎的壞傢伙。他們爸爸叫太田建業,很兇很兇,是個爛賭鬼,還有好幾個叔伯兄弟住在這附近,全是些混混,打架很厲害,這附近沒人敢惹他們家的,有點事就衝到別人家門上找人要錢,大家都很怕他們……”

  街區惡霸嗎?北原秀次輕輕點著頭,有些明白了,不過聽小野陽子了解的這麼詳細,又有些奇怪,不由問道:“以前也找過你們家的麻煩?”

  小野陽子低著頭輕聲道:“兩年多前我不小心碰倒了他們家的自行車,他們就找到我家來了,要我賠車子……”

  “然後呢?”

  “媽媽很生氣,讓我給他們下跪道歉,還打了我幾個耳光,但太田家還是很生氣,最後還是賠了一些錢。從那以後我一直躲著他們走的,盡量不出去,沒想到……今天我也很小心了,特意繞了路回來,不過在附近還是被他們堵住了,剛挨了幾下歐尼桑就來了,不然太田一定會逼我偷媽媽的錢賠給他的。”

  北原秀次聽得不太對,忍不住問道:“是你媽媽讓你下跪道歉的?還打你?”

  這不可能吧!是不是陽子口誤了?

  小野陽子連頭都不敢抬,只是低聲道:“我沒爸爸,媽媽也不敢惹他們。”

  北原秀次呆了一呆,兩年多前小野陽子也不過七八九歲的樣子,想著當時的情景他都有些替她難受——被一群成年人無賴找上家門,唯一的親人也不肯維護她,跪在那裡她心裡該有多害怕多難受?

  他不由握緊了小野陽子的小手,想盡量把溫暖傳遞給她,柔聲道:“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陽子,你沒爸爸但有哥哥,哥哥會保護你的。”

  小野陽子小手一動卻強忍著沒有反握,只是猶豫著說道:“我不想給歐尼桑添麻煩,歐尼桑和我是不一樣的,將來會有好前途……”

  北原秀次啞然失笑,輕聲道:“人活著就是不停有麻煩的過程啊,陽子,和別的沒關係。人啊,要么就學烏龜把頭縮進殼裡,對周圍的事不聞不問,遇到事就任人踩任人罵;要么就要平時磨尖爪子磨利牙齒,誰敢給你找麻煩就狠狠咬上他一口,讓他以後再找麻煩就要想想會不會被撕掉一塊肉。”

  小野陽子沒太聽懂,她這會兒還在自責中,北原秀次輕輕將她半擁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認真說道:“陽子,別想那麼多了,你現在還小,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所以由哥哥先保護你,等你成年了就得靠自己了,知道了嗎?”

  小野陽子仰起小臉望瞭望北原秀次,看著他認真又溫柔的笑臉,感受著他話裡的寵溺,鼻頭酸得更厲害了,趕緊低下了頭躲起來,讓眼淚慢慢濡濕了北原秀次的衣服,哽咽著說道:“謝謝你,歐尼桑!對不起,歐尼桑!”

  北原秀次輕輕擁著她削瘦的肩,任她偷偷哭泣,半晌後又扶著她的肩將她拉遠了一些,笑道:“好了,自己在家裡等一會兒,我出去給你買點藥敷敷臉。”

  小野陽子抓著他的手不肯鬆開,吸著鼻子忍著淚說道:“不用的,歐尼桑,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說完她還努力衝北原秀次笑了笑。

  北原秀次看著更心酸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還是敷一敷比較好,可別明天腫得更厲害了。”

  他倒是有個為了屬性點刷出來的【醫術】技能,但只有5級初階,根本沒上心鑽研過,也就比蒙古大夫略強些,勉強算是普通水準,離10級的專家級還很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有個主動技能【望聞問切】只能判斷病情傷勢,照方抓藥,但現在一沒工具二沒藥材的,醫術也不是仙術,打個響指就能消了腫,所以還是得出去買藥。

  他剛起身就听門口百次郎突然衝著門縫狂叫了起來——只要小野陽子在這裡,他為了避嫌加免得小野陽子害怕,總是不把門關嚴了的——百次郎平時很老實,好像知道北原秀次怕吵,真是連屁都要夾緊了放,生怕出點聲就給踢出了門外,很少有這種情況。北原秀次奇怪之餘直接向著門口走去,小野陽子也緊張起來,緊緊跟在他後面。

  他們剛出了門便看到樓梯口那兒冒出了一個一臉橫肉的中年人,襯衣敞懷,露著黑黑的胸毛,身後還有含糊聲音叫喚著,“爸,就是這裡,那小子和賣肉的是鄰居,兩個都在。”

  小野陽子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潛力迸出,竟然一把就將北原秀次拖進了門,然後把門直接鎖上了,背靠著門焦急道:“怎麼辦,歐尼桑,太田家的人找來了,要不要報警?”

  北原秀次也冷了臉,直接向著室內走去,嘴裡說道:“不用了,陽子,報警沒什麼用。”這種事警察來了也是和稀泥,又不能把這些人抓去坐了牢,相反,他這個外鄉人說不定還要吃點虧。

  警察維護的是治安而不是正義,就算藉著未成年人的身份將這夥人打發走了,明天這夥人肯定還要來——更無賴說不定又去找陽子麻煩了,那更糟!

  這一架是早晚的事,絕不能弱了氣勢!人善被人欺,這道理只要在地球上哪裡都一樣。太田家?街區惡霸?可以,咱們今天看看誰更惡,誰又能欺了誰!

  他剛打開了壁櫥就听著門被砸得砰砰直響,有種快要散架的感覺,更是有連聲叫罵,而百次郎也被嚇得連退了幾步躲到了小野陽子身後,夾緊了尾巴不敢再叫了。

  小野陽子猶豫了片刻,神色猛然堅定了下來,衝北原秀次請求道:“歐尼桑,過會兒你不要說話,我來給他們道歉!”

  這件事全怪自己,不能連累了歐尼桑!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37
第64章 劍尖前指

  小野陽子的小臉上全是決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準備承擔全部責任了,也不管事態到了這地步她承不承擔得了,完全是孩子話,而北原秀次伸手進壁櫥握住了木刀刀柄,頓時眼神一凝,兇意漸起。

  再老實的人都有脾氣,他自然也有,看他對冬美寸步不讓就知道了,他心眼其實也不算大,而且眼下的情況和冬美那小蘿蔔頭更不相同——冬美那小蘿蔔頭是討人厭,門外那些渣子是招人恨!

  他是有長遠的計劃,但此時此刻也由不得他退讓了——理性負責計劃,但驅使人行動的畢竟還是感情。

  他不後悔招惹上了這些麻煩,他救小野陽子是憑本心行事,自己的行為自己負責,沒什麼好後悔的,有什麼事都都樂意接著。

  他轉身持刀就向門口走去,對焦慮不安的小野陽子溫和一笑:“陽子,別說這些傻話,這時候忍讓是沒用的……和百次郎在屋裡躲好!”

  “但是歐尼桑……”小野陽子還想再爭辯幾句,但被北原秀次輕輕一拔就不由自主向著屋內踉蹌行去,一時急壞了,略一站定了連忙摸出手機抖著手解鎖。

  北原秀次沖她安慰一笑,示意她什麼也不要幹,轉回頭來臉色冷得嚇人,上前就直接開了門,接著用力一擋,勉強堵住了門口,看著門外冷聲問道: “幹什麼,要擅闖私宅嗎?”

  接著他胸口被人用力推了一把,退了一步,門外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進來了,看相貌應該是太田繼川的老爹太田建業了。他一臉混不吝,皮笑肉不笑道:“擅闖私宅怎麼……”

  他話說了一半北原秀次反手一木刀就砍在了他臉上,厲聲道:“那就給我再滾出去!”

