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日式物語不太冷 作者:和風遇月 (連載中)

 
V123210 2019-7-20 20:46: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143236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21:21
第一百八九章.無言的懺悔

    秋山彩音像是發現了某種極為恐怖之物,她發出尖細的叫聲,從聲音中透出極度的恐懼。

    而伴隨著她的尖叫聲,賴戶城則張開滿是血水的嘴巴大笑起來:「蒼介來了...蒼介來了!你們倆,不管是誰都逃不掉!」

    他的笑聲在空中徘徊,最後戛然而止。

    北川寺收回揍在賴戶城臉上的拳頭,回頭對上那道烏黑怨念糾纏的身影。

    對方身上的怨念猶若實質,衝天的怨念猶如液體一樣附著在幼小的身體上。

    通過死氣的幫助,北川寺看清了對方的相貌。

    那是一位渾身濕漉漉的男童,他毫無眼白的眼珠正透出對生者的怨恨。

    他的嘴巴正半張而開,邊緣有黑色液體滑落,口中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見。

    這想必就是賴戶城心心唸唸的兒子,賴戶蒼介。

    「嘿嘿...你們誰都逃不掉...你們兩都會變成破除封印的污穢之血。」

    「這就是你特意選在這個地方對我們進行偷襲的主要原因?」

    賴戶城不回答,只是用著與自己已經死去孩童一樣怨毒的目光注視著北川寺與秋山彩音,他的口中喃喃自語著:

    「我...早就已經死了,十幾年前就已經該死了...人永遠是這樣的生物,選擇遺忘,選擇站在大多數人之中。報團取暖、內心醜陋...」

    「哈哈哈,我是被御川的人殺掉的,當悲劇被人遺忘的時候,就不再是悲劇,只是單純的笑話。」

    不能刻骨銘心,又何為悲劇?

    正因當年的教訓還不夠讓這群御川人醒悟過來,所以賴戶城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賴戶城...他從很久之前就已經死了。

    活著的也只是披著賴戶城這一名字的行尸走肉。

    而聽了賴戶城的話,渾身發軟的秋山彩音竟出奇地沒有說出任何話,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而又羞愧的臉色來。

    站在御川人的立場上來說,秋山彩音也是遺忘掉昔日一切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出埋怨的話語來。

    但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就算知道了御川小鎮過去被刻意遺忘的隱秘,她也不想死!

    秋山彩音看著那幼小的怨靈,心臟都像是被人揪緊了一樣。

    生者特有的危機感在催促著她轉身逃跑,可在對方的氣場壓迫下,她的雙腿像是與地面生根了一樣,根本無法邁動。

    可就在此時,北川寺卻向前邁出腳步。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道充斥著腥臭烏黑的幼小怨靈,下一刻——

    有幽藍的火花綻放。

    火光搖曳,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而蓄積著幽藍火光與森然黑霧的拳頭,在北川寺紮穩馬步的情況下,一瞬間砸在幼童的身上!

    火焰...好美。

    這是秋山彩音唯一的想法。

    嘭!!!!!

    幼童靈體四散!

    北川寺收回架勢,無視了驚愕無比的秋山彩音。

    他只是平淡地回頭看向賴戶城。

    賴戶城也在看著他。

    那張沾滿血污的臉上滿是錯愕,似乎從來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北川寺不發一言,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沒有一些小說中男主角勝利後洋洋自得的姿態,也同樣沒有為他感到悲哀的神情,更沒有惡語相向。

    北川寺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平平淡淡的神色。

    而在北川寺的如此注視下,賴戶城看向自己的手掌。

    過了好一會兒才他用左手摀住雙眼,小聲...很小聲地抽泣了起來。

    不懺悔,也不說任何話,他只是小聲地哭泣著。

    夜風拂過御川小學的草叢,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溫柔得似乎想要捲走一切讓人悲傷的過去。

    是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賴戶城想如此告訴自己。

    在這一陣又一陣熟悉的夜風中,賴戶城彷彿想起了昔日與溫柔的妻子,漫步於御川小鎮的時光。

    那是櫻花散落的三月。

    時間似乎停滯住了。

    妻子正挽著自己的肩膀,歪著腦袋,目光溫和地注視著自己。

    ......

    人之哀傷,莫過於心死。

    當崗野良子終於趕到御川小學,親手將手銬套在賴戶城手腕上的時候,北川寺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解脫之色。

    與其背負痛苦繼續前行,不如就此結束。

    賴戶城正式被逮捕了。

    在他東京宅邸之下,秘密修建了一個冷藏庫,裡面放置了各種殘忍死相的年輕人屍體以及密封的血液。

    之後要對他進行治療,治療過後,就是審訊的過程了,想必四名孩童的藏屍處也會很快被發現吧。

    由於天色過晚,所以北川寺與秋山彩音被放下坡道,口供錄製也被崗野良子破例放在了明天。

    「沒事吧?秋山小姐?今晚多謝你了。」

    北川寺陪著秋山彩音向坡道下面走去,背後是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秋山彩音的情緒安定下來了,她搖了搖頭,輕聲地開口道:

    「沒事。還有...謝謝你,北川君。那個時候不願意讓我離開,是因為發現賴戶了吧?」

    對此,北川寺卻沒給她回答。

    他只是目光悠遠地投向遠方。

    見北川寺沒給她回答,秋山彩音搖搖頭,聲音依舊有一點發顫:

    「...北川君。」

    「嗯?」

    「...你覺得我們有罪嗎?御川人...御川小鎮裡面的居民,有罪嗎?」

    剛才賴戶城沉重無言的絕望以及巨大的悲傷,讓秋山彩音有些不知所措。

    御川小鎮的人究竟怎麼樣?

    當初選擇遺忘的他們,是否應該被原諒?

    他們究竟有沒有罪過呢?

    秋山彩音想不明白。

    北川寺聽了這話,也是多看了一眼秋山彩音。

    都說年輕的少女在青春期的時候總會有著多餘的愁思,會想一些有的沒的。

    現在看來,還確實是這種說法。

    面對這個疑問,北川寺站在坡道上指向御川的人工河道方向:

    「或許在那裡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人工河道邊,有小小的火光在跳躍著,好像有人在御川邊為誰祭祀一樣。

    「那是誰...?」秋山彩音語氣不確定。

    「走過去看看吧。」北川寺提議道。

    兩個人下了坡道,走過小街,來到河岸邊的長路上。

    從這裡往下看,可以看見蹲在河岸邊,嘴裡念叨著細碎祭祀話語的中年男人與女人。

    他們面前擺放著五盞水燈。

    御川的河水倒映著水燈,顯得波光粼粼。

    藉著火光,秋山彩音看清了放下水燈的男女相貌。

    她驚訝地發出了聲音:

    「那是...花澤家的父母,這麼晚了,他們在為誰祭祀?」

    秋山彩音側過臉看向北川寺。

    北川寺則看著她反問:「你覺得呢?」

    五盞水燈...象徵著五個靈魂...

    在日本的傳說中,放下水的水燈,有著指引人靈魂的用處。

    那小小的五盞水燈緩緩流淌於水面上,火光反射之間,有光暈微微蕩漾著。

    就像小孩子們一樣互相依偎著...

    秋山彩音再也止不住淚水,但她不敢哭得太大聲。

    五個孩子。

    除了四名被誘拐殺害的孩子,還有一盞多餘的水燈象徵著溺死的賴戶蒼介。

    由御川的河水,將水燈捲走、遠去。

    花澤家的人通過這樣的方法,為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贖罪。

    秋山彩音感謝他們。

    原來在御川小鎮的零碎邊角中,還是有人記得當年自己曾經犯下的罪過,並為之懺悔。

    這無言的懺悔深深地打動了秋山彩音的內心。

    原來自己一直居住的小鎮...也有著如此瑰麗的一筆。

    她回過頭,想要感謝北川寺。

    但不知何時,身邊已經變得空蕩蕩的。

    北川寺早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時間過去了三天。

    北川寺與秋山彩音的口供錄取已經結束。

    已經心死的賴戶城也將一切都交代了。

    東京宅邸之中的屍體是他一人做的,藏匿著四具孩童屍體的地點則在丹沢山區中的一個天然山洞內。

    在那裡面,警方發現了已經化作森森白骨的四具孩童的屍體,以及他們已經破破爛爛的隨身衣物。

    這時間跨越十數年的案件,也在御川人的一片哭聲中結束了。

    而新聞上面也報導了賴戶城的案件被定義為惡意殺人。

    在報紙中,北川寺與秋山彩音被稱為青年男性A與青年女性B,沒有透露出真實的名字。

    一時間輿論四起,連帶著賴戶城的小說《遺失的御川》又大火了一把。

    這可是真正發生過的都市怪談啊——

    「喂,北川小子,你真不打算回去嗎?」

    崗野良子靠在警車邊,腦袋伸出來看了一眼北川寺。

    對此,北川寺搖了搖頭:「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哼...別又給我整出什麼亂子!」崗野良子撇撇嘴,對於北川寺惹事的能力再也不敢懷疑了。

    北川寺這傢伙,真是走到哪裡,哪裡就發生大案件。

    像上次的公園藏屍案件,再比如現在的賴戶城事件,都是足以震驚全國的事件。

    這樣的事件十幾年都不足以發生一件,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卻發生兩起。

    「我知道。」

    「嘖...」

    看著北川寺面無表情的樣子,崗野良子咂了咂嘴,深深地感到被這貨當作工具人的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案件還是要處理的。

    她抽了一口煙,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經黃昏的天色,恍惚地開口:「真希望這個世界上少那麼多悲慘的案件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一拍方向盤,扭頭看向北川寺:「不和你這個混小子說這些廢話了!總之記得不要給我惹那麼多事,我要回警署了。」

    北川寺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關心,於是點頭送行。

    送走崗野良子後,北川寺重新提起背包,從他鼓鼓囊囊的衣領中鑽出布偶小腦袋。

    布偶小腦袋伸出手扯著自己的臉,對著已經開車離開的崗野良子比了一個鬼臉。

    「可憐,別調皮了,我們走吧。」

    聽了北川寺的話,布偶小腦袋用力地點點頭,隨即又鑽進北川寺的領口中。

    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

    北川寺將神樂鈴取出插在背包的水布袋邊,一步一步走向御川小學的坡道。

    賴戶城事件告一段落,但接下來他還有事情要做。

    北川寺作為一個外人,無法對賴戶城與御川人之間的事情做出任何點評,但有一件事情他是必須要去做的。

    依舊徘徊在御川小學的孩童怨靈,他到現在一個都沒有超度成功。

    上次的賴戶蒼介也只是被北川寺強行打散了靈體,有了一些虧空而已。

    與另外四個孩童怨靈一樣,他也沒有消失。

    而北川寺現在的任務,就是幫助他們脫離苦海。

    「到了。」

    天色已暗,御川小學四周的空氣瀰漫著詭異的寒氣。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鼻尖。

    經過上一次的風波,御川小學被拉上了禁止進入的黃條警示,黃條警示拉了好幾層,上下拉滿,到處都是。

    但北川寺只是輕鬆躍過黃條警示,徑直來到御川小學玄關大門。

    大門一如既往緊鎖著,在死氣的視角下,這座大門通體被怨念所覆蓋籠罩,讓靠近的人下意識的身上發寒。

    北川寺自然不可能從正門強行突破進入其中,畢竟封印擺在那裡,他要這麼進入就只能破壞封印。

    而那是個蠢方法,北川寺不可能做那種事。

    「且整個御川小學與那座靈域之中的御川小學溝通...只要進入這座御川小學,自然就會進入靈域...」

    北川寺深深地看了一眼門口逐漸被怨念侵蝕的白色符咒,轉身走向學校左邊。

    學校左邊種植著高大的樹木遮擋視線,而在這裡也能看見已經脫掉淡綠色膠皮的高聳鐵絲網。

    前面也已經說過,在御川小學最左邊的是露天游泳池。

    而這裡...也將成為北川寺進入御川小學的進出口。

    北川寺眸光一沉,死氣收斂匯入兼定。

    在這一股死氣的注入之下,已經完全脫落詛咒血污的兼定匕尖綻放出銀光。

    北川寺抬手。

    匕首在空中留下三道銀光。

    哐啷!!!

    鐵絲網被分割出一個小小的『門』的形狀來。

    北川寺收回兼定,像是有所感應一樣伸出手去。

    指尖觸碰到『門』的時候,有淡淡的漣漪浮現。

    「果然連接著靈域!」

    北川寺不再猶豫,整個人直接闖入其中。

    御川小學。

    北川寺又回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21:41
第一百九十章.可憐登場!

    今出川千花很後悔。

    她很後悔答應與自己的哥哥、還有其他兩人做四人的捉迷藏遊戲。

    當時只是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就莫名地來到了這種地方。

    在自己面前的是破舊的校舍,天花板不高,卻有種壓人的感覺。

    空氣中蕩漾著一股惡臭味,破破爛爛的校舍結構比任何鬼屋都要還逼真恐怖。

    這一切都讓年僅不過十二歲的她感到格外害怕。

    她推開門,腦袋向兩邊望去。

    大門兩邊是深邃黑暗的長廊,站在這裡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孝太哥哥!」

    她發出嬌嫩的招呼聲。

    四周森然寂靜,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今出川千花再度嚥了嚥口水。

    這裡究竟是哪裡?

    看著四周陰森恐怖的環境,她動作小心地向前挪動著。

    她慢吞吞地、好不容易才出了身後的教室。

    哐啷!!!

    背後教室的木門轟然關閉,嚇得今出川千花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接著,她就看見了。

    木門的玻璃上,浮現出來的滿是猩紅血絲的怨毒雙眼。

    今出川千花被嚇得渾身汗毛倒豎,小嘴發出恐懼的叫聲,隨便找了個方向悶著腦袋就跑了過去。

    接著...

    她感到自己撞到了某個柔軟的人體。

    還會有誰在這種地方?除了孝太哥哥應該就不會有其他人了。

    今出川千花面色一喜,抬起頭歡喜地叫道。

    「孝太哥...哥。」

    接著,她愣住了。

    小臉由紅潤轉向蒼白,再由蒼白轉向發紫。

    站在自己身前的那是什麼今出川孝太?

    她後退兩步,看清楚了對方的全貌。

    淡淡的黑色氣流纏繞著女性殘破不堪的軀體。

    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今出川千花甚至能夠看見對方身上各個黑漆漆的傷洞。

    但最恐怖的不是這些。

    最恐怖的是,對方的腰部像是從側面被扭斷了一樣,上半身扭曲到身體側邊,那雙空洞的雙眼正注視著自己。

    「啊啊啊啊啊!!!」

    今出川千花渾身打了個寒顫。

    在今出川千花驚恐萬分的目光下,這具活著的『屍體』舉起了扭曲變形的手掌,烏黑的指甲對著她的眼睛刺去!

    但怨靈的鋒利如裁紙刀的指甲還沒完全靠近她,就已經被一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人影給踢飛。

    那是一個背著淡藍色背包的青年。

    他的面色健康,泛著紅潤之色,目光靈動,就是臉色稍微冷了一點,其他的都還好。

    在今出川千花目光中,青年腳下一踩,木製地板被踩得咔擦一聲斷裂,隨即一腳狠狠踩在了掙紮著要起來的女性的頭部。

    嘭!

    嘭!

    嘭!

