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改天換地 作者:永遠的大洋芋(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0
第1710章 天塌不下來

  「你確定那就是劉書記的公子。」聽完陳康傑的講述之後,何保國抓住了一個他所關心的核心。

  「我不敢確定啊,不過分析下來應該是,而且他那輛車那麼惹眼,隨便查一查就知道是不是了,我想,這個核實會有人去做的,女人的好奇心經常都會比男人的重。」陳康傑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搖著頭說道。

  「也是,如果真是劉書記的公子,那相信在一個時間內,劉書記該頭疼了,傳言不敢說會滿城風雨,但是相當範圍內應該都會傳,你這傢伙,隨隨便便一招就讓劉書記鬱悶得要死。」何保國壞壞的笑著說道。

  「我就是想噁心噁心他家,他們一家人我就是看不過去。」陳康傑厭惡的說道。

  「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何保國將書桌上的兩支筆豎進筆筒裡面,表情黯淡下來,想著什麼說道。

  「什麼事啊。」從何保國的表情上,陳康傑知道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於是他也變得嚴肅起來。

  「姚哲可能要從高新科技城調出去了。」何保國充滿無奈的說道。

  「調出去,調到那裡去,怎麼會這樣。」陳康傑的心提了起來,他沒想到年前的擔憂就要變成現實。

  「今天早上,省裡面開了書記辦公會,劉書記提議,讓姚哲到品興州擔任州委書記,那邊這兩年發展的速度跟不上,所以讓姚書記去領導一下,發揮他的經濟建設能力,幫助品興州的發展。」何保國簡單的說道。

  「唱的比說的好聽,品興州無論是經濟規模還是增長速度,在全身都是墊底的,這是平調還是貶斥啊,再說品興州的工業基礎十分薄弱,基本上就沒有像樣的工業,差不多完全以農業為主,讓姚哲去,又能有什麼作為。」陳康傑氣呼呼的說道。

  讓姚哲去發揮經濟建設能力,這簡直就是胡扯,高新科技城如果沒有他陳康傑的大額投資,哪裡來今天的輝煌,難不成要他也去品興州搞幾千億投資下去,如果是真的想物盡其用,那麼目前為止最適合的位置就是築城市的市長,這樣不但能兼管高新科技城,而且還能實行產城互動,將老城區也拉動起來。

  劉紅軍這麼做,完全就是居心叵測。

  「在會議上,省長也是據理力爭了的,省長是希望姚哲可以擔任科技廳廳長,要是能掛一個副省長,那就最合適,可是劉書記根本不同意,

  他認為姚哲提拔得太快,這不利於幹部的保護和成長。」

  「那你是怎麼看的。」陳康傑問何保國。

  「在我看來,姚哲其實挺缺乏一個地區主政的履歷,從長遠的角度來說,對他不利,他沒有擔任過縣委書記,也沒有擔任過市委書記,以後再往上走的話,也許會成為他的軟肋,不過就像你說的,將他安置到品興州,確實有點不合適,品興州無論哪方面都無法與高新科技城相比,然而在省內,下面的地州市,除了品興州的書記要退居二線有位置空出來之外,別的地方都沒有合適的位置,照理說,他去六水盤比較合適,然而邱毅才履新半年,不可能動,會城和順安也還將就,有不錯的空間,只是那邊的書記暫時也挪不開,要他去當市長的話,那還不如去品興州呢。」何保國說道。

  「那其他副書記是個什麼看法。」陳康傑一想也是,只是既然其他地方騰不出位置,陳康傑就乾脆放在一邊不提。

  「大多數都支持劉書記,他是一把手,第一次安排重要的人事,他們不可能唱反調。」何保國說道。

  「那劉紅軍的意思,姚哲下了之後,誰來代替呢。」陳康傑又問道。

  「他提議副市長兼高新科技城副主任鄧祥雲接替。」

  「那不行,鄧祥雲做點具體的事情還勉強,要他把握大局,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置高新科技城的前途於不顧,這樣的安排,和胡鬧沒有任何區別。」陳康傑雖然和鄧祥雲直接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他既然是高新科技城的最大投資者,自然有自己的資訊來源。

  可以說,陳康傑對鄧祥雲擔任副主任都是有些不滿意的,只是因為他只是副手,姚哲吃得住他,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個陳康傑不太滿意的人居然要一躍而上扶正掌握大局,陳康傑當然惱怒,這些人簡直不拿投資者的錢當錢。

  「暫時現在就是這麼個局面,人事權是書記的專屬權利,他自然而然會處於上風,不過書記辦公會的決定要拿到常委會上表決才能落實下去。」何保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將表決給拖下去,既然扳不過,可以拖延嘛。」陳康傑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算拖,恐怕也拖不了多久,常委會召開的時間以及議題,差不多就是書記決定的,就算有其他意外事情耽擱,也就是十天半個月,很難拖太久。」何保國低沉的說道。

  「不是吧,難道就這樣任他為所欲為了嗎。」陳康傑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差點將旁邊的半杯咖啡都給帶翻。

  何保國瞟了陳康傑一眼,他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先思考了一下,才猶豫著說道,「除非桐鄉地區的事情發酵,並且將劉書記牽連進去,可就算如此,也很難絕對將姚哲的位置保住,省裡有人說,他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很長了。」

  「哦,那桐鄉地區的事情,省裡又是怎麼打算的呢。」

  「這件事,省長倒是占了一些上風,上次讓他們自查是劉書記的意見,現在他的方法出問題了,就不好再駁斥省長的提議,現在省政府已經派了省監察局和審計局的聯合調查組下去,最後怎麼定論,還得看他們的調查結果,可是,要將劉紅軍牽連進去,除非中央派調查組下來,省裡面的調查組根本不敢涉及他,而劉紅軍能來擔任書記,是得到中央信任的,這麼短時間,中央不可能那麼做,劉紅軍為了不讓國家電視臺報導之後中央有所動作,也在不停的做工作,根據我的消息來源,中央決定由我們省裡面自行處理了。」何保國說道。

  「國家電視臺報導之後,他就沒有受到點影響。」陳康傑疑惑的問道。

  「也不能說一點影響沒有,據說他在辦公室裡面是摔了杯子的,不過,實質性的影響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畢竟事情是發生在桐鄉地區,而不是發生在省裡,他又才來沒多久,很容易一句話就撇清了,反而是深究下去,譚書記面子上不好看。」何保國說的譚書記就是譚長國,他是前任省委書記,絕大多數事情是發生在他的任上。

  「我靠,竹籃打水一場空。」陳康傑氣得說了句髒話。

  看來要對付一個省委書記,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人家不可能什麼都按照自己的劇本來演,也是有反制手段的。

  「也不能那麼說,桐鄉地區有人和劉紅軍走得近,能弄下去一些,也是一種削弱,而且,事情都得慢慢來,質變是由量變積累造成的,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何保國對陳康傑安慰道,「你父親似乎也從別的管道聽到了一些內容,前段時間還打電話和我聊起這個事,我還給他解釋,你只是出於義憤和維持基金會的利益,去瞭解一下情況。」

  「嗯,他不是從你這裡知道的。」陳康傑一下子呆住了,難道乾爹不是「叛徒」。

  「我都沒提起過,他怎麼會從我這裡知道,你爸爸在省內又不是隻認識我一個人,而且,當時你們高速公路都被封閉了,只要敏感一點的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你,除了你們投資方,誰能輕而易舉就將整條高速封閉掉,就算交警想封閉,都還得和你們聯繫呢。」何保國坦然的說道。

  「哦,這倒也是。」陳康傑現在是完完全全的釋然了,只要不是何保國,那不管是誰,他都不會心裡不舒服。

  哎,幸好剛才自己釋懷了,緊急刹車,否則直言不諱出來,豈不是冤枉好人,看來自己真的不能太感性,陳康傑如釋重負的暗想道。

  「沒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阻擋不住,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高新科技城離了姚哲,天也不會塌下來,不過我會盡力讓他不用去品興州,那裡發揮不了他的特長和這些年的積累,他應該換一條路來走,品興州,得去一個懂農業和旅遊產業的人才可以,那裡的自然山水和民族風情,其實很適合發展旅遊業和觀光農業,做好了,附加值也不低的。」完全釋懷了的陳康傑又變得鬥志昂揚起來。

  不管劉紅軍耍什麼手段,這場博弈陳康傑都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自己知道劉紅軍的歷史,而且自己還掌握龐大的資本是不小的人脈資源,在這樣的優勢面前,要是自己都輸了,那也丟人丟大發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1
第1711章 誰都不放過誰

  「你會盡力不讓姚哲去品興州,你有什麼辦法,我們都力不從心,你一個外人反而有辦法。」何保國儘管認為陳康傑十分有本事,他的能力遠遠超出了普通年輕人的極限,不過,對陳康傑這麼說,他還是有些覺得「大言不慚」。

  「呵呵,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嘛,我也沒有說我一定能夠做到啊,就是盡力而已,事在人為。」陳康傑自謙著說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陳康傑還是不敢將話完全說滿。

  「我差點忘了,當初有人答應過你們十年不換人,這倒是一條路子。」

  接下來的兩天,陳康傑就開始活動了,既然省裡面無能為力,那麼陳康傑活動的範圍就不是省裡面,而是上層,他找了趙志邦,找了黃振華,找了譚長國,甚至於,他還找了曹家和魏亮,和這些人陳康傑說話的側重點有所不同,然而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希望姚哲能夠有一個好一點的前程,這算是陳康傑對姚哲這麼些年努力的一個回報。

  除了這些,陳康傑還在做一些暗地裡的安排,既然要想獲勝,就得有點殺手鐧拿在手裡才行,這叫雙管齊下,明的來,暗的也來。

  就在陳康傑找人托關係幫姚哲穩定職位的時候,姚哲自己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依次對應,劉紅軍的心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省委裡面雖然每天都在強調紀律,然而關於人事問題的消息往往是最難保密,姚哲也知道了省委書記要將他換下來,打發到品興州的建議,如果換成一般人,品興州就算窮點,落後點,能去擔任一把手,扛起全州的發展大旗,也是一件值得珍惜和驕傲的進步,可是對於他姚哲來說,不是這樣的,那等於是發配,和當年的林衝沒有什麼區別,誰都知道,他要是去了品興州,幾年之內別想有大的調整,言外之意就是他得在那個小地方虛耗起碼四五年,他姚哲現在最寶貴的就是年齡優勢,五十歲不到的正廳級,往上走的機會很大。

  姚哲自己對自己的規劃是,好好的在高新科技城再服務兩年,爭取五十歲的時候能向上走一步,但是現在冒出來的消息將他的規劃給破壞掉了,等他在品興州幹幾年下來,運氣好的,五十二三歲可以升半級,要是運氣不好的話,還不知道又得到那個位置上國度幾年呢,也許考慮到他的功績,或許能夠得到一個副部級退休,這主要是因為要在品興州出成績,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幹了幾年的高新科技城一把手,姚哲清楚,要是沒有那一大筆又一大筆的高額投資,這個地方根本就別想翻天覆地,就算是依託省城的帶動,依然還會是一大片荒地,甚至於,省城的變化都不糊太大。