  他這把木刀是當初雪裡的小弟猴子留下的,並沒有開刃,但就算如此,在他有心算無心下,加上出手也是極為狠辣,直衝臉鼻——現在不是留手的時候——直接砍得太田建業慘叫一直捂臉後退,指縫間湧出了鮮血,而北原秀次又是一刀突刺,目標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後一人的胸腹交接處,再傷一人。接著他才一腳踢出,直接將太田建業完全踹出了門。

  他緊緊隨其後,出了門也不顧周圍一片愕然,舉起木刀就開始瘋狂連劈,出手毫不留情,刀刀不是對著頭臉就是對著關節下狠手,一轉眼就將門口的人砍得人仰馬翻,滾離了門邊。

  但對方畢竟是成年人,更是混混,也是街頭鬥毆的慣手,雖然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樓道後面的人拿著球棒之類的東西開始反撲,也是凶悍之極——太田家兄弟就有四五個,再叫了些狐朋狗友,足足十多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怕了一個半大的少年。

  北原秀次絲毫不懼,一腳踢上了門,先護住了屋內的陽子,開始沿著狹窄的走廊且戰且退,不停用技法將對方的木棍球棒引落到一邊,或是乾脆直接打落,趁機回氣。

  太田家這邊雖然人多,但地勢太窄,施展不開,始終也不過是正面兩三個人對北原秀次有點威脅,後面的人只能連聲怒罵,卻一時只能氣急敗壞的看著。

  北原秀次退了數步後,猛然咆哮起來,木刀一捲捲飛當面敵人的武器,順勢一刀劈在他臉上就讓他見了血,直接吹響了反攻的號角——他不退反進,矮身讓另一名敵人的木棍直接擦身而過,一個突刺把後面一個探頭探腦想抽冷子乾一下的傢伙直接捅翻,接著回身一肘將用力過猛打空了的敵人撞了個暈頭漲腦。

  前面的人一倒,後面的人愣了一下就見北原秀次連停也不停,直直前進,用著小野一刀流的切落技法,見什麼斬什麼,有棍前來斬破長棍,沒有棍來就直接斬人。他現在【古流劍術】中最精深的就是小野一刀流的技法了,福澤直隆給他的那本書確實不是大路貨色,是真的殺人技,而一刀流更是古流中的古流,原本就是為了戰場上亂戰而鑽研出來的——要是他現在手持一把真正的打刀,這十幾個人不夠他三分鐘殺的。

  現在太田家的人亂糟糟的和一群雜兵沒什麼太大區別——說不定還不如雜兵呢,根本沒有半點組織紀律性可言,攻擊亂七八糟。

  北原秀次控著木刀每次斬擊都精準無比,以攻代守,而且專挑人體脆弱的地方下手,務求一擊就讓對方暫時失去反擊能力,選的不是臉鼻就是神經密集之處,腳下也沒閒著,手上忙不過來時就飛腳踢鳥——小野一刀流其實頗為陰毒,手上砍人,偷偷飛腳踢對手蛋蛋的技法都有四五種。

  長長一條走廊,北原秀次片刻間竟然斬到了頭,而身後一片慘叫痛呼——雖然RB劍術流派多利用刀劍鋒銳殺人,並不要求每次斬擊都力大無比,現在北原秀次拿著沒開刃的木刀打碎骨頭不至於,但木刀砍在臉上還是一刀一個血印子,奇痛無比。

  北原秀次轉身吐出了口濁氣,剛剛貼身互斬,對方人多勢眾,他只要有哪一刀沒斬好就有可能被對方抱住,身形略一停就是被按地暴打的節奏,也是極為緊張的,這會才有空換氣。而他略一調息,看著太田家的人雖然氣焰大弱,不少人被打得頭破血波,但仍然開始三三兩兩重拾武器,便再次劍尖前指,大踏步殺了過去……

  他在外面走廊上來回衝殺,慘叫呼痛聲連成一片,公寓內小野陽子嚇壞了。她在屋裡團團轉了幾圈,想出去幫忙又怕給北原秀次添亂,不出又實在無法安心,最後一咬牙決定拼了,開始在屋裡尋找武器,準備死也要和北原秀次死在一起。

  但北原秀次根本不在家裡開火做飯,真是連把菜刀都沒有。她轉了好幾圈硬是沒找到任何能做為武器的東西,最後從洗手間裡抄出了滿是彈性的晾衣桿,衝百次郎叫道:“百次郎,你在屋裡躲著,不要出去! ”

  百次郎原本在那里瑟瑟發抖,但眼見小野陽子握著晾衣桿小臉上全是決然,身子猛然顫了一大顫,竟然很神奇的不抖了,狗眼也開始充血,牙也呲了起來,一聲不吭追在小野陽子身後也準備去玩命了。

  但北原公寓的門是向外開的,而樓道走廊裡正一片混戰,人擠人呢,小野陽子開了門後推了幾推都被頂了回來,她也不管了,從門縫裡伸出了晾衣桿亂捅,帶著些哭腔大叫道:“歐尼桑,你沒事吧?歐尼桑!!”

  那道門縫她出不去,百次郎卻身材嬌小,擠了擠硬擠出去了,張嘴就咬住了一個人的腳腕開始玩命撕扯,讓那個正抵擋著北原秀次沖擊的混混直接慘叫起來。

  北原秀次正在進行第三次沖擊,始終要求同一時間接敵數不超過兩人——他在冥想戰中被同級浪人劍客拿著刀圍著砍了好久也是經驗豐富——剛巧衝到了公寓門口附近,見百次郎跑出來添亂又快衝了幾步,一個突刺放倒了門口的敵人,一腳將百次郎又挑回了屋內,叫了聲:“關好門,陽子,別讓我擔心!”

  他這略一停馬上有人上前偷襲,北原秀次控著木刀將他的武器卷開,用刀柄猛擊了他面部,然後抬腳踢到一旁,也不等陽子回話了,直接奪過了晾衣桿再次將門關嚴了——這防盜門沒專業工具普通人輕易弄不開的,陽子在裡面他才能後顧無憂。

  他拿著木刀砍了兩條半走廊也是氣喘吁籲,但這會兒腎上腺素急速升高下手也越來越狠毒了,見身邊剛才被突刺捅倒的那傢伙正忍痛扶牆站起來,想也沒想拿著木刀就朝著他臉上砍去,一刀接著一刀,那人用手抱著頭大聲求饒也沒停,最後竟然把人打了個頭破血流,直接暈了過去。

  而他身前身後都躺著不少人在地上翻滾呻吟,不少人一臉的血看起來極慘——北原秀次其實也不是完好無缺,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這一團混戰的有時他避無可避,身上多少也挨了幾下子,不過他完全不在意,反而激起了骨子裡的兇性。

  他活活砍暈了一個後,立在原地發現太田家的人竟然沒再攻過來,又將木刀平平舉起,劍尖前指,牢牢鎖定了太田建業這個禍首,大踏步走了過去。

  他在冥想戰中沒少白刃見血,更沒少砍人頭,這兇性一起,戾氣極濃,此時神態格外猙獰,外加臉上身上也濺了不少血,看在別人眼中更是可怖,此時劍尖前指,殺氣騰騰,明明白白表示出了今天誰都別想善罷幹休的意思。

  太田家的人終於開始畏懼了,不少跟來想蹭點便宜混酒喝的狐朋狗友猶豫了片刻,首先往樓下逃去,而太田建業更是連句場面話都沒敢叫,也夾在裡面掉頭往樓下跑——這次踢到鐵板了,這小子是個狠人,要從長計較!

