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 以道迷之 出手!

  大部分觀戰者都沒有想到……

  這場早已註定結局的戰鬥,會由邪天引爆。

  因爲在他們看來,在沒有旁人之道的輔助下,邪天這一拳依舊會被對手全方面無視。

  幸好站在他身旁的是冰衍三位。

  幸好這三位曾伴隨他渡過了一段漫長的戰鬥時光。

  是以邪天出手的一瞬間,即使三位中的某位還沒做好完全的戰鬥準備,但殺伐之道,已然出手。

  這一出手,局面頓時變成了邪天一拳引領齊天的殺伐之道,攻向黍天子和魔妾的場景。

  相比之前邪天和黍天子之間的戰鬥……

  眼下這一幕更好看了一些。

  好看的地方,在於邪天成了主導。

  但除此之外,毫無改變。

  似乎爲了印證觀戰者對這一點的認知,魔妾並未第一時間出手,而是收回看向蒼穹的視線,面帶嫵媚的笑容,注視著黍天子。

  黍天子出手了。

  熟悉的哐啷啷再次響起。

  但這一次的八條鎖鏈,不再因什麼感慨和祭奠而遲鈍……

  一顯世,便讓觀戰者感覺整個域外的天地,都被鎖住。

  鎖鏈是自信的,同時也是驕傲的。

  尤其當它的主人走出上古恐怖的幻覺後,它認爲自己再次登臨無敵的寶座。

  然後,它遇到了宿敵一般的,那隻拳頭。

  這是怎樣的一隻拳頭。

  是永遠沒有資格和他接觸的凡之拳。

  自以爲憑藉某些旁門左道的手段,便能和自己交鋒的自大之拳。

  但如此弱小的拳頭,此刻卻帶給它些許煩惱

  辦法太多,究竟該用哪種擊潰這隻拳頭呢?

  就在鎖鏈思考的時候,它便撞上了拳頭。

  不過相撞前的一瞬,拳頭就不再是拳頭了……

  而是一隻以寒冰爲經、以精血爲緯、以五彩爲點編織出的網格拳套所包裹的拳。

  似乎正是這樣一隻與衆不同的拳套……

  相撞的結果,便跳出了讓鎖鏈煩惱的諸多辦法所造成的場景。

  這個相撞的場景中,沒有巨音爆鳴,只有鎖鏈哐啷啷的清脆移動聲。

  但這種移動的聲音,似乎同時在成千上萬個空間中響起,聽上去不僅讓人思緒混亂,更讓人毛骨悚然。

  這只是聲音。

  當觀戰者強行驅趕了聲音造成的混亂後……

  他們又看到了和聲音完美對應的場面。

  這場面,便是拳套舒展成了無數空間並列形成的天地網格,八根鎖鏈在這無數的天地網格中穿梭的景象。

  這是完全出乎他們預料的景象。

  在他們看來,要麼是拳頭崩潰和重生,要麼是鎖鏈倒退,這一幕,有什麼理由出現?

  理由,很快出現。

  且讓觀戰者們面色又是一變。

  「他,他,他又變了……」

  「不再只,只是按照冰衍他們的操控之法操控,而是,而是……」

  「以,以自己的方式操控!」

  ……

  只有這個理由……

  才能讓這一幕出現。

  但這個理由,又有什麼理由成立呢?

  「不愧是鴻蒙萬象體啊……」

  魔妾因這一幕而微微收縮的瞳孔,恢復了正常。

  恢復正常的黍天子再次一擊,居然還未能建功,便是她心頭都微微一驚。

  「神宮悟齊天之道……」

  「氣息控齊天之道……」

  「以齊天之法控齊天之道……」

  「沒想到,這些都還不是你的極限……」

  ……

  但見到這一幕之後,魔妾卻又能理解。

  「畢竟對鴻蒙萬象體來說,寰宇間似乎真沒什麼衆生想象極限之內的事,是不可能的……」

  這個衆生,包括被瀚宇眷顧的魔族……

  卻不包括,此刻的黍天子。

  同樣是超出他想象的應對,又一次撼動了他的心神。

  即使他沒有因此再度夢迴上古,陷入那無法承受的幻覺中……

  可他無法再保持內心的平靜。

  有的時候,即使是如魔妾這般智勇雙全且城府極深的女魔,都無法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究其原因,只因魔妾是看客。

  而相對於魔妾看客的身份,黍天子卻是實打實的,一直在和邪天戰鬥的人。

  所以他可以承受邪天一切的變態之處!

  因爲邪天是上古三大道體之一的鴻蒙萬象體!

  但唯獨有一點……

  「他,還在成長!還在進步!」

  就在他認爲借冰衍三位的操控之法,融合三位的殺伐之道就已經是邪天極限的時候……

  邪天又上演了用自己的操控之法操控三位殺伐之道的場面!

  而這操控之法帶來的是什麼?

  是他得意的道之鎖鏈,只能在邪天借三位殺伐之道構建的,無比混亂的道之空間中穿梭,而絲毫展現不出應有的威力!

  「出手!」

  黍天子都不敢去思考那拳套背後所透露的,邪天對齊天之道領悟的深淺,邪天對齊天之道操控的高低!

  他只知道,絕對不能再讓邪天成長下去,進步下去!

  而他脫口而出的這兩個字,不啻於戰場上響起的,前所未有的一道驚雷。

  因爲這兩個近乎求援的字,只有弱者有資格吼出!

  是以,此刻別說觀戰者……

  便是直接參與戰鬥的冰衍三位,都險些被驚得脫離戰鬥狀態!

  「難道……」

  「這,這拳套……」

  「不,不是吧,這,這可是我,我們的道啊……」

  ……

  這依舊是冰衍三位的道!

  這依舊是邪天在借氣息控他們的道!

  唯一變得不一樣的,是邪天的控道之法!

  而邪天的控道之法,便如畫龍點睛一般,將他們根本無法對黍天子的道之鎖鏈造成任何傷害的腐朽,變成了神奇!

  魔妾,終於出手。

  她不知道黍天子爲何會不顧臉面地如此行事,但她能夠知道的是,一定有十分重要的理由,讓黍天子顧不得自己的臉面。

  這一刻,將羅夙玩得團團轉的魔妾,終於充當了一次魔族好隊友。

  但比她更有資格榮獲這一稱號的,是種魔。

  因爲種魔也曾和邪天戰鬥過……

  準確來說,是他也曾充當過另外一個角色,榮獲過另外一個稱號,是以他非常理解此刻黍天子的急迫。

  是以……

  在收回凝視蒼穹的視線後,他暗喃了一聲陪練就是苦逼,雙手便搭在了黍天子的鎖鏈之上。

  而他這一搭……

  八根鎖鏈瞬間變成了七彩,照亮了那片拳套形成的敬畏空間,隨後……

  嘭嘭嘭嘭嘭!

  邪天暴退間,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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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一 換他來 也1樣?

  剛剛爆發的戰鬥,便因種魔的出手暫時中止。

  正欲出手的魔妾,面帶絲絲訝然地收了手,隨後瞥了眼建功的種魔。

  她卻沒想到,種魔不僅出了手,而且還借用了黍天子的殺伐之道。

  然而想了想,她也非常理解這一點。

  畢竟如今的種魔雖說吸收了太多上界來客分身的力量,早已有資格衝破道祖的壁障。

  再借這片天地的禁忌被打破而擁有的肆無忌憚的成長能力,種魔完全可以一舉成爲能夠操控道的齊天大能……

  但吸收也是需要過程的。

  尤其是種魔的成長是從道祖開始,和邪天從神宮境初期成長爲大聖巔峯完全不是同一個性質……

  所以魔妾明白,種魔或許註定能在下界成就齊天,但成就的時間,無法確定。

  這,便是他出手借用黍天子殺伐之道的原因和出發點。

  但出發點,又不會如此單純。

  種魔的實力究竟如何,魔妾是最清楚的。

  「你即便不是齊天……但若沒有讓我看重的戰力,我也不會拉你進來……」

  是以,即使她爲種魔找到了出手借黍天子殺伐之道的出發點,但這出發點,遠不足以支撐種魔如此行事的理由。

  「莫非,是想和他一較高下?」

  思緒一轉,魔妾似乎就找到了真正的原因,並看了眼正擦拭嘴角的邪天。

  「應該是了……」

  「之前種魔就曾上演過施展齊天手段的殺伐……嗯?莫非,邪帝傳人是偷學種魔的?」

  「定然是如此!是以,見邪帝傳人對齊天之道的操控如此逆天,他心中不服……呵……」

  ……

  能夠想到這一點的觀戰者,屈指可數。

  但這並不影響大多數觀戰者,理所當然地對邪天和種魔的行爲產生比較的心思。

  同樣是操控旁人之道,這兩位逆天一般的存在,究竟孰高孰低?