    今出川千花就這樣癱軟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腳一腳地踩在那個女性的腦袋上。

    伴隨著啪嘰一聲,女性怨靈的腦袋被對方徹底踩碎。

    做完這一切後,青年才轉過頭看向自己問道:

    「你沒事吧?」

    他這麼一說,今出川千花才有些發愣地抬起頭,最後——

    哭了起來。

    ......

    「也就是說北川大哥哥和我一樣,也是舉行了四人捉迷藏遊戲過來的,對吧?」今出川千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北川寺對此則是點頭:「差不多。」

    他剛從游泳池那邊過來就聽見這邊的今出川千花在尖叫,也是他在最後一秒趕上了,不然這座靈域又要誕生一隻怨靈了。

    而且看今出川千花的年紀...

    「國中生?」

    「嗯!我是東京由花國中一年級的學生。」今出川千花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北川寺說著將擋在面前的一腳踹飛問道。

    今出川千花這才臉色一變,小臉微微發白:「孝太哥哥...孝太哥哥他們...」

    「孝太?你哥哥的名字?」北川寺又問道。

    「嗯...最近網絡上那個遊戲...那個四人捉迷藏遊戲什麼的不是很火嗎?我哥哥還有哥哥的女朋友他們就說要做那個遊戲...」今出川千花結結巴巴地說著:「之後大家發現人數...不夠,就帶上我一起了。做完那個遊戲後,就到這裡來了。」

    妥了。

    這就是作死還要帶上妹妹的典型。

    可以說今出川千花完全就是被今出川孝太給拖累到這裡來的。

    在這種地方...

    今出川千花可比北川繪裡還要小三歲啊。

    北川寺眉頭微皺,他思索片刻後又說道:「你安靜一點,路上不管看見什麼都別大喊大叫,我就帶你去找你哥哥,沒問題吧?」

    「嗯!」今出川千花握緊北川寺的手。

    尋找的路上如果再次遇見那群小鬼,就直接使用兼定,把他們的靈體直接全部絞碎,讓他們再也無法借助這座靈域恢復靈體。

    而就在北川寺下定如此決心的時候,在距離本棟不遠處的附屬棟中,一個留著寸頭的年輕人正罵罵咧咧地看向四周。

    「該死!」

    他一腳踢在教室破爛的木門上,不爽地吐了一口口水:「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窗戶也打不開,天上怎麼是紅色,遠一點的東西也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寸頭年輕人喘息了好久,這才不甘心地收回腳。

    他心裡面有些恐懼,而人一陷入恐懼之中就會胡思亂想:

    「...這裡該不會真是那個傳聞中的御川小學吧?」

    除了這個解釋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解釋了。

    剛才他路過畫室的時候也看見其中擺放著的低矮畫架了,若是高中或者大學都不會使用這種小型畫架。

    這種畫架只適用於身高不夠的小學生。

    特別是這座校舍大部分都是木結構,近代建成的學校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大量使用木材。

    那麼答案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寸頭年輕人揉搓著太陽穴,又吐了一口口水:「如果真像小說裡面寫的那樣...這裡面有怨靈一類的東西...」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準確的是不想讓自己繼續嚇自己。

    再這麼下去,他連向前邁步的勇氣都要失去了。

    在他背後不遠處,有一個下巴被完全下掉,露出其中猙獰爛肉的孩童。

    他拎著消防斧,正在緩慢地靠近寸頭男性。

    ......

    本棟四樓。

    今出川孝太正背著自己的女朋友逃亡著。

    「孝太...孝太...」

    伊藤真弓死死地趴在男朋友背上。

    在她另一條腿上,正懸掛著鏽跡斑斑的捕獸夾。

    捕獸夾鋒利地鋸齒撕開血肉,咬合在伊藤真弓的小腿上。

    「真弓...」

    今出川孝太面色蒼白。

    在狂奔的他的身後,有兩隻漂浮在空中的孩童怨靈,一個孩童怨靈為男,下巴被拆掉,詭異而又恐怖,他的眼睛彎起,看上去好像是在笑一樣,手裡握著一把裁紙剪。

    而另一個怨靈女孩留著蘑菇頭,看上去長相可愛,但空蕩蕩的眼眶卻破壞了整體的感覺,讓人感到恐懼,她的手裡面提著一柄血跡斑斑的菜刀。

    「大哥哥...大姐姐...我們玩個遊戲吧...嘿嘿嘿...」

    「混蛋!你們這些怪物!」

    今出川孝太對著身後的怨靈吼道。

    早知道就不應該去聽相川那個傢伙的話!

    弄到現在,今出川千花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伊藤真弓還受傷成這個樣子。

    他悔恨得心口發疼,看見女友腿上掛著的捕獸夾,他只能咬牙向著樓下跑去。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從背後傳來了刀刃入肉的聲音。

    今出川孝太瞪大眼睛,回頭看去。

    從伊藤真弓的脖頸處捅出了一柄菜刀。

    伊藤真弓呵呵呵地發出艱難的聲音,瞳孔瞬間收縮。

    兩個孩童怨靈暴虐地笑著,小手攀附在菜刀上面,橫切而去!

    噗嗤!!!!

    血液...四濺!

    伊藤真弓的頭顱高高飛起,那張姣好清純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迷茫與錯愕的表情。

    「不!!!真弓!!!」

    今出川孝太目呲欲裂。

    他高喊出聲,想要伸出手去抓空中騰飛著的伊藤真弓的頭顱。

    但那於事無補,怨靈遠超常人的力量將他狠狠地連著無頭屍體一直帶著撞向樓梯口的牆壁。

    「真弓!真弓啊...啊啊啊!!!」

    今出川孝太不顧自己渾身疼痛,手掌伸出。

    但那也已經無濟於事,兩個孩童怨靈拿出菜刀與裁紙剪刀對著無辜殉難者的頭顱蹂躪。

    直到這時,今出川孝太才痛苦地哭喊出聲。

    為什麼自己要聽相川的話玩那個遊戲?

    為什麼要帶上真弓?

    如果不去主動觸碰這些應該多好?!

    他用力地捶打著木板地面,聲音嘶啞。

    不是每個錯誤都有人可以收拾。

    有些錯誤,就算年輕也無法為之買單,而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也沒有半分作用了。

    到這個時候今出川孝太才明白這個道理。

    這時,在耳邊響起了冷淡的聲音。

    「你照顧好你哥。」

    「...好,北川大哥哥。」

    今出川孝太淚眼迷茫地抬起頭,只見自己身前已經站著一位背著淡藍色背包的青年。

    青年牽著的那個小女生,不是自己妹妹又是誰?

    「千花...千花...你沒事...你沒事啊?」今出川孝太面色迷茫地伸出手,將今出川千花抱進懷中。

    「孝太哥哥。」

    北川寺看了一眼這個表情凌亂的大學生青年,禁不住搖搖頭。

    對方明顯是受到打擊太大,導致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但北川寺卻不同情對方。

    死是自己作的。

    每個作死的人都必須要為他們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僅此而已。

    「雖然這個代價很慘烈...」

    北川寺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而看見北川寺的動作,今出川孝太這才反應過來,他叫喊出聲:「不要上去!快逃!帶著千花逃!」

    今出川孝太鬆開今出川千花的身子,驚慌失措地站起來,隨後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接著又站起來連摸帶爬地從台階向上衝去。

    淒慘的叫聲從上方傳來。

    今出川孝太心頭一緊。

    難不成自己又來晚了嗎?

    又有人要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嗎?

    嘭!!!

    兩道破空之聲傳來,今出川孝太看著那兩個孩童怨靈直接被摔在牆壁上,原本暴虐血腥的笑容已經散去,轉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

    那些怨靈...也會出現這種表情?

    今出川孝太看愣了。

    等等...好像他們還負傷了?

    他看見了女孩怨靈被切掉的手臂,又看見了小男孩怨靈被剖開的脖子。

    這副場面看起來恐怖無比,讓今出川孝太渾身發顫。

    他側過頭向右邊看去。

    一道手裡面捏著陰冷匕首的青年身影正緩緩地走過來。

    對方的面容稚嫩,看上去好像還是個高中生,但眉宇中的冷色以及他身上沾滿的怨靈烏黑液體卻讓今出川孝太忍不住後退兩步。

    他看起來不像是救世主,反而像是更恐怖的反派。

    只見青年不發一語,手指一挑,森冷的匕首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味向著兩個孩童怨靈射去。

    兩個怨靈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其中一個將匕首挑飛,另一個撲殺向青年。

    但青年卻毫不慌張,他的手指輕微地抖了抖,原本還飛在天上的匕首從背後襲向小男孩怨靈。

    那閃爍著陰冷光彩的匕首從右到左完全將男孩怨靈的脖子給剖開,怨靈的頭顱也直接落地。

    「佐藤秀中、花山院純。」

    北川寺收回兼定,看著不斷在地上掙紮著的殘軀,沒有半分猶豫地走上前去,手中的兼定化作光影,將怨靈的腦袋與身子給剁成肉泥。

    靈匕術靈巧地分割開怨靈所有怨念薄弱的地方,將其徹底殺死!

    這是中級級別的靈匕術所帶來的特異之處:滅靈。

    顧名思義,這兩個中等低級的孩童怨靈被靈匕術所切到的傷口是無法再次癒合的。

    絲絲死氣附著在他脖頸處光滑的切面上,一聲又一聲震人心魄的慘叫發出。

    北川寺就猶如其怪談本身一樣,下手果斷,不帶絲毫同情。

    烏黑的液體濺起飛到他身上,也沒有讓他的動作半分遲緩。

    而就在此時,女孩怨靈卻突然帶著獰笑從天花板中鑽出,手中的菜刀切向北川寺的脖子。

    「小...心...呃...?」

    今出川孝太剛要提醒,卻發現對方根本完全不在意,只是拍了拍領口。

    在今出川孝太詫異的目光中,從中好不容易鑽出來了一個小布偶。

    這個小布偶圓滾滾的小手叉腰,抬起來的猙獰小臉上竟然流露出一副鄙視的表情,似乎有些嫌棄今出川孝太的反應。

    西九條可憐——

    登場!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21:45
第一百九一章.盤旋的慘叫

    西九條可憐跳起來學著北川寺的動作,小布偶身子帶著淡金色的氣流,轉身一腳將花山院純踢飛。

    雖說西九條可憐轉身迴旋踢的動作有些干淨利落,但她的布偶身子落地時卻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能帥起來。

    西九條可憐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擋在北川寺與怨靈女童花山院純面前,看著對方猙獰的賣相,小傢伙毫不畏懼。

    北川寺自始至終都沒有管西九條可憐與花山院純兩個,他只是抬起手——

    嘭!嘭!嘭!

    巨響一聲一聲響起,倒在地面上的佐藤秀中的殘軀伴隨著北川寺一下一下、一刀一刀砍過去的動作抽搐著。

    怨念一大股一大股的消散,北川寺清秀的臉上沾滿了腥臭的液體。

    看上去猙獰無比。

    嘭!!!!

    佐藤秀中發出撕裂耳膜的尖叫聲,靈體全部粉碎消散,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聚合起來。

    與此同時,北川寺也聽見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御川小學孩童殉難靈回收,初等高級怨靈一隻,剩餘四隻,獎勵技能點數2,剩餘技能點數4.5。』

    而正當北川寺消化著佐藤秀中的殉難靈的時候,另一邊的女童怨靈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人性化的恐懼。

    它看著北川寺渾身黑氣,臉上更是沾滿了烏黑腥臭液體的時候,渾身一發顫,竟然尖叫出聲,轉身就要鑽進牆體內——

    咔嗤!!!!

    森冷的兼定射進它的膝蓋,附著在兼定之上的死氣扭曲塑形,竟然將兼定卡在她的靈體之中。

    它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巨力從膝蓋處傳來。

    啪嗒!

    轉身鑽入牆體內的願望失敗,它烏黑的指甲死死地摳進木地板上,帶起一陣又一陣木屑!

    「你...想往哪裡跑?」

    陰冷的詢問聲從背後追上來,怨靈花山院純渾身顫抖著向後望去。

    那是一雙漆黑的眼睛。

    沒有眼白的眼球正注視著它。

    對方臉上還沾著自己同伴的怨念液體。

    「啊!!!!」

    孩童怨靈尖叫一聲,瘋狂掙紮起來,她的靈體四肢都被她強行扭曲折斷,瘋狂地抓著地板想要遠離對方,但在北川寺的死氣與駐火灼燒的情況下,它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嘭!嘭!嘭!

    一聲又一聲熟悉的悶響聲傳來,讓一直看著北川寺動作的今出川孝太都恐懼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看著那被砸碎的靈體,他臉色一白,摀住嘴,但還是沒止住,直接跪下來大口大口地嘔吐著。

    好不容易今出川孝太不吐了,又聽見頭頂上傳來北川寺的詢問聲:

    「你沒事吧?」

    今出川孝太下意識地抬頭。

    北川寺的身上還在滴落烏黑腥臭的液體,臉上還粘連著一些說不明白的青紫色腐爛肉塊兒...

    嘔——

    今出川孝太又嘔吐起來。

    嗯?

    看著他恨不得把自己胃袋都給吐出來的表情,北川寺皺起眉來看了一眼身後。

    背後空蕩蕩的,除了牆什麼都沒有了。

    神樂鈴也沒有反應,說明周圍應該沒有什麼造型恐怖的鬼怪。

    「孝太哥哥!沒事吧?」

    今出川千花這個時候才上來。

    剛才她一直害怕地躲在樓梯口,根本看不清楚樓上發生了什麼,聽見上面的動靜差不多止住了才邁開腿上來。

    但今出川千花一上來就看見自家老哥跪在地上大吐特吐,她禁不住湊過去關切地問道。

    「唔...呃...」今出川孝太一邊擺手,一邊嘔吐,直到把自己肚子裡所有東西都嘔出來差不多才回過頭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多大問題。

    北川寺臉上的那些怨念所構成的東西早就化作怨念飄散了。

    解決掉花山院純後,北川寺又獲得了額外的2點技能點數,剩餘的技能點數也跳到了6.5。

    還有三隻要解決。

    但是...

    北川寺看著今出川孝太吐完後掙紮著起身跑向無頭屍體去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他將還站在樓梯口好奇地想探出腦袋來的今出川千花的眼睛摀住。

    今出川千花還小,看見這些東西足以給她一輩子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悲慟的哭喊聲傳出,今出川孝太緊緊地抱著無頭屍體痛哭著。

    「北川大哥哥...?」今出川千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被摀住了眼睛的她十分迷茫。

    「沒什麼。給你哥一點私人時間。」北川寺說道。

    「嗯!」

    她乖巧地點點頭。

    兩人站在旁邊等待,看著今出川孝太發洩自己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今出川孝太終於冷靜下來,他放下伊藤真弓的腦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真弓...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只可惜的是,就算他現在再怎麼說對不起,已經淪落入黃泉的伊藤真弓都已經聽不見了。

    這也是為何北川寺一直勸說北川繪裡不要進行靈異遊戲的原因。

    畢竟有時候,生活少點刺激,平平淡淡一些,其實也很不錯。

    ......