  北原秀次這會兒兇性已發,緊追在後,在樓梯上亂打一通,和趕羊一樣專撿跑得慢的打,而太田家的人倒有兩個人被追得無路可逃了,窮鼠囓狸,反身相搏但也沒拖多久時間,還是輕鬆就被北原秀次擊倒在地。

  這些混混打架也就憑了一股狠勁,技術完全談不上,一但喪了膽氣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平日酒色過度侵蝕了身體,體力還不一定有普通人好。

  雖然浪費了一點時間,但北原秀次還是在公寓樓前追上了太田建業,也不管別人了,直接背後一腳踹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抽,而沒開刃的木刀說白了就是根帶把手的木棍子,抽在腦袋上生疼生疼,那太田建業已經完全喪失抵抗心誌了,只是在地上滾著慘叫:“饒命,饒命……”

  北原秀次表情太嚇人了,還是個半大少年,他很懷疑北原秀次心裡有沒有數,會不會真弄死了他——明顯沒滿十八歲,今天就是北原秀次活活打死了他,刑期最多判十年,弄不好三年就出來了,甚至直接無罪釋放了也不是不可能。

  北原秀次根本沒停手的意思,已經打成這樣了,先把氣出了再說!

  他一刀更比一刀狠,存了心要讓太田建業這混混明白誰能欺負得了誰,打得太田建業一頭一臉的血,而這時街邊傳來一聲又驚又懼的大喊:“住手,放下武器……馬上放下武器,原地抱頭蹲下!快!”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39
第65章 生死離別

  兩名年輕的治安警一個拿著警棍指著北原秀次,一個正拿著對講機小聲求援。不是他們膽子小,而是北原秀次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十分危險,不但白衫衣和領帶上濺滿了鮮血,俊秀的臉龐上也是腥紅點點,轉眼看來時滿臉滿眼都是冷色戾氣,不像是高校生,倒像個身上背了幾十條人命的冷酷殺手。

  身後景象更是駭人,一地翻翻​​滾滾的傷者,呻吟聲連成一片,零零散散從路上一直鋪進了公寓大樓的玄關內,讓人無法估計樓裡還有多少受害者。

  這兩名治安警在此情此景之下心虛之極,而手裡也沒有壯膽之物——他們沒資格配槍,刑事案件還輪不到他們這種低級雜魚,眼下一人一根警棍,明顯不頂屁用,而看著北原秀次這兇意盈盈的樣子真的害怕他狂性大發,上來也把他們按在地上暴打。

  萬幸北原秀次再憤怒終究還是有三分理智的,沒有和國家暴力機器作對的想法,更沒腦子一熱就想襲警,看了看那兩名神情極端緊張不安的治安警,又低頭看了看已經被打得失了神智的太田建業,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略平靜了一下心情,緩緩丟掉了木刀舉起了雙手,不過沒抱頭蹲下,反而大聲叫道:“警官,我是自衛,這些人擅闖民宅。”

  北原秀次收起了冷色,消了戾氣,頓時又成了一名溫和俊秀的少年,那兩名治安警手持警棍警惕的靠近,細看了他一眼後,竟然莫名其妙有了絲絲好感,覺得他不太像歹人了,不由信了三分,神情略有些緩和。但這兒一地傷者,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到底是誰對誰錯,造成這一切的畢竟還是北原秀次,危險性還是極明顯的,於是其中一個掏出了手銬準備先把他銬起來再說。

  北原秀次不太想戴上這玩意兒,輕聲商量道:“警官,我未滿十八歲,也不會逃跑傷人,就不必了吧?”

  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了不少人渣,既然人渣都可以用,那他也想享受一下特權。

  “超過十四歲了嗎?”

  “超了……”

  一聲脆響,他還是被銬了起來,不過銬他的治安警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示意另一名治安警察從警用自行車上取了一條毛巾來給他搭在了手上蓋著,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輕聲道:“別用力掙,免得變緊勒傷了手。”

  北原秀次無語了,他之前恨魅力值太高,老被無腦女生騷擾,心煩得很,這會倒盼著魅力值過百了——那樣說不定能混個好待遇,至少不用戴這“手鐲子”。

  片刻後治安所增援趕到,警車呼嘯警笛聲刺耳,而四樓上陽子聽到了動靜,謹慎的將門打開了條縫,踮著腳向下一望就看到樓下路上已經有了不少警察,而北原秀次正被人押著往警車方向走。頓時她就急了,什麼也不管了,拼命往樓下跑去,和進入大樓準備查看北原秀次打傷了多少人的警察和醫護人員擦身而過。

  沒人管她,但她跑著跑著就害怕起來,害怕北原秀次打出了大事,鼻頭一個勁發酸。她一直衝出了公寓樓,見北原秀次正被人輕按著腦袋往車裡塞,眼淚直接模糊了雙眼,拼盡了全力大叫:“歐尼桑!”

  北原秀次聽到了,止住身形回頭望了一眼,好聲好氣的和身邊的警察商量道:“警官,是我妹妹,能不能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那警察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野陽子,發現也不過十歲左右,沒什麼威脅性,而且小小身子抖得厲害,很是可憐,便沒再把北原秀次往車裡塞,算是默許了,轉身和司機說起了話。

  小野陽子趕緊快步跑了過來,一頭就扎在了北原秀次懷裡,緊緊抱住他,哽咽著叫道:“歐尼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她是有些早熟但年紀小卻沒什麼見識,又躲在屋裡沒看到事發經過,直接看到這麼多警察,本能就認為肯定出大事了。

  北原秀次半蹲下,用戴著手銬的手給她抹了抹眼淚,柔聲安慰道:“別哭了,陽子,別自己嚇自己,不是大事兒。對了,過會兒警察可能要向你問話,有什麼就說什麼,別害怕,實話實說就行,明白了嗎?”

  “我會承擔責任的!”陽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小手用力包著他的大手,流著淚拼命點頭。

  北原秀次啞然失笑,“人是我打的,你承擔什麼責任。別說胡話了,陽子,在家裡好好待著,安心等我回來……嗯,關好門,有事就報警,照顧好自己和百次郎。”

  小野陽子急道:“但這事是因我而起的……”

  北原秀次打斷她的話,在她耳邊輕聲但認真地說道:“別做多餘的事,別說多餘的話,在家裡等我,別讓我擔心,陽子。”

  小野陽子其實想跟著北原秀次去治安所同甘共苦的,但看著北原秀次認真的表情,明白自己去了也於事無補,說不定還要添亂,猶豫了一下猛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小臉緊緊貼在他臉上,強忍著抽泣認真說道:“我會等你的,歐尼桑,不管多久。”

  儘管北原秀次一個勁安慰她,但她依據電視劇中得來的經驗——男主角要經受磨難了,也總是會溫柔笑著對女主角說“沒關係,不要緊”的,盡顯真正男兒的風采——覺得肯定出大事了,還是心裡很害怕。

  這也正常,畢竟她才十歲,處變不驚離她還太遠,沒嚎啕大哭驚慌失措已經不錯了。

  而北原秀次有些無語,怎麼聽著這麼不吉利,搞得自己好像要去坐牢了一樣?不過這總是陽子在關心他,他只能默默給她擦眼淚,只是越擦越多。

  旁邊的中年治安警覺得差不多了,輕拍了北原秀次一把,打斷了他們的“生死離別”,不過神情倒還算是溫和,問道:“可以了吧?”他也是莫名其妙對北原秀次這少年感覺不錯,這才稍稍通融,但也不能由著他們說起來沒完沒了。

  “給你添麻煩了,警官,謝謝。”北原秀次道了聲謝,又對陽子說了聲“快回去”便給塞進了車裡,直接拉往治安所了。

  他在車裡回頭望去,看到陽子小小的身影站在路邊一動不動,好像在拼命抹著眼淚,而自己臉側也是冰涼一片,不由失笑搖頭——小野陽子年紀小見識淺,在她看來被警察抓走也許是天大的問題,但其實沒她想的那麼嚴重。

  為了一些人渣搭上自己的前途那可不划算。

  他就算最後兇性起了,有些情緒失控,打人是打得極狠,但總還有三分腦子在線,應該沒打出大問題的,最多也就是些皮肉傷罷了,了不起骨折,不然真有心下毒手哪用得著那麼費勁。當時是在四樓,隨手用點巧勁從樓上掀幾個下去,最起碼也要截癱起步,弄出幾條人命輕輕鬆松——別管是不是正當防衛,只要弄出了人命肯定會被人另眼相看,對將來影響就大了,算是另類殺人犯,所以盡量還是別這麼干比較好。再說了,就算是正當防衛,一口氣防衛出了七八條人命或四五個殘疾,這法官得吃幾斤腦殘片才敢信啊?