  他要是去了品興州,還會有如此大規模的投資嗎,不可能,全省他們也就只在高新科技城如此大手筆,

  何況各方面條件都沒辦法比擬的品興州呢。

  可是不去品興州又能怎麼樣,姚哲明白,他背後主要就靠何省長以及調出去的陳書記支持著,當然,還不能忘了陳書記的兒子陳康傑,他的背後勢力就是這些,現在要是他們都不能阻止的話,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因此姚哲鬱悶的誰都沒有找,他沒找何保國,也沒有聯繫陳康傑,他們能幫助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了,何必再去給他們添麻煩,要是他們能夠改變,相信不會袖手旁觀的,要是他們改變不了,那自己去找,也是無濟於事,反而顯得自己沉不住氣,是個官迷。

  儘管知道事情差不多板上釘釘,但是姚哲還是沒有影響正常的工作,他就算心情煩悶,那也隻表現在家裡面,去到單位,他還是顯得很自信的,至於別人的別樣目光,他姚哲也是能感覺得到的,然而感覺得到又能怎麼樣,以其去計較,還不如拿出點大氣和骨氣來。

  劉紅軍心情不高興,是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省政府主導派到桐鄉地區的調查組越來越有一些不好的苗頭,據下面傳回來的消息,是這個調查組似乎不查出點什麼不會善罷甘休。

  按理說,你想查就查吧,反正那些事情和我沒多大關係,都是下面的人亂搞,是前任留下的爛帳,可是雲紫縣的馬相國好像與李莫言關係不錯,李莫言一直在幫他說話,他如果不發揮點作用,會讓一直拉攏的李莫言所瞧不起,另外,桐鄉地區的副專員曾憲橋也給他送了好處,可恨的是,那些事情與曾憲橋這傢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實話,不管是馬相國還是曾憲橋,在他劉紅軍的眼裡就是個小人物,根本不值一提,他們不管與他劉紅軍有什麼樣的關係,只要他劉紅軍願意,這些人根本掀不起什麼大浪,他簡單的一出手就可以將他們的脖子掐住,不會對他形成任何直接的衝擊。

  然而話得分兩頭說,劉紅軍想丟車保帥,輕而易舉,可是,他劉紅軍要是連一個靠向自己的小人物都保全不住,那誰還敢死心塌地的跟隨他,有些想投奔他的人,或許也會猶豫一下是不是值得,一個政治領袖,如果下面沒有一批人忠心可靠,不遺餘力的去落實他的設想和方針,那就和被架空沒有多大區別,有些人看起來高高在上,卻沒有幾個人聽他的,就像是被供奉的菩薩,他劉紅軍絕對不想當那樣不會說話的菩薩,他不但要手握實權,還要推行自己的理念,做不到這點,就對不起推薦他扶持他的恩主。

  除了這個事之外,近兩天,還有些噁心人的閒言碎語有意無意的鑽進他的耳朵裡,說什麼他搞家天下,省委大院是他家一家的,說什麼他很會搞錢,積累下好幾億的家產,兒子們花幾輩子都花不完,還說什麼武警戰士是他家的私人保安,真他娘的胡扯,老子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說法,老子再自大也沒有自大到這麼不挨邊的地步啊。

  後來劉紅軍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由他的小兒子劉剛引起,氣得他將劉剛關在房間裡狠狠的罵了半個小時,直到劉剛耷拉著腦袋,差點都要哭出來了才作罷。

  劉紅軍這樣想,老子是搞了一些錢,俗話不是說了嘛,千里當官只為財,要是老子當那麼大的官還窮得叮噹響,那這官還有什麼當法,來自就算不為自己,也不能不給後代留下點積累和遺產嘛,何況眼目下大家都是這麼幹的,我又不是什麼特例,另外我就算搞了錢,也從來沒有洩露過底啊,送錢的人更不敢隨便亂說,現在這樣的留言,不是往老子身上摸黑嘛。

  雖說這樣的閒言碎語只在小範圍內傳播,可是傳播的範圍畢竟不是坊間,而是省裡高層,這太tmd的噁心人了,理智告訴劉紅軍,這種傳言對他是不會造成實質性負面作用的,因為這樣的傳言大多數人不會當真,時間稍加洗禮,就會漸漸消散,只是,每次遇到哪些老幹部,劉紅軍總是覺得人家是以異樣的目光看他,這點讓他很是受不了,你們雖然是一些副省部級的老同志,可是你們有什麼資格那樣看我,你們應該尊重我,巴結我,而不是去毫無根據的懷疑我,一群老不死的傢伙,真是夠糊塗的,怪不得你們的人生巔峰就那樣了。

  除了鬱悶和噁心之外,劉紅軍的心裡還有一股恨意,恨誰,當然是恨陳康傑啊。

  一開始,劉紅軍並不知道陳文是誰,他只是從劉剛的口中聽說是一個工商大學的學生,然而在得知這個陳文經常造訪何保國家之後,老奸巨猾的劉紅軍就大概猜到了陳文的身份是誰,畢竟在他的位置上,接觸到資訊面是挺廣的,陳康傑的身份無法百分之百的瞞住他。

  可是,劉紅軍就算猜到了什麼,他也沒有告訴給任何人,因為陳康傑不是一般人,上面都要為他保密,自己洩露了的話,麻煩會比前面的兩件事更大,於是劉紅軍只是將這股恨意埋藏在心裡面,逮到時機,他會和兒子一樣進行報復。

  在臭駡了劉剛一頓之後,劉紅軍只是叮囑他,在外面老實點,別惹事,尤其是別招惹這個善於興風作浪的陳文,要不然,還不知道他又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只不過,劉紅軍還是不太瞭解自己的兒子,常言說,兒子翅膀硬了老人管不住,自負的劉剛壓根就不會把劉紅軍的叮囑當回事,他會用自己的手段將丟失的面子拿回來。

  一句話,雙方的較量和針鋒相對漸漸開始升級了,而且還漸漸的脫離了原有的可控軌跡,劉紅軍父子不放過陳康傑,相應的,陳康傑也不會放過他們父子,不管是為私利還是為功利,陳康傑都不會退縮。

  很快,黔州全省就會因為這一場鬥爭被攪得天翻地覆,牽扯進了無數的人,全省的政治和經濟都大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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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2章 秘密任務

  「輝登,你說,最近見到叔叔,他都是悶悶不樂的,難不成他真的要離開省城?」姚宜岑挽著何輝登的胳膊,兩個人走在市委大院裡面的林蔭小路上。姚宜岑問他的丈夫何輝登。

  姚宜岑穿著一身黑色的高級套裝,頸部圍著一塊亮色紗巾,腦殼上的的哇有黑頭髮被她挽成一個高高的髻,成熟中帶著少女的活潑。稍微隔一點距離看的話,都會認為她應該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其實呢,姚宜岑不但已經是個婦人,並且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裝馬靠鞍。通常情況下,經濟條件越是寬裕的人,其看起來往往會和其實際年齡不太相符。這主要得益於心情的裝扮和保養,世界上沒有返老還童丹和不老丸,但是只要捨得投入,青春是可以延遲的。那些明星為什麼明明三四十歲了,卻偏偏看起來很年輕,青春永駐。無非就是注重在皮膚上保養和在穿著上修飾罷了,就算不是明星,普通人在一定經濟條件下,也能做到這點。

  姚宜岑能夠做到這點,與他找到了一個金龜婿有關係。這個人就是當年還有些窮困的何輝登。

  何輝登和鐘克凡剛剛加入利民小額貸款公司的時候,他們的薪水是兩千,現在當然早已不是那樣的了,作為省內,或者說國內最大一家民營銀行的實際管理者,何輝登與鐘克凡的薪酬不但是以百萬計,並且,老闆歐陽震華還給了他們兩個少許的股份。股份是不多,可是架不住利民銀行的資本金高啊,遠遠超出了當年七個億的投資,換句話說,不管是鐘克凡還是他何輝登,早已是億萬富翁了。

  當年何輝登的妹妹何玉清找他要一百塊錢的零花錢,何輝登能拿得出的就只有五十。現在他妹妹都已經自己工作賺錢了,給他的孩子買禮物,都不會是幾十塊。

  最開始何輝登與鐘克凡大幹的時候,姚宜岑還沒有辭職,他依舊在信用社工作。但是到後來,考慮到兩地分居的痛苦,以及何輝登不在乎那麼點工資了,姚宜岑也從信用社裡面辭職出來,在做了兩年的全職太太之後,他也進到了利民銀行裡面工作。

  在現代企業中,往往企業主都會避開一種情況,就是親屬或者朋友同學在一家企業裡面工作,這不僅僅會形成小圈子,甚至還會導致的發生,尤其是親屬分處在利益緊密聯繫部門的情況下。

  不過在姚宜岑的事情上,陳康傑是不介意的。一開始利民小額貸款公司成立的時候,鐘克凡與何輝登本身就是朋友加同事的關係,換言之,從一開始陳康傑就沒有避免那種裙帶關係在這家公司裡面的出現,而且,鐘克凡與何輝登還是重要的一二把手。既然他都能允許鐘克凡與何輝登現象的出現,那麼再多允許一個姚宜岑,就不是什麼特別的例外了。

  另外,這也要歸功於鐘克凡與何輝登獲得的信任。他們從一開始在設計制度的時候,就有一個很好的框架,使得權利能夠得到監督和制約,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他們也沒有出現任何的違規情況。正是這種行為使得陳康傑放心,他也認為何輝登不會那麼愚蠢,拿那麼高的薪水,佔據那麼大額的股份,怎麼還會去追求不合法的蠅頭小利。他要是真那麼做,吃虧的只能是他。再者說,姚宜岑雖然進了利民銀行,但是並不負責直接牽扯利益的貸款部,也不在權力中樞的行政部,而是在資訊安全部門工作。

  不得不承認,鐘克凡有他自己的能力和前瞻性,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建立起了規範的公司架構和組織形式,公司不會發展得這麼順利這麼好,他們兩個也不可能會獲得陳康傑和歐陽震華的信任。

  現在鐘克凡已經不在利民銀行了,利民銀行完全交給何輝登獨立負責。鐘克凡去做負責一個風險投資基金了,這是陳康傑賦予它的另一個重任。

  姚宜岑和何輝登這是剛從姚哲的家裡出來,他們經常都會來看望姚哲的。在屋子裡的時候,姚宜岑就發現了姚哲的情緒不是那麼好,不過她不方便當面提起,出門之後才希望可以從何輝登這裡找到一絲安慰。怎麼說何輝登接觸的社會面比她要廣,站的高度也比她要高,他或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省委開會討論了。坦白說,這些事情不是我們管得了的,如果姚書記真的要走,或許也不是壞事,怎麼說也是一把手,不像在省城,要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何輝登並沒有顯得多麼憂慮,而是平靜坦然的說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不是壞事?要是歐陽總裁將你打發到非洲去負責某項業務,你也會認為不是壞事嗎?」何輝登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姚宜岑滿意,那是他的親叔叔,他覺得何輝登的回答有些冷漠和不夠關心。