    今出川孝太沒有任性地向北川寺提出帶著伊藤真弓屍體這個請求,他只是一個晚上長大了不少,也沉默了不少。

    他沒有問北川寺特殊能力的由來,也沒有多說別的話。

    人還是那個人,但好像少了魂。

    今出川千花看看沉默地跟過來的哥哥,又看了看北川寺。

    天真爛漫的她自然看不出自己哥哥的變化,她扭頭好奇地問道:「北川大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幹嘛?」

    「找一些東西。」北川寺簡短地回答道。

    「找東西?」今出川千花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面對她的疑問,北川寺點點頭:「這裡表面上看起來是御川小學,但其實這裡追根究底只是一座靈域。只要將支持這座靈域的怨靈解決掉,死難者的靈魂就會超脫,靈域也會崩塌消失,到那個時候,你們就可以出去了。」

    「靈域...?」今出川孝太雙眼空洞地抬起來:「這裡還有別的靈嗎?和剛才的小孩子一樣的?」

    「就我所知應該還有三隻。」北川寺也沒有隱瞞。

    這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活下去。

    今出川孝太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後又說道:「除了我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那個傢伙的名字叫做相川有馬。」

    「那個人已經死了。」

    北川寺輕描淡寫地宣佈了一個人的死刑。

    這讓今出川孝太不太理解地偏了偏頭,他語氣驚詫地問道:「死了?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可憐。」

    北川寺指了指自己的領口。

    這時,今出川孝太才看見他領口處探出來的布偶臉。

    布偶打著錯落各色的補丁,嘴巴以針線縫起形成一個『X'形,遠遠地看過去,似乎真能從那亮閃閃的布偶紐扣大眼睛裡面看見靈魂。

    而在今出川孝太與今出川千花的目光下,布偶竟然還伸出手對他們擺了擺,像是在打招呼。

    「這...」

    今出川孝太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了,過了一會兒,他才以一種格外謹慎的語氣問道:「這就是北、北川法師你的式神嗎?」

    「別叫我北川法師。」

    北川寺的聲音陡然低了好幾度。

    他目光中帶著警告:「其他的什麼稱呼都可以,但是不要叫我北川法師。」

    今出川孝太向後退了兩步,面露難色,他打量著北川寺的外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北川小哥?」

    北川寺身高雖說與他相當,但看得出來,對方還只是個讀高中的學生,叫他小哥應該不會過於失禮。

    「嗯。」北川寺向前繼續走去,又解釋道:「可憐能夠探測一定範圍內的生者氣息,在這種靈域中,她更加如魚得水,而就她剛才告訴我的內容,御川小學中除了你們,應該就再無倖存者了。當然,我也不能肯定這期間會不會又有人舉行四人捉迷藏遊戲進入這個靈域。」

    四人捉迷藏遊戲...

    今出川孝太握緊了拳頭。

    說到底還是好奇心惹的禍,所以才會釀成現在的慘劇。

    他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出去該如何與相川有馬以及伊藤真弓的父母交代。

    特別是他現在還一身是血,警方肯定也不會放過他。

    今出川孝太重重地嘆了口氣。

    但北川寺卻是管都懶得管他。

    救他出去之後的事情就不是北川寺能考慮到的了。

    若是北川寺沒有猜錯的話,靈域崩塌的那個瞬間,今出川孝太與今出川千花就會被送回原本所在的的地方,而他也會出現在御川小鎮中。

    所以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正當北川寺思索著這些的時候,一直沉寂著的神樂鈴突然劇烈顫動起來!

    清脆的鈴聲響起的那個瞬間,天花板上鑽出身上破破爛爛的花澤拓也的怨靈,木地板中鑽出井田悠二的怨靈、而另一邊的教室門則是轟然打開,從中撲出一個腥臭腐爛、渾身濕噠噠的身影...正是前三天被北川寺打散靈體的賴戶蒼介!

    它們三隻怨靈直接向北川寺撲來,小臉上帶著滲人暴虐的笑容。

    天花板上的花澤拓也手中的消防斧對著北川寺的腦袋劈砍而來,井田悠二手中鏽跡斑斑的裁紙刀則對準北川寺的腳筋切去,另一邊的賴戶蒼介卻是直接雙手掐向北川寺的喉嚨!

    這三隻孩童怨靈在靈域的滋養下居然也有了互相配合的智慧。

    但北川寺在神樂鈴的提醒下,早就已經擺好架勢。

    他腳下一錯,踩在井田悠二腦袋上的同時,右手閃出兼定,對準空中砸落的消防斧平切而去,剩餘最後的賴戶蒼介則是由西九條可憐張開的淡金色氣流給擋開。

    另一邊,今出川孝太則是早就有所反應,將自己的妹妹抱起來跑到一個相對安全的方位。

    他們心臟劇烈跳動著。

    畢竟要是北川寺打輸了,那他們倆也就交代在這裡了。

    消防斧被森然鋒利的兼定劈開,井田悠二的腦袋被踩得凹陷下去,另一邊的賴戶蒼介則被西九條可憐糾纏住了。

    北川寺一個受身翻滾的動作,躲掉花澤拓也的又一次撲殺,同時他另一隻手直接捏住井田悠二靈體的脖子,漆黑的死氣與駐火爆發,將其從木地板中提出。

    死氣黑線牽扯著兼定翻飛回來,順便還切了井田悠二脖子一刀。

    井田悠二還想掙扎,捏著裁紙刀的小手向著北川寺的眼睛插去,對此北川寺只是雙手一合,兼定在他手中宛若流光一樣再度剖開剛才井田悠二脖子上面的傷口。死氣在其中一個爆發——

    井田悠二的腦袋高高地飛起。

    且由於靈匕術滅靈的性質,它脖頸處的切面附著滿了死氣,根本無法完整的合攏。

    他無頭的身子只能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

    解決掉一個!

    北川寺眼中寒光一閃,一隻手將花澤拓也抓住,手中的匕首直接捅入他的腹部。

    花澤拓也發出尖銳的叫聲,還剩下一半的消防斧刃對著北川寺腦袋慣來。

    北川寺身子一矮,伸出腿踢在了花澤拓也的膝彎處,趁著他整個靈體因為失去重心倒下的那個同時,雙手揪住他小小的領口,手腕一轉,力道貫穿的同時將它殘破的身體重重地向牆壁上砸去!

    嘭!!!!!

    蜘蛛紋路在牆壁上浮現,北川寺摁住了瘋狂掙扎地花澤拓也,兼定刁鑽地抹過了他的脖子。

    第二個!

    北川寺踩了一腳花澤拓也的腦袋,撲向最後一個賴戶蒼介。

    賴戶蒼介。

    作為第一位溺水身亡的犧牲者,自然擁有比另外四隻怨靈還要強大的實力。

    但就算是這樣,它也沒能到中等怨靈的程度。

    畢竟它們五隻怨靈所獲取的怨念,有很大一部分程度都交予了這座御川小學的靈域,他們在這其中擁有穿牆、聚合、強大的抗打擊能力,但在攻擊手段上無疑有些欠缺。

    北川寺只要抓住這一點,就能夠將它們一個一個都收拾了。

    最後一個賴戶蒼介花費了北川寺一些時間,但卻沒過多久。

    三具無頭的小孩靈體整齊的躺在北川寺面前。

    他們跌落在一邊的腦袋臉上還帶著濃厚的不甘與怨恨。

    對此,北川寺只是拔出了兼定匕首,回過頭提醒了一句:

    「你把你妹妹的眼睛摀住。」

    「啊?好...」

    今出川孝太先是一愣,隨即用力地點了點頭將自己妹妹的眼睛給嚴嚴實實地摀住了。

    悶響聲再度響起!

    怨靈們的慘叫聲在御川小學的上空蕩漾盤旋——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21:48
第一百九二章.開學了

    今出川孝太摀住今出川千花的雙眼。

    只是在旁邊看著北川寺將怨靈們一個一個解決掉。

    若不是與北川寺剛才的相處得知對方並不是什麼壞人,他估計早就逃跑了。

    畢竟北川寺除靈的時候過於血腥,光是看著他動手,似乎那痛感都能傳遞到自己身上來一樣。

    當北川寺正式將最後一隻怨靈賴戶蒼介也解決掉的時候,今出川孝太剛想要說話...

    結果下一刻,天旋地轉,伴隨著劇烈的暈眩感,今出川孝太緊抱著今出川千花出現在了一處冰冷的鋼筋混凝土建造的廢棄校區前。

    「這裡是...」今出川孝太瞪大雙眼,無法相信地看向四周。

    接著——

    「我...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他叫出了聲。

    死裡逃生的倖存感充斥著胸腔。

    對女友的悔恨留存心中。

    他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妹妹,哭了起來。

    若是被人聽見這聲嘶力竭的哭聲,估計這裡也會被添上怪談的一筆吧?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回來了...已經回來了。

    和自己的妹妹今出川千花...回來了。

    「說起來,北川大哥哥呢?」

    今出川千花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

    周圍靜悄悄的,根本看不見北川寺的身影。

    聽了這句話,今出川孝太也禁不住看向面前廢棄的校區,輕輕地揉了揉今出川千花的腦袋,聲音柔和地說道:

    「北川小哥...不對,北川法師他肯定有辦法離開的。」

    「嗯!」

    看著今出川千花的笑靨,今出川孝太掩飾住心中的悲痛,深深地吸了口氣。

    北川法師...以後應該還有機會相見的吧?

    而在另一邊——御川小學。

    連續三聲清脆的系統提示,讓北川寺剩餘技能點數跳到12.5。

    同時,兼定的匕刃處的血污詛咒也緩緩落下一小層。

    系統提示:檢測到兼定的詛咒減弱。

    兼定匕身之上的血污又脫落下了一部分。

    北川寺看了一眼兼定後,將西九條可憐塞進自己的領口處。

    而就當他剛做完這個動作的時候,腳下的校舍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整個校舍似乎都在顫抖扭曲。

    失去了五個主要的孩童怨靈,這座御川小學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由於今出川兄妹是在別的地方進入靈域的,所以當失去五個孩童怨靈的同時,牽引束縛他們的力量也會消失。

    但北川寺不同。

    北川寺位於御川小學舊址,御川小學又連接著靈域本體,所以北川寺要出去,只能從剛開始進來的地方出去。

    他將背包提上,直接一個翻身順著樓梯扶手衝下樓去。

    這座靈域已經快要崩毀了,頭上的梁木落下,擋住了面前的道路。

    對此北川寺只是將兼定取出來,手指翻飛,接著一腳踢出去!

    嘭!!!

    阻擋前路的廢墟被巨力掀開,北川寺向著游泳池的方向奔跑而去。

    這道長廊,北川寺只花費了兩秒鐘的時間就跑過,期間還順手將一些掙扎而出的低級怨靈解決掉了。

    跑過盥洗間,北川寺來到游泳池。

    地面在瘋狂顫抖,碎裂的巨響接二連三的響起。

    北川寺向後退了兩步,助跑的同時直接跳了起來。

    他越過綠色鋼絲網,衝向自己使用兼定劃開的『門』。

    毫不猶豫地穿入。

    而在北川寺身後,御川小學這座靈域正在迅速的分崩離析...

    .......

    北川寺將背包背好,回過頭看向御川小學。

    事實上,現實中的御川小學根本就沒有半分變化。

    它還是一如既往地聳立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別人探索。

    但不管怎麼樣,靈域已經崩毀,怨靈也紛紛解脫。

    這也使得現實中的御川小學所帶著的那種淡淡的血腥以及詭異的氣息也消散不少。

    至少北川寺覺得,這應該算得上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的時間是夜晚十一點。

    北川寺是七點半進入靈域的,沒想到這一進去就是三個半小時。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又將一直插在背包水袋中的神樂鈴取出。

    神樂鈴的表面依舊泛著奪目的光暈,在其中似乎能看見靈魂沉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將剛才那三隻怨靈解決後,他分明感覺到神樂鈴在牽引那些無主怨念,提供給沉睡中的麻宮永世吸收。

    「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甦醒了吧。」北川寺看著神樂鈴,搖了搖頭後將其重新收回背包。

    他摸了摸西九條可憐探過來的布偶小臉,將系統頁面打開,開始清點此次的收穫。

    姓名:白凡(北川寺)

    身體綜合數值:65(常人七倍值)

    死氣:30/190。(分支技能:治療、變異。)

    技能:八極拳(高級爐火純青)、靈匕術(中級登堂入室)、基礎死氣運用(高級爐火純青)、柔術(高級爐火純青)、徒手格鬥(高級爐火純青)。

    特質(1):你的特質注定你總是會吸引怪異、靈異現象。

    特質(2):你的身體寄宿著神駐村的祭祀之火,初等低級怨靈、初等中級怨靈將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傷害,同樣,你也無法從以上等級的怨靈中獲取怨念。

    特質(3):你的身體寄宿著引魂花,你所有關於死氣、靈力類別的技能永遠提高一個等級,你的死氣總量永遠上升60。

    剩餘技能點數:12.5。

    剩餘道具:巫毒娃娃x3。

    身體綜合數值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提升得飛快了。

    這也是,畢竟常人七倍值就已經是非常恐怖的數值了。

    這裡的身體綜合數值不止代表力量與速度,同樣也代表了神經反射速度,思維活動能力以及動態視力等等。

    到後面想要提升一個等級估計都十分困難。

    北川寺也不在意。

    船到橋頭自然直,七倍身體數值夠目前的他適應了,能提升力量雖說是好事,但最好還是能將目前的東西完全消化,再繼續進行強化比較穩妥。

    死氣從172來到190,這說明那五個怨靈給他一共提供了12點死氣提升,平均每隻2.4,其實也算不錯了。

    除此之外,還有豐厚技能點數獎勵。

    12.5點技能點數。

    北川寺暫時還沒有想到不錯的強化方案,留著應急也不錯。

    「而且...快開學了啊。」

    北川寺眉毛微挑。

    他出門的時間是2月11日,在御川又停留了三天,今天是2月14日,明天就是2月15號。

    北川寺明天還要去學校辦手續交費。

    京北私立高中,由於是私立高中的原因,所以學費也比公立要高昂許多。

    這也是為何許多人想要就讀公立高中的原因,畢竟公立高中的學費要比私立高中低上許多。

    京北私立高中由於本身師資力量豐富,教學能力雄厚,所以一年下來收取的費用也不低,包含學費與活動費一起算上至少需要一百一十萬日圓,再加上北川繪裡那邊又需要入學費、學費、活動費。

    兩者相加起來粗略計算應該需要三百萬日圓。

    如此高昂的學費,這也是為何在一些日本影視劇中經常能夠看見一些人將機會讓給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自己上不起學就去打工。

    而北川寺手頭則剛好有三百萬日圓,在平阪一郎那裡解決了兩次麻煩後得到的。(前面寫錯了寫成一千萬日圓了,現在改回來。)

    若是在國外工作的北川母親那邊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北川寺將錢貼進缺口裡面也不是不行。

    只是這樣做的話,北川寺就又沒錢了。

    其實這兩個月北川母親也有聯絡北川寺與北川繪裡,在對待父母的方面,北川寺沒有絲毫馬虎,匯報最近生活狀況,詢問對方身體是否健康...

    就算性子冷淡,那也是對外人,對待原主的父母,北川寺還是會有尊敬之心的。

    「不管怎麼樣,妹妹的教育是大事。」北川寺摸了摸下巴。

    人總不可能被錢給為難死。

    大不了他的都市靈異怪談主頁接兩個廣告,錢就自然來了。

    事實上北川寺能賺錢的渠道實在太多了,不說除靈,單就這種身體素質隨便進一支棒球隊都是個王牌打手、王牌捕手、王牌投手。

    是的,只要他願意,他在哪裡都是王牌。

    但那個時候指不定會有媒體想出一些喪心病狂的外號,比方說『冷面の魔王』『黃金右手』『棒球場上の明日之星』。

    北川寺永遠不懷疑這個國家國民的中二病程度。

    「先回去睡覺吧,明天早點去學校繳費,順便帶著繪裡適應新環境。」

    北川寺心中已經有所決斷,就不再猶豫,向著民宿方向走去。

    ......

