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02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30
第193章 呂總督會很高興!【求月票】

    谷大用上前一腳踹在朱瀚臉上,頓時將朱瀚一口的牙齒踹掉了大伴尖聲道:“大膽!”

    被踹的滿口牙齒掉落的朱瀚別提多麼狼狽了,一點都不像是一名先天強者。

    朱厚照擺了擺手道:“谷大伴,且將其收押,千萬不要出了什麼意外,待楚大伴歸來,將其交給楚大伴,朕要查明,究竟何人主使刺殺於朕,朕要誅其九族!”

    或許是這些時日一樁樁的事情撲面而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衝擊,朱厚照哪怕是面對刺殺這等足以震動朝堂的大事竟然顯得非常的平靜,甚至連震怒的意思都沒有。

    谷大用本來想請命審問朱瀚的,結果一聽,心中那點爭功的念頭頓時消失不見。

    傻子都能夠想得到,能夠指使的了一尊先天強者刺殺天子的人或者勢力又豈是一般。

    甚至谷大用都隱隱能夠猜到朱瀚背後站著的是哪些人,一想到可能要同那些人對上,谷大用就忍不住心中打鼓。

    那些人他可不願意去招惹,也自認招惹不起,遍數朝堂內外,恐怕也只有楚毅這瘋子才敢去招惹他們吧。

    “老奴領命!”

    朱瀚此刻被封了全身穴位,哪怕是自殺都做不到,被谷大用派人押了下去。

    朱厚照站在大殿門口處,目光向著城門方向望了過去,就見遠方喊殺聲隱約傳來,比之先前似乎微弱了不少。

    “大伴,你說英國公、楚大伴他們那裡是不是已經穩住了局面,也不知是否可以順利拿下呂文陽等叛逆!”

    谷大用安慰朱厚照道:“陛下應當對楚總管、英國公他們有信心才對,區區叛軍又如何翻得了風浪呢?”

    朱厚照緩緩點了點頭道:“是啊,區區叛軍自然翻不了風浪,朕只是沒想到,這百官之中,竟然真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勾結呂文陽等叛逆,甚至連靖安伯這等勳貴也與對方勾結,愣是助對方開啟城門,朕真的怕啊,若非大伴他們安排妥當,這京城之門戶就要洞開了。”

    也難怪朱厚照會如此之感慨。

    將一切交給楚毅、英國公等人安排的朱厚照根本就不太清楚楚毅他們的計畫,所以當他得知城門竟然被人利用外合打開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一跳。

    誰不知道破城最易莫過於裡應外合,十之八九的高牆壁壘的大城很好會被人自外部攻破,而大多都是被人從內部攻破,朱厚照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勾結叛軍為其開啟城門。

    遠處一道身影飛奔而來,正是東廠番子,遠遠便高呼道:“報!”

    這番子經過一番檢查,確定了身份到了大殿之中,衝著朱厚照道:“陛下,捷報,捷報啊!”

    朱厚照聞言先是一喜,連忙道:“快快道來。”

    番子沉聲道:“回稟陛下,總管大人以及英國公已經成功圍殺叛軍與城門前,生擒呂文陽、呂文德等一眾叛軍高層,城外數萬叛軍為高鳳總管、石魁將軍等人夜襲,城中大軍配合之下,依然徹底潰敗,叛軍煙消雲散!”

    “好!”

    朱厚照哪怕是有心理準備,可是陡然之間聞得叛軍已經被全部拿下不由的興奮的大笑起來。

    只聽朱厚照那爽朗的笑聲就知道朱厚照這會兒心情非常之好。

    谷大用等人也齊齊向著朱厚照道賀。

    卻說城門處,呂文陽等人陷入絕境幾番反撲都被鎮壓了下去,原本上萬之多的叛軍士卒在一次次失敗之後徹底崩潰,一個個的丟下了並且,失魂落魄的被一一擒拿。

    呂文陽、呂文德、李克等人無比狼狽,甚至就是呂文德肩膀之上都插著一根箭矢,鮮血一滴滴的滴落。

    看著緩緩行來的楚毅,呂文陽幾人眼中滿是恨意。

    對於楚毅,呂文陽他們不恨才怪,如果不是楚毅的話,他們又何至於會被逼迫到這般的程度,繼而走上清君側的道路。

    當初他選擇送給楚毅上百萬兩的財物,那是真的想要同楚毅緩和一下關係,可是楚毅可倒好,轉身就將他給賣給了天子,他除了起兵之外,別無他選啊。

    “閹賊,你害的老夫如此,你不得好死!”

    “閹賊,我要殺了你!”

    呂文德拔出肩膀之上的箭矢向著楚毅撲了過來,結果卻是被立於楚毅一旁的韓坤一腳踹在心口處當即將其踹倒在地。

    呂文陽根本沒有理會被踹到在地的兄弟,直勾勾的盯著楚毅,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

    楚毅只是神色平靜的看著呂文陽道:“呂大人,你自己算一算,你在漕運總督的位子上,貪墨了多少財物,又因此而害了多少性命,夜深人靜之時,你就不良心不安嗎?”

    “良心不安?哈哈哈,本總督靠自己能力獲得的一切,又有何不安?”

    楚毅看著執迷不悟的呂文陽,自問沒有什麼可說,擺了擺手道:“來人,將之押下去,好生看管!”

    城門前一片狼藉,伏屍處處,雙方大軍在此廝殺,足足死傷數千之多,這麼點地方,一下子死了數千人,可想而知,幾乎每一步都有幾具屍體。

    吱吱呀呀之間,千斤石門緩緩開啟,城中一部分京營隨之出了京城於城外擒拿崩潰了的叛軍,同時韓坤也奉了楚毅的命令,無論如何要尋到楊廷和。

    在呂文陽等人身邊,楚毅等人並沒有尋到楊廷和的蹤影,從幾名叛軍將領口中得知,呂文陽攻城的時候,楊廷和根本就沒有隨之而來,反而是留在了叛軍大營當中。

    楚毅倒也不奇怪,楊廷和那樣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身處險地呢,他要是跟著呂文陽入城,那才是怪事呢。

    但是楊廷和這等重要的人物,必須要將其找到才是,再怎麼說對方也是叛軍的旗幟性人物,不將楊廷和尋到,多多少少都是一個隱患。

    “督主,不若屬下帶人去尋楊廷和吧,只怕韓坤將軍他也尋不到楊廷和啊!”

    曹少欽看著楚毅請命道。

    楚毅看了曹少欽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道:“韓坤他此去十有八九尋不到楊廷和,莫說是他,就算是你前去,只怕也休想在亂軍當中尋到他!”

    曹少欽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楚毅,既然楚毅知道韓坤此去尋不到楊廷和,卻又派韓坤前去。

    楚毅輕笑道:“雖然說明知結果如何,可是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的,再說了,萬一韓坤運氣好,讓他給尋到了楊廷和呢。”

    曹少欽搖了搖頭,既然楚毅都這麼說了,那麼韓坤想要尋到楊廷和,只怕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

    想一想也對,楊廷和那樣的老狐狸,恐怕在看出情勢不妙的第一時間便已經逃之夭夭了,怎麼可能會留在那裡等著被抓呢。

    看了曹少欽一眼,楚毅道:“點起人馬,隨本督去抓人!”

    曹少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楚毅要去抓什麼人。

    只聽得楚毅道:“莫要忘了,除了呂文陽一夥人之外,這京城之中,還有一夥人要將之捉拿歸案!”

    曹少欽反應過來,臉上洋溢著幾分興奮之色道:“督主所言甚是,那些人的行蹤我們的人已經掌握,只等督主一聲令下便可將之盡數拿下。”

    楚毅點頭道:“走吧,同本督去會一會諸位老大人!”

    很快一隊人馬緊跟著楚毅離去,高高的城門樓之上,白髮蒼蒼的張懋看著楚毅率人本著著城中而去不禁一聲輕嘆:“自作孽,不可活!”

    張侖眼中閃爍著亮光道:“爺爺,楚毅他此去不會牽連無辜吧。”

    張懋只是淡淡的瞥了張侖一眼道:“無辜?誰又無辜?就算是一位國公,這會兒被楚毅給盯上,那也只有身死族滅一途!”

    張侖默然。

    楚毅如今已然是大勢已成,可以說經此一遭,接下來楚毅必然會清洗朝堂,哪怕是天子也會全力支持。

    此番叛軍攻城,城中竟然有人與之勾結開啟城門,這簡直就是將一柄刀子送到了對方手中,無論是楚毅做的再過分,百官也是無話可說。

    從城門被打破到呂文陽等人被拿下,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

    那一座偏僻的院子當中,十幾名官員、世家家主一個個坐在那裡,神色興奮,城門口處的廝殺聲越來越弱,也就意味著抵抗之人正在減少。

    孟秋一身華服捋著鬍鬚道:“諸位,料想這會兒呂總督以及閣老大人也該殺入城中,擒拿了那閹賊,我等要不要前去相迎。”

    丁懷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要的,呂總督率大軍入城,我等自當相迎才對。”

    孟秋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緩緩道:“諸君,我等榮華富貴,指日可待,等下大家不妨各自從府中取出錢糧,大家一同前去勞軍,料想呂總督、閣老一定大為歡喜。”

    正當眾人商量著如何前去迎接呂文陽以博得呂文陽的青睞的時候,就聽得啪啪掌聲清脆悅耳傳來。

    “說的好,呂文陽若是見到你們的話,想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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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幫我殺了天子可好!【求月票】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是讓孟秋、丁懷等人心中一驚,幾乎是本能的向著聲音傳來方向看了過去,同時驚呼一聲道:“什麼人?”

    他麼這些人在這裡密議那可是見不得人的,就算是明知道城門已經被呂文陽等人攻破,可以說大局已定,但是突然被人發現他們在這裡悄然密會,條件反射之下,仍然是禁不住有些慌亂。

    楚毅緩緩自黑暗之中走了出來,身形挺拔,就那麼的突入孟秋、丁懷等人的視線當中。

    而曹少欽等十幾名東廠番子也隨之出現。

    當看到楚毅的身影的時候,無論是丁懷還是孟秋以及其他人一個個的就如同見鬼了一般,滿是震驚的看著楚毅。

    在他們想來,這會兒楚毅即便是沒有被呂文陽帶人殺死,至少而已該是無比狼狽逃命才對,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帶人出現在這裡啊。

    難道說呂文陽沒有攻破城不成,還是說他們集圖出現了幻覺。

    楚毅凶名在外,那威懾力可謂十足,一出現就讓幾人禁不住後退了幾步。

    孟秋深吸一口氣盯著楚毅道:“楚毅,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楚毅輕笑道:“哦,本督為何不能夠出現在這裡呢?”

    孟秋想到呂文陽已經破城,心中底氣升起,看著楚毅道:“楚督主,你就不怕呂總督這會兒正率領大軍到處尋你嗎?”

    楚毅淡淡道:“是嗎,諸位很快就能夠同呂文陽見面了!”

    楚毅實在是太平靜了,一點都不像是城破之後隨時都可能被抓的那種慌亂,這讓丁懷、孟秋等人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丁懷顫聲道:“難道說呂總督他們沒有殺入城中?”

    楚毅看了丁懷一眼道:“丁大人說的沒錯,呂文陽他們的確是殺入了城中,只可惜諸位怕是要失望了,因為呂文陽這會兒已經兵敗被擒!”

    “什麼,這絕對不可能!”

    一名世家家主陡然之間聞言,似乎是受不了這等打擊,身子一晃,竟然一頭栽倒在地。

    楚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面色蒼白,明顯是心梗跡象的世家家主。

    顯然這位世家家主本身心臟就不好,結果受不了這等刺激,一下子心脈炸裂,倒在地上抽出了幾下,竟然沒了氣息。

    莫說是這位世家家主了,就算是其他幾位也都是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可是心底卻是已經相信了楚毅的話。

    如果說楚毅是騙他們的話,那麼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這會兒楚毅還敢帶人來此,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呂文陽真的如楚毅所說的那樣,兵敗了。

    “廢物,簡直就是個廢物啊!”

    這是有人氣急敗壞,大罵呂文陽就是一個廢物的。

    也有人如喪考妣一般,身子癱軟於地,哀嚎道:“呂文陽,老子被你給坑慘烈啊!”

    在場的十幾人一個個心中再清楚不過,以他們的所作所為,此番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條,尤其是參與到這等謀逆之事當中,少不得要被抄家滅族。

    將這些人的反應看在眼中,楚毅一揮手道:“請諸位大人前往大牢走上一遭吧。”

    東廠番子如狼似虎一般一擁而上,這些人一個個毫無反抗之力盡數被拿下。

    夜幕之中,兩道身影行走於渺無人跡的長街之上,遠處尚且有喊殺聲傳來。

    如果說有人見到這二人的話必然會非常震驚,這二人之中,為首之人赫然是內閣首輔楊廷和,至於說另外一人則是宋玉。

    二人腳程極快,宋玉用盡全力方才勉強跟上楊廷和的腳程,只看二人所前去的方向,應該是奔著豹房而去。

    宋玉跟在楊廷和身旁,臉上帶著幾分疑惑道:“師叔,我們這是去做什麼?”