  「如果歐陽總裁讓我去,我也會義不容辭的,非洲市場,大有可為的。」何輝登理直氣壯的說道。

  何輝登這個話可不是托詞,他是真這麼認為的。雖然利民銀行的業務還主要是國內,尤其重點還在黔州以及周邊省份,但是從他自己接觸的資訊來看,總公司在非洲的業務其實是不小的,動輒就是上百億投資,而且還是美金。其業務規模,一點點都不比利民銀行小。

  「你怎麼那麼沒良心啊,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那可是我叔叔啊,連我都能看出來在高新科技城比哪裡都好,你能看不出來嗎?是不是覺得這幾年過好了,有點瞧不起人了?」姚宜岑鬆開挽著何輝登的手,變得有些激動和義憤填膺。

  何輝登一把拉住姚宜岑的手,「你想哪裡去了,我是那種人嗎?只是政治的事情,我們摻和不上啊。古語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看成是壞事嘛。」

  自從姚宜岑不嫌棄他而願意和他在一起,何輝登就對姚宜岑感激和疼愛有加。就算事業有成了,這份情感也沒有什麼變化。對於姚宜岑這麼說他,何輝登是有點點心痛的,被人誤會,尤其是被心愛的人誤解,都會帶來一種莫名的心痛。

  只不過何輝登不能夠發火,他理解妻子的心情。更重要的是,他何輝登有些話不能說。

  何輝登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不是一句簡單的安慰,而是意有所指的。只是基於各方面的情況,他不能將話說得明瞭。這也是為什麼何輝登沒有為姚哲所受的打壓而影響心情的主要原因。

  因為在這兩天,傑少已經找過他何輝登,並且還有秘密任務交給他去辦,所辦的事情雖說不直接與姚哲的仕途有關,但是其中也是有聯繫的。只是,既然是秘密任務,就不可能隨便宣之於口,就算姚宜岑是他的妻子也不行。

  「我們插不上手,你就不能去找一找歐陽總裁他們嗎?高新科技城是他們投資的,應該話語權很重的,我聽說,當年我叔叔到這裡來任職,就是他們推薦的嘛。你認識歐陽總裁,也認識梅總他們,發揮發揮點作用不行嗎?」姚宜岑關心則亂,他顯然沒有理解何輝登的話外之音,反而幫他出起了點子。

  「這…這不是我不找,而是……我不能找啊!」面對妻子的責難,何輝登有點語塞。

  傑少都找我佈置任務了,我還去找誰啊。傑少既然能找我佈置任務,那就是得到歐陽總裁承認了的嘛。在和歐陽震華接觸之前,何輝登他們其實最先產生關係的是陳康傑,就因為這層關係,使得他對陳康傑和歐陽總裁的密切關係有非一般的理解。而且陳康傑在省內還有家族政治背景,他安排這麼做,或許本身就有背後的政治安排。

  說何輝登瞭解陳康傑吧,他確實比一般人瞭解的多。可是說他不瞭解吧,他也真不瞭解。他自己誤以為陳康傑安排給他的任務是何保國他們的意思,其實壓根就與何保國他們沒有半點關係,完完全全就是陳康傑的個人所為。

  「怎麼不能找?」

  「你想啊……」姚宜岑如此揪住不放,何輝登也不能不給一個合理解釋,否則老婆大人會讓他心煩意亂。可要怎麼解釋安撫,何輝登在此之前沒有認真想過,現在只能臨時起意了。

  「我想什麼啊我想,你說啊!」姚宜岑有些迫不及待。

  「你想啊,姚書記是你叔叔,這就等於是我叔叔,而我們銀行又是歐陽總裁他們出資成立的,叔叔又是高新科技城的一把手。如果我冒冒然去找上面說項……會不會引起誤會呢?你覺得如果你是歐陽總裁,會不會認為我們之間有勾結。那不但對叔叔沒好處,反過來,對我也沒好處的啊!」靈機一動,何輝登想到了一個藉口。

  這個藉口雖然粗糙,但是的確有作用。姚宜岑馬上就冷靜下來了,並且開始為自己剛才的無理取鬧而後悔。是啊,別人可以去說項,老公真的不能。要是真的引起誤會,那不但不是幫忙,反而是害人害己。

  「老公,還是你想得周到,我……我誤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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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3章 劉紅軍的打算

  為了拖延劉紅軍的人事討論,省長司徒闊在書記辦公會之後,他就帶隊到粵東省進行招商引資和學習考察,可能是要加強考察學習的深入性,司徒闊不但到省城拜會了省委書記和粵東省省長,還分別走動了珠三角的幾個城市,單單在鵬城,他就待了兩天,看了不少企業,根據司徒闊的說法,他們此行不僅僅是要學習粵東省的經濟發展經驗,還要學習他們的治理能力,開放能力,以及改革的可取之處,總之一句話,就是要全方位的學習。

  司徒闊既然不在省內,那常委會就沒辦法召開,他是省委第一副書記,又是行政一把手,常委會怎麼也不能將他撇開,換句話說,你們就算開了,司徒闊也能一句話推翻,這樣繞開我所作出的決定,根本就做不得數。

  司徒闊考察中廣泛接觸粵東省的領導和各地市的一二把手,當然,和陳啟剛這個老同事,不可能不好好聊聊,公開的會見內容當然是人盡皆知的,新聞中要報導的嘛,無非是互相感謝幫助和互相肯定成績,這基本上就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老套路,至於他們私下底的拜訪聊什麼,那別人就無從得知了。

  雖然說一個省長出訪,不管是作為禮儀還是擺姿態,在當地都會受到相應的接待,可是,說真的,粵東省作為全國第一經濟大省,並不是所有全國各省區來的省長他們都會重視,有些僅僅走個過場就完事,在細節的安排上,尤其是成果上,區別會不小。

  在原有的歷史上,黔州的省領導到別的省市去參訪,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尤其是到粵東這樣的省份,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兩地的各方面發展成就和發展階段相差很大,就像是一個幾百萬資產的小公司和一個上億資產的大公司談合作一樣,根本不可能會對等,也不太可能獲得對方的真心尊重與重視,但是現在不一樣,黔州的經濟總量和粵東相比,依然還有一定的差距,不過在發展速度和發展階段上,一點都不遑多讓,甚至於在某些產業上面,黔州反而走在粵東的前面,例如汽車產業,通訊產業,電子資訊產業,航空航太產業等方面,黔州在一定程度上是走在前面的,特別是他們創新能力和研發能力,反而是在這些產業上,粵東的不少企業是下游供應商。

  如果沒有實力,說話底氣都不足,有了實力,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司徒闊其實並不能影響到那些大企業的正常經營思路,不過,粵東省方面並不這麼看,他們都認為司徒闊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因為那些企業在投資和投產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省領導了,而且不少企業就直接在他的治下,當地也希望像y電子,anycall通訊,free半導體這些企業可以加強與粵東這邊的合作,甚至是研發和投資,從而拉升當地的經濟含金量。

  花了十來天的時間,司徒闊剛剛從粵東回來,何保國又率隊出去了,他去的不是國內,而是到香港和獅城參加經貿活動,

  推動黔州的中小企業走出去,也希望可以引進更多的科技企業或者服務業企業。

  何保國參加的這些活動,是歐陽震華幫他協調和安排的,而且兩地還發出了正式的邀請,這樣做除了將時間繼續拖延下去之外,也是進一步撈取資本,因為何保國的這一趟,不可能會空手而歸,就算宏源投資或者三聯投資公司這樣的企業不出錢,他們也會推薦一些合作夥伴到黔州來,例如獅城航空公司就打算和省裡面洽談開通築城到獅城和大馬的直飛航線,獅城政府打算在黔州開辦一個工業園區,鼓勵獅城企業到這個園區投資,利用這個園區作為進軍中華國龐大市場的橋頭堡。

  何保國雖然不是省委副書記,但是他是常委,還是常務副省長,劉紅軍也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組織召開常委會討論人事問題,這倒不是說何保國的身份具有決定作用,如果遇到突發事件需要召開常委會,只要書記和省長在,其他常委就算有個別人缺席,也是可以的,符合常規。

  然而人事問題並不是重大突發事件,早幾天晚幾天,是無所謂的,另外,如果何保國不在的時候撇開他開這樣的會,等他回來了,帶回來的卻是幾十上百億的投資,那劉紅軍面子就不好看了,相當於別人在前方埋頭做事,你卻在後方攪風攪雨撈權,給人觀感會很差。

  劉紅軍是又氣又急,氣的是司徒闊和何保國這是明擺著給他使絆子,可是他又說不出什麼話來,人家是腳踏實地的做實事,又不是東遊西逛,急的是,中央已經有人在給他施加壓力了,不只有對方一派的壓力,就連扶持自己登上這個位置的人也隱隱有不滿,而且兩方說出來的話都大同小異,就是要他本著黔州的實際情況,將黔州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推到一個新的層次。

  話是差不多,可是意思卻相反,這就是我們獨特的說話藝術,對方一派的重點是他要本著黔州的實際情況,並且沿著這條路走,在這個基礎上來推動經濟和社會發展,就是要他發揮好現有政策和產業的作用,而己方一派的重點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大膽的突破黔州的實際情況,不但要黔州的經濟資料上一個檔次,政治的抓牢也要上一個檔次,而不是老老實實的蕭規曹隨。

  劉紅軍是老官場了,他當然很容易就聽出話裡的意思,他自己也在思考,劉紅軍覺得,雙方雖然對他都有不同程度的意見,但是自己只要做好一點,那就會將所有不滿化解與無形。

  做好哪一點,當然是經濟大踏步前進啊,這就是他為什麼要求省政府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將經濟發展速度再增加一個點的原因,當前的大勢就是這樣的,只要經濟發展夠快,就算其他方面有點過激或者瑕疵,也無所謂,就像大家都在犧牲環境一樣,沒有幾個人因為環境惡化而下課,相反的卻有一大批人因為經濟發展沒有大的起色而上不去。

  對高科技企業劉紅軍懂一些,但是絕對不深入,這與他過去的工作經歷有相當大的關係,在西山任職的時候,他除了大力推動能源(主要是煤炭)遍地開花的發展之外,就是重點打造房地產了,和科技企業不同,這兩個行業的一個顯著特徵就是見效快,只要投入了,很快就能看到產出,而且,國內對能源的需求年年大增,對房地產的依賴也逐漸明朗。

  相應的,黔州其實也是資源大省,在煤炭資源,磷礦資源,鋁礦資源等等儲藏都是十分豐富的,以前這些資源沒有得到開採,一方面是受限於交通,交通太閉塞,開採了也運不出去,或者運費太貴,不划算,另一方面是技術因素,由於地質條件和地勢條件的因素,開採的技術要求會高一些。

