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3139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7
030 蒼狼夜嚎

我連忙跑到床邊,想把程月扶起來,結果又聽到啪嗒一聲響,低頭一看,程月的眼角滲出了好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了地上。

淚珠觸到地面光潔的瓷磚上,破碎的時候就像盛開一朵絢麗的花,同時伴隨著不可思議的“啪嗒”聲,原來我剛才無聲的告別,程月能懂。

男人這一輩子,最可恥的就是一去無蹤,讓佳人望眼欲穿苦等不得。

我擦去程月的眼淚,把她放平到床的中間,趴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乖,哥哥只是去辦點小事,天亮之前,保證能夠回來。”

程月眼皮抬了抬,到底還是沒有睜開,我看看鬧鐘,已經十點半了,再過半小時就到子時了,反正是要去的,何必要遲到呢。

我親親程月的額頭,把她的手放進被窩,關燈鎖好窗戶,又鎖上臥室的門,在吧檯上抄起皮卡的車鑰匙,狠狠心走出了家門。

狼山在我家東邊十三里,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去半山腰的破廟玩,我直接把皮卡開到了山腳下,十一點是子時,馬上就要到了。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現在月亮還沒有升起,天上只有點點寒星,我沿著兒時記憶中的小路,跌跌撞撞,好半天才爬到破廟前面。

破廟旁邊都是山林,我站在破廟門口,驀然發現,我脫口而出的這個約架地點,並不是偶然,因為現在我想起了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在破廟這裡摘野果子。

“岳老闆,現在已經子時三刻,你遲到了!不過往事如煙,彈指間十九年一晃而過,我不在乎多等這一會。”

姬懷先一邊說,一邊從破廟旁邊一棵大槐樹後面走出來,停下身形之後,掰下一根樹枝,對我身後招了招。

沒等我回頭看後面有什麼,那隻小猴子從我身邊一下竄了過去,估計這傢伙一直在跟蹤我,真是個催命鬼。

姬懷先一抖手,把一個大公雞扔到地上,小猴子跑過去,慢慢湊到大公雞身邊,大公雞發覺不妙,撲棱著翅膀,剛跳起來兩尺高,小猴子凌空撲下,抓住了大公雞,一把扭斷公雞的脖子,猴嘴湊到斷處,貪婪的吸著雞血。

小猴子很快喝光了雞血,又開始撕扯大公雞,很快雞毛滿天飛,小猴子張開血嘴,咬下一大塊雞肉。

想到小猴子吃老鼠,再看看現在小猴子熟練的吃雞,我明白了,姬懷先的這只小猴子,從來不吃素。

姬懷先對著我扔過來一個小球,小球輕飄飄的不像暗器,我伸手接住,一看原來是個臭棘子。

臭棘子是我們這的土稱,學名叫枳,就是那個“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的“枳”。

這個臭棘子上面有一股酸水,我隨手就給扔了,姬懷先問我:“岳老闆,東西帶了嗎?”

我沒有跟他廢話:“姬先生,古棺裡就一個玉珮,我實在愛不釋手,你看這樣行不,我家裡還有不到十萬塊的現金,店裡還有上百塊成色不等的玉件,山腳下還有一輛折舊之後,最低也能值三十萬的皮卡車,現金、玉件、皮卡,這些都可以送給你,就換那一塊無主的陪葬品,咱們就這樣一拍兩散,你看如何?”

我故意說是無主的陪葬品,讓姬懷先心裡有數,那不是他的東西,我給他的這些財物,只是為了不讓他糾纏我。

姬懷先慢慢踱步到了我的面前,說道:“無主寶貝,能者得之!那寶貝肯定比岳老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值錢多了,岳老闆想要獨佔,姬某可不答應。十九年前,你爹就是在這個破廟門口,刺破了我百會、湧泉兩個穴道,在我而立之年,廢了的法力,我忍辱負重另拜名師,從頭開始苦練馴獸御靈術,就是為了打敗岳家人一雪前恥,十九年了,我雖然離家區區數百里,卻從沒有回來,就是因為我怕自己沒有打敗你爹的把握,沒想到我學成神技,你爹卻死了,想到這裡,真是讓我空虛,所以今晚你就算把東西帶來,我也要跟你比劃一下。”

姬懷先說到這裡,仰天一聲長嘆,我現在明白他早上說“追憶及此,不勝唏噓”的悲涼了,辛辛苦苦在外練了十九年,回家發現仇人不在人世,換做是我,我也會感覺一陣空虛無限悲涼。

姬懷先原來對我爸,都是尊稱“令尊”,現在一口一個“你爹”,在無限悲涼之外,也有衝天的怨氣。

我爸在我印象裡,是個螞蟻也不踩的人,怎麼可能對這個姬懷先痛下殺手,破了他的穴道廢了他的法術?

怪不得我老是感覺姬懷先不會輕易放過我,原來這裡還有上一輩的恩怨,我的爹啊,你從姜裁縫手裡橫刀奪愛,又廢了這個姬懷先的法力,是不是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仇人?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今晚必須做個了斷,我抽出砍柴刀,學著武俠電影裡刷刷刷舞了幾下,掃起地上一大片枯葉。

自我感覺良好,我大氣的對姬懷先說道:“既然姬先生都這麼說了,咱們也別瞎客氣了,你來吧,我還等著回家睡覺呢。”

小猴子頭都沒抬還在啃雞爪,姬懷先對我搖搖頭,說道:“小子,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真當這是持刀鬥毆嗎?你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敗了。”

姬懷先說完,還把手裡捏著的槐樹枝對我扔了過來。

尼瑪還沒有開始就說小爺敗了?太看不起人了,我心裡火起,揮刀砍在飛過來的槐樹枝上。

不對!刀鋒掠過,樹枝只是破了點皮掉到地上。

槐樹者,鬼木也,我這嵌著玉件的砍柴刀,晚上在家裡還隱隱有風雷之聲,怎麼連這個陰性的槐樹枝都沒有砍斷?

我不解的看看手裡的砍柴刀,扒開上面的絲線,扇貝玉件好好的在小坑裡,沒有掉下來啊,我試著用手指去探探玉門,不好,扇貝玉件已經毫無聲息。

姬懷先根本沒有近我的身,怎麼隔空就破掉了好不容易養活的玉件!

我驚訝的看著姬懷先,真的有點不敢相信。

姬懷先看我擺弄手裡的砍柴刀,對我說道:“我剛才扔給你的臭棘子,是用竹葉水加上蛤蟆尿泡過的,臭棘子破氣消積,竹葉水清熱去燥,蛤蟆尿亂性迷神,一般的活玉,碰到這三樣立死,你們家養玉,靠的是藥術,你連這個都不懂,看來你對養玉,連入門的級別都沒達到。”

姬懷先說的沒錯,我媽最早是不想讓我學養玉的,一直都是我爸偷偷教我一點,以前主要學的是相玉,養玉筆記到我手裡時間還不算太長,我還沒有悟透,所以嚴格來說,我現在也就是學了一點養玉的皮毛。

而且我江湖經驗不足,剛才姬懷先把臭棘子扔過來,我沒有想到躲避,隨手就接下了,摸過泡過竹葉水和蛤蟆尿的臭棘子,我又去摸刀,這才廢了好不容易養活的扇貝掛件。

“本來你留下東西,我會放你走,現在看來,你不但不守信用,而且還不學無術,彈指神通你是絕對不會的,夜裡我的蛇兒,死的真是太冤了,肯定是被你小子用什麼武器打爛了頭。小子,你就納命來吧,讓我的大聖喝你血吃你肉,你也算死得其所,省得埋進祖墳,辱沒了你家幾代人的威風。”

怪不得當初我爸廢了姬懷先的法術,這傢伙真是道貌岸然,想殺我就過來殺,結果他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把手裡的廢柴刀一橫,心想等會我摒心靜氣,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姬懷先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後退兩步,拍拍那隻小猴子,一隻大公雞現在就剩下骨架了,小猴子扔掉爪子上的雞骨頭,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

看來姬懷先想用小猴子跟我過兩招,這只小猴子太過邪門,我還是小心為妙,想到這裡,我撐開雙腳紮穩下盤,把刀斜著指向小猴子,做了一個守勢。

小猴子晃晃腦袋,四腳著地,豎著的長尾巴一顛一顛,對著我就竄了過來。

它喝足血吃飽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很緊張,唯恐被它扭斷了脖子。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幾聲狼嚎,山上竄下來幾條健壯的黑影,小猴子興奮的吱吱叫著,跑到姬懷先身邊,對著山上指來指去。

狼山確實有狼!冬夜荒山,寒星微風,林間蒼狼!幾條狼很快跑過來,在一個小小的山峰一躍而下,很快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姬懷先摸摸小猴子的頭,小猴子很聽話的不動了,過了一會,我突然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身後的樹林裡,黑暗中閃爍著幾點綠光,正在悄悄向我逼近。

綠光是狼的眼睛!狼已經到了山林的邊緣,離我也就兩三丈遠,幸好我回頭及時,真是太險了!我攥著柴刀慢慢退向後面,遠離樹林能安全一點。

我抽空回頭一看,姬懷先抱著猴子,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悠閒表情,看著我跟餓狼對峙。

砍柴刀被我捏出了汗,餓狼此刻在蓄勢待發,隨時可能竄出樹林猛撲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7
031 山林虎嘯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嗷嗚……”,這是虎嘯!山間陡然捲起一陣狂風,樹上枯葉嘩嘩嘩落下來。

那隻叫“大聖”的猴子,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了恐懼,吱吱吱亂叫著,跳上了姬懷先的肩膀。

早晨我已經見識過小猴子的厲害,而且現在隱藏在暗處的幾條餓狼,也只是把我當成了攻擊的目標,根本沒敢去跟小猴子為敵。

無論是被小猴子吃了,還是被餓狼吃了,都不是我能接受的結果,我答應程月要回去的,誰知現在又來了山中的王者——老虎!

突然出現的虎嘯,連小猴子都害怕,更別提我對面的幾條狼了,雖然我看不見它們的身子,不過我可以看到狼眼睛發出的綠光。

現在對面的這幾點綠光,在林間也慢慢低了下去,這些狼好像是伏下了身子。

不可能!雖然聽老人說我們這邊以前有狼,但是從沒聽說過有老虎,就算生態環境恢復的再好,狼山怎麼會突然有老虎出現!

不過就像反駁我的判斷,耳邊又傳來一聲虎嘯,這次連山林的樹枝都一陣晃動,嗑呲呲,很多枯枝從樹上斷裂,又落到地上。

虎威震天,我一時不禁心顫膽寒,武松打虎那是小說裡的描寫,就算是四五個壯漢,面對這種山中的王者,只有被吃掉的份。

眨眼間,我對面的樹林裡,幾點綠光慢慢消失,然後一陣落葉的響聲,那幾條狼跑遠了,看來虎王駕到,連狼群也退避三舍。

小猴子還在姬懷先肩頭摟著他的脖子瑟瑟發抖,姬懷先也被突然出現的虎嘯打亂了陣腳,剛才臉上有恃無恐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慎重。

看到他也有點緊張,估計他的馴獸御靈術裡,根本沒有馴服老虎的手段,他學的只是這些雞鳴鼠盜、耍猴弄蛇的玩意,我對姬懷先有點嗤之以鼻。

對面的狼群撤了,老虎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我拔腿就跑,心想等老虎出現就晚了,沒想到姬懷先把小猴子放到廟門前,幾個縱身來到我的身邊,伸手來抓我的胳膊,我砍柴刀一轉,去砍他的肩膀。

姬懷先對著我一甩袖子,我看到他袖子裡伸出一個蛇頭,對著我的手腕咬過來,我怕被蛇咬到,慌忙回手收刀。

我在從攻擊到躲避變招的過程中,姬懷先已經到了我身邊,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接著一個過肩摔把我摔倒在地。

姬懷先用膝蓋抵著我的胸口,我在地上動彈不得,姬懷先又抓住我握刀的手腕一擰,我手裡的砍柴刀就橫到了我自己的脖子上。

“說,你挖出來的寶貝在哪裡!”估計姬懷先也沒有把握對付即將出現的老虎,所以急吼吼的逼問我寶貝的下落。

“呸!”過去有我爸廢他法力的仇,現在又有我跟他爭奪寶貝的恨,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把嘴裡的血混合著口水,一口吐到姬懷先的臉上。

“你就是不說,我今晚也能在你家裡找到東西,你小子敢呸我,真是找死!”姬懷先說完,用力壓了壓我的手腕。

我聽他說殺了我就要去找寶貝,怕他發現程月之後起了邪念,心裡悔到了極點,剛才我要是不接住那個臭棘子,我的扇貝玉件就不會廢。

玉件不廢,砍柴刀有青芒有風雷,我怎麼可能輕易被他打倒!

