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1638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2
第40章 反派大師兄13

  蕭升的手微微一顫, 因爲找到寶物的欣喜頓時消去,他沒有去取這人頭大小洞中的東西,轉頭朝清寧看去,就見紅色薄紗裙子上沾著些灰塵的清寧手裡捧著用大葉子包著的果子站在山洞口。

  清寧精緻妖媚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剛才她只是隨口一問,不帶任何含義, 清寧毫無破綻的走進了山洞, 捧著手裡的果子對蕭升笑道:「你餓了嗎?」

  蕭升沉默了一下, 才露出溫柔繾綣的微笑來:「確實有點餓了, 辛苦你了, 清寧。」

  沒有去管露出的山洞中所藏的東西,蕭升朝著清寧走去, 接過她手中捧著的果子, 然後狀若自然的問道:「我記得暈過去之前我們是掉進水潭了, 我們掉下來多久了?」

  清寧嬌媚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古靈精怪的微笑來,掩唇笑道:「也沒多久, 就半天時間。只不過, 你們東華派的人, 都沒有找來呢。」

  聽聞此言,蕭升臉上掠過一縷晦澀, 但依舊做出理解的姿態來說道:「他們與山賊戰鬥只怕有所傷亡, 內力體力也耗費了不少, 沒能趕來也是正常。况且……」

  他微微搖頭, 露出一抹悵然:「他們怎麽會想到山崖下是個水潭呢, 他們可能以爲我們兩個已經葬身崖下了。」

  清寧眼中掠過一抹嘲意,眼波狀若無事的掠過之前蕭升找到的那個洞,隻撅了撅嘴道:「管他們呢,反正我們現在好好,我們先吃東西吧,恢復體力了才好離開這裡。」

  蕭升沒有异議,兩人又回到火堆前相對著開始吃水果,雖然這些水果又澀又酸,但是蕭升也沒有出言抱怨什麽,幾口吃下水果,勉强囫圇填了填肚子。

  等到他埋頭將水果吃完後,兩人間的氣氛有一瞬陷入了凝滯,最後還是清寧故作不經意的開口道:「這處山谷很小,也沒什麽獵物,水潭裡也沒有魚,在野果子吃完前,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蕭升皺了皺眉:「看來我們確實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他呼出一口氣,「等我緩過來一點,我們就去尋離開這處山谷的路。」

  清寧微微笑著點頭,好像是在附和蕭升的話,這一刻她好像從邪道妖女變成了小鳥依人的溫柔女子,用溫柔愛慕的目光凝視著蕭升,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在清寧的眼神下,蕭升很快就淪陷了,他理所當然的以爲是他之前在墜崖時護著清寧的舉動感動了她,終於打動了她那顆驕傲的心,對於能够征服清寧這樣的女子,他無比得意和自豪。

  很多時候,男人一驕傲得意,就會做出一些類似於孔雀開屏的事情來,蕭升主動從自己無意中找到的山洞中將那個似金似布、可能是哪個前輩留在這裡的遺澤給取了出來。

  「清寧,我剛才發現了這個,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吧。」蕭升興致勃勃將這個東西攤開,招呼清寧過來一起研究,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清寧和他會因此反目。

  當然了,在蕭升看來,清寧此時已經對他傾心相許了,怎麽可能與他反目,女人嘛,都是那種只要對男人動了心,就不會再背叛了,蕭升很有自信。

  清寧垂下眼簾,嬌聲道:「我也沒見過這種材質的東西呢,看著很是奇怪,應該也算寶物吧。」她就用纏綿的目光看向蕭升,眨了眨眼睛道,「你把它打開看看是什麽吧。」

  蕭升點點頭,男子氣概一上頭,就直接伸手將這似金似布的東西展開,根本沒顧忌此物上是否有隱秘機關。只是這東西展開後發現與外部的花紋沒什麽區別,看著沒什麽出奇的地方。

  「好像沒什麽出奇的?」蕭升拿著這個東西上下翻了翻,好像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然後突發奇思妙想,「要不我們試試水浸、火燒,再不然滴血,或者輸入內力試試。」

  清寧唇邊的笑意微僵,她掃了蕭升一眼,眼底深處極快的掠過一絲不屑,但她面上却溫柔又信服的笑道:「好像都是很不錯的法子呢,要不我們先試著輸入內力?」

  什麽水浸、火燒,以爲這是什麽東西?

  蕭升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就將自己丹田中爲數不多的內力徐徐輸入了進去,他拜入東華派時間不長,但在白樂光的照顧下服用了不少靈芝妙藥,內力已經開始修煉起來了,勉强也有三流高手的實力。

  在兩人專注的目光中,在蕭升膝蓋上平攤的長方形布匹漸漸開始發光起來,這光芒柔和而不刺眼,隨著內力輸入,漸漸的,在這泛著金色的布匹上開始有一個個小篆體的字迹顯現出來。

  兩人是相對而坐的,却是清寧正對著字體,能够看清楚這些顯現出來的字迹是什麽,而蕭升却是倒對著,看著第一排慢慢顯現出來的「天地玄黃訣」五個字,清寧眼中瞳孔陡然緊縮。

  這可是天地玄黃訣!傳言唯一記載著通往破碎虛空之路的武功秘籍!這是整個天下所有習武的人夢寐以求的存在,無數人追求尋找却沒有結果,却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見到。

  可是此時誤打誤撞得到了天地玄黃訣,清寧却幷不是爲蕭升的運道而折服,而是想起了當初在白骨宗,寧雲澤與她說的那番話。

  那是正是夕陽西下的黃昏,寧雲澤側頭看向她,金色的陽光灑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唇上,他眼中神色在金色陽光下看不分明,深邃魔魅得驚人,像是藏著一個廣闊無邊的世界。

  她只能聽到寧雲澤用一種淡漠的、微帶諷意的語氣冷冷淡淡的說道:「你去跟著東華派的蕭升,等他得到天地玄黃訣後,將天地玄黃訣帶回來。」

  當時清寧只覺得這個命令莫名其妙,但礙於寧雲澤大宗師的恐怖實力不得不屈服,堂堂白骨宗少主、邪道妖女竟要來纏著一個資質低劣吃軟飯的普通弟子。

  可是當如今跟著蕭升真的找到了天地玄黃訣後,清寧却只覺心頭一股凉氣升騰而起,讓她整個人在火堆的溫暖中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寧雲澤怎麽知道蕭升能得到天地玄黃訣?

  他們到這片山脉來歷練,根本就是白樂光臨時起意,而故意暗害蕭升墜崖,也是她想借此機會和蕭升關係更進一步。

  一步步走來她們都是無心之下做出的選擇,每一步都沒有刻意做什麽,但就是如此,最後却是如同寧雲澤所「預言」的那般,蕭升得到了天地玄黃訣。

  這一刻清寧心中升騰而起的巨大惶恐和驚懼,讓她甚至升騰不起反抗和背叛寧雲澤的念頭,她根本不敢與他爲敵,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清寧神思恍惚在發呆,蕭升可沒有,他將膝蓋上鋪著的金色布匹轉了過來,仔細辨認其上的小篆:「天、天地玄黃訣?這是什麽?」吃了文化的虧,蕭升根本不認得這至高無上的武道秘籍。

  清寧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毫無破綻的溫柔微笑:「我也沒聽過這個名字,大概是哪個前輩自創的武功秘籍?」不等蕭升繼續研究,清寧就掩唇打了個小巧的呵欠,「我有些困了,剛才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那些果子呢。」

  蕭升此時還不知道天地玄黃訣到底是何種存在,此時自然是美人更加重要,所以很快溫柔的看向清寧,柔聲道:「之前一直都是我照顧你,現在你好好睡吧,我守著你。」

  清寧信賴的點了點頭,在蕭升清理出來的乾淨地方合衣睡下,一副全然沒有防備的模樣,而蕭升則是任勞任怨的開始給清寧守夜。

  當夜色深沉,蕭升也有些扛不住了,可此時他也不可能出言叫清寧起來,就繼續硬扛著,但還是昏昏欲睡,快要支撑不下去,後來蕭升想,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麽危險,他睡會兒……應該沒問題吧?

  這樣想著,蕭升就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睡著了。

  「呵呵……」在睡夢中,蕭升仿佛聽到了一陣清靈嬌媚的笑聲,帶著些微的不屑和冷意,緊接著他便覺得渾身一凉,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第二日清晨蕭升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山洞中已經只剩他一人,而清寧不見踪影,連他昨日發現的前輩遺澤的武功秘籍也不見踪影。

  他們落下的玄淵有數百丈高,但是以清寧的內力完全可以攀登而上,她在拿走天地玄黃訣後就運起輕功淩空飛渡離開了這處山谷,東西已經到手了,她才懶得繼續陪蕭升做戲。

  而在清寧趕到白骨宗的駐地,得到寧雲澤已經收服合歡派,另外兩派也有合作之意的消息時,她真的是一點都不驚訝,同時臣服的念頭更深了,再也沒想著背叛。

  白骨宗傳來的消息是寧雲澤去了燕京找楊玄之,清寧想著天地玄黃訣關係重大,便也决意趕往燕京,儘快將天地玄黃訣交給寧雲澤。

  至於她爲什麽沒有選擇開始習練天地玄黃訣中記載的功法,她還未進入先天境界,距離天地玄黃訣的境界太遠了,何必在這種事情惹怒寧雲澤呢?

  以他的性格,如果她事情辦得好,他絕不會捨不得賞賜之物的,這一點,清寧很有把握。

  而此時,玄淵正站在燕京國師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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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反派大師兄14

  夜凉如水, 月明星稀。七層樓閣高聳入雲,披著一層輕薄的銀白月紗, 仿佛能觸及雲端和天邊的月。

  在這座七層塔最高一層上, 憑欄坐著兩個身影, 其中一個寬袍大袖、姿態狂放不羈, 月空下夜風習習,吹動他如鴉羽般的長髮, 却正是玄淵。

  他正依靠在欄杆上仰頭望月,俊逸出塵的面容在這清淡的月光下仿佛都溫柔了些許, 探出欄杆的右手食指勾著一個白玉酒壺,隨著右手晃動酒液搖曳出些許清脆響聲。

  此時他似乎已經微酣, 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裡含著淺淡的笑意:「真是好酒, 誰能想到, 天底下最好的酒, 竟是一個從不喝酒的人釀出來的。」

  「如此美酒被你埋在地窖裡,真是糟蹋, 美酒就該月明星影繁時, 與知己好友對飲,方才不辜負此情此景、此酒此心。」他側頭看來, 微熏的鳳眸中瀉出一抹肆意來,「你說是不是?」

  被他問話的人與他相對倚欄而坐, 與慵懶隨意的玄淵不同, 他正襟危坐、姿態端肅, 一身藍白道袍肅然整齊,神情平淡,不驚不擾。

  這人外貌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容貌清隽,鳳目疏眉,端的是虛靜守柔、清淨高遠。

  他眉目年輕,但鬢角霜白,眼神更是蒼凉曠遠,仿佛沉寂著幾十載歲月的風雲變幻,真實年齡絕非外貌這樣年輕。

  這個身穿道袍的男子便是大燕國師楊玄之,是在玄淵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此世唯一的一個大宗師。