  「是邪帝傳人吧……」

  「畢竟他只是聖人,而種魔出世便是巔峯道祖……」

  「這能說明什麼?若論控道高低,當然是看道之本身!」

  「然也,冰衍他們三位的道,怎麼也比,比不上黍天子的吧……」

  「更何況,邪帝傳人受,受傷了!」

  ……

  拋開控道兩位的修爲不提……

  無論是所控之道的高低,還是最後的戰果,似乎都說明種魔的控道手段比邪天更厲害……

  但當得出此論的觀戰者看向冰衍三位時,卻發現這三位的表情雖說是驚駭莫名,但驚駭的對象卻不是種魔,而是他們死死瞪著的邪天。

  他們的表情彷彿在說——雖說邪帝傳人敗了一招,卻在敗的同時,做了另外一件衆人不知的,卻十分了不起的事。

  「奇怪……」

  「邪帝傳人他,他究竟做了什,什麼……」

  ……

  邪天並沒有做什麼。

  有所行動的,只是種魔。

  所以黍天子的表情之所以略顯陰冷,彷彿便是因種魔而起。

  但他沒有開口。

  也無法開口。

  因爲種魔之所以有所行動,責任似乎還在他的身上。

  觀戰者們並不知道,一場強強聯合吊打弱雞的戰鬥,在配合剛剛開始時,就遭遇了偌大的瓶頸。

  而這,才是魔妾收手的真正原因。

  「咯咯,過來吧。」

  收手的魔妾,表情恢復了正常,瞥了眼黍天子,便對種魔輕聲笑道:「黍天子那般強悍,何須用你幫忙。」

  魔妾開口了。

  聽上去,這句話也十分正常。

  因爲這片天地之中,黍天子才是最爲強大的存在。

  即便是強強聯合,但黍天子需要的只是大聯合,而不是有人插手他的戰鬥,甚至他的殺伐之道的小聯合。

  然而,就在種魔朝魔妾身旁走去的同時……

  「嗤……」

  回過神來的敖偈,看著種魔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聲,其中蘊藏的譏諷,傻子都聽得出。

  觀戰者們面面相覷,根本弄不清楚敖偈在譏諷種魔什麼。

  「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吧,你們看種魔都沒什麼反應啊……」

  「不對,看黍天子的表情……」

  「先是黍天子的表情,然後,然後是魔妾開口讓種魔過,過去,最後……」

  「最後,敖偈譏諷……似乎……」

  「不,不會是……我的天……」

  ……

  觀戰者們通過對停戰後一系列詭異之事的分析,似乎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猜測,驚到他們無法置信……

  就在此時,之前還有扭頭就走的衝動的羅夙,卻咧嘴冷笑。

  「屁本事沒有還想學別人?嘿……」

  轟!

  觀戰者識海如遭雷擊!

  「果然!」

  「真是如此!」

  「怎麼可能!」

  「他,他可是種,種魔!」

  「還是身具無之氣息的種魔!」

  ……

  雖說震驚莫名……

  但羅夙一句話,便讓所有觀戰者把剛剛那個猜測變成了結論!

  什麼結論?

  論控道……

  種魔不如邪天!

  從何看出?

  「難,難怪……」

  「難怪黍天子表情陰冷,因爲,因爲種魔雖借了他的道,卻,卻也亂了他的道,讓他無以力繼……」

  「難怪魔妾會讓種魔過,過去,她,她是擔心種魔再幹,干擾黍天子!」

  「難怪冰衍他們,他們注視邪帝傳人的視線那般驚,驚駭……」

  「嘶!莫非,莫非……」

  「莫非什麼?」

  「莫非魔妾收手,不是因爲邪帝傳人不堪一擊地受傷,而是……」

  「而是種魔出手亂了黍天子的道,更亂了戰鬥節奏,魔妾她,她根本出不了手!」

  「戰鬥中止的原因,不,不是邪帝傳人受傷所體現的不堪一擊,而是,而是種魔出手導致的!」

  ……

  當看到一直沒反應過來的種魔,聽到觀戰者的驚呼而變色時,魔妾便有些頭疼。

  黍天子縱然表情發生了變化,但爲大局沒有點破,更沒有罵種魔。

  她甚至能夠想到,種魔在觸碰鎖鏈的瞬間,黍天子還強壓了阻止種魔的念頭,只希望種魔這種奇葩的生物和邪帝傳人一樣,能操控旁人之道。

  而魔妾自己也沒有點破,只是雲淡風輕地誇了黍天子一句,然後趁機讓種魔過來,如此無形地化解掉了種魔再攙和黍天子戰鬥的可能。

  「小孩子,就是天真……」

  見種魔意識到了什麼,一臉被打擊得很慘的模樣,魔妾暗歎口氣,輕輕開口。

  「畢竟人魔殊途,換他來,結果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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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二 你們 不覺慚愧?

  身爲掌控慾望的主宰……

  魔妾無論是勸人勸羅剎還是勸魔,都很有一套。

  至少在聽了她的解釋後,種魔那顆頻頻在邪天身上受傷的心,就好過了不少。

  身爲種魔,他不僅不傻,相反其智慧遠超寰宇間九成九的生靈。

  但智慧往往是一回事,戰鬥經驗,又是另外一回事。

  雖然自他出世後,無論是面對的還是旁觀的,都是形形色色的戰鬥,他在這其中也吸收了不少,甚至還能施展齊天手段控道……

  但他的這個層次,放在眼前有黍天子參與的戰鬥中,就太低了。

  至少魔妾都還需要尋找到最佳的時機出手,他卻莽撞地一頭撞上去……

  邪天雖因此受傷,但這一局本該強勢且迅疾擊殺邪帝傳人的戰鬥,也被他硬生生地破壞了。

  他甚至不知道,導致邪天受傷的,都不是他操控黍天子殺伐之道產生的威力,而是他的力量和黍天子之道產生的互斥,進而導致網格空間崩潰的緣故。

  無知是幸福的。

  所以種魔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他的恢復,意味著黍天子和兩位魔的強強聯合之局面沒有崩潰,還會正常地運轉,

  但他們的對立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可以說,邪天的出擊,雖說一開始困住了黍天子的八條鎖鏈,此等戰績已然能帶給冰衍三位一些信心……

  但當邪天被打的暴退吐血時,這些滋生的信心便轟然崩潰。

  然而……

  緊接著,他們又感受到了讓邪天受傷的,同時也是讓他們的殺伐之道崩潰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是什麼?

  是黍天子的殺伐之道,和種魔之力相互排斥產生的巨大威力。

  明白過來的同時,他們的眼珠子都暴突了出來,一臉驚駭。

  因爲只有種魔用切實的行爲,和邪天控道之舉做出鮮明對比後,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一件事

  連種魔此等強大的,甚至身具無之氣息的生靈,都無法如邪天一般操控旁人之道!

  「儘管人魔殊途,身爲魔族想要操控黍天子的道會困難些,但……」

  但種魔別說控道,甚至都無法抵消到和黍天子殺伐之道的排斥!

  這說明什麼?

  「他們三人,根本無法徹底聯合!」

  一瞬間,鬥志便在最爲忐忑的羅夙心頭迅猛滋生。

  「邪帝傳人能將本皇子和他們的殺伐之道完全融合,迸發出更恐怖的戰力……」

  「對面雖然更強大,但他們也無法聯合!」

  「頂多是魔妾和種魔聯手!」

  「頂多是戰術細節上的配合!」

  ……

  思及此處,羅夙那雙紅眸都亮了起來!

  因爲他發現,這場戰鬥自己這方不僅有贏的可能,甚至贏面還很大!

  而這,便是他出言譏諷的原因,以及底氣所在!

  「簡直……」

  在心中驚喃的冰衍,收回了打量邪天的驚駭視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充滿無限可能的種魔,竟都無法做到邪天所做的逆天之事。

  即使其中有人魔殊途的因素……

  但種魔和邪天,無論是修爲上還是天資悟性上的差距,帶來的影響都比這個要大!