  現在這兩個制約因素都不存在了,或者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就拿交通來說,現在省內的高速公路建設遠遠的走在全國的前列,通車裡程以及路網情況已經大大改觀,鐵路方面,省裡這兩年也在集中精力突破瓶頸,在高速公路上省裡不需要拿錢出來,就有更多結餘去完善鐵路路網,所以在中央的支持下,省裡先後立項五條鐵路,並且三條得到開工,今明兩年還會立項和開工兩條鐵路,這樣的話,省內與西北,華北,華東以及華南的大通道就全部打開了。

  至於技術,經過改革開放這麼些年的積累,再加上省內的科研實力得到不小提升,有些方面已經完全攻克。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劉紅軍打算在這方面採取老辦法,全面開花,大踏步前進,另外在房地產方面,黔州的步伐真的不大,尤其是省城,簡直就是亦步亦趨,有大好的形勢卻不加利用。

  在劉紅軍看來,只要這兩個方面全部打開了,起碼省內的gdp隨隨便便增加個兩千億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他都認為,其帶來的增速效果,不會比一個高新科技城差。

  話說回來,劉紅軍看到的,他前面的黃振華和譚長國看不到嗎,當然不是,他們也看到了,只不過他們在陳康傑的影響下,基於環境保護的前提沒有大規模放開礦產的亂採亂伐,只有技術條件和在環保投資上達到一定程度的企業,他們才會適當放開,比如陳康傑和李爵士合作的煤化工專案,然而絕大多數國內企業,包括那些國企巨頭暫時都拿不出那麼多的資金來去攻克技術和環保投入,就算有些拿得出來,說實話,也沒有幾家會那麼幹,那等於是白白大規模壓縮自己的利潤空間,現在的發展氛圍使得他們根本不會做。

  房地產也差不多,也是陳康傑在壓著,最典型的就是高新科技城,陳康傑這麼做,不是他不願意推動城鎮化進程,而是他覺得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並且房價不宜快速增長,那不但會使得政府對土地的出售產生依賴,更嚴重的是,會打壓老百姓的幸福指數,如果一個普通人要二十年不吃不喝積蓄才能買得起一套房子,那能真正感到輕鬆和幸福才是怪事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3
第1714章 2份議案

  陳康傑利用資本和關係的條件壓著房地產產業,也還有另一層因素。就是一旦房地產產業變得爆炸式發展,還會立馬引發一種普遍的社會問題——強拆。

  在陳康傑經歷的歷史裡面,幾乎全國每個省每個市每個縣甚至每個鄉鎮都普遍的發生過強拆的事情,而且,每年因為強拆而導致受傷甚至死亡事件,那更是數以百計,數以千計。而政府為了現實的利益,或者說為了端起的政績,更有甚者是為了狼狽為奸,幾乎都是一邊倒的站在被強拆人的對立面,從而加劇了矛盾的激化。

  房地產業作為一個經濟產業,發展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當他與高房價,與尋租,與強拆,與黑惡勢力結合起來的時候,就會撕裂社會的和諧,不但不能緩和社會矛盾,還會起到極大的反作用。這就是為什麼老百姓對房地產商幾乎沒有什麼好感,對於房地產商過從甚密的政府官員也沒有好感,最後發展到,大家都產生了一種仇富思想。就好像社會被嚴重劃分成了有錢人和沒有錢的人一樣。大地產商和政府官員被看做是有錢人,而其他老百姓,就是沒有錢的人。這種現象的出現,使得社會的穩定成了一個大問題。群體件成出不窮,公平與正義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破壞。這根本就不是國人需要的生活。

  從幸福感的角度來說,這樣的經濟發展並沒有真正給老百姓帶來多少幸福。

  經歷過七八十年代的人都有一種感受,就是那個時代雖然住房條件不好,物資相對也比較短缺,但是,大家過得很開心,現實生活的壓力沒有那麼大,哪家和哪家都差不多。反而是自己的家被拆了之後,幸福感漸漸少了,鄰裡之間的人情淡漠了。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普通人會抗拒拆遷的原因,是他們不願意過好日子嗎?相信沒有人不想過好日子。是他們不願意丟掉生活的土壤,不願意丟掉那一份鄉愁。陳康傑在修建新世界中心的時候,就遇到了典型例子,那個白勝裡老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老房子,因為這老房子有他太多的感情寄託。如果強行將他的感情寄託鏟平了,他就等於沒有了精神,哪裡還談得上幸福和開心。當然,大部分的人不願意拆遷,還是因為官商勾結,使得拆遷的補償大打折扣。開發商寧可指使人用推土機壓死一個人再賠償五十萬,也不願意事先就多給五十萬。

  除了這些,陳康傑當然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大規模的房地產建設,會使得很多本身具有歷史價值的建築,包括歷史底蘊的老城區被毫無區別的拆除,從歷史文化傳承的角度來說,損失真的很大。這對我們的歷史文化都是一個巨大的破壞,陳康傑看來,建設應該是在保護和傳承的基礎上進行,而不是和「特殊時期」一樣,消滅一切封建的東西,打倒孔家店。多愚蠢啊!

  其次,房地產的大規模集聚發展,

  對整個經濟其實損害是很大的。由於房地產的利潤高的驚人,所以銀行將大量的資金投入到房地產行業,許多做製造業的企業家擋不住誘惑,也將資金移挪出來投入到房地產,老百姓更是將幾乎所有的繼續用在房子上。其結果就是,作為經濟基礎的製造業得不到支援和萎縮,企業研發和創新也動力不足,沒辦法,投幾千萬搞研發還不如投幾千萬炒房,來得更快賺的更多。整個市場的消費力也不足,幾十年的繼續都花在一套房子上了,在其他方面的消費自然要收縮,這沒什麼說的。

  也許別人會有不同的看法,說房地產其實也帶動了一些相關產業,例如建材,例如家電,例如鋼鐵等等。但是在陳康傑眼裡,它帶來的效益遠遠大於它所造成的破壞。陳康傑參與了日本的房地產泡沫,他深知,那種破壞有多麼嚴重。曾經的日本可以買下美國,而泡沫破滅之後,是幾十年都爬不起來。

  社會上之所以會有很多精英和所謂的磚家為房地產業大加辯解,其實就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

  陳康傑是有大情懷的人,其中也包括他不缺錢。所以他在國內涉足的產業,都是基礎性的,對於我們這麼一個人口龐大的發展中國家來說,製造業一定是基礎,其次就是科技創新。只要這兩個方面做好了,其他的就會水到渠成,民族的復興才能實實在在,否則,極有可能是水中月鏡中花。他就算成立利民銀行和風險投資基金,也不是為了暴利,還是為了支持製造業和科技創新。

  陳康傑不僅僅會在自己的周邊打壓房地產市場,甚至於在必要的時候,他也會利用自己資本的優勢,影響全國的房地產行業發展。他始終認為,這個方面要循序漸進,而不是大躍進的蜂擁而上。而且發展房地產的根本目的是改善老百姓的住房和生活品質,而不是竭澤而漁的將老百姓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那麼一點點繼續一次性榨幹。不要試圖主觀的將西方上百年的城鎮化進程通過十幾二十年就走完,這是有違一般規律的。人家花了近兩百年走完的城鎮化進程如果我們五十年甚至七十年走完,其實就相當不錯了。並且,西方的城鎮化進程是在產業的帶動下進行,而不是放棄基本產業,為城鎮化而城鎮化。

  陳康傑不介意我們的經濟發展再快一點,畢竟老百姓窮了很多很多年了。可是,經濟發展的快速,不能以犧牲環境和老百姓的幸福指數為代價,適當的還得兼顧社會和諧。只有這樣,才是可持續的,只要做到這一點,那速度就算慢點也沒關係,如果壞境慘不忍睹了,如果老百姓很壓抑,如果社會不穩定因素成出不窮,那再快又有什麼價值?一將功成萬骨枯嗎?人民享受不到發展的成果嘛,數字好看也是零。

  這方面講得有點多了,還是繼續故事的發展吧。

  劉紅軍急了就想快速扭轉局面,只是又被全國兩會給耽擱了。兩會期間,各省市的幾乎所有重大議題都會被暫時擱置,省領導們得帶著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到京城開會呢。劉紅軍計畫,兩會完了他就全力推動,順便在開會的時候,好好做一做各方面的工作。

  也是在這次兩會期間,陳康傑和劉紅軍才有面對面的正面接觸,陳康傑是人大代表,他也要上京開會。只是陳康傑沒有與大部隊一到,他得兼顧自己的時間,所以他是等到人代會開幕的那一天才去的首都。

  與原有歷史不同,這次的人代會開幕的時間晚了六天,從三月五號推辭到了三月十一號。三月十一號是星期六,陳康傑則是三月十號的晚上才啟程前往首都。反正他自己有專機,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而且他的專機又不降落在繁忙的國際機場,而是繼續選擇冷清但是安全得多的西郊機場。

  也很有意思,陳康傑本來就想住在夢婷酒店,而恰好這次組委會給他們代表團安排的下榻地點就是夢婷酒店。所以陳康傑根本不擔心到了找不到住的地方或者找不到大部隊在哪裡。

  陳康傑到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開展工作。他可並不打算來湊個人頭,聽一下會就完事了。既然自己是人民的代表,儘管不是那麼盡職盡責,但是該做的工作還是要盡力做好,所以陳康傑這次來開會,不是空著手,而是帶來了兩份議案(政協委員的叫提案)。一份是關於古城古跡保護的,另一份就是關於公民產權保護的。

  這兩份議案陳康傑沒有怎麼去做工作, 他又是怎麼提出來的呢?這就和長江學會有關了。陳康傑時間有限,忙不過來,所以在過年之前提出了框架和要求之後,他就將任務委託給了長江學會幫他完成。

  別以為陳康傑沒有親力親為,他的議案就會缺乏品質。實際上恰巧相反,他的議案包含了相當大數量的實際調查和分析,而且還詳細的列舉了解決的辦法和措施、意見和方案。他的想法是將這兩份議案當成法律案來提,而不僅僅是簡單的建議。在每屆人大會上,大部分的議案都會被當做建議處理,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大多數普通代表提出的議案往往隻提出問題,而沒有一整套解決問題的系統分析和方法、措施。這是由於單個代表的能力,時間和接觸的範圍都有限,他們雖然是實際工作者,可是對於一個教師,一個環衛工人,一個消防戰士,甚至於一個農民來說,要求他們拿出的議案有宏觀性,有戰略性,有嚴謹性和可操作性,真的是比較難。且不說他們有沒有大量的時間去瞭解所關注的議題,就是他們的能力,也是有欠缺的。

  而陳康傑不同,他有龐大的「參謀團隊」,並且這個團隊都是高素質的,專家教授一抓一大把,當然就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他請得起,一般人可請不起。其實很多企業家代表的議案也都是類似的方法完成,只不過他們沒有陳康傑這麼興師動眾罷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3
第1715章 正面接觸