    想到呂文陽落入到楚毅的算計當中,數萬大軍一夕崩潰,宋玉心中深感震撼,卻是不料楊廷和非但是沒有遠離京師,反倒是直入京師之中,這讓宋玉心中很是不解。

    楊廷和神色平靜,絲毫沒有一點緊張與慌亂之色,單單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其涵養、定力。

    畢竟呂文陽兵敗,他這位被呂文陽推出來的叛軍第一人,不管是否同叛軍合作,那麼結果都是一樣,必然會為天子所忌憚,最大的可能便是抄家滅族。

    這換做其他人的話,恐怕早就崩潰了,然而楊廷和平靜的讓人害怕。

    豹房之中,朱厚照頗有些疲倦之感,在谷大用的勸說之下,前往寢宮歇息。

    連綿的宮殿雖然說不如紫荊城中的宮殿來的沉穩大氣,但是這豹房也修築的不差,頗為精緻。

    服侍朱厚照安歇,谷大用喝退了一眾侍奉著的大小太監,緩緩退出了寢室。

    兩道身影悄然進入了豹房之中,不用說正是宋玉、楊廷和二人。

    宋玉驚愕的看著楊廷和,先前他就曾給朱瀚傳訊,希望朱瀚能夠想辦法刺殺朱厚照,現在既然豹房當中一片平靜,那麼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說朱厚照並沒有被刺死。

    宋玉傳音給楊廷和道:“師叔,朱瀚行刺失敗,只怕皇帝身邊有強者守護,我們若是貿然前去的話,恐怕……”

    楊廷和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看著宋玉道:“子成,莫非怕了不成?”

    宋玉立刻搖頭道:“師叔說哪裡話,弟子又怎麼會怕了呢?”

    楊廷和淡淡道:“有時候想要殺人的話,並不定要親自動手,而對付天子的話,最容易得手的反倒是其身邊的那些內侍。”

    心中一驚,宋玉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道:“難道說師叔您有把握驅使天子身邊的內侍?”

    那可是天子身邊的內侍啊,可以說每一個能夠接觸到天子的內侍,哪一個不是經過層層篩選,想要安插自己的人到天子身邊,那可是非常之困難的。

    宋玉聽楊廷和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天子身邊極有可能有楊廷和安插的人手,這可就非常的可怕了。

    一個天子近侍如果說有了二心的話,當真想要對天子不利,機會簡直不要太多。

    看著楊廷和,宋玉忽然道:“那師叔為何又讓我傳訊給朱瀚,若是直接動用天子身邊的內侍的話,豈不是更為妥善嗎?”

    楊廷和淡淡道:“第一朱瀚已經暴露了,第二沒有朱瀚行刺的話,又如何讓天子身邊的那些大內高手懈怠?”

    說話之間,前方一隊巡夜的禁衛披堅執銳經過,楊廷和、宋玉二人悄然避開這寫巡視的禁衛漸漸接近了豹房核心之所在。

    雖然說豹房不如紫禁城那麼多的宮殿,但是相對來說也不算小了,這麼多的房間當中想要尋找朱厚照的所在,自然是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楊廷和對於天子的性情以及習慣簡直是太瞭解了,他幾乎可以斷定朱厚照一定會在寧安殿歇息。

    果不其然,朱厚照還真的在寧安殿歇息,接近寧安殿便能夠感受到四周巡視的禁衛無形之中多了不少。

    一聲異樣的鳥鳴聲傳出,沒有多久,一道身影悄然而來,赫然是一名大太監。

    大太監紀明乃是天子身邊的紀明近侍之一,已經侍奉了天子數年之久,在一眾近侍當中,可以說紀明是除了谷大用、楚毅等人之外最受天子信重的內侍之一。

    紀明見到楊廷和的時候不由的神色大變,頗為驚駭的看著楊廷和、宋玉二人。

    說實話紀明做夢都沒有想到楊廷和會出現在豹房當中,做為天子身邊的近侍,消息還是相當靈通的。

    呂文陽兵敗被擒,楊廷和消失於亂軍之中,這些消息紀明知曉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會在見到楊廷和的時候那麼吃驚。

    楊廷和則是神色平靜的看著紀明道:“紀明,見到楊某是不是很是驚訝?”

    紀明深吸一口氣,神色恭敬的向著楊廷和一禮道:“紀明拜見楊大人。”

    楊廷和擺了擺手道:“什麼楊大人,如今楊某已然成了謀逆之反賊,此番來見你卻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紀明道:“大人儘管吩咐便是,只要紀明能夠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廷和微微頷首看著紀明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幫我殺了天子!”

    如遭雷擊一般,紀明差點驚呼出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無比驚駭的看著楊廷和。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楊廷和開口讓他辦的事情竟然是讓他去弒君。

    將紀明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楊廷和道:“怎麼,有什麼困難嗎?老夫記得不差的話,你做為天子近侍,一向侍奉天子歇息,只要你略施手腳,取了天子性命不在話下。”

    面色慘白的紀明顫聲道:“這……這可是弒君之罪啊!”

    楊廷和看著紀明好一會兒在紀明心中緊張萬分的時候,這才緩緩道:“罷了,楊某也不逼迫於你,不過老夫這裡有一味迷香,你且在寧安殿點燃便是!”

    見到紀明依然猶豫,楊廷和道:“不過是迷香罷了,若然不信,你可以自己試一試,無毒無味,最多讓人昏昏欲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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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大朝會【求月票】

    紀明連連道:“楊大人又怎麼會欺騙咱家呢,咱家……咱家應了便是!”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紀明向著楊廷和道:“有一句話要提醒楊大人,陛下身邊有大內高手保護,大人您……”

    楊廷和微微點了點頭道:“多謝大監提醒,老夫知曉了!”

    紀明衝著楊廷和拱手一禮,將迷香放在袖口之中道:“如此咱家這邊告退了!”

    看著紀明身影遠去,宋玉不禁有些擔心道:“師叔就這麼相信他?”

    楊廷和看了宋玉一眼輕笑道:“賢侄不若前去悄悄看一下,若是紀明沒有點燃失魂香的話,你便將此人斬了!”

    宋玉微微猶豫道:“若是他點燃了呢?”

    楊廷和捋著鬍鬚,神色平靜道:“若是如此,那就送他上路,讓他死個痛快!”

    宋玉點了點頭,身形悄然隱入黑暗之中。

    紀明行至寧安殿之前突然高呼一聲道:“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這高呼聲在寂靜的夜空當中顯得極為醒目刺耳,頓時就見幾道身影從陰暗之中衝出,赫然是韓朝、陳度、孫大監幾人,目光齊齊的落在了紀明身上。

    一直都跟在紀明身後宋玉陡然之間聽到紀明的高呼聲不由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幾乎是本能一般向著紀明撲了過去。

    只不過在宋玉撲出去的剎那心中便後悔了,這個時候哪裡還考慮殺人滅口啊,最應該做的反倒是轉身便走,能逃多遠便逃多遠。

    宋玉身影一出現便吸引了韓朝、陳度幾人,紀明不由心中一驚,頗為後怕的指著宋玉高呼道:“他便是刺客,還有楊廷和,不要讓他們逃了啊!”

    縱然是不問世事,隱於宮中的幾位修煉葵花寶典的大太監聞得楊廷和之名那也是眼睛一亮。

    楊廷和那可是前首輔,如今更是呂文陽的同夥,可以說如果說能夠將楊廷和這叛逆頭目拿下的話,他們絕對是立下了大功,到時天子少不得會重賞他們。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三道身影齊齊撲向了宋玉,宋玉不由一驚,這會兒再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自腰間抽出軟劍抖出漫天劍花向著幾人刺了過去。

    宋玉一身武道修為並不算差,即便是放眼江湖之上,至少也有著一流之境,但是比之韓朝、陳度幾人,自然是差了太多。

    就見陳度伸手一拍,宋玉那堪稱華麗的劍法瞬間消失,手中軟劍愣是被當場拍飛了出去。

    “咯咯,小傢伙,就這點實力,也想學人刺殺天子!”

    孫大監那猶如枯樹一般的大手搭在了宋玉肩膀之上,頓時一股內息湧入宋玉體內,封鎖了宋玉周身穴位。

    三人盯著宋玉,孫大監尖聲道:“小東西,快說,楊廷和何在?”

    這會兒紀明跑過來道:“幾位,楊廷和就在不遠處的花園,他們先前試圖逼迫奴婢行刺天子,奴婢一脫身立刻便……”

    瞥了紀明一眼,韓朝衝著陳度點了點頭,孫大監則是同韓朝一同向著花園方向飄飛而去。

    花園之中靜悄悄,兩名大太監落在假山之上,四下觀望,偌大的花園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孫大監更是以極快的速度在四周搜查了一遍,一臉失望的衝著韓朝搖了搖頭。

    韓朝平靜道:“楊廷和這麼聰明的人物,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涉險,那小傢伙擺明了就是他的探路石子。”

    孫大監皺眉道:“萬一是調虎離山之計呢?”

    韓朝不由冷笑一聲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話,那就真的要恭喜這位楊大人了。”

    如今天子身邊有老太監秦安、道人邵元節這麼兩位先天強者,可以說這會兒就算是東方不敗殺來,只怕也接近不了天子。

    兩人向著花園四周看了一眼,身形躍起,幾個起落便消失無蹤。

    就在兩人離去沒有多大一會兒,楊廷和的身影出現在花園一角,看了韓朝二人離去方向一眼,楊廷和輕嘆一聲,長袖飄飄,身形幾個起落消失無蹤。

    天色大亮,一夜喧囂過去,可以說偌大的京城,自呂文陽率軍破開城門殺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不知道多少人關好了門窗,提心吊膽的呆在家中,坐等城中混戰能夠早些結束。

    對於這些人來說,最可怕的是亂象持續太久,一旦持續太久,難保不會有潰軍闖入民宅之中製造混亂。

    歷來死於亂軍的無辜百姓簡直不要太多,本以為就算是朝廷有所準備,都被人闖入城中了,至少也要亂成一片,結果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叛軍的腳步被牢牢的侷限在了城門前那數里長街之中,甚至連一個叛軍都沒有能夠衝出來。

    許多百姓聽著那混亂聲,提心吊膽了大半天,直到動靜漸漸消散,天色大亮都不敢鬆懈,唯恐下一刻就會有亂軍撞門而入。

    紅日高昇,就在這些胡思亂想,猜測究竟誰勝誰敗的時候,長街之上有宏亮的聲音傳來。

    “奉天子諭旨,曉瑜城中百姓,叛軍皆已伏誅……”

    原本心中惶恐不安的一眾百姓聽到長街之上傳來的聲音一個個皆是長出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自楚毅回京之後,朱厚照主持朝會的次數倒是多了許多。

    這一次大朝會,自然是百官匯聚,不過朝堂之上,許多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比之先前至少少了有兩成之多。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朝堂重臣。

    可以明顯看得出,文官一方許多大員的身影不見,至於說剩下的那些很多人也都神色萎靡不振,哪裡還有先前那種於朝堂之上意氣風發的模樣。

    反觀處在文官對面的武勳一方,要知道平日裡武勳在這朝堂之上那就是一個擺設一般,雖然前來上朝,可是卻如同木頭人一般,就算是偶爾有武勳開口,那也是附驥文官。

    但是現在卻是大大不同,平日裡極少上朝的英國公張懋為首,下方則是一眾勳貴武將,這會兒很多都是紅光滿面,一臉興奮之色的站在那裡,不少更是交頭接耳興奮的低聲議論,可以說同對面的文官一方的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陛下駕到!”

    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呼喝聲傳來,朝堂之中,文武百官頓時身形一震,肅然而立,躬身向著大殿入口方向看去。

    只見天子朱厚照在幾名內侍的簇擁之下龍行虎步,大步而來。

    左邊落後朱厚照半步的是一身蟒服的楚毅,身形筆挺,目光堅毅,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同朱厚照走在一起,卻是絲毫不墜自身威勢,乍一看好似一位尊貴的王侯,一名宦官又怎麼可能會養出這般的威勢與儀態。

    至於說右邊則是谷大用,谷大用身子微微躬著同樣是一身蟒袍服,可是穿在谷大用身上與穿在楚毅身上,赫然是兩種效果。

    一看谷大用就是為天子所倚重的宦官,那種舉止彷彿烙印在骨子裡當中一般,同楚毅相比,越發的襯托的楚毅之不俗。

    一眾文武官員看著朱厚照坐在龍椅之上,所有人齊齊山呼萬歲,大禮參拜。

    朱厚照看著下方一眾文武,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眾卿免禮,平身!”