  他鎮守大燕已經數十載,之所以外貌如此年輕,全因武者進入先天境界後,外表便會衰老得極慢,而成爲大宗師後,容貌衰老就更慢了。

  面對玄淵的問題,楊玄之語氣清淡的回答道:「正因相逢恨晚,故以美酒待之。」

  他抬頭望了明月許久,緩緩說道:「我也曾縱橫江湖、快意恩仇,然二十年前,我踏入大宗師之境後,便再難逢敵手,只覺寂寞至極,紅塵已破,無甚牽挂。」

  皓月當空,清風如潮,從著七層高塔上看下去,只覺天地渺然,楊玄之的語氣是極清淡的,但他語氣中的寂寥和嘆息却如同清冷的月光一般,如此清晰的顯現出來。

  玄淵唇角的笑意淡去,他故意笑道:「如今你已聲名遠傳,是如今江湖中所談論、所崇拜、所嚮往的傳說,便是這樣,你也覺得寂寞至極麽?」

  楊玄之神情淡漠:「沒有對手和站在同樣高度的人,江湖於我而言,已經是不一樣的江湖了。」他轉頭看向玄淵時,漆黑深沉的眸中有某種光華在閃爍,「今日見到你,我很高興。」

  玄淵笑了起來,笑聲疏朗,他懶洋洋的依靠在欄杆上,右手拎著酒壺高舉,直接將壺口傾下,醇厚琥珀色的酒液便傾倒出來,落盡他口中、灑在他領口的衣襟之上,狂發恣意、瀟灑隨性。

  對於楊玄之話中意味,玄淵很是明瞭清楚,甚至可以說是感同身受,因爲當年他也是如楊玄之一般,站在整個修真界之巔,遍尋不到一個敵手,只覺修真界無聊至極,再也無甚牽挂。

  修真界那麽多年無人成功飛升,其實許多人都猜測可能是仙階出了問題,一旦飛升很可能就會隕落。

  玄淵明知道這一點,爲什麽還冒著大不違飛升?實在是「天下第一」太過寂寥了,會當淩絕頂確實風光無限,可若遍尋四下,無一敵手,又是何等寂寞。

  酒壺漸輕,在一滴酒也倒不出來後,玄淵便隨手將這價值千金的白玉壺從七層高樓上擲了下去,然後動作隨意的抹了一把沾滿酒液的唇畔。

  此時他已經完全打消了殺掉楊玄之的念頭了,正如他所說,相逢恨晚的知己真的太少,而若是能遇到,實在是叫人開心的美事一樁。

  「我這次來,其實是打算試探一下你的態度,不過麽,我沒想到你會是我的知己,所以現在我改注意了。」微醺的鳳眸中含著幾分笑意,玄淵懶洋洋的看向楊玄之,直言道。

  目光清淡的注視著玄淵,楊玄之神情淡淡,示意他繼續說。

  「我打算一統邪道,覆滅正道六派。」玄淵笑了笑,就乾脆無比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一手撑著頭,含笑瞥向楊玄之,「你打算阻止我嗎?國師大人?」

  楊玄之微微挑眉,有片刻驚訝,但很快眉間便舒緩下來,隻微抬下巴,示意玄淵去看天邊飽滿的圓月,淡淡道:「正邪便如這明月,今圓別時缺,說到底,又有何區別。」

  是正是邪,這江湖還是一樣的江湖,又有什麽分別。

  他這便是不打算阻止的意思了,楊玄之略有些好奇的看了玄淵一眼:「你出自邪道嗎?」他的語氣自然平靜,對於玄淵出身究竟爲何幷不在意。

  「不是哦。」玄淵抿唇笑了起來,又伸手從欄杆旁的桌子上勾過來一壺酒,「我是寧雲澤,乃東華派弟子。」

  楊玄之目光清淡掃過玄淵的眉眼眸光,淡淡點頭:「原來如此。」却對他出自正道六派,反倒想統一邪道覆滅正道的計劃半點也不驚訝。

  他不問,玄淵反而凑上去笑道:「你半點都不好奇麽,我爲什麽要這樣做?還有,你明明替大燕鎮壓江湖正邪兩道多年,爲什麽如此輕易的答應不阻攔我。」

  「你總有你的理由和原因,有甚好奇的。」楊玄之是修道之人,行事皆隨心而爲,此時他眉眼波瀾不驚,語氣平淡,「不管你是爲了什麽,既然你想,那便去做。」

  玄淵先是微微一楞,然後唇角勾起,露出笑意來。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哪有什麽爲什麽,又何必去好奇去做的理由,只因爲我想這樣做,所以便去實現,僅此而已罷了。

  見楊玄之又沉默了下去,沒得到第二個問題答案的玄淵又笑眯眯的繼續問道:「那你突然不管大燕朝堂死活,不阻攔我打破江湖平衡,也是因爲你想這麽做?」

  「不是。」這一次,楊玄之終於給出了明確的回答,他看向玄淵,神情平靜淡然,「我會替大燕鎮守江湖,不過是因爲我曾欠了他們一份人情。」

  「但你是我的知己,既然一統邪道覆滅正道是你所願,那麽成全你,比償還這份人情更重要。」楊玄之語氣清淡,直言出真正的原因。

  在沒有玄淵這個大宗師出現之前,他爲了這份人情替大燕鎮守江湖也不過順手爲之,站到他這個高度,江湖如何,已經無甚關係,所以行事皆隨己心。

  而現在玄淵是和他一樣的大宗師,是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等共同論道的知己好友,他的分量與大燕皇室的人情相比,自然重要得多,所以灑然隨心的楊玄之很是隨意的便改變了自己的立場。

  玄淵楞了一下,然後才勾唇笑了笑,嘆道:「你可真是……」這性格,也太隨心了些,也難怪整個天下唯他一人進階大宗師。

  抬手摸了摸下巴,玄淵輕輕將手中的玉壺擱到了憑欄上,他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了,總也不好占你便宜,這樣吧,我最近新得了一部武功秘籍,不如分享與你,我們正好一起研究一下。」

  楊玄之問都沒問玄淵新得的武功秘籍是什麽,眼睛都沒眨一下,任由玄淵繼續牛飲他以雪山融水、天山雪蓮等天材地寶釀造而出的美酒,隻微微搖頭:「不必。」

  他只是覺得,玄淵這個知己、這個朋友,比起他欠大燕皇室的人情更重要,所以就選擇了站在玄淵這邊而已,幷非是爲了從他這裡獲得什麽。

  「你就不聽聽這部武功秘籍的名字在决定?」見楊玄之毫不遲疑的拒絕,玄淵砸了咂舌,故意調笑著,不等他說什麽,玄淵已經自己揭開了答案,「天地玄黃訣,你真的不感興趣?」

  楊玄之眼睛微微睜大,身形一滯,然後轉過頭來默默的看著玄淵,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一朵花來,眼神專注極了。

  天地玄黃訣乃是唯一一部記載了踏碎虛空的武功秘籍,踏入大宗師境界多年却始終沒有觸摸到天道、踏碎虛空的楊玄之怎麽可能不動心?

  0617悄咪咪的暗自腹誹:宿主分明就是惡趣味發作想要逗弄一下人,人家楊玄之多正派多好的一個道士啊,現在被宿主折磨的……

  見楊玄之依舊目光專注的盯著他不挪開視綫,玄淵喝著醇厚的美酒,難得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好意思,就投降般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好吧好吧,我開玩笑的。」

  「我安排的人找到了先人遺留的天地玄黃訣全卷,不日她就會將其送給我。」玄淵笑著說道,又仰頭灌了一口醇厚的酒液。

  「原來我還打算去江南、踏天山,不過這些哪裡比不上與你一起論道來得有意思,這些日子我就住你這了,她自會把東西送過來。」

  「有知己有好酒,何處不是好地方?」

  默默看了玄淵一眼,楊玄之沒有說出反對的話,算是同意了。他目光掠過玄淵手中的玉壺,眉心輕輕淺淺的一皺,看來他這些年來釀制的好酒,怕是剩不了多少了。

  也罷,反正他也不喝,釀酒本來也是打發時間。

  0617:你不喝也別給宿主糟蹋啊!心疼這些美酒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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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反派大師兄15

  楊玄之久居燕京, 大燕皇室還特地給他在寸土寸金的內城區建了一座道觀,除了楊玄之自己收的一些小道童,道觀裡向來是不許旁人隨意進出的。

  便是燕帝想要拜見,也得提前打好招呼、遞上拜帖,且楊玄之未必會見,他平日裡忙得很,打坐悟道、釀酒舞劍, 別看人家是講究清淨無爲的道士,但日子過得却幷不枯燥乏味。

  自玄淵來到燕京後,往常一向冷清的道觀却漸漸熱鬧起來,兩個人都是隨心所欲的性格, 往往興質來了便會徹夜論道、切磋。

  戰時酣暢, 難免破壞周圍的建築,倒惹得一群小道童們嘰嘰喳喳,抱怨著去修理被他們破壞的走廊院子, 而在此事上幫不上忙的玄淵和楊玄之只能訕訕保證, 再也沒有下一回。

  可惜這保證是做不了數的,此時兩人都是大宗師的境界,興致來了總忍不住動手切磋,初初他們還顧忌著周圍環境, 等交手戰得淋漓盡致了,哪裡還能顧及這個。

  所以玄淵才住在道觀中沒幾日, 這座道觀就要被兩個大宗師給拆了, 兩人交戰的動靜太大, 甚至惹得整個燕京都頗爲動蕩,燕帝更是惶惶然的遞上了拜帖,想要詢問一番到底出了何事。

  楊玄之現在才懶得理會皇室的人,隻隨口敷衍過去了,扭頭就邀請玄淵與他一起搬去燕京郊外的三清觀,那裡的觀主是楊玄之拐八道彎的晚輩。

  玄淵欣然應諾,只不過特地要求要將楊玄之地窖裡藏的那些美酒都一起帶走。

  玄淵愛酒,最喜喝的是烈酒,酒越烈他越是喜歡。而楊玄之所釀制的酒不僅醇厚無比,而且酒性極烈,正合玄淵心意。

  在楊玄之的道觀裡住了不過幾日,玄淵就喝了楊玄之幾十壇的好酒,這些酒埋在地窖許多年,放在外面都是千金不換的好酒,旁人想要一壇都難如登天,楊玄之倒也捨得拿出來招待玄淵。

  燕京城外的道觀修建於深山中,頗爲古樸清幽,這裡不招待達官貴族,倒是難得的清淨之地,搬到這裡後,玄淵與楊玄之更是暢快放鬆,醉時論道、醒時折花,過得很是爽快。

  這一日風清雲高,天空曠遠澄澈,微風習習間吹來馥鬱芳香,正是大好春光明媚。

  院中種植多年的梧桐樹下,擺著一套青石桌椅,此時正有兩人對坐於樹下飲茶對弈,微風拂過寬大的梧桐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輕響,像是有人在絮絮私語。

  「哦,你之前順手救下了燕音麽?」楊玄之手指間拈著幾枚玉白的棋子,在落下一子後隨口應和了一句,目光依舊落在星落遍布的棋盤上,未曾分心,專注至極。

  玄淵輕輕嗯了聲,把玩著手中黑曜石打磨而成的棋子,沉吟了一瞬才落下一子,然後笑道:「我察覺她有些古怪,怕是在故意算計合歡派,所以將她從合歡派手中『救』下。」

  他的立場顯然更加傾向於邪道四派,如果燕音真的別有用心,他既然正巧碰上了,就不會放任。

  對於玄淵語中暗藏的對燕音的懷疑和警惕,坐在他對面的人突然開口:「燕音是我的記名弟子。」楊玄之又落一子,神情淡漠平靜的說著,不甚在意的模樣。

  玄淵先是微微一楞,然後灑然一笑:「我就說她不像是沒習過武的樣子。」倒也沒問燕音暗地裡目的爲何,玄淵只是笑著摸了摸下巴,「你竟然會收女弟子,我可真驚訝啊,怎麽不直接收爲親傳弟子?」

  楊玄之抬頭淡淡瞥了玄淵一眼,不甚在意的說道:「九陰之體很是少見,若是好生習武,晋升自先天境界還是很容易的,便是宗師,也大有可爲。」

  玄淵有些明白了,不由微微搖頭笑道:「你這是想自己培養一個對手出來?這未免花費的時間太長了些罷,况且,若是你真打算這麽做,收她爲親傳弟子豈不是更好?」

  只是記名弟子,燕音又能學到幾分本事呢,楊玄之如果是想燕音有朝一日能够成長爲他的對手,那麽這要等待的時間可就不短了。

  而且燕音雖然資質超群,但若是沒有細心引導的話,日後未必能成長到足够高度,這和楊玄之的打算可是相悖的。

  「她不願出家,我自然無法收她爲親傳弟子。」楊玄之垂下眼眸,隱約露出幾分遺憾之色,「她既不願,我也不好强逼,既然只是記名弟子,只怕也難有所成就,這幾年來我已經不怎麽教她習武了。」

  也就是說,因爲燕音不願意出家爲道士,所以楊玄之早已經放弃了將擁有九陰之體這樣資質的她培養成對手的打算了。

  玄淵想了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楊玄之給出的會是這樣的答案,當下有些哭笑不得,想笑又覺得笑出來不太好,忍了許久才收斂住唇邊笑意:「原來如此啊……」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楊玄之一眼,從他束得整整齊齊的道鬢到莊重整齊的道袍和挂在腰間的浮塵,了然的點了點頭。

  最後玄淵溫言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燕音還是個年輕小姑娘嘛,怎麽可能願意出家呢,你也要多諒解一下。」

  人家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還是皇室公主,這麽青春年華的出家當道士,只能梳道姑鬢、著道袍,確實有點殘忍了,人家燕音不願意出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知道。」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越活越灑脫肆意,心態越年輕的楊玄之沒有遮掩自己的遺憾和鬱悶,而是直白的表達出來,「就是有點可惜,要是她不是女子,做個道童正好。」

  燕音若是男子,那豈不是有著九陰之體的男子?玄淵想到這一點,眼中頓時不由露出無奈的笑意來,虧得楊玄之也敢想,不說九陰之體的男子不可能長大,就是僥幸長大了……額,那該是多麽陰柔女氣的男子啊?