  陳康傑晚來,也和他自己認真閱讀和研究這兩份議案有關係,他也不是等長江學會那邊拿過來就照單全收,中間他還是自己做了一些修改的。例如在原有的文章中就說「對於沒有歷史價值的古城或者街巷是可以拆除重建的。」陳康傑在這上面又坐了補充,就是有沒有歷史價值不是官方說了算,更不能是開發商說了算,除了應該要有協力廠商專業機構和人士的評估之外,還應該傾聽當地居民的普遍聲音。只有在協力廠商獨立機構認為這個地方沒有歷史價值歷史意義,住在這裡的普通民眾也大多數認可了之後,才能推倒重來,否則就只能進行修繕。在改善條件的情況下保持原汁原貌。

  陳康傑也清楚,就算這樣了,也不可能完全杜絕那種亂拆亂建的情況發生,政府和開發商會通過各種手段來做評估機構和老百姓的工作。不過起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而且,加大了成本,當成本達到一定的程度,也許修繕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總是宣揚我們的文化多麼悠遠,多麼豐富和獨特。可是很多外國人來到我們這裡之後卻發現,我們的城市與他們那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高樓大廈,一點歷史韻味都沒有。這包括很多所謂歷史悠久的歷史古城,外地人去了,壓根就看不到古城的影子,既然影子都看不到,又怎麼能感受到這個地方的歷史底蘊呢?每個地方的歷史記憶一定要儘量保住,否則,一旦摧毀,就永遠沒有辦法再複製。這些記憶組合起來,其實就是我們民族文化和歷史的立體展示,看得見,摸的著,感受得到。

  根據要求,陳康傑的議案如果要成為法律議案,而不僅僅是被當做級別較輕的建議處理,他就必須要得到三十個人大代表的連署,或者成為整個代表團的共同議案。

  要想成為全身代表團的共同議案,陳康傑是別想了,他可以猜測到劉紅軍絕對不會同意,他不同意,就等於是不可能。再說了,陳康傑也不願意低下身子去找劉紅軍,即便他是一把手,陳康傑也不願意。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陳康傑馬不停蹄幹的一件事就是找代表連署。陳康傑知名度很高,他所找的代表都十分願意接待他。不過這也有壞處,就是當陳康傑將一個代表住的房門敲開之後,代表的注意力就會重點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他辛辛苦苦弄出來的那兩份議案。搞得陳康傑實在是哭笑不得。

  他們差不多都要合影和恭維完成了,才會坐下來看陳康傑的議案。而這兩份議案文字又比較多,他們一時間壓根就看不完。還好陳康傑準備了許多影本,短時間看不完,他會將影本留下,接著去拜訪下一個代表,等回頭再來。

  當然,陳康傑也遇到有些豪爽型的代表,例如一個企業家代表,在與陳康傑互動完了之後,看都不看內容就提筆連署。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相信你,你搞出來的東西,一定有價值。」,不過就算人家看都不看內容就連署,陳康傑還是會給他留下影本慢慢閱讀和揣摩。

  一開始,陳康傑的這個活動進行得還蠻順利的,但是越往後就越難了。

  我們的人大代表,大多數還是體制內的官員和工作人員。他們都有所謂的政治紀律和覺悟。因此當陳康傑敲開第十一位代表——是一個縣委書記的房門後,和其他人一樣,這個縣委書記對陳康傑也是十分熱情,好話一大堆,不過當陳康傑拿出那兩份議案給他看的時候,這位縣委書記就有點沉默了。他做出一副認真仔細的樣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不過陳康傑從他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不是在思考內容的好壞和可不可信,而是在考慮其他的。

  陳康傑也不可能在他這裡耽誤太多,留下兩份影本之後就要離開。

  「陳……先生,您的這個議案領導們看了嗎?」縣委書記從檯燈下抬起頭來將走到門口的陳康傑叫住。

  「米書記……」陳康傑是在與他聊了之後,才知道他是雲山州下面的一個縣委書記,「代表的議案需要領導先看嗎?」陳康傑戒備的反問了一句。

  「呵呵,不是,不是,我是覺得這樣嚴謹的議案,應該先上報給代表團,如果領導們覺得好,那推動起來不是更加容易嗎?」這位米書記被陳康傑的反問弄得一滯,如果是一般的代表,他也許就要給臉色看了。就因為是陳康傑,他不但沒有給臉色,反而還很快親切的笑了出來,就好像很關心陳康傑似的。

  「如果你覺得可以,那我們自己就可以推動。一個議案好不好,並不決定在領導的手中。領導也是有認識局限性的,有很多東西老百姓認為好,領導卻不見得有一樣的認為。我們都是獨立的人大代表,有憲法賦予我們的權利,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獨立思考,獨立決定,而不是受到其他影響,你覺得呢?」

  陳康傑說完之後,米書記的表情就有點不好看。不過陳康傑沒有時間來研究他的表情和想法,他直接拉開門就出去了。你願意連署就連署,不願意就算,我還得去找其他人。不能因為你有想法,我該幹的事情就擱下來不幹了,我沒那麼多時間來給你上政治課和做思想工作。

  從米書記的房間出來,陳康傑下了一層樓。走到第一個房間門口,房門沒有關,他在門口看到裡面有三個穿著女代表正起勁的聊著天,他在門上敲了三下就直接走進去。如果弄好了,就一次性解決三個名額。

  這三個女代表,一個二十多三十歲歲,另外兩個四十多歲的樣子。

  被陳康傑的敲門聲吸引,他們幾乎同時調過頭來往門口的方向看。當看到是陳康傑後,三個女人異口同聲的張大嘴巴啊了出來。

  「不好意思,沒有打攪到你們吧?」陳康傑笑著禮貌打招呼。

  「沒有,沒有,快請進,快請進……」那個年輕的女代表率先站起來,十分熱情的一疊聲說道。

  從她的舉動來看,這個房間應該就是她在住,所以顯得像個主人一樣。「女主人」站起來,另外的兩個女代表也跟著站起來迎接陳康傑。

  「打攪了,打攪了……」陳康傑作著揖走進房間,他發現房間裡面只有兩張單人沙發和一把椅子。而這兩張單人沙發和椅子就是剛才他們三個坐的,陳康傑就不知道自己該坐哪裡了。床是可以坐,可是對方是女的,就這樣大咧咧坐人家的床,不好。

  「女主人」見陳康傑很尷尬的站在房間中間,馬上醒悟過來,將陳康傑招呼道一張沙發上坐下來,自己則坐到床上去。

  陳康傑沒有一坐下來就表明來意,對方也不太允許他那樣。三個女人充滿驚喜的盯著他,嘴裡不斷嘰裡呱啦說著一些讓陳康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話。

  「哇,你看起來比電視上還要年輕呢。」

  「怎麼昨天的代表團全體大會沒有看到你,我們以為你請假了呢。」

  「你知道嗎?我女兒可喜歡你了,她說你就是她的榜樣和力量。」

  「我是從米羅來的,你去過我們那裡嗎?很漂亮的,歡迎你去啊。」

  「哦,我帶了相機,我們能合個影嗎?我拿回去給我們學校的老師看,呵呵,他們一定很羡慕我。」

  ……

  頭大的陳康傑只能笑著一一點頭。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看來這話是很真的,要是一對一,陳康傑還很容易把持住交流的主動權,現在面臨三個女人,陳康傑就覺得自己的主動權有點缺失了。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互相之間的關係很容易拉近。十幾分鐘後陳康傑和他們就相對熟悉了,當然,陳康傑也盡力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是這樣的,我來拜訪你們,是有正事請你們幫忙……」接下來,陳康傑就不能再和他們熱聊下去了,正事要緊。於是陳康傑就將自己的來意徐徐吐露出來,一邊說,一邊從公文袋裡面將自己準備好的議案稿件拿給他們看。

  他們是女人,但是作為人大代表,他們也可以說不是普通女人。而且,他們來京開會,也是有議案的,只不過他們的議案顯得比較簡單,沒有陳康傑的這麼完善這麼恢弘罷了。在陳康傑進來的時候,他們聊的其實他們議案,關於少年兒童保護的。

  他們一邊看,陳康傑從旁一邊給他們介紹。他們才只是將提綱看完,就紛紛表示認同。女人的感性在這一刻有充分的表現。

  「那你們願意幫助我連署嗎?」

  「當然願意,這是好事,怎麼不願意?平時大家都說你很久不路面,還各有猜測呢,現在看來,你是去辦大事,辦正事去了,不簡單,不簡單啊,我就很佩服,看得出來,這是下了很大功夫才做出來的。你真了不起……」翻閱著議案的「女主人」率先表態,而且不膩溢美之詞。

  兩外兩個女代表也當場表示願意幫助連署,她們其實沒有深入去瞭解其中的廣泛內容,但是從陳康傑的介紹中,他們已經從心裡認同了。而且厚厚的文稿也說明了這份議案的論證十分充分。

  一下子得到三個支持者,陳康傑十分高興。可是,就在三個女代表提筆要簽署意見的時候,一大群人來到了房間門口,而且領頭的就是省委書記劉紅軍。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4
第1716章 就是將你的軍

  在電視上陳康傑不止一次看到過劉紅軍,每天的新聞幾乎都會有他,不過面對面的見到真人,這還是第一次。

  劉紅軍穿一身黑西裝,西裝裡面是一件灰色的羊毛馬甲,三月的北方還不是那麼暖和,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他的眼睛不大,笑起來或者眯起來就只有一條縫,頭被染得烏黑,和大多數的政治領導人一樣,向後梳成一個大背頭,他的兩隻手背在身後,表情似笑非笑,一副十分儼然的樣子。

  在劉紅軍的旁邊是省委秘書長,兩人的身後就是一些工作人員了,包括他們兩人的秘書,在人群中,陳康傑沒有看到作為代表團副團長的省長司徒闊。

  見到「老一」他們光臨,三個女代表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沒辦法,在我們的社會中,見到領導都是這樣的表現,唯獨陳康傑在瞟了一眼之後,假裝不認識,繼續怡然自得的坐在沙上看自己的文稿。

  「喲,同志們這裡很熱鬧嘛,都在討論什麼啊,那麼積極,我來看望一下大家,既然遇到了,是不是也順便告訴我一下,讓我也參與參與。」見到陳康傑安坐如初,劉紅軍的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身後的人沒有看到,但是站在他旁邊的省委秘書長應該是看到了的,劉紅軍明顯心中有氣,可是他還得裝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樣子。

  見到我來,你小子都自大到不站起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這是劉紅軍瞬間的想法,只不過裡面還有三個女代表,身後又還跟著一些人,為了顧及形象,劉紅軍不得不裝腔作勢一番,如果這房間裡只有陳康傑,他恐怕就不會那麼和藹了。

  「領導,你好,你好,請坐,請坐……」房間的女主人同樣十分熱情,急忙先招呼劉紅軍,可是當他看到陳康傑還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時,女主人就有點腦子短路了。

  在我們國家,通常是以左為尊,但是在國際交往中的慣例是以右為尊,例如國家領導人在接見外賓的時候,幾乎都是讓外賓坐在自己的左手邊,這是一種尊重和熱情。

  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是自己人,這當然就不能按照國際慣例來算了,而應該遵循我們的傳統,可是左手邊的那個位置剛才他們已經讓給陳康傑了,如果劉紅軍要坐下去,就只能坐在陳康傑的右手邊,感覺上地位有些矮化。