  「而種魔,竟連排斥都無法抵消……邪帝傳人,邪天……」

  冰衍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了再次瀏覽記憶的衝動。

  「如你這般的修士,怎麼可能無名!」

  「無論你是誰,此戰過後,我必然知曉!」

  敖偈想得不多。

  此刻充斥在他腦海中的,便是如何保邪天不死。

  然而他還沒爲此做些什麼,他的少主就已經朝前大大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直接將對面的強強聯合撕開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口子。

  「黍天子力強,魔妾狡詐……」

  「老夫只需時刻盯死魔妾……」

  「至於戰鬥,便交給少主!」

  ……

  決定有了,他甚至還下意識點了點頭做出了確定的姿態。

  但剛點完頭,他就被一股茫然擊中。

  「將這場戰鬥交,交給神宮境的少主?」

  老夫他niang的是怎麼做出這個決定的?

  如是想的敖偈,臉上奇葩地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羞紅。

  但無論這三位心情如何,相同的卻是戰意和自信的飆升。

  然而,爲他們帶來戰意和自信的邪天,眸中的幽冷反而詭異地深了一絲,似乎他真把自己遭受的傷害看得很重一般。

  更詭異的是,他所看重的,還不是黍天子,更不是魔妾……

  「學我假死到這種程度,還要玩花招麼?」

  此話一出,戰場頓時爲之一靜。

  便連黍天子和魔妾,都下意識瞥了眼「同伴」種魔。

  種魔先是心頭一驚,隨後勃然大怒。

  假死?

  還學你?

  好不容易,種魔方才壓下一口即將噴出口的逆血,陰森瞪著邪天一字一句道:「無恥之尤!」

  種魔的憤怒,沒有絲毫的作假。

  所以魔妾和黍天子反倒安心了許多,將邪天的話當成了分裂聯合的第二招。

  邪天見狀,血眸微眯,心頭卻也滋生了一絲疑惑。

  因爲他想不到自己試探種魔有何陰謀的話語,爲何會引發對方如此程度的怒火。

  但這出乎意料的情況,並未打消他對種魔的狐疑。

  「之前對齊天之道的操控就強過我……」

  「更何況,你是直接以力操控齊天之道,而我只能以氣息操控……」

  「黍天子和魔妾,爲何會看不出你在藏拙……」

  ……

  精力十分有限的他,將想不通的疑惑壓下,眸光一轉,看向了魔妾。

  「她們兩個,交給你們了。」

  「本皇子沒問題!」

  「呵呵,之前和魔妾一戰就未盡興,實乃願耳!」

  「哼,區區一介女流,豈能過老夫這關!」

  ……

  對於邪天說出的如此平等之語,即便是對高貴卑微極度敏感的羅夙,都不認爲有什麼問題。

  而徹底認同邪天的同時,他們對自身氣息的開放程度,業已攀升至極限。

  這種行爲的出現,除了他們十分想贏得此戰外,更重要的是……

  「倒要看你借氣息,最終能做到什麼程度!」

  當邪天的第二拳轟出時……

  中止的戰鬥再度爆發。

  爆發得讓魔妾很有些無奈。

  因爲她發現被瘋狂施展殺伐之道的冰衍三位死死盯住後,她很難找到機會從戰術細節方面攙和黍天子的戰鬥。

  而冰衍三位根本沒有攙和的打算。

  他們需要做的,只是無腦地釋放殺伐之道就行了。

  至於操控……

  「你們三位,難道就不覺得慚愧麼?」

  夾雜著一絲氣急敗壞的譏誚之音剛落……

  魔妾隨手一揮,用殺伐之撰出一副陰森恐怖的血畫,撲向羅夙!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三 邪黍 只差1道?

  若說之前戛然而止的戰鬥,只是一道開胃菜的話……

  當魔妾用殺伐之道撰出的陰森血畫撲向羅夙時,這場大戰便全面開啓。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在開啓前的瞬間,魔妾還罵了人。

  初時,這句話聽上去還讓一干觀戰者摸不清頭腦……

  但當他們看到本該是一場戰鬥的局面,硬生生變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戰場後,就明白了魔妾爲何要罵。

  不過在明白之前,他們頻頻受驚的小心臟,再一次淪陷。

  「我,我的天……」

  「這這這,這算作弊麼?」

  「什麼作弊,別人就是做得到……」

  「硬生生破了強強聯合……」

  「非但如此!冰衍他們根本就是在無腦幫他……」

  「因爲是無腦助邪天,所以他們完全能全力應付魔妾和種魔!」

  ……

  甚至毀天滅地的戰鬥異象還未來得及有所作爲,觀戰者們的心神,就被大戰全面開啓後呈現的詭異場景所撼動。

  兩強相遇。

  一方聯手。

  一方獨戰。

  一開始!

  這戰鬥所呈現的局面,就在這場被所有人給了註定之結局的戰鬥頭上,打上了一個偌大的問號!

  孰勝?

  孰敗?

  轟!

  轟!

  轟!

  ……

  種魔也出手了。

  一出手,便用撕天裂地的力量,發泄著內心的羞憤!

  但這次他不僅學乖了……

  所輔助的對象,也從人類修士黍天子,變成了魔族女魔魔妾!

  當無數絲線匯聚而成的一束七彩從他拳中射出,且透血畫而過時,羅夙嘴角上掛著的一抹冷笑當即消失得乾乾淨淨!

  「小心!」

  和魔妾打過一架的冰衍,縱然身處三對二的有力局面,卻絲毫不敢大意。

  見雙魔之擊飛速融合,迸發出讓自己心悸的莫名威力,他當即輕喝一聲,殺伐之道迅疾出手!

  幾乎是同時,敖偈和羅夙也出手了。

  三位被黍天子欺凌許久的齊天大能分身,雖說手段不一,種族各異,但這一出手所表現出的協同與配合,根本不輸雙魔。

  更何況,似乎面對的不再是帶給他們莫大壓力的黍天子,他們的表現少了一絲拘束,多出來的舉重若輕,更讓他們的配合迸發出了強勁之威!

  雙方這一勢均力敵的較量……

  轟轟轟……

  道雷如雨!

  嘭嘭嘭……

  天地如崩!

  嗡嗡嗡……

  虛空如蚊!

  ……

  各種戰鬥異象的幻生幻滅,直接點亮了大半個域外戰場!

  而另外小半個戰場,卻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哪怕兩個戰場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十丈!

  這數十丈的距離,似乎便是一面連道都無法逾越的無形壁障……

  哪怕你那邊五位打得天崩地裂……

  這邊依舊是雲淡風輕!

  只見單拳!

  只見八鏈!

  但沒人敢小覷這一拳,這八鏈!

  而此刻的一拳八鏈,也不是觀戰者所設想的,網格天地困住八條鎖鏈的場景……

  彷彿吃了一個小虧的黍天子不想重蹈覆轍,即便依舊是八條鎖鏈,卻是八條頭部合一,只在尾端分裂爲八的巨型鎖鏈。

  如此鎖鏈,雖失去了輕盈和靈動,卻變得更爲厚重,厚重到沒有任何天地能夠將其容納!

  即便是冰衍三位的殺伐之道都不行!

  即便是受邪天操控的殺伐之道,也不行!

  面對如此沉重的鎖鏈,邪天能夠做的,似乎也只有以厚重對厚重!

  !

  借冰衍三位殺伐之道所形成的拳頭,帶著巨浪轟礁的氣勢,從下而上,直擊鎖鏈分裂之處!

  巨響之下,整根鎖鏈都向上擡高了八寸距離!

  而就在同時……

  八根分裂的鏈尖,卻如閃電般倒刺而下!

  如此早有預謀的一擊,看得觀戰者們心跳驟停!

  可未等他們腦海中浮現出拳頭被這八刺化爲烏有的場景,邪天借齊天之道衍化的拳頭先行分裂!

  裂成八拳!

  色不一!

  形不一!

  大小不一!

  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八隻拳頭……

  或轟!

  或捶!

  或頂!

  或壓!

  ……

  以不同的速度!

  不同的力道!

  不同的角度!

  不同的變幻!

  直迎八根鏈尖!

  錚!

  嘭!

  叮!

  !

  ……

  八聲異鳴乍響!

  拳未碎!

  鏈未崩!

  雙雙倒回!

  看到此幕,一干觀戰者剛要落下懸在嗓子眼的心臟……

  猛然間,異變再起!

  因爲他們看到,行倒退之舉的拳頭和鏈尖,竟彷彿杜絕了歲月和虛空的影響,在雙雙倒飛中接近!

  「這,這是什麼!」

  「是歲月之道和虛空之道的逆亂,怎麼可能!」

  「不是逆亂,是,他們對這兩道的操控造成的錯,錯覺……」

  「他二人對道的操控,究竟達到了何等……不好!」

  ……

  這是令觀戰者神魂錯亂的一幕!

  因爲拳頭和鏈尖雖說已然毗鄰,卻也倒退到了即將碾壓他們的位置上!