  不過看眼前這情況麻煩事也少不了。

  他閉上了眼,開始平靜心情,準備應付接下來的種種事端——沒什麼值得畏懼的,怕麻煩的人從來成不了氣候,就當對自己心性的磨練好了。

  【PS.真是對不住大家,簡介裡的群號寫錯了,實際上應該是629977672,那個需要七天后才能改,真是萬分抱歉。 】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40
第66章 好心的女警

  警車一路前行,沒發生像小說演義中那樣來個正義大俠劫個囚車之類的劇情,安安穩穩把北原秀次送進了治安所。因為他只有十六周歲同時是在校學生,倒是受了些優待,被單獨關在了一間詢問室內,由一位年輕的女警陪著他,順便做筆錄,同時監控全開全程錄像— —媒體唯恐不亂的,目前情況也不明,警察在這方面很小心,生怕擔上了虐待未成年人的惡名。

  當然,同樣因為情況不明,為了防止他暴起傷人或是自殘,還是被銬著。

  北原秀次很配合警方調查,有問必答,但一口咬定自己是正當防衛,是太田家那伙人先闖進了自己的公寓企圖行凶,自己這才被迫反擊的。

  那女警無可無不可,如實記錄。所有案子涉事人都會尋求對自己有利的說法,這種事簡直太平常不過了——她明顯不信,就算是自衛也沒見過從四樓一直自衛到大馬路上的,那得小一百米了。

  她記完了筆錄後也不走,就在這兒陪著北原秀次,等著醫院方面的傷情鑑定。這種案子最終還是要由這個來定性的,看是治安案件還是刑事案件。

  RB是大陸法系國家,在近代化過程中學習的是德國的法律制度,在當時也相當適應於RB現狀,時日久了,這種影響在民間和政府之中都根深蒂固了。雖然後來RB戰敗被美國接管,直接進行了二次改造,引進了部分英美法系的製度,在訴訟制上加入了庭審對抗制(就是兩伙律師鬥雞),但根本上的法律文化還是認同大陸法系的,有著完善的法律法典——簡單來說,就是能在警局按章處理的事就盡量別給法院添麻煩了,不像是美國那樣,別管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統統就往法庭上送。

  問詢室裡一時寂靜無聲,兩個人都耐心等待著。不久後有人給這女警送了份報告來,還順便給北原秀次帶了份晚餐來——照燒雞排便當。別看有肉,其實一點也不貴,有蔬菜的才貴,但治安所不能給他吃得太好,不然給監控拍下來有誘供的嫌疑。當然,也不能餓著他或給他吃糠,那就成了有逼供嫌疑了。

  警察也很為難的,還很害怕媒體那根攪屎棍攪和進來——RB媒體毫無節操,打著民眾有知情權的幌子為了新聞什麼都肯幹,一但它們起了興趣,那事態八成就像脫了韁的野狗,分分鐘就偏離正軌,小事也能弄成了大事。

  有飯吃北原秀次也沒客氣,不吃白不吃,直接道謝一聲便開始填飽肚子,還請女警還給他倒杯水,而那女警也真給了他水,隨後看了看報告。目前從調查報告來看,雙方是各執一詞的。北原秀次說太田家擅闖民宅,但證人只有一個還沒成年,而太田家雖然承認了是去找北原秀次的麻煩,但表示沒想打北原秀次,只是去講理的,反而是北原秀次先動手打的他們,他們才是自衛。

  這種扯皮的事她見得多了,按規程溫言問道:“北原同學,對方有調解意向,你願意接受警方調解嗎?”

  北原秀次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警方問調解那就是治安案件了——他其實也不想把事搞大了,對太田家那種無賴混混來說,殺敵一千自損一百就算是虧到姥姥家了。

  打肯定要打,不能給人欺負了,但打完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了。他笑問道:“對方什麼要求?”

  這女警很年輕,估計剛當上警察不久,也就是個巡查,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案要案,還用不著來什麼高級警官,而現在見了北原秀次這副淡定的樣子有些暗暗稱奇— —少年人進了警察局,不管有錯沒錯,總是小心翼翼的,這位倒好,和在自己家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說話舉止不見半點畏縮,給人感覺很好,估計將來能有不小的出息。

  她心裡想著事嘴裡說道:“賠償醫藥費、誤工費、護理費、營養費以及給予一定補償金,補償金大約是醫藥費的五倍,北原同學你同意嗎?”

  還是打得不夠狠嗎?這還敢死要錢?北原秀次挑了挑眉,心中又開始隱隱不快了,火氣上湧直接笑道:“我沒錢,不接受調解。不過,警官,我能知道他們傷得怎麼樣嗎?”

  那女警也沒隱瞞,這種治安案件涉事人是有知情權的,坦言並規勸道:“目前來看六人一級輕傷,三人二級輕傷,四人輕微傷——輕傷屬於自訴案件,如果北原同學不接受調解,對方是可以起訴你故意傷害罪的,那樣事態便擴大化了。如果對方勝訴,你不但依然要賠償,最少也是緩刑,請仔細考慮清楚。”

  北原秀次默默點頭,這和他預計差不了太多。法律上鑑定傷殘並不是看淌了多少血看起來多嚇人,又或者是打得多疼,而是看是否對身體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傷障礙,像是頭破血流、普通腦震蕩之類的,算是一級輕傷,鼻骨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也不過是二級輕傷……

  可惜原主已經年滿十六周歲了,要是十四周歲以下就好了。像今天這種事按RB的《少年法》規定,十四歲以下就算把太田建業全家都活活打死了八成也是屁事沒事,搞不好連正兒八經的牢都不用坐(前途毀了另說),但這十六歲以上就不行了,要負完全民事責任和大部份刑事責任,只是不滿十八歲萬一打死了人,不能判死刑且從寬量刑而已——本來RB就很少判死刑的,判了基本也能拖到改刑,這優待有和沒有一樣。

  當然,要是不滿十四周歲估計警察就不是和他說話了,而是直接找監護人的麻煩。進來那女警便詢問他要不要請監護人馬上趕來,後來發現他是鳥取縣人,離這兒太遠,加上當時情況不明,這才把叫家長的事先丟在了一邊。

  北原秀次思考片刻後,低著頭說道:“我要申請法律援助,起訴太田建業擅闖民宅。”

  大家開始扯皮吧!扯皮期間咱們再慢慢算帳——他低著頭是免得露出了眼中的怒火,對方明顯是些滾刀肉,看警察插手進來膽子又肥了,擺明了要耍無賴噁心他。

  混混本來就是臭狗屎,真的是踩一腳就能噁心三年。

  那女警輕輕點了點頭,溫聲道:“我會幫你申請的,不過政府分配的律師多半剛從業,水平並不好。依目前這種情況,我建議你還是讓親人或老師出面找個好點的律師,盡量把官司打贏,免得在檔案裡留下污點……你父母都在鳥取縣,一時無法趕來,需要我幫你聯繫學校的老師嗎?”