    翌日,北川寺悄無聲息地坐上公交車離開了御川小鎮。

    他一路搭到巴士站,接著轉短途巴士,期間花費了一個小時,回到東京。

    北川寺先是去銀行查詢了自己卡上餘額,發現上面多了一大筆匯款。

    不多不少,正是來自北川母親戶頭的三百萬日圓,備註是學費。

    北川寺揉了揉太陽穴,他沒經過多久思考,抬手將三百萬日圓的匯款退還了回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不愁吃不愁喝,北川繪裡正在健康茁壯的成長,他留著自己那三百多萬日圓也沒多大作用。

    那倒不如將三百日圓交還給單獨一人在國外打拚的北川母親。

    錢能再賺,身體是最重要的。

    轉完賬後,北川寺取出手機,給北川母親發了一條短信。

    非常簡單的幾個字。

    『家安,勿掛念,身體為重。』

    做完這一切後,他掃了一眼京北高中的繳款日,將自己卡中的錢劃入學校的戶頭。

    又經過一系列流程,北川寺終於將繳款所有流程辦好了。

    等到北川寺結束這一切向家方向走去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

    從文京區街道上一路走過去,北川寺看見了不少穿著嶄新制服去京北高中報名的學生。

    這些學生身上自帶青春朝氣,說是對『粉紅色高中生活』嚮往也不為過。

    北川寺徑直走向自家。

    但他還沒有進到家門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繪裡!快點快點!今天新學期伊始,我帶你去熟悉京北高中。」

    北川寺打開門,剛好就看見穿著一襲春裝制服的神谷未來以及一邊慌慌張張從客廳竄出來的北川繪裡。

    只不過現在北川繪裡的樣子屬實有些狼狽。

    不僅把小領帶打反了,頭髮還亂糟糟的。更過分的是,北川繪裡還將小皮鞋穿反了,整個人著著急急地在房間裡面亂跑。

    再然後...她就看見了挎著旅遊肩包,背著淡藍色背包,面無表情的北川寺。

    說實話,那個瞬間,北川繪裡的小心臟有一瞬間驟停。

    可是北川寺出乎意料地沒有開口責備北川繪裡,他只是用那深邃略有深意的目光盯了她很久,直到看得她渾身發涼後才偏轉目光到神谷未來身上。

    「神谷。」

    「在!」

    神谷未來的身子一瞬間繃得筆直。

    「怎麼回事?」

    「呃...準備出了一點點小的差錯,真的只是一點點小差錯...」神谷未來將食指與拇指交疊作手勢道。

    一點點差錯?

    北川寺搖了搖頭後換上拖鞋。

    他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說道:「等我會兒,我也要過去。」

    「和我們一起去京北?」

    「廢話。我要去看看分班。」

    北川寺平淡地回答道。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將所有東西放下,同時叮囑西九條可憐不要太調皮後就不管她了。

    他將春裝制服從衣櫃取出換上,在鏡子前整理好儀表就下樓了。

    這個過程只花了五分鐘。

    他走下樓的時候,北川繪裡也總算將自己的儀表整理好了。

    與冬裝的灰藍白配色不同,京北高中的春裝主要以藏藍色為主,女生有一條淡灰色的學生領帶落在胸口,脖頸處大邊領口則是由藏藍白條紋構成,藏藍色的長裙頗有種復古的感覺。

    而男生則是藏藍色長褲與長袖制服,那恰到好處的裁剪感承托出了男生的基本身形。

    北川繪裡與神谷未來長相不同,但由於她們的底子不差,穿制服也能穿出一種格外可愛的感覺。

    神谷未來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一遍北川寺後,站在他身邊樂呵呵地說道:

    「寺君好帥呀!這麼看過去還真有種高中生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高中生。」北川寺斜了她一眼。

    「嘿嘿,說得也是。」神谷未來笑眯眯地點頭:「走吧,寺君、繪裡妹妹。」

    「嗯。」

    今天——開學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21:52
第一百九三章.京北大魔王!

    京北高中還是老樣子,沒有多大的變化。

    或許唯一的不同就是站在展示板下抬頭看分班的高一新生了吧。

    高一新生那邊人太多,北川繪裡索性先不去看分班,跟著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兩人往裡面走。

    京北高中由於要照顧高一新生,所以就在門口擺了分班展示板。

    但北川寺他們這群高二學生就不同了,他們的分班表是貼在一樓玄關大迴廊的。

    迴廊處聚集滿了學生,加上大迴廊本身就狹小,所以看上去比外面高一新生還要擁擠。

    「這...寺君,看來我們要等一下了啊。」神谷未來看了一眼擁擠的學員群。

    「是啊,寺哥,這裡人也太多了,我們先去那邊坐一會兒嘛,反正也廢不了多長時間。」北川繪裡看了一眼擁擠的人群,禁不住對北川寺如此說道。

    現在的人也太多了,討論聲、說笑聲、擁擠聲顯得一切都亂糟糟的。

    對此,北川寺僅僅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一個奮力往裡面擠去的男生肩膀。

    「幹嘛啊?!」被拍的男生不爽地回頭,接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的神色,極度害怕的聲音傳出:

    「北、北川大魔王!??」

    靜——

    當這句話傳出的時候,原本擁擠著的學員們的討論聲與說笑聲止住了,他們紛紛投來錯愕、驚慌的視線。

    隨後...在北川繪裡不敢相信的目光下,這些學員不約而同地像是預先演練好了一樣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所有學員看著北川寺,就猶如耗子見到了貓,人看見了鬼一樣。

    在北川寺離開的這段時間,京北高中又浮現出許多關於北川寺的傳說。

    有人爆料說金吉高中一眾不良稱北川寺是他們的大哥。

    又有人說看見北川寺一個人狠揍了他們一兩百個人。

    還有人說北川寺是吃人肉長大的,手下犯了不少命案。

    謠言越傳越瘋,越傳越狠,讓很多立場堅定的人都有些動搖了——

    他們曾經告訴我北川寺手撕活人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有點信了。

    在如此凶名之下,北川寺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自然引起了不少細碎聲音的討論。

    但北川寺卻懶得搭理這群學員。

    他本來是想麻煩剛才那個男生幫忙看看自己與神谷未來分班的,但現在這種狀況也還算不錯,他可以慢吞吞地去找名字。

    而就是在北川寺找名字的時候,旁邊有人忍不住問道:

    「不是有人說北川大魔王吃人肉被關機少管所了嗎?一個春假不見人,好像蒸發了一樣。」

    「嗯?你在說什麼?我聽別人說的怎麼和你說的不同?我記得是北川把人沉進東京灣的時候被捕了,但是人也沒有救上來。」

    「噓...小心被大魔王聽見了,下一個被手撕的人就是你了!」

    「......」

    「怎麼寺哥走過去就自然有人讓路?」北川繪裡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自從跟著千葉螢學習畫畫後,她就沒有那麼多的餘力關心京北這周邊的新聞了,這也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兄長究竟被塑造怎麼樣的人物了。

    神谷未來聽了這句話也只是打了個哈哈:「哈哈...畢竟是寺君嘛。」

    北川寺的名聲可都不是什麼好名聲,但神谷未來卻清楚,北川寺只是不想表達自己,他並沒有一般學生所想的那麼不容易相處。

    「神谷。」

    「嗯?寺君?」

    神谷未來恍惚回神,發現已經確定分班的北川寺走過來了。

    北川寺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小女生。

    神谷未來恍惚的樣子可是很少看見的,畢竟這個小女生一向精明,肚子裡面無時無刻都憋著怪主意,想看見她恍恍惚惚的樣子,那可是很困難的。

    北川寺也沒問,開口道:

    「我剛才看了一下,你和我同樣,都在二年A班。」

    「哎?!是嗎?」神谷未來目光閃爍,有些驚喜地摩擦著裙兜裡的結緣御守。

    看來在分班前三天去神社求緣還是很有用的嘛!

    一想到以後與北川寺一個班級,之後還有學園祭,她白皙的臉色就變得紅撲撲的,櫻粉色的唇瓣也可愛地向上勾起:

    「在一個班級,和寺君也有些照應呀。」

    這話沒毛病,北川寺耿直地點了點頭,同時看了一眼外面還聚在展示板周圍的高一學員群,對北川繪裡道:「走吧,我帶你轉轉京北高中。」

    「嗯。」對於北川寺的話,北川繪裡一直都是舉雙手贊成,她乖巧地跟著北川寺以及神谷未來走在學校中。

    初春的陽光灑落,整個京北高中都籠罩在一種氤氳的舒服氛圍中。

    只是...

    為什麼總有人在看我?

    北川繪裡有些鬧不明白。

    她和北川寺去操場,有運動社的學員滿臉詫異地看著她。

    去圖書館,也有一些過來還書的學生們奇怪地看著她。

    去體育館再從體育館走到游泳池...

    能逛的地方都逛了。

    但古怪以及驚訝的目光卻從來沒有消散過——

    他們似乎都在驚奇怎麼這麼一個小女生與北川寺走在一起。

    但走在一起就走在一起啊,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

    北川繪裡小臉迷糊,完全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就在她與北川寺、神谷未來繼續走著的時候,從背後追趕上來三道聲音。

    「繪裡!寺哥!」

    北川繪裡回望而去,驚喜地叫出了聲:

    「菜菜子?澪?愛?」

    沒錯,從後面追上來正是幾天不見的瀧源菜菜子、佐倉澪以及大友愛。

    大友愛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看上去已經並無大礙,而瀧源菜菜子與佐倉澪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自然沒有什麼好提的。

    佐倉澪與瀧源菜菜子抱住北川繪裡,一陣親切地問候,只有一向冷靜機敏的大友愛走過來。

    「寺哥,早上好,你身邊的這位是...?」

    沒等北川寺開口,神谷未來就落落大方地介紹道:「我叫神谷未來,是寺君的朋友,也是同級生。」

    其實她很想把朋友換作另一個稱呼,但想到北川寺或許不會答應,於是就退而求次。

    「原來是這樣啊,你好,神谷前輩,我叫大友愛,和繪裡正在談話的兩個分別是瀧源菜菜子、佐倉澪。」

    不得不說,大友愛果然很靠得住,兩個鹹蛋朋友只顧著和北川繪裡親熱,卻忘了對北川寺以及神谷未來問安,導致她不得不把這份工作也一併做了。

    大友愛邊說邊把瀧源菜菜子與佐倉澪拉過來。

    「寺哥、神谷前輩,中午好!」

    兩個女生異口同聲地說道。

    北川寺掃視一眼身前的幾個女生。

    最值得一提的或許還是瀧源菜菜子吧,她把耳釘取了下來,頭髮重新染了回來,整齊穿著京北長裙制服的樣子看上去比以前要嫻靜許多了。

    她們倆剛一問好,佐倉澪就眨巴著眼睛:

    「寺哥,我們想帶著繪裡一起去玩,不知道可不可以?還有就是關於上次那件事的答謝,櫻井還有我們都想正式感謝你。」

    既然北川繪裡的朋友們也來了,而且看北川繪裡也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那麼北川寺當然沒有攔住她們的理由。

    日常朋友圈子的交往也是非常重要的。

    北川寺留下了一句『答謝就不用了,你們注意安全』後,就轉身與神谷未來離開了。

    佐倉澪她們目送北川寺與神谷未來離開後,才看向北川繪裡,有些埋怨地說道:「真是的,繪裡,寺哥在京北這麼厲害怎麼你都不通知我們一聲?」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北川繪裡更加迷糊了。

    見她這副樣子,佐倉澪也是禁不住摀住額頭,無語道:

    「繪裡,你該還不知道你哥哥在京北有多厲害嗎?」

    以前她經常聽北川繪裡吹北川寺,那個時候還以為北川繪裡只是單純的兄控上腦,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但自從御川小學那件事後,佐倉澪她逐漸關注起北川寺這個名字,四處打聽。

    結果她就發現北川寺在這個京北中的名聲。

    什麼京北頭子,北川魔王...

    總之關於他的謠言有很多——

    「???這說的是寺哥?」聽完佐倉澪她們說的話後,北川繪裡的臉色瞬間變了。

    「是啊,所以我們才羨慕你啊。」佐倉澪打趣了一句。

    但她卻沒有想到,北川繪裡的嘴巴高高地撅起來,神情也看起來不太高興,她小聲地嘀咕著: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那些人都在中傷寺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寺哥好的地方!」

    北川繪裡嘴上沒說,但她心裡一直都很尊重北川寺,這一下子聽見如此過分的謠言,當即就生氣了。

    她才不相信北川寺主動挑事。

    「...確實。只是單看一面,或許覺得繪裡的哥哥很冷淡,但他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

    大友愛看著氣得有些想哭出來的北川繪裡,心裡面也有些觸動。

    她們還在羨慕北川繪裡在學校裡有這麼大靠山的時候,北川繪裡第一時間卻想到的是別人對北川寺的惡意中傷。

    這當然讓大友愛感嘆。

    果然不愧是北川寺的親妹妹。她們在上面著眼點上就與對方有了巨大的差距。

    「繪裡還真是尊敬寺哥啊。」大友愛開口道。

    對此,北川繪裡肯定是鏗鏘有力地回答:「當然了!因為寺哥就是厲害嘛!」

    ......

    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向前走了好久才停下腳步,他側過頭看向身邊目光閃爍的女生,乾脆了當地說道:

    「神谷,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神谷未來一路上走過來都有些心神不定,北川寺早就注意到了。

    「唔...」神谷未來眨了眨狹長的美眸,語氣浮動,最後還是說出來了:

    「剛才繪裡問我關於寺君你的事情,我沒把你在京北的名聲告訴她,同時我也在思考,寺君,剛才那些人那種態度,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生氣?

    北川寺明白神谷未來想說什麼了。

    無非是剛才看分班時,那些學員們見自己如見鬼,巴不得立刻避開的表情。

    想通後,北川寺偏了偏腦袋反問:「我為什麼要生氣?」

    這一問並沒有把神谷未來問住,她本來就非常聰明,當即也是反應極快地回答道:「被人用各種無中生有的謠言中傷,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北川寺一向冷淡的臉上難得多了一絲笑意,他認同了神谷未來所說的話:「你說的有道理。」

    「可我不在意這種事情,且在這個方面,神谷你和我也一樣。」

    呃——

    神谷未來被北川寺這句話噎住了。

    因為正如北川寺所說,她與北川寺其實差不多。

    她在京北高中也有名聲,但基本都是傳言她性格古靈精怪,對靈異怪談狂熱。

    這些同樣不是什麼好謠言,但她不也是沒心沒肺地笑笑就過去了?