  嚇破膽的種老等大能當即噴血暴退!

  對道有著高深領悟的上界來客分身,即使認爲這是幻覺,卻也忍不住倒退幾步,深怕被這詭異的一幕沾染!

  轟轟轟……

  毗鄰的拳頭和鏈尖,再次開始上演極致的攻伐。

  直到幻覺漸漸遠離……

  一干噤若寒蟬的上界來客分身,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貼著後背的前胸,也因此離開了後背。

  隨後,一連串令他們心驚肉跳的觀後感,才如雨後春筍般在心頭冒出。

  「太可怕了!」

  「簡直無法想象!」

  「殺伐,變幻無窮!」

  「這兩位都,都思如海,根本無法琢磨!」

  「對道的操控,竟然亦能衍生幻覺,這,這豈是異象可比擬的……」

  「看似露出空當,實則早有預料,甚至早有預謀……」

  「這種戰鬥看,看下去,怕,怕是會折,折壽啊……」

  ……

  然而邪天和黍天子主導的戰場似乎變成了磁石,即便有折壽之虞,衆觀戰者的視線依舊離不開這片沒有異象的戰場!

  別說他們……

  便是正打出末日場景的冰衍三位和魔妾種魔,其視線都時不時掠過數十丈外的平靜戰場,眸中不掩震撼。

  而他們之所以震撼……

  只因他們心頭陡然冒出一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念頭

  「這個邪帝傳人和黍天子的差距,莫非就僅僅是差了齊天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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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四 因控而勝!巨口

  他們之所以會產生如此念頭……

  只因此刻的平靜戰場中,邪天和黍天子竟奇葩地打成了平手!

  那是何等的戰鬥?

  看似拳頭和鎖鏈一直沒有變化,實則一瞬萬變!

  看似沒有任何戰鬥異象呈現,實則二人對道的操控,都能讓觀戰者產生幻覺!

  看似傲立不動的兩位,實則身周虛空,處處都是殺機!

  稍有不慎!

  對道的操控稍有不逮!

  對對手的預測稍有疏忽!

  對戰局的把控稍有不穩!

  立刻就是道毀人亡的下場!

  要參與這樣的戰鬥,拋開實力不說……

  料敵先機、運籌帷幄的智慧,你得有!

  置死後生,遺忘之前的勇氣,你得有!

  一騎絕塵,笑傲當世的鬥法,你得有!

  而最重要的,你得有將這一切霸凌當世的優點,糅合一體的能力!

  這能力,絕對不是誰天生就有的!

  而是歷經無數殺伐,無數生死方才能夠一點點凝聚而成的!

  對於黍天子能夠擁有這一點,衆人都能理解,但邪帝傳人,如何能擁有?

  即便能擁有,他又如何能擁有和黍天子媲美,甚至是隱隱超過黍天子的這種能力?

  「不愧是鴻蒙萬象體……」

  這,是魔妾的答案!

  「不愧是少主……」

  這,是敖偈的答案!

  「這,這,這……」

  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卻是陸小小這個陸家子弟!

  「短短兩日功夫,你對道的領悟和掌控,便達到了這種程度麼……」

  這,是邪月的答案。

  這個答案,絲毫沒有和什麼能力沾邊兒……

  因爲邪月知道,即使邪天和黍天子在這種能力上有所差距……

  但在沒人能想象的,邪天於面臨死亡時所迸發的潛力面前,這點差距,瞬間就會被彌補!

  可無法彌補的,始終是邪天對齊天之道的淺薄領悟!

  是以即使得出了唯一的答案,邪月依舊不信!

  「不可能的……」

  「神宮境聖人,尚未破道,領悟天道本源都不足四成,你能極其淺薄地接觸道,都已然是極限了……」

  這極限,雖說早已被邪天借殺伐之道化拳套所打破……

  「即使如此,你對道的領悟,也絕對超不過六分!」

  邪月的暗喃擲地有聲!

  因爲要對旁人之道的領悟超過六分,你自己必須有道!

  這是一條紅線!

  除非你是上古三大道體之一!

  除非你的資質能讓你成就九帝,甚至邪帝那般的萬古大帝!

  否則這條紅線,誰都邁不過去!

  邪天能麼?

  前世能!

  今世不能!

  是以在邪月看來,邪天能讓戰局勢均力敵的原因,是無解的!

  但這可能麼?

  「絕對不可……」

  暗喃未落,邪月的帝眸陡然縮如針尖!

  縮如針尖的同時,另外一個絕對不可能的原因,終於浮現!

  「操,操控……」

  世間但凡有能讓邪月哆嗦的東西,都是極其了不得的東西。

  可惜這一點,除了正在和邪天交戰的黍天子,沒有任何人知曉。

  而且,他也不敢讓第二人知曉。

  所以,他的表情看上去只是有些凝重,而這凝重,彷彿還是之前的殘留。

  但他的內心,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對齊天之道的操,操控程度,竟比我還強?!」

  這!

  便是戰局勢均力敵的唯一原因!

  「而,而他操控齊天之道的,還,還只是氣息!」

  這!

  便是讓邪月都忍不住哆嗦的原因!

  借氣息操控旁人之道的程度,比黍天子還強!

  誰能想象?

  大帝都不敢想象!

  邪天這種近乎於隔了十重大山對齊天之道進行操控的方法,先天就帶有滯後!制約!

  黍天子對齊天之道的操控,卻只隔了十重輕紗!

  「他怎麼做到的……」

  「氣息,氣息……」

  「莫非氣息對齊天之道的操控,是一條捷徑……」

  ……

  強如詭異的黍天子……

  面對更爲詭異的邪天,甚至都開始了胡思亂想。

  但他的胡思亂想剛開了個頭,勢均力敵的局面,頓時不穩!

  「可惡!」

  大驚的黍天子趕緊全神貫注,一炷香過去方才再度穩住了局面。

  而見到這一幕,魔妾的臉色立馬白了一分。

  「看來黍天子的狀態,還不如他……可惡!」

  一時的分神,也險些讓魔妾步黍天子後塵。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穩住局勢的魔妾,眸光凝峻,腦海中思緒如電。

  在確定邪天就是鴻蒙萬象體後,她還抱著借黍天子之力試探甚至拿下邪天的念頭。

  因爲她無法確定在關鍵時刻,敖偈會不會喊破邪天的身份。

  一旦喊破,即便這只是下界,她也很有可能陷入諸般不可想象的,於此界隱修的老怪物們的圍攻。

  畢竟陸家的一份人情,堪比大帝的人情!

  而如今的局面,別說她還想保留實力以求最後一刻建功……

  便是能不能將邪天壓迫至最後一刻都成了問題!

  「更何況,之前鴻蒙萬象體意味深長地點破了我的本體所在……」

  一想到此事,魔妾就有股再看一眼蒼穹的衝動。

  對她而言,完不成魔族女皇陛下的任務或許還不算什麼……

  「但若本體遭遇不測,什麼都完了!」

  思及此處,魔妾眸光倏然一定!

  「只能速戰速決了!」

  有了決定,魔妾身上猛地迸出沖天魔焰!

  魔焰緋紅!

  沖天而起的同時,逸出一朵朵滴血的嬌豔之花!

  這些嬌豔之花隨著魔妾婀娜身軀的恣意旋轉,頃刻間匯聚成兩道花線……

  花線中央,便是她的道!

  「魔行佈道!」

  嬌喝落……

  魔妾一躍,雙足踏道而行!

  本就開得嬌豔的魔花,隨著她的漫步前行再度盛開綻放!

  綻出瓣瓣花片!

  放出陣陣花香!

  花片美豔!

  冰衍視之卻如洪荒猛獸,讓他汗毛直立!

  花香芬芳!

  敖偈聞之卻如噬魂劇毒,讓他亡魂大冒!

  孰料就在此時,羅夙放聲狂笑!

  「哈哈,魔行佈道?實在不好意思了!」

  狂笑落!

  羅夙從懷中掏出一個血色玉瓶,直接朝花道丟去!

  嘭!

  玉瓶半途爆裂,讓人頭皮發麻的嗡鳴急促響起。

  黍天子和敖偈眯眼一瞧,全身立馬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

  「這是羅剎異蟲,名爲梵億蟲,功可湮道,乃羅剎獄羅擘一氏豢養至寶,也就是羅夙是皇子之身,否則……」

  敖偈聽明白了。

  這看上去至少有億萬之數的梵億蟲,就是羅擘一氏給羅夙的護身之寶!

