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法] 秘巫之主 作者：真愚老人 (連載中)

第六百三十八章 完美特工的騷操作

    「噗嗤」

    一道嗤笑聲，忽而在場中響起。

    儘管那位金發女特工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快速摀住自己的嘴，儘管她高挑又漂亮，但依舊引來了「芙洛拉」追隨者，那些披著猩紅斗篷的魔法師們的怒視。

    唐奇此時也露出笑容，很理解女特工為何會笑出聲。

    既然是來自「古神秘庫」這種神秘側超級組織的特工，必然是訓練有素，正常來說是不會失笑的，除非她忍不住。

    那巨大的，一看便與「血肉魔法」相關的魔法陣，中央處的拉拉隊長「梅根‧莫莉」顯然已逝去，佔據那一具火辣軀體的，是超凡世界著名的「瘋神」芙洛拉。

    諸多典籍記載，那是一尊終日遊蕩於神秘的瘋狂女神。

    她本該傳播恐怖與癲狂，但此時，她的「人類形象」，卻因為那顆處於中央的碎裂牙齒而顯得極為可笑。

    就在芙洛拉，也要將目光投向女特工時。

    一道身影忽然踏出幾步，一句話，立刻又將芙洛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嘿，那邊的瘋女人，不要盯著我的妮可看，你長得實在太醜了，會嚇到我美麗的妮可。」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腐~蘿~拉，還是弗拉洛？」

    「你降臨的時候，應該先找你那愚蠢的追隨者們要一面鏡子，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簡直像是一個快要死去的老奶奶，在滿是爛泥的沼澤中發酵、腐爛之後，又被扔進滿是過期番茄醬的攪拌機裡，攪啊攪啊……」

    「……」

    熱鬧的場面，出現短暫的凝滯。

    原本還憤怒不已的魔法師們，此刻都是唰的一下，重新看向魔法陣邊緣。

    他們猩紅斗篷下顯露出的一張張蒼老的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浮現出了不易察覺的驚嘆之色。

    大概是，都在驚嘆於有人能這麼作死吧。

    芙洛拉！

    這位曾經處於秩序陣營的女神，的確已瘋狂，但祂依舊是「神秘」之上的萬靈。

    人類超凡者，縱然對邪神有敵意。

    只怕也很少有人敢這麼對待一位女性神靈，當面嘲諷，堪稱褻瀆。

    唐奇以為，之前那位硬肛「人偶之神波魯薩」的西聯邦超新星艾瑟‧格雷斯納，她已經是彪悍的一塌糊塗了。

    但很顯然的是，強人不會只有一個。

    唐奇目中浮現好奇之色，目光也看向那人。

    就在魔法陣的邊緣處，一位近乎完美，不，完全可以稱之為「完美」的男人。

    他的身材，五官，甚至是頭型，都完全符合所謂「黃金分割比例」，一雙眼眸更是讓人很難移開目光，因為他的瞳孔，是真的在發出淡淡的光輝，柔和如同金黃寶石。

    任何人，第一眼看見這男人之後，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種不真實之感。

    沒錯，就是不真實。

    這世界上，不應該存在這樣的雄性人類才對。

    尤其他那粗俗的語言，充滿邪氣的神情，竟然絲毫不會影響他的完美氣質時，讓人疑惑更重。

    唐奇在暗處，以「幻象咒」遮掩自己的存在，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完美的男性特工。

    腦海中，自然浮現對應情報：

    「古神秘庫組織，派遣出來清理、收容芙拉洛及其追隨者的特工隊伍，由東聯邦六新星之一『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帶領。」

    「他在神秘側有著諸如『完美特工』、『怪物終結者』等稱號，他崛起於『黑衣組織』，還是低級特工時，便以人類之軀獲得了古神秘庫內，數件『神物』認可。」

    「在東聯邦，他的人氣幾乎不弱於曾誘拐女魔神的尼爾‧斯廷森，後者遭遇前女巫學校校長懲處之後，克里斯的人氣已完全將其超越。」

    「又一位超新星！」

    知曉對方身份，唐奇面上並無驚訝之色，在降臨此地之前，他就從蘿絲那裡獲得內部情報，負責收容「墮落芙洛拉」的，是東聯邦人氣極高的一位超新星。

    且蘿絲‧瑪德琳還特意強調過，克里斯‧巴特菲爾德，他的背後也存在至少一位「神靈」。若是比較起來歷背景，其實他比獲得「古魔法傳承」的尼爾‧斯廷森還要強大一些。

    唐奇只是有些奇怪，有著「完美特工」的超新星，看起來怎麼比尼爾‧斯廷森這個小混混還要不著調。

    「尼爾‧斯廷森也只是看著不正經，實則是個奸詐、無恥的魔法師，既然這位克里斯‧巴特菲爾德能壓過尼爾，顯然不可能像他表現的這般粗俗無腦，所以，他的目的是……？」

    疑惑間，唐奇認真觀察起了場中情景：

    芙洛拉的「降臨儀式」已經進展到了最後一步，幾乎不可能再逆轉，祂的追隨者們，也都垂垂老矣，即便女神被褻瀆，除了投去憤怒目光，其餘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的生命力、魔力乃至於靈魂，都臨近枯竭。

    等到「進度條」從百分之九十九走到百分之一百，那魔法陣會消失，真正的、無比瘋狂的墮落女神，將降臨在拜倫市。

    體育館內的所有市民，將是祂降臨之後的「開胃點心」。

    之後，祂會吞吃整個拜倫市的居民。

    也或者，進行玩弄。

    亦或是別的什麼，一位瘋狂的、墮落的女神，很難猜測祂的想法。

    有著完美身軀和氣質的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初始取出了各種武器，對著那魔法陣進行了狂轟濫炸。

    但他很快發現，除了開頭偷襲的那一顆子彈外，其他任何攻擊，都會被魔法陣轉移，根本無法觸及芙洛拉的軀體。

    除了看似沒什麼用處的語言，在發覺物理、魔法攻擊都沒用之後。

    英俊、完美的克里斯發起了精神攻擊，他開始不斷對芙洛拉進行著人身攻擊，各種粗俗、褻瀆的話吐出，為了方便芙洛拉理解，克里斯還很貼心的在其中使用了古聯邦俚語。

    他又擔心芙洛拉聽不懂古聯邦俚語，開始使用其他語言，從第二種語言開始，唐奇聽到了妖精語、黑暗語、異域通用語……無一例外，都是罵人的話。

    如果不是唐奇同樣是一位「語言大師」，甚至無法跟上克里斯的節奏。

    而那魔法陣中，芙洛拉的追隨者們，早已陷入呆滯。

    芙洛拉則因為「進度條」未滿，祂被限制在魔法陣中央，正竭力佔據著那一具少女軀體，劇烈的、瘋狂的污染洶湧釋放。

    雖然是一位陷入癲狂的女神，但任何一位女性，遭遇這種褻瀆，只怕都無法保持冷靜。

    祂那一雙微微鼓起，滿是瘋狂的神之眼眸，死死的注視著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噁心分叉的舌頭，不斷的探出來，舔舐著虛空，向那位完美特工表達著什麼。

    大致意思恐怕是：無恥的傢伙，等我出來……。

    被「墮落女神」怨毒看著，克里斯撇了撇嘴，悄無聲息的探出半隻腳觸及魔法陣，在進行了輕微的「試探」之後，他又快速將腳縮了回去。

    他這看似「隱秘」的舉動，實則場中每一個人都能看見。

    唐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種奇妙預感生出，他沒有再找合適的時機，徑直在這一刻，開啟特殊能力。

    不過第一道目光，卻沒有看向「墮落的芙洛拉」，而是看向克里斯‧巴特菲爾德。

    眸中，一道無比稀薄的幽光閃過。

    唐奇捕捉到了一團信息少得可憐的碎片，之後便出現警報：

    「目標被蘊著神性的高等級奇物守護，可進行強行解析，但會驚動對方。」

    「嗯？」

    自從成為夢幻國度主宰之後，他的特殊能力也獲得了更高權限，一般讓他無法解析的，都至少是「神性生物」級別的存在。

    一位超新星，竟然也做到了？

    驚訝的同時，唐奇帶著一點期待，看向唯一捕捉到的信息碎片。

    「超凡生物：克里斯‧巴特菲爾德，他身上穿著高等級奇物『偽裝者西裝』，可完美偽裝為任何形態……可拔去該奇物充氣口，目標會顯現出本來面目。」

    「充氣口？」

    唐奇微微張開嘴，下意識想吐槽點什麼，但又不知該從那個角度進行吐槽。

    「所以，這傢伙果然不長這樣，他如今這完美，讓人無比嫉妒的外形，是他用奇物偽裝出來的……本質上，他就是個充氣娃娃。」

    因這震撼的信息陷入無言時，唐奇又目光一轉，正式看向芙洛拉。

    由於克里斯‧巴特菲爾德搶奪視線的能力太強大，這位恐怖的、瘋狂的女神，竟然被唐奇短暫忽略。

    他目光掃掠過去，還未看到「無法解析」的提示。

    先一步浮現的，卻是那用以召喚、守護芙洛拉的魔法陣上的信息。

    「魔法陣能量正在匯聚，異域邪神『墮落的芙洛拉』將在十秒之後，徹底降臨起源星，祂的狀態極不穩定，一眾追隨者主動犧牲的氣血、魔力本該喚醒祂的一絲理智。」

    「但因某個刺激因素，那一絲理智已湮滅。」

    唐奇不用思索，也知曉那「刺激因素」是什麼。

    就在他要一邊吐槽，一邊正式準備強行解析芙洛拉，好決定是否對這個實驗體進行捕捉時。

    那幾乎已成「BgM」的超凡辱罵毫無預兆的停止，緊跟著響起的，是芙洛拉追隨者們的怒吼，和極為明顯的腳步聲。

    籃球場的「缺點」之一：走步明顯，誰也無法忽視。

    唐奇眼中，下一秒便看到了暴起的克里斯。

    他悍然闖入魔法陣，內裡血光湧動，眼看著要將他傳送離開，一如之前被轉移的那些狂轟濫炸攻擊。

    但這一刻，克里斯隨手往地面扔出一顆螢光綠種子，眨眼生成粗壯藤蔓，紮根魔法陣，同時死死綁縛住克里斯的一隻腳，將其留在了魔法陣內。

    不等芙洛拉那些幾乎無法動彈的追隨者們拚死守護女神，克里斯的手中，忽然出現一顆比籃球稍小些的「機械球」，球體表面有著複雜紋路，熾白輝芒流淌。

    「收容！」

    當克里斯吐出這二字時，那顆機械球也被他扔向無法動彈的芙洛拉。

    由於距離太近，加上機械球本身是極高等級奇物。

    它成功觸碰到了芙洛拉的軀體，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光芒爆發，原本緊閉著的機械球猛地打開，強烈光輝中，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檢測到極限生命體，符合要求，開始收容。」

    「收容成功！」

    「嗤嗤！」

    由於芙洛拉的「配合」，很快那球體中湧出的光芒便將祂縮小，吸入球體，灼熱蒸汽噴薄。

    嘭的一聲，閉合的機械球落地。

    裡面的芙洛拉似乎終於開始掙脫「束縛」，祂開始反抗。

    有著極高等級的機械球眨眼變得通紅，上面的紋路一條條崩潰，眼看著機械球將被毀去，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倏然出現在滾燙、幾乎要爆裂的機械球之前。