  劉紅軍也沒有馬上就坐下去,他現在同樣處在尷尬和窘迫之中,這個年輕人實在太不會做人了,他堂堂一個全省一哥,豈能屈居人下,而且還是屈居在一個黃毛小子的下手,劉紅軍怎麼都不甘心。

  女主人這時候很想將陳康傑叫起來,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叫不下去,如果陳康傑是一般的普通代表,她就算不直接也會迂回一下,然而,陳康傑偏偏名望很高,而且是她最喜歡的年輕人,沒有之一,對劉紅軍,她是敬畏,而對陳康傑,她更多的則是欣賞和崇拜,她要是將陳康傑叫起來,又明顯有違自己的心願,讓她一個小女子真是著實為難啊。

  另外兩個女代表也是被陳康傑突兀的不禮貌行為搞得左右不是,甚至於,他們有點暗暗責怪陳康傑的不懂事,就算不認識進來的人是誰,也看不出這個場面嗎,你怎麼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啊。

  現場的所有人都能尷尬的站著,但是作為省委大管家,或者說是劉紅軍大管家的省委秘書長廖明貴不能不聞不問了,關鍵時刻,他得挺身站出來替老闆分憂,否則的話,他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

  省委秘書長廖明貴不是劉紅軍從外面帶來的人,他一直就在省內任職,此前是省直機關工委書記,談不上被邊緣化,但是也談不上被重用,一般情況下,省直機關工委長擔任,但是此前的秘書長並沒有兼任這個職務,但是卻領導這個部門,所以說他沒有被邊緣戶也沒有被重用。

  在劉紅軍到來之後,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做的工作,居然在前任秘書長調任外省之後,得到劉紅軍的支持順勢頂了上來,級別一下子由正廳級上到了副部級,俗話說,別人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就得對別人肝腦塗地,這是我們傳統的做人哲學,否則就會被認為是叛變。

  要是司徒闊和何保國在場,那麼廖明貴也許還不會直接聲,他是省內的老人了,許多門道還是能摸得七七八八的,但是既然他們兩位不在,自己恰好可以表現一下。

  「這位代表同志,你是住這裡的嗎。」陳康傑假裝不認識他們,那麼廖明貴也有樣學樣,他也佯裝不認識陳康傑,這樣的佯裝是有點做作了,但是起碼不會將何保國他們得罪太深,不知者不怪嘛。

  「嗯,不是,你是……看起來有點面熟啊。」你要裝,那陳康傑也就跟著繼續裝。

  「這位是省委的廖秘書長,那位是省委劉書記。」一個女代表還以為陳康傑真的不認識,擔心他說錯話,急忙插嘴給他介紹。

  「哦,哦……」陳康傑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就像是剛剛想起似的,「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看我,滿腦子都去想議案去了,愣是沒記起來,抱歉,抱歉。」說完之後,陳康傑又像是研究什麼似的端詳了劉紅軍一小會兒,「真的是劉書記啊,這都怪電視,有失效的作用,和真人就是有些不一樣,電視上看起來要年輕一點,呵呵。」

  陳康傑這明顯就是調侃,他的調侃將劉紅軍搞得更加窘迫。

  什麼怪電視啊,什麼電視上看起來要年輕一些啊,我還沒有到耄耋之年的地步好不好,本來就年輕。

  窘迫歸窘迫,氣歸氣,就憑陳康傑的年紀擺在那裡,他劉紅軍就是有氣也只能憋著,否則的話,別人不會說陳康傑什麼,人家是小青年嘛,不懂點事太正常不過了,反而他劉紅軍要是在意就會被鄙視和詬病,你都人到中年了,還是高級幹部,和一個年輕人計較,臉紅不臉紅,害臊不害臊,一點度量都沒有,一點包容之心都沒有。

  「小陳,你可是比電視上看起來年輕啊,昨天都沒有看到你,現在你這突然出現,還咋的嚇我一跳呢,你這可不行啊,來無影去無蹤的。」劉紅軍很親切,長輩的姿態擺得很足。

  這時候陳康傑已經站起來了,既然已經互相揭開了身份,那該有的禮貌就得有了。

  「劉書記,我可是提前請過假的,為了來開會,我可是幾頭請假啊,哎喲,你看我……」陳康傑又想起了什麼,左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請坐,快請坐,這樣站著說話多不好。」陳康傑說著延出自己的右手。

  陳康傑是站起來了,不過他卻沒有離開自己的沙,而是賴在沙前面不挪腳,因此陳康傑延出右手,邀請劉紅軍坐下,就還是要他坐在自己的右手邊,自己坐在他的左手邊,至於秘書長廖明貴和其他人嘛,陳康傑就只能當做沒看到了,反正三個女代表站子啊床前,他們身體彎下去就有坐的,不會很委屈。

  陳康傑這一下子,就算是將軍了,你劉紅軍如果要坐,就只能坐我的右手邊,你要是不坐,那丟面子的也不是我,隨便你怎麼選,自己看著辦。

  劉紅軍肚子有點氣炸了,你這小子,真的是不簡單啊,那麼輕輕的一手,我就退無可退了,不但沒有地方退,而且還只能按照你的安排來,真是憋屈,手段不錯,怪不得能有此成就,也怪不得我那小子在你的面前吃那樣的啞巴虧,不,不單單我那小子吃你的啞巴虧,連我都吃你的啞巴虧。

  沒有選擇的劉紅軍只能在陳康傑的右手邊坐下來,並且還只能大大方方的,完全將陳康傑看成是不知道「以左為尊」傳統的年輕人。

  劉紅軍找到了位置,陳康傑霸佔住了位置,三個女代表有現成的位置,那省委秘書長廖明貴就只能屈坐在那把木椅子上了。

  常理來說,兩把沙應該歸劉紅軍和廖明貴,椅子給陳康傑,這是從官本位角度出的,偏偏陳康傑就是不從這個角度出,他們誰也沒辦法。

  剛才劉紅軍裝作不認識陳康傑,明知故問的表演一番,他是想讓陳康傑自覺點,然而,現在看起來,不但沒有起到為老闆排憂解難的作用,反而怎麼瞧都有點小丑的意味。

  「哎呀,劉書記真是……呵呵,這麼晚了還來一個一個看望我們這些人大代表,真的是讓我們大家感動,明天,相信你的關懷就會被所有的代表所議論,好領導啊好領導。」劉紅軍一坐下,陳康傑就搶先言。

  陳康傑故意不將真是什麼說出來,這小小的停頓,可以看做是激動,當然,還可以看做是挖苦,就看聽的人怎麼去理解了。

  別人或許看成是激動,可是近距離的劉紅軍感覺到那就是挖苦,而且他肺都要炸開了。

  你的這混蛋實在太他娘的壞了,剛陰了我一把還不算,馬上又再陰我一把,並且還如此的冠冕堂皇,歹毒啊歹毒,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4
第1717章 來者不善

  為什麼劉紅軍會氣得肺炸,為什麼他會認為陳康傑歹毒?那是因為他此行可不是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望這些代表,直接就是衝著他陳康傑來的。

  但是現在陳康傑在他的面前搶先擺了那麼一刀,豈不是要讓他劉紅軍接下來真的去拜訪和看望那些代表嗎?代表團的代表有幾十上百人,要是去看的話,會很勞累。關鍵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大會堂開會,他得保持神采奕奕才行,但是如果真去看的話,又不能隨便幾十秒見一面就走,怎麼也得閒談和鼓勵幾分鐘嘛,那才能體現他的親民和和藹啊。只是這樣一來,沒有兩三個小時,轉不過來啊,都近六十歲的人了,再這麼體力勞動一下,身體真是有點吃不消。

  可要是不去,也是個大麻煩,不說現在還坐著三個女代表,就是他們不在,這個險惡的傢夥也一定會給他造謠。那他劉紅軍就成什麼人了?自高自大?隻瞧得起名人代表,蔑視其他普通代表?甚至會不會更有人噁心說他溜鬚拍馬都是說不準的。否則怎麼只看望陳康傑和與他關係不錯的女代表,怎麼就當其他人不存在。再說現在劉紅軍也不能直言告訴陳康傑他就是衝著他來的,他要是不說,豈不是就默認了陳康傑的說法?

  這種輿論對劉紅軍沒辦法造成直接的影響和衝擊,但是對於一個還有政治抱負的人來說,就不得不考慮到自己的聲譽和影響。官聲是很重要的,別看他看不見摸不著,然而在關鍵的時候,殺傷力卻一點都不小。正是因為這樣,很多高級幹部不管私下底怎麼樣,起碼在公眾面前都是十分愛惜羽毛的,不容許有關於自己的負面新聞傳播,特別是在官場內傳播。一旦在官場內傳開來,就有可能會向上「導電」。

  陳康傑現在真的是心中竊笑不已,尤其是他在看到劉紅軍臉頰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情況下,更是偷偷樂。你這老傢夥,以為我好欺負嗎?以為我不知道你來就是專程為了我?

  自從離開那個米書記的房間之後,陳康傑就預感到接下來會有不小的麻煩。因此當劉紅軍來到面前,陳康傑只是稍一思忖,就明白這老傢夥所為何來了。既然猜測到你的來意,那陳康傑要是將主動權交出來他就不是陳康傑了。

  「明天大會就要召開了,這幾天大家都會很忙,工作會很繁重,要審議很多工作報告。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當然要來看看大家,一方面為大家鼓鼓勁,勉勵大家一定要將這次盛會開好,開成功。另一方面,也是告誡大家注意休息,勞逸結合才能提高我們的開會品質嘛。另外,通過這樣的接觸,也是想瞭解瞭解大家的準備情況,有些意見我們是可以互相多交流的嘛。我也不能高高在上,你們既然是人大代表,那就是背負著民意的,和你們多溝通一下,也是瞭解基層來百姓所思所想的一種重要途徑……」劉紅軍再不心甘,再不情願,當此關頭,也只能搬出一大堆場面話,他是政治人物,

  必須要顧及形象。至於一會兒去不去看那些代表,那等一會兒再說。

  劉紅軍實際上在惱怒的一瞬間後就已經想好了替代策略,他想,實在不行的話就派廖明貴走一趟,他是自己的大管家,也算是自己的第一高參,他去的話,就等於是自己的意思到了。而且,廖明貴出馬的話,那些作為代表的省部級幹部就可以免了,只要慰問一下基層來的人大代表即可。

  劉紅軍那麼一說,廖明貴就只能縮縮脖子。廖明貴跟在劉紅軍身邊也有一小段時間了,不管是開會還是到下面視察和慰問,他幾乎都是要全程參與的,所以對劉紅軍的瞭解已經有了一定的深度。劉紅軍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廖明貴還是察覺到,自己恐怕要幫他擋子彈了。特別是,中途的時候,劉紅軍還專門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哎,我怎麼就這麼倒楣?廖明貴肚子裡唉歎一聲。別人休息去了,我還得接著幹,我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比誰都多,我也不是鋼筋鐵骨啊,一整天下來,我也是不輕鬆了的。