    想到這裡,神谷未來背負雙手,俏皮可愛地向前跳了兩步,來到北川寺身前。

    她的眼睛亮盈盈的,踮起腳,俏麗的臉蛋湊近,嘴角柔和地向上勾起:「也就是說,寺君,和我是一樣的人?」

    北川寺目不斜視:「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北川寺也只是想過好自己的日常生活。

    從目前來看,自己的日常生活過得還算不錯,北川繪裡越來越懂事不說,他偶爾還能找怨靈們放鬆放鬆。

    這樣的生活確實不賴。

    北川寺繞開神谷未來繼續向前走去。

    嘿嘿——

    神谷未來笑了笑,追上去,同時也沒忘記提醒:「寺君,上個學期你缺勤率很高,若是這個學期再有翹課的行為,估計就要留一級了,這你可需要注意。」

    「我知道。」

    北川寺應了一聲,同時又說道;「這個學期也有這個學期的過法。」

    現在已經確定好了分班,那一切就不用那麼著急了。

    他打算將千葉螢的腿給治好。

    到現在都已經三天沒見到面了,對方不提他也不能裝傻——這是信義的問題。

    千葉螢盡職盡責地教導北川繪裡,他也不能磨洋工,爭取這一週時間內將千葉螢的腿完全治好——

    不說落地能跑步,但脫離枴杖這一點還是需要做到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2 17:53
第一百九四章.妹妹與乾妹妹

    與神谷未來道別後,北川寺轉去東京現代美術館。

    「北川前輩,又要麻煩你了。」千葉螢看著打量著自己雙腿的北川寺,感謝地說道。

    千葉倉好像去處理畫展那邊的事情了,所以就沒在接待室。

    畢竟今天就是畫展召開的最後一天了,那邊也需要千葉倉去處理,行動不便的千葉螢自然被留在這裡接受北川寺的治療了。

    「我們兩個人是對等交易,不存在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北川寺輸送死氣進行治療,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這話說得不冷不熱,千葉螢聽見了也只是訕笑兩聲。

    對方與她之間的關係也就只停留在『她是北川寺妹妹的教師』上面,再往裡面深入就沒有可以深入的了。

    但說實話,像北川寺這種擁有超凡能力的人,只要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介意與他拉近關係。

    就算不是戀人,當個朋友也是挺好的。

    「說起來北川前輩是不是已經開學了?」千葉螢問道。

    文京區大部分的高中都已經開學,京北估計也差不多。

    北川寺目光一挑,回答道:「不錯。明天就要開始正式上課。」

    「是嗎?」聽了北川寺的回答,千葉螢的目光有些閃爍。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經過北川前輩的治療,我的雙腿已經可以落地走路了,這無疑是要感謝您的。」

    「而為了更好地履行承諾,近期內我將前往京北高中任教。」

    「你要去京北任美術教師?」北川寺目光有些古怪。

    以千葉螢現在的身份,去當高中的美術老師絕對沒有半分問題,理事長還得捧在手裡怕化了。

    她這麼做的目無非是為了更好指導北川繪裡,還自己的人情。

    但這樣會不會導致她在繪畫這一道路上停滯呢?

    北川寺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因為他覺得像千葉螢這樣秀外慧中的聰慧女生,應該有她自己的考慮。

    千葉螢眸子裡閃爍著智慧的光彩,她似乎察覺到了北川寺的疑問,開口繼續道:

    「我感覺我的畫技已經到了瓶頸了,就算在家裡繼續閉門造車也難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所以我才想去京北任教,說不定從頭開始,從各種角度上體會繪畫,會讓我的畫技更進一步。」

    「而且畫展已經結束,我在京北任教同樣也方便北川前輩的治療,不是嗎?」

    「千葉小姐有自己的想法當然是最好的。」

    北川寺收回手掌。

    「今天的治療已經結束了,千葉小姐若是真要來京北任教,那我就代表繪裡感謝你了。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後,北川寺對千葉螢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在出去的路上,他還碰見了千葉螢的妹妹,千葉倉。

    兩人互相問好後,千葉倉回到接待室。看著又在緩慢遲鈍行走的姐姐,上前攙扶一把:

    「姐姐,我剛才看見北川前輩了,螢姐把那件事告訴他了嗎?」

    千葉螢搖頭:「実花姐的事情有些複雜,她家逼迫得很緊,而且她自己的身體狀態最近也不太樂觀...是否願意接受治療,北川前輩的能力是否有效,這些都是很主要的原因。」

    「也就是說...還沒有告訴北川前輩,對吧?」千葉倉憂心忡忡地說道。

    「找個機會再說吧,最近実花姐不也減少活動了嗎?這幾天我會聯絡她,希望她能接受我的安排,也希望我能求到北川前輩...」

    千葉螢輕嘆。

    北川寺幫助自己是因為自己有能教會北川繪裡畫畫...除此之外,她能拿出來的東西就只有金錢上的報酬了。

    但像北川寺這種人,真會接受金錢方面的報酬嗎?

    千葉螢覺得機會不大。

    千葉倉似乎也能理解到千葉螢的用心良苦,她點點頭後回道:「也就只能這樣了。」

    兩個人又交流一會兒後結束了這個有點沉重的話題,開始聊起關於正式在京北任教的事情。

    正如千葉螢所說,她的畫技已經接近停滯狀態了,繼續閉門自己鑽研是很難再有進步了。

    「生或死,這個主題還得向上...繼續向上...」

    千葉螢喃喃自語著。

    她從実花姐身上看見了別緻的死,但從北川寺身上卻看見了別緻的生,若是能觀察到想要的畫面,自己的畫技也能更提升一步了。

    那個時候,或許実花姐也能得到她自己想要的結局吧。

    為了這個,就更加要說服對方了。

    她打定主意,不再猶豫。

    ......

    北川寺回到家後發現自家妹妹今天出奇地沒有去看她經常看的小動物節目。

    相反她正戴著耳機趴在沙發上,胸口枕著一個圓枕,把玩著自己的手機。

    她套著黑色長襪的小腳輕輕地踢著,嘴裡還哼著不成調子的歌。

    且不知何時,西九條可憐已經跑到客廳,偽裝成布偶直勾勾地看著北川繪裡。

    好嘛——北川繪裡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全被幹妹妹給看見了。

    北川寺走過去也不說話,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目光平靜地看著北川繪裡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視線無意間瞥到北川寺過來的北川繪裡嚇了一大跳,她急忙把手機耳機摘下,整個人坐正了,語氣吞吞吐吐的:「你回來啦?寺哥?」

    「嗯。」北川寺應了一聲,沒有責怪北川繪裡,他問道:「感覺京北怎麼樣?」

    北川繪裡猶豫了一會兒,老實回答道:「還行...只不過和我想像中的高中生活有些不太一樣。」

    喔?

    自家鹹蛋妹妹還有其他想法?這倒是讓北川寺吃了一驚,他眉毛一挑好奇地問道:「哪裡不一樣?」

    「不是都說高中裡有那種比得上山下智久的帥哥嗎?可我和澪她們走了一圈都沒有遇到。我甚至覺得寺哥你是京北最帥的了。」

    「......」

    這也太鹹蛋了。

    北川寺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都被氣得有些抽動。

    本來他還以為北川繪裡開口必有高論,結果竟然是為了這種事情煩惱。

    但也勉強能理解,女生嘛,想要一個粉紅色的高中生活其實也很正常,加上北川繪裡也算是正常考上京北高中的,所以北川寺就暫時對她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要是北川繪裡的考試成績落下來了。

    北川寺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灰色的高中生活。

    北川寺繼續問道:「你們今天一天就逛了京北?」

    「沒有,因為前面寺哥你帶我逛過了嘛,澪她們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我們看了分班展示板之後就離開了,嘿嘿...我和愛還有紗希一個班級。」

    「是嗎?」北川寺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還有喔還有喔!離開京北後,我們還專程去音樂店裡面買了中嶋実花的CD,我已經聽過了!果然実花姐的聲音真的很有味道!寺哥要聽聽看嗎?」

    北川繪裡說著就要去翻自己的書包,可她的動作卻被北川寺阻止了。

    「我就不聽了,你好好兒準備準備,明天就上課了。」

    北川寺擺了擺手。

    「哎——?実花姐可是非常有名的國民級別歌手哎。」北川繪裡有些遺憾。

    她這裡說的歌手,可不是『偶像』亦或是『聲優偶像』半吊子程度的人物,而是真正的以歌聲打動人心的歌手。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北川寺擺了擺手。

    「那真是遺憾。」北川繪裡也沒有強行讓北川寺聽歌,她扭過頭背向北川寺將CD塞進書包裡又問道:「對了,寺哥,茶几上的布偶是你的嗎?」

    茶几上的布偶?

    北川寺看向茶几上的西九條可憐。

    西九條可憐正趁著北川繪裡背著身的空檔,邁著圓滾滾的雙腳向他這邊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對啊。」

    北川繪裡轉過頭,剛好看見趴在茶几另一邊的小布偶。

    嗯?

    剛才這個布偶不還在茶几中央嗎?怎麼往右邊過去了一點點?

    北川繪裡抬手將西九條可憐放回原位。

    在北川寺的視線中,西九條可憐的目光有些徬徨無助。

    但北川繪裡卻沒有在意這些,她將可憐放回原位後繼續道:「我一回家就看見電視開著,電視上面正在放健身操節目,這個布偶就躺在茶几中間,我還以為是寺哥你回來了忘記關電視了呢。」

    「......是麼。」北川寺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西九條可憐。

    西九條可憐則是靜靜地躺著,動也不動一下。

    「嗯。」北川繪裡重新坐下,有點奇怪:「說起來這個布偶也不好看啊,而且還破破爛爛的都是補丁,我看著怪滲人的,寺哥你還有蒐集這種人偶的癖好嗎?」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北川寺能明顯地感覺到西九條可憐動了動。

    「不是蒐集,這是...」

    「哎?這不是寺哥的嗎?那丟了也應該沒事吧?」北川繪裡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向小布偶。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西九條可憐的時候,北川寺開口了:

    「她是你幹妹妹。」

    「啊?」北川繪裡一愣,剛打算開口就看見對著自己腦袋飛過來的小布偶。

    「唔啊!這是什麼啊!?到底發生什麼了?」

    西九條可憐『啵』地一身黏在北川繪裡的臉上,鬧得北川繪裡尖叫了起來,

    她什麼都看不清了:

    「發生什麼了?究竟怎麼了?這是什麼?」

    北川繪裡用力想要將西九條可憐從自己臉上拔開。

    一時間西九條可憐的布偶臉也被拉得又寬又長。

    但是她死活都不肯放手,勢要給這個鹹蛋姐姐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北川寺看著她們倆鬧,也懶得說話。

    「寺哥!寺哥!救我啊!這是什麼啊?」

    對於她的呼救,北川寺也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走到灶台邊為自己燒了一壺茶,再滿滿地倒上一杯,坐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北川繪裡的臉被西九條可憐黏著。

    也是幸好西九條可憐也就抱住了北川繪裡上半部分的臉,給她留了下半部分的口鼻呼吸,不然這段時間過去,北川繪裡也差不多了。

    直到北川寺將手邊的茶喝完,他才開口道:「差不多可以了,可憐。」

    這一句話落下,北川繪裡才感到自己臉一鬆,又能看見東西了。

    而剛才的始作俑者則叉著腰,昂起那張『凶惡』的小臉看著北川繪裡。

    「這...這究竟是什麼啊?」北川繪裡的臉上帶著四個紅圓圈,那是西九條可憐留下的。

    北川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開口解釋道:「我說過了,這是你妹妹,從今以後,她也是我們北川家的一員。」

    「妹妹...?」北川繪裡看著這個小布偶,竟然越看越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她突然驚叫一聲:「上次四人捉迷藏遊戲,是你跟著澪她們一起進去了嗎?」

    北川繪裡想起來了,上次佐倉澪她們進行遊戲空中閃過的那道黑影。

    在她的注視下,西九條可憐抱著圓滾滾的手,看上去有些神氣地點了點頭。

    「真是你啊?真是太謝謝你了,我聽澪說過了,要不是你,她可能就...」北川繪裡面色一喜,隨後又想到自己剛才說出的那些失禮的話,面色一苦看向北川寺:「寺哥...」

    她的意思是想讓北川寺幫忙打個圓場。

    但北川寺對此卻是看也不看一眼:「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

    畢竟西九條可憐是個好孩子,只要誠心道歉就沒多大問題。

    唔——

    北川繪裡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非常誠懇地開口道:「對不起啊...可憐妹妹,是我剛才說話不對,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的性格本來就比較天真單純,在她這種又細又軟的音調下,西九條可憐這才回過頭跳上了北川繪裡的小腦袋,順帶還用圓滾滾的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寺哥?」北川繪裡不太明白對方這種做派,再次看向北川寺。

    「她的意思就是原諒你了。」北川寺忍不住搖搖頭。

    他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自家妹妹越養越鹹蛋,一開始還算乖巧的乾妹妹也越養越歪。

    這就讓北川寺產生了一個困惑,是不是自己就不適合教育孩子?

    怎麼養兩個,就出兩個問題?

    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了。

    北川繪裡沒有明顯表現出對西九條可憐的抗拒態度,換而言之也就是接受她了。

    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2 17:56
第一百九五章.眾人的高二

    「嘿嘿嘿...可憐妹妹、可憐妹妹...嘿嘿嘿...」

    北川繪裡一邊把西九條可憐往天上拋,一邊伸手接,接的時候還發出一陣一陣傻笑,讓北川寺都忍不住瞥了她兩眼。

    北川繪裡心倒是挺大的,得知自己有了個善靈妹妹後也不害怕,還陪著西九條可憐玩耍。

    所以北川寺就算想說什麼,最終也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可憐玩兒得挺高興的,自己往北川繪裡身上撲,北川繪裡也為自己多了個妹妹高興。

    這樣也挺好的。

    他摸出手機打開自己的都市靈異怪談主頁。

    他去御川小學的照片已經傳上去了,下面又是一些『博主真厲害啊』『這次又是去哪兒啊?』『門上面的血是道具吧?人血那有那麼鮮豔的?』諸如此類的評價。

    無視這些評論,北川寺按照自己以往的步調翻閱私信箱。

    把惡意咒罵、純屬碰運氣、沒事發過來的私信全部都跳過後,北川寺這才看見他最想看見的靈異怪談內容。

    關於靈異怪談內容的私信一共有三條。

    『東京都內疑似出現高一百米的陰影。』

    北川寺眉毛一挑,把這條跳過了。

    一百米陰影那是什麼概念?那是什麼樣的怨靈?出來了還不生靈塗炭?這明顯是騙局的內容,讓北川寺根本不想去關注。

    『裂口女的傳說。』

    「這不是很早之前就流傳的怪談麼。」北川寺搖頭,將其無視。

    他這兩個月以來,經常在夜晚出沒大街小巷,但也沒有遇見什麼裂口女,由此觀之,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也讓人懷疑。

    三條現在已經抹去兩條,北川寺看向手機最底下的那一行字。

    『女子學生的怨念,至今徘徊在舊校舍的冤魂!』

    這一行字看上去倒是挺有力道,吸引了北川寺往下繼續看去。

    『傳說在東京的某個舊校舍的某晚,有校區保安聽見了從舊校區傳來的夜晚女子學生哀嚎聲。』

    『與此同時還有類似於籐條的...或者是重物墜地的啪、啪、啪的聲音。』

    『這陰冷的聲音與女子學生的哀嚎交織...聽說在那之後,校區保安就重病不醒,最後死掉了。』

    『此後,只要在舊校舍中聽見女子學生的哀嚎聲,就會被怨靈纏身,不得好死——』

    話語伴隨著破折號消失了,北川寺沉思地看著『舊校區』『籐條』『女子學生的哀嚎聲』這幾個關鍵詞,最後摸了摸下巴。

    「嗯...」

    「啊...」

    「嗯...上樓看看神樂鈴的情況吧。」

    北川寺放下了手機,搖搖頭也懶得說什麼。

    與其關心這個,倒不如上樓去看看神樂鈴。

    麻宮永世陷入神樂鈴之中的靈魂最近有了一些動靜,如果她真的已經甦醒的話,北川寺還想問一問她其他的事情。

    北川寺進入自己的房間,看著慢慢的被塞滿的書架,心裡面也有些寬慰。

    從神駐村帶出來的大部分文獻資料、木下結的錄音帶、須茶高中的花名冊等等。

    這也算是另一類的蒐集愛好了吧。

    他將橫放著的神樂鈴拿起,看著上面泛起的七彩光暈,雙眸中也不知不覺中閃爍著死氣。

    果不其然,在死氣的視角中,眼角掛著淚痣,穿著白色和服的女生出現了。

    麻宮永世。

    這個在神駐村幫了他不少忙的女生,現在似乎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但是——

    北川寺無言地握住了神樂鈴柄。

    從柄部處傳來一陣又一陣親熱感,叮噹叮噹的清脆響聲發出,就彷彿神樂鈴在隱約高興著一樣。

    「看樣子吸收怨念能縮短麻宮小姐復甦時間。」

    一開始的時候神樂鈴是沒有這種異動的,直到北川寺前去解決縫合怨靈與御川小學的怪談事件後,神樂鈴就漸漸地像是恢復了什麼一樣。

    北川寺將神樂鈴重新放在托架上,暫時對溝通麻宮永世不抱希望了。

    看來對方還要沉睡一陣子。

    雖說北川寺很想幫助其甦醒,讓她成為下一個能幫助自己的工具人...同伴,但目前來看是做不到了。

    畢竟東京都內最流行的那幾個怪談要麼是騙局,要麼就已經被北川寺解決了,這也讓北川寺陷入了失業的境地。

    「最近就安穩過一段日子吧。」

    北川寺暗暗下了決心。

    ......