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刀鋒已經割破了我的皮膚,我想要拖延一下,可惜姬懷先拿定主意不給我機會,他的手接著用力,我拼盡全力往上頂,砍柴刀再下來一點就會切斷喉嚨,這是我最後的生機。

就在我的手腕力氣將盡的時候,地上的枯葉突然捲起,姬懷先背後襲來一陣勁風,估計是剛才虎嘯的主人終於出現了!

姬懷先連忙放開我,然後就地一滾,把我手裡的砍柴刀也拿走了。

我想滾到一邊也來不及了,老虎撲不到他就會撲到我,老虎這種聰明的貓科動物,最擅長的就是鎖喉,可憐我沒被砍柴刀切喉,卻要被老虎鎖喉。

我閉上了眼睛,結果沒有老虎撲到我身上咬住我的喉嚨,只是面前吹過一陣勁風,捲起地上幾片枯葉,蓋到了我的臉上,我立刻使勁向一邊滾去。

等我睜開眼爬起來,姬懷先也站了起來,手裡挺著砍柴刀,用目光搜索四周。

倒是剛才還瑟瑟發抖的小猴子,突然竄了起來,跑到姬懷先身邊,拽著姬懷先的褲腳,吱吱吱的叫著,爪子還對著山林裡的小路指了指。

那條小路也就在山林邊上的一點能夠看清,再往裡就黑洞洞的,難道老虎剛才撲過來之後,跳進了山林,落到了小路上?

姬懷先看看小猴子,他們好像交流了什麼,然後姬懷先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山林裡那條將要被枯葉野草掩蓋的小路。

剛才這老虎沒有撲我咬我,難道它對我沒興趣,只是想吃了姬懷先和小猴子?我心裡冒出這個困境中最樂觀的打算,也緊緊盯著那條小路。

臘月末的月亮很晚才能升起來,現在估計已經午夜了,月亮剛剛升起,雖然月亮不圓,但是月光照在冰冷的山間,還是像灑下了薄薄的銀輝。

那條小路上有了動靜,我和姬懷先都緊張的看著小路,甚至都聽不到老虎踩在落葉上發出的聲音傳來,難道這只巨虎,走路已經無聲無息?

答案很快出現在我視線裡,林間的小路上走出來一隻大貓,不是大型貓科動物,就是一隻半大的貓咪,我的天,原來是偷吃了玉片的大虎!

白天我還以為這臭貓小子背叛了我,誰知道它怎麼跟蹤到了這裡,在危機時刻,先嚇跑了那幾條狼,現在又把我從姬懷先手底下解救下來。

雖然有驚喜,但是沒有盼到威風凜凜的巨虎,只是盼來這只小小的貓咪,反而讓我多了一分擔心。

就算大虎有點本事,再加上我,對付小猴子也沒有勝算,何況姬懷先背上還有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口袋,袖子裡還有毒蛇。

小猴子拉著姬懷先一蹦一跳的,像是說“我就說嘛,剛才看到的就是一隻貓。”

姬懷先指著大虎,笑出了聲:“哈哈哈,原來是一隻貓崽子,不過這隻貓崽子不錯,能判斷風力風向,還能利用風吹落葉的時機,模仿虎嘯,差點把我騙了過去,可惜啊,這貓已經長這麼大了,有了野性。”

我不知道大虎什麼時候學會了虎嘯聲,但是姬懷先的意思我明白,貓比狗機靈多了,大虎長到這麼大,姬懷先想把它馴服已經不可能了。

姬懷先眼裡露出了殺機,我知道他剛才被一隻貓嚇到了,現在也感覺丟人,肯定想要拿大虎出氣了,我對著大虎一招手:“大虎,快跑!”

山林很密,大虎只要轉身跑進去,爬樹竄枝,就算姬懷先有小猴子,也未必抓得到它。

我對大虎招手的時候,挪動腳步想往山下跑去,結果大虎沒有跑回山林,而是對著我跑了過來。

姬懷先領著小猴子就站在我和大虎中間,大虎直直的跑來,就要撞上姬懷先和小猴子,無異於找死,我一下愣住,挺著砍柴刀跑過去救大虎。

已經晚了,小猴子迎著大虎竄過去,大虎跳起來雖然撓到了小猴子的臉,卻被小猴子掄起來,用力甩上了天。

大虎落下來的時候,正好對著姬懷先的頭,姬懷先往後退了兩步,抬腿對著大虎落下的方向,狠狠抽出一腳。

姬懷先這一腳,掃起來一地落葉,我嘴裡喊著“不要”已經晚了,姬懷先的腳尖正好踢到了大虎柔軟的腹部。

大虎從落下到橫著飛出去,方向改變了九十度,就像一發炮彈遠遠的射到了破廟的門上,把廟門撞塌之後,又彈到了廟門口的台階上。

我對著大虎跑過去,姬懷先遠遠的把砍柴刀對著我扔了過來,刀背打在我小腿上,迎面骨傳來一陣劇痛,我失去平衡摔了一個狗啃泥。

既然只是一隻貓,又被他一腳踢開,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所以姬懷先一點也不害怕,他也不把我放在眼裡,所以也犯不著拿砍柴刀了。

我趴在地上,痛的爬不起來,只好對著大虎爬了過去,它剛才模仿虎嘯,就是為了給我逃生的機會,結果現在我跟它,都要死在這裡了。

廟門口月光很亮,我看到台階上的大虎,已經七竅流血,眼看活不成了,我對著它剛爬了幾步,大虎的身子動了動,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大虎滾到了厚厚的落葉上,耳朵眼睛鼻子嘴裡噴出一陣黑煙,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跟白天對我吐那點殘渣一樣,對著我吐出了一個東西。

我把那個東西接在手裡,原來是白天它吃下的玉片,不過現在玉片從大虎嘴裡出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成一個灰溜溜的小石子。

我摸了一下,玉片上面的棱角已經全部被磨完了,我心裡一驚,難道,鯉魚沒有消化的玉片,現在裡面的靈氣,已經被大虎全部吸收了?

姬懷先也沒有想到,全力踢出的一腳,沒有踢死一隻貓,他根本不知道大虎吞玉片的事,所以拉住要竄過來的小猴子,好奇的看著大虎。

大虎吐過小石子之後,使勁甩了甩頭,額頭上的毛隱隱抖成了一個“王”字,脖子上那一圈長毛,也被它抖掉了好多。

這只可愛的貓咪,在月光下猛虎一般抖抖身子,對著月亮昂起頭,張開了嘴。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7
032 龍爭虎鬥

脖子上沒了長毛項圈,頭上有了條紋的“王”字,大虎就跟那天在衛生間毛巾架上一樣,拉出東北虎虎據雪峰的架勢。

“嗷嗚……”大虎一聲悠遠綿延的長嘯,在狼山裡激盪,這聲虎嘯比剛才多了一份持久力,更是增加了不少的穿透力。

大虎面前的落葉紛紛被吹起,在空中旋轉飛舞,這一聲嘯叫,有一種蘊藏其中的王者風範,更有不少不怒自威的威嚴。

假如大虎的體型再大上百八十倍,簡直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猛虎,不過,畢竟它現在只是一隻體重不過五六斤的喵咪。

眼睜睜看著一隻小貓發出了悠長的虎嘯,我跟姬懷先都有點傻了,心裡都知道這隻貓沒有被一腳踢死,現在還精神抖擻,肯定非比尋常。

那隻叫“大聖”的小猴子畢竟是畜生,它這次沒有害怕,哪怕大虎發出逼真的虎嘯,在它眼裡看到的也只是一隻貓咪,一隻半大的喵咪。

小猴子揮舞前爪,瘋狂的扒開面前的落葉,然後對著大虎就竄過去,它已經兩次把大虎抓住扔出去,這次肯定還是想故技重施去抓大虎。

大虎巍然不動,等到小猴子竄到面前,大虎前爪一抬,然後往邊上一揮,前爪打在小猴子的半邊紅屁股上。

小猴子就像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飛進了幽暗的山林,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之後,再也沒了聲息。

我有點明白了,白天那塊玉片,經過我的養玉,上面的靈氣已經被我全部激發,大虎把玉片吞下去之後,這才能發出開始那種低沉的虎嘯。

本來大虎只消化掉玉片上面的靈氣,但是玉片上面的怨氣還在它肚子裡出不來,剛才姬懷先那一腳,正好把它肚子裡玉片的怨氣踹了出來。

大虎七竅流血,藉著血氣正好徹底吸收了玉片的靈氣,後來又冒出黑煙,那是玉片的怨氣全部排出,所以大虎後來的虎嘯聲,悠長了很多。

既然傳說中鯉魚能夠化成龍,貓自然也能化成虎,所以大虎現在不但能夠虎嘯山林,還擁有了虎的力量和速度,一招就能夠秒殺掉小猴子。

姬懷先看到局勢扭轉對他非常不利,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獅子狗,這可憐的小狗肯定被他虐待過,背上的毛脫落了一大片,露出了光禿禿的一塊皮肉。

勝利在望,我感覺小腿不是那麼疼了,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撿起砍柴刀,站到了大虎的身後給它助威,大虎依然不動如山,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那條獅子狗站到了地上,大虎又是一聲虎吼,淅淅瀝瀝,獅子狗竟然被大虎嚇的尿了出來,然後一下趴到地上,把頭埋進落葉,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我指著獅子狗,奚落姬懷先:“虎是什麼?是掛在中堂的神獸,至於獅子,也就看看門罷了,姬先生,按照你的馴獸御靈術,現在最低也要搬出兩隻看門的石獅子吧,你拿出一條獅子狗算是幾個意思?”

“姓岳的,你別猖狂!”姬懷先說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藥丸,然後把獅子狗提起來,捏著獅子狗的嘴巴,把藥丸塞了進去。

姬懷先把獅子狗再次放到的地上的時候,在狗背上一拍,大聲念道:“幽冥鬼符,速速現身!”

