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8
第二千八百 引飛揚 請指教

  當小樹冷不丁打了個冷顫之際……

  一直在齊天九劫途擂臺外觀戰的陸行宕,業已走了下來。

  他並沒有走近,只是遠遠看著還在擂臺下方坐得整整齊齊的,九州衆修。

  在他眼裏,九州衆修依舊是膚淺、愚笨,且平凡至極,毫無亮點的。

  但他之前一直擔心的那些可笑之事,並沒有發生。

  九州衆修並不是目空一切的狂妄的,也並不是眼高手低的愚昧的。

  他們在整個論道切磋中,並未表現出足夠讓他動心的天資悟性,但至少……

  他們是堅韌的,是寧肯直中取,不肯曲中求的。

  回想起漸漸發生變化的這場鬧劇,他覺得有些愧疚。

  不得不承認,在論道之中,九州衆修始終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論道資格,他們所做的,就是聽道祖講道,然後瘋狂地吸收,最後經過短暫的沉思,將自己所得領悟,以切磋的方式加以印證。

  這是他能夠預料的。

  但他預料不到的是,本該同樣在他預料中的,完全等同於前輩指點後輩的切磋,卻漸漸變了味——

  那些道祖,不再僅滿足於好爲人師,而是實打實地在切磋……

  也只有實打實的切磋,他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戰鬥風格……」

  準確來說,是陸家最爲擅長的戰鬥風格。

  但詭異的是,這種戰鬥風格,並不是出自陸家的。

  所以可以總結性地說——

  通過謎之裝逼獲得論道切磋的九州衆修,非但沒有丟臉,反倒綻放了屬於自己的光芒。

  「是我錯了……」

  輕喃的陸行宕,此刻注視九州衆修的眼神,多了一絲欣慰。

  他甚至還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畢竟,這些小年輕們,都是他家少主的人。

  「希望你們真有幫到少主的一天……」

  暗喃出自己的寄望,陸行宕便走上前,將九州衆修帶離了擂臺。

  有他出面,衆道祖終於放棄了不切實際的索取。

  不過他們心中,一個念頭卻揮之不去。

  「得找個機會,親自去先鴻山!」

  「對,他們說他們來自九州界!」

  「九州界,就是先鴻山外多出的那顆不起眼的星辰!」

  「雖說陸家人禁制外人前去九州界,但……」

  「但我們不是外人啊,我們是道友!」

  「一定要弄清楚那戰鬥風格!」

  ……

  衆道祖,也緊跟著散去,腳步看上去還很急。

  似乎抓緊回到洞府的他們,急切地想把某些正在消散的東西留下來。

  轉眼間,道祖擂臺就只剩兩個人。

  公子尚。

  老爹。

  二人之間的距離,本來至少有數百丈的。

  但是誰都沒發現,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老爹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子尚的附近,兩人一起目送衆聖人道祖離去。

  「閣下便是公子尚,尚少吧?」老爹的聲音很正經,絲毫沒有平日裏的憊懶,他轉頭看向公子尚,笑道,「此事,要多謝……」

  「呵呵。」

  公子尚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朝山上走去。

  二人的交流,就此結束。

  老爹靜靜地看著對自己呵呵一笑的公子尚,一步步走上山。

  直到他再也看不到公子尚,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仰得不能再高了。

  「這可能就是你不想和老頭我說話的原因吧……」

  老爹也笑了笑,絲毫沒有被輕視後的慍怒,神態悠閒地朝洞府走去。

  看到這一幕的人不要太多。

  但幾乎沒什麼人會在意,甚至連冥欽也只是覺得,這個挖空心思想要和公子尚拉近乎的螻蟻,實在太不自量力了。

  不過看到公子尚上山,他所有的心思就蕩然無存,放鬆的身軀,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月餘的切磋,在這個黎明結束。

  當東方的旭日光芒,照耀在齊天境九劫途擂臺上時,公子尚也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所以很巧合的事發生了——

  這輪人人都看膩了旭日,今朝卻彷彿是被公子尚的頭,給頂起來的。

  而朝霞,也彷彿成了公子尚的一雙翅膀,將其襯托得無比耀眼。

  「是尚哥哥!」

  直到此時,粉色閣樓中的渺兒方才起身,一臉驚喜道:「尚哥哥來啦,他果然沒騙渺兒,他要教訓那個狂妄之人!太好了!」

  當公子尚的雙腳,在擂臺邊緣站定時,臺上冥欽的心跳,也跟著停了下來。

  如今的他不再狐疑地揣測了。

  因爲此時此刻,他無比接近真相。

  公子尚上臺,就意味著他所以的推斷全是錯的。

  但若公子尚不上臺,他就是浩帝唯一的女婿。

  他的緊張,就寫在臉上。

  公子尚卻看都不看他,而是原地盤坐,閉上了雙眸。

  見此一幕,公子尚懸在喉頭的心,頓時下落。

  然而就在此時……

  「尚少,您不是說要和冥……」早已來到此地的侍女,疑惑開口。

  公子尚睜開眸子笑道:「不急,再等等。」

  侍女聞言,心中鬆了口氣,瞥了眼臺上的冥欽,傲然冷笑道:「有的人真是白長了幾雙眼珠子,連尚少在給你留臉都看不出來麼,非要等到尚少出手才屁滾尿流?」

  冥欽淡淡瞥了眼侍女。

  這一記眼神,讓侍女面色蒼白地暴退幾步。

  「看來,上蒼眷顧的人,是我啊……」

  冥欽想笑。

  因爲他無論如何想不出,走到這裏的公子尚,還有什麼值得等的。

  衆齊天面面相覷。

  他們覺得凰山盛會的氣氛,越發詭異了。

  「奇怪啊……」

  「要麼就打,要麼不打,尚少這是……」

  「這凰山盛會,咋變得陰風嗖嗖的?」

  「哎,還是等吧……」

  ……

  這一等,便是三日。

  三日光景的等待,別說渺兒,便是衆天驕都忍不住了。

  而就在此時……

  靜坐三日的冥欽,六具真身同時站了起來,俯視臺下的公子尚。

  他的目光很平靜。

  但平靜中,卻又夾雜著衆人所看不懂的,一種勝利的光芒。

  「尚,你還要等麼?」

  聽聞此言,公子尚睜開雙眸,笑道:「若是可以的話。」

  冥欽笑了笑:「你在等什麼?」

  「等天命所歸之人。」

  「這人,此刻就在你面前。」

  「抱歉,不是你。」

  「那是誰?」

  「是……」

  公子尚頓了頓,看向天邊,微微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去將三日前論道切磋的那些人,都請上來吧,他們都甦醒了。」

  聽到公子尚的吩咐,侍女目瞪口呆:「是,是……」

  沒人會想到,公子尚會讓那羣聖人道祖上山觀戰。

  而始終沒等到飛揚兄的公子尚,此時也上了擂臺,站在了真身緊繃的,冥欽面前。

  不過他依舊看著天邊。

  「飛揚兄,這一次,你應該要出現了吧……」

  暗喃一聲,他才看向冥欽六真身,面帶微笑行了個道揖,恭敬道:「請冥欽道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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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一 如此切磋!懵了

  熬過了一個多月,凰山上的人兒們終於等到了早該到來的一幕。

  自得到公子尚報名參與盛會的消息後,整個凰山盛會的走勢,不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且這變化所導致的結果,也被註定。

  雖說知道了是什麼結果,但這絲毫不影響衆生想要看到這一幕的急迫。

  是以,當公子尚隔百丈,躬身對冥欽行禮時,衆人便感覺全身發麻,不能自己。

  受了公子尚這一禮的冥欽,卻沒有全身發麻……

  而是渾身冰冷。

  如今他面臨的,是他諸多思考中,最不可能出現的場景。

  他以爲公子尚只是想逼走自己……

  他以爲公子尚在擂臺下盤坐,是想嚇走自己……

  他以爲走上擂臺,就是公子尚最後的底限,只要自己不開口認輸,他絕對會離去……

  但他的以爲,都錯了。

  走上擂臺的公子尚,恭敬地朝他行了個禮,口道請指教

  至少看上去,就知道對於這一戰,公子尚是認真的。

  卻也只是看上去。

  身心內外都冰寒徹骨之餘,他沒有和公子尚對視,而是微微擡頭,看向了某個方向的天際。

  這個方向的天際,是公子尚在行禮之前看過的。

  那裏什麼都沒有,獨有一種來自公子尚不經意間散發的無視。

  而無視的對象,正是自己。

  「虛僞啊……」

  不知怎麼的,冥欽就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

  沒人能想到,面對公子尚的嚴肅對待,冥欽會給出這樣的迴應。

  但冥欽卻覺得事情本就是這樣。

  嚴肅對待對手?