    此番大朝會,可以說京中官員盡數到場,畢竟一場動亂下來,不只是京城百姓人心不穩,便是文武百官也是人心不穩,這一場大朝會一方面是要討論如何處置以呂文陽、張永等人為首的叛軍,另外一方面也是要安撫文武百官之心。

    昨夜錦衣衛、東廠、西廠一起行動,足足抓了數十名朝中文武,差不多該抓的也都抓了,能夠剩下來的,只要不是自己主動跳出來作死,至少短時間內是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雖然說這朝中文武細查的話,幾乎沒有一個屁股下面是干淨的,但是有句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如果說真的死抓著不放的話,那這朝堂之上還能夠站在這裡的只怕就真的是百不存一了。

    當天子當中流露出這般的姿態的時候,可以明顯察覺到,無論是文武,皆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楚毅回京不足一個月時間,結果卻是連番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幾位閣老,一位首輔,再加上幾名六部侍郎,乃至靖安伯等勳貴,抄家的抄家,滅族的滅族,當真是殺的人頭滾滾。

    先前不少官員聞知楚毅在江南大殺特殺的消息的時候還在嘲諷江南的那些文武官員沒有一點用處,結果這短短時間內,他們切實體會到了江南那些官員、勳貴們的感受了。

    安撫了文官一方,朱厚照自然沒有忘了此番平定叛亂爆發出極大動力的勳貴們。

    可以說此番大多數的勳貴不管是為了什麼吧,至少都非常盡職盡責,甚至不少勳貴子弟都戰死在混戰當中。

    都說勳貴糜爛不堪,完全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不過現在看來,爛船還有三分釘,這一戰倒是讓一些勳貴子弟脫穎而出。

    哪怕這些脫穎而出的勳貴子弟相對於整個龐大的勳貴體系來說只能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但是就算這一股清流再怎麼小,那也是清流啊。

    就怕整個勳貴集團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所以說此番朱厚照哪怕是為了給軍隊樹立榜樣,也會重賞此番在平亂之中立下了功勛的將士。

    朱厚照向著一旁的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就見楚毅上前一步,沉聲道:“宣有功之將士進殿覲見天子,論功受賞!”

    頓時有值守的太監將命令傳達下去,很快就聽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所有人皆是向著大殿入口處望去。

    大殿門口處,數十名身披甲冑的將士踏著沉穩的步子緩緩走入大殿之中。

    一張張充滿了激動的面孔之上洋溢著無限的欣喜,不少人身上甚至包紮著傷口,一看便知道在不久前的平叛之戰中受了傷。

    這些人幾乎所有人都非常之年輕,皆是此番平亂的有功之將士,經由五軍都督府、東廠、錦衣衛聯合審查確定軍功無有作假之後方才挑選出來這數十名將士。

    可以說這些人無論哪一個,身上的戰功都沒有作假,也沒有誰敢作假。

    勳貴一方就算是真的有這個心思,也不敢在楚毅這殺神眼皮子底下做什麼手腳,所以說這數十人當中,除了一半左右的勳貴子弟之外,剩下的幾乎全部都是一些沒有什麼背景的普通軍中將士。

    金鑾殿,文武百官、當今天子,可以說這一切對於這些軍中將士而言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

    哪怕是其中的勳貴子弟,這會兒也都是心中既是興奮又是緊張,他們之中除了極個別的人能夠繼承先祖傳承下來的爵位,其他庶出子弟與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數十人當中,一輩子只怕也就那麼一兩人有可能有機會走進這大殿,至於說其他人,只怕就是再夢中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進入這等所在。

    幸好先前已經經過禮部官員先行教導了一番,否則這些人只怕是連禮儀都忘了,終於完成了覲見之禮。

    文官一方不少官員看著這數十名將士,一個個心中哀嘆不已,傻子都能夠看得出,這是天子要扶持武將勳貴集團啊。

    經過上百年,文官集團花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將武將勳貴集團給壓下去,可是現在眼看著武將勳貴又有崛起之勢,這些文官心中沒有點想法才怪。

    而勳貴集團一方則是眉開眼笑的看著這些將士,可以說這些將士就是勳貴集團的未來,這只是一個先例,只要天子一直堅持扶持勳貴集團,最多十幾二十年,保管勳貴集團能夠重現開國之時與文官集團分庭抗禮的景象。

    如果說他們果真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那麼就算是死後,也可以去見列祖列宗了。

    數十名將士當中,石魁應該說的上是職位最高的了,身為千戶官,再高比如衛指揮使的韓坤,平亂之戰當中,韓坤同樣立下了功勛,只不過他之封賞不會同這些將士一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31
第196章 收回軍權第一步【求月票】

    楚毅緩緩走上前來,站在一眾將士前方,目光掃過眾人,可以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毅身上,或者說是落在楚毅手中那一張明黃色的捲軸之上。

    天子敕封聖旨。

    緩緩展開聖旨,楚毅沉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呂文陽叛亂,皆來眾將士……特設立,子爵、男爵兩等爵位,嘉獎有功之將士!”

    雖然說早就有所耳聞,但是一直以來天子並沒有下旨,所以說眾人心中卻是有些忐忑不安。

    畢竟增加兩等爵位,這等大事可沒那麼容易通過,尤其是內閣那裡,絕對會卡著這件事情的。

    如果說內閣無法通過,這旨意也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現在聽得楚毅宣讀聖旨,隨著聖旨宣之於文武百官,這會兒任何人反對皆改變不了事實。

    百官之中,文官一方許多如喪考妣,而武勳一方自然是個個為之振奮,爵位增加啊,這對武勳一方來說再沒有比這更為激動人心的事情了。

    “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武勳盡皆向著天子拜倒,雖然說天子增加爵位對他們個人而言沒有什麼用處,畢竟他們差不多都有爵位在身,這等子爵、男爵低等爵位也不可能被他們放在眼中。

    但是他們各自都有後人啊,就像這數十名處在大殿當中的將士之中,不管嫡系也罷,庶出也罷,至少都是他們勳貴一方的後人啊。

    若然此番能夠受封的話,那就無形之中壯大了他們勳貴的力量,儘管是低等爵位,可是再怎麼說也是爵位。沒看文官一方已經像是死了爹娘一樣嗎?

    石魁先是協助楚毅鎮壓江南豪紳、勳貴,然後又護送千萬兩髒銀,雖然說中途髒銀被奪走,但是其罪不在石魁,後來又率軍夜襲叛軍,直接導致叛軍崩潰,論及功勛,絕對是在場數十名將士當中的第一人。

    石魁聽到楚毅宣讀他的名字,一步上前,渾身甲冑唰的一聲響,衝著楚毅天子一禮,然後恭敬立在那裡。

    楚毅看了石魁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千戶官石魁功勛卓著,特加封為毅勇伯,任昭武將軍,賞黃金千兩,良田百畝、絹帛百匹……”

    石魁整個人禁不住呆在那裡,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顯然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受封伯爵之位。

    要知道這可是大明一朝的爵位啊,其難得程度可謂罕見,從開國至今,大明歷代天子所敕封出去的爵位幾乎可以數的過來,甚至依然傳承至今的爵位都比不過開國之初所封的爵位。

    可想而知做為大明武將,想要獲得爵位究竟有多麼的困難。

    可是現在,天子聖旨當中,竟然敕封他為毅勇伯,那可是伯爵之位,這絕對超乎了石魁的想像,所以說石魁愣住了。

    文武百官看著石魁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分豔羨之色。

    倒也怪不得他們豔羨,哪怕是文官打壓勳貴,可是對他們來說,那也是對爵位無比的嚮往的。

    爵位加身厲害都是所有官員的終極目標,結果這會兒一個平日里根本就不會被他們看在眼中的武將竟然受封為毅勇伯,這如何不讓他們羨慕甚至嫉妒。

    勳貴一方不少人同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石魁,誰不知道從楚毅下江南,石魁便是楚毅鎮壓江南豪紳、權貴的一把鋒利的刀子,這一把刀子在江南不知幫助楚毅屠了多少人。

    抱得楚毅這麼一個大腿,在加上石魁自己也足夠爭氣,尤其是在城外以草木皆兵之計率領數百人直接衝擊叛軍,使得數萬叛軍崩潰,直接奠定了大局,這等功勛任何人都無話可說。

    所以說此番石魁受封為毅勇伯雖然說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想一想石魁的軍功再加上又有楚毅做靠山,那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看到石魁失神,楚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輕咳一聲開口道:“石魁將軍,還不趕緊領旨謝恩!”

    石魁反應過來,本能的跪伏於地向著天子叩拜謝恩,等到退下去的時候仍然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可見突然之間被敕封為毅勇伯對於石魁的刺激有多大。

    “張裕上前聽封!”

    頓時就見一名身上滿是包紮的布帶的將士上前一步,目光定定的看著楚毅。

    楚毅頗為欣賞的看著這一名最多二十多歲的漢子一眼,說來張裕出身於英國公府,乃是與張侖一輩的庶出子弟,但是卻修的一身好武藝,於城門之戰率領手下將士死死擋住叛軍衝鋒,自身中了數箭,身上刀傷、劍傷不下十幾處,就算是楚毅知道張裕的表現都為之驚嘆。

    或許其軍功並不是在場這些人當中最為突出的,但是無論楚毅還是天子都屬意敕封張裕為毅武伯,給勳貴一方立一個大大的榜樣,也將其中最珍貴的蛋糕分給勳貴一方一份。

    宣讀了張裕的軍功,當聽到自己竟然被敕封為毅武伯的時候,張裕七尺男兒竟然禁不住流下激動的淚水。

    勳貴一方,英國公張懋既是欣慰又是心情複雜的看著受封為毅武伯的張裕,不過不管怎麼樣,勳貴一方看到張裕受封伯爺之位,所有人都露出滿意的神色。

    “程向武上前聽封!”

    頓時就見一名如同黑塔一般的大漢上前一步,腳下微微震動,哪怕是楚毅都禁不住多看了對方一眼。

    這程向武竟然是一名橫煉外家高手,就算是比之禁軍統領胡翼也不差多少,完全可以同江湖一流好手廝殺不落下風。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出身於軍戶之家,靠著一身怪力天賦,再加上修煉軍中橫煉功夫,繼承其父親之位,做為一名百戶官,此番鎮壓叛軍的大戰當中,程向武一人連斬叛軍十幾員大將,只殺得呂文陽手下將領膽為之寒,可以說得上是戰功彪著。

    “敕封程向武定武伯!”

    程向武看似一名莽漢,可是真的是一名莽漢的話,又怎麼可能將橫練功夫修煉到這般的程度,就算是如此,陡然之間聽得自己被封為伯爵,反應也不比石魁、張裕二人好多少,整個人不禁傻笑起來。

    古有范進中舉,一介舉人之位都能夠讓人發瘋,更何況這還是爵位,看到程向武傻笑沒有一個人因此而嗤笑對方,反而是用一種羨慕的目光看著程向武。

    被楚毅點醒叩拜天子恩德,領了封賞的程向武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楚毅一眼。

    程向武又不傻,他自然明白,如果說沒有楚毅的話,就算是他立下再大的功勛,能夠封得一個子爵或者男爵的爵位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至於說伯爵這等爵位,絕對不可能與他有什麼牽連,然而此番他竟然被敕封為定武伯,究竟是誰拉了他一把,程向武心知肚明。

    對於程向武這等軍中打磨了多年,早已經見慣了各種關係網絡的厲害之處的人來說,程向武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

    所以說哪怕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程向武仍然是向著楚毅施以大禮以表示自己的感激。

    換做一般的帝王的話,可能會因此而心生不快,但是朱厚照卻是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是覺得程向武這般舉動才是知恩圖報。

    沒有楚毅的推薦就沒有程向武受封為伯爵之位,對於程向武而言,楚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

    甚至不少官員這會兒看看石魁,再看看程向武,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來,要不要抱楚毅大腿啊。

    接下來再敕封的便是子爵、伯爵,雖然說第一個上前受封為子爵的人心中有些失落,畢竟如果再有伯爵敕封的話,他可能就是新的伯爵,但是很明顯,哪怕是在一定程度程度上放開了對爵位的敕封,但是天子的意思很明顯,高等爵位依然把控的牢牢的,絕對不爛封。

    數十名子爵、男爵誕生,對於勳貴一方來說絕對是注入了一股很是不弱的力量。

    要知道這些新生的子爵、男爵可不像那些公侯一樣空有爵位,在軍中卻是沒有多少掌控力。

    這些人大多都是軍中將領,手下都統領著多多少少的士卒,再加上天子此番論功行賞,很多人職位都有所提升。

    數十名子爵、男爵執掌京營數萬兵馬,差不多直接、間接統領了京營一半左右的兵力。

    這些人得了天子加封,可以說對於天子絕對算得上是忠誠度最為可靠,通過這些人,朱厚照輕鬆的完成了對京城兵馬的掌握。

    要知道先前天子想要調動城中兵馬,除了羽林衛、錦衣衛、金吾衛這些十二衛當中的天子親衛,其他兵馬的調動都必須要經過五軍都督府以及兵部同意才能夠調動,雖然不敢說軍權被兵部、五軍都督府架空,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現在,朱厚照就算是不經過兵部、五軍都督府,只需要一道聖旨下去,相信這些新生的子爵、男爵們絕對唯天子之命是從。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31
第197章 朕傷心了!【為盟主鑫御夜華加更】

    數十名新生的伯爵、子爵、男爵先行退下,然後由天子親自設宴為其慶功,可以說極盡恩寵。

    隨著這些人離去,大殿之中為之一空,文武勳貴齊刷刷的看向了坐在那裡的朱厚照,既然賞賜完畢,那麼接下來必然是對一眾叛軍的懲處了。

    哪怕是天子一開始便已經安撫了一眾文武,可是當真正到了決定如何處置呂文陽等叛軍的時候,不少人都禁不住一顆心懸了起來。

    呂文陽在漕運總督的位子上坐了那麼多年,不說行賄了多少朝中大員,至少在場一眾文武當中,不少都拿過呂文陽的銀子,所以他們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就聽得楚毅開口道:“來人,將自軍中蒐集到的書信統統帶上來!”