獅子狗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然後嘴巴張開到一個不可能的角度,上下長出了四根長長的獠牙。

看到獅子狗這一番劇變,我開始有點替大虎擔心,緊攥著砍柴刀,時刻準備助大虎一臂之力。

姬懷先在獅子狗屁股上輕輕一點,獅子狗圓睜雙眼,齜著獠牙甩開四蹄,對著大虎奔了過來。

大虎還是很鎮定的蹲著,等到獅子狗跑到面前,又是前爪一揮,重重的打在了狗嘴上,四根獠牙全部斷了,獅子狗也飛到了一邊,滾在幾圈之後,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看著獅子狗受傷,我實在有點不忍心,對姬懷先說道:“老姬,你走吧,別禍害這些小生靈了,你打不過我家大虎的。”

姬懷先還是不死心,惡狠狠的對我說:“姓岳的,你只看到了馴獸,還沒看到馭靈,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馭靈術。”

姬懷先從袖子裡抽出一條蛇,把蛇迎風一抖,足足有三尺多長,這麼長的蛇也不知道他怎麼藏在袖子裡的。

姬懷先又從布袋裡掏出被程月彈死的那條蛇扔到地上,然後把活蛇放到地上,我都沒看清楚,那條活蛇很快吞下了跟它差不多長的死蛇。

姬懷先又把蛇扔到破廟牆邊,從懷裡掏出兩張黑底黃字的符籙,在破廟牆上按了兩個掌印,把符籙貼到了掌印上。

“縲紲之中,非爾罪也,公冶在此,速來相助!”姬懷先唸完咒語,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到符籙上。

縲紲,是捆綁犯人的黑繩子,引申開來,也就是監獄的意思,姬懷先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困在這裡面,不是你們的罪過,公冶長在此,都快點來幫忙。

“縲紲之中,非其罪也”,是論語裡面孔子評價弟子公冶長的話,公冶長懂鳥獸的語言,看來姬懷先的馴獸御靈術,拜的祖師爺就是公冶長。

姬懷先唸咒噴血之後,破廟那面本來搖搖欲墜的危牆,搖晃的很厲害,眼看就要塌了,結果姬懷先把蛇粘到了符籙上面,牆立刻停止了晃動,水氣從牆腳升起,慢慢瀰漫整個牆體,凝結成了大片的霜雪。

破落的廟宇,比一般地方更能吸引孤魂野鬼,正常的廟宇有神佛護法的守護,孤魂野鬼進不來,破落的廟宇裡面的塑像早就打爛了,沒了神佛護法的阻攔,孤魂野鬼妄想廟宇會超度他們,所以會蜂擁而入。

姬懷先的馭靈術,應該就是利用孤魂野鬼的陰氣施法,把孤魂野鬼的陰魂,召集到牆面上。

現在是醜時,陰氣比子時還要活躍些,再加上破廟的陰魂眾多,時間地點都有利於姬懷先。

陽氣勝則散為雨露,陰氣勝則凝為霜雪。

牆上霜雪越來越濃,證明附上了不少孤魂野鬼,牆體裡凝聚的陰氣越來越重。

霜雪不斷被牆上那條蛇吸收,蛇的身體漲大變長,最粗的地方,足足有小桶那麼粗,長度也翻了七八倍,然後從牆上翻滾下來。

落地之後,這條蛇的脖子鼓起了一個臉盆大小的肉疙瘩,肯定跟那晚出現在我床頭的怪蛇是一個品種,那個疙瘩裡面,應該儲存著半透明的液體,液體吐出來遇到空氣,就會會變成結實又堅韌的絲線。

跟那晚的吐絲怪蛇不一樣的是,現在這條大蛇頭頂還長出了大大的雞冠子,蛇頭頂長冠子,據說這是蛇將要化成龍的重要標誌。

大蛇落地,尾巴一甩碰到了一株槐樹,碗口粗的槐樹被蛇尾巴攔腰掃斷,正好砸到那面危牆上,姬懷先的兩張符籙著了火,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危牆被斷了的槐樹砸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好強的力量!大蛇豎起身子張開大嘴,然後突然對著大虎就咬了下來,大虎蹲著,爪子按地一下跳開老遠。

好個大虎,躲開之後從容的跳到了大蛇的背上,爬樹一般爬到了大蛇的頭頂位置,然後伸出爪子,就去抓撓蛇頭上面的冠子。

大蛇連忙晃動脖子去搖頭,結果大虎一口咬住冠子,大蛇怎麼也擺脫不了大虎,很快,大虎張大嘴,開始去吃蛇頭上的冠子。

大虎一口一口咬下去,吃的很痛快,就差大喊一聲“爽”了,大蛇疼的不斷蜷曲身體又鬆開,還豎起上半截身子拚命搖晃蛇頭。

姬懷先看大蛇也對付不了大虎,撿起地上兩根小樹枝,飛快在樹枝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扔了出去。

一條樹枝正好打到大虎屁股上,把大虎從大蛇頭頂打了下來,順著蛇身咕嚕嚕滾下來,掉到了大蛇面前。

姬懷先扔出的另一根樹枝打在了蛇的大疙瘩上面,大蛇立馬張開了嘴,對著大虎開始噴那種半透明的液體。

噴出的液體遇到空氣,很快化成長長的絲線,以大虎為圓心,形成了一個大大的蠶繭,把大虎困在了裡面。

姬懷先出手了,我也不能再等,揮舞砍柴刀奔著姬懷先跑過去,第一是因為我惹不起那條見頭不見尾的大蛇,第二個原因,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把姬懷先砍翻,說不定這條大蛇就會變回原形。

我剛跑到姬懷先面前,姬懷先抬腿一腳,跟我來了一個撩陰腿,我連忙側身去躲,誰知道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我躲過了要害,沒有躲過屁股,被姬懷先一腳踢趴在地上,在落葉上面滑出去好幾米遠。

本來大虎發威,戰局剛剛扭轉,沒想到姬懷先這招引陰入蛇的功夫簡直出神入化,把一條蛇硬生生變成了巨蛇,吐出絲線困住了大虎,現在我又根本不是姬懷先的對手,看來我跟大虎兩個又危險了。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摸著手裡的砍柴刀的刀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刀把上的扇貝掛件,嘴裡念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學著姬懷先咬破舌尖,把一口鮮血噴到扇貝掛件上,也不管有沒有效果,把砍柴刀對著困住大虎的那團大號蠶繭扔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7
033 冰山壓頂

看我扔出砍柴刀,大蛇晃動身子,遊走到我身邊,張開血盆大嘴,當頭對著我咬下來,這要是被它咬到,還不被它生吞化成一攤蛇糞!

我慌裡慌張滾開足足兩丈遠,看到大蛇對我又抬起了頭,我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大虎啊大虎,你快點出來啊,回頭我跟你拜把子都成!

天不亡我,蠶繭上的砍柴刀彈了出來,在空中轉著圈,一下釘到蛇的大疙瘩上,大股的透明液體噴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雪球。

然後大虎從刀穿破的洞裡把爪子伸出來,幾下扒開了大蠶繭,幾步竄到了到了大蛇身邊,跳上了蛇頭,繼續貪婪的去啃蛇頭上的冠子。

大虎啃蛇冠子的時候,那面破牆上的霜雪逐漸消失,空氣中開始瀰漫水氣,大蛇再也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擰了幾圈,然後轟然倒下。

倒下的大蛇慢慢縮小,又變成了三尺的樣子,姬懷先惱羞成怒,幾步跨到我的面前,掏出了那面銅鑼,狠狠地對著我當頭砸了下來。

我就感覺頭頂的天被罩住了,月光都看不到了,銅鑼快要砸到我的時候,大虎從一側飛來,一頭撞到了姬懷先的胸前,把他撞翻在地。

我聽到啪啪啪的聲音,姬懷先的骨頭不知道被大虎撞斷了幾根,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來,大虎撲過去,對著姬懷先的脖子,就要咬下。

大虎這是學老虎對獵物鎖喉,真要是咬到姬懷先脖子,姬懷先就死定了,關鍵時刻,一條黑影迅捷無比的飛過來,原來是那隻小猴子。

看來這只叫“大聖”的小猴子跟姬懷先感情很深,在清醒狀態下明知打不過大虎,還要跑出來救姬懷先,跟姬懷先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小猴子就要掐住大虎脖子,大虎伸出前爪,把小猴子一下按住了,然後放棄姬懷先,抬頭仰天嗷嗚一聲長嘯,就要去咬小猴子的脖子。

“岳老闆,貓下留猴!貓下留猴!算我求你了!”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姬懷先,看到大聖要被大虎咬死,突然涕淚橫流,跟我舉起了雙手。

看姬懷先淒切的樣子,我立馬對大虎招招手:“大虎,過來!”

大虎倒是聽我的話,鬆開小猴子,從姬懷先肚子上跳下來,咬住砍柴刀,跑到了我身邊,抬頭看看我,好像是說:你白天錯怪爺了。

小猴子受傷太重,除了尾巴,其他地方都不能動了,姬懷先硬撐著從地上坐起來,對我拱手行禮:“岳老闆,姬某至今未娶,更別談有個一男半女了,大聖從小跟著我,就跟我的親生骨肉一樣,我知道今晚冒犯岳老闆虎威,對於姬某,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還請岳老闆發發慈悲,放過大聖。”

這隻猴子跟姬懷先的關係,根本不像姬懷先馴養的其他動物,姬懷先對那些動物用的都是非常之道,那些動物對姬懷先也沒有感情,倒是這隻猴子,明知不敵,還掙紮著過來要救姬懷先。

我看看姬懷先一身脫離時代的打扮,突然想到他都五十多歲了,為了打贏我爸,遠走他鄉學了十九年,耽誤了人生中多少美好的時光。

算了吧,殺了他又如何,無論他這幾天對我做了什麼,我不跟他計較了,就算是替我爸償還他失去的十九年時光。

我想了想,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你發個毒誓,答應不亂說我去了懸水嶺,還找到了寶貝,我就放你跟大聖一起走。”

姬懷先馬上舉起右臂,對著月亮發了一個毒誓:我姬懷先答應岳老闆,不將他登上懸水嶺一事外傳,如有食言,願化作孽畜,受人鞭打馴化。

誓言確實很毒,我很滿意,對他說道:“姬先生,公冶長是孔子的門生,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現在玩的是陰陽術,還搭上了孔子門生為祖師爺,所以你這馴獸馭靈術,注定先天不足,不能與佛道法術相比。”

姬懷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費力的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口袋,把獅子狗放進去,背起口袋,又把大聖抱在懷裡,在月光下慢慢走遠。

我突然想起,姬懷先說懸水嶺古墓裡有兩口古棺,我當時沒有看到古墓,也只見到了一口棺材,我就想問問他,當年他看到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眼看姬懷先在小路上就要轉彎了,我連忙招手喊道:“姬先生,請等一等!”

姬懷先可能以為我要反悔,根本不敢回頭,一瘸一拐的加快了腳步,轉過彎之後,夜色裡,他的身影很快從我視線裡消失。

我低頭看看神勇的大虎,它把嘴邊一塊紅彤彤的東西一下舔到了嘴裡,那是剛才大蛇冠子的碎渣,大虎舔完又砸巴砸巴嘴,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摸摸大虎的頭,對它說:“大虎好樣的,白天哥哥錯怪你了,現在跟你認個錯。”

這貓咪,聽我這麼一說,翻翻眼感覺到了委屈,小性子一下上來了,扭過頭不理我。

我又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你吃的玉片是鱗施上的,你可以嘗試感應一下玉片殘存的氣息,只要你能通過玉片殘存的氣息感應到那件鱗施的所在,我保證把整件玉衣都拆開,把玉片一個個養好給你吃。”

“喵嗚”一聲,大虎又恢復了貓咪本色,萌萌的表情,期待的看著我。

我抱著大虎準備下山的時候,看到大蛇噴出的絲線,現在成了兩個大球,想到這種絲線不但無毒,而且非常的堅韌結實,剪刀都剪不開,我就一手一個,打算提回家,看有沒有什麼用處。

轉身想走的時候,地上那條我以為已經死了的蛇,現在突然跳了起來,一下纏住了我的小腿,在我腳脖子上咬了一口。

腿上一陣麻木痠痛,很快擴散到了全身,我全身麻痺,摔倒的時候,看到大虎吹著鬍鬚,跳過去一口咬穿了蛇的七寸。

姬懷先拿走了那條獅子狗,並沒有拿走這條蛇,難道他明知道這條毒蛇沒有死透,故意留在這裡,想讓毒蛇咬我一口?