  太田家的人在這一片名聲極差,算是治安所的常客了,是些什麼人渣這女警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北原秀次是個俊秀少年,這兩相一對比,別看北原秀次打傷了一地人,其實她心裡對北原秀次反而是同情的,但法律就是法律,現在躺在醫院鑑定傷情的畢竟是太田那伙人——十多個成年人衝去找一個少年人的麻煩,九成九是太田家那邊有問題,但警察維護的是治安,根本不管對錯。

  要分對錯請去法庭,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盡量勸著雙方調解。真打官司她並不看好北原秀次,他就算自衛那也是妥妥的防衛過度了,確實涉嫌故意傷害——按調查報告來看,北原秀次追出了四層樓外加十多米,在另一方涉事人已經有逃走意圖且失去反抗能力後依舊暴打不休,已經遠遠超出了正當防衛的範疇。

  北原秀次看了這女警一眼,心中有些領情,這位已經替他考慮得很周到了,還顧忌到了他的前途沒有直接把事情往學校一捅,而是耐心詢問他的意見,人真的很不錯。

  他不想通知學校,鬼知道學校那邊是什麼反應,萬一把他定性成垃圾學生怎麼辦?不准他進特進科小灶班了怎麼辦?

  但他也不想通知原主的父母,感覺不太好面對他們,平時也就只是偶爾發一下郵件表示一下原主還好不用擔心,真沒想好該怎麼處理這段複雜的關係。

  他一時遲疑不決了,他從內到外都是標準的外鄉客,處理這些事感覺很麻煩。他現在算是幼生期,要是給他十年二十年時間發展,由虯化蛟,由蛟化龍,搞不好再遇到太田家這種低層小混混,連話都不用說,只一個眼神便有人替他料理的干乾淨淨了。

  但現在就不太好辦了。

  他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向那位溫和女警詢問道:“警官,可以給我我的手機嗎?我想打個電話。”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42
第67章 試探

  若說北原秀次在名古屋市有什麼成年人熟人的話,那就是福澤直隆了,但他不敢肯定對方會不會幫忙,畢竟只是在那裡打個工而已,真說關係多深厚那也談不上。

  對方幫那真是情份,不幫也是理所當然。

  他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沒想到福澤直隆只是簡單把事情一問便讓他安心等著,隨即便切斷了通話,連聲安慰都沒有,若不是悶咳了幾聲北原秀次差點以為打錯了——在他印象裡這位老闆行事說話總是慢悠悠的,像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沒想到這次這麼乾脆。

  半個小時後,有人推開了詢問室的門命令道:“村上,讓這孩子走吧!”

  那名女警愕然,轉頭驚訝道:“前輩,醫院那邊有兩名傷者拼命說頭疼,要醫生繼續觀察,傷情報告一時沒辦法確定,現在就讓他回去嗎?”

  這是不合規定的,雖然太田家的人明顯在耍無賴,但按要求北原秀次至少要留到傷情鑑定完全出來了才能走,要是傷情鑑定太嚴重還需要暫時拘留。

  “不用管醫院那邊,頭兒發話了,讓他走。”

  北原秀次也有些驚訝,不過能走肯定最好,直接伸出了手示意這個姓村上的女警給她開銬子。而那女警覺得有些古怪,不過上級發令了她肯定要服從,只能一腔疑惑的掏鑰匙——她覺得古怪沒半點用,她就是個新人,不然也不會被派來負責這種雞毛蒜皮的治安案件。

  北原秀次是治安案件的涉事人,不是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更不是背著懸賞的逃犯,這一被摘了銬子便沒人理他了,由著他自己離開,而他走到治安所的大廳,發現福澤直隆正拿著一個小酒壺呷著酒在等他,神情還比較愜意,一點也不著急。

  北原秀次快步上前,低頭致歉道:“福澤先生,給您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這個點正是純味屋營業的黃金時間,這大廚不在,估計直接歇業了,僅僅如此就算是很大的人情了,更別說這會兒他能被直接被釋放,肯定是福澤直隆託了關係找了人。

  福澤直隆溫和一笑並不在意,把扁扁的酒壺向他伸了伸,笑著問道:“北原君,要不要來一口壓壓驚?”

  北原秀次呆呆看著酒壺無語了片刻,RB法律有規定,二十歲以上才能飲酒——你這在治安所裡給一個十六歲的人遞酒壺這真的好嗎?別我出來了你又進去了!今天不能營業,那小蘿蔔頭估計已經在家裡發了狂,你再因為我進去了,那小蘿蔔頭不帶著弟弟妹妹們和我玩了命?

  他趕緊婉拒,而福澤直隆毫不在意,自己又喝了一口,陪著他一起往外走去,笑著說道:“接到電話嚇了我一跳,真沒想到北原君這樣穩重的少年也能被請進了治安所。”

  北原秀次微微有些尷尬,再次致歉道:“抱歉。”

  福澤直隆笑了起來,不過馬上又咳了幾聲,他又喝了口酒,這才像是舒服了些,笑著說道:“別放在心上,事情我問清楚了,雖然行為有些魯莽,但也說不上是北原君的錯,身為一個男人,挺身保護身邊的人這是當仁不讓必須承擔的責任。”

  “感謝您的理解!”他們說著話已經出了治安所,北原秀次回頭望了一眼,又有些好奇的輕聲詢問道:“是您託了熟人嗎?”他本來只是想請福澤直隆幫他找個好點的未成年人維權律師,真沒想到這位這麼直接,跑來就把他先弄出來了。

  福澤直隆自嘲一笑:“我畢竟是在這兒長大的,土生土長的坐地戶,這熟人托熟人總是能找到一點關係——你要是殺了人我肯定保不出來,只是打個架那還不算什麼大事。 ”

  “真是多謝了,福澤先生!”北原秀次只能再次感謝,這又是一份大大的人情。

  福澤直隆站在治安所門口不動了,轉頭笑道:“這不算什麼,北原君,人誰沒有個難處,能幫忙就幫忙,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這個是我的人生格言,與君共勉。只是……”

  他說著說著微微沉吟起來,似乎不太好措辭,

  北原秀次輕聲說道:“福澤先生,您有話請儘管直說。”

  福澤直隆啞然失笑,接著溫和說道:“話可能不太好聽——北原君聽過善泳者溺於水這句話嗎?我這一輩子見過不少習練劍術之人,大多都走上了逞強鬥狠之路,最終不是身死就是身殘,少有善終的,所以我今天傍晚接到你的電話時確實很吃驚,以為自己又看走了眼,有些後悔把那兩本書交給了你,等弄清了事實真相才算是放了點心,但卻又有了些好奇心……”

  “什麼好奇心?”

  “北原君要是在劍道公平競技中擊敗了一個成年人,這我不奇怪,三四個也沒問題,雪裡也能做到,但北原君手持一把木刀,面對十多人的圍攻,在樓道中那麼狹窄的地方打得十多個成年人當場失去了反抗能力,不但自己絲毫沒事,還沒有血氣上腦下手毫無分寸,將對手全部控製到了輕傷範圍,不死不殘,這就有些奇怪了……體育競技和街頭混戰完全不同,只看了看書,自己練了幾年,沒有過相關實戰經驗便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福澤直隆說著說著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目視著遠方​​的燈火輕聲感嘆道:“那北原君的冷靜、膽氣和天賦,讓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北原秀次愣了片刻,他當然是有經驗的,但這經驗怎麼來的沒辦法和別人說,而且在混戰時他多次發動了【預讀】技能,判明了形勢,在夾縫中求生存,成功規避了數次危機,不過這也不能說。

  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以說的理由,只能勉強道:“對方不過是些小混混。”

  “確實!對方只是人多勢眾,個人實力在咱們這樣的人眼裡確實不值一提。”福澤直隆先肯定了他的說法,又歪頭看了看路兩邊,隨口笑道:“我簡單了解過警方的調查報告,依當時的情況,若是北原君手持一把鋒利的打刀,那沒什麼好說的,北原君真有殺心這些人怕是連二樓都跑不到就被殺得一干二淨了。古流劍術千年以來,就是為了快速殺人而鑽研出來了,練過和沒練過的區別之大普通人難以體會,但你應該是明白的——不過北原君拿的是把木刀,這就有些不好說了。我來的路上在腦海中模擬了數次,思來想去,依北原君的身體素質還是很難想像是怎麼做到的。一次失誤都沒有過嗎?用幾乎稱不上有多少殺傷力的木刀,每一擊都令敵人暫時失去了反擊能力?沒有被逼入死角或抱住,反而遊走與混亂之中,始終做到了面對最少的敵人,將敵得痛不欲生自己卻幾乎沒有受半點傷?”