    不少人心中一突,很多人面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

    就見一名禁軍士子將一個布袋提了進來。

    楚毅上前將那布袋打開,頓時數百封書信散落一地,楚毅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掃過道:“諸位,這些皆是從呂文陽軍中搜到的呂文陽同朝中許多官員之間的來往信函。”

    感受到楚毅的目光,不少官員額頭冒出冷汗來,要不是強自撐著的話,怕是已經昏了過去了。

    不過楚毅話音一轉道:“陛下仁慈,認為諸位之中某些官員沒有參與到此番呂文陽叛亂當中,所以對於過往種種,盡皆不加追究,這些書信,陛下也吩咐楚某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付之一炬!”

    不少人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同樣也有人面露愧疚之色,不管怎麼樣,哪怕是其他沒有同呂文陽有所聯繫的官員在這一刻也感受到了天子的那種寬宏。

    雖然說有效仿前人的意思,好比曹操,當初他是在什麼處境下燒掉手下官員同袁紹聯繫的書信的,與曹操當時處境相比,朱厚照眼下處境可是比之曹操要強出不少。

    至少一點,就算是朱厚照真的將這些人一個個的抓出來治罪也不至於導致大明陷入混亂當中,可是朱厚照依然選擇給這些人一次機會,這便是仁慈之主的表現。

    火盆之中,上百封的信函連拆開都沒有便被丟盡了火盆當中熊熊燃燒。隨著信函化作灰燼,許多官員心中的那點擔憂也隨之消散,看向天子的眼神當中自然流露出幾分感激之色。

    張懋捋著鬍鬚,上前一步,衝著天子行禮道:“陛下聖明,天祐我皇明!”

    “陛下聖明,天祐皇明!”

    “陛下聖明,天祐皇明!”

    山呼之聲在大殿當中迴蕩,而端坐於上的朱厚照面色有些潮紅,自從登臨帝位之後,他何曾感受到百官這般向他臣服。

    要知道以往百官可是動不動便直諫他這樣不對,那樣不對,他想要做什麼便立刻有官員跳出來,甚至從許多官員的眼眸當中,身為天子的朱厚照都看不到一絲的尊重。

    正是如此,一顆少年人的心受到了深深的刺激,甚至對於居住於深宮之中生出一種恐懼之感,這才在紫禁城之外修建了豹房以做為自己的常駐之地。

    然而如今,百官向其恭敬叩拜,他終於看到了那種臣子對於天子該有的敬畏,一時之間朱厚照心中感慨萬千。

    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著立於一旁的楚毅看了過去。

    他為了重塑天子威嚴,曾一手將劉瑾捧起同百官打擂台,結果卻是以失敗而收場,反倒是楚毅給他帶來了莫大的驚喜。

    江南之行倒也罷了,然而隨著回京之後,楚毅先是重整騰襄四衛,然後鎮壓黃淮、黃奎等人,更是設下一個大局,引得呂文陽這一巨大的隱患自己爆發,此間種種,可以說皆賴楚毅方才有今日之景象。

    雖然朱厚照心中明白這只不過是文武百官的一種轉變,真正想要重塑天子的威嚴,還需要繼續努力。

    楚毅立於一旁,似乎是感應到了天子的目光,向著朱厚照看了過去,剛好與朱厚照目光對視。

    感受到朱厚照眼眸之中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感激之色,楚毅只是衝著天子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朱厚照含笑看了楚毅一眼,目光自楚毅身上收回看向下方向他叩拜的文武百官,伸手一揮道:“眾卿免禮、平身!”

    百官起身,就聽得朱厚照道:“眾卿家不妨議一議,對於呂文陽等人該如何處置是好?”

    這會兒文官一方自然是將目光投向了內閣首輔焦芳、以及閣老費宏、蔣冕幾人,至於說勳貴一方則是看向了英國公張懋,成國公朱輔、定國公徐光柞幾人。

    畢竟就算是要發表意見,那也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先開口才是。

    朱厚照看了焦芳一眼道:“焦愛卿,不知你如何看?”

    焦芳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先是衝著天子一禮,然後恭敬道:“回稟陛下,老臣以為,呂文陽、張永等人雖打著清君側之旗號,然而其言行實則與叛亂無異,對於此等無君無父,膽大包天之輩,當從嚴從重處置,如此方可震懾天下民心,安定天下。”

    朱厚照微微頷首,目光又投向了張懋等勳貴道:“老國公,依你看呢?”

    捋著鬍鬚,英國公張懋神色肅然道:“殺!陛下當以雷霆手段,殺盡呂文陽等人,以儆傚尤!”

    看得出,在呂文陽的事情上面,無論是焦芳還是張懋他們都清楚,必須要迎合天子的心意,否則的話,天子絕對會為之震怒。

    再說了,他們也不單單是迎合天子,而是呂文陽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必須要從嚴從重處置,這一切可以說是呂文陽等人罪有應得。

    朱厚照臉上一派平靜之色,讓人看不出其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而素來為朱厚照所依仗的楚毅則是神色淡然立在一旁,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費尚書,你乃是刑部尚書,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費宏身子一震,略帶惶恐向著朱厚照拜倒道:“啟稟陛下,臣以為焦閣老以及英國公所言甚是,對於呂文陽等人,必須要嚴加懲處方可彰顯我大明王法。”

    朱厚照這才看向文武百官道:“眾卿何意?”

    一眾人齊呼道:“臣等謹遵陛下聖喻!”

    朱厚照沉吟一番,目光掃過一眾人,最後道:“著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共審呂文陽叛亂一案,東廠、西廠、錦衣衛從旁協助。”

    說著朱厚照向著楚毅道:“大伴,此案就有勞你親自盯著了!”

    楚毅衝著朱厚照恭敬一禮道:“臣領旨!”

    雖然說天子說由三司會審,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到時候一切都還是要聽楚毅這位大總管的,若是楚毅這裡不同意,三司只怕根本就無法向天子交代。

    大朝會散去,文武百官許多人長出一口氣,最難過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了,至少不用在提心吊膽度日,生怕一覺醒來就被錦衣衛、東廠番子給押進了大牢之中。

    至於說接下來審理呂文陽一案會不會被牽連其中,說實話大家還真的不擔心,天子焚燒了那些來往書信就是一個態度,再說真正屬於同呂文陽交往甚密的人,早已經在昨夜被抓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有漏網之魚那也不多。

    偏殿之中,楚毅陪著朱厚照一同設宴招待數十名新晉的伯爵、子爵、男爵,朱厚照本身架子就不大,加之其本身尚武,所以對於這些軍中將士極有好感,甚至主動陪著眾人暢飲了幾杯。

    不得不說朱厚照雖然不是在作秀,但是效果卻是比刻意作秀要強的多,一下子就籠絡了這些人的心。

    豹房之中,洗了一把臉,酒意消散了許多,朱厚照目光一凝道:“大伴,還沒有楊廷和的消息嗎?”

    呂文陽、張永幾名叛軍的頭目人物已經盡數被抓,甚至朝廷已經派遣了一路兵馬前往天津衛徹底剿滅叛軍以及抄沒呂文陽之家產。

    但是卻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沒有被抓到,那便是前內閣首輔,楊廷和。

    朱厚照早上已經知曉了昨夜楊廷和曾試圖潛入豹房行刺於他的消息,這讓朱厚照無比之震怒。

    他待楊廷和不薄,卻是不曾想楊廷和竟然想要行刺於他,可以說深深的傷了朱厚照的心,這讓朱厚照對楊廷和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呂文陽的恨意。

    楚毅倒是能夠理解朱厚照的反應,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朱厚照先前對楊廷和有多麼的倚重,那麼在楊廷和出現在豹房意圖行刺他之後,朱厚照對楊廷和的恨意就有多深。

    微微搖了搖頭,楚毅看著朱厚照道:“臣已經派了人四處通緝楊廷和,只是楊廷和此人就是一頭老狐狸,他既然逃了,除非是自己主動跳出來,說實話,臣對於下面的那些人是否能夠尋到楊廷和那是一點都不報希望。”

    這絕對是大實話,楊廷和這等人物,只要有心想要隱藏,天下之大,以楊廷和的人脈關係,有的是地方藏身而不被發現。

    朱厚照輕嘆一聲道:“昨夜秦安等人擒了兩名刺客,這其中一名刺客似乎是同楊廷和一起的,我已經讓谷大伴一早將之押送到東廠去了,大伴你不妨試試看是否能夠從這兩人身上找到關於楊廷和的線索。”

    楚毅自然知曉昨夜有人前來行刺天子,同樣也知道行刺之人被朱厚照身邊的大內強者給拿下,如今聽朱厚照說兩名此刻已經送往東廠,楚毅倒是有些好奇,隨同楊廷和前來的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看了楚毅一眼,朱厚照怒氣衝衝道:“大伴,給朕詳查,尤其是這兩名刺客的身份、來歷以及其幕後主使者,朕要誅了他們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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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呂總督的遺產有多少?

    呂文陽之亂也不過是持續了數日時間罷了,甚至關於呂文陽清君側的消息還沒有怎麼傳開,呂文陽便兵敗了,讓人看去,怎麼都像是呂文陽配合楚毅坑了京中一大批的官員。

    此番因為呂文陽而受到牽連的官員多達數十名之多,這還不算大運河一線的許多官員。

    雖然說呂文陽為了清君側,殊死一搏,將自己的心腹大多自大運河兩岸抽調了過來,但是這些心腹距離京師有遠有近,等到呂文陽兵敗的時候,甚至還有來自江南的心腹率領人馬順著大運河向著京師趕來。

    所以說呂文陽之亂,從京師到地方,只怕所涉及的官員至少也要上百人之多,只不過如今京師已經穩定了下來,接下來自然就是地方。

    呂文陽被拿下,漕運總督之位自然也就空置了下來,這個位置是楚毅為畢亨所準備的,所以楚毅便直接奏請天子,任命畢亨為新一任的漕運總督。

    對於楚毅所推薦的人選,朱厚照自然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加上畢亨也是老資格的大臣了,甚至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從地方升到了工部尚書的職位,其能力如何,朱厚照心中還是相當有數的。

    再加上楚毅推薦,朱厚照直接便下令任命畢亨為漕運總督,並且為了防止大運河一線有呂文陽的餘孽作祟,甚至自上十二衛當中調派了羽林衛一隊隨同畢亨親自前往天津衛上任。

    其實羽林衛一隊上百人如果說真的遇到了什麼亂子的話,起到的用處並不大,可是羽林衛乃是天子親衛,一般來說是很少離京的,現在被天子派去護送畢亨上任,傻子都知道天子對畢亨的看重與恩寵,只要不是真的沒有一點見識,肯定不會有人跳出來為難畢亨。

    更重要的是朝廷上萬大軍在衛指揮使韓坤的率領之下早一步奪了呂文陽的大船順著大運河直奔天津衛而去。

    天津衛乃是呂文陽的老巢,但是呂文陽也不過是留下了上千人看守天津衛而已,其實呂文陽此舉倒也沒有什麼問題,只要他能夠順利攻下京城,斬了楚毅,乃至更替了天子,到時候他自然就是權傾天下的存在。

    至於說天津衛,留守再多的人馬也沒有什麼意義,敗了的話就更不要說了。

    天津衛的留守乃是呂文陽的族弟,呂文錄,與呂文德一般做為呂文陽的兩大臂膀,只不過相對於呂文德替呂文陽掌控兵馬,而呂文錄則是替呂文陽掌控政務。

    京城之戰落下的帷幕實在是太快了,一戰之下呂文陽便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這一點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想到。

    在韓坤率領大軍直奔天津衛而來的時候,呂文錄做為留守,正忙著籌備糧秣給呂文陽做後勤準備的。

    在呂文錄看來,京城難下,呂文陽就算是能夠勾連城中官員,怕也不是三五天能夠攻下京師的,所以說必須的糧草還是要準備的。

    這一天呂文錄正在府中查清賬目,準備派人將籌備好的糧秣裝船,突然之間就見大門之外,一名家僕一臉的驚慌之色跌跌撞撞而來。

    看到呂文錄的時候,那家僕不禁惶恐無比的道:“老爺,運河之上來了好多船,船上好多兵馬啊!”

    呂文錄聞言不由的一愣,神色微微一變,心思轉動,這大運河就是他們呂氏的地盤,可以說如果說是從江南而來的兵馬的話,他們可能有所耳聞,唯獨是來自於京師的兵馬。

    “難道說自家兄長這麼快就將京城給拿下了嗎?”

    愣了一下,呂文錄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僕從道:“你可看清楚,來人打著的是什麼旗號?”

    既然是大軍出現,那麼必然會打出主將的旗號,所以呂文錄才有此一問。

    那家僕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衝著呂文錄道:“老爺,小的根本就不認識字啊!”

    呂文錄不由的呆了呆,自己真的是問道於盲了,他身邊的家僕又有幾個是認字的呢,自己竟然問對方是誰的旗號,對方要是知道的話那才怪了呢。

    呂文錄緩緩道:“來人,備轎,本官要前往港口處查看一下!”