後來我意識模糊,很快睡了過去,等我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我身上堆著很多的樹葉,蛇吐出的兩個大圓球一個在我身邊,一個在我小腿的傷口上。

我坐起來一看,小腿傷口那個圓球,已經從白色變成了黑色,沒想到能解蛇毒的,就是蛇吐出來的絲線,我動了一下小腿,已經感覺不到麻木疼痛。

“大虎,大虎……”我連忙喊貓,估計我身上的樹葉是大虎怕我凍死給我蓋上的,腿上的絲線球,肯定也是它放的,大虎怎麼會知道這個解毒方法?

這真是一隻無所不能的貓咪!我喊了幾聲,大虎懶懶散散的出現在我身邊,我一看,大虎精神頭不太好,走路顯得腿軟,生病了一樣。

我按了按它的肚子,裡面已經感覺不到玉片的任何氣息,看來靈氣全部被它吸收了,它現在病怏怏的樣子,估計就是因為它身上靈氣太盛,而軀體太小,小小的身板有點負重過多了,還需要慢慢調養一下。

我先把那個吸了毒氣已經變黑了的絲線球點火給燒了,提著剩下一個,把砍柴刀插到後腰,又抱著大虎,哼著小曲往山下走。

昨晚我上山之前,把手機關機放在皮卡的儲物盒裡了,我拿起手機,想起了一個事,急的我一拍腦袋,壞菜了!

姬懷先傷的那麼重,昨晚他肯定不會去我家,程月不會有什麼危險,這一點我倒是不害怕,我害怕的是冰山李。

昨晚我給冰山李發了信息,天亮我要是不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我家照看一下,現在天亮這麼久了,說不定冰山李察覺有事發生,已經破門而入了!

要是讓她看到程月,我該怎麼解釋?想到這裡,我發動車子,一路狂奔回到花鳥古玩市場,冰山李的車子正停在我店門口。

好在她開的不是警車,而是私家車,證明她沒把這事當做公事來辦,這樣我還有迴旋餘地,我連忙把車停好,跑到店門口。

看看店門,也沒被破壞,安心了很多,正在我慶幸的時候,冰山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秦叔的聲音。

我回頭看到冰山李穿著一身運動服,急匆匆的走過來,身邊跟著秦叔,秦叔跟冰山李點頭哈腰,小聲的解釋著什麼。

冰山李走到我身邊,打量我兩下,回頭開始批評秦叔:“老秦,也不是我說你,你一天到晚唸咒畫符的,也不好好經營生意,你家的大嫂教訓你兩下,你也是活該,你以後能不能不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你看你們兩口子一鬧,耽誤我一兩個小時的功夫。”

冰山李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她肯定天亮之後就過來了,結果秦叔兩口子吵架打起來了,她過去勸架,這才耽誤到了這會。

我看看秦叔,臉上又多了兩道抓痕,我心說你兩口子可是幫了我大忙了,我握握秦叔的手,對他說:“秦叔,晚上請你喝酒。”

秦叔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安慰他,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大侄子,謝謝你的理解,早上那老娘們連刀都摸起來了,要不是李所來的及時,她就要謀害親夫,把我一刀剁了……”

冰山李聽秦叔這麼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叔馬上不敢言語了。

冰山李突然把臉轉向了我,無形中讓我感覺冰山壓頂,壓力山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7
034 矇混過關

冰山李突然開口問我,語氣很是凌厲:“小岳,你夜裡去哪了?”

雖然我現在沒戴手銬,冰山李也沒穿著警服,但是我還是打心底裡怕她,看她語氣不善,我脫口就說出了實話:“李所,夜裡我去狼山了。”

冰山李歪歪頭看看我,有點不相信,對我說道:“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天氣又這麼冷,三更半夜你不在家睡覺,跑到荒山野嶺去幹什麼!”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江湖事江湖決,犯不著麻煩官府,姬懷先這句話我還記得,而且老史也經常說,咱們古玩摸金行,走的是陰路,冰山李這樣的警察,是陽間王法的執行人,能躲開的話,就千萬不要往前湊。

我是不能把昨晚的事如實說出來的,說出來冰山李也不會相信,只好跟她撒謊說:“李所,我上狼山是去採藥的。”

冰山李轉到我身後,把我腰裡的柴刀抽了出來,然後看看我手裡提著的絲線球,目光如劍,又看看我懷裡的大虎。

別看大虎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接觸到冰山李的目光,大虎好像也很害怕。

剛才還病怏怏的大虎,“喵嗚”一聲,從我懷裡跳下去,一溜煙跑到皮卡車下面,趴在車底縮著頭,做賊一樣不敢出來。

冰山李就像審問小偷一樣,開始盤問我:“上山採藥,怎麼還帶著凶器?還有,你采的藥材在哪裡,別告訴我你賣掉了。”

我當然不會跟她說采到藥材賣掉了,那樣她會問我賣給誰了,老秦在冰山李身後對我壞笑,這老小子等著看我出洋相呢。

“李所,這可不是凶器,這只是普通的砍柴刀,我聽說狼山最近有狼,所以帶著防身,我沒采到藥材,就撿到這個球球。”

我腦子還算靈活,沒有被冰山李連續的追問嚇到,馬上選擇了最佳的回答,說完還把手裡的絲線球遞到冰山李面前給她看。

絲線球直徑有鍋蓋大小,看上去就像纏起來的釣魚線,冰山李看了一眼,沒有對絲線球起疑心,而是掏出手機,開始翻看。

冰山李很快把我昨晚發給她的信息翻了出來,問我這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我連忙解釋沒有什麼,就是怕我在狼山上被狼吃了,到時家裡這些東西,還需要她來給處理了。

冰山李沒有再問,而是指著店門對我說:“小岳,把門打開,我要進去看看。”

我滿臉堆笑對冰山李說:“李所,你看你,我昨晚就是一時起意給你發了條信息,現在我都回家了,你日理萬機,就不麻煩你了。”

冰山李不理我這一套,又指了指門鎖,說道:“就算我不是警察,當初跟你媽也是同學,大小也算你的長輩,你抓緊給我打開門。”

冰山李跟我媽是同學?我以前沒聽我媽說過,更沒聽冰山李說過,看冰山李還是堅持讓我開門,我心裡開始盤算怎麼解釋程月的來歷。

冰山李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發話也是說一不二,事到如今,胳膊扛不過大腿,我瞪冰山李後面的秦叔一眼,這老小子也不幫我打個掩護。

掏出鑰匙打開店門,拉亮店裡的燈,我站到吧檯旁邊,擋住了臥室的門,指著店裡還有院子,笑著對冰山李說道:“李所,您隨便看。”

冰山李沒有看我的店也沒有進院子,甚至對吧檯前面嵌著的硬幣也只掃了一眼,然後指著我的臥室,讓我開門。

我馬上明白了,冰山李還是個心理學高手啊,我想著臥室裡的程月,所以下意識的遮擋住臥室門,被她看破了。

冰山李一定認為臥室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擋在臥室前面就是為了掩蓋真相,我現在可不敢跟她硬頂。

我要是開口跟冰山李說“我臥室裡管你什麼事,你拿出搜查證給我才讓你進去”這類話,她能把我整死。

我磨磨唧唧掏鑰匙打開鎖,然後推開臥室的門,冰山李當先一步跨了進去,秦叔也想進去,被我攔住了。

冰山李看看床上的程月,回頭對我說:“小岳,床上這個小姑娘哪裡來的!”

這時要是回答的稍微慢了,就會引起冰山李的懷疑,我沒有絲毫猶豫,馬上開始現編瞎話:“李所,這姑娘是老史的表妹,在咱們市裡上大學,這不是放寒假了嘛,來這裡找老史玩,結果突然生病了,老史前兩天又急著去外地做一筆大生意,就把她託付給我了。李所,我夜裡去山上採藥,就是想給她治病的。”

說到這裡,為了提高真實性,我又對老史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批判老史鑽進了錢眼裡,把生病的表妹扔給我,自己跑去外地賺錢。

我趁冰山李不注意,踩了踩秦叔的腳,又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老小子這次很給面子,幫著我打圓場:“李所,是有這個事,史利友這小子,整個是個財迷,不過也證明岳憤人品好,一個大姑娘都放心讓他看照。”

冰山李的手機響了,她接聽後眉頭一皺,急急忙忙走出去,又回頭對我說:“小岳,我一直看好你的,你千萬別讓我失望,等史利友回來,讓他到所裡找我,他太不負責任了,我要批評批評他。”

肯定是冰山李單位有事,她沒有追問下去,我這才矇混過關,不過等老史回來的話,冰山李一定會跟他核實,也多虧我在街坊鄰居眼裡,是個口碑不錯的乖孩子,不然她今天非把我帶回去問話不可。

冰山李一走,秦叔笑眯眯的說:“吆,原來你小子半夜上山,冒著被狼吃了的危險採藥,就是為了老史的表妹啊,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秦叔,而是指著他臉上的抓痕,摸摸他雜亂的頭髮,跟他開玩笑:“叔,除了你,誰能讓我冒險上山採藥啊,我是看你天天被嬸子抓的一臉血,想準備一點草藥,給你治傷用的。”

“你小子少來了,別看現在笑話我,你以後也會有那麼一天,我看你的面相,粗眉壓著眯縫小眼,這是懼內之相,天生也是個怕老婆的人。”

秦叔給人看相就沒有准過,我一邊把他往門外推,一邊說:“秦叔,這算不算宣揚封建迷信呢,你這是把李所剛才說的話當做耳旁風啊。”

秦叔撇著嘴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有種就去李所那裡打小報告,我就告訴她史利友光桿一個,什麼親戚也沒有,看看咱爺倆誰倒霉。”

秦叔這麼一說,我連忙說年前一定給他送禮,然後發誓說床上的小姑娘真的是老史的表妹,不過我可沒有發毒誓,秦叔也沒有跟我深究。

“說好送禮別忘了啊。”秦叔說完,背著雙手邁著八字步回家了,他們兩口子經常打鬧,我早就習慣了,只要沒外人在,回家就會和好。

我看看院子,大虎從牆上一躍而下,虎頭虎腦的樣子,昨天放著魚的大盆蓋著木板,大虎抬爪把木板推到一邊,把頭伸到盆裡悶頭吃魚。

看大虎的身體比在山上強多了,不像有事的樣子,我撥打老史的手機,還是關機狀態,我連忙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抓緊回來,有事交代!