  你是做出了這種態度……

  但你爲何在做出這樣子之前,一直看什麼都沒有的天際?直到走近百丈這個距離,才忽然尊重起對手來?

  而嘆出這句話後,冥欽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被公子尚呵呵過的老爹。

  之前,他覺得故意套近乎的老爹太自以爲是,太自不量力。

  此刻,他卻成了同樣自以爲是的,最終卻被公子尚輕視,乃至無視的生靈。

  對此,公子尚頗爲疑惑:「冥欽道友,你說我,虛僞?」

  「不是麼?」

  「此話,何出?」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公子尚笑了笑,不再就此事辯駁,而是問道:「不知冥欽道友對此次切磋,有何見解?」

  冥欽輸人不輸陣,淡淡道:「打就是了,還需要什麼見解?」

  「如此的話……」公子尚沉吟少頃,笑道,「在下倒是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正說著,侍女帶著一羣大大咧咧和一羣畏手畏腳的道祖,從山下走了上來。

  「回稟尚少,人已帶到。」

  侍女恭敬地朝公子尚一福。

  走了這一遭的她此刻才明白,公子尚爲何會在擂臺下盤坐等待了三rì之久。

  因爲整整三rì,這羣聖人道祖方才徹底從論道切磋中清醒過來。

  「所以尚少是真的在等,而不是……」

  想到下山時自己心頭的絲絲疑惑,侍女很愧疚,不過再想想公子尚此刻的行爲意味著什麼,她又打心底地開心。

  「看來尚少對小姐並非無情……啊,以後不能稱呼他尚少了,而是……姑爺,嘻嘻……」

  侍女正胡思想著,公子尚卻微笑指向剛剛站定的九州衆修以及九天衆道祖。

  「想必之前的論道切磋,冥欽道友已經看過了吧?」

  冥欽聞言,眸光微冷。

  他非常清楚,自己方才津津有味看聖人道祖切磋論道的事,已然成了一個笑話。

  他並不知道這個笑話會傳多遠、多久……

  他只知道此事提及一次,便是對他的一次羞辱。

  「你覺得,那種戰鬥風格怎樣?」公子尚並不理會冥欽的沉默,繼續笑道,「我覺得很不錯,而且我的想法是,不如我倆就用那種戰鬥風格,簡單切磋一次?」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什麼?」

  「用那種戰鬥風格切磋?」

  「簡單……莫非公子尚的意思是最大限度地減少修爲戰力的影響,切磋的輸贏,全靠對這戰鬥風格的掌握?」

  「我去,這簡直,簡直太奇葩了!」

  「不是奇葩,而是,而是……荒謬!」

  「不,是兒戲!這種戰鬥風格縱然有些新穎,又如何能作爲他二人的切磋之道具!」

  ……

  別說衆齊天,便是剛剛上來的一干道祖,都生出了公子尚這個想法太過兒戲的感受。

  冥欽正yù嗤笑一聲,腦海中卻猛地掠過一道靈光!

  「若真如此……」

  這一瞬的靈光閃現,讓冥到吞噬欽的念頭在萬分之一瞬間,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爆發!

  混沌道體。

  六道輪迴體。

  公子尚的悟xìng。

  自己的悟xìng。

  公子尚的絕學。

  自己的絕學。

  公子尚固有的戰鬥風格。

  自己的戰鬥風格。

  ……

  這萬分之一瞬,他完美地將自己和公子尚復刻在了腦海。

  隨後,他得出了若是正常切磋,自己必敗無疑的確鑿結論。

  但若摒棄這一切!

  單單就一種二人同時觀摩過的戰鬥風格來切磋的話,他覺得……

  「至少有贏的希望!」

  此時,被公子尚一句話嚇傻了的侍女猛地驚醒,大聲呼道:「姑……尚少,不可!」

  「好!」

  論聲音,即使冥欽不刻意用力,六個真身同時喝出的一個好字,也遠比侍女的響亮。

  「只不過……」冥欽冷冷一笑,反問公子尚,「你真確定要如此麼?」

  公子尚欣然點頭道:「無比確定。」

  見此一幕,衆齊天目瞪口呆,九州衆修也一臉迷糊。

  「他們,這是要幹嘛?」

  「噓,別那麼大聲,沒見那邊的道祖時刻準備下跪的節奏麼?」

  「去去去,你站得比我還直好不好!」

  「都少說兩句,若我沒猜錯,他們是準備用我們的戰鬥風格來切磋……」

  「我去,這也行?」

  「果然是高人,真會玩兒啊……」

  「哈,這是大好事啊,倒要看看他們能把牲口的戰鬥風格發揮出幾成!」

  ……

  弄明白了這兩位大人物想要做什麼後……

  九州衆修頓時來了興致。

  與此同時……

  擂臺上的公子尚和冥欽,也相繼進入了狀態。

  這一進入……

  九州衆修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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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二 邪之風 1拳分!

  什麼叫天驕?

  哪怕僅僅是瞥上一眼,便能在修道的範圍內,洞悉自己不熟悉的東西。

  戰鬥和殺伐,是修途上必不可少的技能。

  尤其是對於在上古洪荒那水深火熱的大環境中生存過,進而歷經人魔大戰,更身爲兩位冠絕九天寰宇的天驕來說。

  所以,若說尋常的齊天需要幾個呼吸方能掌控某種戰鬥風格的訣竅……

  那他們真的只需要一眼,就能洞悉本質,進而拿爲己用。

  九州衆修所表現的那種彷彿大雜燴一般的戰鬥風格,對道祖而言,是高深莫測、需要切磋來獲取的。

  一干齊天,看上幾息就能明白其中的訣竅在於強大且完美無死角的算計之能。

  而公子尚和冥欽之類的存在,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蘊藏在這戰鬥風格背後的瘋狂,霸道、冷靜……

  這些,才是這種戰鬥風格的本質所在。

  所以當這二人進入戰鬥狀態後,其他人或許尚未察覺到什麼異常……

  九州衆修卻忽然愣住。

  因爲他們發現,擂臺上的兩個人,同時變成了邪天。

  「這……」

  「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對不對,不是邪天,但,但……」

  ……

  老爹更是使勁地揉了揉一雙老眼。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陌生人。

  但他的感覺卻又實打實地告訴他……

  「這,這就是小屁娃啊……」

  聽到老爹的輕喃,一旁的陸小小多少有些感慨。

  因爲之前他就說過,九州衆修走的這條路是愚蠢之路。

  「沒有相匹配的大智慧,如何能走這樣的路?」

  而如今公子尚和冥欽所表現出的氣勢,就印證了他的看法。

  「這二人不僅有足夠的智慧看清少主戰鬥風格的本質,更能輕易模仿出來……」

  此時此刻,便連陸小小都對這場切磋生出了幾分期待。

  「你們的閱歷和見識都比少主強不知多少,以你們的實力,施展這種戰鬥風格,必然不弱於少主吧……」

  其實他本想賭邪天贏的。

  只不過雙方之間那無法言述的差距,實在無法讓他欺騙自己。

  就在此時……

  公子尚和冥欽相互抱拳……

  嗖!

  旋即撞在了一起。

  說是撞……

  但這撞擊發生的瞬間,卻有如沸水遇烈油般激烈且頻繁的爆炸聲產生。

  這種聲音,九州衆修聽過許多次。

  因爲這就是邪天的戰鬥節奏。

  「太,太像了!」

  小樹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似乎爲了照顧他們,兩位大人物的切磋,並沒有太過高深。

  他們只是在用最微弱的力量,來展現屬於邪天的戰鬥風格。

  正因如此,看得無比清楚的九州衆修,更覺得二人實在太像戰鬥中的邪天。

  而旁邊的一羣道祖,則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通過月餘的切磋,自以爲對這種奇特的戰鬥風格有所瞭解。

  然而此刻他們所見到的公子尚和冥欽施展的戰鬥風格,卻完全不是自己瞭解的那種!

  「怎,怎麼可能!」

  「世間竟然有這種戰鬥風格?」

  「太誇張了,太犀利了,太陰譎了!」

  「對戰場態勢近乎完美的感知和佈局!」

  「不可能,這,這不可能……我們碰到的那種戰鬥風格,絕對不是這種,絕對不是!」

  ……

  衆道祖看得目眥欲裂。

  一干齊天也看得嗔目結舌。

  之前他們以爲這種戰鬥風格也就如此……

  然而當其落入公子尚和冥欽手裏後,他們才發現這種戰鬥風格的恐怖之處!