  「得了得了,雖然燕音是沒辦法成長起來成爲你的對手了,可這不是還有我麽,我可是現成的對手,都不像燕音那樣還需要你去等、花時間培養。」

  打了個寒顫,玄淵拒絕更進一步的去想九陰之體的男子是如何形象,插科打諢的試圖打消楊玄之心頭那可怕的想法。

  「說得也是,就算她做了我的親傳弟子,也未必就能成爲大宗師的。」楊玄之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覺得燕音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希望真的不高,所以也幷沒有太失望。

  反正他現在已經玄淵這個知己兼對手了嘛,燕音不燕音的,根本不重要。楊玄之表示他就是這麽個任性直白的boy~

  就這樣,兩人時而說著閒話,時而微微皺眉冥思苦想的思考著棋路,自在隨心,瀟灑喜樂,小半日時間便不知不覺得過去了。

  「嗯?」

  就在此時,他們突然不約而同的側頭看向院門口,同時低呼一聲,似是發現了什麽,動作整齊劃一。

  玄淵微微挑眉,然後揚唇笑道:「不是旁人,是我派去取天地玄黃訣的人來了,讓她進來?」他看向楊玄之,微帶徵詢的問著。

  楊玄之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回了棋盒中,然後一伸手將他們面前棋盤上已經到了尾聲的棋局給抹去了。

  「既然有外人來了,便不下了,改日再繼續。」他滿臉肅然誠懇的說著,一本正經,但手下却是毫不含糊的把面前的棋局毀了個稀巴爛。

  玄淵拈了拈手中的黑曜石棋子,目光微帶懷疑的掃了楊玄之一眼,慢吞吞道:「你就快輸了。」這麽急著毀了棋局,不管怎麽看都覺得非常之詭异啊。

  楊玄之肅容輕咳了一聲,垂下頭開始收拾棋局,聞言只是淡淡說道:「天地玄黃訣比較重要,要下棋的話,何時不可?」一邊說著,他就一邊將黑白棋子分開,撥到兩邊來。

  狐疑的看了楊玄之幾眼,玄淵勉勉强强相信了他的話,伸出手和他一起收拾棋局,同時真氣顧運轉,千里傳音道:「清寧,你進來吧。」

  身穿赤紅色薄紗短裙,身上的金鈴清脆又俏皮,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光芒,清寧渾身微微顫抖著,在兩個大宗師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壓力下瑟瑟發抖。

  不過即使心中忐忑,但清寧自小在白骨宗長大,知道什麽事情可爲什麽事情不可爲,此時絕不敢惹怒寧雲澤和楊玄之兩個人,所以很快便走到玄淵面前單膝跪下。

  「宗主,您所吩咐的東西,我已經給您帶了過來。」她一邊說著,就一邊將背在肩上的包袱取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玄淵,姿態無比恭敬,甚至帶著懼怕。

  雖然這曠古爍今的天地玄黃訣就在眼前,但玄淵和楊玄之都沒有露出急切之色來,玄淵更是看向清寧,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做得很不錯,希望得到什麽獎賞?」

  清寧猛地抬頭看向玄淵,在看出他眼中的認真之色後,忍不住吸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3
第43章 反派大師兄16

  清寧垂下頭想了許久, 一個大宗師的承諾必須鄭重對待, 她看得出來寧雲澤是認真的, 她將天地玄黃訣完好無缺的帶過來交給他,而且暗中沒有耍詭計的行徑確實爲她贏得了一份好感。

  來自大宗師的饋贈和承諾, 她必須要好生思考,怎樣才能在不惹惱寧雲澤的情况下獲得最大的利益,權力、財富又或者是地位?不,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說以前清寧還會爲這些身外之物所執迷, 看不清真正重要的是什麽, 那麽現在就絕對不會了, 因爲她是親眼看著寧雲澤是怎樣單槍匹馬的拿下白骨宗, 成爲白骨宗宗主的。

  這一切只是因爲他够强, 而白骨宗上下願意依附在他麾下,受他驅使、受他庇護。

  這世道, 終究是實力爲先, 只要她自身武道修爲到了,只要她足够强大,權力也好,地位也罷,自然而然都會到她手中來。

  清寧想,她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了, 她雙手托著天地玄黃訣高舉著, 頭顱深深的低了下去, 滿懷憧憬和嚮往的說道:「屬下困於後天巔峰已經許久,希望宗主能助我突破先天。」

  玄淵掀了掀鴉黑的睫羽,若有所思的看了清寧一眼,微微點頭:「你修煉的白骨宗的功法,其實幷不適合你。」他轉頭看向楊玄之,「燕音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他想著,楊玄之既然培養燕音作爲她的對手,那麽楊玄之應該有適合女子修煉的功法,雖然燕音是九陰之體,但是清寧的資質絕不下於燕音。

  慢悠悠的飲茶,楊玄之的態度淡定從容,他掃了清寧一眼,緩緩道:「燕音修煉的是合歡派的天女合歡大法,這份功法適合九陰之體以及修採補之道的人。」

  玄淵了然的點了點頭,這份功法本身有缺陷,只有雙修採補才能不斷進階,而唯有九陰之體能够摒除這份缺陷,無需採補雙修便可修煉速度飛快。

  「你得到的這份功法應該不完全吧?」玄淵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抬頭看向楊玄之,如果功法完整,燕音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對合歡派下手。

  楊玄之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好像是的,年前燕音還來請我出手替她去合歡派尋完整的天女合歡大法。」

  玄淵勾了勾唇笑了起來:「你應該是拒絕了吧。」否則燕音也用不著自己動手。

  「嗯,她已經不是我費心培養的對手,我懶得爲她浪費時間,所以我讓她自己去想辦法。」楊玄之神情淡漠的點了點頭,渾然不覺自己這樣冷酷無情的對待自己的弟子不是件好事。

  玄淵却覺得這樣挺好,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燕音既然不能達成楊玄之的希望,那麽自然也就沒有立場去獲得楊玄之的幫助,她還以爲自己是誰呢,誰都得供著她、順著她。

  既然沒辦法從楊玄之那裡得到合適的傳給清寧的功法,玄淵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他上下打量清寧一眼,突然冷不丁的想到原本劇情中清寧是修煉了天地玄黃訣的。

  蕭升一直將天地玄黃訣視爲底牌,除了讓他色令智昏的清寧,他沒有將天地玄黃訣傳給其他任何人。

  「這樣吧,你就修煉天地玄黃訣好了,這部功法還是挺厲害的,你卡在後天巔峰許久,應該很快就能進階先天。」玄淵只想了一瞬,就拍板做下了這個决定。

  在清寧猛地睜大顯得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玄淵聳了聳肩,反而看向了楊玄之:「一個還未進階先天境界的後天巔峰武者,正好可以讓我們觀察一下。」

  不管是他還是楊玄之,如今的境界都已經提升到了大宗師的境界,此時修煉天地玄黃訣其實最多起個借鑒的作用,對楊玄之而言是高屋建瓴的點明踏碎虛空的路,對玄淵而言……額,就是滿足他的好奇心。

  而因爲他們一開始修煉時的境界就太高,所以修煉天地玄黃訣時一些基本的問題和錯漏可能根本不會出現,這樣對於他們的借鑒作用不够,此時有清寧在,反而讓他們有一個參照的模板。

  於是這件事情便這樣被拍板决定了下來,清寧被留在了燕京郊外的道觀中,開始修煉天地玄黃訣,成爲了楊玄之的小白鼠,爲楊玄之修煉天地玄黃訣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有極大的借鑒意義。

  至於玄淵,他對天地玄黃訣純粹就是好奇,他本身修煉的功法就是那方大世界最頂尖的劍訣,比起天地玄黃訣不知超出多少,他自然不會想著改修一部小世界得到的武功秘籍。

  清寧被楊玄之「借」過去了,他們忙著修煉天地玄黃訣,玄淵却閒了下來,以他的眼界心境,想要在這個世界踏碎虛空幷不困難,所以他沒分心在修煉上,而是在道觀中賞花飲酒,閒適得很。

  「宿主,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在浪費時間呢?你看你都沒有去打臉蕭升白樂光他們,統一邪道四派、覆滅正道的偉大事業你也一點兒不上心,這任務還做不做了!」

  玄淵過得這麽爽快,0617却是快要氣炸了,揮舞著小皮鞭驅使著玄淵,要他更加努力更加專心的完成任務。

  道觀後山有一片桃花林,此時正是三月桃花盛開之時,在一株殷紅桃花盛開的樹上,玄淵懶洋洋的依靠在樹杈間,手中拎著一壺好酒。

  「你急什麽,你怎知道我沒有好好完成任務?」玄淵勾了勾唇,笑得頗爲恣意,「白樂光被退婚,與蕭升走近却遭遇旁人异樣的目光,已經算是糟到了報應。」

  玄淵抬手輕輕從樹上摘下一枝桃花,凑到鼻端輕嗅:「蕭升沒有如原劇情那樣大放异彩,反而因爲白樂光被人暗中鄙視,遇到清寧後傾心相許,却被無情背叛,他莫非不痛苦、不凄慘,這不算報應?」

  白樂光因爲蕭升而背弃寧雲澤,而如今,蕭升所愛的清寧却是「寧雲澤」故意派到他身邊去迷惑他、欺騙他的,甚至最後毫不留情的背叛了他,這還真是一飲一啄。

  0617吐槽:果然是你綠了人,遲早被人綠。(玄淵: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至於統一邪道,這才短短時日,白骨宗和合歡派就已然臣服於我,屍傀派和陰魂派也已經有臣服之意,我怎麽沒有爲統一邪道的偉大事業付出?」玄淵哼笑一聲,對0617的指責敬謝不敏。

  他仰頭又飲了一口清冽的酒水,方才笑道:「至於覆滅正道,呵,正道六派面和心不合,要對付不難,而最大的阻礙者楊玄之現在是我的朋友,也已經答應了不會阻攔我的行爲,沒了楊玄之幫助,大燕朝廷也算不得什麽。」

  「路我都鋪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聯合邪道開始向正道動手,我這叫沒有做任務?」玄淵似笑非笑的質問著,他依舊笑著,可是被質問的0617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它終於想起來自己的宿主到底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而它剛才居然在抱怨宿主不努力完成任務……它剛才怎麽那麽大膽啊,難道它剛才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不,宿主很厲害,很用心的在完成任務,是我眼瞎沒看到,是我錯了,是我太蠢。」在玄淵似笑非笑的目光下,0617很沒骨氣很識時務的慫了,慫噠噠的說著,承認自己的錯誤。

  玄淵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嗯,你說得對。」

  0617有些懵逼:「什麽說得對?」剛才宿主還在質問它的,怎麽轉眼就開始誇它了?