    一條腿往後高高抬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

    目睹這一幕，芙洛拉的那些追隨者們，都意識到了這個無恥特工想要做什麼。

    他們本就蒼老的軀體，瘋狂顫抖起來，試圖掙扎爬起，阻止這個人類對「女神」的褻瀆。

    但很可惜，他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芙洛拉，此刻什麼也無法做。

    只能眼睜睜看著克里斯，那條腿快速落下。

    嘭！

    籃球場上，卻出現了足球場才有的畫面。

    收容了「芙洛拉」的機械球，此刻被克里斯‧巴特菲爾德當成是足球般，狠狠踢了一腳。

    旋即，更詭異的景象發生。

    隨著他的腳與機械球碰撞，那機械球沒有立刻被踢飛，而是死死與克里斯的腳黏在一起，他的身上爆出極為強烈的光輝，濃郁的超凡力量形成肉眼可見的線條湧出，被機械球吸收。

    同時，他的腳彷彿也觸動了某個開關。

    那冰冷機械音，再度響起。

    「指令已接收！」

    「生命收容球將於三秒之後，送收容物前往『放逐之星』，能量積蓄中，即將打開放逐通道……」

    伴隨著機械音，原本滾燙無比的機械球表面，一顆顆無比細小的圓珠凸起，每一顆圓珠，都釋放出高度凝聚的能量光束，徑直激射在虛空中，竟硬生生切割出了一條巨大的圓形通道。

    通道另一端，是死寂、虛無的黑暗世界，裡面，一顆充斥著「死亡」味道的灰撲撲星球，正靜靜的漂浮著。

第六百三十九章 渣男唐奇

    「三！」

    機械球內，毫無人類情緒的聲音開始倒數。

    已經漸漸要將瘋狂的市民們制服的特工們，以及無能狂怒的芙洛拉追隨者們，腦海中自動預想到接下來的景象，被收容到機械球中的芙洛拉會被放逐到那個死亡星球上。

    雖說場中除了克里斯之外，其餘特工大概率也不知曉所謂的「放逐之星」是個什麼地方。

    但不妨礙眾人認為，這一樁大麻煩，似乎解決了？

    念頭生出，第二聲倒數還未響起。

    變故，快速發生。

    嗤！嗤！嗤！

    灼熱的蒸汽噴薄中，那機械球表面，出現極其細小的裂縫，猩紅的「蛛絲」樣粘稠細線鑽出，如同一張巨網，毫無預兆張開，旋即將同樣無法動彈的克里斯‧巴特菲爾德裹了進去。

    卻聽「啪」的一聲，粘稠、堅韌的血蛛絲收緊，機械球則瞬息膨脹數倍，於是下一刻，在克里斯‧巴特菲爾德瞪大了雙眼之時，他的四肢、軀幹都被死死捆縛，直接綁在了機械球上。

    場面，比之前崩碎中間一顆牙的芙洛拉還要滑稽一些。

    只是這個時候，無人可以笑得出來。

    因為隨著克里斯被綁在球上，原本正倒數著的，要打開放逐通道的機械球，開始如同放氣的氣球，滾燙的蒸汽掃射，球體在籃球場上彈跳起來。

    那冰冷的倒數聲，立刻變成克里斯的驚呼，以及斷斷續續的危險播報：

    「放逐……程序被打斷！」

    「重啟中！」

    「開始重新積蓄能量，程序將於十秒後重啟。」

    「該極限生命體正在釋放極值污染，輻射即將過載，是否啟動自爆程序？」

    ……

    「破球，閉嘴。」

    「嘭嘭嘭」

    「快，誰來幫幫我，摁一下我的後脖頸……要出大事了。」

    這些滑稽又危險的意外，幾乎是在眨眼間發生。

    即便是那些特工也顯得有些懵，似乎無法理解，剛剛還以騷操作收容了一尊墮落女神，並即將放逐祂的完美特工，忽然就變成這逗比樣子，帥不過一秒鐘。

    「果然，會用奇物將自己弄得那麼好看的傢伙，不太可能是個正經特工……東聯邦六新星裡有這樣一個傢伙，再加上候補進入的詹森，嘖，將來的名聲啊。」

    唐奇剛吐槽完畢，眼眸微微一縮，無奈之色浮現。

    他的前方，膨脹且粘著一個特工的機械球出現，在灼熱蒸汽噴薄加持下，極為巧合的，速度極快的朝著唐奇所在方位衝撞過來。

    唐奇目光略過正呼喊著的克里斯，凝聚在那粘稠的絲線上。

    若是他想的沒錯，這些「絲線」，應該是芙洛拉軀體的一部分。

    對應的，上面必定也附著了一些信息碎片。

    甚至都沒有出現強行解析的選項，答案即刻便出現：

    「超凡生物：墮落的芙洛拉，終日遊蕩『神秘』的瘋狂女神，由於失去了幾乎所有的理智，祂幾乎無所畏懼，這使得祂敢闖入神秘中任何一處國度，或是一顆星球。」

    「祂吃過許多怪誕生物，也與許多強大生物戰鬥過，漫長的遊蕩生涯，使得祂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祂已經不再是久遠時代，那位秩序芙洛拉，祂的本質已發生變化。」

    「此次降臨是祂最後一次機會，無法恢復理智，祂將徹底墮落成某種『混亂生物』。」

    當這些信息碎片流淌過去，唐奇明悟芙洛拉的狀態。

    這位在極遙遠時代，曾是秩序陣營的女神，如今正不可逆轉的滑向混亂。

    最關鍵的是，祂的狀態看起來比「人偶之神波魯薩」還要糟糕。

    本就因為「趕場」的緣故，唐奇並不打算多耽擱，雖然他猜測，此時被綁在收容球上的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多半還有一些手段，即便唐奇不動手，也不會真的讓芙洛拉降臨。

    「不過，既然『後輩』這麼誠心的求救，作為此時恰巧路過的前輩，的確不好不出手。」

    笑著嘀咕了一句，唐奇立刻探出一隻白皙手掌。

    過程中，他身上的「幻象咒」開始失效。

    於是原本處於混亂的體育館，有些手忙腳亂試圖幫忙的特工們，還有那一個個癱軟在地的芙洛拉追隨者們，同時雙眼一跳，看著原本虛無之處，一隻手掌憑空出現。

    嘭！

    暴走的機械球，被巨力摁在原地。

    一個黑髮黑眸青年，自虛空中走出，他穿著極合身，充滿神秘味道的巫師袍，手中並無魔杖，而是拎著一個質感好得過分的古董皮箱。

    來自「古神秘庫」的特工們，顯然對神秘側的「大人物們」有著充足瞭解。

    唐奇的一張臉，也有著其餘超凡者難以企及的辨識度。

    幾乎是立刻的，他的身份被特工們認出。

    唐奇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他摁著機械球的手掌內，夾雜著「熔爐火焰」的火焰咒施放，在他以錘煉法鍛鍊出的操控技巧下，火焰直接將機械球作為一個整體，開始進行某種封印。

    一如之前，對待人偶之神波魯薩。

    在他「焊死門戶」時，他無聲出現在克里斯‧巴特菲爾德身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另一隻手探出，隨意在這位「完美特工」後脖頸處一點。

    唐奇出現，唐奇出手，發生的很快，但也被離得近的克里斯收入眼中。

    他的確還有一些手段，可以阻止芙洛拉。

    但那些手段，無一例外，都需要他付出極大代價，不到最後時刻，他不會做出那種選擇。

    唐奇這位「神秘側大人物」忽然出現，他心神暗自一鬆，之後便打算開口，阻止唐奇解除他身上偽裝奇物的動作。

    「之前那位博學者顧問蘿絲‧瑪德琳的確通報過，她的好友，前任女巫學校校長，曾當眾哄騙『光明之主』簽訂聖約泥板的神秘男巫，對墮落芙洛拉也很感興趣。」

    「不過這傢伙好像有些奸詐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陷入這種尷尬時刻出現……嗯？這傢伙不會早就來了，故意等到這個時候吧？」

    這念頭閃過，克里斯‧巴特菲爾德那完美的臉上立刻閃過不妙。

    旋即他即刻大喊道：「不要……」

    「嗤！」

    兩個字剛出口，他便感覺到一根手指點在自己後脖頸。

    角度、力度，都精準到可怕。

    克里斯‧巴特菲爾德眼底的懷疑，立刻變成了肯定。

    而後，他聽到了無比明顯的「漏氣聲」，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其餘人，也都看到了。

    那光亮、寬闊的籃球場上，一個完美男神，正在漏氣。

    白茫茫的氣體，自克里斯‧巴特菲爾德脖頸處噴薄而出，眨眼間，他的身材開始縮小，五官開始變化，一個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黑西裝少年，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隨著那些「血絲」被唐奇封印回機械球，卻聽「啵」的一聲，娃娃臉特工僅剩下一米七的軀體，脫離球體。

    剛一下來，娃娃臉特工一臉被人欺負的委屈表情，快速摸了摸自己縮水後的軀體，而後悲憤的看向唐奇。

    「我都說了不要……。」

    正要控訴唐奇的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忽然無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同事們投來的目光。

    他在「黑衣」組織內的等級很高，但因為某種緣故，他沒有選擇固定班底，而是每次都挑選特工隊伍帶領。

    因為這，除了少數高層，黑衣特工們其實都不知道他的真容。

    但是現在，一切都暴露了。

    他彷彿能看到，同事們先是愕然，然後捂嘴偷笑的畫面。

    他以往光輝燦爛，威武霸氣的完美形象，就此破滅。

    唯一的安慰，是他發現，那位高挑美麗的金發女特工妮可，在他顯露出真容之後，非但沒有偷笑，反而雙眸更亮，目光灼灼的看過來，毫不掩飾其中的欣賞。

    來自大美女的欣賞，立刻讓少年的信心原地復活。

    正懷著惡趣味，欣賞著娃娃臉特工失落過程的唐奇，眨了眨眼，便看到他恢復了過來。

    而且，似乎還稍稍膨脹了一點。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隨著唐奇的封印，漸漸縮小的機械球，快速確認危機解除。

    而後，他的目中浮現出濃郁的好奇之色，以及一絲淡淡的挑釁。

    這裡最先辨認出唐奇身份的，其實就是他。

    事實上，在這之前，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就對唐奇充滿了好奇心，曾專門收集過他的資料。

    那時，唐奇還與他一樣，也是東聯邦六新星之一。

    東聯邦六位超新星，聲名相差不多。

    甚至在霸佔神秘側報刊頭條這件成就上，唐奇不在前列。

    克里斯不認為唐奇有多麼強大，他真正羨慕的，是唐奇能作為女巫學校的校長，他認為唐奇每天的工作，一定非常的愉快。

    只是很快，唐奇的「隔空打臉」來了。

    在唐奇以「變形咒」對尼爾‧斯廷森進行懲處，將其變成一頭驢這事件之後，他的聲名立刻攀升至六新星之首。

    神秘側認為，就算是六新星中極神秘的那位「神之子」，也不太可能是唐奇的對手。

    至於他克里斯‧巴特菲爾德，在尼爾‧斯廷森遭受厄運之前，兩人一直齊名，既然連尼爾都挨不住唐奇一記「變形咒」，那理所當然的，克里斯也挨不住。

    到這裡，雖然他也接受了唐奇的強大，但也認為自己肯定比尼爾‧斯廷森那頭蠢驢強得多，換了他與唐奇戰鬥，絕不可能被變成一頭驢。

    他的這看法，並未持續太久，便宣告破滅。

    因為那更不可思議的，讓人無法置信的「荊棘大事件」發生了。

    這位神秘巫師做到了一件，即便在人類超凡群星閃耀星空的時代，也無人做到的事。

    「哄騙光明之主，簽訂豁免所有人罪責的聖約泥板！」

    克里斯‧巴特菲爾德腦海中，即刻浮現唐奇如今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戰績。

    他張了張嘴，卻陷入猶豫卡殼。

    「我的一生之敵忽然就出現了，怎麼處理？」

    「我應該挑釁，刺激他和我來一場決鬥？」

    「還是先請教一下，這傢伙除了是巫師，還是個博學者，嗯，還是個女巫學校校長，或許可以問他要幾個美麗女巫的電話……」

    克里斯卡頓時，唐奇已將手中收容了芙拉洛的機械球處理好。

    掃過一眼，信息浮現。

    「奇物：生命收容球，出產自異域神秘種族的奇物，完全針對『神性生物』，只要能量足夠，它可以收容較虛弱，或是瀕死的『神靈』，已短暫封印，球體內部正在被芙洛拉持續破壞，仍可堅持數小時。」

    最後的碎片，讓唐奇眼角微微一跳。

    「時間緊急，或許我應該……？」

    「嗯？」

    唐奇有些發散的思緒，讓他倏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熔爐之主，似乎很久沒咆哮著要我獻祭了。

    所謂的「很久」，其實剛過去不到一天。

    但一思索，唐奇立刻感受到了不對勁。

    「中斷的點，是從那頭『君主章魚』開始，就算這裡可以勉強解釋為熔爐之主，不願意得罪『神秘君主』，畢竟那群大章魚若是完全融合，實際上是一尊『主宰級』的存在。」

    「可現在呢，即便全盛時期的芙洛拉，也不可能被熔爐忌憚，何況此時比人偶之神波魯薩還要虛弱的墮落芙洛拉。」

    「另外，從黑暗紀前輩們的行事風格上，從之前『熔爐』親自上線咆哮光明上看，神秘之上的萬靈裡面，並不存在能讓『熔爐』忌憚的存在。」

    「熔爐之主之前的表現，證明整個起源星，的確只剩下我一個熔爐巫師……按照常理，祂應該不會放棄，向唯一的追隨者索要祭品才對？」

    「雖然祂的數次索要都以失敗告終，但也不至於這麼輕易就放棄吧？蘿絲的老師說，熔爐正處於無比糟糕的狀態，比光明還要淒慘，在走向滅亡之前，祂會進行一次瘋狂自救？」

    「既然是自救，不應該是抓住每一根可以抓住的稻草麼？」

    「按照人類世界的說法，熔爐也不像是高冷、傲嬌的『主宰』啊。」

    幾道念頭騰起，唐奇眉頭立刻跟著皺起。

    然後，他又快速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道：「這麼一想，倒是顯得我像是個渣男，故意釣著『熔爐』？」

第六百四十章 切片實驗

    有關自己是否是渣男的念頭一閃即逝，唐奇理所當然的否認。

    不過他的確還未想好，如何處理自己「熔爐巫師」的身份。

    不管是在黑暗紀，還是即將到來的瘋狂時代，這都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超凡職業。

    最關鍵的是，唐奇並非正統熔爐巫師，他的靈魂之內，並無『熔爐烙印』，他也不會讓任何一位神靈，即便是主宰級的存在，在他的靈魂之內留下烙印。

    須知在超凡世界，一旦失去對自己靈魂的掌控，後果將是致命的。

    唐奇降臨、重生在這個世界時，熔爐巫師身份的確給他帶來了諸多幫助，如果可以，唐奇必定會選擇幫助熔爐。

    即便是現在，唐奇也仍有這個念頭。

    但同時，不管是從蘿絲‧瑪德琳那裡獲得的信息，還是唐奇自己的探查，都足以確認一件事：

    熔爐，即將走向死亡。

    在那之前，祂會進行一次瘋狂自救。

    「當初晉陞職業級熔爐巫師時，進行試煉的那顆即將熄滅的太陽……之後熔爐之力每次爆發時，附帶的那一顆顆巨大『黑斑』，都在證明著熔爐如今狀態的不對勁。」

    「我若是對祂進行大量投喂獻祭，大概率會發生的後續，將是加速祂的死亡。」

    「祂會選擇如何自救暫時不知曉，但如果還是像黑暗紀那樣，培養一大批到處獻祭邪神的熔爐巫師，那在短時間內，神秘之上的『萬靈』中，將誕生又一位在瘋狂中滅亡的主宰。」

    「如果處理不好，熔爐巫師這個職業，不止會帶來好處，也有可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直接將我拖進瘋狂和死亡之中。」

    眼看著腦海思緒愈加發散，唐奇心神一動，眉頭皺著，將念頭收斂。

    但那種急切、緊迫的感受卻無法驅散，反而愈加的劇烈。

    他的腦海，最後一道念頭定格：「實驗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我面臨的不止是自己未來道路的問題，還有其他的棘手問題。」