  「這究竟是何種戰鬥風格!」

  「我,我怎麼感覺,這種風格,比陸家的鬥戰聖仙訣還適合廝殺和戰鬥!」

  「這怕根本不是那羣聖人施展的風格吧?」

  「就是,如此可怕的戰鬥風格,怎麼可能落入聖人手裏!」

  「不,不是落入聖人手裏,而是那羣聖人根本連這種戰鬥風格的萬分之一都表現不出來!」

  ……

  始終遊離在凰山盛會之外的,是那羣高高在上的帝族。

  但如今公子尚和冥欽的切磋一開始,他們的面色就倏然發生了變化。

  「之前倒沒覺得……」

  「若吾來施展,戰力大約會增長四成……」

  「四成?那證明你對這戰鬥風格的領悟還未到極致。」

  「著實奇妙,但無法普及開來,此等戰鬥風格對心性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

  「奇怪,莫非這真是陸傢俬底下研究出來的戰鬥風格?」

  「很有可能,吾閱盡道藏,未曾聽說過此種風格……你們覺不覺得,這風格和殺帝心法有些雷同?」

  ……

  誰人也沒想到……

  這場被他們認定爲兒戲的切磋一經爆發,就乾脆利索地引爆出了凰山盛會的最高潮。

  身處粉色閨樓的渺兒,不知何時已經走下上來,雖未至齊天境九劫途的擂臺,卻也能清晰地借明眸看到這場切磋。

  「這,這還是尚哥哥麼……」

  渺兒是疑惑的。

  在她眼裏,公子尚素來都是沉穩平和,如大哥哥,如父親的雄偉卻不失溫柔的形象。

  但此時的公子尚呢?

  冷如石。

  靜如淵。

  卻又有莫名的暴戾和霸道,自體內逸散而出。

  「不,不僅僅是如此……」

  隨著觀戰的繼續,渺兒的眼神愈發迷離。

  她不知道看出了多少東西……

  她只知道此時的尚哥哥不僅變得不一樣了……

  「而且,而且比以往更,更有吸引力了……」

  芳心如小鹿般亂撞的渺兒,如是想著。

  而此時,神霄的眸子也漸漸冷了下來。

  對邪天,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所以當公子尚和冥欽的切磋一開始,他胸中怒火就情不自禁地涌現。

  越是看下去,他的呼吸就越粗重。

  饒是清楚這二人一個是自己的主子,一個是比主子弱不了多少的九天寰宇至強道體。

  「邪天,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啊……」

  隨著時間流逝,衆人漸漸明悟這真的是一場純粹的戰鬥風格的切磋。

  或許真因爲如此,這戰局在他們看來,也會一直勢均力敵下去。

  畢竟這場切磋排除了雙方最重要的實力。

  然而……

  當他們剛剛在腦海中建立了這個想法時……

  嘭!

  兩個正在齊天境九劫途擂臺上勢均力敵、膠著顫抖的人,卻在一聲爆鳴下分了開來。

  衆人愕然瞧去……

  只見公子毫無異樣。

  冥欽的胸口,卻多了一隻拳印。

  可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是……

  饒是這場切磋連聖人都能看清楚,他們卻不知道轟在冥欽身上的這一拳,是從哪兒出來的。

  就在此時……

  「哈哈,我看出來啦,是剛剛三百三十九拳中被那人自以爲躲過的那一拳!」

  小樹得意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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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三 猜局 你說什麼?

  凰山之上的齊天境九劫途擂臺,在小樹得意的一聲後,變得死寂。

  與此同時,遠在先鴻山的陸家四位老祖,也皺起了眉頭。

  凰山盛會,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但這不是關鍵。

  回到凰山盛會的原點,那個本應該去往凰山,並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要帶個人回來的陸飛揚直到此刻都沒有露面,才是關鍵。

  不過下一瞬,皺眉的陸鬆突然一挑眉頭,雙眸圓瞪,似乎才發現更爲關鍵的事。

  見二哥臉色都有些蒼白了,陸傾心頭就是咯噔一聲。

  哪怕是邪天擅自外出,自家二哥都沒有如此激動過,如今……

  「二哥,你怎麼了?不出現是好事啊,」陸傾勉強笑道,「如今公子尚獲勝,而且聽說渺兒姑娘一直心繫於他,如此天作之合,即使飛揚想要做些什麼,也沒有餘……呃……」

  陸傾的話並沒說完。

  因爲聽到他的聲音,陸鬆有些癡呆地看向陸傾……

  「你,你想過沒有……」

  「二哥,我想到什麼了?」

  「公子尚他,他爲何要,要如此切磋?」

  「不就因爲那羣小聖人……」話到一半,陸傾陡然一僵。

  陸鬆見狀,心中更冷。

  「是啊,跟在飛揚身邊兒的小聖人……」

  「若非公子尚,他們所呈現的華而不實的戰鬥風格,根本不入齊天法眼……」

  「但若是公子尚親自演繹,不僅華麗,而且驚豔,必會引起轟動……」

  「公子尚,爲何會選定切磋這種戰鬥風格呢?」

  ……

  隨著陸鬆的呢喃,另外三位陸家老祖也都呆了。

  「公子尚,和飛揚關係莫逆……」

  「所以,他是故意彰顯飛揚的戰鬥風,風格?」

  「如此一來,飛揚未出,便已造成轟動……」

  「而,而且,剛剛公子尚說他在等,等人,會不會就是……」

  「他說了等那個天,天命所歸之人,所以,所以即使他如今獲勝,也不會成爲浩帝的女婿……」

  「所以,這,這個人,這個人……」

  ……

  四位老祖,一個個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爲他們發現這一場看似紛亂無比的凰山盛會,完全可以用一條線完美地串聯起來!

  有兩個人早已商量好了!

  一個去而不出!

  另外一個藉此人的戰鬥風格,鎖定凰山盛會的節奏!

  此時,去而不出的再出現,雙方再以戰鬥風格切磋……

  什麼浩帝擇婿的盛會!

  什麼九天寰宇諸般天驕!

  什麼狗屁帝族!

  通通都被這二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而最後……

  成爲浩帝女婿、渺兒夫君的人,更只是一個道祖!

  這個道祖!

  叫陸飛揚!

  這個陸飛揚,將在公子尚爲衆人說明這戰鬥風格的主人是誰的烘托下,站在這場凰山盛會的最高峯!

  越想……

  四位老祖就越覺得必然如此!

  是啊……

  如今的陸飛揚,身上還有什麼勉強堪稱耀眼的呢?

  沒有。

  除了這具備著一股邪魅的戰鬥風格!

  「二哥!」

  「二哥別暈啊!」

  「二哥,堅持住!或許是我們猜,猜錯了……」

  ……

  險些昏過去的陸鬆一臉不可置信的落寞。

  「這,這還會錯麼……怕是,怕是緊接著,這個敗家子就要,就要出來了……我陸家,真是,真是遇人不淑啊……」

  凰山盛會的氣氛,並不會被失態不已的陸家老祖所影響。

  就在衆人還在驚愕於公子尚的哪一拳命中了冥欽時……

  小樹得意地說叫了一聲。

  他確實感覺很得意。

  因爲將二人都當成邪天之後,他的全副心神都注入了這場他能看懂的切磋之中。

  而兩位比此時的邪天更牲口的天驕,也讓自認是邪天身邊人的他,多了份優越感——

  我或許不能和你們一樣完美模仿邪天,但我至少能看出,你們會在哪裏、在何時、用何種手段,迸發出你們辛苦營造的戰鬥之局!