    很快一頂轎子被幾名精壯的轎伕抬走,兩側數十名精銳士卒簇擁之下直奔著港口方向而去。

    先前那家僕口中所言之大船不用說自然是來自於京師,而船上上萬之多的人馬也是韓坤所統領的京營兵馬。

    趁著大勝之聲威,韓坤率領大軍順著運河而下,不過是一天便趕到了天津港口。

    站在大船之上,遙遙看著前方港口處除了一些大小船隻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防備,這讓韓坤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船隻靠岸的時候,是最為凶險的,結果這天津城似乎沒有什麼防備,卻是讓他避過了最危險的一步。

    韓坤沉聲向著傳令兵道:“打令旗,傳令大軍即刻棄船上岸!”

    隨著旗幟搖動,一艘艘的大船之上,諸多將領收到了命令,紛紛指揮士卒下船。

    不過是盞茶功夫,隨著第一批士卒登陸,韓坤踏在大地之上,在身旁的親兵護衛之下看向遠處的天津城,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根據所得到的情報,天津城之中最多也就剩下上千人,而他此番足足帶了上萬大軍,哪怕是到時候強攻天津城,也足可一股而下。

    如今大軍登陸,天津城對他而言可以說就是掌心之物。

    想到楚毅特意命他率領大軍前來奪取天津衛,韓坤心中便禁不住一陣感激,這擺明了就是給他送功勞啊。

    傻子都知道隨著呂文陽兵敗,這天津衛不管是誰率領上萬大軍前來,都可以輕鬆拿下,但是這就是軍功啊。

    如果說沒有楚毅點名的話,韓坤絕對爭不過那些背後有勳貴集團支持的武將,所以說看著天津城,韓坤心中除了對楚毅感激還是感激,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觸。

    就在韓坤率領大軍登陸的時候,呂文錄也乘坐著轎子來到了港口處,不過大軍登陸這麼大的動靜,不少港口之上做工的人心中惶恐自然是轟然散開。

    而呂文錄坐在轎子當中,只聽得外面亂糟糟的一片,身邊更是有一名名的漕運漢子跑過。

    心中驚訝,呂文錄自轎子上下來,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個個慌亂四處亂跑的身影,呂文錄皺了皺眉頭,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呂文錄上前一步,攔住一名漢子道:“究竟怎麼回事,大家這是怎麼了?”

    那漢子正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隨著眾人跑,這會兒被攔了下來,幾乎是本能的想要破口大罵,可是當看到呂文錄那一身綾羅綢緞,再加上一旁數十名精壯士卒的時候,髒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看著呂文錄道:“這位大人,小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都跑,小的自然也跟著跑啊。”

    呂文錄聽了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那漢子連忙道:“不過小的聽人說似乎是有大軍登陸了,大家怕遭了兵災,所以才逃跑吧。”

    呂文錄擺了擺手道:“滾!”

    那漢子如蒙大赦一般連忙跑開,而呂文錄則是大步上前直奔著港口而去,不過是前行數百米遠,隨著轉過一個拐角,偌大的港口出現在視線當中。

    呂文錄只看到運河之上一條條的大船靠近港口,一名名的士卒正迅速登陸,而在那港口之前已經有黑壓壓的一片士卒成功登陸。

    做為呂文錄的親衛,白芒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大人,這些軍隊不像是總督大人帶去京城的那些兵馬啊?”

    京營與地方衛所兵馬相比自然是有所差別的,這一點就算是呂文錄都能夠看得出一二來。

    這會讓看了白芒一眼,呂文錄向著一名士卒道:“你且去查看一下,看一看是不是大人成功打破了京師,派人回來了?”

    雖然說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呂文錄至少還沒有想過呂文陽這會兒已經敗亡的消息。

    畢竟距離呂文陽前往京師也不過是一天時間,就算是數萬頭豬也不該敗的這麼快吧。

    那名士卒接近大軍,自然是被韓坤等人給發現,第一時間就被拿了下來,從那士卒口中得知天津城留守,呂文陽之族弟,呂文錄竟然就在前方,韓坤不由的哈哈大笑。

    很快韓坤就帶著親衛兵馬直奔呂文錄所在而來,呂文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是被包圍了起來。

    看著略顯慌亂的呂文錄,韓坤就像是看著一隻小白兔一般,咧嘴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手腳,不曾想竟然在這裡尋到了呂大人,天津城輕鬆可破矣!”

    聽了韓坤的話,呂文錄心中咯噔一聲道:“將軍如何稱呼,不知從何而來?”

    韓坤饒有興趣的看著呂文錄道:“呂大人且聽好了,本官乃是騰襄四衛指揮使之一,韓坤,奉了楚毅楚總管之命前來接收天津衛……”

    “怎麼,這不可能,總督大人率領大軍攻城,楚賊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派人前來天津衛!”

    聽到呂文錄提及呂文陽,韓坤面帶不屑道:“區區呂文陽又如何是楚總管的對手,楚總管不過是張開一張大網,結果呂文陽便乖乖的跳了進去,就在昨夜,呂文陽等人依然被全部拿下。”

    呂文錄聞言只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身子一晃差點直接仰躺過去。

    看著呂文錄那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韓坤一揮手道:“將所有人給本將軍拿下!”

    那些親衛面對如狼似虎一般的兵馬如何敢反抗,甚至乖乖的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否則的話,下場似乎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失魂落魄的呂文錄似乎是有些瘋了一樣,口中不停的呢喃著。

    韓坤讓人押著呂文錄率領兵馬直奔著天津衛而去,要知道他此番前來,另外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務必保護好那些被呂文陽劫走的上千萬兩紋銀的安全,同時也封鎖天津城,靜等朝堂委任的新一任漕運總督前來主持呂文陽府邸的抄沒。

    呂文陽府中能夠抄沒出多少紋銀,這一點大家心中都沒有底,但是有一點卻是能夠肯定,那就是呂文陽在漕運總督的位子上一坐就是近十年之久,這十年當中,呂文陽到底在這一條流淌著的金河之上撈了多少的紋銀,只怕沒有人清楚。

    但是只看呂文陽那麼大的手臂賄賂楚毅就知道,呂文陽的身家絕對不簡單,甚至就是抄沒出上千萬兩紋銀來也不會有人感到一點奇怪。

    如果說呂文陽府邸當中真的能夠抄沒出上千萬兩之多的紋銀的話,再加上被呂文陽半途劫走的上千萬兩紋銀,那麼兩者加起來,天津衛就足足有兩三千萬兩的紋銀了。

    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足足可以抵得上大明數年的稅銀收入了。

    若非如此的話,區區一個天津衛,又怎麼可能會讓楚毅派出韓坤,並且率領了上萬大軍前來呢。

    說到底,值得出動這麼多兵馬的不是天津衛的那點叛軍,而是天津衛之中的財富,這麼多的財富,最好是大軍守護才讓人心安啊。

    呂文錄已然被擒,剩下的那些叛軍在得知呂文陽兵敗的消息之後,哪裡還有一點的反抗念頭,自然是輕鬆便被拿下,至此天津衛城四門落入到了韓坤率領的大軍手中。

    第一時間韓坤便派遣兵馬將漕運府庫以及呂文陽府邸還有別院守衛了起來,在這等嚴防死守之下,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飛出,雖然說數千萬兩的紋銀誘人,可是在這大軍震懾之下,就算是再膽大包天之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呂文陽所遺留下來的龐大的財產的主意。

    天津衛被韓坤拿下的第二天,一艘大船載著新任的漕運總督畢亨以及護送其而來的數百天子親軍停靠在港口處,得到消息的韓坤守在港口處,眼見畢亨走來,連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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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楚某會去祭先賢的!

    “末將韓坤,見過總督大人!”

    畢亨走下船上前將韓坤攙扶起來,臉上洋溢著笑意道:“韓指揮使切莫多禮,此番畢某想要完成督主的囑託,還要請韓指揮使多多幫忙呢!”

    韓坤連忙連道不敢。

    迎了畢亨進入天津衛城,畢亨根本就沒有歇息而是直奔著呂文陽那府邸而去,同行的還有天子親軍,錦衣衛、東廠的人馬。

    畢竟要抄沒呂文陽的家產,少不得東廠,錦衣衛的人,最多就是畢亨做為新任總督做為主導罷了,也算是幾方相互監視。

    韓坤屬於軍方,畢亨屬於文臣系統,加上東廠、錦衣衛,這便是四方勢力了,雖然說同屬於楚毅手下,但是內部也是有著一定的競爭的,幾方共同抄沒呂文陽家產,倒也是一種防止手下犯錯的手段。

    要知道這可是涉及達數千萬兩之巨的大案,楚毅從來不敢去試探人之底線,如果說誘惑足夠大的話,這世間只怕很少有人能夠守住底線。

    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又或者是韓坤、畢亨他們,或許數十萬,上百萬紋銀他們不動心,可是涉及到數千萬兩紋銀的時候,如果稍稍動一下手腳便能夠貪墨下一大筆的銀子,那可就未必有人能夠守住底線了。

    呂文陽在天津衛那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在府邸之下修築了一座大大的私庫,在韓坤入城之後,第一時間便派人將整個呂府給包圍了起來。

    如今一眾人走進呂府當中,眾人包括韓坤在內都是第一次進入到呂府當中,當真是被呂府的奢華給震到了。

    在場一眾人可以說都是自京城而來,自然是見識過那些京畿權貴的府邸有多麼的奢華,然而同呂文陽這一座龐大的府邸相比,竟然有一種比不過呂文陽府邸的感覺。

    “好一個呂文陽,竟然修築這麼一座府邸,縱然是京中王侯之家都未必能夠與之相比,真不知道他到底貪墨了多少紋銀!”

    一聲輕咳,做為楚毅的心腹,此番東廠來人以楚方為首,就聽得楚方尖聲道:“諸位大人,咱們這便開始吧!”

    對視一眼,韓坤、畢亨等人點了點頭,頓時就見一隊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卒、東廠番子以及錦衣衛力士湧入呂府之中,開始將一切財物統統搬到開闊的院子當中,幾名書記則是一一的將這些財物登記在冊。

    翡翠玉石、古玩書畫等等,可以說皆是珍品,不過就算是如此,這些東西也不過是府邸當中一些房間內的擺設罷了,至於說真正的私庫尚未打開。

    當眾人來到呂文陽修築的藏寶的私庫大門之前的時候,就見兩名東廠番子緩緩將大門推開,頓時柔和的光芒映入眼簾,按說這地下私庫應該一片昏暗才對,不曾想私庫大門開啟,竟然是一點都不昏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地下私庫照亮了一片。

    “夜明珠!”

    在這地下私庫當中,竟然嵌著幾顆散發著柔和光輝的夜明珠,哪怕是韓坤、畢亨等人看到這一幕也都呆住了。

    好一會兒眾人緩過一口氣來,緩緩走進私庫當中,就見這足足有幾間房子大小的私庫內,擺放著整整齊齊的大箱子。

    幾名番子上前,將這些箱子齊齊打開,頓時一箱子一箱子的金元寶、銀元寶乃至玉石、珠寶呈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有人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心中的震撼,兩眼發直的看著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忍不住咕嚕一聲嚥了口水。

    面對金銀財物,任何人都沒有抵抗能力,不過在場這麼多人,畢亨定力最足,當先反應過來,一聲輕咳喝道:“諸位,且派人將這些金銀清點然後登記在冊,準備裝船,即刻押運往京師。”

    如此之多的金銀,畢亨哪裡敢讓這些金銀留在天津衛太久啊,財帛動人心,萬一有人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又是一場風波。

    眾人壓下心中的波瀾,開始統計這些金銀財物的數量,然後封上了封條之後開始有大軍趕著一輛輛的牛車運上大船。

    從中午一直折騰到傍晚時分,數百人一起動手,總算是將呂文陽府邸給查抄一空,十幾名負責登記財物的書記官甚至都累的手腕發酸,可想而知從呂文陽府邸所抄沒出來的財物到底有多少。

    看著一隊隊的士卒在東廠番子、錦衣衛的監視之下將一箱子一箱子的財物運走,韓坤、楚方、畢亨幾人這會兒才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就那麼坐在偌大的院子當中。

    畢亨目光落在那足足記錄了好幾個書冊的財物,然後將合計出來的財物總額找出來,一看之下,畢亨不禁眼睛一縮,滿是驚駭之色。

    將畢亨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楚方、韓坤幾人不禁有些好奇,抄沒出來的呂文陽的家產到底有多少,為何畢亨會有這般的反應。

    韓坤好奇道:“總督大人,這呂文陽究竟貪墨了多少,竟然讓大人這般驚訝。”

    畢亨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苦笑將手中賬冊遞給韓坤道:“韓指揮使不妨自己看一看!”

    韓坤接過賬冊,目光落在那賬冊之上,當一行數字落在眼中的時候,韓坤不由得驚呼一聲道:“三千四百五十八萬兩!”