今天是臘月二十六,我說過只要今夜能夠安全度過,就會帶著程月去找姜裁縫,度過了姬懷先這個危機,我心情大好,就差程月醒來了。

現在我想通了,既然冰山李看到程月了,這裡的人遲早都會發現我家裡多了一個小姑娘,程月要是醒來,遲早也要出門,我藏也藏不住。

與其以後讓大家大吃一驚,不如現在讓程月露個面先鋪墊一下,等以後程月醒來,大家就不會奇怪了,反正我就說她是老史的表妹好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大方的把程月包著毯子抱到車裡,隔壁的店主看到了,笑著問我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怎麼睡的這麼死,是不是被我下了迷魂藥。

他問我的時候,周邊店舖也有人也來看熱鬧,我對他們說這是老史的表妹,生了重病,老史有事出遠門,讓我把他表妹從醫院裡接來,幫忙照看的。

他們也都知道我跟老史關係不錯,沒有人懷疑,紛紛起鬨說讓我把小姑娘收了,趁著老史不在生米做成熟飯,以後我跟老史就從朋友升級到親戚了。

快過年雖然沒有生意,但是大家各有各的事,而且他們沒看到程月驚為天人的美貌,所以沒激起多大的好奇,亂哄哄議論一會之後,慢慢的都散了。

大虎狼吞虎嚥吃好魚,就躺在院子裡曬太陽,我讓它好好看家,然後開車帶著程月去找姜裁縫,路上買了幾個包子兩盒牛奶,把車停在路邊開始吃。

吃著包子喝著牛奶,突然想到,程月會不會喝牛奶呢?我把吸管插到程月嘴裡,她還是沉沉的睡,呼吸很均勻,隨著呼吸,把吸管從嘴裡吐了出來。

看著程月的櫻桃小口,我眼珠一轉冒出了壞水,對她說:“乖,我現在喂你喝奶,可不是佔你便宜啊。”

然後我把一口牛奶含在嘴裡,趴過去湊到程月臉上,就要嘴對嘴喂她喝牛奶。

我剛碰到程月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品嚐她的味道,手機一下響了,嚇了我一大跳,把嘴裡的牛奶都嚥了下去。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史打來的,這傢伙,消失這麼多天,終於有了消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8
035 梅花印章

就在我剛剛碰到程月嘴唇的時候,老史的電話打來了,我一邊埋怨這傢伙壞了我的好事,一邊接通了電話。

“大憤,你小子在哪呢?我回來了,你抓緊回家。”老史急急忙忙的說,沒等我回答,一下就掛掉了電話。

難道老史得手了,把“呈”字玉珮給拿回來了?我把程月放好,一轉方向盤車調個頭,直奔花鳥古玩市場。

老史的店門已經打開了,老史在店裡指指我的店,意思是要到我家裡說,我停好車,背著程月回到了店裡。

我剛把程月放到床上,關好臥室門,老史就賊頭賊腦的背著一個麻袋進來了,他轉身把我店門插上,對我招招手,一言不發的推開後門,進了院子。

我跟在老史後面也進了院子,等他放下麻袋,我問他,麻袋裡是什麼東西。

老史說你猜,我說你少廢話,我給你發的信息你沒看到嗎,我差點被人弄死。

老史笑眯眯的說:“我手機早沒電了,你小子死就死了,我還能白撿一個美女,你知道嗎,剛才我充好電看到信息,心裡巴不得你死了,沒想到打你電話你還接了,你知道我當時心裡多失望嗎?唉,啥時我也能弄個漂亮媳婦。”

雖然我知道老史是跟我開玩笑的,不過我心裡打定主意,一定盡快幫他找個媳婦,省得他半真半假的惦記程月。

我不接話茬,歪著頭問道:“老史,你不是有很多小姑娘的照片嗎?還給我安排相親,難道你還愁找不到媳婦?”

老史跟我說,當初他以為我真的想媳婦著了魔,臨時從專業媒婆那裡找來那些照片,當時他不是直接聯繫的小影,當著我面打電話也是打給媒婆的。

老史說著放下麻袋,從麻袋裡拿出一條死狗,死狗是條黑狗,身體已經僵硬了,大虎一下跳過來,圍著死狗轉圈,還對著死狗“喵嗚、喵嗚”的叫。

老史看了大虎一眼,問我這野貓從哪裡來的,聽到野貓兩個字,大虎使勁瞪著老史,還吹吹鬍須,我說這貓跟我有緣,到我家不走了,我就養著了。

老史沒有看出大虎身上的門道,以為就是流浪貓,對我說,這貓這麼大了,你養不熟的,遲早還要走,然後用腳碰碰大虎屁股:哪裡暖和哪呆著去。

大虎抬爪子想要抓老史的腿,我嚇了一跳,它要是使出夜裡拍獅子狗和小猴子的力氣,老史還不從院子裡飛出去,我連忙把大虎抱起來放到磨盤上。

磨盤上鋪著厚厚的墊子,現在太陽正好照在墊子上,大虎躺上去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眯縫著眼睛要睡覺,我這才放心,問老史這幾天去了哪裡。

“鐵牛喊那個女的叫做十三姐,他們倆不是去醫院看病,好像是躲什麼人,在醫院人多的地方繞了兩圈就跑了,幸好我跟得緊,這才沒有被他們甩開,除了十三姐和鐵牛,你說的另外兩個我都沒看到,十三姐好像是頭頭,鐵牛對她言聽計從,兩個人從咱們這裡直接去了宜城,先在宜城找了一個老中醫,出來之後十三姐頭也不疼了,鐵牛的繃帶也拿下了,然後七拐八繞到了一個叫掃帚溝的地方,兩個人在集市上買了一條狗,晚上牽著狗上了一座山,一連在山裡轉了兩三天,後來還鑽進一個山洞,山洞太小我沒敢進去,一直守在洞口,隔天他們才出來,進去的時候狗是活的,出來的時候狗已經死了,十三姐在山裡挑了一個凹坑,鐵牛就把狗埋了下去,我記得你說過,他們用狗來去除屍氣,我就懷疑玉珮就在這條狗的肚子裡,我不敢動手拿,怕損傷了玉珮,就連狗給你帶回來了。”

宜城在皖西南,緊靠長江,素有“萬里長江此封喉,吳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譽,是一座千年古城,離我們這裡有一千多里。

我看看老史,一臉的風塵,這幾天一路奔波,肯定沒少吃苦頭,真是難為他了,從宜城那麼遠的地方,抱著一條死狗回來。

老史說完,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說你別這麼看著我好不好,看的我心裡發毛,老史說他太辛苦了,讓我給他點一根菸。

他剛把死狗弄出來,兩手都是泥土,我從他口袋裡掏出香菸打火機,給他插到嘴裡點上,又給他打來一盆水,讓他洗洗手。

我翻翻死狗,在狗肚子下面發現一個兩寸長的切口,已經用手術縫線縫上了,這個切口,應該是剖開狗肚子塞進玉器留下的。

我先用熱水洗刷狗的皮毛,等到泥土去除乾淨,又拿來吹風機,小心翼翼的把黑狗的皮毛吹乾,石翻天當時就是這麼幹的。

等到黑狗的皮毛吹乾吹軟,我用手隔著狗的肚皮,一點點的捏狗肚子,在狗的肝臟位置,終於被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形狀不像程月的玉珮,不過隔著狗肚子我也不能確定,我讓老史幫我把狗抬到牆角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然後點上了三炷香。

我把香插在狗頭前還拜了三拜,然後抓住縫合切口的線頭,小心翼翼拆了起來,把縫線拆掉之後,隔著狗肚子去捏硬東西。

我慢慢把玉器往切口那裡擠,老史很不耐煩的對我說:“大憤,你小子這麼麻煩幹什麼,直接把手伸進去掏出來不就行了。”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說道:“玉器已經遊走到狗的肝臟位置,狗跟人一樣也有肝火,萬一這裡面真的是程月那塊玉珮,那可是一塊寒玉,寒玉碰到肝火,誰知道有什麼古怪,我要是把手伸進去,很有可能拿不出來了。”

我不是跟老史故弄玄虛,程月的“禾”字玉珮已經被養的溫潤,就像一個有思想的高手,能夠分清敵我,沒有主人的吩咐不會對付別人。

那塊“呈”字玉珮就不一樣了,估計除了程月本人誰碰都不行,本來上面就有屍氣,再加上死狗的怨氣,我真的拿不準玉珮會不會傷人。

我也不能去把狗肚子直接劃開一個大口子,我家的規矩就是,凡是發現被拿來做舊或者養玉的活物,能善待就要善待,最好給留個全屍。

我接著去擠狗肚子,看我小心謹慎的樣子,老史不再多說,十幾下之後,一個玉件掉出來,上面滿是殷紅,這個時候,三根香還沒燒完。

把玉件按照程序清理乾淨,拿在手裡一看,這是一塊雞血石,按照硬度的劃分,這東西比玉的硬度低很多,不屬於狹義定義的玉的範疇。

按照廣義的說法,石之美者為玉,雞血石絕對漂亮的石頭,也算玉的一種,傳說雞血石是鳳凰血滴到石頭上才形成的,所以價值也很高。

這塊雞血石上面的血色,梅花開放一般,星星點點的散佈整個表面,色澤很是好看,行話有個說法叫做梅花石,算是雞血石裡面的極品。

養玉筆記裡面說,梅花石是萬年死玉,除非把玩的人能夠達到地形仙的境界,否則根本通不開梅花石的玉門,我也沒聽說誰養活過雞血石。

雞血石是製作印章的好材料,手裡這塊梅花石,已經製成一枚小山狀的印章,我把手指搭在上面試著切玉門,裡面竟然傳來微弱的氣息。

以前我試過很多雞血石,不過無一例外都死氣沉沉的,沒想到這塊竟然真的被人養活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養玉的功夫,登峰造極!

我試圖跟梅花石裡面的氣息建立聯繫,不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印章做工不錯,翻過來看看底部,下面是空白的,還沒有刻上任何落款。

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不是玉珮,老史很失望的對我說,大憤,對不起了,我還以為狗肚子裡是你說的那塊玉珮呢,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玩意。

我說老史你太客氣了,這怎麼能怪你呢,那塊玉珮只是護著程月身體不腐的,現在程月也沒爛了,就算找來那塊玉珮,程月也未必能醒來。

老史問我這是什麼玩意,我就把雞血石的事跟老史說了,老史說這塊雞血石既然被人養活了,裡面肯定有什麼玄機,先放在你這你慢慢看。

我再仔細看看,這塊梅花雞血石,無論從“血色、血形、血量、地子”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一塊價值不菲的上等佳品,而且做工非同一般。

這枚印章雕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樣,順著雞血石的形狀進行雕刻,做工非常精細,每一刀下去都是深思熟慮,儘量追求自然,掩蓋刀斧痕跡。

小山看上去惟妙惟肖,找個背景搭配拍照的話,看上去絕對像一座山,我越看越感覺這不是普通的印章,而像是一件用來鎮壓邪物的法器。

老史打了一個哈欠,說好幾天沒睡好了,要先去好好睡一覺,就不陪我參詳玄機了,老史走了,我想到程月還沒醒呢,就把印章收了起來。

我來到房間裡,對著程月說道:姑奶奶,你到底想吃什麼,倒是言語一聲啊!哪怕想吃龍肉,我也到海裡,給你抓來刮磷抽筋,清蒸還是紅燒,你說一聲!

聽我這麼說,程月動動身子,嘴裡輕輕哼了一聲。

我的天爺,牛皮吹大了,你不會真的要吃龍肉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38
036 冰骨玉魂

我心裡一下拿不準了,上哪去找龍啊?就算找到了,我也抓不住,難道我跟龍說:神龍,我媳婦要吃你的肉,你從身上割下幾塊給我唄。

龍本領大脾氣也大,想跟龍商量吃龍肉,要是用個成語用來形容的話,簡直就是與虎謀皮,那樣沒等程月吃到龍肉,我就先被龍給吃了。

還是抱著程月找姜裁縫吧,想到抱著她進進出出,讓人看到她穿著古代服飾不合適,我就洗洗手,去市場對面的服裝店,買了衣服鞋帽。

給程月白衣外面套上一件厚厚的皮大衣,換上棉靴子,又給她戴上一個釘著毛球的棉帽子,她看上去真是美極了,人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我美滋滋的把她抱上車,又到秦叔家把工兵鏟拿回來,然後戴上手套,把死狗裝進麻袋,扔到了皮卡車的車斗裡,等會要把死狗給埋了。

還是要繼續找姜裁縫,我相信他不會走遠,一定就在縣城裡某個地方,結果我開車溜躂好幾圈,把跟他熟的人問了一個遍,也沒找到他。

先把死狗埋了再說吧,看著前面不遠的一大片荒坡,那是我爸我媽長眠的地方,想到年前還要來燒紙上墳,我就停車在路邊買了紙錢祭品。

把死狗在荒坡底下挖坑埋了,我背著程月,把幾樣東西掛到工兵鏟上面,慢慢往荒坡上面走,路上遇到以前的幾個鄰居,把了我圍起來。

他們可能也是來上墳的,其中一個年齡大的拉著我的手說:“岳憤,你快去看看吧,有個瘋子已經在你爸墳前幾天幾夜了,又哭又喊的。”