  聽聞小樹此語,衆人便陷入了回憶之中。

  「剛剛三百三十九拳中被那人自以爲躲過的那一拳?這……」

  「誒?往後倒退的話,那後面這三百三十九拳,剛好是另外一個節點!」

  「這個節點,二人的出招速度增加了三分之一,且變得更爲詭譎……」

  「那人自以爲躲過的那一拳?是說冥欽自以爲躲過……」

  「可這三百三十九拳,明明全都被冥欽或擋或閃,沒有一拳能攻破他的防……嗯?」

  「不對,有點不對勁……再回想一下……」

  ……

  這一再次地回想,有些天驕的表情就漸漸發生了變化,如同,見鬼。

  「我,我彷彿明,明白了……」

  「我,我的天……」

  「原來,原來是這樣……」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都,都是假的……」

  「所有我們看到的切磋,都,都是假的,真的,只有那,那一拳……」

  「從頭到尾,公子尚都只是爲了營造那一拳……」

  「那不是他攻出的一拳,而是從頭到尾的切磋所營造出的一拳……」

  「這一拳,最終靠那三百三十九拳醞釀而生……」

  「冥欽之所以未能躲過,不是他沒擋住或者沒,沒閃開,而是,而是他根本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拳頭出現……」

  「這,這便是這種戰鬥風格的精,精髓所在麼……」

  ……

  是的。

  直到此刻衆人才如回看明白……

  冥欽胸口上的那一拳,不是實質性的一拳……

  而是公子尚自切磋以來就開始的,經過無數個階段的佈局,無數層面的思考,無數繁雜的算計後,再通過最後三百三十九拳衍生出的一記拳頭。

  這記拳頭,沒有實質,沒有形狀,沒有力量,沒有顏色,沒有氣味……

  也正因如此,冥欽才會因爲沒發現而被命中,小樹才會那般得意。

  思緒進行到這裏……

  衆生腦海中便只有一個字——妙,一個詞——邪門兒。

  這兩個字,就是在觀賞過公子尚和冥欽切磋後,他們對這門戰鬥風格最爲純粹的看法。

  但顯然……

  低頭呆呆看著胸口的冥欽,並不這樣認爲。

  所以發呆良久後,他緩緩擡頭,看向滿臉得意的小樹。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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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四 冥欽之怒 聖死?

  粉sè閨樓內……

  滿是渺兒欣喜、幸福的聲音。

  她覺得今天就是自己一生最快樂的一天。

  這一天,她不僅收穫了九天寰宇最爲耀眼的男xìng……

  更是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之前從未看到過的,可以用邪魅來形容的氣質。

  這種氣質的邪魅所在,便是將無數相互矛盾的氣質集中在一體之內,卻又絲毫不顯突兀。

  而集中表現這一點的……

  就是公子尚所呈現的戰鬥風格。

  「哼,那些聖人的戰鬥風格?」

  「明明是尚哥哥自創的!」

  「也只有他這種經天緯地之大才,才能化腐朽爲神奇,嘻嘻……」

  「尚哥哥,你終於成了渺兒的尚哥哥啦!渺兒好開心,好開心……」

  ……

  赤腳的渺兒,開心地在閨樓中來回跑動,抒發著內心的雀躍。

  不過沒等她跑多遠……

  下方齊天境九劫途的擂臺上,就響起了森寒的話音。

  「你,說什麼?」

  聽到這話的小樹,先是一怔,隨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就是這句森寒之語的承受者後,他當即退入了人羣。

  輸了嘛。

  能理解。

  而且是這種大佬。

  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是以出於同情心,小樹認慫一般地退到了人羣ZhōngYāng。

  不過他心裏也有些腹誹

  「這麼大的大佬,至於和我置氣麼,再說……」

  「冥欽道友,你這是何意?」

  見輸了的冥欽將冒頭對向了一位聖人……

  縱然這位聖人同樣不受自己喜歡,公子尚還是準備主持公道。

  「我是何意?」冥欽猛地轉頭看向公子尚,「我冥欽如何,需要一個小小的聖人來評判?」

  公子尚皺了皺眉,輕輕道:「且不說他該不該評判,但你捫心自問,他那句話,有說錯麼?」

  「哼,說到這兒,我正要有一疑惑!」冥欽嗤笑一聲,「論資質悟xìng,我與你相差不大,雖說你比我多看了一會兒,卻也不至於如此!」

  「不至於如此?」公子尚笑了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冥欽雙目灼灼,一字一句道:「不至於如此的意思是,我倆雖然有差距,卻也不會大到這種讓我看破的地步!你佈局而生的那虛幻一拳,絕對不是你在和我一樣的時間內能夠領悟的!」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我去!」

  「差距有,有他說的那麼大?」

  「不可能,公子尚頂多比他多看了一刻鐘,我看他是沒有用心看聖人切磋!」

  「也不可能吧,冥欽可是六道輪迴體啊,曾聽聞他二人的戰鬥即使每次都是冥欽敗北,卻也不會敗得這麼慘……」

  「這麼慘?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公子尚那一拳,是在太過驚豔了,完全就是,完全就是不合常理……」

  「你知道個屁,舉一反三,化腐朽爲神奇,正是公子尚的厲害之處!」

  「是是是,我也如此認爲……」

  ……

  一陣議論後……

  幾乎沒人認同冥欽的結論。

  在所有人看來,冥欽之所以輸,或者說冥欽之所以認爲自己不該輸在自己無法發現的那一招上的唯一原因,只能是他方才觀看聖人道祖論道切磋時,很不認真。

  而且這一點也十分站得住腳

  畢竟人人都知道,冥欽之所以「津津有味」地觀戰,純粹是爲了噁心公子尚的。

  但有一人,聽聞冥欽的話語後,臉sè不由自主地變了變。

  涼亭內。

  神霄依舊恭敬站立。

  而方才他表情的那一瞬變化,消失之快,宛如幻覺。

  然而……

  他能強迫自己的表情只因冥欽的話出現一瞬的變化,卻無法剋制自己的腦海浮現出那一幕幕景象。

  那一幕幕的景象中……

  邪天在地上。

  公子尚在天上。

  邪天在地上廝殺得無比認真。

  公子尚在天上,也看得無比認真。

  面對冥欽的質疑,公子尚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這笑,頓時激怒了冥欽。

  本就覺得自己輸得不明不白的他,正yù怒喝出聲……

  「若真如此,那他爲何能看出來?」公子尚指了指人羣中的小樹,笑問道,「莫非你認爲,我和他事先串通好了?」

  此話一出,局面頓時緊張起來。

  因爲公子尚這話,不啻於拿自己畢生聲譽作保!

  「!」

  閨樓內,渺兒氣得滿臉通紅,怒視冥欽的眸中,是宛如實質的厭惡和憎恨!

  「輸了沒膽量承認,反倒說是尚哥哥作弊,渺兒這輩子就沒見過如此齷齪的人!」

  「小姐,小姐!您不能出去啊……」

  「本小姐一定要出去,當面罵那個不知廉恥的傢伙!這種人在凰山,就是對本小姐的褻瀆!」

  ……

  見公子尚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冥欽也不由微微變sè。

  雖說自覺輸得冤想要尋個公道,但他絕不會爲了實現這個目的去選擇狠狠得罪公子尚。

  如此行事非但會讓他成爲公子尚真正的敵人,亦會讓他成爲衆生的敵人。

  「可惡!」

  「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分明看得很仔細!」

  「那種戰鬥風格卻是邪門兒,卻也邪門不到這種地步!」

  「這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戰鬥風格!」

  ……

  越是回憶那突如其來的一拳,冥欽心頭就越是憋屈。

  一方面認定自己被下了套……

  另一方面來自公子尚的反問,讓他沒膽子真正撕破臉……

  突然!

  唰!

  冥欽猛轉頭!

  森寒雙眸直視人羣中的小樹!

  「可惡的螻蟻!出來!」

  見此一幕,衆生頓時一凜。

  「完了……」

  「懟不過公子尚,拿那聖人出氣!」

  「哎,這暴脾氣……」

  「不過那聖人,彷彿和陸家有關吧?」

  「陸家?若我沒記錯,陸家此行的大佬,是陸行宕大人吧?」

  「陸行宕大人……怕不是冥欽的對手……」

  「什麼叫怕不是,那根本不是好麼!」

  「而且只是一個並非陸家的聖人,陸行宕大人會插手麼?」

  「他插手與否不清楚,但尚少肯定不會插手的,畢竟這層次,差得太遠了……」

  ……

  果然如同衆人所料,目睹此事的公子尚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卻沒有什麼反應。

  而此時,小樹一臉諂笑地上前兩步,恭敬討饒道:「大人,小的這張嘴就是欠揍,但您大人有大量,小的這就……」

  啪啪!

  狠狠給了自己兩耳光的小樹,依舊頂著紅腫的雙頰諂笑著,用目光繼續討饒。

  見此一幕,已經聞訊趕來的陸行宕,卻猛地停了下來,一臉不解。

  「嗤!」

  見小樹如此,冥欽卻只是嗤笑一聲,隨後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很能麼?上來,否則此地有多少聖人,便要死多少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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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五 小樹 調皮 上臺

  凰山盛會的局勢,再次朝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任誰也沒有料到,當冥欽在公子尚面前吃癟後,竟會將怒意再次轉到了小樹頭上。

  小樹是什麼?