    一旁的楚方聞聽這個數字不禁張大了嘴巴。

    好一會兒韓坤才將賬冊放下,一臉的驚駭道:“真沒想到啊,這呂文陽竟然貪墨了如此之多的財物,足足三千四百五十八萬兩啊。”

    捋著鬍鬚,畢亨點了點頭道:“如果說刨除督主自江南抄沒而來的上千萬兩紋銀的話,那就是說單單呂文陽這府邸之中便抄沒出了近兩千五百萬兩之多的財物。而且這還不算呂文陽名下的十幾萬畝良田以及數百酒樓商舖……”

    反正韓坤、楚方他們腦袋暈乎乎的,以他們的想像力都無法想像出呂文陽竟然貪墨了如此之多的財物,這要是將良田以及那些酒樓、商舖的價值也算上的話,豈不是說呂文陽自身貪墨了就有三千萬兩之多。

    畢亨冷笑一聲道:“加起來才三千萬兩,這個數據看似驚人,其實也不算太多,要知道呂文陽坐在漕運總督之位上有近十年之久,算下來也就是一年攢下三百萬兩,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那還真的不大可能,但是不要忘了,呂文陽守著的可是每年數十上百萬次的商船通行的大運河,只怕他貪墨的更多,其中一部分都被其用來打點關係了!”

    韓坤、楚方幾人不說話,因為畢亨所說的皆是事實,如果不是呂文陽灑下了大把的金銀,他也不可能穩坐漕運總督之位這麼多年。

    畢亨將那賬冊整理好,然後放入一個盒子當中,封上封貼之後,畢亨看著韓坤、楚方二人道:“兩位,呂府抄沒而出的金銀財物再有一炷香時間便可全部裝船完畢,老夫以為這些財物當即刻啟程前往京城才是。”

    韓坤、楚方神色肅然點頭道:“總督大人所言甚是。”

    韓坤起身向著畢亨道:“總督大人,末將會親自率軍押送,絕對不會出現一絲意外。”

    當最後一批財物送上大船,韓坤甲冑齊整,並護送畢亨前來的天子親軍還有錦衣衛、東廠的一部分人一起登上大船。

    足足數艘大船裝了有兩千餘兵馬護送著裝滿了金銀財物的船隻緩緩的離開了碼頭,順著大運河直奔京師而去。

    紅日初生,新的一天開始,雖然說受了呂文陽叛亂的影響,但是人的適應能力是極強的,如今京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天子為楚毅在宮外親自選了一處府宅做為楚毅在宮外的落腳之地,不過楚毅這會兒卻是在東廠的秘獄當中。

    無論是朱瀚還是宋玉,兩人被擒拿之後便被送到了東廠,楚毅一直沒有來見兩人,這兩日總算是有所閒暇,這才抽出時間來提審二人。

    一間靜室當中,沒有什麼刑具之類的,只是一間再簡單不過的靜室,楚毅坐在那裡,而朱瀚則是一身囚衣被帶了過來。

    因為一身修為被廢,堂堂先天強者已然淪為了一介廢人,體質甚至都不如一普通人,所以連枷鎖都沒有帶。

    看到楚毅的時候,朱瀚神色顯得很是平靜,絲毫沒有見到楚毅的驚訝。

    一壺清茶散發著清香,楚毅衝著朱瀚微微一笑道:“不曾想再見卻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卻是怠慢了朱兄了!”

    朱瀚神色微微一變,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還有身份,可是現在看楚毅的神色,很明顯是對他極為瞭解。

    看到朱瀚神色不對,楚毅淡淡道:“朱兄也算是出身不俗,若是楚某調查來的消息無差的話,朱兄可是先賢朱熹的後人啊。”

    “你……你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

    自從被擒之後,朱瀚便一直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很清楚他的舉動極有可能會給朱子一脈帶來極大的麻煩,卻是不曾想自己的出身來歷仍然是被對方給查了出來。

    楚毅將一杯散發著熱氣的清茶推到朱瀚面前道:“好歹你我也曾是對手,不妨坐下敘話!”

    朱瀚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楚毅道:“楚毅,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朱某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楚毅微微一笑道:“楚某自然相信朱兄不會皺眉,只是朱兄就不想回祖地去看一看嗎?”

    神色大變的朱瀚豁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盯著楚毅道:“你……你想要做什麼?”

    楚毅端起茶杯,輕輕的品了一口,透過那升騰而起的水霧看著朱瀚那一張色變的面孔,神色漸冷道:“楚某想要去做什麼,難道朱兄還猜不到嗎?”

    朱瀚頓時變得無比激動,盯著楚毅吼道:“你……你敢,那可是先賢一脈,你難道想要對先賢不敬?你就不怕天下讀書人群起討伐於你嗎?”

    楚毅淡淡道:“哦,楚某此去乃是前去拜祭先賢,又有何不敬?至於說這天下讀書人?呵呵,楚某殺的還少嗎?”

    聽楚毅這麼一說,朱瀚頓時臉色難看無比,他怎麼就忘了眼前這位對於所謂的文人士子那是動輒屠戮,若是果真怕的話,也不至於會從江南一路殺到京師了,自己拿這點去威脅對方,對方會怕才怪。

    一直以來天下士子便是他們這一脈最大的護身符,可以說任何人只要不想得罪了天下讀書人,那麼就必須要對他們恭恭敬敬的,便是天子也不敢輕易將他們怎麼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楚毅的時候,朱瀚突然之間發現,他們家族最大的依仗似乎對楚毅一點威脅都沒有。

    好一會兒,朱瀚咬牙盯著楚毅道:“你……你就不怕青史留名,遺臭萬年嗎?”

    楚毅眉頭一挑道:“楚某隻知道,吾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一屁股坐下,一臉崩潰之色的朱瀚盯著楚毅顫聲道:“你……你就是個瘋子,瘋子!”

    楚毅好整以暇的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衝著朱瀚微微一笑道:“朱兄,且將養好身子,過幾日,楚某親自帶朱兄前去祭奠先賢!”

    看著楚毅離去的身影,朱瀚不禁一聲嚎叫,伸手一揮將桌案之上的茶壺、茶杯掃落於地,怒吼連連道:“閹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剛剛除了靜室,楚毅正準備前去查看一下三司會審呂文陽叛亂一案的進程,突然就見一名東廠番子快步而來。

    “拜見督主大人!”

    雖然說楚毅如今身兼數職,可是東廠一眾人依然稱呼其為督主。

    楚毅微微頷首,只見那番子將一封信函呈上道:“督主,快馬急報!”

    楚毅將信函接過,掃了一眼,然後去處火漆,然後將密函取出,目光一掃,信函乃是楚方通過東廠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傳來,上面詳細的敘述了此番抄沒呂文陽家產的經過,尤其是最後附上的抄沒出來的數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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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朕要做明君啊!【求月票】

    楚毅掃了一眼那數額,眉頭禁不住一挑,雖然說有所預料,不過真的看到那一個數字的時候,楚毅仍然是禁不住為之感嘆。

    擺了擺手,示意那番子退下,楚毅看著手中信函,微微沉吟一番,直接出了東廠,直奔著豹房方向而去。

    這兩日天子的心情越發的舒暢起來,甚至考慮著什麼時候搬回紫禁城中去居住,畢竟堂堂帝王至尊,有偌大的皇宮不去居住,卻是居住在這小小的豹房當中,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否則的話,當初也不至於會被一眾文武大臣上門拿這一點逼宮了。

    當初他選擇出宮,居住在豹房當中,那是因為呆在皇宮當中沒有一點的安全感,只有豹房這一片天地才能夠讓他感受到自己說話一言九鼎,是一個真正的帝王。

    如今不同以往,楚毅在他的支持下連番殺戮,可以說殺的人頭滾滾,又拉攏一批文臣,打壓一批,殺了一批,甚至還將武勳一方拉攏到自己一方,朱厚照的權勢可以說前所未有的大。

    雖然說比之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這兩位馬上皇帝來差了太多,可是比之弘治、成化幾位帝王來,朱厚照所能夠掌握的權勢卻是要大了不少,至少在文官系統恢復元氣之前,朱厚照是不用再考慮這些了。

    雖然說考慮著要搬回宮中去,但是也只是一個念頭罷了,還不至於馬上付諸行動。

    這邊朱厚照正在邵元節真人的指導下修煉道家養生壯體之法。

    呂文陽叛亂,雖然說邵元節沒有出手,但是天子派他前去為楚毅掠陣,無論出手與否,這都是一份功勞不是嗎?

    靠著這一份功勞,再加上天子的信重,就在不久前,天子下了一道聖旨,敕封邵元節為道家真人。

    能夠被尊之為真人者,必然是道門高士,譬如張三丰便被稱之為三丰真人,道家許多得道高人就是被朝廷敕封為真人,可以說真人的封號對於道家修士而言,那是莫大的榮譽。

    即便是邵元節也無法免俗,領了天子敕封之後,教導朱厚照起來就更加的盡心盡力了。

    楚毅在豹房當中地位可是相當特殊,進入豹房根本就不用通秉,所以當楚毅看到朱厚照的時候,朱厚照剛剛收功,額頭之上還帶著幾分細密的汗珠。

    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不禁衝著楚毅笑道:“朕都有一兩日沒見大伴了,方才還想著派人去將大伴請來,不曾想大伴與朕心有靈犀,自己這便過來了!”

    說著朱厚照示意楚毅還有邵元節二人落座,無論是楚毅還是邵元節已經習慣了朱厚照在私下裡一點架子都沒有的這種相處方式。

    楚毅同朱厚照相處了差不多十年之久,早已經習慣了朱厚照的一切,而邵元節這些時日呆在朱厚照身邊,這般相處才發現原來天子並不像文人口中那樣荒唐,沉迷於玩物,不知國家大事。

    這些天因為朝堂許多大臣遭到牽連被打入大牢,直接導致朝堂出現一定的混亂,許多政務都需要朱厚照親自決斷,朱厚照勤勤懇懇,哪怕是每日審閱奏章到夜深仍然沒有一絲倦怠。

    在邵元節看來,如果說如朱厚照這般都算得上是昏君,不理國家大事的話,那麼這歷朝歷代的帝王,只怕十之八九皆是昏君了。

    同樣對於朱厚照的那種寬宏以及對待身邊人的平易近人,邵元節也是深有體會,向著楚毅微微頷首,邵元節坐在了楚毅下首處。

    接過一杯熱茶,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前來肯定不會是特意來看朕的,說說吧,是不是朝中又有什麼事情了?”

    楚毅輕笑一聲,自袖口之中取出一封信函呈給朱厚照道:“陛下,這是東廠自天津衛快馬加急送來的奏報。”

    “哦,天津衛,呂文陽那叛賊的老巢所在,想來這會兒韓坤、畢亨他們應該已經拿下了天津衛吧!”

    聽得朱厚照對於這些大事把握的如此精準,誰要說朱厚照不理朝政,那就真的是赤果果的污衊了。

    朱厚照接過信函,目光掃過信函上的內容,突然之間,朱厚照忍不住一口茶水嚥了下去繼而劇烈無比的咳嗽了起來。

    一旁的谷大用可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在朱厚照的背部輕輕的拍著,朱厚照顯然是被嗆到了,劇烈咳嗽一陣,緩過一口氣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不以為忤的向著楚毅、邵元節笑了笑道:“倒是讓大伴還有真人見笑了。”

    邵元節頗為好奇的看了那信函一眼,顯然邵元節很是好奇,到底那信函之上究竟是什麼內容,竟然會讓朱厚照這麼一位天子如此的反應。

    不過邵元節本身對於權勢就沒有太多的追求,屬於那種真正的一心向道的高人,這一點可以看邵元節將來在嘉靖皇帝身邊二十年榮辱不衰,持身以正則是其立身之根本。

    所以邵元節哪怕是再好奇,但凡是有可能涉及朝中事務,邵元節便不會去看,不會去打聽,他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便是了。

    朱厚照將信函放在茶几之上,神色之間滿是感嘆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朕真的難以想像,那呂文陽竟然貪墨了足足三千萬兩的紋銀。”

    聽朱厚照這麼說,楚毅就知道朱厚照這是刨除了被呂文陽劫走的那江南髒銀上千萬兩。

    如果說算一算的話,此番押赴入京的金銀足足有三千五百萬兩之多,國庫之中所收取而來的稅銀加起來也不過幾百萬兩,再加上幾次抄家所得,方才勉強破了千萬兩。

    結果這一次便一下抄沒出了數千萬兩之多的紋銀,差不多可以抵得上大明數年的稅銀收入了。

    就算是清修如邵元節聽了朱厚照的話也禁不住眉頭一動,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一個漕運總督竟然能夠貪墨如此之多的金銀,這實在是出乎邵元節的預料,不過想到邵元節連清君側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都敢做,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這樣一個人物貪墨這麼多的紋銀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楚毅看了一臉感嘆之色的朱厚照道:“陛下,關於這筆銀子,陛下可曾想好了要如何安排?”

    大明有內庫外庫之分,外庫自然是屬於大明朝廷,由戶部掌管,而內庫則是相當於皇傢俬庫,屬於天子的小金庫,在歷代天子之間傳承,所以說一般而言,皇帝想要辦什麼私事的話,都是從內庫當中支取紋銀,而非是動用國庫,就算是天子想,內閣那裡怕是也不答應啊。

    如果說這一大筆的紋銀入了國庫的話,那麼做為天子,朱厚照再想動用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正因為有這內外之分,所以楚毅才在抄沒的紋銀押入京師之前詢問朱厚照的意思,究竟是送入天子私庫,還是押入國庫之中。

    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猶豫掙扎之色,就算是天子,號稱擁有天下,但是不是天子誰也不知道天子的位子並沒有那麼好坐,所謂的富甲天下,卻是有些誇張了。

    無論是楚毅還是邵元節這會兒都沒有去打擾天子,在紋銀沒有入庫之前,天子還有得選擇,一旦做出了決定,那就沒有選擇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朱厚照沉吟的時候也學著楚毅,一隻手輕輕的叩擊著茶几,就聽得朱厚照看著楚毅還有邵元節幾人道:“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呂文陽貪墨而來的紋銀大多都是民脂民膏,朕若是將之充入私庫之中,心中何安!”