  “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可能是運氣好……”

福澤直隆微微半側了身,輕輕頷首,彷若自問:“運氣嗎?是運氣還是實力……”他話到一半,身上猛然冒出了凶厲之氣,毫無徵兆的腰部發力扭身以掌代劍閃電一般斜劈北原秀次的脖頸。

  凶厲之氣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對方隨時能傷害到自己甚至取自己性命的直覺,像是人類在遠古時期面對兇猛巨獸時那來自心底的本能恐懼——北原秀次沒想到兩個人說話說得好好的,福澤直隆這個中年病鬼竟然會突然偷襲他,而那種心底的顫栗感猛然湧上頭上,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冥想戰中面對那些陰冷的浪人劍客。

  他有了脖子會被斬斷的錯覺!

  雖然沒有持劍在手,發動不了【古流劍術】中的【預讀】技能,但北原秀次本能就以攻對攻,一掌自下而上直插福澤直隆的下頜——對方偷襲,他萬萬沒有料到,已經失了先手,只能尋求兩敗俱傷了。

  這總比單方面被砍倒任由對方補刀要好。

  兩個人動作都很快,而福澤直隆早有準備,直接收手連退數步避過了北原秀次的攻擊,也沒再有任何動作,只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北原秀次,看著他眼中的凶光漸漸隱去……

  這種猛然發力的動作不太適合福澤直這種病鬼了,他站在那裡都有些微微搖晃,臉上泛起了一片潮紅,不過看起來沒健康多少,反而有三分像是迴光返照,但他還是看得目不轉睛,良久後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這熟悉的眼神……”

  北原秀次也明白福澤直隆只是在試探了,站在那裡沒有動彈,不知道這福澤直隆到底是什麼意思。

  福澤直隆閉目站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睜眼望著他,滿臉凝重地問道:“北原君以前出過什麼事?是不是……殺過人?”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不太明白福澤直隆腦子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什麼殺人?冥想戰裡砍人算是殺人嗎?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46
第68章 我就是個天才

  若在遊戲裡殺人算殺人的話,地球上七十七億人搞不好得槍斃一半。

  在【冥想戰】構建的虛似場景中,北原秀次是砍過不少腦袋,把人開膛破腹的事也沒少干,血濺五尺真實感十足,但那些浪人劍客畢竟不是真人,北原秀次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所以此時他面對福澤直隆的質問十分坦然地答道:“沒有!”

  “沒有嗎?”福澤直隆有些不太相信。剛剛他出手試探北原秀次,就算練過,只要沒特殊經歷的人,本能反應也該是急速迴避或是格擋,而北原秀次在失了先手的那一瞬間幾乎瞬間就選擇了以命換命的打法,凶悍異常——這幾乎是最優選擇了,而經驗這種東西從來不可能從書本上得到。

  生死間有大恐怖,不經歷過數次生死搏殺的考驗,很難想像一個少年天生就能擁有這種本能。

  而且北原秀次剛才的眼神他更是熟悉,那是手上沾過血出過人命才有的目光——這少年本能選的出手部位就是人體要害,沒有半點遲疑猶豫,隱隱透著對生命的漠視,讓人不寒而栗。

  想來那些混混給這少年的壓力不夠,他還能控制得住留手,但他骨子裡還是十分凶悍的,一但本能開始起作用了,下意識的殺心很大——怪,太怪了!這少年不知道以前經歷過什麼,理智和凶悍兩種感覺混在了一起,前所未見。

  “確實沒有,福澤先生,我是令愛的同學,今年十六歲,來自鳥取縣西伯郡,沒有任何前科,您不相信可以去查。”北原秀次很坦然,原主的身家來歷絕對清白,連不良少年都不是,更和殺人之類的事扯不上關係。

  福澤直隆低頭沉思了片刻,覺得不像是假話,畢竟雖然隔得遠,但這都是好查的東西,而且他也一定會拜託朋友打聽,對方還不至於傻到撒謊,但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十幾個小混混,換了他壯年時期手持一把木刀全部打到躺下,那自然沒問題,但北原秀次的年紀擺在那裡,肌肉根本還沒完全成型,力量對成年人來說並不算強,更沒受過抗擊打訓練,一有失手就是悲劇收場,這樣也能做到?更重要的是,他哪裡來的應對混戰的經驗?哪來的那份冷靜?總不能學校裡劍道社團每天都有無差別大亂鬥吧?

  只說是從書上看了看便會了,那根本不可能。再說了,剛才在大壓力下的應激反應是做不了假的,就算練習過劍術,手上沒沾過血的正常人出手也會下意識避讓要害,免得搞出了人命。

  面對福澤直隆這一肚子疑惑,北原秀次也有些撓頭了。福澤直隆明顯起了疑心,甚至可能早就有了疑心了,而現在遇到了太田家的事只不過是讓那份疑心更加大了——這福澤直隆雖然是個廚子,但現在看看,估計以前也不是個簡單之輩。只看剛才偷襲試探時暴發出來的的凶厲之氣,搞不好以前就沒幹什麼好事。

  他看福澤直隆不答話,想了想說道:“福澤先生,也許是我平時堅持做冥想戰訓練的原因。”面對福澤直隆這種聰明人,終究是要說點實話的,對方也四十多歲了,沒那麼好糊弄。

  福澤直隆對他一直不錯,他這個人還是比較念舊情的,如果不是到了事無轉圜餘地,還是盡量不想讓關係鬧得太僵,所以也只有盡力解釋一二了。

  “冥想戰?宮本武藏提倡的那種腦內訓練?”

  “是的,我自學的劍術,缺乏指導也沒有可以對練的同伴,所以經常在腦內幻想和各種流派的劍士戰鬥。在冥想戰中一對一,一對多都有過……目前在一對多中最多想像到了被八人圍攻。這麼說您可能不信,我很喜歡冥想戰,覺得可以緩解學業上的壓力,所以查過很多資料,盡量在腦內做到極盡真實。 ”

  “有多真實?”福澤直隆確實不太信。冥想戰也不是什麼秘技,各流派都有類似的東西,他也有進行過相關訓練,但也只是依據經驗粗略模擬一下雙方的招式罷了。

  北原秀次很認真地說道:“真實到我能感覺到對手的血濺到我臉上的那種溫熱感,真實到我能親眼看著對手嚥下最後一口氣,真實到我被刺了一刀驚醒後一頭冷汗——可能這是我的某種天賦吧,我的冥想戰效果好像特別好。”

  這可以算是絕對的大實話了。

  福澤直隆耳中聽著他的話,仔細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判斷著他話的可信程度,但見他眼睛明亮如星,目光毫不閃躲,一片坦誠,不像是在說假話,不由信了三分——對他這種江湖老頭來說,有時聽起來越像是假的,反而越可能是事實——他不由喃喃自語道:“有才能的人竟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是自己見識太淺還是這少年天賦真的遠超常人?自學習劍三年就敗了二女?沒有混戰的經驗,首次被圍攻就能冷靜之極,做到了幾近完美無缺?