  而再看看魔妾陡然變化的駭然之情,他更明白這梵億蟲剛好就是魔妾施展的魔行佈道的剋星!

  「難怪這小子會狂笑……」

  然而,就在敖偈下意識鬆口氣的瞬間……

  一張迷幻的七彩巨口,從魔妾背後猛地躍出!

  吼!

  一張!

  一吸!

  讓羅夙狂笑,讓敖偈鬆口氣,讓魔妾面色大變的梵億蟲,便悉數被吸入了七彩巨口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五 種魔神助 屁挪

  梵億蟲,羅剎獄十三氏族之一的羅擘一氏得自瀚宇,窮盡數個紀元的研究,得以豢養。

  待其成勢,不僅成了羅擘一氏重要子弟的護身之物,更重要的用途,卻在於抗衡魔族。

  而在抗衡魔族的過程中,羅擘一氏更是從魔族身上得知,梵億蟲疑似來自瀚宇中最強大的種族族!

  這才是梵億蟲能剋制魔族的根本原因。

  是以,當魔妾看到破瓶而出、且瞬間由蟲卵變爲拇指大小的猙獰甲蟲時,整個背皮都在發麻!

  然而,就在她認爲此次行動即將大敗時……

  從她背後冒出的七彩巨口,竟將梵億蟲悉數吞噬!

  她背後是誰?

  種魔!

  但種魔能吞噬此等威脅到她的梵億蟲麼?

  心中強烈的不可置信,迫使魔妾在大戰關頭回首驚視……

  然後,她就看到了七彩巨口的完整形狀。

  這個形狀,很是奇葩。

  就是一張巨口和一根小小的尾巴。

  全長不過百餘丈。

  單從賣相上看,魔妾下意識地滋生了一種種魔即將英勇就義的感慨。

  因爲她完全不認爲種魔幻化的七彩巨口,能夠應付讓她都頭痛不已的梵億蟲。

  果不其然……

  甚至無需回頭,她都能看到進入七彩巨口的梵億蟲,正逐漸變得清晰。

  之所以清晰,只因這些梵億蟲正在深入巨口的同時,摧枯拉朽地毀滅著巨口,而種魔的臉色,也隨著巨口的毀滅迅速蒼白起來。

  「白癡啊……」

  魔妾見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想的一樣,氣得眼前一陣暈眩。

  「爲何別人的幫手就那般厲害,我的幫手就如此愚……」

  暗罵未完……

  異變突起!

  只見七彩巨口彷彿忍受不了梵億蟲噬體之劇痛,再次大張,似乎吞入了一口海量之氣!

  隨著巨口的閉攏,海量之氣不僅被壓縮,且在壓縮的狀態下朝尾部擠壓而去,其速之快……

  噗!

  未等一個屁字在魔妾腦海中呈現,一聲巨響在巨口尾部乍響!

  乍響瞬間……

  梵億蟲噴涌而出!

  而其噴涌的方向,更是另外一塊戰場!

  準確來說,是邪天!

  這一瞬的變化,幾乎凍結了這片被異象包裹的戰場,也凍結了所有觀戰者的思維!

  「什麼!」

  「這……」

  「不可思議!」

  「種魔居然,居然……」

  「不愧是種魔!」

  ……

  冰衍三位卻被這一幕嚇得臉色煞白!

  梵億蟲出現的時候,他們有多震驚有多輕鬆,那此刻他們心中就有多沉重!

  「連魔妾都要變色的梵億蟲,除非傳說中的那天敵……可那天敵早就被佛滅盡了!」

  「邪帝傳人能和黍天子旗鼓相當,這都已是,已是極限……」

  「少主他……」

  ……

  目睹此景的魔妾,則是目瞪口呆。

  她怎麼也想不到,種魔的算計竟會在此!

  她更想不到,種魔的算計,最後會以此等方式來表達!

  何等方式?

  看上去卑微,甚至堪稱卑劣,卻十分有用的方式!

  此念一出,她心頭頓時一跳……

  「這手法,不就是他……」

  見讓魔妾都爲之變色的無名惡蟲,經過自己的手段朝邪天瘋襲而去,種魔自己都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果然,無恥才是王道啊……」

  即使和邪天猜測的一樣心懷叵測,但不可否認的是,種魔幫黍天子的那一擊,還真的存有和邪天一較高下的心!

  是誰率先想出的假死之謀?

  「是我!」

  「那時的我,被羅錚和你無恥陷害,以處境論,你又何須假死!」

  是誰以假死以求成長?

  「是我!」

  「我本就是種魔,吞噬天地間一切以求成長,而你邪天,是人類修士!」

  是誰窺齊天分身之戰以求進步?

  「是我!」

  「只有肆無忌憚的我,方能在道祖一境悟齊天之道之控!」

  但最後發生了什麼?

  邪天率先假死!

  邪天吞噬了他所吞噬的一半力量,甚至還把他的根基無之氣息悄悄吞了三分之一!

  邪天居然借氣息操控齊天之道,甚至比種魔自己還玩得溜!

  搶奪自己的計劃,這種鳩佔鵲巢的齷齪手段且不提……

  你他niang的居然比我自己還做得更好?

  誰能忍!

  我種魔就是要和你比一比,看誰才是爸爸!

  而當種魔看到邪天暴退吐血,並以爲自己是爸爸的時候……

  情勢急轉直下!

  他不僅沒幫到黍天子……

  甚至還險些讓魔妾和黍天子的強強聯合胎死腹中!

  這也就罷了……

  「你居然好意思說我學你假死……」

  想到邪天說這話時義正辭嚴的認真勁兒,種魔幾乎崩潰到了麻木……

  但麻木之後,卻是前所未有的怨毒和仇恨!

  「若不殺你,我寧可變成種魔珠!」

  這,便是種魔出手的理由。

  但理由這玩意兒,並不能將心願變爲現實。

  想要達成心願,需要的是力量。

  可他的力量,別說殺死邪天,便連接觸身旁不遠處的平靜戰場都做不到!

  這種做不到,不是他的力量不夠,而是魔妾和黍天子都不會讓他去接觸!

  因爲他的接觸,非但不會對邪天造成影響,反倒會拖累黍天子!

  就在他爲此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之際……

  魔妾爆發了。

  羅夙狂笑了。

  梵億蟲出現了。

  被邪天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種魔,心頭自然而然地就出現了一個無恥的念頭。

  而這個念頭,便是導致梵億蟲直襲邪天的原因。

  眼見梵億蟲的出現讓黍天子雙眸大亮,種魔心中頓時心花怒放。

  他看不到背對自己的邪天是何表情,但黍天子的神色,已然給了他充足的迴應!

  「這一次,你不死都要脫層皮!」

  「人魔殊途?幫不到你?呵……」

  「只希望你能抓住這次機會,黍天子……」

  「不過抓不住也沒關係,因爲我若想幫你,就一定還能幫到你!」

  ……

  一陣快意的思緒掠過,種魔精神大振,率先朝冰衍三位出手,準備全力拖住邪天的幫手。

  反應極快的魔妾,毫不猶豫地給了種魔一記讚賞的眼神,旋即在魔行佈道上越走越快!

  「羅夙皇子,不好意思這四個字,你送錯人了!」

  正和冰衍、敖偈竭力抵擋花瓣花香的羅夙,聞言面色鐵青。

  因爲梵億蟲這玩意兒,雖說是羅擘一氏的重寶,但他卻無法操控,只能對敵放出!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邪天必然會遭受梵億蟲的瘋狂攻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六 生死局 我服了

  沒人能夠想到……

  梵億蟲的出現,會讓局勢出現如此翻天覆地的鉅變。

  更沒人能夠想到……

  這種鉅變,會影響到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比五大強者的戰場兇險千百倍的雙人之戰!

  敖偈鐵青的臉龐上,甚至還殘留著一絲尚未褪去的輕鬆之意!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會用這種表情來面對即將遭受梵億蟲攻擊的邪天!

  「怎麼辦……」

  可惜的是,還未等他如驚濤駭浪般的思維想到什麼幫助邪天的法子,如黑雲一般的梵億蟲,就已在虛空中吞噬出了一道虛無,直指邪天后背!

  見此一幕,敖偈目眥欲裂,就要不顧一切出手……

  「小心!」

  「咯咯,晚了!」

  冰衍一聲疾呼!

  魔妾一聲嬌笑!

  夾裹著陣陣花香的一枚花瓣,徑直洞穿了心神全放在邪天身上的敖偈肩膀!

  「啊啊啊啊啊!」

  無數雙手撕扯神魂的劇痛,讓敖偈慘呼出聲!