    翌日,北川寺與北川繪裡前往京北高中。

    一路上北川繪裡問了不少北川寺關於高中內的事情。

    大概就是關於交友以及自我介紹一類的事情。

    「那麼寺哥!我出發了!」無視周圍學員錯愕的目光,北川繪裡衝著北川寺揮了揮手,接著便消失在一樓迴廊對面。

    見她如此有幹勁,北川寺也算放心了。

    一入京北,就相當於進了他的地盤,基本上誰沒有人敢欺負北川繪裡的。

    也希望繪裡在京北高中裡能有個不錯的高中回憶。

    北川寺在原地駐足一會兒便想上樓。

    但就在他轉身的那個瞬間,背後有一道聲音追趕上來:

    「北、北川同學!」

    「麻宮同學。」

    這急急忙忙衝上來的身影不是麻宮瞳還能是誰。

    經過半個春假的調理,她原本蒼白的臉色透出絲絲紅潤。

    而一直遮住右眼的劉海則被她用可愛的櫻花發卡固定在另一邊,一雙泛著空靈感的大眼睛亮閃閃的,吸引了周圍很多人的目光。

    正如北川寺前面所說,麻宮瞳長得不難看,只是少了自信,而且面色過於蒼白,給人一種陰鬱感。

    現在將頭髮捋起,露出雙眼的麻宮瞳無疑陽光了許多,那粉嫩的臉蛋讓人移不開眼睛。

    「北、北川同學...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感受到北川寺正在打量自己,麻宮瞳的語氣吞吞吐吐,又逐漸變成『鴕鳥了』。

    「唔...」麻宮瞳有些想哭出來了,她聲音結結巴巴:「我、我肯定...不好看吧,一路上很多人都這麼奇怪地看著我...早知道就不應該問媽媽要七十萬買新衣服了...」

    她也是第一次痛下決心想要改變自己的形象,所以還是第一次問自己的母親主動要錢。

    而她的母親麻宮幸見自家女兒破天荒問自己要錢打扮,更是高興得喜出望外,給了她一張銀行卡。

    說是七十萬日圓的銀行卡,但其實不然,而是麻宮瞳只用了七十萬。

    「...????」北川寺本來還在打量麻宮瞳的新形象,聽見後面半句話的時候目光一動。

    要了七十萬買衣服?

    你平時都穿的是什麼衣服?而且在學校不是都要穿制服嗎?你買那麼貴的衣服幹嘛?

    北川寺見麻宮瞳越來越不好意思,將心裡面關於『錢』的雜念拋開道:「不會奇怪,挺適合你的。」

    「是、是嗎?嘿嘿嘿...」聽見北川寺這不算誇獎的跨境,麻宮瞳還是傻傻地笑了起來。

    但她笑得時候搭配上那雙空靈感十足的大眼睛,不僅不讓人覺得憨憨傻傻的,反而還帶有一種講不出來的清純感。

    富婆的笑容。

    北川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兩人邊走邊聊。

    北川寺偏過頭道:「麻宮同學,最近怎麼樣?」

    「是關於靈感的事嗎?」麻宮瞳抓了抓頭髮,以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因為最近都沒怎麼看見了,感覺在現實生活中很少看見那些東西,和北川同學說的一樣。」

    北川寺曾經告訴她,不用特別在意那些東西,只要不去主動接觸就可以了。

    一開始麻宮瞳還將信將疑,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麻宮瞳發現北川寺其實說得很對。

    只要她不去主動接觸,就看不見那些面目可憎的怨靈們。

    北川寺簡短地說道:「那就好。」

    見他這副樣子,麻宮瞳目光偏移,語氣磕碰:「北、北川同學,這個學期我們雖然不在一個班級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多多關照!」

    她用力地對著北川寺鞠了一躬:「唔——不管是報酬還是別的都可以,希望北川同學不要嫌棄我給你拖後腿。」

    報酬?

    北川寺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他平淡地回道:

    「嗯,那就麻宮小姐請多多關照了。」

    呼——

    麻宮瞳舒心地吐出一口氣。

    本來與北川寺不在一個班的不安感被對方這句話都給沖淡了。

    她再三感謝之後就面色泛紅地離開了。

    而就在麻宮瞳離開後,北川寺看向樓梯拐角口,聲音沒多大變化:「神谷,出來吧。」

    空氣只安靜了一剎那,神谷未來那略帶好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寺君,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認為這一次我偷聽已經算得上是很完美了啊。」

    她從拐角處走出,提著皮包來到北川寺身邊,非常自信地仰著小腦袋:「我很好奇!」

    說完,神谷未來不等北川寺回應,俏臉上就露出古靈精怪的笑容:「這是今年開學第一次的份喔——小女子之後也還要請寺君多多關照了!」

    北川寺斜了一眼神谷未來,也不回答,向前走去:「走吧,應該快到抽座位的時間了。」

    神谷未來眨了眨大眼睛,形影不離,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現在京北高中的學生看見神谷未來主動跟在北川寺身邊已經不再驚訝了,他們都認為神谷未來這麼可愛的女生是受到了北川寺脅迫,不得不跟在他身後。

    可作為當事人神谷未來對他們這些想法卻嗤之以鼻!

    寺君的好你們根本就不懂!

    ......

    抽座位是每個剛升二年級的學生都十分期待的事情,畢竟這是全新的班級,全新的同學,全新的邂逅——

    但對於水樹唯卻不是如此。

    她面色發白地看著坐在自己旁邊面無表情的北川寺,用力地嚥了嚥口水。

    水樹唯只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怎麼自己抽個座位都無法遠離這個大魔王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作為被北川寺狠狠教訓過一頓的她,到死都無法忘記對方不把自己當作女生下手的狠辣動作。

    雖然是她自己作死,但北川寺下手得未免太重了。

    北川寺抽到的座位在四列第四座,而她抽到的位置在三列第四座。

    北川寺要揍她只是伸手的事情。

    就在她心中隱約絕望,甚至已經做好退學準備的時候,身邊響起了一道笑意盈盈的聲音:

    「我說同學,要不要和我換個座位?」

    哎?

    水樹唯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身邊站著手捏紙簽的女生。

    「神、神谷同學...?」水樹唯聲音結巴。

    她其實一直都對神谷未來感官不好,認為神谷未來只是單純地在裝可愛吸引男生注意力。

    此刻對方一開口,她竟然——

    無!法!拒!絕!

    她跳起來飛速地搶過神谷未來手中的紙簽,恨不得抱著對方親幾口。

    神谷未來真是天使。

    「謝謝你,非常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神谷同學!謝謝你救了我。嗚嗚嗚——」水樹唯沒出息地哭出了聲,她涕淚交流,右手緊緊地捏住了神谷未來給自己的紙簽,那副表情就好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

    「呃...?」神谷未來忍不住摸了摸腦袋,覺得水樹唯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將水樹唯送到她的座位上後,神谷未來看著對方摀住腦袋在課桌上哭的樣子,嘴巴抽了抽。

    本以為換座位的事情可能落空,結果水樹唯就好像是從魔王手裡面逃走的公主一樣。

    但那都與她無關了。

    她美滋滋地坐在北川寺身邊,還對他打了打眼色。

    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側過來,算是回覆了她的眼色。

    其餘班級同學則是以一種格外敬佩的目光看著神谷未來,彷彿都在為她以身飼虎的行為感到佩服。

    北川寺前桌與後桌到後面也定下來了,是兩個男生。

    這兩個男生一見自己坐在北川寺一前一後,就忍不住露出哭喪臉。

    其他人則都是以一種寬慰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

    本來我以為我的高二生活是粉紅色的,結果現在看來,我的高中已經是死灰色的了。

    坐在手撕活人的北川大魔王身前,這不是...

    兩人對視,無語凝噎。

    可不管怎麼樣,高二生活也都開始了。

    對此北川寺的心思也逐漸活泛起來。

    『等會兒就是晨會了,說不定能在晨會上可以看見千葉螢。』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2 18:00
第一百九六章.兩千萬

    果不其然,抽完座位後的晨會,學校的理事長正式宣佈千葉螢暫代美術老師一職,負責美術部代理老師的責任。

    說完這句話後,杵著枴杖的千葉螢從幕後走上來,看向主席台底下站著的學生們。

    顯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了,網絡上也有許多關於她的採訪,所以只是在一個學校中的演講台上介紹自己,她根本就沒有多少畏懼緊張的神色。

    千葉螢目光先是一掃,從形形色色驚訝的學生中準確找到了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北川寺。

    她對著北川寺的方向輕微地點頭後湊近話筒:「很榮幸我能在京北高中任教,也希望能在我暫代美術教師一職的時候,能與各位同學留下不錯的回憶...」

    她說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官方口頭話,下面的學生根本就沒興趣聽。

    相反,一見她出來,討論聲就瞬間爆發出來了。

    「千葉螢?!是那個千葉螢嗎?」

    「竟然能在這裡看見本人?我可是她的粉絲啊!」

    「千葉老師!看這邊!看這邊!」

    「......」

    一開始聽見是千葉螢的時候,下面的學生都還不相信是本人,但一看見她真的杵著枴杖出場,並且開始敘述的時候,下面的人才開始討論。

    那可是千葉螢啊,在電視台上被人採訪過,更是被許多大畫家提到的繪畫界新星。

    最關鍵的是,千葉螢與現場大部分學生都同齡。而這種同齡人直接作為京北的老師出現了,這怎麼能不讓學生們興奮討論了。

    「寺君,千葉老師是因為...」神谷未來靠近身邊的北川寺,聲音細碎。

    她只是簡單思索過後就大概明白千葉螢可能是衝著北川寺來的了。

    北川寺也只是點頭:「昨天和我提到過,千葉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果斷。」

    神谷未來聽了這句話後也就沒繼續問了,她若有所思退後兩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於千葉螢的發言很快就結束了。

    理事長又上來講了一些官面話,整個晨會現場就在這種興奮狂熱的氛圍中散開了。

    千葉螢剛一隱於幕後,就有一個戴著大口罩、墨鏡以及圓形帽,身材高挑的青年女性走上來扶住了千葉螢,她有些好笑地聽著學生們出了會場都沒有平息的討論聲,開口調侃道:

    「看來千葉老師還是很有人氣啊,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螢。」

    這個女性雖說是在調侃,但語氣中滿是頹廢,根本聽不出來什麼活力感。

    「你又在調笑我了。」千葉螢嘆息了一聲,看著這個把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青年女性開口:「若是你把墨鏡口罩還有帽子摘掉,我估計京北能立刻湊齊一場演唱會。」

    「哈哈...那你可還真是高看我了,我都已經將近半年沒展開活動了。」

    年輕女性以打哈哈的語氣轉移了話題,接著她又問道:「你說的那個非常厲害的北川寺又是那位?我剛才躲在另一邊沒能注意到。」

    「...実花姐,你對自己還是上點心吧。我不是之前就給你看過北川前輩的照片了嗎?」

    「我還真沒太注意...對不起啦...真的...很對不起啦。」

    青年女性像是強打起精神的聲音讓千葉螢心頭一痛。

    好半天千葉螢才杵著枴杖來到她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掌:「実花姐,相信我,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相信螢的話,我也不會來這裡了。」女性自嘲地笑笑:「反正我現在也只是個廢人,被兩邊逼。」

    千葉螢聞言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掌,而對方也握住了她的手掌。

    青年女性好半天才開口:「我確實對那個北川寺挺好奇的,但現在束縛我的不止是病情了。」

    千葉螢聰慧的眸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精神,她這一次用充足的把握回答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覺得你需要與北川前輩接觸,他絕對能幫上忙的,実花姐,你一定要打起精神。」

    「希望如此吧。」

    青年女性隱藏在大墨鏡後面的目光有些空洞。

    其實她早就已經思考好自己的道路,也早已決定好自己的歸所了,外人是難影響到她的。

    至於答應千葉螢來到這裡...這也只是不讓好友傷心而已。

    倘若真的要走,那也必須得讓螢的執念放下才行。

    懷抱著這種想法,她像是來了點精神:「我們早點去見那位『北川前輩』一面吧,說實話,能讓螢你如此信任,我真是對他越來越好奇了。」

    治療好千葉螢遍訪各地都無法治好的雙腿,還能讓千葉螢如此尊重有加的人物。

    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青年女性起了一絲好奇心。

    ......

    早上課程過去的很快,但千葉螢引爆的話題卻在各個班級之間傳來傳去。

    在這種強大的傳播攻勢之下,更是吸引了不少學生去瞭解千葉螢這個人。

    就算不怎麼喜愛繪畫的人也過去裝作十分瞭解千葉螢一樣湊了一腳熱鬧。

    畢竟這可能是以後京北高中學生群之間的一個談資,要是想在討論的時候不尷尬的話,還是瞭解一下比較妥當。

    「是這樣啊,過來教導繪裡繪畫技巧,順帶從學生們身上尋找契機進步。」神谷未來一邊將為北川寺特製的便當從便當布里取出,一邊開口道。

    「那與我無關,一切看繪裡怎麼辦。」

    雖說不是一對一教導,但北川繪裡與千葉螢的師徒情分還在,只要北川繪裡主動去問,那麼千葉螢就不可能不回答。

    甚至北川寺猜測千葉螢會對北川繪裡有所偏心——

    但那和他又有多少關係呢?