  “如果只說劍術的話,我可能確實有些天份。您昨天給我的那本《小野一刀流奧義解》我已經讀完了,今天能夠在圍攻中獲勝,也從書中獲益良多,十分感謝。”北原秀次已經必須證明自己是個有才能的人了。

  “那本書……一天就讀完了?”福澤直隆神情轉為了驚訝,“對技法掌握了多少?”

  本質上北原秀次還算是個謙虛的人,厚了一次臉皮就夠了,這會兒看福澤直隆疑慮稍弱,馬上又重拾了節操,謙虛道:“基本都有了些了解,算是粗略掌握了。”

  “粗略掌握了?”福澤直隆喃喃重複了一遍,那是他年輕時的作品,雖稱不上秘技但真也不是大路貨色,只是看北原秀次喜歡劍術才給了他,估計就算天資極好怕也要鑽研個一兩年——有才能的人竟然恐怖如斯,看了一晚也不需要練習就投入實戰了?

  他本來身體就虛,一時思慮過甚頓時有些站在太穩了,伸手扶了扶牆,回想著北原秀次平日里工作時的言行舉止——十分踏實穩重,雖然是少年人,但比一般二十幾歲的青年浮躁氣還要少許多,心性還是極好的——他終於開始半信半疑了,技法這東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深淺,要撒謊也不可能撒這種低級謊。

  他乾咳著說道:“北原君,明天我希望你能早點上工,我想看看你這‘粗略掌握’到底是掌握了多少。”

  一切眼見為實吧,如果這少年說謊,那絕不能讓他留在大女兒身邊了,一個學校也不行——他一開始確實只是單純想幫個小忙,但了解了事情大概經過後反而必須尋根究底了。若是北原秀次真有不良前科或是心性狠辣,那依冬美那脾氣和他長久起摩擦基本就是老鼠舔貓,自尋死路。

  如果真的那樣,哪怕花些錢托些關係也要將北原秀次好好送走。當然,他這種老狐狸也不會往死裡得罪北原秀次,八成會幫著他去一所更好的學校,不但免得遺禍將來,還能順便落份人情。

  北原秀次人生經歷中還沒有當過爹,了解不到一個老爹想要保護女兒的複雜心思,根本沒意見,只覺得人家剛幫了他大忙,只是看看他劍術水平的話也不算過份,而且也沒什麼後遺症——我就是個天才,天才犯法嗎?

  他很痛快地點頭應道:“明白了,福澤先生,我明天會早些過去的。”說完他看福澤直隆好像身體狀況不太好,不由就上前扶了了一把,但手一搭上福澤直隆的手臂就覺得他手臂上的肌肉一彈,但卻沒什麼力道。他裝成沒發現的樣子又關切問道:“福澤先生,我看您有些累了,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他們倆已經在治安所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北原秀次覺得該走了,而福澤直隆看著北原秀次扶著自己手臂的手,沉默了會兒,又恢復成了平日那個寬厚長者的樣子,輕搖了搖頭笑道:“我在等人。”

  “等什麼人?”

  “兩個朋友,通知的有些倉促,到的有些慢,可能還要等一會兒,北原君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沒關係。”福澤直隆沒說得太細,而北原秀次以為是他要向托了關係的熟人道謝,那他肯定不能先走,畢竟他才是最終受益者,便笑道:“那我陪您一起等吧!”

  “真沒關係的……”福澤直隆剛笑著說了半句,街角那邊轉出來了一輛黑色的F田皇冠,車速飛快,一個急剎直接停到了他們面前,輪胎上一陣輕煙,接著車門一開,跳下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掃了北原秀次一眼,看他只是個少年也沒放在心上,齊齊向著福澤直隆九十度鞠躬:“師範,十分抱歉,我們來晚了。”

  “哪裡,是我通知的太倉促了,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福澤直隆有些費勁的鞠躬回禮。

  北原秀次也跟著福澤直隆還禮,用余光掃了一眼眼前這兩個人——彎腰之間頸後露出了紋身一角,理著山本頭髮型,穿著無標識的黑西裝白襯衣,八成是RB黑幫。

  這兩個黑西裝根本沒在意北原秀次,行完了禮後,其中一個就關切的向福澤直隆問道:“師範,這麼急是出了什麼事?”

  福澤直隆溫和笑道:“不是大事,只是遇到點小麻煩。佐佐木君,我記得你們的地盤是在這一片吧,有個叫太田建業的人你們認識嗎?”

  “認識但不熟,就在賭場見過幾次,是個沒什麼出息的傢伙……是得罪了師範?要取他瓢嗎?”

  “不用,只是想和他談談,又怕話說不到一起去引起了更大的麻煩,所以只能麻煩你們出面一下了。”

  佐佐木擺了擺手,他身邊的同伴直接去開車門了,而他低頭道:“師範請不要這樣說,以前承蒙您照顧良多,這麼多年來一直想有所回報但卻始終沒機會,所以請您千萬不要客氣,有事儘管吩咐就是!”

  這兩個大漢很是恭敬客氣,但福澤直隆依舊十分溫和,連聲謙讓:“言重了,言重了,佐佐木君。”說著他就上了車,而北原秀交打算跟著去,也跟著往車裡鑽,卻被他一把攔住了,笑著說道:“北原君,你還年輕,別接觸這種事比較好,事情結束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請先回家去吧! ”

  北原秀次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您不需要這樣,福澤先生,我自己可以處理。”

  福澤直隆微微一笑:“我知道,不過北原君年紀還小,處理起來費時費力,而我這把年紀了,太田想必會客氣一些的。這種事把話說開了就好,花不了多少力氣,所以就不要客氣了。”

  說完他就含笑推開了北原秀次,直接關上了車門,隔著車窗沖他輕輕擺手,示意他快點回家。

  北原秀次沒辦法,總不能強跟了去,只能站在路邊目送轎車離開,最後輕搖了搖頭往公寓走去——這福澤直隆就算在肚子裡懷疑自己,但行事上仍然把善意表達的足足的,就算不是遇到了自己而是個愣頭青,估計也沒辦法和他發火,真該算條老狐狸了。

jeff95080 發表於 2019-4-27 12:48
第69章 永遠也不會忘記

  福澤直隆要把這事接過去,不管他是怎麼想的都算是一番善意,北原秀次也無法阻止,只能由著他去了,等於生受了這份人情——以前開過道場,還當過大夫,現在乾著廚子,人緣極好,黑幫警方兩邊都能托得到朋友,感覺相當厲害的一個人,偏偏行事又十分圓滑老練,不愧比自己多吃了二十多年的大米飯。

  好在對自己倒不像有什麼惡意,不過以後也要小心提防一二了。

  他一路想著心事去24小時便利店買了點消炎化瘀的藥品——RB的便利店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什麼都賣——然後直接回了公寓,開了門鎖後發現門打不開,裡面栓著防盜鏈,而百次郎剛從門縫裡伸出了個狗頭,小野陽子就飛快迎了出來,看到是他小臉上的表情又是開心又是激動,連忙給他開門。

  “歐尼桑,不要緊吧?”一進了門,北原秀次還沒等脫鞋呢,小野陽子就拉著衣袖緊張問道。

  北原秀次笑道:“暫時是沒事了,說過不用擔心的,陽子,別這麼緊張。”

  小野陽子依舊沒鬆開他的衣袖,激動的連聲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她緩了緩神,見到了北原秀次能安全回來她真是鬆了一大口氣,又關切地問道:“歐尼桑吃過飯了嗎?”

  她這一副生怕自己受了虐待的樣子讓北原秀次也感覺心裡暖暖的,不由自主就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吃過了,治安所管飯,你呢?”