  「得罪了!」

  羅夙見此一幕,當即厲喝一聲,一邊閃躲鋪天蓋地的花瓣侵襲,一邊毫不猶豫以精血化刀,狠狠斬向敖偈肩膀!

  咔嚓!

  刀落!

  臂斷!

  龍血噴涌!

  敖偈臉色猛地蒼白,但他近乎混亂的瞳孔卻因劇痛消散大半而重新凝聚了起來!

  「賤婢,找死!」

  敖偈僅剩的右臂倏然變成金色龍爪,朝天一劃,噴涌而出的金色龍血頓時變幻萬千,於道音轟鳴間,形成了一座高逾千丈的金色龍門!

  轟!

  金色龍門從天而降,落於魔行佈道的盡頭!

  見此龍門,魔妾雙眸不由一縮。

  縱然她不太清楚此龍門是何物,卻能感受到它的厲害。

  「這是,龍門斷冢?」

  冰衍同樣心中一凜,口中說出的話,卻夾雜著絲絲不可置信,似乎這龍門斷冢來頭不小。

  而就在此時……

  數十丈外的平靜戰場,似乎被一柄無形的天刀切割,瞬間脫離了這片天地!

  「什麼!」

  「是黍天子!」

  「黍天子爆發了!」

  ……

  就在龍門斷冢阻於魔行佈道盡頭的瞬間……

  黍天子一直用來彰顯無敵的道之鎖鏈倏然化液,變成了一個籠罩平靜戰場的圓球!

  圓球一出,這方不過千丈方圓的平靜戰場,頓時從這片天地分割而出!

  「是道之天地!」

  「該死,真正的齊天手段!」

  「他,他不怕失道之罰麼……」

  「你忘了麼,蒼穹都被他滅了,如今尚未完全恢復!」

  「好算計!」

  ……

  後有梵億蟲襲來!

  前有黍天子爆發!

  而這等齊天手段的真正爆發,至少在蒼穹徹底恢復之前一直有效!

  「黍天子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蒼穹恢復,至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是以失道之罰的出現,也至少還有一炷香!」

  「邪帝傳人除非能在梵億蟲和黍天子的夾擊下堅持一炷香,否則……」

  「快看!冰衍他們的殺伐之道,無法破開圓球援助邪帝傳人了!」

  ……

  見冰衍三位的殺伐之道被阻,陸小小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被前後夾擊也就罷了……

  連邪天能夠借用的力量都被阻,邪天如何還能再戰下去!

  「莫非就靠那消耗過半的殺伐之道麼……」

  消耗過半的殺伐之道,如今不過是一記道芒削弱不少的拳頭!

  單看這記被邪天操控著的拳頭,陸小小就知道別說邪天能否堅持一炷香,便是這拳頭能不能堅持一炷香,都是天大的問題!

  「我必須得出手……嗯?」

  就在陸小小準備出擊之時,他卻看到邪天猛地停止了攻伐,且面容略帶古怪地轉過身……

  見此一幕,別說一干觀戰者,便是正在花道上漫步的魔妾,都驚疑不定地停了下來。

  然後,所有生靈都看到邪天同樣古怪的視線,落在了羅夙身上。

  這一瞬,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莫非……」

  「這,這……友軍啊……」

  「友軍才是最,最可怕的……」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

  ……

  羅夙瞬間面紅耳赤,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解釋。

  而就在此時,邪天輕輕開口了。

  「這玩意兒,珍貴麼?」

  「呃……」

  「弄死了,不介意吧?」

  「……」

  「那便當你默認了。」

  說完,邪天轉過頭來,看向黍天子,張口吐出讓所有生靈崩潰的三個字。

  「我服了。」

  三字一出,別說旁人……

  便是詭異的黍天子,整個人都有種石化的衝動。

  珍貴麼?

  弄死了不介意吧?

  當你默認了。

  然後轉過頭來說了一句——我服了?

  你到底是在裝逼,還是被友軍搞崩潰了?

  「少,少主他,他神魂錯,錯亂了麼……」

  就在敖偈崩潰地如是想著的時候……

  「哇咔咔咔咔咔……」

  一陣猥瑣且囂張的笑聲,伴隨著某種節肢動物嘚瑟不已的搖擺軀體的聲音同時響起。

  隨後……

  「哇打打打打打……」

  尾針如雨。

  滴滴下落。

  落在了那片離邪天后背不過一尺的黑雲之上。

  隨後,黑魚就變成了黑雨,點點下落。

  「呼……」

  吹了吹冒煙的屁股,猥瑣王者眉飛色舞地哼了聲,然後得意的兩顆眼珠子乜了一圈兒張口結舌看著自己的衆生靈,最後邁著王者的步伐,沒入邪天身體。

  這個時候……

  整個天地都靜止了下來。

  除了操控著殺伐之拳轟向黍天子的邪天。

  讓魔妾變色梵億蟲啊……

  種魔無比驚豔的助攻啊……

  梵億蟲和黍天子完美的夾擊啊……

  黍天子的爆發啊……

  黍天子對遮天幕後續的完美利用啊……

  就這般被哇咔咔和哇打打瓦解了大半。

  而在瓦解之前……

  尚有邪帝傳人輕飄飄的詢問。

  這種詢問所透露出的對友軍寶貝的關心,以及寶貝如雨般簌簌下落的場景,簡直成了此刻中生靈揮之不去的噩夢。

  「倒馬佛,佛蠍……」

  冰衍傻傻呢喃。

  「連,連佛都敢蟄的倒,倒馬佛蠍……」

  魔妾癡癡自語。

  「所,所以這,這就是前輩您無動於衷的原,原因?」

  陸小小機械地轉頭,茫然開口。

  邪月淡淡一笑,輕嘆道:「我服了。」

  「您,您也服,服了?難道連您也沒,沒想到……」

  「不。」邪月一本正經地道,「那隻碩果僅存的倒馬佛蠍,叫我服了。」

  陸小小:「……」

  ps:元子昨天在火車上,臥鋪上層連腰都直不起,無法碼字,十分抱歉。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七 敵友 皆思我服

  嘭!

  又是一拳,落在了張口結舌的黍天子臉上。

  他不是沒有發現。

  而是發現了,卻沒有對這一拳做出任何反應的慾望。

  相比被邪天輕輕命中的第一拳,這一拳即使是由冰衍三消耗不少的殺伐之道所構成,其威力也大了十數倍,打得黍天子踉蹌後退了兩步,面頰上的紅腫看上去也並非能輕易散去……

  但他的反應,似乎比挨第一拳時更爲木然。

  這一切,當然來自方才邪天接連轉身所引發的一波波驚濤駭浪。

  這浪濤,並沒有被黍天子道之鎖鏈所幻化的隔絕天地的圓所阻擋,狠狠地撞在了,所有觀戰者的心上。

  梵億蟲是什麼?

  在每個生靈眼中,它都是不一樣的恐怖之物。

  而把所有生靈眼中的恐怖堆疊到一起,便成了梵億蟲真正所蘊有的恐怖。

  就在所有生靈幻想這恐怖承受的對象——邪帝傳人邪天會是何等死法時……

  邪天轉過身來。

  無視了正襲向自己後背的梵億蟲。

  且和梵億蟲的所有者,發生了一段讓人嗔目結舌的對話。

  這段簡短的對話,每個字都在描述邪天的平靜,但與此同時,每個字也都在描述邪天的無知。

  珍貴麼?

  弄死了不介意吧?

  兩問中所透露的,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愚昧——似乎殺不殺梵億蟲,只在於其珍貴與否,只在於其所有者介意與否。

  你是真沒看到魔妾見梵億蟲時那張難看的臉龐麼?

  若僅如此,觀戰者們還能哂笑著接受。

  然而……

  我服了?

  原來豬隊友一般的友軍,還真讓你滋生了生無可戀的感慨啊……

  可就在所有生靈如是想的時候……

  猖狂的笑聲響起。

  恐怖的利音響起。

  然後讓魔妾變色,讓種魔大挪移,讓黍天子若狂般主動配合,讓敖偈大鬆口氣,讓羅夙囂張道一聲不好意思的梵億蟲,就死了個一乾二淨,化爲一蓬黑雨,落在地上。

  倒馬佛蠍。

  從冰衍口中哆嗦冒出的四個字,揭開了梵億蟲的死因。

  對魔族有過了解的生靈們,很輕易地就能將這四個字和那個已經消失無數歲月的種族——卍族聯繫了起來。

  這一聯繫,梵億蟲的死亡似乎就理所當然了。

  但不那麼理所當然的是……

  邪帝傳人,居然有這種在上古崩滅時就被漫天古佛殺絕了的倒馬佛蠍?