  再怎麼歎氣,劉明剛也只能憋著。既然是管家,那所有事情就都是他應當做的,只要老闆有需要。

  「我就說嘛,好領導就是好領導,劉書記雖然到我們黔州工作的時間不是那麼長,但是這一份關愛之心和拳拳之情,真是想不感動都不行。有你的廣思民意,廣察民情,我們想不後起追上都難。相信一會兒我們幾個代表就會奔相走告,將劉書記的這一份勤勉和對大夥的關懷充分的讓更多代表知道,你們說是不是啊?」陳康傑後一句是專門問坐在對面床鋪上的三個女代表。

  陳康傑和劉紅軍兩個人暗中交鋒,三個不明就裡的旁聽的女代表並不知道,從話語裡,也很難直接聽出來。因此,他們就以為劉書記和陳康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領導無微不至的關心代表,而代表對領導的關心激動和感謝,再正常不過。

  「是,是,是。周圍住的都是一些基層代表,我相信他們要是知道劉書記來看望大家,一定會非常開心和非常感動。」剛才幫著陳康傑介紹劉紅軍與廖明貴的那位女代表笑盈盈的忙不迭點頭說道。

  這位女代表說完,另外身旁的兩人立馬附和,大為同意。

  他們都是體制內的人,都明白一個省委書記來到身邊意味著什麼,他們也認為書記應當會這麼做,當然要表示贊同了。

  劉紅軍真的很想將陳康傑按在地上猛踹幾腳,你這傢夥怎麼心眼那麼壞呢?我才找到退路繞開過去,你這混蛋又給老子繞回來了,難道我不去看其他代表就不行嗎?難道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嗎?難道你丫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嗎?簡直就是存心更我過不去。

  他劉紅軍也不反過來想想,到底是誰和誰過不去。他這個老傢夥原本就是在房間裡面休息的,偏偏要被別人一個電話給叫出來。你既然不想休息,那就多運動運動吧,精力那麼好的跑來找我,那你就把好事做到底吧。你是書記,咱不能用棒殺,但是捧殺還是可以用的。殺不死你,累不死你,也要噁心死你。

  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的廖明貴看不下去了,再是瞎子聾子,也能明白書記現在簡直就是被陳康傑推到了牆上,上不去,下不來。這時候,他就必須要起到一把梯子的作用,讓書記可以安安穩穩的下來。

  「幾位女同志,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聽到你們好像是在聊什麼議案,到底是什麼議案那麼牽動人心,讓你們聊得那麼投入啊?」廖明貴的解套就是轉移話題,只要把話題轉移開了,書記就能從容有個臺階下。

  「哦,是陳康傑拿出了兩個非常好非常完整的議案,我們覺得十分有意義,正打算聯合署名呢,諾,就在這裡,你們看看,開了幾次人代會,這樣全面詳實的議案,我還真是極少見到呢。」另一個女代表可能是想在領導們的面前表現一下,急忙就接過話頭。她一邊說一邊將陳康傑留給他們的複印稿拿出兩份,一份遞給廖明貴,一份遞給劉紅軍。

  「是的,真是不錯,陳康傑解釋了一下之後,我們都覺得很有遠見和前瞻性,看得出這議案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房間的女主人幫著補充說道,這房間是她住的,怎麼著也得表現出自己的存在。

  「好,好,我瞧瞧……」接過文稿之後,劉紅軍推了推眼鏡,就認真看起來。

  其實劉紅軍的認真看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雖然他還沒有從頭到尾看到過這兩份議案,但是其中的核心內容他已經是知道了的,否則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嗯……確實應該是下過一番功夫,小陳……年輕人能這麼做事,很是難得啊!」快速的翻閱了三分鐘之後,劉紅軍一邊看一邊隨口說道,一副領導和長輩的架勢擺出來,「不過……好像也有很大的偏頗……裡面的不少內容我覺得還需要討論討論,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可能要修改一下喲!這樣嚴謹的議案,廣泛徵求一下意見,是必不可少的。這是本著實事求是以及對歷史負責對人民負責的精神……」或許是不想多浪費時間,說到後面的時候,劉紅軍直接將文稿合上了。

  「劉書記,請教一下,到底哪些內容偏頗哪些內容值得商榷啊?」陳康傑就知道他是來者不善,於是就好整以暇的回應。

  「就拿這個公民產權來說,目前在我們國家,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和說法嘛,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怎麼能政府在不經過民眾書面同意的情況下就不能徵用和佔用民眾的房產和土地呢?這樣的話,我們的經濟建設還怎麼快速進行啊?走西方資本主義那一套,可不符合我們的歷史和國情啊!」劉書記真不愧是經歷過那個特殊年代的人,反駁了還不算,還想給陳康傑扣帽子。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5
第1718章 就是不鳥你

  「劉書記,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問題呢,正是因為目前我們國家在這方面缺乏一個明確的界定和說法,所以我才提出來啊,難道我們現在不存在的以後就不用管了嗎,要是這樣止步不前,那還不如回到過去的封閉時代算了,西方國家老是說我們不講人權,可是我們始終辯駁說我們是有人權的,公民產權恰恰就是人權之一,依照劉書記的意思,是想和中央唱反調嗎,再說了,我這只是提出議案,通不通過,成不成為法律,還得人大常委會說了算。」陳康傑的反駁鏗鏘有力,而且這裡面滿含了譏諷與不屑。

  在幾年前,尤其是老首長南巡的前面,國內還存在著強烈的路線之爭,如果那時候劉紅軍說這話,或許還有市場,然而經過老首長的南巡,已經有了定論,他這個論調,也就是欺負一下無知者罷了,他真把陳康傑當成是怕事無知的小年輕了,注定是要被羞辱的。

  在陳康傑反駁之前,還有幾個人對劉紅軍的話暗暗點頭,但是等陳康傑駁斥完了之後,劉紅軍啞口無言,他們也目瞪口呆了。

  劉紅軍給陳康傑扣帽子,反過來,陳康傑也沒有忘記還施彼身,而且啊,劉紅軍扣的帽子陳康傑完全就不在乎,他根本就沒當回事,且不說大環境翻天覆地了,就算是十年前,他也無所謂,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體制內的人,表面的年紀也小,問題不大,而陳康傑給劉紅軍扣的帽子,雖然不是路線之爭,但是和「中央唱反調」也不是他能扛得下的,作為一個高級領導幹部,與中央唱反調,通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上面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當然,實際不會因為陳康傑的扣帽子就怎麼樣,畢竟現在不是以言定罪的年代,可是這種帽子他也戴不起,他要是戴上了這頂帽子,他的仕途也就戛然而止了。

  現在劉紅軍面紅耳赤,這個小年輕太難對付了,每一句話都字字誅心。

  「我怎麼會和中央唱反調,我哪句話說了不保護人權,我只是覺得你的提議有不成熟的地方,應該要廣泛調查和討論過才行,難道這樣也不行。」漲著豬肝色的臉,劉紅軍黑眉瞪眼的為自己辯解道,「你就算是個年輕的代表,那也不能不講組織不講紀律,我們是一個代表團,不是一盤散沙的……胡亂組織,你提議案是不是也要在組織和黨委的領導下。」為自己辯解還不算,劉紅軍甚至還居高臨下的教訓起了陳康傑。

  劉紅軍的話很重,旁邊的人就算想說點什麼也噤若寒蟬,這個時候,英明的做法還是閉嘴,免得把自己也給攪和進去,火藥味太濃了,自己還是小心為妙,被殃及魚池就不爽了。

  「呵呵,呵呵……」陳康傑不但不氣,他反而還能笑得出來,這讓其他人都大感詫異,

  試想,有幾個人能夠在一省老一的重壓之下笑得出來,不戰戰兢兢就不錯了。

  廖明貴暗想,有才華是有才華,就是小夥子太年輕了,一帆風順管了,不曉得隱忍,得罪了省委書記是鬧著玩的嗎,你雖然有你父親的和何副省長的後臺,那也沒用啊,你父親在外省,鞭長莫及,何副省長級別和權勢都要差不少,保你也是有心無力啊。

  那三個女代表也為陳康傑捏了一把汗,不管認不認同陳康傑的方案,他們都覺得陳康傑這樣頂牛不是明智之舉,怎麼說也應該給老一一點面子。

  他們只是不知道,陳康傑就沒有打算要靠近劉紅軍的意思,既然不靠近,那就不會給他留面子,別人怕,他陳康傑不怕,自己不求他發財,也不求他升官,他能奈我何,更何況,陳康傑還千方百計的想把這個禍害弄出去,免得將家鄉搞得雞犬不寧,發展受阻。

  「你笑什麼。」陳康傑的笑聲讓劉紅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這簡直就是無視他的權威,藐視他。

  「呵呵……我笑劉書記你的權利欲太強了,控制欲強一點也沒什麼,可是,權大於法的思想真的要不得。」

  「你……」指著陳康傑,劉紅軍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問我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這麼污蔑你是吧。」陳康傑沉著冷靜的說道。

  「是啊,小陳,你這樣說是很不禮貌的,或者說是很錯誤的啊,劉書記是我們代表團的團長,是我們全身的一把手,他難道就不能過問嗎。」劉紅軍氣得厲害,說不出話,廖明貴又不得不站出來幫腔了。

  「再是團長再是幾把手,那也得守法不是,我是人大代表,我有獨立提議案的權利,這是法律賦予我的,法律上並沒有說我的議案一定要得到幾把手的認可才可以提交大會啊,難道我錯了,我的權利要被剝奪,這又不是開省人代會,我幹嘛要獲得幾把手的同意認可,只要我的議案正當,就是正確的,連這個都想控制,不是控制欲太強不是權利欲太強是什麼,這難道不是以權壓法嗎。」陳康傑的反駁擲地有聲,沉穩不亂。

  也不知道陳康傑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說「幾把手」的時候,聲調總是往下壓,給人聽起來就像是「手」似的,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惡語中傷,而且還是面對面的,劉紅軍要不是手將沙發扶手捏得緊緊的,血恐怕會噴出來,三個女代表一個個面色羞紅,好不害臊,想笑不敢笑,憋得十分難受,她們都是已婚人士,這方面的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而廖明貴則是尷尬異常,表現十分不好看。

  然而反過來,他們又不能說什麼,那都只能當做是自己的猜測,人家陳康傑說的雖然很像「手」,可是,人家一句話就可以變成說的是「幾把手」,你沒轍啊,這話不但十分噁心人,更噁心的是,被噁心的人還找不到吐的地方,到了外面,誰會認為陳康傑說的是「手」,都只會認為他說的是「幾把手」,他的形象擺在那裡,根本就不是會說髒話的人嘛。