  在0617的不解中,玄淵嗓音磁性,語中含著淡淡笑意的解釋道:「你說你自己太蠢這一點,說得很對,真是難得的自知之明,就這一點上來說,許多人都是比不上你的。」

  0617:…………不要攔著它,它要噬主!它拼著不做業績第一的系統也要噬主了,它再也不喜歡宿主了啊啊啊啊啊!

  「不過你說得也對,我確實該加快脚步了,趁著邪道一統的消息還沒泄露出來,我也該朝正道六派下手了。」惹得0617炸毛後,玄淵很是嫻熟的轉換了話題。

  原本被氣得跳脚炸毛的0617果然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與玄淵討論起與任務相關的事情來:「宿主你打算先朝哪個門派動手啊?」

  手中隨意把玩著桃花枝,玄淵輕輕嗅了一下桃花的清香,食指輕輕撣過嬌嫩的桃花瓣,下一刻,柔嫩無比的桃花瓣在內力的加持下疾馳飛了出去,最後沒入到遠處的一株桃樹的樹幹中,輕薄柔軟的花瓣直接嵌入了樹幹中。

  哢擦一聲輕響,桃花瓣沒入的那一截樹枝發出哢擦聲來,下一刻,那一截樹枝就已然斷裂,與桃樹分離,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當武道境界到了,飛葉摘花皆可殺人,這幷不是什麽傳說,而是真實可以實現的。

  清風拂過殷紅燦爛的桃花林,玄淵帶著幾分笑意的平淡嗓音被風吹散,他輕笑著說道:「先朝天機閣下手吧,這一派向來是極識時務的,想來不用花費多大功夫就能拿下。」

  他語氣帶笑,語意中却隱隱有肅殺之意。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3
第44章 反派大師兄17

  「今天總覺得燥熱得很, 心裡悶得慌,感覺總有事情要發生。」天機閣守門的一個弟子咕噥一聲, 覺得心慌得很, 不由抹了把汗。

  與他搭檔的弟子笑道:「怕是今夜要下雨了, 所以天氣才如此燥熱。若非如今我們守門, 倒是可以卜卦看看今夜是否有雨。」

  作爲一個神棍門派, 咳咳, 不,作爲一個精修卜卦之術的門派, 天機閣上下都很喜歡有事沒事都卜卦一番, 看看接下來有沒有雨啊, 接下來做的事情順不順利啊,是不是適合現在做啊……

  反正他們就喜歡有事沒事都卜卦一番,神棍那一套在他們中間是非常盛行的, 不僅騙人, 咳咳,不僅爲旁人卜卦, 他們日常生活中也非常依賴卜卦。

  「也許吧,可能是因爲快要下雨了。」之前開口說心悶的弟子點了點頭,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開始專心守門。

  天機閣修建在一座頗爲清幽的山上,他們在山下的城池中有名爲「天機閣」的店鋪, 用來接待那些從四面八方過來請求卜卦的顧客, 但他們門中的弟子都是在山上的天機閣中修煉的。

  天機閣上下都精通八卦五行, 除了卜卦之道,布陣也是他們擅長之道,所以天機閣所坐落的山峰從上到下,全都布置著各種困陣、殺陣,可以說防禦能力極爲出色。

  正因爲門中有高人布置下了這些陣法抵禦外敵保護宗門,所以天機閣守門的弟子人數不多,真正守護天機閣安危的,是布滿整座山的陣法。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連月光和星光都沒有,天地間一片都是漆黑暗沉的。天機閣所在的山峰更是一片黑暗,除了山間的燈火不見任何光亮。

  等到接近子時,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中陡然下起了雨,雨水嘩啦啦的澆了下來,陡然成瓢潑之勢。

  「果然下雨了,這雨下來就好,沒那麽悶熱了。」山門口守門的弟子呼了口氣,咕噥著將額頭的汗漬抹去,「總感覺悶悶的,換班的人還不來嗎?」

  另一個弟子在雨聲中長長吐出一口氣,淡淡道:「離換班還有小半個時辰呢,你警醒一點,不要打瞌睡誤事。」

  「得了吧,誰會跑來找我們天機閣的麻煩,我們可是正道六派之一!不過換班的時候確實不能睡,被其他人看到確實不好。」抹了把臉,抱怨的弟子努力讓自己精神起來。

  兩人還在小聲說話,在滂沱的雨聲中突然有陰寒滲骨嘶嘶聲響起,還有冰冷的鱗片劃過地面、軟體長條的動物在被雨水打濕的地面上蜿蜒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師、師兄,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有沒有在山門下看到紅彤彤的眼珠子?」之前抱怨的那個弟子好不容易提前了一些精神,就突然看到山門外的山林間亮起了星星點點般的血紅色亮點。

  另一個守門弟子臉色大變,咬牙道:「是蛇,可就算是下暴雨,也不該有這麽多蛇跑出來,而且看樣子這些蛇不是普通的水蛇!」

  從那血紅陰森的竪瞳就知道,這些蛇必定有著劇毒,極有可能是有人特地培育出來的,這些蛇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敵襲!」他眼中瞳孔一縮,陡然開口就要喊出來,他手心裡冒出汗漬來,面對毒蛇這種陰森至極的存在,他一時心中滿是恐怖,忘了要搖晃鈴鐺通知門中長輩,只知道憑本能的叫出聲來。

  他才剛剛開口,一條成人胳膊粗細的褐色長蛇陡然彈射了起來,頃刻間就跨越過極爲遙遠的距離衝向了守山門的兩個弟子,蛇口張開,猩紅的蛇信嘶嘶伸縮著,尖利帶著毒素的獠牙露出,極爲滲人恐怖。

  蛇這種軟體動物的爆發力是極爲恐怖的,從靜止到動態,不過一瞬這條長蛇就衝到開口喊敵襲的弟子面前,獠牙張開惡狠狠的朝他咬去。

  「蛇!好長的蛇!」突然一條長蛇就衝到了眼前,兩個弟子都慌亂至極,手忙脚亂的抽出腰間兵刃試圖將這條衝來的蛇砍死。

  但還不等他們有所反應,成百上千條或長或短、或粗或細顔色各异的毒蛇電射而來,一條條長蛇飛來,連厚重的雨幕都無法遮掩。

  「蛇王,你忘了宗主的話麽,儘量留下活口!」就在這些毒蛇蜂擁而至,要將這兩個守門弟子淹沒時,一道陰陰的聲音突然從雨幕中想起,帶著些威脅和幸灾樂禍的意味。

  這道聲音響起後,隨之有一道冷厲粘滑,如同毒蛇蜿蜒而過的陰冷聲音冷冷哼道:「用不著你提醒。」

  話音一落,幽幽怨怨的笛聲響起,原本氣勢汹汹的毒蛇陡然安靜下來,蜿蜒著離開了兩個天機閣弟子守著的山門,退回到了雨中。

  被撲來的毒蛇所驚嚇得摔倒在地的兩個天機閣弟子惶惶然的抬頭看去,就見山門口毒蛇群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二三十來個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影。

  這些人趁著大雨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天機閣,從那滿地蜿蜒亂爬的毒蛇便知,他們未必是抱著善意而來的。

  「直接攻進去便是了,天機閣這一代青黃不接,整個宗門內沒有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全靠與其他五個門派交好才保住地位。」妖媚低沉的女聲響起,一個裹在黑色披風中却難掩身材曲綫的女子笑吟吟的說著。

  雨幕中站在的二三十個人影隻沉吟了一瞬,就毫不猶豫的朝著天機閣山門內衝了過去,兩個守門的弟子不過片刻就被人敲暈了過去,連警報都沒來得及拉開。

  「天機閣布置的陣法已經被破開,諸位即刻行動吧,黎明之前,將所有天機閣弟子盡數抓住,切記不能漏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似是這些人的領頭人。

  此時本是子時,又是暴雨如注,而天機閣外的陣法和守門的弟子都沒有給予外敵入侵的警告,天機閣上下對此根本反應不及。

  別看這來襲天機閣的人幷不多,不過二三十人,可他們却是白骨宗、合歡派、陰詭派以及屍傀門四宗中的高手,個個都是先天境界,甚至還有一個宗師帶隊!

  這幾乎已經是邪道四派一半多的頂尖武者了,這些人趁著夜黑雨大時偷襲天機閣,完全就是手到擒來之事。雨還未曾停,天機閣數百名弟子還有長老、閣主,都已經被這些人盡數抓到了天機閣主殿中。

  可令人稱奇的是,這些出自邪道的人暗襲天機閣,但除了一些拼死反抗的長老,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弟子們雖然被敲暈,但是幷沒有殺死。

  這與邪道以往的作風可以說是很不同了,但被拎到天機閣主殿中丟到一起的天機閣等人,却幷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一綫生機。

  偌大寬闊的大堂中,數根粗壯的蠟燭已經被點燃,照得整個大堂燈火輝煌,而在大堂中,天機閣幸存的幾百個弟子還有長老們全都被丟在大堂中央,瑟瑟發抖的擠成一團。

  有的弟子被敲暈了還沒醒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但也有部分長老和弟子是清醒著的,此時他們目光難掩驚懼的看著在大堂中或站或坐的二三十個人,目光中有仇恨、畏懼和閃躲。

  「天機閣這一代真的弱,我看看,加上閣主也就才七個先天境界的武者,就這實力居然也是正道六派之一,呵,放在邪道,早就被人趁著青黃不接給滅了。」

  在天機閣衆人或是驚懼或是仇恨的目光中,一個人不耐煩繼續披著濕漉漉的披風,一把將身上的披風扯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冷厲的臉,語氣不屑的說道。

  天機閣閣主內力被封,但眼睛可沒瞎,當此人將披風扯下後頓時驚呼一聲:「陰詭派閆羅雲?」這可是邪道有名的魔頭,早早進入先天境界,極爲陰險狡詐。

  閆羅雲冷冷看了天機閣閣主一眼,隻轉頭看向他們中唯一的一個宗師,也是這次行動的帶頭人:「哭老翁,已經解决天機閣的人了,也該請宗主上山了。」

  哭老翁聲音蒼老,徐徐開口道:「說得正是,發信號去請宗主上山來罷,天機閣這麽快就落敗,想來宗主必定十分高興。」

  不管是閆羅雲還是哭老翁,在提起這位「宗主」時,語氣中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敬畏、懼怕以及崇敬。

  被天機閣中一位長老所攙扶著,勉强坐在大堂冰冷的地面上沒有被軟倒下去的天機閣閣主眼中露出幾分驚懼之色,哭老翁乃是屍傀派的高手,乃是宗師級別的人物!

  什麽樣的人物才會讓他們兩個這樣崇敬,而且他們分屬￿邪道不同的宗門,可對那個人的稱呼却是統一的「宗主」。

  莫非……天機閣閣主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幾乎是不可置信的想著,難道……難道邪道竟然一統了?這不可能!