  在那場佛魔之戰中險些扭轉局面的倒馬佛蠍,還會被漫天古佛留種?

  當然,這種極其不理所當然的不可置信,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爲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在他們回憶中,自梵億蟲出現後,邪帝傳人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一直背對這片被無數異象充斥的戰場的他,根本沒發現梵億蟲的顯世。

  如今想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能的是,邪帝傳人早就發現了令所有生靈驚懼的梵億蟲,卻沒當回事。

  畢竟擁有倒馬佛蠍的他,有絕對的資格不把這玩意兒當回事。

  但對衆生靈來說,隨之而來的卻不是洞悉疑惑後的釋然,而是一種憤怒。

  他們忘不了,當梵億蟲出現以及認出梵億蟲後內心滋生的滔天恐懼。

  所以,一種名爲你自己因爲有倒馬佛蠍所以不懼,所以才一直看我們大呼小叫表達心中懼意的笑話吧的憤怒,油然而生。

  當然最憤怒的,莫過於梵億蟲的主人,羅夙。

  他揹負了太多的東西。

  先是放出梵億蟲後,冰衍敖偈的輕鬆,以及魔妾變色帶給他的成就感。

  這種能讓同伴輕鬆,讓敵人驚懼的行爲,足以讓他光鮮亮麗的人生再添一筆錦色。

  隨後卻又是種魔大挪移後滋生的惶惶。

  轉眼間,敵人就扭轉了他的成就,友軍比先前更緊張,甚至直面死亡,敵人卻在借他的手段滅殺友軍。

  就在他因此不安之際,直面死亡的友軍面無表情地轉身看著他,並問他珍貴麼,弄死了不介意吧等等莫名其妙的話。

  他卻也能理解這種莫名其妙。

  尤其當邪天再轉過身後,說了句我服了之後。

  有什麼是比被友軍嫌棄更爲犀利的攻心之法麼?

  至少在羅夙看來,在高傲的羅夙看來,沒有。

  眼前一片黑暗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即將在邪帝傳人被自己的梵億蟲滅殺時降臨。

  這是恥辱。

  因爲恥辱,他變得憤怒。

  然後在憤怒中,他的梵億蟲就全死了。

  這個時候,羅夙世界中的歲月,陡然停滯了下來,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承受友軍的蔑視,承受因此而生的恥辱,並繼續憤怒下去。

  待思緒稍稍歸位後,他知道了。

  自己無需再承受友軍的蔑視,以及因此而生的恥辱……

  但憤怒,卻應該成千百倍地爆發。

  因爲他突然有一種,自己被友軍玩了,且玩兒得很慘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極盡對他的羞辱嘲弄後,再把他扶起來,一邊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笑著告訴他——沒事沒事,開個玩笑而已。

  但最終,羅夙也沒有選擇讓怒火焚燒自己。

  他選擇了差一點就痛哭失聲的淚流滿面,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感受。

  「呼……」

  敖偈吐出了一口不知在喉嚨口凝滯了多久的濁氣,然後豎瞳中滿是憐憫拍打著羅夙的肩膀。

  「無妨,無妨,經歷得多了,也,也就習慣了……」

  「本皇,本皇子……」

  「你若還覺得委屈……便看看種魔吧,哎……」

  ……

  順著羅夙的視線看去,種魔那張面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誰也無法再用平凡二字形容這張面孔……

  可以形容的,也只有生無可戀四個字。

  人生難得得意。

  尤其是種魔這種剛剛出世不久,且還屢屢失意的生靈。

  所以當他期待的,邪帝傳人會死在自己得意之作上的場景非但沒有發生……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邪帝傳人看都不看自己的得意之作一眼,甚至又轉過身去,便覆滅了自己得意之作的場景時……

  「我,我服了……是對我的得意之作表示,表示無語麼……」

  被打擊得瀕臨崩潰的種魔,這樣解讀著猥瑣王者的名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八 迷道 再邀 碎石

  沒人能想到,我服了三個字,只是邪天極其罕見的惡趣味的體現。

  對他的友軍來說,我服了三個字滿是——我在前方拼命,你們在後面坑我的無奈。

  對他的敵人來說,我服了三個字卻是——你們搞不了我,所以想出這等令我無語的手段,彷彿你們還在因此沾沾自喜的無語。

  無論是無奈還是無語,對他們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一件事。

  因爲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讓他們大驚小怪的,甚至和瀚宇中最強大的種族——卍族有關的梵億蟲,居然就在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狀態下,被可笑且粗鄙的哇咔咔和哇打打斬盡殺絕。

  所以敖偈無奈,心頭苦笑。

  所以冰衍瞠目結舌,毫無大帝弟子的沉穩。

  所以羅擘一氏的皇子羅夙淚流滿面。

  所以種魔生無可戀。

  所以正在魔行佈道上準備走出一條無敵之路的魔妾,渾然忘了行走,傻傻站在路中央。

  所以黍天子又捱了一拳,且在怔怔發呆中,浪費著他早有所佈置的,遮天幕後患所帶來的良機。

  讓他們如此的,其實並非倒馬佛蠍,而是邪天始終表現的一種態度。

  這種態度,在密網如輪刀,斬去羅夙右臂時初露。

  在邪天借氣息操控冰衍三位的齊天之道時,開始膨脹。

  於邪天借氣息操控齊天之道與黍天子一戰時,開始茁壯。

  於邪天借冰衍三位的手段融合他們三位的齊天之道時,達到了小高潮。

  當邪天主動邀戰時,達到了高潮的巔峯。

  可就在衆人以爲邪天掀起的高潮,就要因魔妾和種魔的參戰而跌落時,高潮之上,又是高潮。

  ……

  這種態度便是,伴隨著敵人實力的不斷壯大,邪天一次次地做出更加逆天的事,且依舊那般平靜——

  無論是輪刀斬右臂,還是倒馬佛蠍滅梵億蟲。

  若說輪刀斬右臂時,邪天的平靜可以被解讀爲無知的自信……

  那此時此刻邪天所表現出的平靜,似乎就有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作爲底蘊,讓他有資格的資格表示自己很平靜。

  而隨著衆生靈看待平靜的心態發生的變化,他們看待邪天的心態,也正急速地發生著變化。

  這種變化,似乎從某種程度上抹去了邪天和他們乃至和魔妾、黍天子之間巨大的修爲、戰力的差距,將他們放在了同一高度。

  但……

  親眼所目睹的差距,真的能被抹去麼?

  他們畢生爲之奮鬥、爲之搏命的修爲和戰力,真的在某些時候可以被無視麼?

  不能。

  因爲這不啻於告訴他們——

  別修行了。

  沒用。

  因爲有的人儘管修爲比你差勁,戰力比你卑微,依舊能踐踏你!