  溝通到這裡,劉紅軍覺得和陳康傑已經沒有辦法在溝通下去了,不是他的目的達到了,而是再溝通下去,他也許會被像周瑜一樣活活氣死。

  劉紅軍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哼,你的議案我說不能提就是不能提,我是省人大主任,你的議案必須要先經過審核。」

  「我又沒有打算當成是代表團的計提議案,不必通過你們的審核,別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也別將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地位。」劉紅軍發狠,陳康傑也不是好拿捏的人。

  劉紅軍的話是站著說的,照理說居高臨下的他應該氣勢更足,再加上身份擺在那裡,說出來的話應該給人壓力更大,更有衝擊力才對,然而在場的人卻有不一樣的感覺,他們覺得懶洋洋坐在沙發裡面,還翹著二郎腿的陳康傑反而會更有氣場,基本上就是我完全不鳥你,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篤定。

  這種針鋒相對的白熱化火藥味,讓在場的人都心驚膽戰的,一個人大代表和省委書記吵架,而且還不落下風,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見到過,應該說聽都沒怎麼聽過,而且自己就在現場,還句句入耳,換成誰誰不膽戰心驚,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他們包括廖明貴都憋著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點點聲音會將書記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而且,三個女代表還有其他難受,就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站起來,他們要是站起來,感覺像是他們在和書記吵架似的,可要是不站起來,又覺得不合適,彆扭。

  「你既然那麼說,那我就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一回,我把話放在這裡,你的議案提不上去就是提不上去。」說完劉紅軍狠狠的瞪了陳康傑一眼,也不再顧及形象的藏著掖著了,邁開步伐就往外面走,一個要進來的工作人員還被他給撞了一下,他的眼神差點想把這個擋道的工作人員殺死,他實在是再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這麼多年的官場生涯,如此不留情面羞辱他頂撞他的,陳康傑算是初始第一個。

  劉紅軍一動,廖明貴就急忙跟上去,生怕自己落後了哪怕稍許一點點,三個女代表則是面面相覷,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送一送領導,常理上來說,應該送,可是現在場景又是沒辦法送,明白人都知道,現在獻殷勤不會得到好臉色,於是三個人就只有七上八下的站在床邊。

  「我無所謂啊,提不上去就提不上去,今年不行明年再提就是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哦,我差點忘了,明年或許我的人大代表資格就沒有了,你是省人大主任嘛,手中的權利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很熟練。」就在劉紅軍踏出房門的時候,陳康傑又從身後輕飄飄的丟來這麼一段話,差點讓他馬上暴跳如雷,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7:15
第1719章 不能公款報帳

  劉紅軍真是忍無可忍,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羞辱,還是當著這麼多人,他十分想走回去和陳康傑好好理論一番,甚至拿出幾十年都不曾用過的激情與他幹一架。

  劉紅軍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雙目圓睜,腮幫子氣得脹鼓鼓,然而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理智戰勝了感性,他沒有衝動的去幹那愚蠢的事情。

  且不說辯論辯不辨得過這個才思敏捷,膽大妄為的傢伙,就是動手,他也明白,三五個他加起來也不是這個世界冠軍的對手,人家那強壯的身子,不是他這把乾柴枯肉的老骨頭可以比擬的,而且,他要是走回去,無論最後的結局如何,最終丟人丟面子的只能是他劉紅軍,單單是陳康傑的年齡,就是他無論如何勝不了的先天優勢,全世界沒有人回去怪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只會說他不懂事,為老不尊,以老欺小。

  陳康傑那樣不計後果的說話,其目的就是想激將劉紅軍,希望他在憤怒衝昏頭腦的情況下走回來迎戰,那自己就會讓他丟面子丟到全國人民的面前,哪曉得這個老傢伙做起了縮頭烏龜,走了,真不愧是政治人物,隱忍的功夫普通人無法比擬,要是換成一個老百姓,十之八九會回去和他陳康傑拼命。

  既然劉紅軍走了,那陳康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至於那兩份議案,三位女代表左右為難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署名還是該拒絕,怎麼說他們三個都是體制內的人,腳拇指也知道,自己如果署名了,那毫無疑問會將省委書記給往死裡得罪,他們都是現實中的小人物,從今天的激烈境況看,如果得罪了省委書記,那自己就等著坐冷板凳吧,書記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看他們左右為難,進退失據,陳康傑也不為難他們,道了一聲謝就默默的將議案文稿拿走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劉紅軍說的那樣,陳康傑的議案阻礙重重,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了什麼工作,陳康傑再去找其他代表連署,都受到熱情接待,可是提到正事,每個人都說要仔細再看看,吃透了裡面的內容再說,這就相當於是婉拒了,明天就開大會了,議案提上去的時間是有要求的,一旦過了截止日期,就不能被當成正式議案對待。

  陳康傑再是知名人物,再是全民偶像,但是這些人大代表說起來也是政治場上的人,他們在履行職責的同時,也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切身利益,全省一哥的名頭和權勢那可不是蓋的,不用明說,就是廖明貴輕輕洩露一點點意思出來,其他人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地位。

  連續碰了幾次壁之後,陳康傑也不再找了,他也是有脾氣的人,你不是阻撓嗎,大不了老子不走正常途徑就是了,再了不起,老子今年不提,明年交給其他人提。

  窗外的夜色已經接近子時,也許是兩會盛大開幕的緣故,通常灰濛濛的京城,今夜顯得特別通透寧靜,陳康傑站在窗邊,目光能夠投射到很遠很遠,萬家燈火十分璀璨,人們也許已經在開始等待明早上那神聖的時刻,所以都還睡不下去,他們三三兩兩的,可能是在討論這次人代會會有什麼大的政策推出,也許在是在討論去年的經濟總量和預測明年的經濟發展預期,甚至還會有人在討論人代會上是不是會有重要的人事變動。

  京城的老百姓似乎都是時政評論家,他們覺得自己住在天子腳下,懂的比其他地方的人都多,看得比其他地方的人更遠,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似乎永遠都能夠聽到所謂的「機密」,永遠都會發現有人在對時局發表看法和意見,而且一個個底氣十足,信心百倍,有憑有據,似乎要是時局不按照他的設想發展,那些政治人物就是蠢貨一樣。

  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預判到有一個人提了兩個對他們來說都很有現實意義的議案被無禮的阻撓了,他們知道又會作何感想呢,是義憤填膺還是漠然以對。

  來過京城無數次的了陳康傑搖了搖頭,自己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吧,這裡的居民其實和全國的所有老百姓也是一樣,他們並不是每家都有人當高官,他們的喋喋不休也不是多麼的有真知灼見和預見未來,他們和大山裡的幾個老頭坐在屋簷下抽著旱煙討論太祖沒有多大的區別,無非就是表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以及表示一下自己對生活的願望,除此以外,很難再有其他,因為我們的政治,就像今晚上的情況一樣,是少數人決定了,其過程和結果普通老百姓壓根就不可能曉得,酒店裡的服務員都不明所以,更何況隔著幾條大馬路的那些千萬人家。

  「咚咚咚」正當陳康傑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陳康傑收回思緒,甩了甩身子,算是簡單活動一下,然後就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在他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他想不到的人。

  「怎麼,很奇怪是嗎,你就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省長司徒闊背著手,似笑非笑的說道。

  陳康傑目光繞過司徒闊,投放到他身後的譚軍和項東方身上,「以後省長來了,可以直接進來,別搞那些虛的。」

  「嗯。」

  「明白了。」譚軍和項東方相繼答道。

  「省長,請,請進,你來,我真的有點點詫異。」陳康傑身子閃向一邊,延出右手說道。

  司徒闊信步走進陳康傑的房間,「哇,你的房間比我們的都豪華啊,有內部關係就是好,各方面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進了房間,司徒闊像個參觀者一樣,先對陳康傑的住宿環境做了大致流覽,然後評頭論足道。

  「我可沒占公家便宜,我這是自費的,不需要組織上出錢,也不會找哪個報銷,我為政府省錢,這應該沒有什麼不對吧。」走在司徒闊身邊的陳康傑說道。

  「對,當然對,要是所有代表都自己出錢,那會省出好大一筆,可惜啊,不是所有代表都能像你一樣財大氣粗,有些代表,如果真讓他自己出錢,也許會選擇不來開會呢,呵呵。」司徒闊笑著輕鬆說道。

  「省長,你這麼晚來,不會就是想來看看我有沒有違反標準吧,那樣的話,你的工作也未免做得太細緻了點,這種事,隨便派一個秘書來就可以了。」陳康傑開著玩笑說道。

  「我可以檢查別人,對你,我哪敢檢查啊,無非是聽說你有好茶,睡不著,過來討一杯喝罷了。」司徒闊說道。

  「沒有問題,省長請坐……想喝什麼茶,國內的名茶我這裡倒是應該都有。」

  司徒闊不客氣的在客廳的正中間沙發上坐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來一杯雲霧茶吧,我可不客氣。」

  不一會兒,陳康傑就從旁邊的茶水間端上來兩杯香濃味甘,湯色清澈的香茗,一杯放在司徒闊的面前,一邊放在旁邊,陳康傑就坐在他的下首。

  「嗯,果然不錯,香醇可口,是真的。」司徒闊掀開杯蓋,輕輕吹了兩下,啜了一口後砸吧著舌頭評論道。

  「這都是其他人給我準備的,既然省長喜歡,那就帶點回去吧,只是,就不知道我這算不算行賄。」

  「哈哈……」司徒闊大笑兩聲,「你行賄,別人行賄我不敢收,你的行賄嘛,有多少我收多少,難不成還會有人來調查說你求我辦事,我們搞權物交易嗎,呵呵……」

  「那可說不準,我們的劉書記就可能會。」陳康傑朝底邊指了指說道。

  劉紅軍因為住在陳康傑下面一層,所以陳康傑才會有如此動作。

  「他想查就讓他查好了。」司徒闊的雙眸閃了一下,接著就輕蔑的說道,「我聽說你今天和他產生了衝突。」

  「呵呵,衝突,哪裡來的衝突啊,我一個平頭老百姓,怎麼可能會和一省老一產生衝突啊,就是被打壓打壓而已。」陳康傑以調侃和譏諷的口吻回應道。

  「你呀……」司徒闊笑指陳康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都不知道你把劉書記氣得多麼嚴重,回到房間,他可是把所有被子全砸了。」

  「哦,真的嗎,那就好了,劉書記今晚上是喝不成東西了,而且我會讓酒店方面找他照價賠償的……並還不能公款報帳,否則我就實名舉報他……而且,我們酒店有些房間提供的是古董茶杯,一個都是上萬塊的。」陳康傑心情舒暢的說道,而且還加了惡作劇的內容。

  司徒闊也忍不住被陳康傑的話給逗笑了,要是那種情況真的發生,那劉書記就真把笑話鬧大了,開一次人代會,損失了好幾萬,想想都能讓人笑破肚子。

  「你們不會真的有古董茶杯提供吧,要是真的,回去我都不敢喝茶了。」司徒闊玩笑道。

  「這倒是真的,你現在手裡端著的就是,出自明朝宣德窯,從香港買來的,一個好找,一套不容易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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