然後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那個瘋子賴著不走,誰勸都不聽,還要打人,我謝過他們,往上走了幾步,遠遠的看到我家墳前真的蹲著一個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蹲在墳前的正是我苦苦尋找的姜裁縫,只見他手裡提著酒瓶嘴上叼著香菸,一身的水氣,滿頭的霜雪。

我爸和我媽是合葬在一起的,姜裁縫滿臉的淚水,摸著墓碑上我媽的名字,嘴裡唸唸有詞,看到我來了,他只是翻翻眼皮,又放聲大哭。

我看看地上,一地的菸頭和空酒瓶子,再看看姜裁縫,臉也髒了鬍子上也落滿菸灰,一個勁拍打著墓碑,罵我爸沒用,沒有保護好我媽。

換做別人,我早就一腳給踢到荒坡下面了,不過看姜裁縫痴情的樣子,我有點震驚,想到他痴情的對象是我媽,這讓又我有點無所適從。

我背著程月過來,是打算告訴我爸媽,我給他們找了一個兒媳婦,所以剛才我已有準備,取下工兵鏟上在車裡拿來的毯子,在墳前鋪好。

我解開身上綁著程月的披帛,輕輕把程月放到毯子上,又把工兵鏟插到地上給她靠著,扶著程月讓她面對我爸媽的墓碑,保持一個坐姿。

然後我才去拉姜裁縫,想把他扶起來,對他說道:“姜叔,難道這幾天你一直在這裡?你這是怎麼了,別凍壞了身子,抓緊起來回家。”

我這麼一拉,姜裁縫更不得了了,反手把酒瓶子一扔多遠,砸到遠處一個墓碑上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音,然後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喊。

“千水啊,你看你跟姓岳的生了一個什麼兒子,好歹不分,扛來一個什麼東西,把他們岳家的臉都丟光了,不對,老岳家本來就沒有臉。”

姜裁縫這些話,真的太氣人了,我爸不就跟你是情敵嗎?你失敗就失敗了,我媽跟我爸那麼好,他們兩個都離世了,你還不讓他們安生!

本來我是想發火的,不過姜裁縫看都沒看程月一眼,就說程月是“一個什麼東西”,而不是說是一個人或者一個鬼,估計他看出了門道。

想到這裡我心想他哭讓他哭,他罵讓他罵,他再喊再罵,我爸跟我媽還是在一起,這樣也正顯得我媽有魅力,我爸追上我媽也有本事。

我試著這樣安慰自己,把火壓了下去,撿起地上的空酒瓶子和菸頭,扔到遠處的一個坑裡,又擺好祭品點上紙錢,好好的磕了幾個頭。

我在心裡默念,爸爸媽媽,我給你們找了一個兒媳婦,不過她得了怪病,怎麼也醒不過來,希望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治好她的怪病。

我磕好頭站起來的時候,紙錢火堆上的菸灰竄過來圍著我打轉,弄得我滿頭滿臉都是,或許是我站起來的急,產生的風把煙帶了過來。

姜裁縫看著香菸,突然站了起來,不哭也不喊了,吸溜兩下鼻子,擦擦眼淚抹抹臉,睜著眼看著我,一會滿含怨恨,一會又充滿慈愛。

姜裁縫的眼神不斷變幻,我被他看的發毛,老半天之後,墳前的香菸散去,姜裁縫終於固定了一個面如止水的表情,又叼上一根香菸。

我生怕他說什麼陰陽相隔,陰物不許生在人間,然後用銀針去扎程月,連忙擋在程月前面,手裡捏著打火機,走過去給姜裁縫點上煙。

姜裁縫噴出一口煙,回頭看看墓碑,說道:“千水,我憑什麼照顧這個小子,他又不是我的孩子!之前我給他支招,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我媽車禍死後,我爸養玉給她招魂已經到了半瘋狀態,不然也不會跌下山崖,現在看姜裁縫煞有介事的跟墓碑說話,我以為他也發瘋了。

假如姜裁縫喜歡的是別人,我一定會被他的痴情感動,可是現在卻很尷尬,我只好試探著問道:“姜叔,我媽說話了?我怎麼沒聽到。”

姜裁縫斜了我一眼,咳嗽一聲,然後對我說:“你這點修為,哪裡能知道你媽的意思,剛才紙灰香菸圍著你打轉,就是她有話要說。”

我爸都沒給我媽把魂招回來,他們合葬在這裡已經多年,就算世間真有魂魄,也早已入了輪迴之道,我媽剛才怎麼可能跟姜裁縫說話。

姜裁縫應該是痴情太深,在自己腦海裡臆想出了我媽跟他對話的情景,看我愣愣的不接他話茬,姜裁縫說:“你是不是以為我瘋了?”

大冷的天,不知道哪裡飛來一個黑蟲子,趴在墓碑的一角,不停的扇著翅膀,姜裁縫手一翻,對著墓碑一甩,一道銀光對蟲子飛了過去。

“哆”的一聲,銀針穿著黑蟲子,牢牢釘到了石碑上面,針尾還在顫抖,我走過去拿掉黑蟲子,用盡全力去拔銀針,結果也沒拔下來。

難道這就是鬼門十三針的功夫?現在我對姜裁縫很好奇,真的想知道他的故事,可是身為晚輩,不好意思開口打聽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姜裁縫看看程月,胳膊一抬手一動,嚇得我慌忙擋在程月身前,姜裁縫對我笑笑,接著他撣撣身上,突然問我:“你小子車停哪裡了?”

我對他點點頭,說車停在坡下面了。接著我轉念一想,我買車的事,這才剛剛幾天,我也沒告訴姜裁縫,他是怎麼知道我是開車來的?

算了,不去想這個了,姬懷先能通過車轍追到我頭上,姜裁縫看出我開車來這也不稀奇,這些高人從細微處判斷問題的本領我要學學。

我收拾一下,背上程月,姜裁縫為了表示他對程月並無惡意,主動走在我的前面,我們踏著傍晚的夕陽餘暉,從荒坡上一直走到車前。

我把程月放進後排,坐上了駕駛座,姜裁縫坐在副駕駛上,他叼上一根菸,剛想點上,看看我又看看程月,姜裁縫收起了香菸打火機。

姜裁縫肯定是怕吸菸熏到我們,這點小細節都能在意,他肯定不會再讓我燒了程月,我心裡放鬆許多,就想請姜裁縫幫忙給程月看看。

打火走人,皮卡奔著姜裁縫的店開過去,我盤算著怎麼開口請姜裁縫幫忙,姜裁縫倒是先開口了:“陰陽有別,你還是儘早燒了她吧。”

姜裁縫這句話現在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連忙問他為什麼,是不是看出了程月的來歷,姜裁縫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追問我燒不燒。

姜裁縫也認識老史,我堅決的說不燒,然後告訴姜裁縫,老史開始也判斷程月有可能會害我,但是他用地聽錢試了,程月並不是魔。

姜裁縫說:“史利友那小子倒是有點眼光,這個程月確實不是魔,子剛牌上的裂紋,也不是她留下的,不過史利友只說對了一半……”

說到這裡姜裁縫話鋒一轉,盯著我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雖然這個程月不一定害你,但是在玉牌上留下裂紋的東西,肯定會來找你。”

姜裁縫這麼一說,我又想起姬懷先說的,他當初發現古墓裡有兩口棺材,難道是另外一口棺材裡的東西,在我的玉牌上留下了裂紋?

雖然姜裁縫對我是好意,我還是堅決的說:“不燒,誰來找我都不燒,姜叔,你要是還唸著上一輩的舊情,就把程月的來歷告訴我吧。”

姜裁縫轉過身子,把程月一隻手拉過來,用手碰了碰程月的手掌,又捏了捏程月的手指頭,姜裁縫放下程月的手之後,對我說道:“這姑娘的魂魄叫做玉魂,我相信,她的骨頭,一定是透明狀的冰骨。”

冰肌雪膚我聽說過,冰骨玉魂,我還真沒聽說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40
037 懸水生靈

我沒聽錯吧,冰骨玉魂?程月的皮膚雖然很不錯,但是也沒有像雪一樣會融化啊,她的骨頭怎麼可能像冰做成的,而且還是透明的?

姜裁縫看出我的疑問,不高興的說:“你爸都相信我的眼光,你小子脫下開襠褲才幾天,竟然還不相信我!不信的話,你可以把她的肉割開一點,看看她的骨頭,要不是冰骨,明天我就把裁縫鋪改姓岳。”

姜裁縫說的很肯定,我相信了他的判斷,我把臘月二十那天夜裡,在懸水嶺發生的事,詳細跟他說了一遍,繼續追問他程月是什麼來歷。

姜裁縫對我說,冰骨乃是玉種,程月,非人非神,非鬼非魔。

嬰靈就是非人非神非鬼非魔的中陰物,我說程月難道是個嬰靈?

姜裁縫說程月不是嬰靈,最早埋在棺材裡的女子,受到了北宋天蠶絲服裝和晚明御製檀香棺的雙重保護,不但屍身沒有腐爛,後來還在兩塊唐代玉珮強大氣流的作用下,女屍脫胎換骨,成了現在的程月。

換句話說,程月的身材相貌,雛形來自那個女屍,程月的靈魂,是兩塊玉珮經過寒熱對沖、兩極交替生成的。

程月,是一個天地靈氣幻化出來的精靈。

姜裁縫說,不知道程月的出現,是天意還是人為,假如是人為的,這個人能用玉珮吸天地之靈氣,養出了程月這個美女精靈,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古往今來,毫無爭議的養玉第一高手!

姜裁縫的推斷很有道理,今天那塊被養活的梅花雞血石印章,已經讓我大吃一驚了,假如程月的出現,真是人為養玉生成的,看來養玉一道,遠遠比我想像中更加高深莫測。

我想到一個問題,就問姜裁縫,程月醒來後,會不會跟人一樣也會生老病死。

“她醒來之後,只要跟你結了婚,就不能長生不老,肯定跟人一樣,也會生老病死。”姜裁縫說完,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他這是委婉的說法,結婚就要滾床單,滾床單,我體內人間的精氣就會進入程月體內,程月接著就會被我同化,就算保留一些精靈的能力,也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肯定也會生老病死。

姜裁縫想了想說,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看守程月,那個東西一定被禁錮起來了,所以那晚只能利用黑狗來對付我,順著黑狗腿進入黑狗體內的黑氣,就是那個東西召喚的陰魂,子剛牌上留下的裂紋,才是來自那個東西的本身。

按照姜裁縫的說法,那個東西就算被禁錮起來,也差點廢了我的子剛牌,威力肯定不同一般,要是脫離了禁錮,打個哈欠也能滅了我。

我問姜裁縫,姜叔,假如那個東西來了,你能擋住他嗎?

姜裁縫說:“要是你爸還在,我跟他兩個聯手,應該能抵擋一下,當然,也就是抵擋一下而已,第二下就擋不住了——我估計,要是甘星海大夫和火陽子道長在世的話,聯手應該能跟那東西打個平手。”

甘星海大夫和火陽子道長,是我們這邊的高人,幾十年前,兩個人聯手縱橫大江南北,當時獨霸省城金陵的龍家,就是被他倆聯手滅掉的。

姜裁縫一直很自負,難得這次他說的這麼謙虛,看樣子應該不是騙我,我就問他,姜叔,你怎麼這麼肯定會有這麼一個東西?