  小野陽子微微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沒有,家裡有飯,但我沒顧得上去拿……歐尼桑稍等我一會兒。”說完她就跑了出去,奔著自己家去了,而百次郎仰起狗頭,衝北原秀次“訕訕一笑”,依舊追在小野陽子身後——二號主人一身血好嚇人,還是一號主人香噴噴的比較可愛。

  北原秀次站在門口側耳聽了聽,發現小野陽子回了自己家也沒傳出什麼動靜,估計她老媽又不在家,便也沒再管,自行進了屋藉這機會把身上的“血衣”換一換。

  只是兩家離得太近,他這剛脫了襯衣小野陽子拿著一個大飯盒又跑了回來,進了門也不管其他,先把門關嚴實了,​​又上了門鎖再掛上了防盜鏈,一副嚴防死守的姿態——北原秀次一陣無語,我好歹也是個正常男性,你就不怕我突然起了色心你沒地方跑嗎?

  平時只要小野陽子在他這兒他都是盡量把門虛掩了,但現在小野陽子都不在意了,他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總不能說一聲“陽子,把門開著,咱們要避嫌” ,只能趕緊換衣服。

  小野陽子拿來了飯也不急著吃,見北原秀次在換衣服也不顧他半果著,仔細看了一眼他身上,發現了一塊淡淡淤青,心頭一驚,連忙又想繞到他身後去看看他背上還有沒有傷,心中很是自責——她光顧著擔心北原秀次會不會坐牢了,差點忘了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不算母親,北原秀次其實沒有在別的女性面前換衣服的經驗,給小野陽子這麼一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尷尬地說道:“陽子,不用看了,我沒事。”

  小野陽子搖搖頭,認真說道:“這是歐尼桑為我受的傷,我必須記在心裡!”

  北原秀次啞然失笑道:“說得太誇張了吧?好了,陽子,別看了,我給你買了藥回來,你去洗手間把臉敷一敷吧!”

  這小丫頭的臉還腫著呢,這過了幾個小時了,也沒見好多少。

  “我先給歐尼桑敷藥吧!”小野陽子一邊去拿藥一邊說道,語氣裡滿滿都是關切。

  北原秀次還等著換褲子呢,但他真沒有當著一個十歲女孩子的面脫褲子的勇氣,連忙說道:“只是一點小傷,過會兒我自己來就行……你先去洗手間敷藥,等我換好了衣服再說。”

  小野陽子還是很乖的,想了想听話的去了洗手間,想來是打算自己快點隨便塗一塗,然後趕緊給北原秀次上藥。

  她去了洗手間北原秀次這才輕鬆了一點,麻利的把褲子換了,然後也不催陽子,掀起了一張榻榻米把存的錢取了出來,猶豫著明天給福澤直隆買點什麼好— —福澤直隆明顯喜歡酒,但他的身子看起來又虛弱得很,送酒萬一喝出了毛病怎麼辦?

  送酒肯定是不行的,那送點什麼好呢?

  送肯定是要送的,做人不能不識數,福澤直隆沒義務幫他,但還是幫了,可能福澤直隆就是類似於宋江那樣的人物,江湖上所謂的那種“及時雨”,但這不代表他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就算現在能力有限也得表明態度,讓對方知道這份人情自己記住了——這是人品問題,做人萬萬不能沾了便宜裝白痴。

  他在那裡琢磨事兒,洗手間裡的小野陽子待不住了,在裡面問道:“歐尼桑,你換好衣服了沒有?”

  北原秀次隨口應道:“換好了。”

  “那我來給歐尼桑塗藥吧!”小野陽子立刻出來了,她是很想幫點忙的。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北原秀次笑著說道,先把給福澤直隆買禮物的事丟到了一邊,仔細看了小野陽子的小臉一眼,發現她塗得還行,便伸手要接過藥膏。

  小野陽子不肯,把藥藏到身後認真說道:“歐尼桑,請讓我來給你塗吧,那樣我心裡能好受一些……我沒本事,能為你做的事也就只有這麼一點點了。”

  北原秀次遲疑了一下,看著小野陽子小小的瓜子臉上滿是期盼,無奈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能緩解一下孩子心裡的不舒服也行,反正傷都在上半身,也沒多少尷尬的——他上輩子生活的那個北方小城市到了夏天晚間乘涼,男人不敢說一半光著脊梁,三分之一肯定是有的,這想開了其實也沒什麼。

  他老老實實坐下了,小野陽子在手心倒了些藥膏,先把他肩頭上那塊淤青塗上了,然後轉到了他背後,幫他處理背後的兩塊青紫——他其實沒受多少傷,只有兩處是混亂中避無可避被打的,還有一處是他自己追得急,在樓梯上自己碰出來的。

  小野陽子很小心,動作輕輕柔柔,生怕弄疼了他,比塗自己的臉還溫柔,而北原秀次感覺很舒服,小野陽子的小手在他背上輕按慢揉,軟綿綿的像小奶貓的爪子。

  兩個人之間一時寂靜無聲,小野陽子塗著塗著,小臉慢慢紅了,最後塗完了仍然不想停手。

  北原秀次就像她灰暗生活中的一縷陽光,是那麼燦爛又溫暖人心——她還小,不太會表達感情,但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在了心裡,不管是北原秀次的寵溺和溫柔,還是北原秀次的體貼和照顧,她都牢牢記在了心裡,只覺得世上唯有眼前這一個人是理解她的,疼愛她的——眼下她第一次和北原秀次親密接觸,心裡更是鼓脹脹的,滿是溫情,恨不能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還沒好嗎,陽子?”北原秀次感覺塗了能有十多分鐘了,心裡有些奇怪。他對傷沒什麼感覺,甚至那藥都是給陽子買的,覺得不應該塗這麼久才對——雖然看不見,但應該不怎麼嚴重的,怎麼回事?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小野陽子就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只聽她喃喃著說道:“謝謝你,歐尼桑!”

  她側著小臉緊緊貼在北原秀次背上,感受著他的呼吸,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分不清是北原秀次體溫高還是她臉皮太薄——她很感激北原秀次,從沒有人為她付出過這麼多,但她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擁抱沒什麼能給的了。

  這個擁抱代表著她的一切感謝,不,應該說是一切感激。

  而北原秀次感受著背後傳來的光滑觸感,愣了愣,忍不住笑道:“已經謝過了好多次了,陽子。”

  陽子聲音輕若蚊蟻:“不,歐尼桑,再說十次也不夠。”

  北原秀次輕拍著她的小手,略感有些無奈。說實話,他這兩架頂多算是有一小半是替陽子打的,更多是出自本心。

  他看到陽子被欺負了,不由自主便回想起了很多不好的記憶,心裡就覺得超級不爽,怒火極大,要不是還算比較理智,真把太田建業那伙人打到在醫院長住了也不是不可能——那個太田建業也是倒霉,算是成了上一輩子找他麻煩的那些熊孩子家長的替代品,可算是讓他出了口惡氣。

  所以,他真覺得陽子沒必要反复說謝謝。

  但他也能覺出小野陽子是個心思頗多的孩子,反正應該比同齡人心思多——在這種街區這種家庭長大,若說小野陽子心靈是白紙一張那他第一個不信。不過看人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小野陽子又沒幹過什麼傷害別人的事,只要為人有底線,別長歪了那就還是個好孩子。

  他只能開了個玩笑,“我要這麼多謝謝可沒用,陽子,要是真記得哥哥的好,那就記到帳上吧,一架算是一萬円,等將來加倍還錢給哥哥好了。”

  他在開玩笑,說完自己還微微笑著挺開心,但陽子在他身後認真了,用小臉蹭了蹭他的後背,輕輕說道:“我當然會記到帳上,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歐尼桑為我做過的一切。”

  她的聲音認真到了有些莊重,“永遠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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