  那真的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樹。

  和這樣的小樹說話、對視,甚至擦肩而過,對此地九成九的生靈來說,都是一種褻瀆。

  是以……

  之前冥欽針對小樹,衆人都有些看不過去。

  而與冥欽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公子尚。

  公子尚對小樹的態度,才真正是九天寰宇的天驕對弱者的態度。

  即使弱者罵了你,也根本影響不到你所在的層面,對你造不成任何影響。

  如此,你還有什麼理由針對弱者?

  你難道就沒看見,當你再次針對小樹時,公子尚縱然皺了皺眉頭,最終卻沒有插手麼?

  你就不能學學公子尚,對弱者報以寬容……

  不。

  甚至都用不到寬容這個範疇……

  而是無視。

  如今……

  冥欽不僅沒有選擇無視,反倒更爲激烈地針對著小樹。

  所以,討論冥欽氣量的問題,已經毫無意義。

  有意義的是……

  一旦他如此行事,此後凰山盛會的局勢,又將出現怎樣的動盪。

  在衆人看來……

  公子尚不好插手,陸家卻很有可能插手。

  只是陸家此行最厲害的人物,名爲陸行宕。

  雖說他同樣是齊天境大能,而且是最擅長戰鬥的陸家人……

  但對上冥欽這種角兒,肯定不是對手。

  與此同時,他們也非常明白冥欽的心理

  我堂堂六道輪迴體,又是事出有因弄死一個不是你陸家的聖人,不爲過吧?

  你陸家難道就因爲這個,要成爲六道輪迴體的敵人?

  有這種想法,其實也正常。

  陸家雖說是九天寰宇的另類,行事標榜公平公正之餘,也分外地護犢子……

  但不是你陸家的犢子,你陸家護起來就不是那般理所應當。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冥欽即使感應到了陸行宕的接近,也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態度。

  更何況……

  不知何故,正欲破開人羣走進來的陸行宕,突然停了下來。

  陸行宕確實停了下來。

  不僅如此……

  他的表情也十分愕然。

  因爲他不僅看到了小樹的卑微求饒……

  也看到了武徒等人竭力壓抑的擔憂,冷靜以及沉默等情緒。

  他唯獨沒看到的是,身爲陸家附屬必然會具備的,傲氣和底氣。

  「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沒犯錯,陸家一定會護著他們麼……」

  他的愕然,便來自於此。

  而愕然之餘,他也覺得分外可笑。

  身爲聖人,插嘴兩位齊天,甚至是名爲尚和冥欽之間的事,雖說不上錯,卻犯了大忌。

  但既然做了,就千萬不要虎頭蛇尾……

  「你既然開口評了這一場切磋,又爲何慫了,退了?」

  這也就罷了。

  最讓他可笑的是,當冥欽第二次針對小樹時……

  無論是小樹的卑微求饒,還是九州衆修的擔憂、冷靜、沉默,都只說明了一件事

  這羣聖人,想靠自己解決這場危機,完全沒有求助的心思。

  但可笑帶給陸行宕的,當然不是嘲笑,而是疑惑……

  「你們對陸家,到底什麼態度啊……」

  要說態度……

  便要從陸家對九州界做了什麼事來看。

  陸家擢升九州界至九天寰宇。

  這是大手筆,也是大恩。

  所以,陸家是整個九州界生靈的恩人。

  拋開這個恩情不算……

  陸家還將擢升上來的九州界,放在了先鴻山外,化爲一顆星辰。

  看上去,這顆星辰是用來守護先鴻山的,實則,是陸家守護九州界。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看,九州界和陸家都因爲一個叫邪天的陸飛揚,成了一夥人。

  雙方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一個是名揚九天的大勢力,另一個則是名不見經傳的渺小星辰。

  但若真抱有這種態度,九州界衆修就絕對不會想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他們根本無法解決的事。

  所以,針對九州衆修的選擇……

  冥欽毫無顧忌地宣告了死亡到來的方式。

  他宣告的死亡,並不是選擇題。

  因爲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手掌從天而降,痛快地將這羣聖人螻蟻壓成齏粉,然後甩掉掌心的污穢。

  對小樹來說,這也不是選擇題。

  面對冥欽的死亡威脅,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了怔,但並沒有持續多久,他便苦笑了出來。

  之所以苦笑,是因爲他決計沒想到,這位大人物還真有心思和他這種渺小的存在錙銖必較。

  但漸漸地,他就平靜了下來。

  他的臉上,並沒有因爲自己言出冒失而生的悔意。

  他的眸子,也沒有看向曾要求和自己見上一面的公子尚。

  他也沒有轉身,去看自己的九州同伴。

  縱然他非常清楚,此刻正有百餘雙看似沒有波動,卻絕對會誓死同歸的眸子,盯著他的後背。

  面對此刻的死亡,小樹很是頭疼。

  他頭疼的並不是如何才能讓自己避開這場殺劫……

  而是如何讓這些眸子的主人,不會和自己一起死亡。

  「生同眠,死同穴……」

  「各位大佬啊,這他niang的就是邪天隨便說說的一句話啊,你們竟然還當真,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

  小樹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正如邪天將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操控交給他一樣……

  他本身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所以很快,他就恭敬地朝冥欽躬身一禮。

  「大人叫小的上去,是想切磋那種戰鬥風格麼?」

  此話一出,一干齊天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這小子……」

  「他究竟咋想的?」

  「心也太大了吧……」

  「不是心大,而是,而是愚昧無知!」

  ……

  便是冥欽聽聞此言,也是一怔,不過下一刻,他就似笑非笑道:「切磋?可以,只要切磋中你能撐過十招,我讓你活!」

  「十招?」小樹一臉誇張,「大人,您有多強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但若讓小的說,估計這種馬屁您耳朵都聽出繭子……一招成不?」

  見冥欽眸中殺意隱現,小樹趕緊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便如你願!」

  冥欽冷聲回覆。

  「小樹!」

  武徒終於忍不住開口。

  然而未等他邁出的右腳落地,小樹就轉過頭朝九州衆修調皮地眨了眨眼,彷彿在說

  「我連他敗在哪一招上都知道,別說一招,十招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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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六 赴死 得道 天降

  眨完眼,小樹毫不猶豫地回頭,朝齊天境九劫途的擂臺走去,步伐無比輕盈。

  看到這樣的步伐,武徒眉頭頓時一皺。

  「真的假的?他開什麼玩笑!」

  「小樹能接邪天一招麼?」

  「這不一樣,因爲邪天和那個冥欽不一樣!」

  「那我們怎麼辦?」

  「不能讓小樹一人上去,生同眠,死同穴!」

  「但若他真能接一招,我們加入的話,不就壞了他的計劃……」

  「這個時候,不能心懷僥倖,否則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好,大家一起上!人死鳥朝天!」

  「嘿,九州人,怕死過?走!」

  ……

  但未等他們身軀晃動,老爹便轉過頭來。

  這張老臉,此刻同樣是一張輕鬆的臉。

  看到這樣的臉,九州衆修更爲疑惑。

  難道在老爹看來,小樹真有絕對的把握接下那個冥欽的一招?

  就在此時……

  小樹站在了齊天境九劫途的擂臺之上。

  冥欽打了個響指,一層薄薄的光幕,便罩住了整個擂臺。

  見此一幕,老爹終於把頭轉了過來。

  但這張不再面對武徒等人的老臉,其上的輕鬆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平靜。

  本來他還準備了幾句話,可以打消九州衆修的疑慮的。

  如今,卻沒有必要了。

  因爲任憑九州衆修如何的誓死同歸,那層罩在擂臺邊緣的光幕,也將成爲他們的天塹。

  所以,走上擂臺面對冥欽的九州之人,只會是小樹一個。

  這,也是小樹和他最爲滿意的局面。

  但滿意歸滿意……

  每每想到小樹走上擂臺的輕鬆步伐,他的鼻腔都會發酸,他的胸腹都會劇烈抽搐,他的老眸,也會無比溼潤。

  一個聖人,和齊天切磋?

  而且是陸鬆那樣的齊天?