姜裁縫說,懸水嶺那裡曾經有個瀑布,天懸壺而傾流水,這也是懸水嶺名字的由來,可惜解放後瀑布乾涸了,懸水嶺以前是個懸壺造靈的風水寶地,嶺有南北,靈分左右,要是孕育精靈的話,不可能只有一個,現在程月能照陽光,就是陽靈,在她之外,一定還有一個陰靈。

聽姜裁縫這麼說,我就把姬懷先當初發現兩口古棺的事,還有姬懷先來找我麻煩的事,跟姜裁縫說了。

姜裁縫說那就是了,程月的棺材是陽世皇帝親手打造,另外一口棺材,很有可能來自冥府,這應該是一半天意,一半人為。

姜裁縫又告訴我:“姬懷先原來是縣城一中的教師,精通易經學說,後來他把你媽劫持到了狼山的廟裡,你爸當晚去廟裡跟他較量一番,把你媽救出來了,我一直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原來他劫持你媽,是為了讓你爸跟他去發掘懸水嶺的兩口棺材,看來姬懷先並不知道兩口棺材造靈的秘密,不然打死他,他也不會去招惹這麼凶險的事。”

想到姬懷先現在的遭遇,姜裁縫又說:“可惜當年意氣風發的姬懷先,被你爸收拾之後,鑽了牛角尖,丟掉了博大精深的易學,反而去鑽研雖然能夠速成,但是後勁不足的馴獸馭靈術,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可悲可嘆。”

想到懸水嶺還存在一個被禁錮的陰靈,脫離禁錮之後,隨時可能來找我奪走程月,我就汗毛倒立後背發涼。

邊走邊聊,皮卡很快開到了姜裁縫的店,停車之後,我問姜裁縫,那個陰靈真的是被禁錮了嗎,假如是,什麼時候能夠脫離禁錮。

姜裁縫說:“陰靈肯定是被禁錮了,不然那晚你早就屍骨無存了,怎麼可能完好下山,不過我也不能確定那個陰靈什麼時候會脫離禁錮,人間的百年千年,在鬼神眼裡也就彈指一揮間,說不定陰靈要百年千年才能脫離禁錮,這個誰又能說的清呢,我就算有點神通,畢竟也是凡人。”

我不要千年,只要百年就可以了,那樣我就可以跟程月相守一生,我這樣想著,姜裁縫又說:“我還是建議你把程月燒了,這樣陰靈脫離禁錮之後,聞不到陽靈的氣息,就不會來找你,你也可以把程月送回懸水嶺,還把她埋在你發現的地方,這樣的話,陰靈也永遠不會找上你。”

我決定賭一把,賭那個陰靈百年之內不會醒來,我把這個想法跟姜裁縫說了,然後問他,到底怎麼樣才能讓程月醒來。

姜裁縫嘆氣說我是個犟脾氣,然後說:“你要想她醒來,目前需要解決兩個問題,第一是找到她能吃的食物,她只有吃東西才能在體內生成能量,能量積蓄之後配合陽光的吸收,過一段時間就會醒來;第二,快過年了,誰都會換一身新衣服,她身上的蠶絲服穿了這麼久,雖然表面看上去沒有髒,但是天天吸收陽光,不洗洗的話,很容易失去效力,所以你要給她做一身新衣服,不要妄想隨便買一身就行了,她就算醒來,這一輩子也不能把普通衣服貼身穿著。”

姜裁縫能說出這兩個問題,肯定有解決的辦法,我問他:“姜叔,你快告訴我程月能吃什麼東西?還有,給她做衣服需要什麼料子?”

姜裁縫對我說:“有一件事,你只要答應我,我不但告訴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還會幫你給她做衣服,而且我還有個法子,能斷絕陰靈和陽靈之間的聯繫,就算陰靈出來,也找不到程月的氣息。”

我連忙點點說:“姜叔,陰靈的事到時再說,你只要先幫我解決目前的兩個問題,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姜裁縫打開車門跳下去,對我說道:“什麼條件你都答應?那好,我的條件就是,把你媽跟你爸拆開埋葬,等到我死了,要把你媽跟我合葬在一起。”

姜裁縫提的這個條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這簡直是對我莫大的侮辱,比騎在我脖子上拉屎更難讓我接受,我是絕對不能答應他的!

我真沒想到,作為鬼門十三針的傳人,姜裁縫會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我不再猶豫,歪著身子伸手關上副駕駛的車門,打方向踩油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姜裁縫的聲音游絲一般,傳到密閉的車裡:“岳憤,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你的時間不多了,經過這些天的陽光照射,最遲除夕的晚上,你不給程月換衣服的話,她的皮肉就會變成死灰,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聽到姜裁縫這麼一說,我一腳踩下剎車,猶豫了那麼一會,我又踩了油門,心裡突然對姜裁縫冒出衝天的憤恨,我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看著天已經黑了,我突然想到,白天老史急急地去睡覺,我還沒跟他交代冰山李找我的事呢。

萬一冰山李今天找過他了,問程月是不是他表妹,他因為不知情再一頭霧水,那樣麻煩就大了!

看來這個媳婦不是白撿的,不但有陰靈的威脅,還要解決陽間的麻煩,而且除夕馬上就要到了,就算找不到程月的食物,也要給她做身新衣服。

這些事縈繞在我心頭,不斷的衝擊我的大腦,我感覺頭都大了,好不容易穩定心神,平安把車開進市場,停好車之後,我馬上推開老史的店門。

我已經來晚了,冰山李坐在老史店舖主位的太師椅上,一副悠閒表情,左手輕輕敲著太師椅的扶手,露出那個翡翠手鐲,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

秦叔和老史背對著我,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蔫頭耷腦的站在冰山李面前。

聽到推門的聲音,秦叔和老史回頭看到我,他倆竟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壞了!我絕對不能讓程月被冰山李帶走!

三十六計走為上,我第一想法就是,跑!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40
038 東窗事發

看到秦叔和老史都在,我知道白天我撒謊說程月是老史表妹的事,現在徹底的露餡了,我嚇了一大跳,關上門撒腳就想跑。

我主要是怕冰山李順著程月的來歷,查到我在懸水嶺燒了天啟皇帝御製的檀香棺,按道理這玩意屬於文物,是歸國家所有。

看到我想跑,冰山李沒有站起來追,而是使勁拍了一下太師椅的扶手,然後瞪著雙眼,指著我喊道:“岳憤!你給我站住!”

我剛拔腿腳還沒落地,冰山李這突然的暴喝,炸雷一般響在我的耳邊,嚇得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登時一動也不敢動了。

作為轄區派出所長,而且是一個鐵面無私的派出所長,冰山李的威嚴,甚至比懸水嶺的陰靈更可怕,絕對不是我能抗拒的。

就算我今晚能夠跑掉。以後肯定也逃不出冰山李的手掌心,她這一聲大喝,就像施了定身術一般,把我牢牢的釘在了原地。

秦叔和老史這一老一少兩個混蛋,登時變成了維護社會治安的先進分子,抓犯人一般,走過來一人扭著我一條胳膊。把我架到冰山李面前。

秦叔學著京劇強調,諂媚的對著冰山李說道:“偷拐婦女的犯罪分子,已經被我們生擒活捉,現在扭送交官,至於如何發落,還請李所明示!”

秦叔平常蹭吃蹭喝的沒少佔我便宜,今天替我撒謊。肯定被冰山李使勁罵了一頓,現在他為了撇清自己討好冰山李,果斷開始賣我求榮了。

秦叔這個牆頭草,叛變也就罷了,真沒想到,老史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在後面踹了我屁股一腳,使勁喊了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連老史都叛變的這麼徹底,我知道事情肯定比我想像的還要麻煩,我腦子飛快的轉著,到底該怎麼跟冰山李說程月的來歷,她才會放過我?

冰山李慢慢的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運動服,又把胳膊位置的皺紋撫平,拉著袖子蓋住手腕上的翡翠玉鐲,掃了我們三個一眼,然後輕輕咳嗽一聲。

她這聲咳嗽嚇得我差點跪下去,前年在花鳥古玩市場年會的時候,冰山李就是這麼咳嗽一聲,人群裡冒出來好多便衣,槍棍並舉,當街抓了兩個亡命徒。

曾經有幾個紋身的傢伙在我店裡買過玉,跟我閒聊的時候,談到看守所和監獄,他們一致感慨說,那裡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這輩子絕對不想再進一次。

我經常也聽說裡面的種種難熬,所以我對高牆森嚴的監獄看守所,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深恐懼,但願冰山李還沒追查到我燒了天啟皇帝御製的檀香古棺。

想到冰山李說她跟我媽是同學,我結結巴巴的,跟她套近乎:“阿姨……”

冰山李打斷我的話,站到我面前,直直的看著我說:“你,剛剛叫我什麼?”

女人對年齡都很敏感,我以為喊冰山李叫“阿姨”,把她喊生氣了,心說剛才真不該喊她“阿姨”,我偷著瞅瞅她,看她板著俏臉,我也不敢吭聲了。

冰山李沒有接著追問我喊她什麼。而是踱開幾步,對秦叔和老史擺擺手:“你倆唱的哪一出!我還沒有發話,你們先給他定罪了!現在辦案都要講證據,小岳一直老實本分的,說不定有難言之隱,我要先聽他的解釋。”

冰山李說完掃了我一眼,我從冰山李這一閃而過的眼神裡。發現了類似母愛的色彩,我不禁心裡暗喜。

看來冰山李是個念舊的人,並不像平日裡那樣油鹽不進,“阿姨”這兩個字,被我喊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我心裡高興,臉上可沒敢表現出來,馬上站直一點。裝作老老實實的樣子,臉上搭配可憐兮兮的表情,開始裝無辜。

聽到冰山李的話鋒變了,秦叔這個老狐狸眼珠子一轉,馬上開始順桿爬,接著冰山李的話說道:“我剛才就說嘛,大憤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品不錯,一直是個優秀青年,怎麼可能幹壞事,那個小姑娘估計是身患重病被家人遺棄,流落到此地無依無靠,大憤收留小姑娘,是為了保護她不被壞人趁機作惡,這種助人為樂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去學習。”

老史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老秦,你這嘴皮子加上厚臉皮,在小小的花鳥古玩市場裡賣硯台,實在是太屈才了。”

秦叔根本不理老史的挖苦,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臉笑的像一朵花,他給我的感覺,就像領導過來給我頒優秀青年獎。

老史裝作噁心秦叔,把他一把推開,然後趴在我耳朵邊,小聲埋怨我說:“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弄得我措手不及。你小子想害死我啊!”

這個事也怪我一時疏忽,我有點理解老史了,他這些年估計沒斷了摸金的營生,根本不敢跟冰山李硬抗,冰山李找上他,他肯定也嚇壞了。

冰山李看我們交頭接耳,揮揮手把我們趕散,先對秦叔說:“老秦,上次你弄個鬼畫符,把李二麻子家燒了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以後你要是再敢糊弄我,咱們就新賬老賬一起算,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冰山李這麼一說,老秦如釋重負,點頭哈腰的告別,然後出門一溜煙的跑了。

冰山李又轉臉對著老史,慢騰騰的說道:“利友,你小子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清楚,你要是再不收斂的話,小心讓我抓住了證據,我的為人你清楚,只要是違法犯罪,我手下不會留情的。”

冰山李這句話,聰明的老史肯定是不會接的,低頭認錯等於承認幹了壞事,搖頭否定等於不給冰山李面子,所以老史站著不動,一言不發。

冰山李拉了我一把,說道:“走吧,小岳,我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你,你想好怎麼回答我,你可以說假話,假如你認為能夠瞞得過我的話。”

冰山李拉著我走出老史店門的時候,老史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跟我擠擠眼,意思是哥哥幫不上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先開了店門和臥室門,然後打開車門把程月抱了出來,我在前冰山李在後,進了我的臥室,我把程月輕輕地放到床上。

我給程月蓋被子的時候,低頭看到冰山李的腳,她就站在我身後,我真怕她從後面把我一下拷上。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沒等我給程月蓋好被子,冰山李把我推到一邊,說道:“小姑娘身上的皮大衣還沒有脫呢,就這麼上床睡覺會感冒的。”

然後冰山李就開始給程月脫衣服,我不知道該不該給她幫忙,冰山李回頭,瞪了我一眼:“你傻傻的站在這裡幹什麼?”