  所以這才是情不自禁將邪天擺在和黍天子、魔妾同一高度的生靈們,所恐懼的地方。

  同時也是怔怔發呆的黍天子,其思考的東西。

  倒馬佛蠍,是一劑催化劑。

  它以爲自己的出現是一場成功的裝逼。

  卻不知它的出現,終於讓衆生靈一直注視卻始終不想正面面對的東西產生了發酵,進而化爲不能承受之重,壓在所有生靈的身上。

  更可笑的是,這種重量,居然不是他們習以爲常、甚至認定爲真理的修爲、資質以及戰力。

  「這便是鴻蒙萬象體的可怕麼……」

  似乎因爲那場迤邐,黍天子和魔妾產生了靈犀,心頭同時出現了這句不知是自問還是他問的聲音。

  魔行佈道走不下去了。

  遮天幕的後續效果,也沒心情去利用了。

  他們所聽聞的,甚至曾目睹過的屬於鴻蒙萬象體的恐怖,在此刻終於擺脫了他們的壓制,如龍般遨遊而出,壓在他們頭頂。

  「可以繼續了麼?」

  邪天並不知道什麼是梵億蟲,卻多少能猜到猥瑣王者我服了的出場,會帶給旁人震撼。

  然而震撼到了無視他且怔怔發呆的地步,是他無法接受的。

  他並不像衆生靈所見的那般平靜。

  非但不是,反倒身處一種極爲玄妙的狀態。

  這是一種能有機會操控道,有機會面對道,有機會和道交手的狀態。

  他所看到的,並不再是什麼黍天子,冰衍,羅夙,敖偈……

  而是一條條他曾幻想過卻幻想不出,此刻終於得見的,宛如天地經緯般的道。

  他迷醉在了道中。

  且無法自拔。

  甚至願意爲沉浸其中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價。

  似乎這便是他喊你們退、讓我來的原因,也是他在經猥瑣王者提醒後依舊要問羅夙一聲能不能殺的原因,也是他一直看上去平靜的原因。

  他不想任何事物,把自己從這色彩斑斕迷人眼的道中抽離出去。

  所以他開口了。

  而且聽上去,他這話中夾雜著連他自己都無法抹去的,真摯的邀請。

  恍惚之中,所有生靈都聽懂了這句話中的迫切邀請之意。

  若換做之前,這種邀請是可笑的。

  但此刻……

  怎麼繼續,就成了無論觀戰者還是參戰者,心頭共同的苦惱,或者是無奈。

  這種心情其實很好理解。

  無非就是擔心出現新的狀況後,邪天又會從不屬於修爲、戰力的範疇中,捏造出一隻碩大的巴掌,狠狠抽在他們臉上。

  黍天子終於退出了發呆的狀態……

  卻也沒步入平靜,而是陷入了後悔。

  他後悔爲何要在一件百分百能夠完成的任務中,只是爲了迎合滿足某些大人物可笑的需求,便將任務搞到如此地步。

  「若不看那一眼,該多好……」

  不看那一眼的話,邪帝傳人早死了。

  不看那一眼的話,自己就不會被邪帝傳人反襯得這般無能。

  不看那一眼的話……

  黍天子苦笑一聲,搖搖頭,逼自己斬斷了再朝蒼穹之上看一眼的衝動。

  但搖頭,不頂用。

  因爲他通過那雙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知道,邪帝傳人,正等著他的迴應。

  可以繼續了麼?

  「這是一個註定要死的弱者該說的話麼……」

  黍天子一邊思索,一邊伸手入懷……

  在所有生靈的注視下,他從懷裏慢慢掏出了一塊石頭。

  見此石……

  邪天血眸微眯。

  邪月心頭卻是一緊。

  「浩帝……」

  驚悸的二字剛剛在邪月心頭重重落下……

  黍天子便捏碎了能讓黍天子輕易感知邪帝傳人的石頭——浩命石。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58
第二千六百四十九 斷邪 3成之有!

  大多數觀戰者,都不知道黍天子捏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但這不妨礙他們對此進行猜測。

  當邪天傳人用修爲戰力之外的手段,將自己送上這片天地的巔峯後,黍天子需要做的,便是把對方打落塵埃。

  如何打?

  好像就是捏碎那個石頭。

  石碎的同時,知曉浩命石爲何物的冰衍,心頭就下意識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因爲浩命石的背後,同樣有著一位大帝。

  而且是非同尋常的大帝。

  其有名,爲浩。

  這個浩字,剛好和九天九帝中的一位大帝對應。

  而且,這不是巧合。

  畢竟沒有哪兩位大帝會取相同的名。

  即便有大帝想要稱呼自己爲浩,那他也得掂量掂量能和萬古第一大帝——邪帝一戰而不死,甚至最後反殺邪帝傳人的大帝,究竟是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

  所以……

  九帝之一的浩帝,是恐怖的。

  而和其有關的浩命石,同樣是恐怖的。

  沒人知曉在邪帝隕落後,浩帝爲何還要以浩爲命,築浩命石,搜尋、誅殺寰宇間所有的邪帝傳人。

  他們能夠知曉的是,自上古後的無數紀元裏,通過浩命石斬殺邪帝傳人的成功率,約等於百分百。

  之所以加個約字……

  只因如今邪天未死。

  腦海中有關浩命石的記憶,如電光般閃掠而過,其經久不散的尾巴,卻也把冰衍的一顆心高高提起,空蕩蕩的。

  之前邪天平靜的表現所帶來的那些,他尚未充分認識到的打贏此戰的依仗,也因此悉數化爲浮雲,輕易消散而去。

  畢竟,邪天就是邪帝傳人。

  而浩命石,專爲殺邪帝傳人而來,而且是以帝之命殺之。

  這個時候,即便不知道捏碎的浩命石化爲的那團縈繞不散的塵霧,對其履行斬殺邪帝傳人有著怎樣的用法……

  但那些知道浩命石三個字的生靈們,腦海中通通出現了邪帝傳人覆滅的一幕。

  這一幕對他們而言,不僅僅是幻象,更是一種即將且註定能化爲現實的幻象。

  不過邪天不知道這是什麼,且也未能借莫名感應,感知到什麼不妙的東西。

  所以他開口了。

  「這是什麼?」

  他不知道浩命石?

  不僅不知道,還感受不到浩命石帶來的那種,宿命般滅亡的大恐怖?

  部分觀戰者,錯愕莫名。

  「嗤……」

  黍天子卻嗤笑了一聲。

  邪天的直覺和感應究竟有多強,他心中有數。

  要說邪天感應不到自己之前借浩命石的窺測,這是不可能的。

  因爲他曾預感到的邪天會來找自己的一幕,並未發生。

  準確來說是發生了,但他硬是沒找到邪天。

  這說明什麼?

  「不僅知曉我在窺視你,而且還能避開……」嗤笑完後,黍天子心中暗歎一聲,隨後開口道,「這個時候,我應該可以認爲你的平靜,是故作平靜了。」

  這話讓邪天覺得莫名其妙,但在冰衍看來卻實至名歸。

  所以他忍不住低聲道:「這是九天之一的浩帝賜於諸界的浩命石,不僅能窺測邪帝傳人,更是斬殺邪帝傳人的第一異寶……」

  冰衍的話很輕,卻也很重。

  重得讓邪天面色微微一變。

  這一變,入黍天子雙眸,就成了色厲內荏的表現。

  所以黍天子消失許久的呵呵而笑,再度浮現。

  但看到呵呵而笑的黍天子,邪月眸中卻有一抹譏諷閃逝,緊接著,在他眸中出現過許多次的苦澀,也再度滋生。

  「邪帝傳人,呵……」

  就在邪月近乎嘲諷地暗喃這四個字時,平靜下來的邪天,也認真注視著黍天子。

  沒人知道此刻的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但那些早已知曉浩命石的,以及因冰衍開口而知曉浩命石爲何物的觀戰者們,都在驚悚中將邪天注視黍天子的行爲,當成了比無可奈何、比歇斯底里更能形容絕望的平靜。

  一樣的平靜。

  但相比浩命石出現之前,平靜卻變得分外不一樣了。

  畢竟被黍天子捏碎的那顆石頭,其頭上所頂的任何一個名頭,都近乎站在了這片寰宇的最巔峯。

  即便其不具備最巔峯的殺傷力……

  即便邪天能夠摒棄修爲和戰力,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出發攀登更高的高度……

  但浩命石之高,不是用來攀登的,而是用來感知絕望的。

  是以,邪天之前的平靜,帶給衆生靈的是深不可測的凝重壓力……

  但此刻,帶給衆生靈的,卻是束手無策後的呆滯和絕望。

  對這兩種情緒,黍天子的感受最深。

  所以在伸出右手食指,對著縈繞不定的浩命石塵霧隔空而劃的同時,他也在用輕輕的聲音擊潰邪天的平靜,同時抒發內心的淡淡快意。

  「浩命石,乃浩帝所賜……」

  「其功,一爲搜尋,二爲斬殺。」

  「之前不知你憑藉何法,避開了浩命石的搜尋,著實令人佩服……」

  「但浩命石碎之後,經過一番篆刻……當然如何篆刻你無需知曉,你只需知曉,接下來的你……」

  說到此處,黍天子收回右手,面色微顯凝重,雙手齊齊而出,推向他篆刻完畢的浩命石塵霧……

  「將與邪帝,再無一絲關係!」

  嘭!

  當黍天子蘊滿全力的雙掌,觸碰到浩命石塵霧的瞬間,那團什麼都不是的塵霧,猛地綻放出衆生靈無法辨別的玄玄之光。

  隨後,玄玄之光以比閃電還快的速度擴散開來。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冰衍卻面色凝重地再度開口。

  「浩命石碎,持有者以修爲篆刻之,得與修爲相應的封禁之力,禁錮邪帝傳人與邪帝的聯繫……」

  「所以?」閉上血眸的邪天,輕輕問道。

  「所以除了那些不屬於邪帝的功法,你與邪帝,再無一絲聯繫……」

  話音剛落……

  邪神訣、三千言以及邪帝心法三種曠世功法之名,便在邪天心頭浮現。

  邪天知道,這三種功法,從現在開始他無法動用了。

  「而且……」

  再度開口的冰衍,將黍天子沒有說出來的另外一段話,也說了出來。

  「這封禁之力,更會封禁你三成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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