    一旁的谷大用聞言不禁急道:“陛下,皇家內庫之中,積蓄已經不多了啊……”

    朱厚照瞪了谷大用一眼,顯然是不喜谷大用在這個時候插言。

    目光落在楚毅身上,朱厚照道:“不知大伴認為朕該作何選擇才好?”

    楚毅微微一愣,輕笑道:“陛下仁心愛民,自是萬民之福分,依臣之見,此番押送回來的財物有金銀,珠寶、玉石等,不弱陛下取其中珠寶、玉石等財物充入內庫,而金銀則歸入國庫。”

    就如楚毅自江南所帶回的一千三百萬兩之多的財物,其中不可能也都是現銀,一部分則是玉石、珠寶之類。

    而呂文陽府邸抄沒出來的同樣也有許多價值連城的珠寶、玉石等財物。

    楚毅的建議相當不錯,金銀歸入國庫,用以賑濟災民,興修水利等治國安民,而那些玉石、珠寶之類的充入國庫,倒是能夠充實皇傢俬庫。

    聽了楚毅的建議,朱厚照眼睛一亮道:“大伴所言,甚合朕心,既如此,便依大伴,珠寶玉石之類皆入皇家內庫,而金銀則充入國庫!”

    說著朱厚照略帶擔憂向著楚毅道“大伴,朕這麼做,會不會被人指責為昏君啊!”

    顯然朱厚照心中是有著一個做明君的願望的,否則的話,有的選擇的話,但凡是一個昏君絕對會將那麼多的財物統統充入內庫當中。而朱厚照卻是能夠壓下內心之中的慾望,而考慮到這麼多,選擇將金銀充入國庫,這依然有了明君之相。

    一旁的邵元節人不知一個稽首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貧道本不該插言,可是卻也忍不住要說一句,陛下所為,可稱明君矣!”

    好歹也相處了一些時日,朱厚照大概瞭解了邵元節的為人,知道邵元節持身以正,為人謹小慎微,從不多言,這差不多是邵元節到了他身邊之後,第一次主動開口吧。

    正因為如此,朱厚照得邵元節這般稱讚,心中自是頗為歡喜,臉上的笑意都忍不住流淌了出來。

    三千多萬兩的財物,其中金魚珠寶之類的東西差不多價值有上千萬兩,而現銀大概有兩千五百萬兩,也就是說,這麼多的財物當中,入了皇帝私庫當中的也就上千萬兩的財物。

    哪怕是朝中一眾文武大臣知曉這一點之後,也絕對說不出什麼來,因為朱厚照的選擇根本就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正敘話之間,一名內侍匆匆而來向著天子一禮道:“陛下衛指揮使韓坤已然底京,並派人求見陛下。”

    朱厚照眼睛一亮,韓坤既然抵京,那就意味著數千萬兩財物已經順利押送入京,這也讓朱厚照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心中知道,經過了呂文陽叛亂之後,京畿之地絕對不會再有什麼亂子發生,可是到底是數千萬兩的紋銀,一日不入京,終歸是心中有些不安啊。

    如今紋銀入京,朱厚照立刻道:“宣!”

    千戶官韓宇被內侍帶了過來,向著天子拜倒道:“末將韓宇拜見陛下、楚總管!”

    朱厚照頷首道:“將軍且免禮起身答話!”

    韓宇乃是韓坤之族侄,雖然說其中少不得沾了韓坤的便宜,但是如果說韓宇是一個無能之輩的話,想來韓坤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面聖的機會留給韓宇。

    楚毅看了韓宇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你便是韓指揮使經常稱讚的他那位族侄韓宇不成?”

    心中一慌,韓宇連忙道:“回稟總管,正是末將!”

    楚毅打量了韓宇一番,不得不說韓宇還真的是一副大將模樣,身材魁梧挺拔,看模樣應該是修煉了軍中橫煉功法,雖然說比不得禁軍統領胡翼、定武伯程向武那般靠著一身橫煉功夫足可以對抗江湖一流好手,但是也是不差了,至少衝陣殺敵,斬將奪旗沒有什麼問題。

    朱厚照看了韓宇一眼,如果說不是楚毅提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韓宇是韓坤的族侄呢,不過朱厚照對此倒也不奇怪,蓋因太祖朱元璋當年建立衛所制度,設立軍籍,一代傳一代,所以軍中似韓宇、韓坤這等現象非常之明顯。

    “倒是頗有大將風度。”

    讚了韓宇一句,朱厚照道:“韓指揮使派你前來,可有什麼事情要秉於朕嗎?”

    韓宇深吸一口氣,神色一正道:“回稟陛下,指揮使大人自天津衛押送抄沒呂文陽之家產順利抵京,船上諸多財物當何去何從,還請陛下明示。”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31
第201章 閣老親自討銀兩!【為盟主鑫御華夜加更】

    這要是以往的話,絕對會直接押入戶部國庫當中,根本就不會有人前來請示天子,今時不同往日,天子權勢日盛,更何況韓坤又是楚毅所看重的手下,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朱厚照看向楚毅道:“大伴,就由你前去迎接韓指揮使入城吧,然後分別將金銀財物押入國庫還有皇宮之中。”

    楚毅就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谷大用都不行,或許監督珠寶玉石等財物進入紫禁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谷大用卻是未必能夠鎮住文武百官啊。

    這麼多的財物入京,以文武百官的消息靈通程度,說不定這會兒百官已經得到了消息。

    萬一有腦袋一熱,喊著讓天子將所有財物都充入國庫的官員冒出來的話,到時候谷大用可未必能夠壓得住場面。

    所以說由楚毅前去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楚毅起身向著天子一禮點頭道:“臣領旨。”

    目光落在韓宇身上,楚毅輕笑道:“韓將軍,走吧,帶本督前去見韓指揮使!”

    京城外的大運河渡口處,幾艘官船停靠在那裡,四周皆是士卒戒備森嚴,將四周不少船隻都隔絕開來,自然是引來不少人的窺視。

    顯然韓坤船隻一靠岸便第一時間派了韓宇前去求見天子,而他則是親自坐鎮,只等天子旨意。

    楚毅從韓宇口中得知韓坤等人還在渡口處,尤其是那一箱子一箱子的沉重的金銀財物,韓坤等人總不好一堆人抬著向著入城吧。

    隨著楚毅一聲令下,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東廠番子便籌集了上百兩馬車隨同楚毅出了京城,直奔著渡口而去。

    楚毅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京城當中文武百官,皆因楚毅但凡是搞出大動靜肯定就有大事發生。

    這次楚毅帶著上百輛馬車出城,大家首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有人驚呼一聲道:“我知道了,楚總管帶這麼多的馬車出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想來是抄沒呂文陽的人馬已經歸來了!”

    許多人聽了先是一驚,繼而有人驚嘆道:“真是了不得啊,都說呂文陽貪墨了無數財物,看這情形,只怕真的如傳言當中一般,呂文陽至少貪墨了數千萬兩的紋銀啊。”

    有人譏諷道:“這怎麼可能,呂文陽就算是有再多的手段,又怎麼可能會貪墨那麼多?”

    實在是數千萬兩紋銀這麼一個數額太過巨大了,許多人根本就無法相信或者接受,所以對於傳言選擇性的不信。

    就聽得一人道:“也不知道此番抄沒的呂文陽的家產究竟是充入國庫呢,還是充入陛下的私庫呢?”

    不少人自然是一愣,許多人面面相覷,眼下可不比以往,先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有人立馬跳出來堅持充入國庫,如果說不充入國庫,他們絕對會言天子昏庸無道。

    但是現在,一個個卻是沒有誰敢跑出來自找麻煩,誰知道四周有沒有東廠、西廠乃至錦衣衛的人手啊。

    誰不知道錦衣衛的人幾乎無孔不入,這要是因為一時口舌之快而被錦衣衛給記下了,搞不好將來就會大禍臨頭啊。

    不提這些人看到楚毅帶著上百輛馬車出城而去如何的議論紛紛,但是對於官場中人而言,他們的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

    就在不久之前,內閣之中,一眾閣老便得到了消息,這消息同樣是韓坤派人稟明內閣的,畢竟按照程序來說,韓坤也是應該稟明朝廷才是,只不過韓坤明顯是將稟明內閣的時間押後了一些,所以在楚毅帶著馬車出城的時候,內閣的幾位閣老方才接到消息。

    看著韓坤呈上的奏報,幾位閣老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負責戶部的陳閣老一臉的歡喜道:“數千萬兩紋銀啊,充入國庫之後,必然國庫充裕,介時救濟災民、修繕運河之類,打造兵甲,就有了充沛的資金了!”

    一位閣老淡淡的瞥了陳閣老一眼道:“陳兄,你怕不是想的太多了吧,不要忘了,這些財物是不是能夠入了國庫那還是兩說呢!”

    陳鼎聞言不禁怒道:“抄沒之財物不充入國庫,難道還要充入內庫不成,天子若是敢這麼做的話,老夫必然前去面見天子,直諫天子!”

    陳鼎乃是三朝元老,性情孤高,不結黨營私,屬於那種倔強脾氣的硬骨頭,為人倒是沒有什麼污點,倒是一位少有的清廉賢臣。

    所以朱厚照才將其提入內閣並且令其主掌戶部。

    大家對陳鼎的脾氣那是再瞭解不過,聽了陳鼎的話,大家皆是苦笑,在場眾人,怕是除了首輔焦芳之外,也就只有陳鼎敢這麼說了。

    陳鼎目光落在了焦芳身上,盯著焦芳道:“首輔大人,你做為百官之首,這抄沒而來的紋銀必須要充入國庫,這一點你必須要堅持,哪怕是老夫同閣老一起前去面見天子!”

    焦芳捋著鬍鬚沉吟一番看了眾人一眼道:“諸位,此事關系重大,非是我等可以決定,陛下那裡想來也會考慮到朝廷的需求,所以關於那些抄沒而來的紋銀如何分配,老夫覺得最好是等陛下那裡有了結果……”

    雖然說話是如此說,可是很明顯焦芳還是偏向於天子,畢竟焦芳本身就是屬於天子、楚毅他們推出來的人,要是不向著天子的話,那他這內閣首輔之位怕是也就不穩了。

    畢竟焦芳比不得前內閣首輔楊廷和多年積累的人脈關係,所以楊廷和哪怕是同天子對著干,為了穩定朝廷大局,朱厚照也不得不將其封為內閣首輔。

    陳鼎聽到焦芳那和稀泥的言辭不禁上前一步衝著焦芳道:“焦閣老,你這麼做,豈不知卻是在害天子啊。”

    焦芳深知陳鼎有如此反應是其本性如此,倒也沒有什麼惡念,否則的話天子也不會將其提拔入內閣,還將戶部那麼重要的部門交給你掌管。

    輕嘆一聲,焦芳向著陳鼎道:“既然如此,陳大人不妨同本閣老前去面見楚總管吧。”

    若是一般的官員聽到楚毅的名字絕對是嚇得膽顫心驚的,可是陳鼎卻是神色坦然道:“那就去見楚總管。”

    兩頂轎子很快就奔著城外而去。

    楚毅帶著上百輛之多的馬車出現在度口處的時候,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實在是楚毅這麼大的動靜,讓遠處停泊的船隻為之側目。

    韓坤親自在船上坐鎮,看到那一隊車馬而來的時候微微鬆了一口氣,向著叮囑左右心腹一番,第一時間下了船。

    當楚毅還有韓宇趕來的時候,韓坤立刻快步迎上來向著楚毅一禮拜了下去道:“末將韓坤拜見督主!”

    楚毅伸手一把將韓坤扶了起來微微一笑道“韓將軍卻是風塵僕僕,這一路上辛苦了!”

    韓坤連道:“末將一點都不辛苦,有勞督主關心了!”

    楚毅目光投向那大船道:“所有財物皆在大船之上?”

    韓坤點了點頭道:“末將將財物分裝在兩艘大船之上,一路之上嚴防死守,總算是瞬間裡抵達京師,隨時可以開始卸船。”

    楚毅上前,打量了那幾艘大船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指揮使便下令開始卸船吧!”

    隨著韓坤一聲令下,船上的將士開始借助滑竿將一箱子一箱子沉重無比的金銀自船上卸了下來,然後將這些箱子裝在馬車之上。

    遠處不少人遙遙看來,這些大多是商人,對於金銀之物那是最為敏感,只看那箱子大小,再看那些士卒卸下這些箱子的時候的那種吃力便大致可以推斷出這些箱子當中裝的十有八九便是金銀之物。

    自京師至天津衛一段的運河被封鎖,大家如今看著這些被卸下來的箱子隱約能夠猜測到這些箱子當中所裝的金銀來自何方。

    正是因為如此,看著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被卸下來,不少人臉上都露出驚駭之色。

    大家只知道呂文德身為漕運總督絕對貪墨了不少財物,但是具體有多少,大家還真的不太清楚,現在看著那麼多的箱子被卸下來,大家自然是無比的驚訝。

    一艘貨船之上,一名老商人驚訝的道:“天啊,這麼多大箱子,只怕這金銀不下上千萬兩啊!”