    「最後一個目標實驗體還沒到爆發的時候，暫時擱置，先進行第一次實驗。」

    動念間，唐奇面色愈加肅然。

    他拎著那顆原本歸屬於克里斯‧巴特菲爾德的奇物「生命收容球」，掃了眼開始倒計時的數小時時限，對著來自古神秘庫的黑衣特工們點點頭。

    之後，他的身前，愚人船顯現，撞開神秘。

    直到唐奇離開之後數秒，克里斯‧巴特菲爾德才有所反應，他終於做好了決定，一張娃娃臉上浮現決絕之色，鼓起勇氣道：「唐，我要向你發起……」

    說到一半，他忽然發覺面前空無一人，有些呆滯的轉頭，與一群正用驚嘆目光看著自己的同事們對視在了一起。

    氣氛，尷尬到幾乎要讓他窒息。

    ……

    無垠、虛無的黑暗宇宙，無窮神秘的世界。

    一尊巨大朦朧的女神虛影，祂的身後，是根本無法知悉數量的「神性觸手」。

    祂的懷中，是一座夢幻般的小鎮。

    黛博拉鎮！

    就在小鎮邊緣處，一座高聳、孤寂的「高塔」聳立著，高塔的每一處細節，都充斥著一種不真實之感。

    高塔頂端，出現了一個風格無比怪誕的實驗室。

    實驗室內的空間，似乎一直在進行著擴展……內裡開始出現不同的實驗器物，有近現代發展出的工業風，怪模怪樣的異域風格，還有魔法師、巫師們喜歡的坩堝、導引法杖之類……像是個大雜燴實驗室。

    大多，都源自蘿絲‧瑪德琳的贊助。

    雖然大概率都用不上，但有備無患。

    有些可惜的是，蘿絲‧瑪德琳本人，無法參與他的實驗。

    實驗場所，必須是「夢幻國度」。

    而這裡，又是唐奇如今最大的秘密。

    雖然他與蘿絲‧瑪德琳是好友，但這種秘密，還不到暴露給她的時候，會給他自己和蘿絲都帶來未知的風險……不過他也與蘿絲說好，兩人會保持溝通。

    唐奇一手拎著貪食，一手拎著機械球，夜獸和妖精兩個小傢伙跟在身後，在漂浮著，緩緩落下的實驗器物之間，來到實驗室的中央處。

    那裡除了孤零零的一張實驗台之外，還出現了一條特殊通道。

    如同是「深淵」，緩緩張開了口。

    它將大半個實驗室都籠罩了進去，唐奇踩踏著的，並非是堅硬真實的地磚，而是一層朦朧、虛幻的光，在光膜之下，一道道極光幻彩迸發，通往未知所在。

    當唐奇注視這通道時，似乎是湊巧，一隻水母形「生物」從幻彩深處游來，它的觸鬚如同一顆顆串聯在一起的細小玻璃珠，拖拽著，長達千米，它的「大腦」處，充斥著迷幻味道的光芒閃爍著。

    它似乎對這條通道很是好奇，緩緩湊向光膜，似乎想要軀體去觸碰一下。

    於是下一秒，無聲的大恐怖誕生。

    它，被光幕吃了。

    觸碰的瞬間，光膜內迸發七彩光輝，這只明顯屬於某個世界的神秘生物，如同融化的果凍，無聲融入光膜。

    唐奇腦海，信息碎片浮現：

    「超凡生物：迷神水母，來自迷失世界的特殊生物……它正在被夢幻國度吸收。」

    最後一道碎片躍出，唐奇進行細微感受。

    他的國度內，多出了微弱的力量，也多出了微弱的污染。

    「臨時重啟一條神性觸手，可以作為實驗時的保險措施。」

    「一旦發生意外，可以借用它，將『意外』扔進迷失世界，有必要，甚至可以犧牲一條神性觸手，確認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夢幻國度的穩定。」

    「這種靈感，來自那位後輩的生命收容球……打不過，就放逐，萬能垃圾桶一般的『神秘』。」

    思緒紛呈間，唐奇收回目光，將自己的靈感源頭，那顆收容了「芙洛拉」的機械球放到了實驗台上。

    此時的機械球，狀態並不太好。

    這件高等級奇物，可以收容「弱神」。

    但顯然，只能短暫收容。

    即便是芙洛拉這種虛弱到極致的萬靈，也已進入脫困過程。

    球體表面，一道道細小裂縫崩出。

    但很快，唐奇留下的封印中，火焰溢出，不斷將裂縫彌合，試探著要鑽出來的血絲，又不得不縮回去。

    唐奇如今擁有兩個「實驗體」，分別是：

    人偶之神波魯薩！

    墮落的芙洛拉！

    由於後者的狀態更加緊急，所以祂被選為第一個下手對象。

    唐奇象徵性的換上了一身白巫師袍，站在實驗台前，雙手緩緩抬起，漸漸蘊著不止一種特性的「火焰咒」無聲施放，一雙火焰手套即刻成型。

    「開始吧！」

    三字吐出，他腦海中早已醞釀好的實驗方案浮現。

    他先控制著封印，鬆動少許。

    果然，又一條細小裂縫即刻崩開，附帶著濃烈污染的粘稠血絲自裡面鑽出，卻聽「嗤」的一聲，這條可以瞬息分裂成上百份的血絲，立刻被唐奇捏住，硬生生扯出。

    下一秒，封印重新變得堅固。

    熔爐火焰將血絲切斷，與主體分離。

    唐奇掌心，一個小小的「火焰牢籠」生出，內裡一條瘋狂分裂血絲左衝右突，似乎有著自己的智慧，想要逃離出去。

    「以神靈作為實驗體，進行各種探索的狂人強者，在矇昧紀、黑暗紀都出現過一些，不止是人類這個種族，其他種族也都有瘋狂研究者這麼做過……但應該沒有哪一位研究者，擁有我這麼便利的能力。」

    念頭一閃，唐奇將手掌拉近，特殊能力開啟。

    長時間的注視，且不需要考慮強行解析的後果，他的腦海中，一團接著一團，無比詳盡的信息碎片接連爆開。

    唐奇的神色，初始是期待，漸漸露出驚喜，之後則是興奮。

    伴隨著他的想法，掌心牢籠倏然收緊，徑直將芙洛拉血絲固定在了「手術台」上。

    一張興奮的臉龐湊上來，開始進行驗證和實驗。

    ……

    「嗤！啪！」

    伴隨著又一次「火焰鞭笞」，已經到達極限的血絲無法再進行分裂、重生，也沒有再釋放出任何污染，瞬間化作焦炭狀。

    眼睛眨了眨，確認那真的是焦炭之後，唐奇隨手一搓，粉末簌簌落下。

    他的目光自然看向實驗台一側，那裡擺放著一件怪異奇物，外形風格明顯不屬於起源星，它整體看起來像是台笨重的打字機，但它的主體部分，卻是一顆黑金圓球。

    此刻，圓球表面，一個代表著「眼睛」的符文亮起。

    內裡射出的光芒，正投射在同為奇物的特殊紙張上，隨著「咔噠‧咔噠」的動靜，一個個誰也無法理解，不屬於任何一種語言的符號，不斷被書寫在紙張上。

    這件喚做「秘密記錄者」的奇物，可以與使用者的腦海進行連接，並進行記錄書寫。

    且經過某種未知轉化，只有使用者本人，或經過使用者解譯，才能理解那些符號代表的意思。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到經過唐奇解譯的文字，就能從這正在自動生成的「實驗日誌」中，感受到他的興奮和愈加濃郁的好奇心。

    「課題一，神靈的本質？」

    「第一次實驗，對象為神秘中著名瘋神，墮落的芙洛拉，源自祂軀體的一條血絲。」

    「首次測試，包含刺激、攻擊、喂食、吞噬、解剖……等項目。」

    「已確認，該血絲擁有遠超其他生物血肉的活性……它很難被毀滅，受到低等級超凡力量攻擊，會反過來進行吞噬……血絲具備某種特性，類似『吞噬』，但有一些不同。」

    「血絲內承載著一些魔法知識，但都是極微弱的碎片，無法提取有效數據……血絲呈現出疑似『意志』的痕跡，但並不自主，懷疑為某個意志的延伸……」

    「測試物已被毀去，活性湮滅，現提取第二樣測試物，這次將加大劑量。」

    一道興奮又冷靜的念頭化作符號，躍上紙張時。

    唐奇雙手，再次探向機械球。

    一秒後，他的掌心，比之前粗壯數倍的血肉出現。

    新的一輪實驗，即刻開始。

    那已經可以被稱為「肉條」的測試物，發出哀嚎。

    片刻之後，實驗台又傳來一道異響。

    唐奇手掌一挫，粉末落下。

    掃了一眼紙張上多出的一組數據，其中有些不同的一行：

    「二號測試物中，提取出一部分完整魔法知識，經驗證，為一種叫做『真愛之觸』的召喚類咒語，唸誦咒語，會隨機召喚來一頭喚做『格爾觸手』的生物……但唸誦者必須具備芙洛拉魔力，才能控制該生物，否則將被反噬。」

    「一道魔法咒語！」

    雖說並不是唐奇想要的東西，但顯然，開始有收穫了。

    又一次，他的雙手探向機械球。

    嘭！

    伴隨著一道悶響，卻見那堅硬台上，唐奇戴著火焰手套的雙手摁著一條活蹦亂跳，不斷分裂，試圖掙脫的「血魚」，火焰咒延伸，一柄火焰刀直接刺入血魚體內，將其固定。

    第三輪測試，開始。

    體積明顯大了很多的血肉，在唐奇刻意加大、加量的測試項目中，並未堅持更長時間。

    很快的，唐奇站在實驗台之前，眉頭微微皺著，看著自掌心落下的粉末。

    旁邊，打字機的咔噠聲在繼續。

    這次的數據，更豐富了一些：

    「三號測試物，有關活性、意志、吞噬等數據，已得到更多驗證。」

    「已確認，隨著血肉組織增多，裡面可承載的魔法知識也將增多，將更完整。」

    「自三號測試物中，已提取超過兩種完整魔法咒語，一種詛咒法術，分別為寄生之手、泰倫血眼以及血之怨恨。」

    ……

    紙張上出現的這些收穫，如果換成其他的超凡者，或許會很滿意。

    神秘側，知識本就是最珍貴的，尤其還是實用性極高的魔法知識。

    如果按照這樣的效率下去，每一次測試，都能提取出這些魔法知識的話，說不定等唐奇將「芙洛拉」徹底切片之後，他能直接湊出一本正版的《芙洛拉之書》。

    裡面，將記錄大量有效的血肉魔法。

    而非之前芙洛拉那些信徒們，為了拯救祂，炮製出的那本錯版魔法書。

    但對於唐奇來說，這些魔法知識，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繼續吧！」

    「這次，試試用『主體』進行測試。」

    「嗯，要準備好足夠的防禦措施，防止陰溝裡翻船。」

    念頭閃爍中，唐奇顯露出危險的目光，直接又是落在機械球上。

    球體內部，那一直試圖「逃遁」的芙洛拉，似乎終於感受到了什麼，沒有再進行任何掙扎和破壞，球體表面不斷迸發的裂縫，還有那些熾熱的光，紛紛沉寂了下來。

    生命收容球微微一晃，陷入寂靜。

第六百四十一章 芙洛拉身上的小人國

    見到生命收容球陷入寂靜，裡面的「芙洛拉」彷彿有了畏懼、屈服的跡象。

    唐奇只是掃過一眼，便自顧自準備起了一些防禦措施。

    「如果是還歸屬於秩序陣營的芙洛拉，有理智，會恐懼和屈服是正常的……但很可惜，芙洛拉已是徹徹底底的瘋神，祂終日遊蕩，除了瘋狂便只餘下一些根植於神性中的本能意志。」

    「可能會暫時性的產生畏懼反應，但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幾道念頭浮現後，唐奇已悄然準備好。

    目光重新看向機械球，實驗台一側的「秘密記錄者」，繼續以無比怪誕的符號書寫：

    「第四次實驗，即將釋放目標主體。」

    「三！」

    「二！」

    「一！」

    倒數眨眼結束時，那生命收容球的封印即刻消散，戴著火焰手套的手掌探出，輕輕在球體中央處的按鈕上一點。

    咔噠一聲，機械球打開。

    一團強烈光輝釋放，內裡赫然是不斷被放大的一個人類少女。

    眼看著那喚做「梅根‧莫莉」的女高中生軀體，將要不著一縷的，躺在唐奇的實驗台上。

    劇變，眨眼發生。

    少女之軀，僅僅保持了半秒鐘。

    那嬌嫩、光滑的肌膚，即刻爆裂，一頭不知有多麼巨大，有著豐富色彩的「怪物」直接撐破了軀體，就在唐奇的注視之下，在這高塔實驗室內，開始瘋狂膨脹。

    儘管唐奇以「夢幻之力」鑄造出的高塔實驗室，也被賦予了不可思議的魔力，實驗室內的空間不斷擴展。

    但這一刻，依舊無法跟上「芙洛拉」的速度。

    唐奇眼眸內，經過他快速強行解析之後，堪稱恐怖的信息碎片一團接著一團的爆開。

    「超凡生物：墮落的芙洛拉，祂即將顯露自己的真神之軀……祂即將釋放極端複雜的污染，將對夢幻國度造成極嚴重的損傷。」

    強烈的危險預兆，讓唐奇整個人繃緊。

    在釋放芙洛拉之前，他已經有所預料。

    但眼前的景象，以及即將到來的污染大爆炸，依舊讓唐奇心驚不已。

    實驗室空間，眨眼便被一尊大體保持著女性軀體，但卻無比複雜，充斥著各種匪夷所思的污染以及怪異的怪物佔據。

    祂似乎遍體鱗傷，又形成類似「巨人觀」一般的腐爛現象，且那些充斥著污染的神性血肉裡面，還鑲嵌著大量來自外界的東西，每一樣都釋放出不同的污染特性。

    「像是一尊從『神秘大沼澤』之內，打撈出的腐爛邪神？」

    思緒一閃，唐奇快速有了動作。

    之前安排好的防禦措施，他直接放棄不太可能起作用的幾項，動用強力措施。

    卻見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根覆滿神秘符號的「荊棘」，首尾兩端，皆出現一朵「真理花苞」。