  和陸鬆喝過一次酒之後,老爹依舊沒有成爲聖人。

  但他至少明白,九州衆人和陸鬆這樣的人,存在著怎樣不可想象的差距。

  用他尚未告訴衆人的,獨到且精闢的語言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別人要殺你,都與你無關,而是在毀滅你所在的時空時,無意滅了你的。

  所以……

  小樹上臺,就是去送死的。

  一開始就看出這一點的老爹,並沒有阻止小樹。

  他心中絕對不會生出這禍事是你引出來的,所以你去送死最好,別牽連旁人之類的想法。

  他也絕對不是那種懷有舉世皆死只要我獨活的獨|夫。

  之所以沒有阻止小樹……

  是因爲小樹的步伐,是何等的輕盈。

  這輕盈,狠狠給了老爹的心臟一拳,讓他無力去反對,無力去阻止。

  誰人赴死,步伐可輕盈?

  沒有。

  即使是那些甘願爲別人付出性命的人,踏足赴死之路,步伐也會無比沉重。

  但小樹,卻是輕盈的。

  因爲他的腳步別說有一絲沉重,即使是正常的步伐,也無法做到凝滯九州衆修一瞬的地步。

  赴死……

  輕盈……

  這而這所產生的激烈的碰撞,宛如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卻也是老爹所見,最爲悽美的一幕。

  「小屁娃,你在哪裏啊……」

  「小樹,就要死了啊……」

  ……

  老爹覺得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

  就是在目送小樹送死的時候,祈禱。

  祈禱邪天能夠聽到,感應到。

  走上擂臺的小樹,在擂臺邊緣停了下來。

  他並沒有想邪天。

  自從在天啓那條街碰到了邪天,順帶被邪天打了個黑眼圈後,他這輩子就活在了邪天的陰影之中。

  這個陰影雖然並非貶義……

  但此刻能夠脫離,小樹也滋生了些莫名的情緒。

  「終於不用踢石子了……」

  輕喃一聲,微微垂首的小樹,便朝擂臺另一方的冥欽走去。

  他的步子不大,幅度卻很大。

  每一步,他都會想到自己人生的某幾年。

  可能因爲他太過年輕……

  沒走幾步,他就碰到了無形的,阻止他繼續前行的力量。

  擡頭一瞧,自己距離冥欽剛好是一百丈。

  當這一百丈都消失了的時候,就是我死的時候。

  如是想的小樹,笑了。

  他後悔。

  後悔於自己那一句因堪破邪天戰鬥風格而脫口而出的話。

  他憤怒。

  憤怒於堂堂一個大人物,居然會把自己當成發泄的對象。

  他憋屈。

  憋屈於面對此情此景,他甚至不能破口大罵。

  ……

  但最終,他選擇的是微笑。

  「這,就是我的道……」

  這是一條在無可奈何之下,在無力反抗之下,依舊堅持本心的道。

  他從未想過,自己走的道,是這樣的道。

  直到方才聰明的他想出了這個道,且走下去時……

  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的道。

  所以下一刻……

  衆生奇葩地看到,這個自己走到冥欽面前送死的小聖人,身上逸散出了一絲絲得道的金芒。

  金芒代表的,是小樹對陰陽二道的領悟。

  七分。

  八分。

  九分。

  一成。

  一成,以道稱祖。

  就這般,小樹終於在自己的修途上,踏出了成爲道祖的第一步。

  只不過這在齊天眼裏無比簡單的一步,卻也成了此時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釋的一步。

  畢竟在這個時候修爲突飛猛進,怎麼說都說不通。

  「大人,可以開始了麼?」

  小樹並沒有在突飛猛進中停留太久。

  很快地,他便恭敬地注視冥欽,輕聲詢問。

  冥欽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小聖人。

  對方的抉擇是可笑的,付出是可笑的,那些金芒,同樣是可笑的。

  以損失自己的高貴爲代價,他都要將這個聖人滅掉,其目的很簡單

  就是爲了表達對公子尚濃濃的不滿。

  可以說,他和小樹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他對公子尚的不滿就有多深。

  所以……

  作爲唯一反抗公子尚的方法,沒有什麼能阻止他。

  而那層光幕,也完全能夠阻止陸行宕的冷喝、咆哮、怒火。

  「你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了。」

  冥欽的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陰鷙。

  目的達成了就好。

  再對小聖人滿懷情緒,那他的聲譽將會受損更加嚴重。

  說完這話,他又看了不遠處袖手旁觀的公子尚一眼,正要說什麼……

  「冥欽,給本小姐滾出凰山!」

  渺兒憤怒的嬌斥先到……

  隨後人才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

  但這位天之驕女,並沒有成爲全場的焦點……

  甚至連她自己的視線,都愕然擡高,看向擂臺上空。

  下一刻……

  她看到凰山的蒼穹裂開了一條縫。

  一個裹著一層代表陸家血脈的特殊光芒的人,從縫裏掉了下來,破開了冥欽用以阻止陸行宕的光幕……

  摔在了小樹腳下。

  此人有些踉蹌地爬起。

  待站穩後,便看了看冥欽,又看了看小樹,隨後疑惑開口。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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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零七 3帝 4祖 5老

  於浩帝嫁女的盛會之上……

  於公子尚存在的地方……

  於被冥欽掌控的擂臺……

  於諸多九天寰宇的齊天天驕存在之地……

  於浩帝之女渺兒鳳駕所在……

  就這麼憑空讓一個人掉下來,足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而當看清這個掉下來的人,只是一個似乎因爲剛破入道祖,卻又因某些變故跌落破道境,只是身上還殘留著些許道祖氣息的螻蟻后,衆生便開始懷疑起這片天地了。

  以至於此人掉下來後的踉蹌,對小樹和冥欽的打量,以及那句顯得很隨意的什麼情況,都被他們忽略了過去。

  好在,有的存在並不會忽略。

  譬如正在遙遠之地的三位存在。

  這三位存在,和衆生一樣目瞪口呆,甚至其目瞪口呆的程度強了千倍,持續的時間也漫長萬倍。

  因爲他們的目瞪口呆,是在凰山盛會開始,直至此刻。

  因爲他們的目瞪口呆,是從看到一個曾無比偶然地走出歲月坡逃得昇天的小傢伙,又毅然跳入歲月坡開始的。

  這三位存在,便是浩女、邪刃以及邪月。

  凰山盛會,他們是一眼都沒有看的。

  他們的注意力,也一直在邪天身上。

  縱然如此,當邪天縱身一躍,跳入歲月坡時,憑他們無所不能的能力,也沒來得及阻止邪天。

  或許可以說,最有能力阻止邪天的浩女,是因爲收到了妹妹要成婚的消息後,陷入了對己身的茫然回憶當中而晚了一瞬。

  但當她清楚地認識到,邪天縱身跳入歲月坡究竟有著何等的衝擊力時……

  誰結婚,誰的回憶,都已變得不再重要。

  駭然起身的她,就這般站在黑色牀榻外,怔怔看著那個漆黑的大洞,月餘之久。

  他們並不知道邪天之前是如何僥倖離開歲月坡的。

  正因如此,他們也萬萬找不到邪天再入歲月坡的任何理由。

  憑他們的智慧,絕對不相信邪天是因爲找到了安全出入歲月坡的方法才如此行事。

  是以……

  邪天爲何要進入歲月坡?

  他究竟如何出來?

  歲月坡內,究竟有什麼值得他進入這個連大帝都不敢進入的禁地?