  天機閣閣主渾身戰栗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不可能,但是他眼前所看到的種種,却讓他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雖然非常不希望看到那種可能,但是此時也確實只有這一個理由能够解釋,爲什麽邪道四派的人會聯手來對付他們天機閣了。

  不,他們的目標絕對不僅僅是天機閣,而是……

  整個正道!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3
第45章 反派大師兄18

  「已經解决了麽?」玄淵坐在桌旁, 聞言側頭朝著前來禀告的武者看了過去,唇角微勾,笑容寫意風流,帶著幾分不可捉摸的深沉。

  玄淵所在的地方, 却是天機閣山門下的一個驛站,除了那些被派去對付天機閣的先天境界的高手, 其餘的人都在這裡停駐, 等待天機閣上點燃的信號。

  而有人前來禀告玄淵, 顯然是邪道四派的人已經徹底控制了整個天機閣,所以方才會將傳訊烟火釋放出來,通知山下的人上山。

  在前來禀告的屬下點頭肯定後,玄淵勾了勾唇, 眸光晦澀:「既然如此,那就上山吧,該準備的東西, 都準備好了吧?」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 而下了一夜的暴雨也在此時停歇, 山間所彌漫的都是雨後清新濕潤的空氣,青草的清新與花朵的芬香彌漫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玄淵大步當先, 步履飄逸的朝著山上行去, 雨後清爽的長風鼓起他的衣袍, 衣袂紛飛間飄逸若仙, 飄然出塵, 清寧及邪道其他下屬跟在玄淵身後,一同往山上而去,一行人幾有浩浩蕩蕩之感。

  清寧等人不敢跟得太近,紛紛隔了十餘步落在玄淵身後,往山上行了一陣後,跟在後面的清寧發現了什麽,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真氣傳音道:「你們看……宗主他在雨後山路上行了這麽久,却連一個脚印也沒留下。」

  在修煉天地玄黃訣,有玄淵和楊玄之的指點後,清寧終於突破倒先天境界,成爲一名先天大師,地位倍增。

  無需清寧提點,跟在玄淵身後的衆人也早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心中皆是驚异無比,越發臣服敬佩,心中畏懼之色更甚。

  此時大雨新停,山路泥濘不堪,而行走在這樣的山路上,玄淵却連半個脚印都沒有留下,如此功力,大宗師境界的强大讓他們不由側目,心中既是畏懼臣服,又是嚮往不已。

  天機閣山門坐落的山峰幷不算很高,運起輕功也不過一刻鐘就到了峰頂。

  衆人到達山頂後,便見天機閣門戶大開,護山的陣法全部被毀,唯有幾個邪道的武者恭恭敬敬的等在這裡迎著玄淵往主殿而去,而天機閣的弟子,却是半個也不曾見到。

  一路從山門往主殿而去,玄淵也見著許多鮮血殘留的痕迹和伏屍倒地的屍體,對這些視若罔聞,玄淵徑直帶著一衆下屬往天機閣主殿而去。

  「拜見宗主!」當玄淵踏進主殿大門,原本分散站在主殿各處看守天機閣弟子的邪道諸人在哭老翁的帶領下朝著玄淵轟然跪下,齊聲喚道,語氣恭敬拜服不已。

  二三十餘人同時跪下,幷不算太過震撼人的事情,但對於被這些人抓住封住了內力丟在大堂中的天機閣弟子而言,這些都是魔神一樣恐怖的存在,但此時這些人却同時朝著一個人恭敬臣服的跪下。

  這種震撼才是無與倫比的,在他們看來舉手之間就能取走他們性命的强大武者,此時却是不約而同的朝一個人表露出自己的臣服和恭敬。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非常的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要知道,江湖以武爲尊,出身、來歷、權力、富貴,這些都無法贏得江湖人的尊敬,只要武力强大才能獲得旁人的認同。

  所以此人能得到這些人的臣服,絕不是因爲他來歷大、出身好,必定是因爲他實力强大,但是此人這麽年輕,怎麽能讓這些魔神一般的强大武者臣服?

  比起許多不清楚邪道內情,只是單純驚訝震撼的天機閣弟子,天機閣閣主無疑是更加驚駭的,因爲他知道這些轟然跪下對來者表達臣服的是些什麽人,尤其是哭老翁,他可是宗師!

  能够讓一個宗師如此恭敬順服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大宗師!

  可是整個天下不是只有楊玄之一個大宗師,什麽時候冒出來第二個,最重要的是……天機閣閣主目光駭然的凝視著玄淵,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天機閣情報遍天下,對於寧雲澤這位東華派的高徒,怎麽可能沒有關注,寧雲澤從拜入東華派到他進入先天境界,一切事迹都是可考的,也就是說,年僅二十三的寧雲澤,已經是大宗師了?

  這比天下突然冒出來一個新的大宗師更加讓人不敢置信!如此年輕的年齡就成爲大宗師,而他一大把年紀却連宗師的邊都沒摸到。

  天機閣閣主只覺得心中無比苦澀,感覺自己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玄淵踏進主殿,在天機閣衆人畏懼驚惶的目光中走到上首,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懶洋洋的依靠在寬大的座椅上,等了一宿的玄淵姿態慵懶隨意的靠坐著,似乎恨不得把腿翹起來。

  似笑非笑的眸光掃過主殿中擠擠挨挨成一團、驚惶無比的天機閣衆人,玄淵左手支著下頜,歪頭看著他們,笑眯眯道:「我就不說廢話了,要麽臣服我,拜入我麾下。」

  「要麽……」玄淵勾了勾唇,唇角笑意變深,眸光越發深沉漆黑,他拖長語調,懶洋洋的說出下半句,「今日我就血洗天機閣,正道六派變成正道五派。」

  玄淵依舊是笑著,可是拱衛他所站著的邪道四派的高手們却已經朝著大堂中央擠擠挨挨在一團的天機閣弟子們看了過去,目光陰寒暴虐,似乎只要他們寧死不降,就會痛下殺手。

  天機閣閣主真氣被封,此時却强自挺直腰杆,不墮骨氣,雖然此時他身受重傷,已爲刀俎魚肉,但風度不失,他凝視著玄淵,突然語出驚人:「閣下統一邪道後對正道下手,又打算至東華派爲何地?」

  天機閣閣主一開口,玄淵就知道他此言何意,無非是想以東華派來動搖他對付正道的决心,期待他對東華派還有感情,就此放過正道。

  可這怎麽可能,別說玄淵是個外來者,就是寧雲澤本人,在他許下覆滅東華派的心願後,就已經代表他與這個門派的羈絆被他親手斬斷,他絕不會對東華派再容情。

  「東華派?」在邪道四派衆人隱隱有些不安的目光中,玄淵輕輕呢喃著重複了一遍,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恣意狂放,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和輕蔑,「東華派又如何呢?」

  在寬大的座椅上坐正,玄淵似笑非笑的看向天機閣閣主,目光嘲諷漠然,帶著輕蔑不屑:「我會把東華派放在最後,在將其餘五個門派盡數除去後,再慢慢的去收拾東華派。」

  「如此才不負東華派這些年對我的教導呢!」玄淵語氣柔和低沉,嗓音磁性,他笑容坦蕩,眸光深沉如墨,以這樣坦蕩大方的姿態向他們表明,他會最後對付東華派,幷且毫不容情!

  天機閣閣主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寧雲澤到底經歷了什麽,但他剛才的試探以及他的反應讓他知道,第一,這個新晋大宗師確實就是東華派的寧雲澤,第二,他對東華派滿懷憎惡。

  東華派的爛攤子他不想理會是怎麽回事,可是寧雲澤的態度已經表明,如果天機閣真的不降,他絕對不憚於血洗整個天機閣,將他們趕盡殺絕,他連東華派都不會放過,何論他們天機閣?

  「好了,我向來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儘快做出决定。」玄淵往後一靠,再次懶洋洋的靠坐在寬大的主位上,剛才的不屑、輕蔑和漠然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慵懶隨意。

  越過正堂中擠擠挨挨的天機閣弟子,玄淵看向外面的天空,大雨過後,烏雲盡散,消失多久的明月和繁星終於再次出現在夜幕之上。

  「我不太喜歡在天亮的時候殺人,你們儘快做出决定,也好趁著黎明到來前送你們去往生。」玄淵懶洋洋的翹起腿,語氣不痛不癢。

  天機閣閣主不願意就此臣服,天機閣怎麽能和邪道同流合污?可是他也絕不可能眼睜睜讓天機閣毀在他手中,他咬牙問道:「閣下如此行事,不怕楊玄之楊大人與你爲敵嗎?」

  玄淵側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天機閣情報遍天下,不知道我與楊玄之乃知己好友麽?他可不會管你們正道六派的死活。」

  這下子,天機閣閣主是真的徹底絕望了,再也想不出任何辦法解開這困境,他無力的駝下了背,苦笑道:「……天機閣傳承多年,沒想到要毀在我手中。」

  他終究沒辦法說出寧死不降的話,不可能讓天機閣就此被滅絕,天機閣閣主老泪縱橫:「我們願意……臣服與你。」

  「早點做决定不是挺好。」玄淵對天機閣閣主的心理活動不感興趣,他無趣的撇了撇唇,然後一揮手,「把東西拿上來。」

  一個白骨宗的弟子手裡捧著一個人頭大小的罎子走進了大堂,玄淵微抬了抬下巴,對天機閣衆人道:「吃吧,陰骨胎靈丹。」

  這是白骨宗有名的□□,毒發時間若無解藥壓制,變回痛如千刀萬剮,受盡萬般苦楚整整七日後,方才會七竅流血而死,乃是無比惡毒恐怖的□□,向來被白骨宗用來控制下屬。

  天機閣衆人臉色大變,可是顯然此時若是不想死,就只得服下陰骨胎靈丹,掌門都已經低頭降了,又有幾人有氣概拼死反抗不降?

  真正寧死不降的人,早在玄淵上山之前,就已經死在邪道衆人手中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3
第46章 反派大師兄19

  邪道一統後,邪道四派合幷爲一宗, 而在陰詭派與屍傀門投誠之後, 玄淵便要求四派將先天境界的高手集合起來,不過三日時間便集合四派大部分人手。

  在集合四派高手後, 他們便在玄淵的指派下以雷霆之勢攻向天機閣,而一夜之間, 天機閣就此除名。

  當然, 他們幷沒有血洗天機閣,而是天機閣自願臣服玄淵, 加入邪道,成爲邪道四派附屬堂口,再也不是正道六派之一了。

  天機閣上下皆被强行喂了陰骨胎靈丹,不管是攝於死亡威脅還是毒/藥的恐怖, 他們都將臣服於邪道, 成爲他們的爪牙, 替他們辦事。

  「宗主,如今邪道四派合幷,又收服了天機閣, 這成立的新門派, 也該取一個新名字了,如此方能與之前邪道四派區分。」當邪道衆人暫且留在天機閣山門梳理天機閣上下時, 清寧嬌嬌柔柔的笑著向玄淵進言。

  邪道衆人:媽的, 讓這個妖女搶了先機去討好宗主了!

  衆人均眼巴巴的看向玄淵, 表明他們也非常贊同此事, 期待統一後的邪道四派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廢話,這種時候不來拍馬屁,豈不是會讓新老大覺得他們不够臣服敬佩?

  玄淵懶洋洋的靠在墊上了柔軟皮毛的主位上,他左手支著下頜,輕輕笑了一聲,笑聲低沉醇厚:「新名字麽?」他歪頭想了想,就隨口道,「就叫雲澤派好了,等以後再改就是。」

  等他離開這個世界,叫寧雲澤自己再去想新門派要叫什麽名字,反正他是懶得浪費時間的。

  0617:原主叫寧雲澤,新成立的門派叫雲澤派,可以的,這一波滿分……個屁啊,宿主你是要懶死嗎!

  「至於少宗主,唔,就清寧吧。」玄淵歪頭想了想,隨手一指清寧。清寧心機深沉、頗有謀略,年紀輕輕已經是先天高手,倒也當得起這個位置。

  邪道衆人呵呵笑著,朝清寧拱手施禮,算是見過了這位少宗主,但在諸位邪道衆人眼中,清寧這個少宗主,根本就算個屁!