    「奇物：真理荊棘，無限接近神級的奇物，『荊棘之主』拉斐爾贈好友唐奇的禮物之一，內裡蘊著蛻變之後的荊棘神性……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生靈，都無法承受它的一記鞭笞，包括一些弱神。」

    「蛻變後的荊棘神性，對於混亂、邪惡陣營的生物有著極強克制，已超過光明之力，與『熔爐之力』持平。」

    信息碎片流淌過去，唐奇抬手將荊棘抽了下來。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高塔實驗室內，正在瘋狂膨脹、肆意釋放污染的芙洛拉，如同遭受了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祂感受到了難以想像的痛苦，祂開始無聲的哀嚎。

    同時，祂顫抖著，蜷縮著，那恐怖的真神之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

    唐奇並未抽出第二鞭，再抽，他怕芙洛拉當場崩潰。

    數秒之後，唐奇再度看向自己的實驗台。

    上面，躺著一具極為不可思議的，腐爛的，不著寸縷的女性軀體，只是除了頭顱、四肢類似人類之外，其餘任何地方，都無法與人類聯繫在一起。

    祂的頭顱，腫脹腐爛，祂的全身上下，都有著猩紅的血肉，正在無規則的變化、生長，肉芽、觸手或形成一些怪異的器官，比如一簇一簇搖曳的透明觸鬚。

    在這些血肉下，出現許多不屬於芙洛拉的符號、痕跡，同時還鑲嵌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奇物」，或是輻射污染物。

    唐奇注視著祂時，腦海之內，一團團信息碎片如同新年盛典時的煙花，仿若永不停歇般不斷爆開。

    如果換其他的超凡者，即便是傳奇級。

    只要看上一眼「芙洛拉」的真身，即刻就會瘋狂而死。

    半神級，則會付出慘重代價。

    唐奇探手，撥開芙洛拉麵部瘋漲的那些「海蜇絲」般的肉芽觸鬚，下方兩橫一豎共三道裂縫顯現出來，將裂縫撥開，唐奇看到了三顆無比猩紅，彷彿純粹是血肉的「眼球」。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劇烈的污染，自芙洛拉的三顆眼球裡面釋放。

    隨手將祂的眼皮閉合，唐奇看向祂那極端複雜的軀體，腦海中生出一道明悟：

    「芙洛拉變成瘋神之後，終日遊蕩在無垠神秘之中，祂定然闖進去過許多隱秘國度，一些危險的禁區，祂會遵循本能，吞噬各種看起來可以吞噬的生物……過程中，祂必定也遭遇了大量戰鬥。」

    「這些傷口，這些痕跡，還有大量鑲嵌物，恐怕都是遊蕩神秘之後的戰利品……按照人類社會的形容，芙洛拉大概就是一位精神有著嚴重問題的女性流浪漢。」

    「芙洛拉在『萬靈』處於末端位置，在漫長歲月中，祂沒有碰上一些更強的神靈，將祂殺死吞噬，恐怕也是因了大災變的緣故，大量神靈隕落、沉睡，讓祂成功活到了這個時代。」

    「可惜，祂的命運，終究來到了終點。」

    最後一道念頭，唐奇神色平淡，恢復研究者的口吻。

    「實驗體已陷入某種保護性昏迷中，先進行外物剝離程序。」

    話音落下，唐奇手掌還未脫離祂的軀體，一記「控身咒」施放。

    以神性力量為驅動，芙洛拉的軀體瘋狂抖顫，一時間，唐奇彷彿看到了抖動的櫻桃果凍、以番茄醬拌勻的海蜇絲森林、各種血肉混合烹煮過的肉湯、融化的巧克力、麻辣口味的怪物頭顱、手指……它們，都在顫抖。

    未過多久，伴隨著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一些大小不一的「異物」，從祂的軀體脫離。

    唐奇目光投射過去，直接便有數十團信息碎片爆開：

    「奇物：比德拉之牙，源自異域魔怪『比德拉獸』，具備極高等級的鋒銳、穿透、致死等特性。」

    「超凡生物：噬肉魔種，飄蕩在神秘中的一種恐怖植物的種子，被芙洛拉神性克制，無法進行寄生，但也很難被清除。」

    「超凡生物：杜斯卡塞爾線蟲卵，一種極為稀少的神秘生物，它的卵需要超過一千年的時間才能孵化，一旦孵化，芙洛拉將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奇物：被損壞的幽靈銅鏡，某位死神丟棄的奇物，意外刺入芙洛拉的軀體。」

    「奇物：馬爾科星的聯絡器，一顆異域星球釋放在神秘中的諸多聯絡器之一，已損壞。」

    ……

    雖然唐奇已經有所預料，但僅僅只是初步剝離，便「收穫」這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依舊讓唐奇驚訝不已。

    尤其這數十樣奇物中，大多都具備非凡價值。

    即便是一些損壞的，也可以進行修復。

    他還未涉及到「芙洛拉」的軀體核心，但現在已經有了不錯的收穫，不管是魔法知識，還是這些隨意便抖出來的怪誕異物。

    實驗台，秘密記錄者依舊書寫不停，將唐奇的意念，變成文字：「每一尊神靈，都是一個無比珍貴的寶藏。」

    唐奇並未繼續維持「控身咒」，抖動早已沒了效果。

    他隨手將那些從芙洛拉軀體上弄下來的異物，掃入一旁的由火焰咒形成的儲物箱，它們都蘊著強烈污染和一些未知特性，在進行處理之前，不能讓貪食吞入腹中。

    「接下來，剝離剩下的頑固異物。」

    動念時，唐奇手上的火焰手套開始變化，變成各種形狀的火焰利刃。

    他一寸一寸，認真的審視芙洛拉的軀體。

    很快，他選定了第一個目標。

    那目標處於芙洛拉的胸前區域，是一顆橢圓形的「玻璃球」。

    球體內探出一根根無比細小的藍色觸鬚，死死紮根於芙洛拉猩紅血肉內，完全無視了其中的污染，甚至那些觸鬚還在進行細微的蠕動，抽取著芙洛拉血肉中的精華。

    唐奇湊過去，卻見約莫拳頭大的玻璃球內部，隱約可見森林、沙漠、山脈、湖泊……等縮小了無數倍的景緻。

    而在那森林內，湖泊前，沙漠中，還有山脈峽谷內，赫然都出現了一道道極其小的生物身影。

    他們，都直立行走著，有著熟悉的五官和軀體特徵，穿著粗糙的獸皮。

    他們圍繞在一起生火，一起打獵，一起製作各種器物，一起進行神秘的祭祀……他們，都是人類。

    「這是一個小人國？」

    唐奇的臉上，興奮與好奇之色，完全無法掩飾。

第六百四十二章 神靈的秘密

    因為芙洛拉的特殊經歷，唐奇認為祂很有可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現在，預感應驗。

    「相比其他的異物，這個可以抽取芙洛拉體內神性力量，供養自己的『小人國』，有著更高的研究價值。」

    「神秘之中，果然有著無數匪夷所思的東西，它們怪誕，不可思議。」

    唐奇凝視著「小人國」，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眼眸中，幽光閃爍。

    【奇物：造物主的玩具（偽）。】

    【狀態：混亂。】

    【信息碎片一：由一位異域半神級強者創造出的奇物，模仿了神秘中流傳最廣的『造物模板』，但本質上卻相差太遠，裡面的所有生物，包括人類，都無法進行繁衍，也不具備高等級智慧。】

    【信息碎片二：國度內生物，會遵循一些刻板程序，進行活動，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生，它們的總量始終保持不變，且不會出現任何實質上的進展和變革。】

    【信息碎片三：國度具備一定程度的智慧，會進行旅行，抽取能量，淨化能量，維持國度正常運轉。】

    【信息碎片四：由於它抽取了芙洛拉的墮落神性，且無法進行有效淨化，該奇物正在發生未知變化，一部分程序運轉出現紊亂現象。】

    「嗯？」

    忽然發現的特殊現象，讓唐奇生出更濃郁好奇心。

    他接下來的觀測，也驗證了信息碎片的正確。

    那小小的國度內，本該遵循著程序運轉的小小原始人，以及那些野獸生物，都出現了一些讓唐奇感覺熟悉的變化。

    它們變得瘋狂，互相攻擊，互相吞噬。

    它們的軀體，也漸漸扭曲，長出一些不規則的觸手、肉瘤，或是其他器官。

    而小小原始人祭祀的「神靈」，本該是國度創造者，一個有著大腦袋的外星人。

    但唐奇此刻所見，在各個原始部落被樹立來的雕像，赫然是長著三眼的臃腫、腐爛女人。

    「這玩具明明具備自我淨化能力，卻依舊無法淨化芙洛拉神性力量中的污染？」

    「這些小生物，都受到了墮落神性的影響。」

    思緒伴隨著注視生出，唐奇即刻動作。

    由火焰構成的「手術刀」，一點一點，穿透芙洛拉胸前血肉，而後將一大塊血肉，連同那橢圓形玻璃球一起挖了下來。

    「這玩具抽取的神性極為微弱，這塊血肉，足以讓它維持數十年運轉，只要裡面的小生靈沒有死光。」

    「這些小小生靈，它們的生存借助了芙洛拉的神性，某種程度上，它們算是吞吃了芙洛拉的血肉精華……似乎也因為這，它們呈現兩種較為明顯的變化。」

    「它們的意志變得瘋狂，它們的軀體出現血肉不規則瘋漲跡象。」

    唐奇咀嚼著腦海中生出的想法，手上卻依舊不停。

    下一個目標，是芙洛拉的右手手臂。

    那裡，一枚尖銳、巨大的牙齒，直接穿透了祂的臃腫手臂。

    「吞噬獸的牙？」

    唐奇面上，浮現出一抹意外之色。

    這顆牙的出現，意味著芙洛拉曾遇上過一頭吞噬獸，並與之發生過戰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唐奇殺死的那一頭。

    唐奇目光凝視上去，詳盡的信息碎片浮現。

    「吞噬獸還未進化為『黑暗支配者』，芙洛拉處於虛弱狀態，二者應該算是打了個平手。」

    「兩種神性力量進行交鋒，吞噬獸是『吞噬』一切，而芙洛拉，更像是一種對血肉的控制，暫時沒有具體詞語描述這種神性。」

    「嘭！嘭！嘭！」

    正進行著研究的唐奇，驀地看見眼前的軀體，似又要膨脹。

    毫不猶豫，真理荊棘再次出現在他手中，狠狠抽了下去。

    啪！

    熟悉的聲響之後，芙洛拉再次無聲哀嚎，而後陷入更深層次的昏迷。

    「神性力量上的差距？拉斐爾還遠遠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祂此時送給我的一條荊棘，對芙洛拉卻有著如此嚴重的克制……同為神秘之上的『萬靈』，弱神與『主宰級神靈』之間實力差距，比我想像中還要大。」

    念頭落下，唐奇搖搖頭。

    要說「弱神」，他才是最弱的。

    默默給自己鼓了鼓勁，唐奇面無表情的俯身下來，繼續進行著他的解剖實驗。

    只是被他解剖的，不是一隻可憐的青蛙，或是小白鼠。

    而是貨真價實的「萬靈」，一尊混亂、邪惡的神靈。

    即便是「半神級」的博學者，或是巫師，要進行這樣的工作，都將無比的艱難，不但要抵抗污染，要從神靈的真身上剝離血肉，要讓神靈始終處於昏迷狀態。

    不論哪一道關卡，都需要漫長時間的克服。

    但唐奇不同，他的特殊能力、夢幻咒語、真理荊棘這些手段組合起來，芙洛拉這樣的神靈，在他的手術刀下，和一隻小白鼠並無太大差別。

    接下來有些漫長、枯燥的時間內，唐奇完全沉浸其中。

    隨著時間流逝，那實驗台上。

    原本臃腫的芙洛拉，祂開始被動減肥。

    各種頑固的異物，被唐奇剝離下來。

    奇物秘密記錄者，始終不停，不斷將唐奇新的發現，一些靈感想法，生成只有他可以解譯出的符號密碼，書寫在那紙張上：

    「所有『寄生』在芙洛拉軀體上的異物，不論是超凡生物，還是怪誕奇物，都受到了芙洛拉墮落神性的污染，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變異。」

    「大部分異物，都無法豁免污染。」

    「但有少部分異物，不但可豁免，甚至還可以對芙洛拉形成一定程度的壓制。」

    ……

    「啪！」

    實驗台上，又一塊血肉掉落下來。

    祂整體質感像是果凍，裡面包裹著一隻雞蛋大的蟲子，它有著猙獰、恐怖的軀體，上面覆著大量暗紅色的紋理，讓人靈魂顫慄的污染氣息，從那些紋理內溢出。

    當這只「枯血之蟎」被他解剖下來，唐奇幾乎不可遏制的，將目光投在煥然一新的芙洛拉身上。

    此時的祂，真身之上再無任何一樣異物。

    也就是說，唐奇不會再受到任何干擾，他可以近距離，去窺視一位神靈的「真身」，且這位神靈，毫無反抗之力。

    轟隆！

    第一眼，唐奇整個人在原地怔住，他的眼中，前所未有的幽光爆發。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他覬覦已久的「秘辛」，在這一刻緩緩揭開。

第六百四十三章 真愛與慾望之神

    堆滿瘋狂血肉和怪誕「異物」的實驗台，躺著回歸本真的芙洛拉。

    祂的軀體依舊有些浮腫，那些腐爛、膨脹的傷口也依舊存在，但在剔除那些稀奇古怪的異物之後，祂的軀體開始有所恢復，那種混亂、噁心的氣息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怪異到讓唐奇也忍不住沉浸入內的瘋狂味道。