  「邪天……」

  呆呆凝視歲月坡入口的浩女,不知輕撫了多少次歲月坡帶給她的那道傷痕。

  時至今日,這道傷也沒有多少好轉。

  卻也因爲這不見好轉的傷,更讓邪天此舉變得更爲震撼。

  在震撼、擔憂、緊張、目瞪口呆中等待了月餘之後……

  凰山盛會齊天境九劫途的擂臺上,頭一次站上了一位聖人。

  當冥欽揮手爲擂臺不下一層連陸行宕都破不開的光幕後……

  進入歲月坡月餘的邪天,也兀然出現在了歲月長河之外。

  見此一幕,饒是身爲大帝的浩女,也不由毛骨悚然。

  雖說看上去,邪天的狀態很不好,甚至剛剛晉升至破道境的修爲,也再次跌落半步道祖……

  但邪天又一次地活著從歲月坡中走出來了。

  「難道,邪帝已經研究出這個方法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浩女,將自己猜測的方向定在了邪帝身上。

  雙邪卻並不如此認爲。

  也正因爲他們摒棄了邪帝的這個方向,所以他們的思緒,才會朝更爲神哭鬼泣的方向延伸

  「邪天他,他真找到了進出歲月坡的方法!」

  無論心懷何種猜測……

  此時的三位存在比起月餘之前,都是更爲目瞪口呆的。

  因爲如浩女所想的那般,邪帝找到了方法,那只是道祖的邪天就能以僅僅跌落大境的代價進出歲月坡,也足以震驚九天寰宇。

  畢竟當時的邪帝,是以重生爲代價進出歲月坡的。

  即使他改良了方法,可邪天的修爲,卻成了最爲絕望的一道天塹。

  而僅僅是越過這道天塹,都足以震驚九天。

  若是雙邪的猜測,那單單是猜測本身,就足以震動……不,是撼動九天寰宇了。

  正是因爲這種震撼……

  三位存在都沒有想到,邪天爲何會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歲月坡,更沒有去想離開歲月坡的邪天,爲何會在第二個時間點,就能橫渡無垠虛空,瞬間去往凰山那座被聖人玷污的擂臺。

  他們甚至沒有發現,離開的邪天,在原地留下了五個同樣甚是懵逼的光點。

  「我,我的天……」

  「終於,終於出來了……」

  「吾,吾當時怎的就沒阻止他!」

  「自由進出那片虛無,不可想象,不可想象……」

  「更讓吾震驚的是,他進入那片虛無,僅僅是爲了……」

  「哎,吾等之命運,被如此邪門兒的人掌控……將來還有吾的出頭之日麼……」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吾想靜靜……」

  ……

  身爲準帝的五個光點,幾乎眨眼間就返回了先鴻山。

  本來,他們是忐忑不安的。

  因爲他們是在陸家四位老祖的眼皮子底下,「慫恿」邪天消失無蹤月餘的。

  這種行爲,不啻於綁架。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

  四位老祖根本沒搭理他們。

  陸鬆正傷心地哭著。

  陸傾三位,正好言勸慰。

  「陸家這是……」

  「誰又死了麼?」

  「不太像啊……」

  「管那許多作甚,只要不爲難吾等……哎,吾好想告訴他們,不是吾等綁架了陸家少主,而是陸家少主不顧吾等意願,強行綁了吾等啊……」

  「說出去,他們能信麼?」

  ……

  陸飛揚,終於出現了。

  雖說出現的時機和自己之前的判斷有些誤差……

  但這個時間點,似乎更符合把九州界當成家的陸飛揚。

  「看看吧,看看吧……」

  「先是聖人道祖論道切磋,引出戰鬥風格……」

  「公子尚借戰鬥風格,引發和九州界的衝突……」

  「然後,他出來了……」

  「他就這般出來了……」

  「吾等一直以爲他的血脈被廢得絲毫不剩,卻不成想他寧肯受盡苦楚,都不願動用屬於自己的血脈,卻,卻又在此時動用,只爲破開那層光幕……」

  「飛揚啊,前世的你百花叢中不沾身,爲何如今,如今卻……」

  「大哥,二弟我沒管教好飛揚,二弟我對不住你啊……」

  ……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8
第二千八百零八 尚 冥欽 陸飛揚

  邪天並不知道……

  自己這段短暫的人生經歷,會讓三位大帝一般的存在目瞪口呆,會讓陸家四位老祖痛哭怨嘆。

  一直都在變態地要求掌控自身的他,從天上掉落下來的姿勢是不受他掌控的。

  也正因如此,他並沒有在五位準帝的力量消褪乾淨的瞬間,掌控自身,以致於摔得頭暈腦脹,步態踉蹌。

  但這不影響他在對小樹和冥欽各看一眼後,對局面的熟悉。

  因爲他就是爲此而來的。

  小樹要死了。

  我必須來。

  然後我來了。

  小樹還沒死。

  還能驚愕地呆視自己。

  這一切,讓邪天無比滿足,以致於他險些沒忍住朝天上那道漸漸彌合的裂縫,道一聲謝謝。

  道謝,可以回去再說。

  自己的修爲因爲強行趕時間脫離那片虛無黑暗而跌落大境,也完全無需在意。

  他在意的,還是眼前的情況。

  小樹雖然還沒死……

  但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局面,讓小樹生出了讓他透過那一絲鐵血軍魂都能感知到的平靜死志。

  小樹他們,並不是邪天的道兵。

  他們和邪天之間唯一的,貼近於軍魂的聯繫,只因他們曾在軍魂的輔助之下,打造出了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

  但僅憑這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都能感知到小樹的死志……

  這才是最爲可怕的地方。

  正是這樣的強烈死志,讓邪天來不及憑藉自身的智慧去洞悉局面,而是選擇了出口詢問。

  「什麼情況?」

  他開口的時候,並沒有看小樹,而是環顧四方。

  因爲他打量過小樹。

  雖然這是一張驚愕的臉,但這張臉上的眸子,卻無比平靜。

  所以邪天知道,問小樹,可能得不到答案。

  而在環顧四周的時候……

  他也看到了老淚縱橫,險些跪倒在地的老爹,看到了陡然迸發無比的,夾雜著興奮之擔憂的九州衆修。

  他還看到了嘴巴微張的公子尚……

  看到了微眯冷傲雙眸的冥欽……

  看到了衆齊天……

  看到了衆道祖……

  看到了陸家人……

  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有點好看的女人。

  是以開口問出疑惑的同時,他就更爲疑惑了。

  從九州衆人的表情來看,他們是知道小樹的危局的。

  從冥欽的眼神來看,危局便來自於他。

  從陸家人的反應來看,這局面既在陸家人預料之中,又在他們預料之外。

  從公子尚的表情來看,看不出什麼。

  所以問完之後……

  邪天就笑了笑。

  然後拍了拍小樹的肩膀。

  「走。」

  攬著小樹肩膀朝擂臺外走去的邪天並不知道,他對此地的衆生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且不說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出場方式……

  哦你來了,開口就問什麼情況?

  第二句更爲簡單

  走?

  此時此刻,無論是道祖還是齊天,甚至是帝族,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你是誰?

  你什麼身份?

  你爹是誰?

  你師尊是誰?

  你膽子有多大?

  你眼珠子長來做什麼用的?

  你知道和你站在同一個擂臺上的,除了被你攬走的小聖人,另外兩個是誰麼?

  你知道這叫什麼山?

  你知道這山上正在舉行什麼盛會?

  你,知道九天九帝麼?

  ……

  一系列強烈的衝擊,因爲邪天的兩句話而起。

  這種衝擊,甚至連冥欽和公子尚都無法承受,以致於當邪天走到距離擂臺邊緣還差五步之時……

  「你,找死……」

  「呵呵,飛揚兄……」

  頭一句話,是冥欽說的。

  第二句,是公子尚說的。

  相同的是,兩個人同時開口,都沒有說完,且說到一半就愕然看向對方。

  「飛揚?陸,陸飛揚?」

  「你說誰找死?」

  這兩句話所引發的震撼,更上一層樓。

  衆人本就大張的嘴巴,嘴角幾乎都要裂開了,他們半突的眼珠子,又朝外冒了一截,更有人暗喃了幾聲飛揚兄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相互問完的冥欽和公子尚,也相繼陷入了沉默。

  但他們的沉默,原因不同。

  冥欽的沉默,源於震驚。

  世上有許多人叫飛揚。

  但能讓公子尚稱呼一聲飛揚兄的,彷彿只有那一位。

  而之所以說是彷彿,其原因不是九天寰宇真的有第二位飛揚值得公子尚如此稱呼,只因公子尚自己的平易近人,見誰都很有禮貌,才具有這種可能。

  所以,即便潛意識已然確定了公子尚口中的飛揚兄是誰,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反問了一聲。