  只要實力够强,誰都可以坐上少宗主這個位置,清寧如果一直只是依靠寧雲澤的話,早晚有一天會被扯下去,邪道根本就不會禁止門內弟子互相競爭的,能者上,次者下,僅此而已。

  玄淵才懶得管這些人心裡打什麽主意,反正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擔心他們敢忤逆他,對於原邪道四派以及天機閣的衆人暗地裡的暗流汹涌視若不見,他看向原天機閣閣主、如今的天機堂堂主雲天機。

  「天機閣情報遍天下,想來對正道六派也很是瞭解,你覺得我下一個,該對付哪個門派?」玄淵支著頭,微薄的唇勾起,唇角的笑意深沉,眸若寒星,神情專注認真。

  雲天機沉默了一下,在帶領著所有幸存的天機閣弟子投降、臣服於邪道後,他的傲骨似乎就此被打斷,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此時玄淵發問,他沉默了片刻,方才低聲道:「蜀山劍派最近剛剛有一位宗師長老隕落了。」

  玄淵眼睛一亮,不由眼中含著幾分笑意的掃了雲天機一眼,這就是他爲什麽第一個選擇天機閣動手的原因了。

  其一,天機閣與正派其餘門派關係最佳,情報遍布天下,消息靈通,先解决了天機閣,就占了先機。

  其二,天機閣向來和氣生財,幷不是以武道立足,而是以卜卦陣法傳世,相比於其他五個門派,是最有可能低頭臣服的。

  「但蜀山劍派原本就是正道數一數二的門派,雖然死了一個宗師長老,但是這一代的宗主也是一名宗師!」雲天機雖然沒直言,但就是傾向於對蜀山劍派動手了,很快便有人反對。

  玄淵左手撑著下頜,眸光散漫的看著他們爭吵,也不阻攔,這下子邪道更多人鼓噪起來,紛紛對雲天機的提議表達反駁。

  這也是正常的,正邪向來對立,雖然現在天機閣變成雲澤派的天機堂了,其他幾派還是看他們不順眼。

  雲天機面容刻板木然,對於衆人的反駁置若罔聞,只是淡淡道:「蜀山劍派這一代的掌門好大喜功,還有半個月就是他五十大壽,即使門中隕落了一名宗師,依舊派出了不少弟子去邀請江湖名宿參加他的壽宴。」

  雲天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些許嘲諷,邪道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一統,正道岌岌可危,但蜀山劍派却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如何不讓人覺得譏諷?

  玄淵眼睛一亮,終於明白之前爲什麽會在漢水邊的河神廟碰到那幾個沒什麽江湖經驗的蜀山劍派弟子了,他低低笑了起來,嗓音醇厚低沉:「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正道昌盛,蜀山劍派如此也不算什麽,可在今時今日,此等行爲就是自找死路了。

  他看向雲天機,勾起薄唇微笑起來:「天機閣能找到這些蜀山劍派弟子的下落吧?」不等雲天機回答,他已經看向哭老翁等人,「傳令下去,讓你們駐守在各地的人手配合天機堂的探子開始抓捕蜀山劍派的弟子。」

  玄淵唇角笑意加深,眸光冷然,仿佛泠泠冰雪,帶著刻骨的寒意:「能抓就抓,能收服就收服,實在收服不了,就殺了吧。」語到最後,玄淵語氣輕飄飄的說著,態度散漫極了。

  「是。」堂中衆人無不拜服,低下頭沉聲應諾。

  玄淵頗爲無聊的勾了勾唇,又道:「至於現在聚集於天機閣的人,開始出發去蜀山吧,不是說半個月後就是蜀山掌門的大壽?正好給他送上一份大禮豈不是正好。」

  「宗主英明。」清寧笑眯眯的恭維了一句,又嬌聲說道,「那一日正道應是有不少高手要去蜀山劍派祝壽,宗主,你說我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番?」

  壽宴嘛,各種珍饈美食、好酒佳肴的,不下點毒、搞點事兒,那多寂寞如雪啊,他們聖門的人就應該如此行事嘛,這樣熱鬧混亂的場面,他們如果不插一脚的話,怎麽能算是聖門呢?

  正巧是蜀山劍派那老頭的壽宴嘛,正好給他賀壽嘛!這份賀禮應該很合人心意才是,他們聖門蟄伏這麽多年,很該讓他們瞧瞧他們的厲害了。

  玄淵歪頭沉吟了一瞬,就點頭答應:「也好,就由你來計劃好了,務必要給蜀山劍派及其他幾個門派一個大驚喜。」

  垂眸笑了笑,眸光沉沉,玄淵曼聲道:「如果能畢其功於一役也好。」他抬頭看向邪道衆人,勾唇笑道,「到時候我會以東華派首席弟子的身份去參加蜀山劍派掌門的壽宴。」

  等到邪道衆人退出去各自準備後,0617才在玄淵識海中跳脚:「宿主你太奸猾了!用寧雲澤的身份去壽宴,配合天機閣完全能裡應外合嘛!你太壞了,你想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正道一網打盡!」

  玄淵懶洋洋的勾唇笑了笑:「這不是很好,很快就能完成任務獲得積分了,你不高興?而且現在蕭升被打壓,你能收穫不少氣運用以升級吧?」

  0617哼唧了兩聲:「別以爲我不知道,宿主你根本就不是爲了儘快完成任務才這麽努力,你只是因爲覺得這個世界沒意思,準備離開了而已。」

  連天地玄黃訣宿主都已經得到了,宿主已經滿足了好奇心,怎麽可能還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八成是要離開了,所以才這麽急著完成任何!

  0617表示他對宿主的套路一清二楚!

  玄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笑道:「任務快完成了,你不高興麽?」

  0617當然很高興,尤其是在玄淵轉道回東華派,準備跟著白華德等人一起前去蜀山劍派賀壽的時候它更高興!

  因爲清寧自告奮勇的跟著玄淵一起回東華派了,也不知道他們對於寧雲澤身爲東華派弟子却反而投身邪道幷且立志於覆滅正道的事情腦補了多少。

  而因爲天機閣和邪道的人混在了一起,玄淵與白樂光解除婚約、白樂光「移情別戀」喜歡上蕭升的事情已經是衆所周知,更是增添了他們腦補的素材。

  總之清寧是打算跟著玄淵一起去東華派,然後好好替他出一口惡氣,叫東華派那些曾經欺辱、傷害過玄淵的人付出代價。

  東華派無辜群衆:黑人問號臉???

  玄淵對此持有無所謂的態度,但是0617却對報復美學念念不忘,不斷鼓動玄淵帶著清寧一起回轉東華派,耐不住0617的聒噪,玄淵便也可有可無的點頭答應了。

  此時距離蜀山劍派掌門壽辰還有半月,爲了趕時間,天機閣特地給玄淵準備了四匹好馬,足够玄淵和清寧一路疾馳趕去東華派。

  噠噠噠,山林間的官道上,快馬疾馳而過的馬蹄聲整齊而頻率極高,顯然速度很快。

  沿路只見四匹高頭大馬疾馳而過,四匹馬上却隻坐著兩個人,一人寬袍大袖、身姿挺拔,一人紅衣如火、曼妙婀娜,兩人駕馭著快馬,一路沒有掩飾行徑的朝著東華派而去,這消息自然被早早傳回東華派。

  大師兄回來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4
第47章 反派大師兄20

  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還帶著個極爲貌美的女子回來了!

  這個消息極快的在東華派傳播開來, 不多時東華派弟子便盡數都知曉了,白樂光與蕭升也不例外, 而他們兩個人的情緒都頗爲陰沉鬱悒,尤其以白樂光更甚。

  大師兄成爲先天大師後就在思過崖待了三個月, 下了思過崖後就直接離宗歷練而去, 門中許多弟子除了偶爾能得到大師兄在外游歷的消息外, 都不清楚大師兄如今的動向,如今他回來了, 諸多弟子自然是無比興奮。

  不過大師兄帶回一個貌美女子的消息實在太過勁爆, 讓東華派弟子間的八卦氣氛更加濃鬱了,大師兄寧雲澤向來是不近女色的,以往唯有他的小師妹白樂光能靠近他。

  而之前大師兄成爲先天大師後, 出關直接放雷與小師妹解除了婚約,他們都以爲大師兄已經看破紅塵、無心男女情長了,可是沒想到,大師兄居然鐵樹開花開竅了?!!

  衆多弟子中唯有宋明宇有些不信, 他還記得當初大師兄與白樂光解除婚約時, 他曾以此事問過大師兄的,而當時他的回答, 宋明宇至今記得非常清楚。

  雖然大師兄帶了個女子回來, 但是宋明宇却相信她和大師兄絕對不是那種關係,他看著門中那些嘰嘰喳喳討論的師弟師妹們, 心中充滿了驕傲的優越感。

  你們這群傻缺, 懂什麽啊, 你們一點兒都不瞭解大師兄,所以才會産生誤解。哼,整個門派,果然只有我最瞭解大師兄。宋明宇迷之得瑟。

  此時玄淵已經帶著清寧來到了東華山下,將帶回的馬匹交給山下守門的弟子照顧後,玄淵便帶著清寧上山而去。

  運起輕功,玄淵在陡峭嶙峋的山間縱身而上,動作灑然飄逸,每次騰起都往山上飛躍一段,不過片刻就已然縱身飛到了東華山巔。

  而清寧雖然實力不及玄淵,却也是先天境界,緊跟在他身後沒有落下,腕間、腰間還有脚踝上的金鈴聲音清脆動聽,在東華山間的山道中灑下一片清脆鈴聲。

  「大師兄!」玄淵掠到東華派山門前,剛剛停下步子,前方就傳來一聲飽含激動的呼喚聲,他抬眼看去,就見以宋明宇爲首的幾個弟子正等在山門口,十分熱切的看著玄淵。

  玄淵脚步一頓,朝宋明宇等人微微頷首,緩步朝他們行去。

  宋明宇滿臉喜悅,然後不知察覺到了什麽,他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的看著玄淵問道:「大師兄,許久不見,我怎麽覺得你身上的氣勢更强大了?難道你又有進步?」

  面對宋明宇的詢問,玄淵俊美如昔的面容冷漠淡然,眼若寒星,他微一頷首,沒有隱瞞,十分坦然的道:「是,如今已是先天巔峰。」

  宋明宇頓時被驚嚇到,而跟著宋明宇一起來迎接寧雲澤的東華派弟子們更是不堪,先天巔峰的境界代表什麽?代表只差臨門一脚就能成爲宗師!

  而以寧雲澤的年齡,沒有人會去懷疑他是不是能成功進階宗師。

  宋明宇還要說什麽,但落後玄淵一步的清寧此時也已經踩著曼妙的步法落到了玄淵身後,她一落地便看到了宋明宇等人,星子般的眸子一轉,臉上的恭敬之色轉瞬消失,變成一臉柔媚。

  她嬌嬌怯怯的走近玄淵,輕聲道:「寧大哥,這裡就是你自小習武的東華派麽?」

  隨著清寧走近,一股香風撲面而來,因著玄淵威嚴深重,以往清寧雖是時時討好他,但却輕易不敢接近他的,玄淵側頭微微皺眉掃了清寧一眼,正要將她喝退,0617又開始聒噪起來。

  默了默,爲了不被魔音灌耳,玄淵終於是止住了到嘴邊的話,隻面容冷漠刻板的徑直往山門而去,幷不與清寧說話。

  倒是宋明宇,目光古怪微帶同情的看了清寧一眼,主動搭話道:「這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清寧的衣著,臉頰微紅,「這位姑娘,你與大師兄……」是什麽關係啊?

  清寧嬌美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水蓮花般的嬌羞,一低頭溫柔無比的說道:「我與寧大哥是朋友。」說著她又抬頭欲言又止、含羞帶怯的看了玄淵一眼,雙頰更加暈紅。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對寧雲澤絕不是朋友的感情,她雖然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已經將自己的情感表露無遺。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寧總覺得宋明宇看她的目光,變得更加古怪了,眼中的同情之色更甚。

  此時玄淵已經進了山門,清寧也不願與宋明宇多說話,脚步輕快的追了上去,金鈴清脆動聽。

  宋明宇抹了把臉,心中咕噥一句:可惜了這姑娘一番深情,大師兄可是說過兒女情長皆爲夢幻泡影的話呢!