    北川繪裡自有選擇,也該讓她選擇了。

    想到這裡,北川寺再也不猶豫,動氣筷子就要夾起神谷未來精心準備的玉子燒——

    「北川前輩,原來你在這裡啊。」

    「千葉小姐?」北川寺站了起來,看向從另一邊走過來的千葉螢。

    千葉螢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身邊還跟著一個戴著口罩與帽子的胸口前掛著『參觀者』牌子的青年女性。

    單純從身高來看的話,這位女性應該有二十多歲了。

    「千葉小姐你好。」

    「嗯,神谷小姐。」

    千葉螢面帶笑意與神谷未來打了招呼。

    也是現在中庭的人比較少,還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不然估計不少人都得往這裡看。

    但若是一直待在這裡的話...

    北川寺敏銳地察覺到四周已經有目光看過來了。

    他蓋上便當盒子提議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北川前輩你用餐了。」千葉螢難為情地說道。

    「沒什麼,千葉小姐這麼著急找我,應該也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吧?」

    說著,北川寺若有所思地看向另一邊的青年女性。

    「...這裡有些不太好解釋。人有些多。」千葉螢乾咳一聲。

    神谷未來機敏地提出自己的想法:「那我們可以去本棟後面的小樹林,那裡平時沒什麼人。」

    「...就去那裡吧,麻煩兩位引路了。」

    青年女性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虛弱,似乎是故意把聲音壓成這個樣子的。

    幾個人幹脆走到小樹林,並且由北川寺再三確定沒有人後,千葉螢才對著身邊的女性點點頭。

    青年女性也不再猶豫,抬手將墨鏡口罩都給摘下。

    一張帶著三份凜冽,五分英氣的女性面孔出現在北川寺與神谷未來眼前。

    一見到對方的臉,神谷未來就忍不住發出了細微的叫聲來:

    「你是...中嶋実花?」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怕被人聽到自己說出的這句話。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卻讓神谷未來完全變了臉色。

    只見北川寺居然皺了皺眉毛,不太理解地問道:

    「中嶋小姐很有名麼?」

    嗯!?

    這一下不止是神谷未來,就連千葉螢都被對方這句話嗆得不輕。

    「北川前輩...你不知道実花姐嗎?」

    千葉螢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單說『実花』兩個字倒是有些印象,繪裡之前提過。」北川寺平淡地說道。

    「...呃...可是...可是可是...」神谷未來在一邊可是了很久都沒憋出來個所以然,最終只能嚥了嚥口水:「寺君還真是非同常人呢,中嶋実花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北川寺聞言又是目光上挑。

    這兩個人真是完全靠不住,不如直接問本人,他轉而看向中嶋実花,直接問道:「中嶋小姐,你很有名嗎?」

    中嶋実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好笑的神色來,她抓了抓自己的下巴,好笑地調侃了一句:「北川君,由你本人來問我這個問題,實在讓我有點心情複雜啊。」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帶上了頹廢音調,讓北川寺聽了略微皺了皺眉。

    但考慮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北川寺沒有義務去多嘴。

    而他皺眉的表情也落進中嶋実花的目光中了,對此,她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哎呀...看來第一印象有點不太好。

    神谷未來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為北川寺科普了一番:

    「中嶋実花,也就是寺君你面前的這位,是影響了我們這一代人的著名女歌手,很多熱愛音樂的愛好者都送她一個專屬的愛稱『実花姐』。」

    「実花姐憑藉著自己得天獨厚的唱功出道,期間沒有與一家音樂經紀公司簽約,但她憑藉著自己優異的才能,在世界各地都有過巡迴演唱的記錄,其作曲的《游散之花》還獲得了第45回日本唱片大獎的金獎,還被不少國家的人翻唱。」

    神谷未來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就算是我也聽了不少關於実花姐歌曲呢,沒想到寺君你竟然不知道。」

    中嶋実花絕對算得上是極其富有傳奇色彩的一個人了。

    自己作詞作曲出道,期間沒有與一家音樂經紀公司簽約,但卻硬生生地從零殺到日本國民女天王的地位。

    先不說自己作詞作曲的難度有多大,單就不與音樂經紀公司簽約這一點,就注定中嶋実花是一個傳奇人物了。

    她唱的歌曲不僅侷限於男女情愛的流行曲目。傳統歌曲、古典歌曲甚至輕音樂作曲,這位天才都是駕輕就熟。

    但北川寺竟然說自己不知道?

    說自己不知道中嶋実花?

    「哈哈...什麼不與一間音樂經紀公司簽約...我是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中嶋実花帶著幾分自嘲地搖頭:「誰不希望自己的成功道路更加平坦?神谷小姐,你看見的都只是百科以及新聞上介紹的我而已。那不是真正的我。」

    「是嗎?」

    中嶋実花的神色有些沮喪頹廢,這也讓神谷未來還有個疑問壓下來了。

    那就是對方為何要突然停止歌手活動。

    要知道中嶋実花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為何停止如日中天的活動,轉而沉寂下來呢?

    神谷未來想問,但中嶋実花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中嶋実花不愧是大明星,剛才還稍有失態,只是一瞬她就調節過來,毫不在意自己明星的身份,對著兩個高中生鞠躬道歉。

    北川寺搖頭:「是我們唐突了,但不知道千葉小姐讓我們與中嶋小姐見面是有什麼想法嗎?」

    那怕聽見對方響噹噹的名聲,北川寺卻依舊沒有多大表示,他還是與開始一樣,聲音平靜。

    但對方的態度並沒有讓中嶋実花大驚小怪,她只是嘴角向上挑了挑。

    時刻都保持謙遜的態度,這是她進步最大的方式。

    但中嶋実花也不是軟腳蝦,相反,她也有屬於她自己的傲骨。

    畢竟對於她這種精益求精的人來說,可以無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其實——」

    「其實我想拜託北川君一件事。」

    沒等千葉螢開口說完,中嶋実花就自己開口了。

    「......」千葉螢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嶋実花後就閉上了嘴。

    中嶋実花對著北川寺鞠了一躬,語氣變得十分平靜:

    「我想讓北川君照顧我半年。」

    「半年後我會給北川君支付報酬兩千萬。」

    她直起身子反問:「不知道北川君覺得怎麼樣?」

    兩千萬。

    國民女天王的請求。

    北川寺沉默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2 18:03
第一百九七章.活寶北川繪裡

    兩千萬日圓?

    別說北川寺,就連神谷未來都忍不住瞪大雙眼。

    兩千萬日圓這筆錢憑藉她家的底子,拿出來雖說不至於大傷筋骨,但暫時是不能繼續大批額動錢了。

    可面前的中嶋実花竟然張開口就是兩千萬日圓...

    該說不愧是當代女歌手代表嗎?財大氣粗的可怕。

    雖然神谷未來想說寺君根本就不是為金錢折腰的男人,不要用金錢去威脅他——但這也給的太多了。

    且寺君從一開始就比較缺錢吧。

    神谷未來小心地看了一眼北川寺的面色。

    讓她更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北川寺面沉如水,目光平靜不起波瀾,彷彿對方開出的報酬根本無法打動他那顆宛若磐石一般的心臟一樣。

    寺君也未免太厲害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

    神谷未來幹咳兩聲,將心中紛亂的思想壓下,堅定不移地站在北川寺身後。

    在她看來,北川寺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只要北川寺說好,那麼她也不會在意,北川寺說不好,她也不會勸說。

    北川寺總算開口了,他目光上挑,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兩千萬?」

    中嶋実花毫不後退,她點點頭:「不錯,兩千萬日圓,就算除去我待在北川君你家這半年的餐費、電費以及租用費應該還能剩一千八百萬日圓。」

    她深知這個時候必須要把賬給算清楚,將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另外的。」千葉螢這個時候從一邊竄出來,看著北川寺說道:「北川前輩,我還希望您能糾正実花姐現在的生活態度...」

    「螢——」中嶋実花難為情地拉了拉千葉螢的手臂。

    「這才是我主要的目的,実花姐,你必須答應這一點。」

    千葉螢不退分毫。

    千葉螢這個女生本就帶著一股子的韌勁,自學成才的她與中嶋実花有一樣的倔脾氣。

    見千葉螢都這麼說話了,中嶋実花也只能嘴巴動一動,嘆息一聲,舉手投降:

    「是、是、是。那我就麻煩你了,北川君。」

    『糾正生活態度』?

    北川寺不由得想起剛才中嶋実花那毫不遮掩的頹廢語氣。

    是什麼才會讓一個如日中天的歌手像是經過巨大打擊一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

    一個人的生活態度從言行之間便可看出一二,想要糾正——

    北川寺思索過後,回答道:「若是中嶋小姐能夠點頭答應的話,那我以後可能就要稍微冒犯了。」

    「既然螢都說了...那我就答應了。」中嶋実花勉強地笑了笑。

    北川寺目光微微閃爍:「那我一定會完成千葉小姐與中嶋小姐你們兩人的要求的。」

    「......」

    不知為何,中嶋実花從這個比起自己小很多的男生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明明看著就只是一個男子高中生而已,怎麼會給自己這種感覺?

    中嶋実花細眉微皺,最後英氣的俏臉上洩出幾分頹喪。

    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已經請求對方了,再去想這些也沒多大意義了,這裡還是隨隨便便混過半年吧。

    「那麼我和神谷就失禮了。」北川寺告辭道。

    「不會,反倒是我們打擾到你用餐了,北川前輩。」千葉螢禮貌地微笑說道。

    她今天是第一次上任,只需要熟悉學校環境就可以了,暫時不必帶課,所以也就不慌不忙的。

    千葉螢與中嶋実花站在原地目送北川寺與神谷未來遠去。

    「怎麼樣?実花姐,北川前輩是不是和你想像中的那種高中生不同?」

    千葉螢突然開口。

    中嶋実花則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隨口回答:「嗯...比起一般的高中生是不同,感覺是很認真的類型...就是我可能對不住他。」

    她是已經打定主意混吃等死半年了,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目前想法的。

    千葉螢斜了一眼中嶋実花,心中對她的想法瞭然無比。

    但是——

    千葉螢的臉上禁不住浮出一抹笑容。

    你認為收了錢的北川前輩是那麼好打發的嗎?

    雖然千葉螢與北川寺不過見了數面,但她也有些摸清對方的為人了。

    北川寺有十分力就會用十一分,有十一分就會用十二分力,中嶋実花那種半吊子想法...

    反正到時候不管中嶋実花怎麼求她,她都絕對不會搭理。

    「今天下午我就把你的東西搬到北川前輩的家,沒問題吧?」

    「嗯...無所謂。」中嶋実花沒有察覺到千葉螢憋著的想法,隨口應了一聲。

    ......

    時間來到下午放學後。

    京北高中底下襬起了不少社團招新的攤位。

    這一週是社團招新周,主要是高三的前輩已經離開,高二升高三,自然需要新鮮血液填補社團中的空缺。

    聽北川繪裡說過,她早就是內定的美術部部員了,所以北川寺也不用利用自己的名聲去美術部強行讓對方收下自己妹妹了。

    這也算得上可喜可賀的一件事。

    至於另一邊的神谷未來,她則是善解人意地率先離開了。

    她知道北川寺還要去接待中嶋実花,放學後就沒有打擾他的想法了。

    「那実花姐就拜託你了,北川君。」

    千葉螢與千葉倉姐妹站在北川寺門口對著他鞠躬感謝著。

    北川寺頷首:「交給我吧。」

    兩千萬日圓不是白白收下的,他必定竭盡全力。

    幾人寒暄後,千葉螢與千葉倉姐妹上車離開,留下戴著口罩的中嶋実花站在北川寺身邊。

    「中嶋小姐,以後我可能會有一些失禮的地方,希望你能多擔待。」

    北川寺音線平穩,中間還將『失禮』與『擔待』的讀音咬得很重,意在給中嶋実花打針預防針。

    「啊哈哈...放心吧,前面就和螢還有北川君你約定好了,我就交給你折騰了。」

    中嶋実花打著哈哈進了北川家。

    但她並沒有看見,北川寺閃爍著光彩的雙眼。

    「嗯,放心,收了錢,我肯定會好好兒幫你的。」

    北川寺喃喃自語道。

    北川家整體來說不大,但也不算小。

    客廳、廚房、盥洗室、獨浴獨廁,另一邊還有一塊小院子用作晾衣服用。

    上了二樓,第一個房間就是北川寺的房間、第二個是北川繪裡的房間。第三個房間與第四個房間是客房與主臥。

    北川寺將一直騰空的主臥交由中嶋実花使用了。

    這一點他也問過北川母親的意見,對方並沒有在意,權當是自己的兒子交女朋友了。

    北川母親的開明也讓北川寺鬆了一口氣。

    畢竟第三個房間是神谷未來的房間。

    他前面已經答應神谷未來那間房間是為了她準備的。

    對於這一點,北川寺並不想失信於人。

    中嶋実花一進家就摘下了口罩帽子墨鏡這些東西,開始四處打量。

    她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眼中閃爍著興趣的光彩。

    「中嶋小姐沒住過這樣的家嗎?」

    北川寺為中嶋実花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問道。

    「唔...我確實沒住過。」

    中嶋実花坐下,凜然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自嘲:「對於我來說,家就是宅邸...或者說是監獄一類的東西吧,之後一個人出來闖蕩的時候,吃的與住的,逗比北川君你家要差多了。」

    她的語氣深沉:

    「出名後,我又住進了相同的宅邸,這次不同的是,監獄的鑰匙在我手上。」

    「所以北川君這種溫情的家,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體驗。」

    對於中嶋実花來說,這確實是一次新奇的體驗。

    「是嗎?」北川寺喝了一口茶。

    中嶋実花身上似乎藏著一些秘密,但北川寺不會去問。

    只有中嶋実花願意自己說的那天,他才會去聽。

    「想吃飯嗎?中嶋小姐?」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北川君不是還有個妹妹嗎?等她回來後再做飯吧。」

    中嶋実花靠在沙發上,有點吊兒郎當地回答道。

    「嗯。」

    北川寺聞言也就不再著急。

    北川繪裡也差不多快回家了。

    他也坐了下來。

    接著在中嶋実花若有若無斜視過來的目光下,他取出了書包裡的作業,迅速掃視一遍後,開始動手解題。

    過了大概三分鐘,興許是中嶋実花實在有些無聊了,湊過來興致勃勃地開口道:

    「這是京北高中的作業嗎?嘿嘿,不是我說,姐姐我做這些作業可是很厲害的,北川君,需要我指導你嗎?」

    但下一刻,北川寺卻收起筆,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我已經做完了。」

    「啊?」

    這麼快?

    這才過去三四分鐘吧?你這就結束了?

    中嶋実花抓了抓頭,有些訝異:「這麼快?」

    「作業不難,況且——」

    北川寺側過臉:「做作業是學生的本職任務,中嶋小姐。」

    他帶有深意的話語讓中嶋実花難為情地笑了笑,她摩擦著手指:「我這不是覺得北川君有不會做的題目嘛。」

    但北川寺卻一針見血地指出:

    「您只是太閒了,對吧?」

    呃——

    這句話正中中嶋実花的靶心,她幹咳好幾聲,喝了一口水才勉強壓下去。

    「若是中嶋小姐實在太閒的話,不如我等會兒做飯的時候過來搭把手,如何?」

    北川寺已經將作業本全部放入書包了。

    「...那個嘛...也好。」中嶋実花孩子氣地笑了兩聲。

    她的表現不太像天王歌後級別的歌手,說話思維方式反倒是更加靠近時下的年輕人。

    見她答應,北川寺掏出手機,開始翻閱私信。

    而中嶋実花則是目光四望——

    有些無聊了。

    北川寺將她的表現看在眼中,建議道:

    「中嶋小姐作為歌手,應該十分瞭解樂器吧?若是實在無聊,您也可以去擺弄樂器。」

    嚴格來說中嶋実花的行李不算多。

    就只有一個箱子與一把吉他。

    據說放在千葉螢那邊還有架子鼓、鋼琴一類的樂器,只不過北川家擺不下,就沒有搬過來了。

    但就算只有吉他,也應該足夠中嶋実花用才對。

    「哼哼,那把吉他可不是用來彈奏的,北川君。」

    中嶋実花打趣了一句:「那是我的幸運吉他,除了必要的時候我會用它,其他的時候我都把它封存放著的。」

    幸運吉他?