    此刻，唐奇的腦海之內：

    他似也變得不著寸縷，他的身前，一朵「血肉之花」綻放，祂無比純淨，祂似乎已經到達了這種特性的「極限」，在極限處，祂開始展現出無窮的可能性。

    一個與血肉有關的國度浮現，唐奇只覺自己身處其中，被無數柔軟、純潔的血肉包裹著。

    他徜徉其中，腦海內開始浮現大量純粹的魔法知識，就在他忍不住要完全沉浸時。

    這個國度，毫無預兆的陷入暴走，一道瘋狂到極致的「意志」，如同一位暴君般，讓整個世界變得瘋狂，那些純潔的血肉變得毫無節制，開始瘋漲，開始互相攻擊，互相吞吃……。

    數秒之後，唐奇雙眸中的光輝黯淡下來。

    他面前的實驗台上，新的「芙洛拉」也隨之誕生。

    這是一位女神！

    祂躺在那裡，顯露出純真、童稚的完美臉龐，白皙的肌膚上，隱隱顯露出細細的，發著光的絨毛，祂的身上不再沒有衣物，而是多出了一襲紅裙，猩紅的長發如同瀑布般，沿著實驗台邊緣披散下來。

    芙洛拉，祂已美到人類肉體的極限。

    如果之前降臨「拜倫市」的，是這樣的芙洛拉。

    根本不需要什麼陰謀，祂的追隨者們，只要將祂抬出去，整個拜倫市都將陷入瘋狂，所有的市民都將瘋狂湧過來，願意將自己的一切，生命和靈魂都奉獻給這樣的女神。

    不過此時，唐奇看著這樣的芙洛拉，只是隨意掃了一眼，旋即便看向一側的秘密記錄者。

    那紙張之上，唐奇腦海中的諸多靈感和想法，快速迸發成怪異的符號密碼。

    第一道，便足以讓神秘側幾乎所有超凡者陷入震驚，同時生出無比強烈的好奇慾望。

    「神秘之上的『萬靈』……祂們都是越過了某種極限的超凡生物。」

    「這裡的極限，既是指祂所擁有的神性力量，也是指祂的知識，祂的意志，都已越過了那個極限值，來到了祂行走的這條道路的終點，或者說，暫時性的終點。」

    「之後，祂很難再往前踏出一步，只能進行量的堆積。」

    「而為了前進造成過多的變化，又會造成諸如瘋狂、崩潰等未知後果，芙洛拉或許就是為了突破那些限制，取得更強大的神性力量，才意外變成遊蕩神秘的瘋神。」

    機械還在書寫，唐奇以毫無邪念的目光，重新看著芙洛拉。

    不存在任何異物干擾，自芙洛拉「神靈軀體」內湧出的污染，也由於祂的虛弱，無法對唐奇造成太大的影響。

    唐奇能看到，芙洛拉的軀體無比純淨。

    「祂的靈魂，祂的意志，所擁有的所有記憶和知識，與祂的神性之源完全融合在一起，共同呈現出一種特性，那種特性可以實現對生命血肉的絕對控制。」

    「便於理解，或許也可以稱之為『神職』，雖然並不完全準確。」

    「在血肉魔法之上，或許已沒有神靈能與芙洛拉相比，但祂的這種神性力量，卻有著極多的限制，對於大部分諸如人類這種血肉構造的生物，或是超凡者，或是類似怪異，芙洛拉無疑非常強大。」

    「但面對其他的超凡怪異，一些特殊種族，還有『吞噬獸』這種怪物，祂一下就會顯得弱。」

    唐奇有些混亂的闡述著，目光自然又看向右手側，那一件還在抽取芙洛拉血肉精華的奇物「造物主的玩具」，本該只抽取純粹力量的奇物，卻將裡面的污染和瘋狂意志一起吸取。

    「芙洛拉的血肉裡面，意志、靈魂、知識和神性力量，完全融合在一起，不可分割……莫非這就是祂越過極限的方法？」

    倏然間，唐奇捕捉到了一道靈感。

    「或許，萬靈中的大部分神靈，都是使用了這個方法？」

    「越過極限之後，祂們的靈魂將發生我暫時不知曉的『蛻變』，這使得祂們得以位列『萬靈』。」

    「一個並不充分的證明，熔爐之主要求熔爐巫師們獻祭邪神，祂需要的應該就是邪神們的靈魂，但邪神們的靈魂，早已與瘋狂的知識、意志還有神性力量完全融合，無法單獨分割，或者分割之後，會直接崩潰？」

    「熔爐每次獲得祭品，在獲得燃料吞噬燃燒的同時，也必定會遭受一次污染……從那些黑斑來看，祂無法清除污染，這也許是祂走向滅亡的原因之一？」

    「嗯，這些猜測，還需要更多驗證，實驗數據還不夠。」

    「尤其最重要的，祂晉陞『萬靈』的關鍵，還未完全解析出來。」

    思緒到這裡停下，唐奇沒有太多猶豫，雙眸中顯露出更加強烈的求知慾，戴著火焰手套的雙手，緩緩探向芙洛拉。

    「繼續！」

    冰冷的實驗台，芙洛拉彷彿感知到了什麼，那妖異美麗的軀體，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時間，開始快速流逝。

    計量數，也變成了「天」。

    ……

    風格混雜著異域、科技、魔法、朋克的龐大實驗室，通往「迷失世界」的觸手上方，已至少數日不眠不休的唐奇，此刻正無比興奮緊張，他的雙手幾乎完全沒入「芙洛拉」的軀體。

    原本被剔除所有異物的女神，儘管依舊虛弱，但卻回歸了那種邪異本真。

    可此刻，芙洛拉正瀕臨暴走。

    因為唐奇！

    他的雙手沒入芙洛拉真身之軀，形成兩柄特殊的「手術刀」，正試圖進行最後的解剖程序。

    他的雙眼，則是超凡世界的最強「顯微鏡」，可以看到一切隱秘。

    他解剖的方式，有些慘無人道。

    控身咒！

    分魂咒！

    火焰咒！

    甚至，還疊加了「言靈咒」，唐奇實驗時，嘴裡還在念叨：「穩住，穩住，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嘭！咕嘟！」

    幾乎不給唐奇反應的時間，在他又一次嘗試分離出芙洛拉靈魂時。

    卻見祂妖異的軀體猛地膨脹成一顆巨大血泡，足以讓百萬人類瘋狂的美麗軀體，彷彿被人硬生生吹成猩紅氣球，球體表面，大量代表著魔法知識的符號紋理浮現。

    這些紋理，同時還組成一張張同樣的扭曲面孔。

    眼看著血泡仍在膨脹，一道道瘋狂，充斥著污染的意念，在唐奇腦海激盪：

    「沉淪吧，我們一起沉淪吧。」

    「來吧，和我融為一體……」

    「啪！」

    唐奇無暇去聽芙洛拉的瘋言瘋語，以魔力控制著「真理荊棘」，又一次狠狠抽了下來。

    血泡眨眼縮小，但並未恢復成本真芙洛拉，而是變成了一團純粹的猩紅血肉，每一處，都覆著符號紋理，蠕動之間，釋放出讓人生出無窮渴望的神性光輝。

    即便是他，此刻心底也浮現衝動：「吞了這塊血肉，即刻就能成為神……快動手，吃了祂。」

    感受到那衝動，唐奇立時面色劇變。

    他目光完全凝聚在這團開始進行無規則蠕動、變化的血肉之上，裡面的一切，似乎都在暴走。

    大量魔法知識！

    一道瘋狂意志！

    無所不在的靈魂氣息！

    唐奇的實驗，似乎觸發了一種未知的連鎖反應，導致它們不斷被打碎，開始重組，又即刻崩潰……隨著這過程不斷的循環，漸漸的，血肉的特徵消失，祂更像是一團瘋狂扭曲的，不規則的光。

    「神性之源，這是芙洛拉擁有的神性之源？」

    唐奇看著與他自己所擁有的「夢幻之源」截然不同的光，神色之間愈加興奮。

    腦海內，更多隱秘的信息碎片爆開，靈感迸發：

    「神性之源就像是一個容器，芙洛拉獲得的源，具備的初始特性便是對血肉的絕對控制，祂又往容器內，添加了自我意志，將靈魂融入，不斷加入龐大的魔法知識……最後，誕生了曾經秩序陣營的『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

    「可祂既然已扛過被源同化這一關，以自我驅使神性，那最後又是怎麼發生陣營偏移，變得瘋狂的？」

    唐奇腦海，剛生出這疑惑。

    倏然間，他發覺不論是控身咒還是分魂咒，這個時候都失去了作用，甚至還會引發更嚴重的反應。

    就在唐奇忍不住要收回雙手時，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樣不該出現的「異物」。

    就在不規則紅光內，一小團無比冰冷、扭曲的灰光，毫無預兆的浮現。

    又一團神性之源？

    這一刻，唐奇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只覺自己洞悉了真相。

    同時，他不可遏制的想要轉身離開。

    嘩啦！

    這次突兀發生變故的，是他自己。

    當那團灰光浮現時，唐奇身前，虛無之書自動出現，封面上處於無垠宇宙深處的眼睛眨了眨，書頁嘩啦啦自動翻開，源自本能的強烈渴望，使得唐奇的夢幻國度忽然暴走。

    「吞噬祂……吞噬祂……」

    「吞噬祂……吞噬祂……」

    唐奇靈魂深處，來自夢幻國度的囈語渴望，開始瘋狂迴蕩。

第六百四十四章 請鞭笞我

    突然的變故，差點讓唐奇失控。

    他作為「夢幻國度」主宰，此刻可以清晰感受出來，那團灰撲撲的，扭曲的光輝之中，有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只要將其吞噬，他的力量，國度的力量都將暴漲。

    但這一刻，唐奇卻神色一肅，將那悸動死死壓制。

    完全無視靈魂中的渴望，目光凝聚在灰光之上，不可思議但理所當然的信息碎片，即刻在他腦海爆開：

    「奇物：神性之源的碎片，源自一位『生命之神』隕落之後的源之碎片，那位生命之神極為罕見的主動放棄了所有，使得祂擁有的知識和神性力量，都成為無主之物，任何生命都能使用。」

    「這團碎片中，包含著『影響靈魂』的特性。」

    「這團碎片是芙洛拉變得瘋狂的原因之一！」

    「這團碎片已與芙洛拉融合了一部分，這使得祂擁有的力量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晉陞，祂正在突破自己的極限，但瘋狂混亂的意志，無法控制祂擁有的全新力量。」

    ……

    唐奇一邊壓制著衝動，一邊則繼續閱覽著碎片。

    他腦海中的又一道疑惑，被解開了。

    曾經為秩序陣營女神的芙洛拉，為什麼會變成瘋神？

    答案，出乎意料的簡單。

    「芙洛拉曾經是『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聽起來似乎是一位強大神靈，但實際上，祂在萬靈中的排位非常靠後，屬於真正弱神的行列，祂擁有的力量被許多神靈克制。」

    「即便是秩序神靈，也會忍不住想要繼續晉陞，芙洛拉的目的，祂想借助那團與『靈魂』相關的神性之源碎片，將自己的神職從真愛、肉體與慾望，提升至『生命』。」

    「雖然與真正的生命之神相比，僅僅這些是不夠的，但至少是一次巨大躍升。」

    「只可惜，祂失敗了，沒能吞噬那團碎片，反而讓自己變得瘋狂。」

    唐奇看到這些時，也明悟了為何夢幻國度會忽然有所動靜。

    靈魂中的悸動，漸漸變得清晰。

    「吞噬了那團碎片源，國度將發生一些蛻變，很多力量會有所增長，其中最明顯的，將是……生命咒？」

    「可是，不能進行吞噬，這碎片不但附帶著極為濃烈的污染，冒然將其切割下來，還可能引發更恐怖的連鎖反應，對於清污進度緩慢的夢幻國度，將是雪上加霜。」

    動念間，唐奇面露為難之色，看著身前兩團糾纏在一起，不規則的，扭曲的「神性之源」。

    數日來的實驗，加上剛剛獲得的信息碎片，唐奇可以確認：

    「除非神靈主動放棄，否則任何外力，都無法將一尊神靈的靈魂、自我意志、知識等從『源』內剝離，即便是主宰級神靈，也無法強行剝離一尊弱神的源。」

    「難道，只能將其放逐？」

    唐奇臉上，又浮現出不捨之色。

    之前那數量可觀的奇物，怪誕的超凡生物，都證明著每一尊神靈都是一個寶藏，何況這裡還有另一團神性之源的碎片，若是就此放逐去那迷失世界，簡直損失慘重。

    可留下祂們，又不太現實。

    唐奇感知之中，兩團糾纏在一起的源，狀態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出現恐怖後果，不可能再收容回那機械球，也不能讓祂們留在夢幻國度。

    放逐？

    或是獻祭給熔爐？

    就在唐奇思索搖擺時，忽然，那正不規則扭曲，膨脹的神性之源內，一張絕美的女性臉龐浮現。

    唐奇先是一怔，而後很快發現了不同。

    這張斷斷續續凝聚，還因為存在干擾，不時發生扭曲的臉，唐奇並未在上面看到那種「極致的瘋狂」，祂絕美、妖異，能引發一些慾望，能讓你的肉體發生奇妙變化。

    但祂，並不瘋狂。

    「真正的芙洛拉？」

    唐奇心底剛騰起這念頭，一道充滿磁性，讓人忍不住傾聽的聲音，忽然響起。

    「鞭笞我！」

    「啊？」

    倏然間，唐奇彷彿中了「石化術」，整個人都僵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愣住極短暫的時間，芙洛拉快速又道：「快用那根荊棘繼續抽我，那是『荊棘之主』的本源之力，我在裡面還感受到了真理的氣息，荊棘之主竟然真的成功了。」

    「快，它能幫助我維持理智。」

    雖然芙洛拉提出了一個極為奇怪的要求，但唐奇並沒有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感受到凶險。