  其餘幾個弟子跟在他們身後往門中走去,一邊走他們一邊瘋狂的使著眼色,各種八卦在他們打眼色時瘋狂傳遞,使眼色搞得眼睛都快抽筋了。

  回到門派,玄淵自然要先去拜見掌門師父白華德,等到了主峰後,除了宋明宇,其餘弟子都非主峰弟子,自然是停步了,最後只有玄淵與清寧、宋明宇進了主殿。

  進到主殿後,白華德已經高坐上首,而他座下的所有弟子,包括白樂光、蕭升却都在殿中,此時正站在階下,束手而立。

  不管白華德之前因爲玄淵與白樂光解除婚約的事情如何遷怒玄淵,此時他都做出了一副慈師的模樣,撫須微笑道:「雲澤,這些時日以來,你大有長進,不錯不錯,已經是先天巔峰了。」

  別看他現在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剛剛得到消息時他驚詫得差點將自己的鬍子都失手拔下來。

  玄淵不驚不擾、淡然沉靜的行禮,然後一言不發,默然以對。

  他這幅冷淡寡言的模樣,白華德等人早已經習慣,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不過白華德眼神在掠過玄淵身後跟著的清寧後,眼神暗沉下來。

  如果說玄淵真的是要專心習武、追求天道才與白樂光解除婚約,衆人最多感慨幾句他們二人無緣,可若是寧雲澤另有所愛,這就得讓人懷疑他是因爲不喜白樂光才執意要解除婚約了。

  這對白樂光的閨譽和名聲是影響極大的!

  不過白華德親手將寧雲澤撫養長大,多年感情也幷非作假,他還是願意相信寧雲澤的品性的,故此時也沒有直接質問,隻作不經意般的問道:「雲澤,這是你在外游歷所結交的朋友?不爲我們介紹一番?」

  還不等玄淵開口,白樂光已經按捺不住,跳了出來,指著清寧滿臉嫉恨的尖聲道:「父親,她是邪道妖女,大師兄與她混在一起,定是被她迷惑了!」

  白樂光身後,蕭升面無表情的死死盯著清寧,眼中眸光黝黑深沉,仿佛沉澱著極致的痛苦和憎恨,被傾心所愛之人毫不留情的背叛,此時他看著清寧,却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來。

  清寧嬌笑一聲,一改面對玄淵時的嬌羞溫柔,朝白樂光眼波流轉的看了一眼,精緻面容上露出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來,捂唇笑道:「哎呀,這不是白小姐和蕭哥哥麽?」

  「我是邪道妖女,那被我救了好幾次性命的你們,是不是也和我同流合污了?嘖嘖,可惜了,就是你們想,我也不願意和你們攪和在一起呢!」清寧嬌笑兩聲,風情無限,妖嬈無比,邪道妖女的做派表露無遺。

  口舌之爭白樂光向來不是清寧的對手,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嬌美面容頓時漲得通紅,神情猙獰難看,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死死盯著清寧,快要把自己氣成河豚。

  白華德目光微帶驚疑的掃了清寧一眼,橫眉冷肅道:「雲澤,她真是邪道中人?」他目光又掃過白樂光和蕭升,皺眉,「樂兒、升兒,你們又是如何認識他的?」

  清寧上前幾步,作勢要挽玄淵的胳膊——當然,只是做出這個姿勢,其實她是不敢不經過玄淵同意就靠近他的。

  玄淵往左邊踏了一步,避開了清寧的手,他將雙手背負在身後,神情冷淡的看了清寧一眼,看得她不自覺得打了個寒顫:「請自重。」

  雖然玄淵態度冷淡不配合,但這不妨礙清寧這個戲精繼續本色發揮,她神情嬌羞的看了玄淵一眼,低低柔柔的說道:「我確實出自白骨宗,但我如今已經弃暗投明了。」

  「寧大哥在哪裡,我就陪著他在哪裡,他不喜歡我做的事情,我都不會再去做,寧大哥是個好人,是鋤强扶弱的大俠,我也要會努力做個好人,這樣才能跟寧大哥在一起!」

  即使玄淵背負雙手冷漠無比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戲精清寧依舊將一個深情無悔,甘願爲了心上人付出貢獻一切的痴心女子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那滿腔深情,真是叫人動容。

  「胡鬧,雲澤,你太糊塗了,你怎能和邪道中人混在一起?哼,既然她是邪道妖女,膽敢進我們東華派,那就留下性命來吧!」清寧的「深情」顯然沒有打動白華德,他一拍椅子,怒吼道。

  「師父,不要!」一聲驚呼,喊出聲的却不是玄淵,而是沒有忍住的蕭升,而在蕭升忍不住開口後,白樂光刷的一聲白了臉。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4
第48章 反派大師兄21

  在蕭升忍不住驚呼一聲後, 除了知道內情的玄淵、白樂光, 白華德、宋明宇等人都不由又驚又疑的朝著蕭升看去, 不明白爲什麽白華德要取清寧的性命,他幹嘛這麽激動。

  白樂光臉色慘白,她轉身幽幽的看了蕭升一眼, 眼神幽怨痛苦, 還帶著幾分嫉恨,她一直都知道蕭升喜歡清寧,心中也曾經因此憤恨痛苦,但她終究還是喜歡蕭升, 即使知道蕭升心中另有他人, 也不願意放手。

  「白掌門真是嚴厲, 可是人家除了出身邪道,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遇到寧大哥後,更是與他一起做了很多行俠仗義的事情, 怎麽也不能算是窮凶極惡的壞人吧~」

  清寧一眼也沒有去看出言維護她的蕭升,她笑吟吟的, 姣好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委屈:「人家沒有做什麽壞事,也不能算壞人吧,白掌門要對付人家, 未免太有失風度了吧, 一派掌門, 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表情是很委屈的, 話也說得很軟,但是怎麽聽怎麽都帶著刺,讓白華德不由皺眉,却還發泄不出來,他等著清寧,咬牙:「哼,空口無憑,誰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她說自己沒做過壞事就沒做過了?

  清寧就一笑:「這句話我還給白掌門,空口無憑你憑什麽說我做過壞事,你親眼看見了?我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呢!比如說……」

  她伸出白嫩的藕臂指向白樂光和蕭升,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我可是救過白掌門千金還有小弟子的性命呢,這樣的救命之恩,白掌門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白華德說不過清寧,隻氣急敗壞的看向玄淵:「雲澤,這等妖女,你怎的將她帶回宗門?」

  「白掌門莫怪寧大哥,幷非他帶我回來,原是我一路跟著他回來的呢。」玄淵對白華德的指責漠然以對,清寧却站了出來爲他說話,她笑吟吟的,言辭如刀,「白掌門不會是說不過我,就遷怒弟子吧?」

  她嬌笑著,眼波如烟,纏綿縹緲,戲精附體一般的深情道:「我心儀寧大哥,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寧大哥回來,他又不是狠心人,怎麽會動手對我這個無辜的好人動手,自然對我無可奈何了。」

  「我就是喜歡寧大哥,想要跟著他,看在我救了貴千金和你徒弟的份上,白掌門不會要把我驅逐離開東華派吧?」清寧笑吟吟的,深情無悔的模樣看得人牙疼。

  她這一番作態下來,整個主殿中衆人神情各异,皆是古怪無比,白華德是氣得說不出話來,而宋明宇等吃瓜群衆則是一臉曖昧神情,不時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向面無表情、冷漠异常的站在一邊的玄淵。

  蕭升眼中滿是失落和痛苦,白樂光更是又嫉又妒,情緒無比複雜,唯一覺得清寧的話讓人牙疼的人是玄淵,主殿中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好像是一場無關的話劇,他漠然以對,置身事外。

  「0617,這到底有什麽意思?簡直浪費我的時間。」玄淵一臉冷漠,只覺得自己在看一場紛亂無比的鬧劇,心中沒有任何波動。

  0617頗爲嫌弃的小聲逼逼:「宿主你的想法太粗暴了,一點報復美學都不懂,真是的,你沒看到蕭升被打擊得搖搖欲墜的可憐模樣,沒看到白樂光那鐵青的臉色麽?」

  「原本故事中白樂光與蕭升背著寧雲澤勾搭在一起,讓寧雲澤被綠。現在呢,寧雲澤却與蕭升心愛的清寧在一起了,哼哼,蕭升是綠人者恒被人綠,活該,而白樂光也不好過!」0617充滿了幸灾樂禍。

  它在玄淵識海中繼續逼逼叨叨:「宿主你對白樂光的報復才叫爽快,先是退婚打她的臉,後面又故意讓清寧去接近蕭升,讓白樂光被綠,而且現在還得看著曾經愛她護她的大師兄跟比她漂亮、還是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清寧在一起,嘿嘿,只怕她現在心裡的滋味一定很好。」

  這滋味,怎一個酸爽了得。

  玄淵:「…………你說的真的是我麽?」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有專門去報復過白樂光?

  0617:「宿主你別管這些細枝末節啦,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做得很棒就是啦!看著蕭升和白樂光的模樣我就覺得爽快啊。」

  玄淵見0617這副傻樂乎的模樣就覺得頗爲無語,他微皺眉道:「蕭升和白樂光再怎麽痛苦,對完成任務也是一點兒幫助都沒有的,你高興什麽?」

  0617:……是哦?它最大的目標不是爲了賺取積分換一個屬￿自己的身體脫離機械死板沒有形體的數據嗎?

  話說它到底幹嘛要對報復美學這麽執迷啊,都怪《年度打臉虐渣最佳合集》把它給洗腦了QAQ

  在玄淵和0617對話間,清寧這個戲精已經將殿中除了宋明宇之外的一圈人全都懟了一圈,宋明宇是因爲之前在山門迎接了玄淵而逃過一劫,至於其他人,都被清寧歸類到了寧雲澤的仇人那一類,故而被她毫不客氣的對付了。

  這些小兒女之間的彎彎繞繞和糾葛恩怨,白華德實在是懶得理會,雖然清寧是邪道中人,但她救過白樂光和蕭升是事實,他也不好驅趕她離開,只能無力的揮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這種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他才不想摻合,就讓年輕人之間自己去解决吧!這些小兒女之間的兒女情長,真是讓他這個老頭子頭疼。

  被「趕」出來後,玄淵站在被重重關上的門口,他抬眸眼神冷漠無波的掃過白樂光與蕭升,然後朝其餘同門師弟們微微頷首,便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清寧頓了頓,朝白樂光拋去一個挑釁嘲諷的眼神(是的這妹子腦補了一番寧雲澤與她的恩怨情仇),然後才追了上去,鈴聲清脆間夾雜著女子低柔甜美的撒嬌聲。

  宋明宇無辜的摸了摸鼻子,話說他也好想跟上去啊,好久沒見大師兄,很想念的說呢!但是現在這種情况,他跟上去,好像有點……尷尬?

  還不等宋明宇想出個所以然來,蕭升已經忍耐不住,朝著清寧追了過去,甚至不顧白華德的其他幾個親傳弟子都還在場:「清寧,你站住!」

  在清寧轉身帶著那種狡黠靈動、蕭升曾經最喜歡的笑容看向他時,他心痛如絞、雙眼血紅的盯著她,質問道:「你爲什麽要騙我?爲什麽要背叛我?」

  「嘻嘻,蕭哥哥這話說得,真叫人家不知道怎麽答覆呢~~」清寧未改對蕭升的稱呼,語氣親昵甜美,但吐出的話語却冷漠决絕,「你我立場相對,我騙你難道不是正常的麽?」

  在蕭升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時,她笑得更加靈動嬌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相信女人說的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因爲越漂亮的女人,越會說謊呢~~」

  朝蕭升眨了眨眼睛,丟了一個眼波,清寧笑聲輕靈:「你可要感激我,免費給你上了這一課喲~」

  「你!」蕭升咬住牙幫,死死盯著清寧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爲他和清寧之間是兩情相悅,若非如此她怎麽一次次救他、一次次放過他?可是現在,她却對他說出這樣絕情冷漠的話。

  但她依舊是巧笑嫣然著的,一如她之前欺騙他的那樣,就好像這許多時日以來,她對他根本沒有半分真心,一切皆是欺騙和利用。

  蕭升心痛至極,只覺得自己心中又是傷心欲絕、又是痛苦悲憤,清寧嬌柔甜美的聲音傳來,像是近在眼前,又像是遠在天邊:「至於背叛一說,更是可笑。人家和你從來就不是一邊的嘛!」

  左胸好像突然破開了一個大洞,寒冷的風呼嘯著吹過,吹得那裡一片凜冽冰絕,蕭升咬牙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寧雲澤呢,你對他也是欺騙麽?」

  「當然不是。」清寧的語氣突然沉靜了下來,仿佛發誓一般堅决無比的說道,「我永遠也不會騙他,也永遠不會背叛他。」

  這是當然的了,她……不敢啊。清寧自覺自己年輕貌美、前程遠大,怎麽也不會作死去背叛頂頭老大的。

  聽到這個回答,蕭升終於再也扛不住,心口悶痛,一口鮮血陡然噴了出來,他慘然笑道:「原來是這樣麽……」不管清寧的這句承諾有多長的時效,她說背叛一詞,豈不是就已經代表她認爲自己與寧雲澤是一邊的人?