    中嶋実花這句話中蘊含了多少情感,北川寺並不清楚。

    只是他分明地能夠看見,對方說出『除了必要的時候我會用它』這句話時,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對方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氣氛沉寂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大門被打開,北川繪裡精神滿滿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寺哥,我回來了!哎...?家裡有客人嗎?」

    聲音剛到,北川繪裡人也出現在客廳邊。

    她好奇地看過來。

    然後——

    北川繪裡變了臉色。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

    她『中』了好半天,最後把前面所有字都給憋進肚子裡,雙眼瞪大:「中嶋実花?!」

    這誇張的反應讓北川寺也是多看了一眼中嶋実花。

    這人的名氣真這麼大嗎?

    「你好,我是中嶋実花,你應該就是北川君的妹妹北川繪裡對吧?」

    中嶋実花明顯有應對這種狂熱粉絲的經驗,她臉上掛起從容不迫的笑容,舉止大氣自然,好似剛才那個頹廢得像條鹹魚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但讓中嶋実花沒想到的是,北川繪裡卻眼裡含淚,轉向北川寺:「寺哥!実花姐她死了嗎?!」

    呃——

    中嶋実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北川寺端起茶杯的動作停滯了。

    過了好一會兒,北川寺理清了北川繪裡的想法,他回答道:「在你面前的中嶋実花是真人,不是靈體。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把明星的靈體帶回家。」

    北川繪裡明顯是以為中嶋実花與西九條可憐一樣,被北川寺從外面撿回來了。

    「是嗎?!是真的実花姐嗎?!」

    北川繪裡又變了臉色。

    「......」中嶋実花。

    看著北川繪裡一開始震驚轉悲傷,又從悲傷轉成震驚,宛若變臉一樣的技法,她嘴巴動了動,還是保持著笑容:「嗯。我是中嶋実花。」

    本來她還以為北川繪裡與北川寺一樣,都說不定是性子冷淡的人。

    但現在看來——北川繪里根本就是個小活寶嘛。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3 21:30
第一百九八章.花的形狀

    「大概就是我所說的這樣,中嶋小姐會暫住半年,懂了嗎?」

    北川寺將洗乾淨的花菇從不鏽鋼小盆中取出,手腕輕抖,在蘑菇面上改刀切好,再摘下菇托後,往在鍋中放油微炸,待表面炸得微黃後將其撈出控油,將鍋內部分油倒出,留少許底油,再放入準備好的雞肉泥煎炒。

    雞肉加鹽,接著再將花菇放入一起翻炒,最後倒入溶解了高湯塊的清水。

    清香味一下子散發而出,讓北川繪裡的鼻頭都禁不住動了動。

    她走到北川寺身邊,接著詫異地開口說道:「寺哥,你還會做飯的嗎?」

    北川寺通常做早餐也就是普通的簡單面包牛奶沙拉,所以北川繪裡一直都覺得北川寺不會做飯,至少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此熟練,做事也幹淨利落。

    「......」北川寺。

    北川寺看了她一眼,感覺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力,就她一個人對自己一無所知。

    「唔啊——這個味道,也太好聞了吧?」

    看著鍋內白中透出半分淡黃、咕嚕咕嚕冒著泡的熱湯,中嶋実花這個剛才還說要過來幫把手的人飄蕩過來了。

    她看了好久,接著詫異道:「這應該不是傳統的味增湯吧?」

    「我自己的食譜。」北川寺簡單地回答一句,將手邊的味霖加入高湯內,接著開小火慢燉。

    隨後他又伸出手去試第二個灶台上平底鍋的油溫。

    覺得差不多後將自己買來處理好的三條鯡魚身下鍋小火慢煎。

    鯡魚已經用料酒去腥處理,加上油溫不高,慢煎多翻,也就不會粘鍋。

    他又從桌底取出一隻平底鍋,洗淨後將第三個灶台火打開。

    接下來要準備煎鯡魚的醬汁。

    雖然這邊日式食材居多,但北川寺做菜還是保留了中式的習慣。

    慣用油,喜歡大火烹飪。

    只不過他像是考慮到了什麼,所以油用的不重,沒用上傳統意義上中式的寬油。

    「呃...寺哥...你竟然能用三個灶台?」

    北川繪裡瞪大了眼睛。

    「沒讓你打下手算是好事了,還在這裡多嘴。」北川寺道。

    呃——

    北川繪裡摀住嘴巴,乖乖地走回沙發上去看自己最喜歡看的小動物節目了。

    一側的中嶋実花看著北川寺啪啪啪幾刀將牛油分成小塊,又反手將其放入鍋中的同時,還不如忘伸出手去為鍋裡的煎鯡魚身翻到另一面。

    這有條不紊的節奏與樣子,感覺就算她想幫忙也只能幫倒忙。

    「那我也過去了,北川君,你忙。」

    「嗯。」

    北川寺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將三條魚身份裝三盤的同時,將第三隻平底鍋中的黑椒醬汁傾斜於魚身上,伴隨著滋滋滋的誘人聲音,香味也散發而出。

    他又弄了青菜小西紅柿當作配菜,就將兩個餐盤放在桌面上,抬頭打了聲招呼。

    「可以吃飯了。」

    「來了!寺哥正式做飯的第一餐,就讓我北川繪裡來品嚐味道!啊——実花姐你先請。」

    北川繪裡吵吵鬧鬧地落座了。

    但中嶋実花卻發現了,原本吵鬧的北川繪裡一坐下吃飯就非常自覺地不再大聲說話了。

    『這也算是北川君管教的緣故嗎?』

    中嶋実花心中犯嘀咕,但還是湊到桌邊來。

    「寺哥,煎鯡魚怎麼做出這種味道來的?這也太好吃了。」北川繪裡壓低了聲音。

    北川寺握著小碗喝了一口湯才回答道:「我自己的食譜,有空給你寫一份。」

    「好。」北川繪裡點頭,隨後便乖巧地開始用餐。

    北川繪裡開始吃飯了。而中嶋実花坐在另一邊,也端起冒著熱氣的湯碗,學著北川寺的樣子喝了一口湯。

    然後——

    「好燙!但是好香...」

    中嶋実花吐了吐舌頭。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美食家,所以也就沒有小說中那麼多戲。

    畢竟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那麼多形容詞去形容美食,所以她的表達也直截了當:

    「再來一碗,北川君。」

    北川寺接過中嶋実花的小碗,將其又滿了一碗湯,同時問道:

    「好喝麼?」

    「好喝。」

    中嶋実花稱讚道。

    聽了這句話,北川寺點點頭:「確實,我也覺得好喝。」

    呃——?

    中嶋実花捏著碗,嘴巴抽了抽,對北川寺這『毫不謙虛』的行為感到詫異。

    她有些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說。

    另一邊的北川繪裡還是不說話動筷子吃飯。

    似乎是察覺到中嶋実花的面色,北川寺夾起一筷子魚肉,蘸著魚身上的醬汁吃下去反問道:「中嶋小姐比較喜歡那種『明明做得很好,但非要裝模作樣過分謙虛』的人嗎?」

    「這倒不是。」中嶋実花回道。

    「那麼我自然也就不用在你面前裝模作樣了。」北川寺放下筷子,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若是只打交道一兩次的人,或許我還會保持謙虛,但你接下來要在我家住下達半年的時間,我想我們彼此之間其實不用有那麼多防備,對不對?」

    這個男生...

    中嶋実花目露一絲驚詫。

    從一開始的發問,到現在理所當然的扭轉,北川寺似乎已經設想好自己的反應以及回答了。

    也難怪千葉螢說北川寺是個不簡單的青年——

    思考到這裡,中嶋実花訕笑兩聲:

    「也對,是我拘謹了。」

    另一邊的北川繪裡依舊一言不發地吃飯。

    北川寺目光稍緩:

    「嗯,希望你能盡快適應這邊的環境,中嶋小姐。」

    中嶋実花稍微端正了態度:

    「好的,之後也請多指教了,北川君。」

    至於北川繪裡——

    她仍然在吃飯,小臉上滿是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的幸福感。

    北川繪裡甚至一邊吃一邊還在想,以後乾脆都讓北川寺做飯算了,她就在一邊當一條等著吃飯的鹹魚,這該多好。

    另一邊,東京千葉宅。

    「姐姐,你還在看什麼呢?」

    千葉倉看著站在窗戶旁邊的千葉螢,不理解地問道。

    千葉螢已經在窗戶邊站很久了,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哎。」千葉螢悠悠地嘆息一聲:「我在想一件事。」

    千葉倉摸了摸腦袋:「想事?」

    千葉螢杵著枴杖坐下,聲音中有些迷惑:「我在思考,將実花姐交給北川前輩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唔...這件事実花姐不是也答應了嗎?」千葉倉不理解,為何千葉螢會去思考這種事情。

    「実花姐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答應的,我只是希望她一直繃著的精神能放鬆一會兒,才會想著去拜託北川前輩的。」

    千葉螢沉默了一會兒:「実花姐的病情...不對...是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很不對勁了,所以我想讓她體驗一下——」

    「體驗...送実花姐去北川前輩那裡能體驗到什麼?」

    千葉螢搖頭,不再說話。

    北川前輩。

    希望你能將懸崖邊上的実花姐拉回來吧。

    ......

    北川家的飯後生活很簡單,北川繪裡取出校內作業來做,等到作業做完後就開始看電視。

    而北川寺則是出去散步,散步結束後進入房間內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他們兩個人進入了平常的生活節奏,中嶋実花看著這兩個人,覺得自己似乎也一下子放鬆了不少。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北川繪裡寫作業。

    北川繪裡本來寫作業寫得好好兒的,結果中嶋実花一看過來讓她整個人都緊張了不少,一些數學上的代算都錯了好多。

    這可是真正的國民女神!和那些就只火了一會兒的人不同,現在網絡上都還有關於她的傳聞。

    她有些過於緊張了,光滑白皙的額頭滲出一絲絲汗水。

    「不要著急,慢慢思考,你看這邊的集合符號,還有另一邊的。」

    招呼聲從背後傳出,中嶋実花竟然俯下身子,輕聲指導起來了!

    像動漫中緊張一瞬間緩解了的狀況並沒有出現在北川繪裡身上,她手腳一癱軟,竟然啪嗒在一下撞在了桌子上。

    「痛!」

    北川繪裡叫了一聲。

    中嶋実花向後退了兩步,難為情地開口了:「沒事吧?咳咳...不好意思,我剛才...」

    「沒...沒事,我只是有些興奮過頭了。」

    北川繪裡用力地揮舞著手掌,天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因為実花姐一直都是我偶像嘛,我特別喜歡実花姐唱的歌。」

    「是嗎?」中嶋実花難得地沒有露出悻悻頹喪的笑容了。

    她眸光流轉問道:「繪裡也喜歡我的歌嗎?」

    「是、是的!」

    北川繪裡用力地點了點頭。

    「特別是実花姐你的那首歌!那首《花之形》,本來以為是描繪春天的歌曲,但沒想到実花姐你竟然寫的是關於秋天萬物凋零的時候。」

    「那是我最喜歡的歌了!它曾經甚至幫我走出過人生低谷。」

    北川繪裡有點小激動。

    《花之形》,日本第九屆年度五大單曲之一。

    它講述的是少女在初秋來臨時的場景。

    所謂的『花之形』其含義並不是簡單的『花朵的形狀』,它同樣是人心之花的形狀。

    現實中的花朵凋零了,萬籟俱寂。

    但人心之花從不凋零,悄然綻開。

    這首歌當時不知激勵了多少人重新奮起,甚至降低了那個年代的自殺率。

    也正是這首《花之形》,將中嶋実花再度送上一個新的高度。

    「是嗎?」中嶋実花眨了眨眼睛,她豎起一根手指:「既然如此,那繪裡妹妹,我和你做一個約定,只要你將作業完成,我就答應你一個小小的要求。比方說唱首歌,如何?」

    「真的嗎?」北川繪裡高興地快跳起來了:「我會加油的!」

    在偶像的激勵下,北川繪裡將渾身解數使出,不一會兒就將作業全部都寫完了。

    本來她就是靠自己的水平考上京北的,也算得上是學霸一類的人物,自然不會被這小小的作業給難倒。

    剛開始只是太過於緊張了,所以發揮失常。

    「......」中嶋実花神情有些複雜。

    她本來以為北川繪裡只是一個普通、成績中游的學生,還覺得自己估計要等她很久。

    但沒想到北川繪裡和他老哥一樣,看上去在學習方面不太起眼,可也是個學霸。

    「実花姐!我好了!」北川繪裡來到中嶋実花身邊,小臉期待。

    「...嗯,繪裡妹妹有什麼要求呢?」

    中嶋実花不打算食言,檢查一遍後開口道。

    「我想聽実花姐唱《花之形》。」

    中嶋実花揉了揉嗓子,心裡面也在犯嘀咕。

    《花之形》有一段可是需要飆高音的...也不知道現如今自己的嗓子究竟能不能支持得住。

    可約定就是約定。

    中嶋実花坐在沙發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開嗓後,在北川繪裡的目光中,唱出了《花之形》的第一段。

    柔和溫婉的聲音蕩漾在客廳中,就算沒有樂器伴奏,這清澈有條不紊的紮實唱功,也將北川繪裡捲入了初秋時刻。

    注視著萬物破敗的她並不絕望,心之花在靜靜開放。

    而看著北川繪裡如此樣子的中嶋実花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她的喉嚨已經有些不太舒服了,高音的部分可能唱不上去,因此她將歌曲降下兩個調,又即興創作一般的加了兩句歌詞,讓高潮部分更加舒緩怡人。

    這就是中嶋実花天王級別的實力。

    就算現在狀態不佳,她同樣也有許多種唱完一首歌的手段。

    演唱會現場還有許多突發狀況,這些都需要歌手隨機應變能力。

     而她作為一位現役的國民女歌星,在這些方面上自然是合格的。

    況且...這也是完成承諾的一種方法。

    一曲終了,北川繪裡鼓起掌,小臉上紅彤彤的:「実花姐唱得好棒!」

    這種恐怖紮實的功底,無愧於她的掌聲。

    「呵呵...」

    中嶋実花佯作乾咳兩聲,聲音微微下壓:「繪裡妹妹能高興就最好了。」

    「嗯,能聽到実花姐給我一個人唱得《花之形》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兩個人又在客廳攀談起來。

    但她們卻沒有發現,客廳入口處,北川寺已經緩緩退去的身影。

    北川寺徑直上了樓,走進房間後給千葉螢打了一個電話。

    等到那邊接通後,他語調平靜地問道:「千葉小姐,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老實回答我。」

    「關於中嶋小姐,你是不是刻意隱瞞了什麼。」

    「比方說——」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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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