    “真沒想到呂文陽竟然能夠貪墨如此之多的財物,只可惜他貪墨如此之多,終究遭了報應啊,再多的家產又如何,還不是被朝廷抄家滅族!”

    呂文陽盤剝過往商人,自然不可能為商人所喜,這會兒看到呂文陽倒霉,十個靠著大運河為生的商人怕是九個都會拍手叫好。

    就在這時,兩頂轎子晃悠悠的趕了過來,不正是焦芳還有陳鼎兩位閣老嗎?

    轎子被遠遠的攔了下來,畢竟這邊正在裝卸金銀,閒雜人等絕對不允許接近,被四周守衛的士卒給攔下來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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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哎呀,老夫肚子痛!【求月票】

    焦芳自轎子當中走了下來,衝著攔下他們的士卒表明身份,當朝首輔大人,那士卒自然是當場就懵了。

    好在焦芳並沒有為難對方,反而是一臉和善的向著那士卒道:“這位小兄弟,你且去幫老夫向楚總管通秉一下,就說焦芳求見!”

    雖然說沒有權利放焦芳進去,但是幫忙前去通秉一下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這邊楚毅正盯著手下眾人將從船上卸下來的箱子一個個裝在馬車上。

    看到那一個個大箱子,楚毅方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算了,那麼多的金銀財物,別看其中有一部分是玉石、珠寶之類的,可是他通過東廠抽調來的上百輛馬車根本就不足以將所有的金銀財物轉運進京師去。

    正想著如何抽調更多的馬車過來,一名士卒在曹少欽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楚毅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那士卒衝著楚毅恭敬一禮道:“拜見總管大人!”

    楚毅頷首道:“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會兒曹少欽開口道:“回督主,這名士卒來報,說是焦閣老求見!”

    楚毅聞言輕笑一聲道:“看來內閣的反應倒也不慢啊,焦芳都親自來了,想來為了這一筆金銀,內閣的那些人也都豁出去了。”

    楚毅何等凶名,就算是這種情況下,焦芳仍然是被迫前來,可見內閣當中其他人肯定是打著這一筆金銀的主意。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楚毅微微點了點頭道:“曹少欽,你且去將焦芳帶來!”

    曹少欽應了一聲,帶上那名士卒前去,很快就將焦芳以及陳鼎兩位閣老帶了過來。

    看到焦芳二人的時候,楚毅微微拱手道:“兩位閣老來的倒是挺快!”

    陳鼎衝著楚毅一禮道:“見過楚總管,就算是再快,也沒有楚總管快啊!”

    這老頭說話還真的不客氣,也就是楚毅知曉陳鼎的性情,所以渾然沒有在意,戶部還真的需要這麼一個人來掌控大局,否則的話,真的如其前任一般,不知道戶部的銀錢要被貪污,浪費多少呢。

    焦芳笑著道:“督主,我們的來意想來督主心中也有數,不知陛下那裡對於這一筆財物究竟如何分配?”

    陳鼎目光緊盯著楚毅,就看楚毅怎麼說,如果天子那裡真的分配不合理的話,陳鼎絕對會立刻前去面前天子。

    看了焦芳還有陳鼎二人一眼,楚毅微微一笑道:“哦,那依兩位之見,這些財物陛下該如何分配是好呢?”

    陳鼎聞言立刻開口道:“自然是充入國庫,當然至少大半要充入國庫才是!”

    顯然這陳鼎也不是傻子,以己度人,換做任何人處在天子那個位子上,面對這麼多的金銀,哪怕是能夠將其中一部分充入國庫當中,那都可以稱得上是明君了。

    至於說將所有的財物都充入國庫,即便是陳鼎自己都沒有想過。

    焦芳捋著鬍鬚在陳鼎開口的時候偷偷的看著楚毅的神色反應,注意到楚毅眼中所流露出來的笑意,焦芳心中忽然一動,大致猜到了事情並不像他們內閣成員所想的那麼遭,原本唯恐會出什麼亂子,這會兒焦芳也不禁安心了幾分。

    微微一笑,焦芳向著楚毅道:“想來陛下那裡已經有了分配的方案了吧,督主不妨告知我們,也省的大家胡亂猜測。”

    楚毅衝著豹房方向拱了拱手道:“陛下聖明,心懷天下,此番抄沒呂文陽之財物攻擊三千五百萬輛之巨,其中黃金白銀差不多有兩千三百萬兩左右,剩下的則是價值一千多萬兩的珠寶玉石。”

    雖然說只是隱約猜到此番抄沒所得財物數額巨大,但是聽楚毅這麼說,焦芳還有陳鼎還是禁不住心中一突。

    陳鼎深吸一口氣看著楚毅道:“不知陛下如何分配?”

    楚毅微微笑道:“按照陛下的旨意,其中金銀總計兩千三百萬兩衝入國庫,以治國安民,至於說剩下的價值一千餘萬的玉石珠寶之物則衝入天子私庫。”

    聽了楚毅的一番話,明白天子對於那些財物的安排,無論是焦芳還是陳鼎都禁不住一愣。

    說實話,他們此番前來根本就沒有想過能夠有這麼大的收穫,目標也就是一半左右的財物,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那就三分之一。

    然而怎麼都想不到天子竟然如此之開明,愣是選擇將其中兩千多萬兩白銀充入了國庫當中,這麼一來,朝廷絕對會因此資金變得無比充裕,許多事情都可以放開手去做了。

    焦芳同陳鼎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下意識的看向楚毅,就聽得陳鼎帶著幾分不敢相信道:“楚總管,陛下真的答應將其中兩千多萬兩紋銀充入國庫?”

    二人有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楚毅聞言笑著點頭道:“不錯,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不會言而無信。”

    “吾皇聖明,天祐我大明,天祐我大明啊!”

    得到楚毅的確定,陳鼎不禁激動的連連感嘆。

    對於陳鼎這等忠直老臣,最願意看到的便是天子英明神武,顯然如今朱厚照的舉動讓陳鼎很是敬服。

    看了焦芳還有陳鼎二人一眼,楚毅突然之間心中一動,自己方才還在發愁該如何將這麼多的金銀運往京城,現在焦芳還有陳鼎在這裡,完全可以讓焦芳他們去發動朝廷的力量啊。

    嘴角微微一翹,楚毅看著焦芳還有陳鼎兩人道:“兩位,你們也看到了,這些紋銀實在是太多了,本督雖然說已經想辦法抽調了上百輛馬車,可是卻遠遠不足以運送這些紋銀,所以……”

    不待楚毅將話說完,陳鼎立刻老當益壯,拍著胸膛向著楚毅保證道:“楚總管大可放心,老夫這便回京請諸位大人一起想辦法,一定會抽調足夠的車馬前來幫楚總管。”

    說著陳鼎向著焦芳道:“首輔大人,您就留在這裡陪著總管,老夫這便回城想辦法抽調人馬。”

    焦芳微微一愣,立刻明白過來陳鼎的用意,不禁有些好笑,陳鼎還真的可愛,讓他留在這裡,怕是害怕楚毅會在這些紋銀上動什麼手腳,他也不想一想,既然天子金口玉言,說是將兩千多萬兩的紋銀充入國庫,那麼肯定不會在這上面動什麼手腳,若是如此的話,那還不如直接不提充入國庫的事情,而是直接將所有的紋銀都充入內庫了。

    不過焦芳也沒有說什麼,衝著陳鼎點了點頭道:“陳大人不用太過著急!”

    陳鼎衝著楚毅拱了拱手道:“楚總管,陳某這便告辭了。”

    看著陳鼎遠去的身影,楚毅不禁一臉笑意的看著對方匆匆離去,回首看著焦芳道:“如今朝堂之上可有什麼難處嗎?”

    畢竟一番動亂下來,朝堂之上的變動可是相當之大,通過這一番變動,楚毅將一批傾向於他的官員扶持了上去,只不過相對來說,楚毅畢竟凶名在外,他手下可用之人也沒有那麼多,更多的是還要焦芳這位內閣首輔來穩定朝中大局。

    焦芳微微一笑道:“督主大可不必擔心,朝中一切還算穩定,待到陛下徵召的王華、楊一清等幾位大人回京,想來情況會比眼下更為穩定。”

    朝中的局勢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就算是想要安排人,一時半會兒之間也來不及,就像王華便遠在南京,下達聖旨徵召,一來一往那就是大半個月的時間。

    還有楊一清,這位可是楚毅同天子商議過後,內定的兵部尚書的人選,可是楊一清這會兒也不過是剛剛平定了朱寘鐇叛亂,這會兒怕是還沒有收到聖旨,等到楊一清收到聖旨回京,估計也要近一個月了。

    除此之外,還有這些年楚毅自劉瑾手中保下的一些可看一用的官員,這些官員幾乎都被楚毅安插在了地方上,即便是抽調,也只能抽調極少一部分。

    所以說這朝中文武百官當中,其實真正能夠為楚毅所用,站在楚毅這一方的還是極少數。

    好在如今武勳試圖崛起,並且看到了希望,在朝中積極的展現自身存在感,堅定的站在楚毅還有天子一方,再加上有焦芳這位內閣首輔居中調和,朝堂雖然經過了幾次動亂,倒是維持住了運轉,沒有使得朝堂崩潰。

    當然在這其中,焦芳肯定下了一番功夫。

    看著焦芳那明顯花白的頭髮,楚毅衝著焦芳點了點頭道:“這些時日卻是有勞閣老費心了,本督會奏請天子對閣老之功加以褒獎!”

    焦芳聞言一臉感激之色向著楚毅道:“若非督主器重,又焉有老朽之今日貴為內閣首輔之風光,督主之恩,焦芳銘記於心!絕不有負督主!”

    焦芳很清楚,他的確是有能力,但是比之楊廷和、李東陽、楊一清這等有著首輔之才的人不同,僅僅靠著他自身的能力的話,恐怕連內閣都入不了。

    他之所以能夠有今日,完全都是楚毅看重,天子提拔,即便是天子提拔,那也是因為楚毅的關係,離開了楚毅的話,怕是很多人都不會放過他,所以其他人可能會背叛楚毅,然而焦芳卻斷然不會。

    劉瑾倒台,那一次焦芳便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漠,所以他認準了楚毅的大腿便不會撒手。

    雖然無法看透人心,但是楚毅卻能夠透過焦芳之言語感受到焦芳言語之中的摯誠。

    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了遠處一箱子一箱子卸下來的財物,楚毅輕嘆道:“焦芳你記得督促三司加快審理呂文陽等人,盡快拿出結果來,莫要讓陛下等急了才是!”

    焦芳聞言神色凜然,心中明白這是楚毅在提醒自己。

    帶著幾分感激向著楚毅點了點頭道:“督主放心,待我回去便督促三司會審,三日之內必然給出一個結果。”

    在陳鼎的催促之下,轎伕幾乎是一路小跑總算是趕回了內閣。

    內閣之中,幾位閣老眼見陳鼎急匆匆歸來不禁迎了上來。

    看著陳鼎,幾名閣老上前道:“陳大人,楚毅總管那裡怎麼說,陛下是不是準備將所有的財物都充入私庫!”

    “若是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卻也無可奈何啊!”

    “是啊,此番抄沒家產,經手之人,盡皆是楚毅之心腹,我們連那些財物的邊都沾不了,更不要說將之充入國庫了。”

    看得出大家其實對於將財物充入國庫根本就不怎麼樂觀,所以才會在見到陳鼎的時候紛紛抱怨。

    陳鼎聽了卻是捋著鬍鬚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臉的暢快之色。

    陳鼎平日裡為人可是非常之古板的,根本就沒有這般失態的大笑過,這會兒看到陳鼎如此失態,眾人一愣,下意識的以為陳鼎是不是在楚毅那裡碰了滿頭包,結果被氣得得了失心瘋吧。

    幸好陳鼎不知道這些同僚心中的想法,否則的話,陳鼎還不被氣壞了啊。

    心情非常之好的陳鼎輕咳一聲,看著眾人道:“諸位,且聽老夫一言!”

    幾位閣老平靜下來,看向陳鼎,反正接下來不管陳鼎怎麼說,他們是不會同陳鼎前去面見天子的。

    這會兒根陳鼎前去面見天子,那就是逼宮啊。

    以往也就罷了,就算是逼宮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卻是不同以往,誰知道天子震怒之下,會不會給他們安上一個呂文陽餘孽的名頭啊。

    陳鼎衝著豹房方向拱了拱手道:“還請諸位隨同老夫一同前期面見天子……”

    不等陳鼎將話說完,一名閣老不禁神色一變捂著肚子道:“哎呀,肚子痛,陳大人,老夫肚子不知何故,突然劇痛,只怕是不能隨同陳大人一同前去……”

    其他幾位閣老看了那捂著肚子的同僚一眼,心中痛罵,尼瑪,你怎麼能這麼快,你都肚子痛了,讓我們想什麼藉口啊!

    陳鼎微微一愣,將幾位閣老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一聲輕嘆道:“諸位且聽老夫將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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