冰山李難道讓我出去?我愣愣的站著。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小岳,原來你也不老實啊,站在這裡賴著不走,是不是想看我給姑娘脫衣服?”冰山李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馬上應了一聲,火速退出臥室。

我走到院子裡,沒有看到大虎的蹤跡,半天沒見,也不知道這傢伙跑哪裡去了,難道大虎真的去找玉片所在的那件鱗施了?

一陣冷風吹來,凍得我一哆嗦,我也清醒了很多,冰山李給程月脫衣服。肯定不是怕程月感冒這麼簡單,一定有她的目的。

我在懸水嶺上面做的事,秦叔是一點不知道,不然他早就跟冰山李交代了,老史倒是知道,不過我相信他是肯定不會說的。

我回憶一下,老史剛才踹我屁股喊的那句。其實是變著法子提醒我“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我拿定主意,避重就輕才是王道。

冰山李還在我臥室裡忙活,我就在院子裡想,該怎麼解釋程月的來歷,才能讓冰山李不起疑心,不再死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撒謊能行。但是我絕對不能惹惱冰山李,現在人到哪裡都需要身份證,以後程月醒來了,還要找她給程月上戶口辦身份證的。

我在院子裡的寒風中,低頭苦苦思索,不停踱來踱去,冰山李忙完了。敲敲店面連接院子的門,又對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捅捅小爐子,給冰山李搬個凳子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站到她面前,低下頭等著她發問,我必須裝的乖一點。打感情牌。

冰山李眉頭緊皺,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不開口我也不說話,爐火雖然旺了,店裡卻有點冷場的感覺。

冰山李喝了一口水,終於開口了:“我剛看過了,裡面的小姑娘還是處子完璧,這證明你還算老實,所以我選擇相信你,剛才假如讓我發現那個小姑娘破身了,現在我就把你銬起來了!”

冰山李剛才給程月換衣服,原來是檢查這個,我心里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我一直很守規矩。

“早上我走的雖然匆忙,但是我發現老秦本來光亮的皮鞋上,鞋尖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印子,看花紋就是你的鞋印,你當時肯定趁我不注意,踩老秦的腳讓他幫你圓場,對吧?”

我實在沒想到冰山李目光這麼銳利,觀察的這麼仔細,推斷的細緻入微,這或許就是一個老警察的職業敏感吧。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啪嗒一聲,冰山李掏出手銬拍到了吧檯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0:40
039 破壁有罪

冰山李用手按著手銬,對我說道:“岳憤,現在我問你三個問題,只要你回答的讓我滿意,我就不帶你回去審查。”

看到手銬我心裡一驚,冰山李跟姬懷先和姜裁縫一樣,從細微處能發現大問題,甚至更高一籌,跟她撒謊的話,多數沒有好果子吃。

冰山李沒有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馬上問我:“臘月二十夜裡,你去了哪裡?”

我腦子裡一轉,這第一個問題不像是陷阱,倒是沒有多大問題,我老實的回答:“阿姨,臘月二十晚上,我去懸水嶺採藥了。”

冰山李不置可否,接著說:“臘月二十夜裡,有人看到懸水嶺上面冒出了一團火光;昨天晚上你上了狼山,結果又有很多人聽到山上有虎嘯。岳憤,看不出來啊。你到哪裡,哪裡就出怪事。”

我清楚的記得,自從我上次給冰山李相玉之後,她對我說話客氣多了,還主動告訴我她跟我媽是同學,我咬咬牙,感情牌此時不打何時打!

我輕輕喊了一聲“阿姨”。冰山李抬頭對我笑笑,看她的表情並沒生氣,我知道有門了,裝作委屈說道:“阿姨,我真的沒有在懸水嶺放火。”

冰山李點點頭,說懸水嶺是個古怪又邪門的地方,諒你也不敢在那裡放火。

我又說昨晚我上狼山採藥。也聽到了虎嘯,但是虎嘯聲絕對不是我發出的。

冰山李笑了,說你當然不會虎嘯,也不知道誰搞的鬼,驚動了研究野生虎的專家,害得我帶人陪著專家在山上找了一天,就找到了幾堆狼糞。

怪不得早上冰山李接到電話就走了,原來是上級安排她帶人跟專家進山去找老虎的蹤跡了,想到這裡我笑了,“老虎”白天還在我家吃魚呢。

冰山李止住笑,敲了敲我的吧檯:“好了,現在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吧檯上這些硬幣,是怎麼進了木頭裡的?”

不對,這應該是第三個問題了,我忙提醒冰山李:“阿姨,剛才那不是第二個問題嗎?”

冰山李又笑了:“你回想一下剛才我那句話,能不能加上一個問號?”

我回憶一下,她確實只是說“我到哪裡哪裡就有怪事”,還真的加不上一個問號,我暈,我又解釋沒放火沒虎嘯的,感情那還不算回答問題。

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吧,我截取了當時的一個片段回答她:“前兩天早上,有個耍猴的領著小猴子來要過年錢,我給了一把硬幣,小猴子嫌少,用銅鑼一甩,那些硬幣就被銅鑼打到了店裡,然後嵌到了吧檯裡,嚇得我趕忙又給了一百塊,耍猴的這才離開。”

冰山李問我,是不是一個帶著寬邊氈帽的耍猴人,我忙點頭說是的。

冰山李說,看來懸水嶺的火還有狼山的虎嘯,都跟那個耍猴人有關,有好幾個目擊者站出來證明,耍猴人在關鍵時間點,去了這兩個地方。

看來冰山李把姬懷先列成了懷疑對象,我心裡輕鬆了很多,沒想到這兩個問題,就這樣輕鬆過關了,我心說真是好運氣。

“下面是第三個問題。這個一直睡覺的小姑娘,是哪裡來的?”

這個問題我早有準備,連忙回答:“阿姨,她是我在懸水嶺採藥撿來的,當時她昏睡在山路上,我怕她被凍死,就給背回家了。早上我怕你多想,就拉著秦叔跟你撒謊了,不過你也看到了,我是能守住底線的人,我動都沒有動她。”

冰山李點點頭,對我說:“我要把她帶走,查查是不是本地誰家走失的女孩。或者外地離家出走的小女生,人家家長現在肯定急死了。”

我可不想讓程月離開我,一下急了,忙跟冰山李說:“阿姨,她肯定不是誰家走丟了的女孩,就不麻煩你了,我來照顧她好了。”

冰山李看看我,說道:“也好,我要帶她走還要跟民政部門協調,她跟植物人一樣,現在區裡財政也緊張,就先放你這裡好了。”

我連忙表態:“阿姨你放心,她在我這裡很安全,所有的開支花銷都算在我頭上,絕對不麻煩政府,能替國家分憂,我很自豪。”

冰山李一拍吧檯,臉色一變說:“你還真把我當傻子看了,還跟著我的話順桿爬,你快點跟我說實話,這個姑娘到底哪裡來的!”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冰山李解釋。實話實說?她要是不信,還不把我當做精神病關起來啊,跟她說假話?那樣只會讓她更懷疑我。

看我急的眼淚快下來,冰山李笑笑說道:“別為難了,阿姨跟你開玩笑呢,剛才阿姨也看出來了,這個姑娘不是一般人。以前你爸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我發現這個姑娘,用科學就解釋不了。”

冰山李的轉變實在太快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跟人開玩笑,聽她的意思,跟我爸也認識,我就問她:“阿姨,你跟我爸也是同學?”

冰山李把臉扭向窗戶,看著外面深沉的黑暗,思緒好像回到了從前,淡淡的說:“我跟你爸不是同學,不過我高中畢業典禮的時候,你爸來我們學校演奏了一曲二胡,當時他坐在台上,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曲調有金戈鐵馬的淒美,用現在的話說,真是帥呆了,當時你媽跟我一起去給你爸獻花——沒想到,後來你爸看上了你媽,我大學畢業回來,他們都結婚了……”

看冰山李說這個的時候,臉上如少女一般浮現一抹緋紅,我明白了,冰山李當時情竇初開,第一次見到我爸的文藝范時,肯定看上了我爸,雖然後來兩個人沒有更進一步,不過我爸在她心裡,現在也有一定的位置。

怪不得冰山李那會來找我相玉,我還納悶她怎麼知道我會相玉的呢,冰山李曾經迷戀過我爸,肯定是我爸跟她講過一些我們家的事。

“我現在偶爾會在工作到忘記自己是個女人的時候,回憶一下以前的青澀時光,這樣才能讓我認識到,其實我還是一個女人。你爸的事,我放在了心底最深處,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你現在長大了,模樣很像你爸……”

冰山李說到這裡,看著我的眼神溫柔如水,她現在還唸著舊情呢,我知道,程月的事她會照顧我的,以後給程月上戶口的事,肯定也不成問題。

冰山李指著臥室對我說:“我剛才給這個姑娘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她的嘴很漂亮。也很特別,後來有那麼一瞬間,我在她的胸口看到了一個淡淡的月牙,很逼真的月牙,沒過一會又消失了,我不知道當時是不是這個姑娘太美了,讓我產生了幻覺。不過我知道她肯定不一般。”

我沒有脫過程月的衣服,所以從來不知道她的胸口有月牙出現,還有程月的嘴,當然很漂亮很特別,嘴角淺淺的笑,絕對的勾魂攝魄。

我心想等冰山李走了,我就把程月的衣服脫到胸口位置,仔細觀察一下,試試我能不能看到她看到的情況,順便……

冰山李好像猜出了我的想法,對我說:“科學也是在不斷的求證和修正中發展的,有些事科學解釋不了也正常,你小子別以為今晚我跟你說了一點往事,就有恃無恐胡作非為。”

冰山李說到這裡。加重了語氣:“第一,你不能把我剛才的話說出去,我聽到一點風聲,看我不打死你;第二,這個姑娘現在是處子完壁,以後我會經常來檢查,在她醒來之前。要是被你糟蹋了,無論這個姑娘是不是人,我都能給你定罪——你明白了嗎?”

冰山李能這麼對我,我已經很開心了,連忙跟她保證我絕對會守住底線。

冰山李走之前又叮囑我:“老秦表面上神神叨叨的,其實他是裝的,史利友那小子來路不正。隱藏的也很深,我今晚故意藉著你的事,敲打一下他們倆,你以後別跟他們走的太近,這個姑娘要是醒來,只要她答應跟你,阿姨給你做主。你老實做生意,千萬不要惹事。”

冰山李就像關心自己的孩子一樣對我說了上面的話,我從她身上看到了我媽的身影,還是冰山李好,沒有像姜裁縫一樣刁難我。

冰山李的態度,讓我很感動,從她身上也看到了柔情的一面。失去母愛多年,我心裡其實對母愛是有一份期待的,差點開口叫了她一聲媽。

冰山李要是再晚走一步,我就要把所有的事情跟她和盤托出了,不過她的工作很忙,一個電話打過來,她接聽之後說要回所裡值班,改天再來看我。

冰山李臨走又指指臥室,強調了四個字:破壁有罪。

我知道她怕我血氣方剛,控制不住自己對程月做出壞事,再三跟她保證讓她放心,她這才匆匆的離開。

冰山李出店門的時候,我看到她取下了左臂的玉鐲,用手帕包起來放到了胸口的口袋裡,她肯定是去抓人了,怕玉鐲碰壞了才取下來的。

老史的店門關著,裡面一片黑暗,我知道他肯定在店舖門後觀察這邊,現在冰山李一走,老史這傢伙很快就會過來找我。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最近很少有人給我打電話,我掏出來一看,來電號碼似曾相識。

接聽之後,傳來了清脆的女聲:“喂,你還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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