    而下一秒，他卻看見芙洛拉那張絕美臉龐，重新開始變得扭曲，極致瘋狂的氣息即將爆發。

    念頭瘋轉間，唐奇手中出現「真理荊棘」，而後以最大力氣抽了下來。

    啪！

    第一記鞭笞，荊棘光輝灑落，芙洛拉即將崩潰的臉，重新凝聚。

    祂那誘人的紅唇，忽然大大張開，祂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響。

    「有作用！」

    唐奇雙眸跟著微微一亮，而後，他繼續動作。

    啪！啪！啪！

    一記又一記鞭笞，原本正不規則瘋漲、扭曲的兩團「神性之源」，雖然依舊瘋狂，但卻漸漸被限定在了一個可承受、可觀測的範圍之內。

    「停下！」

    伴隨這聲音，唐奇手臂一滯。

    他的面前，絕美臉龐上出現數道鞭痕的芙洛拉，極為人性化的，如同一位真正的女人般，用充滿怨念的目光看了唐奇一眼。

    雖然唐奇經常自認自己還是個未成年，但他的靈魂卻是大齡青年。

    而這具軀體，也接近成年。

    面對其他擁有魅惑力量的超凡者，唐奇可以用強大力量壓制。

    但芙洛拉，祂卻是「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祂的這一眼，差點讓唐奇當場出醜。

    唐奇不動聲色將本能慾望壓下，神色淡淡，將真理荊棘放下，旋即看向芙洛拉，直接道：「你的時間不多，你有什麼遺願？或者，你想和我做某個交易？」

    他的聲音，無比篤定。

    芙洛拉這位在「神秘」中遊蕩了小半個黑暗紀的瘋神，能短暫恢復理智，這已經讓唐奇驚訝，再度提高了對拉斐爾的評價。

    唐奇不認為，芙洛拉可以真正恢復過來。

    從各個角度來看，祂都沒救了。

    「瘋狂已經完全與祂的一切融合，祂的結局只會有兩個：徹底隕落……或者，變異成神秘怪物。」

    他的提醒，讓芙洛拉陷入沉默。

    那絕美的臉龐，浮現出讓人心碎欲絕的哀傷，讓人願意奉獻一切拯救祂。

    可惜，唐奇無動於衷。

    兩人對峙了足足兩秒鐘，唐奇沒有任何要主動幫助祂的意思。

    神秘側的又一條鐵律：對任何存在，都不要輕易許諾，那在很多時候，都是致命的。

    唐奇的目光，在手中的「真理荊棘」，與身前的芙洛拉二者之間徘徊，彷彿在等待著時機，一旦瘋狂污染重新蔓延，他就繼續鞭笞芙洛拉。

    毫無意外，屈服的是芙洛拉。

    祂那美到邪異的眼眸，注視著唐奇，似陷入回憶，道：「神秘的人類巫師，你知道『伊斯帕特拉妮』麼？」

    「黑暗紀早期那位生育與死亡女神？」

    幾乎是立刻的，唐奇給出答案。

    他畢竟也是一位博學者，雖說無法知曉所有『萬靈』的名字，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已是唐奇腦海中的知識。

    伊斯帕特拉妮！

    黑暗紀早期，一位存在感並不強的「弱神」。

    在「大災變」爆發之後，許多神靈隕落或是沉睡，但有少數神靈，獲得了晉陞。

    這位，便是其中之一。

    祂從生育與死亡女神，躍升成為神秘中三位「生命女神」之一，掌控的生命神性，使得祂可以對抗一些死神，從而完全跨入強力神的行列。

    等等，生命女神？

    唐奇豁然抬頭，一道預感生出，芙洛拉即刻將其變成真實。

    「祂，曾是我的戀人。」

    「……」

    唐奇，又一次陷入無言。

    很顯然，這裡面有故事。

    如果是蘿絲‧瑪德琳在這裡，只怕此刻會忍不住搓搓手，陷入興奮狀態。

    沒記錯的話，芙洛拉是真愛、肉體與慾望女神，而那位伊斯帕特拉妮則是生育與死亡女神。

    兩位，都是女神，芙洛拉卻說祂們在黑暗紀時曾相戀。

    之後的歷史……芙洛拉晉陞失敗，變成終日遊蕩神秘的瘋神……而伊斯帕特拉妮，卻一躍成為三大生命女神……。

    唐奇眨了眨眼，他腦海中思緒發散。

    芙洛拉還未繼續說下去，他已經腦補出了一本內容豐富、情節曲折的愛情與復仇小說，而且從雙方都是女神身份來看，大部分內容只怕注定不可直視，注定要被和諧。

    「我只是捕捉了一尊瘋掉的弱神，進行簡單的實驗而已，走向忽然之間變得奇怪起來。」

    唐奇吐槽時，芙洛拉看著他，似是洞悉了他心底的念頭。

    那絕美的臉上，一抹讓唐奇不得不分神鎮壓慾望的，驚心動魄的笑容勾起。

    祂肆意笑著，眼眸中有著無比複雜的情緒，那足以勾起大部分生靈愛與慾望的聲音，繼續響起。

    「看起來，你很想知道我和祂的故事。」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複製一份給你，那種沒有任何經過刪減的版本……」

第六百四十五章 接收我的一切

    芙洛拉的「提議」，關鍵字就讓唐奇下意識生出心動的念頭。

    兩位女神之間的愛情史，而且還是沒有經過任何刪減的版本，即便並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只是從博學者的角度出發，此時也應該瘋狂點頭，表示很樂意接受。

    不過很快，唐奇反應過來。

    在這個當口，他與芙洛拉之間很可能產生某個交易。

    安全起見，這個時間點不能接受芙洛拉的賄賂。

    唐奇忍著心痛，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需要。」

    得到回覆的芙洛拉，似是看穿了唐奇的口是心非，卻沒有揭穿的意思，神秘一笑，那讓人靈魂顫抖的聲音繼續傳來：「或許，你喜歡別的方式，雖然我臨近隕落，但唸誦芙洛拉之名，你依舊可以獲得一些賜予。」

    「你喜歡任何生物，不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我都能讓你獲得你想要的真愛。」

    「你需要什麼樣的肉體，不論多麼完美，多麼不可思議，我也可以給你。」

    「你有什麼慾望還未被滿足，我依舊可以幫助你。」

    ……

    伴隨著芙洛拉彷彿從另一個國度傳來，蘊著無窮誘惑的聲音，唐奇只覺自己的軀體、心靈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的腦海之內，開始浮現出「偏愛」，有前世的痕跡，也有重生這一世新誕生的喜好……一些過線的東西，一些被他鎮壓的慾望，也開始如同藤蔓般瘋漲蔓延。

    「我……」

    芙洛拉看著目光迷離，探過來上半身的唐奇，笑得愈加神秘。

    但也便是這一刻，祂忽然發現，這個怪異的人類巫師嘴角，不知何時起勾起了一道嘲諷弧度。

    同時，能讓祂感受到無比劇烈的痛楚，以及讓祂維持理智的真理荊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抽了下來。

    啪！

    「啊！」

    唐奇目中，自源內浮現出的，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芙洛拉，祂的一張絕美臉龐立刻呈現痛苦的扭曲，祂甚至當著唐奇這個人類的面，發出了一道慘嚎。

    祂張開紅唇，臉上細密的，發著光的絨毛，映照幽光內，竟表現出一種無比特別，神聖又妖異的美感。

    恍惚間，唐奇有種繼續鞭笞祂的衝動。

    好在，他壓制住了這種不正常的念頭。

    面色變得肅然、森冷，盯著芙洛拉，唐奇淡淡道：「女士，你的時間不多了，真理荊棘可以幫助你維持理智，可一旦承受太多，你將陷入無規則的瘋漲，或是衰變。」

    「我不是你的追隨者，以你如今的力量，也不可能強行扭轉我的意志。」

    「所以，盡快說出你願意提供的籌碼，你只想要一場交易對麼？」

    「如果你的追隨者們還活著的話，或許可以讓他們去打聽一下，我是如今超凡世界，信譽最好的一位巫師，很多神靈都與我簽訂過契約。」

    此刻的唐奇，宛如一位不解風情，還施虐的鋼鐵直男。

    芙洛拉從未被如此對待過，祂可是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

    黑暗紀時，祂雖然是一位弱神，但由於祂所擁有的神性力量，以及那美到極致的真神之軀，祂被許多神靈的追求，其中不乏強力神靈，在一些超凡生物眼裡，祂更是至高無上的絕美女神。

    正是因為嘗試過許多，最後芙洛拉才會選擇與伊斯帕特拉妮相戀，祂想嘗試更特別的。

    芙洛拉沒有掩飾自己的痛苦與異樣歡愉，祂先是怨念的看了唐奇一眼，而後那眼眸內，忽然浮現出熱情、奔放的目光，直直看著唐奇，嘴唇微張，大膽而直接道：

    「如果是在那個久遠時代，你這麼特殊、神秘的人類巫師，一定會被我寵愛漫長歲月……」

    芙洛拉正要繼續說，那真理荊棘便又要抽下來。

    唐奇心底生出一種感覺：芙洛拉雖說秩序陣營的神靈，但恐怕也與『正義女神』這類神靈不同，不是什麼正經女神。

    眼看著又要挨一記鞭笞，芙洛拉忽而話音直接一轉，正色道：

    「伊斯帕特拉妮，我的妮妮，我能感知出來，祂不但還活著，而且狀態很好，我給你我的一切，而你必須幫我……復仇。」

    「我拒絕！」

    幾乎毫不猶豫的，唐奇搖頭否決了芙洛拉的交易內容。

    開什麼玩笑？

    先不說芙洛拉的說詞是否完全正確，有沒有欺騙的成分。

    單單讓他為了一尊即將隕落的「瘋神」，去找神秘之中三大生命女神之一的麻煩，還必須幫助祂復仇，也讓伊斯帕特拉妮這位強力女神隕落。

    這種交易，除非唐奇瘋了，否則不可能答應。

    芙洛拉對於被拒絕，似乎並不失望，祂直直看著唐奇，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去襲殺伊斯帕特拉妮，那並不現實，除非你能讓『荊棘之主』幫你出手。」

    「咦，或許你還真的可以做到，荊棘之主既然願意給你一道本源神力，或許也會幫你出手一次，你和祂是什麼關係？」

    見芙洛拉「更改」交易內容，進入正式流程，唐奇將默默將生硬的「與你無關」四字吞了回去。

    「好友！」

    無比簡短的二字吐出，沒有提及荊棘之主已經轉世，也沒有提及拉斐爾的名字。

    而聽見這不可思議的關係，芙洛拉彷彿遭遇了什麼無法置信之事。

    第一次，祂那絕美的臉龐顯得有些呆滯。

    祂看著唐奇，似是囈語：

    「神秘任何一位『主宰』，都不會與普通的人類成為朋友，你……」

    芙洛拉正說著，忽然間好似看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起，妖異、猩紅的眼眸中，一道似是具備某種力量的光華一閃。

    「你身上有『源』的氣息？」

    「而且，是那種力量，你……啊！」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痛苦的哀嚎，猛地從芙洛拉的口中響起。

    祂的眼眸內，淒美的血淚流淌。

    那兩團原本有些沉寂的「神性之源」，這一刻再度暴走，極致的污染，讓人生命、靈魂都陷入瘋狂的氣息，再次要入侵芙洛拉僅剩下的一絲「理智」。

    神色一變，唐奇抬起手臂。

    啪！啪！啪！

    真理荊棘一次次鞭笞下來，污染之潮再度消退。

    只是那過程中，唐奇感知到了一種脆弱，兩團還未完全融合，且被污染的無比徹底的神性之源，幾乎已到達某種極致，再暴走一次，真理荊棘將無法再起作用。

    艱難維持理智的芙洛拉顯然也知曉這一點，祂用一種驚訝、複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將祂「解剖切片」的人類巫師。

    祂沒有對剛剛的變故進行解釋，也沒有再進行任何試探，祂只是低聲道：「巫師，我不需要你去襲殺伊斯帕特拉妮，你只要拿著我隕落之後，留下的一件奇物。」

    「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等伊斯帕特拉妮隕落之後，將祂的靈魂，封印到那件奇物裡面。」

    「我希望，祂永遠和我在一起，直至永恆。」

    「這麼簡單？」

    與初始的條件相比，這簡直輕鬆之極。

    「你認為祂會在未來隕落？祂如今可是神秘之上萬靈中，三大生命女神之一，祂掌握著生命的神性力量。」

    唐奇眉頭微皺，疑惑道。

    「相信我，巫師，祂會隕落的，祂竊取的那份『源』並不完整，僅僅比我的這一團更多些罷了，祂不會是那兩位女神的對手，儘管祂很善於偽裝，更何況……」

    說到後面，芙洛拉的聲音漸漸變低，似是感覺時間緊張，祂又轉折，接著道：

    「再等待一會，我將主動放棄所有。」

    「那個時刻，我的靈魂、自我意志、魔法知識、神性力量……它們會同時被解放，嗯，還有那種可以讓任何神靈失控，變得瘋狂、墮落的污染。」

    「你只有一次機會，獲得你想要的一切，並將污染放逐。」

    ……

    「等等？你不需要和我簽訂契約？」

    唐奇聽到最後，刻意多等待了幾秒，卻並未聽到芙洛拉提及契約，忍不住便問道。

    不需要智慧，也能觀察發現。

    自從剛剛那突兀變故之後，芙洛拉對待他直接變了一種態度。

    再未試探，進入正題。

    而且所提出的「交易」，看起來簡直是要白送唐奇一場巨大無比的好處。

    「芙洛拉雖說是一位弱神，但祂畢竟是萬靈之一。」

    「我對祂進行解剖切片，已是可以獲得極多好處的方式，但若是與祂提供的相比，簡直相差不知多少。」

    「就如同那位主動放棄所有的『生命之神』，原本與祂徹底融合的神性之源，竟然也能變成無主之物，唐奇甚至懷疑，包括伊斯帕特拉妮在內的三位生命女神，或許的就是獲得了那無名生命之神的遺贈。」

    「現在，芙洛拉也要如此？且並不打算與他簽訂契約。」

    「也便是說，唐奇完全可以得了好處之後，不履行對應的義務，按照超凡世界的規則，他不會承受任何代價。」

    不要說是唐奇，任何有著正常智慧的超凡者，都會忍不住懷疑，這裡面是否有著陰謀存在。

    芙洛拉依舊用一種複雜目光看著唐奇，聽出他的驚訝疑惑，這位走向死亡的女神，忽而露出一抹發自靈魂深處，解脫執念之後的笑容，純粹美麗讓人動容。

    祂不掩飾笑意，用一種少女般的語氣道：「我相信你！」

    「……」

    唐奇有些無言，有些莫名，他很想說：「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因為芙洛拉瀕臨死亡，且唐奇手中捏著真理荊棘，又是祂唯一可交流的智慧生命，雙方之間的地位極度不對等，芙洛拉幾乎一直在被唐奇「欺負」著。