  不過反問的話剛出口,他就知道這是句廢話。

  因爲與此同時,公子尚那張平靜的臉龐倏然凝峻下來,且也反問了他一句。

  「你說誰找死?」

  即使沒有出現在先鴻山陸風葬禮之上……

  但公子尚在先鴻山的所作所爲,冥欽也已聽說過。

  更何況……

  他還是和陸飛揚公子尚同一時代的天驕,他更清楚這二人是何關係。

  所以不用說了,這位飛揚兄,便是陸飛揚,陸家少主。

  這一瞬……

  冥欽是懵的。

  他想不到陸飛揚會突然破開自己的光幕出現,他更想不到自己竟會對陸飛揚說出,你是找死的話來。

  這和將陸行宕屏蔽於擂臺之外完全是兩碼事。

  所以,他只能沉默。

  至於公子尚的沉默,則很簡單了。

  表面上來看,他是在等冥欽的答覆,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敢承認要弄死陸飛揚。

  實則,他卻在利用沉默來消化方才一幕中,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準帝之力……」

  「不,確切來說,是曾爲大帝、如今且跌落爲準帝的大帝……」

  「所以,不是那四位送他來的,而那破開光幕的陸家血脈……」

  「奇怪,陸家血脈,不是不能恢復麼?」

  「難道,是飛揚兄一直在隱藏……」

  「終於,飛揚兄你出現了……」

  ……

  與此同時,衆生也終於走出了那一重重的衝擊。

  但迎接他們的,卻是另外一個名爲我是陸飛揚的,無可想象的巨大沖擊。

  大部分人在意識到出現在擂臺上的,究竟是何等人物後,就半跪了下來。

  而那些沒有半跪的,也一個個面帶恭敬,上身拜下,做出畢恭畢敬的姿態。

  但這些東西,對邪天來說都不重要。

  「若沒我什麼事的話,先走了。」

  朝公子尚點了點頭,邪天轉身繼續前行。

  第一步。

  冥欽身軀顫了顫。

  第二步。

  冥欽雙眸微眯。

  第三步。

  冥欽眸光一凝。

  第四步。

  冥欽的視線再度落在邪天身上。

  正當邪天準備邁出第五步,破開光幕走下擂臺時……

  「就這樣一走了之的話,你還是上古第一年輕高手,陸家少主,陸飛揚麼?」

  冥欽淡淡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嘲弄。

  邪天皺了皺眉。

  右腳還在擡起,前伸。

  可擡到最高點正要下落邁出時……

  這隻腳停在了半空。

  停得頗有些無奈。

  但再無奈,他還是因爲體內奄奄一息的某個意識收回了右腳,再度轉身,對冥欽笑道:「我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但若你能叫我邪天的話,我還是願意留下來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12:49
第二千八百零九 什麼 戰鬥風格

  邪天的停下,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應當的。

  因爲他正如冥欽所說的那般,是上古洪荒年輕第一高手。

  如今吊炸天的公子尚,也曾敗在他的手上。

  雖說這個名頭,早已隨著那場堪比佛魔之戰的上古末期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煙消雲散……

  但至少,邪天曾擁有這個名頭。

  更何況……

  冥欽話中還點了一下邪天身上並未消散的身份陸家少主。

  單單是爲了這個名頭,邪天也不該離去。

  因爲他的離去,會給陸家抹黑。

  衆人如是想著的同時,也在思考爲何冥欽敢開口留人。

  這一思考,衆人的思緒就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沉默。

  沉默,是因公子尚和冥欽各自的一句話而生。

  冥欽說飛揚兄是陸飛揚……

  公子尚說你說誰找死。

  綜合看來,冥欽就是在說陸飛揚找死,而公子尚則對此表現出你要弄死陸飛揚,我就弄死你的態度。

  所謂關心則亂。

  公子尚的態度,對冥欽來說是絕對的威脅。

  但與此同時……

  他也無意中暴露了一件衆人很難去主動想到的事

  那就是如今的陸飛揚,已經不是上古的那個陸飛揚了。

  上古的陸飛揚,連公子尚都要避其鋒芒……

  今世的陸飛揚,卻只是個剛剛突破成爲道祖,卻又可憐地跌回聖人的「大人物」。

  這,便是冥欽開口留人的原因。

  正如先鴻山陸風葬禮一般……

  若沒有公子尚的出面,以及他口道叔父、親自擡棺等行爲,要找陸飛揚切磋兩手的膽大之人,絕對不再少數。

  但他們畢竟不如六道輪迴體冥欽。

  能讓這位超絕天驕迴避的,也只有公子尚本身。

  「所以,雖說公子尚就在此處,且實現就表達了你敢動陸飛揚,我就敢動你的態度,可是……」

  可是一旦公子尚插手的話,非但陸飛揚會丟盡顏面,連帶剛剛隕落了一位老祖的陸家,亦會聲譽大喪。

  而這,似乎就是此時公子尚眉頭緊皺,表情更爲冷峻的原因了。

  「智慧如公子尚,怕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既維護陸家顏面,又保護陸飛揚的兩全之法吧……」

  如是想的衆人,此刻看待冥欽的眼神,就凝重了不少。

  很難想象,在陸飛揚出世帶來的震驚之下,這位六道輪迴體還能在五步的時間裏,想出此等反擊之法。

  而這反擊之法唯一的漏洞所在,便是……

  「邪天?」

  冥欽有些疑惑,但這並不重要。

  「呵呵,那便叫你邪天吧……」說到這兒,冥欽一頓,瞥了眼邪天身旁的小樹,「可能你不清楚,我和你身旁的人,還有一場切磋尚未完成。」

  邪天轉頭看向小樹。

  小樹怔了怔,下一瞬立馬滿臉被冤枉的模樣大叫開口。

  「你這什麼眼神!你當我是白癡麼!那可是什麼齊天啊,道爺我連齊天是啥都不知道怎麼可能主動要求……好好好,你這眼神充分表達了你對我的不信任,那你問老爹他們啊!」

  「他不會騙我,所以……」邪天看向冥欽,笑問道,「應該是你們弄錯了吧?」

  邪天的回答方式,沒人猜得到,所以聽到這句話後,人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這是陸,陸飛揚大人?」

  「只是,只是長得像吧?」

  「我的天,傳說中的鴻蒙萬象體笑過麼?」

  「笑肯定是笑過,但那是,那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跋扈之,之笑……」

  「這少主也太,太和藹可親了……」

  ……

  而曾和陸飛揚打過交道的冥欽,承受的震驚比旁人濃郁了數倍。

  「沒想到今世的陸飛揚,居然連心性都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簡直……」

  若非聽到公子尚親口承認,冥欽簡直不敢相信面前的邪天,就是上古的陸飛揚。

  但震驚過後,他內心那絲並不確定的欣喜,卻也殷實了幾分。

  「變了才好,若是不變,我又豈敢留你!」

  思及此處,他心中一定,淡淡笑道:「之前我與公子尚正在就一門戰鬥風格切磋,而此人……」

  他指了指小樹,又道:「在我反應過來之前點破了我敗在何處,可見對此門戰鬥風格定然很有造詣,故我請他上臺切磋,他也答應了。」

  「是這樣麼?」邪天認真看向小樹。

  小樹沉默少頃,平靜地點點頭。

  「剛說你不會騙我……」

  「道爺我從不騙人好麼?」小樹翻了個白眼,隨後深吸一口氣,再度朝冥欽走去,「哈哈,剛看到邪天回來,欣喜之下竟然忘了此事,抱歉哈,來來來,晚輩陪前輩過兩招!」

  重新站在冥欽面前百丈的小樹,和之前一樣灑脫。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再度那種平靜的死志。

  看出此點的衆生,下意識又將目光落在了邪天身上,同時,他們找到了死志消失的原因。

  「他是少主的人……」

  「這一次,他不會死了……」

  「所以……」

  「所以他不僅敢於切磋,更不得不去切磋,否則……」

  「他輸,總好過陸家少主輸啊……」

  ……

  而看到小樹重新走了回來,一旁的公子尚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見邪天微微蹙眉,他當即笑著開口道:「飛揚兄,你不信他們的話,莫非連我也不信麼?」

  邪天看向公子尚。

  「之前的情形,確實如此。」公子尚一臉認真地說了句,「而且……」

  話未說完,冥欽便冷笑道:「可不是過兩招……」

  「住口!」

  公子尚臉色猛地一厲,只在人魔戰場方才會顯露的氣勢即將噴發。

  他看著冥欽一字一句道:「冥欽道友,你辦得到麼?」

  感受到公子尚的殺意,冥欽嘴脣蠕動了下,最終什麼都沒再說。

  衆人見狀,心頭感慨。

  「交友,當如公子尚啊……」

  「他此舉,完全是爲了照顧陸家少主,否則要是陸家少主出場……」

  「那個冥欽,果然是想逼陸家少主和自己切磋,卻被公子尚識破了!」

  「話說,少主雖然實力不在,但這人品……看上去至少他敢爲自己手下而戰啊……」

  ……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明白,公子尚此時的介入,就是爲了保證小樹和冥欽的切磋能夠順利進行。

  而看上去,冥欽的閉嘴,似乎也讓公子尚達成了目的……

  然而就在此時……

  「你們說的,是什麼戰鬥風格?」

  蹙眉的邪天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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