  而他呢?哈哈哈,大概從頭至尾,在清寧眼中都是一個好騙的傻乎乎的外人吧?她根本從來沒有愛過他,沒有對他動過心,沒有將他看成自己人。

  她只是在欺騙他。

  可爲什麽他還是愛她?

  「蕭晟!!」 白樂光撲將過來,將噴出一口心頭血,氣血翻騰將要倒下的蕭晟抱住,語氣驚惶而擔憂,甚至微帶哭腔,「你不要爲了她難過好不好!」

  性格嬌縱任性的白樂光,是真的喜歡蕭晟,喜歡得可以不要自己的尊嚴。

  她抬起頭,目光怨毒而嫉恨的瞪了清寧一眼,然後越過她看向了駐足停步的玄淵:「大師兄,你是故意帶著她回來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要報復我!可明明是你先提及退婚的,憑什麽你現在來報復我們?」

  玄淵眸光冷漠寒絕的看了過來,俊逸出塵的面容古井無波,仿若冰封千年的雪山般冷冽,他看向白樂光時目光沒有半分溫度,隻淡淡道:「你們之間的糾葛與我何干,我幷無這份閒情逸致。」

  說完這句話,玄淵轉身大步離開,再無留戀。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14
第49章 反派大師兄22

  跪坐在冰冷的地上, 懷裡蕭升在悲痛之下吐出心頭血後就氣血翻騰的暈厥了過去,白樂光狼狽至極的抬頭看著玄淵大步離開、毫無留戀的背影, 神情怔怔, 眼中的驕傲終於淡去,變成了迷惘。

  「不是這樣的……大師兄以前不是這樣的。」白樂光白晰的臉頰上還沾著蕭升的血, 淩亂的碎發沾在嬌美的面容上, 狼狽至極,驕傲不復。

  她像是從高高在上的鳳凰變成了一隻落入塵埃的山鶏, 終於失去了那些漂亮的羽毛和驕傲的底氣,白樂光突然便再沒有之前的傲慢和底氣。

  被愛的人永遠有恃無恐,白樂光不傻,她一直都知道大師兄喜歡她,知道大師兄會縱容她、幫助她,會成爲她背後的靠山。即使她對大師兄沒有兒女情愛, 但這不妨礙她利用大師兄的維護在門中肆意橫行。

  哪怕之前大師兄開口與她退婚,白樂光心中都是極有底氣的, 因爲她不相信大師兄真的不喜歡她了。

  但直到此刻,當大師兄看向她時,眼神如雪山一般寒冽漠然, 沒有半分波動和動容,眼底不再有溫柔的波光流轉的時候, 她再也無法自以爲是、有恃無恐了。

  因爲大師兄的眼神是那樣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於我而言, 什麽都不是。

  和東華派的其他弟子, 和大師兄路旁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她已經不是對他而言特殊的那個人,她已經失去了他的喜愛,他不會再對她有半分不同。

  宋明宇眼神譏諷的掃了白樂光一眼,早在一開始,大師兄開口說要退婚時,一切都不一樣了。白樂光還真以爲全天下只有她一個聰明人嗎?她那樣吊著大師兄,真以爲自己是天仙啊?

  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去追悔。

  德行!

  心裡狠狠的咒駡了一聲,宋明宇翻著白眼懶得搭理白樂光和蕭升這渣賤二人組,徑直追著玄淵而去了。

  清寧看了眼落入塵埃、狼狽無比的白樂光和蕭升一眼,飽滿紅潤的唇得意的微微翹起,誰讓他們兩個得罪了寧雲澤呢,怪不得她拿她們來討好寧雲澤了,她輕輕一笑,轉身姿態曼妙的朝著玄淵追去。

  雖然清寧出自邪道,但她手裡握著對白樂光與蕭升的救命之恩,白華德還真沒辦法直接動手除魔衛道,而且現在他忙著挑選弟子一起去蜀山劍派,沒時間搭理清寧。

  於是當東華派的弟子出發前去蜀山劍派後,清寧也理所當然的出現在了隊伍中,因爲玄淵也要前往蜀山劍派賀壽。

  因爲這一次只是賀壽,白華德身爲掌門沒有必要前去,所以此次是一個門中長老帶著寧雲澤、宋明宇、白樂光、蕭升還有其餘四個年輕弟子出行,除了東華派的人,還得算上不請自來非要跟著的清寧。

  一路上清寧對玄淵是百般溫柔體貼,幾乎成了玄淵的小尾巴,跟在他後面遞水送乾糧,無比殷勤小意,這一幕讓蕭升臉色越發難看,越來越沉默寡言。

  而清寧的熱情與玄淵的冷淡成了極爲明顯的對比,對於清寧「別有用心」的討好,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如果不是0617還在他識海中聒噪,玄淵真的想給戲精清寧一掌,讓她消停下來。

  這一日趕路誤了地方,到傍晚時他們却是行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之地,沒有客棧居住,一行人只能找了處平坦開闊山林收拾了一番贊助一宿。

  帶隊的長老在他帶出的兩個弟子的服侍下用過乾糧就合衣睡了,一是年紀大了養精蓄銳,二也是懶得去管一群年輕弟子之間的官司恩怨。

  月夜孤林中,清風拂過,凉爽至極,暫且擺脫了清寧「糾纏」的玄淵負手抬頭望著天空中懸挂的彎月,輕輕舒了口氣:「0617,這個世界的任務,快要完成了吧?」

  一聽這句話,0617就條件反射道:「宿主你又想撂攤子了?」

  掀了掀眼皮,玄淵面容冷峻,顯得十分冷漠的說道:「什麽叫撂攤子,完成任務後不該離開這個世界麽?」

  0617無言以對,只能小聲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做下的决定不是我能反對的,隨便你,反正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玄淵笑了笑,眸光在月華下竟顯得有些溫柔,他脚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形矯健輕若游雲的躍到了林中一棵高大的樹上,他坐在樹枝上,靠在粗壯的樹幹上,一條腿支在樹枝上,一條腿直接垂下,姿態散漫隨意。

  隨手從樹上摘下一片完整翠碧的樹葉,用袖子仔細將樹葉擦拭乾淨後,玄淵修長的手指拈住樹葉,輕輕凑到唇邊,他抿唇吹氣,悅耳清靈的葉笛聲蜿蜒流轉出來,於月華如霜中流淌,清脆動聽至極。

  紗裙如火的清寧循著葉笛聲走近,就見寧雲澤姿態閒適散漫的靠在樹上,眼眸輕闔,神情寧靜的吹著葉笛。

  笛聲清靈動聽,沉靜如水,寧靜祥和,一如他此時平靜不起波瀾的心。

  清寧不敢靠近,隻遠遠站在樹下,既是傾聽這美妙的笛聲,也是悄然警惕旁人接近,雖然她知道以寧雲澤的內力根本用不著她如此。

  沙沙……有青草摩擦發出的輕響遠遠靠近,清寧皺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她不想有人在這種時候打擾到寧雲澤,作爲屬下,她就應該爲主上排除一切麻煩。

  隨著脚步聲接近,清寧依舊認出前來的人是誰,却是白樂光與蕭升二人,也不知道這月夜孤林,他們出來是賞月還是談情。

  聽著兩人的脚步聲越來越近,又抬頭看了一眼樹上吹葉笛神情淡漠平靜的玄淵一眼,清寧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珠,突的狡黠無比的笑了笑。

  走到玄淵所坐的樹下,清寧扭腰揚袖,開始在月下和著笛聲起舞,她本就習武,腰肢柔軟,動作柔美清靈,隨著她起舞,身上的金鈴叮噹叮噹的清脆響起,與笛聲合在一起,越發動聽悅耳。

  晚風拂柳,葉笛飛聲。霞衣林間轉,花岫雪前朝,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彎月繁星之下,清冷月華之中,葉笛鈴舞相合,畫面唯美若畫,樂聲與舞蹈無比默契,相互應和越發動人。

  蕭升和白樂光相携走近,就看到月下笛舞相和的畫面,兩人頓時楞在原地,一時忘了言語,只知道呆呆看著這一幕,心中既是震撼,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雖然寧雲澤一直對清寧不假辭色,但是他們確實很相配,雖然分屬正邪兩道,但他們二人都是天之驕子,在一起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極爲相配。

  怔怔然站了片刻,蕭升與白樂光都只覺得自慚形穢,好像打擾了他們二人月下笛舞相合的默契,不由苦笑著轉身灰溜溜的離開了,再也不敢停留,生怕再待下去會讓人傷心。

  等到蕭升和白樂光悄然退去,原本月下起舞的清寧停下了舞步,嬌美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狡黠得意的微笑,朝著二人的背影輕輕一哼,小巧精緻的鼻皺起,機靈狡黠。

  故意使壞將這兩個人氣走後,清寧悄摸摸的抬頭看了一眼樹上吹笛的玄淵一眼,見他沒有表示,神情平靜,雙眸微闔,就知道他幷不反對此事,不由輕輕鬆了口氣,然後悄然退下,不敢再打擾。

  次日清晨,東華派的長老醒來後,吃過早餐後,也不管白樂光和蕭升神情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帶著人騎著馬就朝著蜀山劍派而去,他們得趕在壽宴開始之前趕到蜀山。

  宋明宇策馬靠近玄淵,凑過來悄聲在他耳邊問道:「大師兄,你知道白樂光和蕭升是怎麽回事嗎?怎麽看著像去做賊了,這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真看得人糟心。」

  他昨晚還看到他們兩個凑在一起在火堆前烤乾糧親親熱熱的吃飯呢,看樣子是和好了,還一起趁著月色正好出去散步,怎麽一晚上過去,兩人就蔫了吧唧了?

  玄淵轉頭看了宋明宇一眼,眼神淡漠:「我不知道。」他的目光看向騎著馬緊跟在他身後的清寧,淡淡道,「你要是想知道原因的話,不如去問她。」

  宋明宇吃了一驚,猛地扭頭去看清寧,兩人對視一眼,宋明宇眼中同情之色更甚,難得的朝清寧友好的點了點頭,才駕馬追上玄淵。

  清寧:???這種眼神是什麽鬼意思?

  自從晚上撞見笛舞相和後,蕭升和白樂光就再也沒有朝寧雲澤和清寧凑近,雖然他們不時還是會眼神苦澀複雜的看來,但蕭升却不再試圖靠近清寧,而白樂光也再也不會用微帶憤恨和失望不解的目光看向玄淵了。

  對此玄淵表示喜聞樂見,不枉他縱容清寧使壞故意打擊他們了,每天都被那種古裡古怪的目光注視,他早就煩不勝煩,此時他們收斂了,對他而言正是好事。

  就在這樣古怪的氛圍中,東華派一行人趕在蜀山劍派掌門壽宴開始之前來到了蜀山,被蜀山劍派的弟子迎上了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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