    但這不代表芙洛拉真的處於絕對劣勢，若是祂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讓唐奇無法獲得任何好處，且付出慘重代價，只需要自爆即可。

    既然祂不願意解釋那些莫名之處，唐奇也沒有浪費時間詢問，也沒有糾纏其他。

    他腦海中思緒電轉，估算了一下剩餘的時間，即刻問道：

    「如何成為萬靈之一？」

    第一個問題快速問出，顯然他認為芙洛拉是一個可參考的信息源。

    「選擇一種力量，並跨過極限，到達該力量的終點。」

    芙洛拉沒有隱瞞，痛快回答道。

    祂與唐奇，似乎有了默契，直接進入快問快答的節奏。

    「萬靈晉陞的方式都一樣麼？」

    「不一樣！」

    「神靈與祂所擁有的國度之間是什麼關係？如何清除神性中的污染？」

    唐奇一次提出兩個問題，他竭力壓制住對於「答案」的渴望。

    芙洛拉並未察覺，祂只是停滯剎那，很快便又進行瞭解答。

    「每一位神靈的國度都不同，大多為該神靈所擁有神性力量的投射，國度內的一切，都具備那種神性力量源頭的『特性』……也因此，一旦神靈本身發生變異，國度也將被投射同樣變化……我的好友們曾試圖逆轉我的芙洛拉之國，讓我恢復理智，但祂們失敗了。」

    回答這個問題時，芙洛拉的眸中，無法遏制的流淌出晶瑩眼淚，極度悲傷的氣息瀰漫，但很快被祂主動收斂起來，即便瀕臨死亡，祂也是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

    芙洛拉繼續看著唐奇，解答第二個問題。

    「除了少數極為特殊的神靈，萬靈中的大部分，都面臨著『污染』……神靈們可以進行自我清除，或是發展出足夠龐大的眷屬，第二種方法，光明之主最為成功。」

    「祂擁有龐大的信徒，從中篩選出純粹的『眷屬』，賜予他們『光明之力』，眷屬們就像是神靈本身神性與意志的延伸，它們清除污染的同時，也能讓神靈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我曾經擁有一些強大的眷屬，但因為我的瘋狂，它們最後都被我吸收了。」

    低聲說完這些，芙洛拉的一張臉開始扭曲，斷斷續續。

    祂沒有再等待唐奇的下一個問題，重新看向他，這一次，祂的目中裡面清晰浮現出一種解脫之色，祂似乎也沒有再掩飾對唐奇的驚嘆與好奇。

    祂神色間的那種絕美、邪異開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真少女般的感覺，祂像是一位熱情且奔放的少女，向唐奇發出呼喚：

    「神秘的人類巫師，請做好準備，接收我的……一切！」

第六百四十六章 流浪漢唐奇閣下

「來了！」

唐奇正因為芙洛拉給出的答案，而遏制不住的發散著靈感，直到祂的呼喚，直接將唐奇的注意力完全拉了回來。

這場「實驗」，以唐奇也未曾想到的方式來到了結尾，作為第一個目標實驗體，芙洛拉帶給唐奇難以想像的驚喜收穫。

如果後續不會別的變故，簡直像是一次大機緣，如同天命的主角，意外獲得了神靈的遺贈。

「不能放鬆警惕，尤其是這種時刻。」

唐奇腦海，一道念頭浮現。

從各方面進行考慮，似乎芙洛拉都沒有坑害唐奇的理由。

他也完全確信，芙洛拉必死無疑。

這位命運多舛的瘋狂女神，若非借助「真理荊棘」的幫助，此刻早已變成無比瘋狂，沒有自我的恐怖神性怪物。

死亡對於芙洛拉來說，其實是解脫。

唐奇心神凝聚，一手依舊捏著真理荊棘，守護咒無聲施放，暗自也預備好了其他的手段，眨眼間準備就緒，他才用肅然、凝重的目光看向芙洛拉。

「與你的交易，我會在確認一切沒有錯誤之後，認真履行。」

鄭重的，唐奇給出一個承諾。

當然，若是認真計較的話，唐奇這承諾也不算多麼有誠意。

可到了此刻，芙洛拉卻好似已完全不在意，祂燦爛笑著，氣質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但開始褪去那種絕美妖異的誘惑，那種足以引動大部分生靈體內慾望的氣息，俱都在消退。

祂的身上，漸漸開始找不到那種屬於「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的神性力量。

無比妖異、美麗的女神，眨眼跌落位格，失去力量。

祂，似乎是在退化？

不，更像是一種時光倒流般，恢復祂最原始的狀態。

「我相信你！」

熟悉的嬌憨聲音，鑽進唐奇耳中。

下一秒，他便看到已完全變成人類純真少女般的芙洛拉，吐出那一句之後，竟又繼續退化，就在唐奇注視下，祂變成女孩，又變成女嬰……最後，祂消失了。

彷彿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位喚做「芙洛拉」的女神。

唐奇眼睛眨了眨，看著那原本介於不規則瘋漲和無限衰敗之間的兩團神性之源，祂們先是如同被凍結，而後在裡面發生了一種，唐奇如今無法觀測，也無法理解的變化。

兩團源，都崩解了。

夢幻高塔頂端的巫師實驗室，一場「神秘大爆炸」出現。

沒有衝擊波，也不存在火焰。

無聲發生的畫面中，唐奇看著大量代表著「魔法知識」的符號，自源中分離，旋即是無比純粹的神性力量，一紅一灰，分別呈現不同的特性，對血肉的絕對控制，以及影響靈魂。

神性之後，是靈魂與自我意志，祂們是無比純凈、原始的細小光點。

祂們飛快出現，又飛快消失。

那種「可觀測狀態」，僅僅持續了極短的時間。

祂們消失之處，出現了一件奇物。

那是一本畫冊！

它的封面、內頁，一切細節，彷彿都有由純粹的，不可毀滅的「光」凝聚而成。

就如同真實的芙洛拉般，它美到了極致。

唐奇的目光，即刻凝聚在封面上，那裡畫著極為古老，充滿神話氣息的景象，像是一個「神靈樂園」，凡人無法想像的歡愉，充斥其中，彈奏音樂的提羅斯魔怪，跳舞的精靈仙女……。

樂園之內，兩道身影無比醒目。

不著寸縷半躺在浴池中的女神「芙洛拉」，祂正抬起頭顱，用熾熱的目光看向身前，朝著祂俯身下來的另一位女神，祂們即將接吻，既純潔又神聖，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伊斯帕特拉妮！」

唐奇即刻生出判斷，眸中也顯現出那女神的身影。

祂同樣顯露著自己豐腴、迷人的神軀，上面蒙著一層輕紗，卻完全無法遮擋每一處白皙肌膚釋放出的誘惑之光，祂身處於一種奇妙的氛圍光影中，濃郁的生機與死寂的灰暗混雜著。

祂的一隻手中捧著沾染露水的鮮花，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中，捏著一把小巧的鐮刀，緊貼著祂的肌膚，一滴鮮血，沿著刀鋒，緩緩滴落下來。

「這……？」

唐奇發出一道驚嘆，他忽然理解了。

為什麼芙洛拉這位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卻會愛上另一位女神。

即將親吻祂的伊斯帕特拉妮，祂的軀體，足以讓任何生靈都失去抵抗力，祂就像是兩種極端氣息的綜合體，無比迷人，且無比危險。

腦海中，一團團幽光爆開。

「奇物：真愛寓言，以幾乎永不磨滅的光，記錄著芙洛拉與伊斯帕特拉妮兩位女神之間的愛情經歷，祂們相處，共享歡愉的過程……裡面，沒有經過任何刪減，或是遮掩。」

「芙洛拉的靈魂注入，使得它的超凡等級飛快提升……但它並不完整，它還需要伊斯帕特拉妮的靈魂……」

就在唐奇想要繼續看下去時，倏然此時，他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霍然間，唐奇只覺自己回到了之前，面對「查爾斯一世」時。

那是一種極致的污染，足以毀滅一切的負面力量。

他親眼看著，那「畫冊」之後，一團嬰兒頭顱大，彷彿要吞噬、污染一切的「黑泥」憑空浮現。

在顯露出來的瞬間，唐奇腦海之內，預想畫面浮現：

那黑泥，倏然之間無限制膨脹，並發生無法阻止的爆炸，充斥每一寸空間的黑線，將所有的一切都污染，不論是生靈還是神性，或是神奇的「奇物」，都無法逃離。

虛無之書和夢幻國度，將遭受一次難以想像的重創。

芙洛拉的聲音，自過往時空傳來。

「你只有一次機會！」

唐奇忽然更加理解，超凡世界到底有多麼的危險。

「就算是神靈，也可能在意外中死亡，墮落，或是變得瘋狂。」

「甚至，祂們的概率還要更大一些。」

時間變得緩慢，似乎唯有唐奇的念頭不受影響。

實際上，這是種錯覺，極度兇險的錯覺。

唐奇沒有沉浸，在第一道思緒泛起之前，他便按照彷彿已經演練了無數遍的計畫，開始動作。

他的腳下，原本無比巨大、奇妙的「神性觸手」，張開巨口，迷離的光輝投射下來，將黑泥一絲不漏的「吞」了進去。

轟隆！

觸手內，那團讓芙洛拉變成終日遊蕩神秘的瘋神的污染，徹底爆開。

同一時刻，唐奇意念如刀，斬了下來。

「嗤！」

「放逐！」

直接從靈魂深處蔓延出的劇痛，讓唐奇面目剎那變得猙獰，他將自己的一條神性觸手硬生生斬斷，感受痛苦時，無窮盡的幻彩迸發，頃刻形成迷離蟲洞。

蟲洞另一端，彷彿是另一個宇宙，一個迷離、虛無的世界。

那團無限制膨脹的「黑泥」，爆炸著進入該世界。

來不及感受成功放逐污染的喜悅，也來不及將痛苦驅散。

唐奇身後，又是兩條夢幻、虛無的「神性觸手」出現，它們小心翼翼的，各自張開了巨口，開始吞噬往「神秘」中瀰漫的兩種不同的源。

祂們，無比純粹，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污染。

咕嘟！咕嘟！

一種「進食」般的感受，佔據唐奇心靈。

同一時刻，他意念翻騰。

長滿了混沌蘑菇的虛無之書顯現，書頁再次嘩啦啦的翻動起來，很快定格一張空白頁。由神性驅動的漩渦自動生出，將那朝著神秘逃逸，代表著大量魔法知識的符號，吸扯入內。

空白的書頁，開始一點一點，填滿新的，觸及神靈領域的知識。

「這一頁，就喚做『芙洛拉』。」

唐奇剛為自己虛無之書收穫的第一張神靈之頁命名，一如既往的取名廢。

他還未仔細閱讀龐大的血肉魔法知識，感受豐收喜悅，忽然間，一種無法忽視的飽足感湧來。

源頭，不在軀體內，而是從靈魂之內傳來。

「吃撐了？這才幾秒鐘，第幾口？」

唐奇看向那兩條正在吞嚥「無主之源」，但速度已經變得無比緩慢的神性觸手。

這一刻，他只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前世地球時，在那充斥著琳瑯滿目食物的自助餐廳內，明明垂涎欲滴，卻無力再進食，那種絕望、無奈的感受。

他的一張臉，變得無比糾結。

之前還很模糊的一個概念，此刻在他心底變得真實。

「我大概才是……最弱的神。」

「不，正確的說法，我是一個假的神，我還未曾越過那極限，我可以借助夢幻國度，借助特殊能力，獲得堪比神靈的戰力，但這無法改變本質，我仍舊只是個人類巫師。」

「再繼續吞嚥下去，那些根本無法消化的源，會帶來極為可怕的後果……無法消化祂們，意味著我會被祂們同化，雖然祂們是無主的，沒有自我意志在裡面。」

「可涉及『血肉』與『靈魂』的兩種特性力量卻會直接讓我的軀體和靈魂成為某種養料，我會因此失控，我會變得瘋狂……貪婪的下場，就是今日之後，神秘中會多出一尊終日遊蕩的瘋狂男性神靈。」

「神靈中的流浪漢，唐奇閣下。」

一念及自己可能獲得的新稱號，唐奇狠狠打了個冷顫。

貪婪，從不在唐奇的行事準則中。

但放棄？

唐奇立刻搖頭，他此刻已經能感受出來，隨著吞嚥的一部分「無主之源」融入夢幻國度，反饋自身，唐奇所掌控的諸如「生命咒」、「控身咒」、「分魂咒」等咒語，威力正在暴漲。

它們，正在變得名副其實。

「既然暫時無法消化，那便先儲存起來吧。」

快速動念，唐奇以極快速度找到了一個方法。

已將所有魔法知識吸收的虛無之書，再次快速翻動起來。

夢幻國度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神性觸手，也對應著大量世界，未知的國度。

唐奇掌控之前，夢幻國度被變態瘋巫師弄得亂七八糟，時時刻刻進行「野蠻生長」，以神性觸手抽取力量，致使國度膨脹的同時，也不斷被污染，讓國度滑向墮落。

唐奇成為主宰之後，他暫時關閉了所有的觸手。

而現在，他正在挑選兩個合適的國度，作為剩餘「無主之源」的收容之地。

只是眨眼間，他找到了目標。

意念翻滾，又是兩條神性觸手出現，隨著通道浮出，兩個彷彿完全是「空白」的世界被打開門戶，裡面沒有別的生物，也沒有特別的力量，如同兩張白紙一般。

在他的引導下，一紅一灰兩團不規則的光，各自流淌入內。

門戶關閉時，眼前的不可思議也跟著消失。

唐奇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靈魂中傳來的「飽足感」，在實驗臺之前坐了下來。

這一刻，唐奇整個人處於一種恍惚狀態。

他的思維和意志，都顯得遲緩。

他正在消化著兩種不同的「源」，儘管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但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變化，是一種從靈魂深處而來的蛻變，他無法打斷這狀態，也不能打斷。

一些奇妙的真實錯覺，如同一顆顆氣泡，不斷生出。

「我能創造生命……任何生命。」

「我能賦予任何死物生命……我是造物的主宰。」

「我是篡奪死神的權柄……任何生命的靈魂都將隨著我的指尖起舞。」

「有些糟糕，我不能沉浸進去，這些或是真實或是虛假的感覺，很可能影響我的性格，造成極其細微角度的陣營偏移。」

「必須轉移注意力，思考或是……？」

忽然間，唐奇艱難睜開眼眸，看向自己身前。

卻見實驗臺之上，除了虛無之書外，便只剩下了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那本畫冊，正在誕生中的「奇物」。

真愛寓言！

他的目光看過去，之前未完的信息碎片繼續爆出。

「觀看此畫冊，可獲得大量與神靈有關的秘辛和知識，其中大部分源自芙洛拉和伊斯帕特拉妮……兩位女神的『日常』並無太大危險，但祂們享受歡愉的過程需謹慎觀看，每一次都需經受判定，否則會被慾望污染，陷入瘋狂。」

「通過判定，有幾率在觀看過程中，獲得兩位女神擁有的知識和力量。」

「很……很好，我只看日常就是了。」

唐奇雙眸一亮，忽然變得口吃，旋即探出雙手，將有著不可思議氣息，由幾乎不可磨滅之光繪製的「畫冊」，取到了手中。

迫不及待的，他翻開了第一頁，對應內容浮現：

「欲之樂園，初遇。」

第六百四十七章 我需要更多眷屬

    黛博拉鎮，邊緣處的夢幻高塔。

    混雜著各種風格的實驗室，貪食、夜獸和妖精，各自玩耍，或是為主人整理著實驗室內的各種奇物，潔白的實驗台之前，唐奇無比專注的，看著擺在面前的一本畫冊。

    真愛寓言！

    它已經被打開，正處於第三頁。

    過去的兩頁，內容分別是「初遇」和「心動」。

    章節，則都是欲之樂園。

    如今唐奇正在觀看的第三頁，內容是：

    「欲之樂園，狂歡。」

    從名字不難聯想出畫冊的大概內容，但也只能一個模糊的大概。

    唐奇曾奇怪，為什麼畫冊的名字會是真愛寓言，在超凡世界中，寓言二字，代表著極不尋常的意義。

    此刻，他無比理解它名字的由來。

    這本畫冊由「芙洛拉」創作，裡面有祂純淨的靈魂，主要故事是芙洛拉與伊斯帕特拉妮之間的故事，從真愛、肉體到慾望……但除了這些，畫冊中還有著其他的東西。

    它實際上描繪的，是一大群神靈和神性生物的「日常」。

    畫冊的每一頁，都蘊著讓唐奇驚嘆不已的大量隱秘信息和知識。

    此時此刻，唐奇目光幾乎完全凝聚在畫頁中間，刻意讓自己不去看右上部分，那裡有一座粉色的噴泉，噴泉下方，是溫暖、朦朧的浴池，而浴池裡面，是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美麗軀體。

    任何人，只要將目光投注過去。

    便不得不經受可怕的判定，將不得不直視兩位「女神」的真身。

    祂們共享歡愉的畫面，無時無刻不迸發出可怕的污染，針對靈魂、生命的污染，恐怖程度，幾乎等同於去冒犯主宰級的神靈……唐奇甚至懷疑，即便是其他的萬靈。

    若是看了那畫面，也將面臨幾種嚴重後果：成為芙洛拉或是伊斯帕特拉妮的狂熱追求者，或者成為兩位女神之間關係的狂熱支持者。

    好在畫冊由芙洛拉創造，只要不看祂與伊斯帕特拉妮的景象，污染便會銳減。

    而收穫，卻足以讓人驚喜不已。

    唐奇避開「和諧內容」，正在凝視的，是畫頁左下角，如同糖果一般鮮豔、甜膩的色彩，描繪著一副怪誕景象：

    一大群瘋狂的「騎士」，他們騎著馬、駱駝、野豬、獨角獸等各種不同的騎獸，各自用雙手高高捧著禮物，裡面包含著腐爛的魚頭、黑色的手指、染血的蘋果、斷裂的豎琴……。

    騎士們的臉，是一種極致的欣喜和渴望，雙眼卻又都暴突出來，裡面鑽出一條條紅色蚯蚓。

    他們環繞著中央處的池塘，一邊狂奔著，一邊向著池塘內形態各異的「仙女」求愛。

    仙女們或是仰躺著，肆無忌憚的顯露出自己的軀體，或是羞怯的躲入巨大貝殼，或是癲狂的用雙手撕開胸膛，顯露出與人類迥異，由漆黑、血紅糾纏著的構造。

    唐奇平靜看著這些無比怪誕、癲狂的的畫面，腦海中，突兀迴蕩起了一些平緩、詭異的音調，讓他緩緩身處灰暗平靜的水面，正在緩緩下沉……水面下，是難以遏制的狂暴慾望。

    他保持著「漂浮」狀態，忍受污染，卻並不沉淪。

    腦海中，大量信息與知識，一團團爆開：

    「正在凝視真愛寓言中一塊『時光碎片』，場景為『慾望騎士與沉淪仙女』。」

    「正在聆聽……欲之安眠曲。」

    「你學會了『迪塞爾召喚術』，可召喚任一慾望騎士。」

    「你學會了『瓦尼拉通靈術』，可通靈出任一沉淪仙女。」

    ……

    唐奇彷彿回到了在梅瑟市時，解開那「奇妙發結」時的感受。

    不需要做什麼，知識自動轉化為他所擁有的技能。

    而他此時獲得的「知識與信息」，比發結中所蘊的那些，深奧強大太多。

    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再也無法從其中汲取知識，他的雙眼也感覺有些酸澀，他收回了目光。

    他微微閉上雙目，長長吐出一口氣息。

    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然發生巨大變化的特殊界面，他所擁有的技能，早已變成一個無比長的列表，不再只有怪力術、鑄物術這寥寥數個。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很符合外界對他的評價，甚至更加強大。

    「由芙洛拉繪製的那畫面，是黑暗紀早期，神秘之中的兩種超凡生物，慾望騎士與沉淪仙女之間的『表演』。」

    「它們的表演，可以為任何觀眾帶來一種慾望釋放、沉淪其中的極致快感，凡人以及尋常的生物，看一眼就會瘋狂的表演，卻是神秘之上萬靈中一部分神靈，非常喜歡的。」

    「芙洛拉是一位弱神，但祂擁有很多的神靈好友，祂建立了一座欲之樂園，與好友們以及其他的神性生物在其中享樂……這兩種超凡生物，只是樂園中的一個角落而已。」

    「怪不得這畫冊會被命名為『寓言』，任何一位賢者、博學者，都會對它產生巨大興趣。」

    「刨除裡面蘊含的好處，只是那些黑暗紀的萬靈日常，便是無比寶貴的存在……觀看畫冊，很適合成為我在修行之餘的輕鬆時刻。」

    思緒漸漸收斂，唐奇嘴角勾起代表著喜悅的弧度。

    注意力，回歸己身。

    就如同他之前的預料，成功轉移注意力之後，很容易便扛過了那兩團不完整神性之源的同化。

    那些錯覺都已消失，唐奇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實力的變化。

    「進步最明顯的，毫無疑問是生命咒和分魂咒，我不但可以賦予一些死物生命，能維持的時間也得到了延長，分魂咒的施放，也將更加輕鬆，或許還無法分離半神級超凡者的靈魂，但傳奇級，可以嘗試一下了。」

    「控身咒和變形咒，也獲得了巨大進步。」

    「另外，源的力量，讓我對於生命和靈魂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或許我可以開始嘗試，在夢幻國度內，創造出新的『夢幻生物』？」

    「戰力和知識上的變化，大概便是如此，還需要更細緻的探索。」

    低聲自語間，唐奇沒有再去感受自身，而是隨手將「真愛寓言」畫冊合攏。

    微一動念，實驗台一側，那外形像是復古球形打字機的奇物「秘密記錄者」一直在持續的咔噠聲響停止，一疊純粹由怪異符號組成的草稿，自動飄到唐奇面前。

    這疊草稿，便是唐奇的「實驗日誌」。

    唐奇拿起草稿，細緻翻閱起來，不時停下，進行長時間的思索。

    他正在歸納、總結這一次實驗的收穫，涉及神靈的隱秘知識，足以讓整個超凡世界為之沸騰瘋狂的知識，就藏在那一個個符號之中。

    實驗的開頭部分，與他的計畫沒有太大出入。

    他剝離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和奇物，讓真正的芙洛拉之軀出現。

    之後，出乎他意料的變故發生。

    他與第一個實驗體，真愛、肉體與慾望之神芙洛拉進行了一場古怪的交易，他暫時不需要支付任何代價，卻獲得了極其豐厚的收益。

    不過，真正讓唐奇興奮起來的。

    是此刻隨著他翻閱實驗日誌，腦海之內，大量靈感迸發，互相鎮壓、融合，在這過程中，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條模糊的道路，無比的朦朧，但足以讓唐奇興奮不已。

    「每一種神性力量，都具備獨有的特性，我擁有的，大概就是『夢幻』……如果我要晉陞為『萬靈』之一，便需要越過某種極限，到達夢幻之力的終點？」

    「從芙洛拉的遭遇來看，萬靈的晉陞不止需要面對自我，還需要面對其他神靈的襲殺……那位背叛戀人，成為『生命女神』的伊斯帕特拉妮，祂要成為唯一的生命女神，還需要去擊敗另外兩位生命女神。」

    「也就是說，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我要晉陞成為神靈，必定也需要面對擁有類似『神性之源』，或是覬覦我力量的其他神靈的惡意。」

    「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局面，眼下我需要解決的。」

    「更進一步，掌控『夢幻之源』。」

    大量混亂的靈感中，唐奇直接摒棄多餘部分，確定了自己的下一步。

    他的雙眼，彷彿放著光。

    如同正在施放「言靈咒」，不容置疑，蘊著恐怖力量的低語吐出：

    「神性之源，就像是一個特殊的『容器』，添加自我意志、靈魂、知識，融合併跨越極限之後，便可能創造出神……但以我如今的靈魂和意志，進行融合，卻只有被同化的下場。」

    「神性力量，我需要更多、更龐大的純粹神性，它們是一切的基礎。」

    他的目光，忽而越過實驗室的阻礙，看向他所擁有的整個「夢幻國度」。

    國度內的一切，纖毫畢現的顯露在他眼底。

    「夢幻國度，將是我獲得龐大神性力量的源頭，這裡的一切，都是由夢幻神性創造出的，那些怪物也是。」

    「我需要進行冥想……需要清除怪物們……那些來自各個世界的恐怖怪物，它們的本質就是蘊著污染的神性力量，只要殺死怪物，就能獲得純淨的神性力量。」

    「但不能由我來做，我也無法做到，我可以凍結國度，可以關閉觸手，但我不能將國度內源源不斷滋生的怪物們清除。」

    「它們就像是病毒、細菌，但也是國度的一部分，它們必須由我的眷屬們去清除，就像是一場永不斷絕的『細菌戰爭』。」

    「戰爭勝利的關鍵，就在於阿曼達她們，只是她們的數量還是太少了，我如今關閉了所有神性觸手，她們還能應付……一旦我打開通道，重新讓夢幻國度成長，對於她們將是一場噩夢。」

    「我需要更多眷屬？」

    倏然這一刻，伴隨著這一道靈感迸發，唐奇看清了自己需要踏出的下一步。

    就在他打算繼續研究，並制定對應計畫時。

    忽然此時，貪食帶著夜獸、妖精一起湊了上來。

    它正用自己的扣帶，捧著一本魔法日曆。

    上面一道日期，正在變得鮮紅。

    這是他提前設定好的「鬧鐘」，那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三日。

    日曆上，這日期並無特別之處。

    但只要往前面再看兩格，便會看到一個整個神鷹聯邦，數億民眾都無比重視的日期。

    十二月二十五日！

    光明節！

    唐奇目光一凝，腦海中正要制定的計畫也跟著停下。

    對於聯邦大部分民眾，或是神秘側的超凡者們來說，光明節實際上是個好日子，那是一個法定的假期，聯邦各處都會舉行盛典，為了慶祝「光明之主」誕生的節日。

    但對於一人一神，或是一個人，以及另一個陣營來說，光明節卻是個危險的日子。

    光明之主，將在光明節那天徹底甦醒過來。

    屆時罪民們將在光明照耀之下，墮入地獄，懺悔自我。

    這是原本的結局，但因為唐奇和拉斐爾的介入，事態發生了變化。

    「作為『反叛者』的拉斐爾將拉去大部分的仇恨，但作為『欺騙者』的我，恐怕也將以凡人之軀，迎接神秘之上，最強大的『主宰級』神靈之一，光明之主的怒火。」

    呢喃自語間，唐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匆匆看了一眼漂浮於黛博拉鎮上空的「聖約泥板」，而後又看向夜獸和妖精，兩個小傢伙也各自捧著一大堆東西。

    大部分，是信件。

    唐奇隨手一招，那些信件便自行飛來，落在實驗台上。

    目光落上去，唐奇面上立刻浮現出溫暖笑意。

    一封接著一封，都是來自他的「好友們」的警告，以及建議。

    顯然，整個超凡世界都知曉唐奇這位敢欺騙光明之主的人類巫師，即將面臨的恐怖困境。

    唐奇隨手拿起第一封，來自匆匆見過面，又分離的莎莉。

    他剛一拆開信件，面色便不由愣住，旋即露出又是感動，又是哭笑不得之色。

    裡面的內容，簡單粗暴的翻譯過來便是：

    「來找我，我們一起離開起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