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日式物語不太冷 作者:和風遇月 (連載中)

 
V123210 2019-7-20 20:46: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143243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21:02
第二百五九章.夢

    雖然說是讓神谷未來與中野洋子把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他,但不光中野洋子在記不太清楚當時的具體細節,就連神谷未來這種記憶力超群的小女生都把當初的事情忘乾淨了。

    要不是聽見中野洋子提到秋瀨一姬,她甚至都還會用同學A這種指代詞去說明。

    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秋瀨一姬這件事在當時都是一件嚴重的事故死亡事件,那個時候不止是御茶洗中學,就連周圍學校的學生都知道了。

    要說現在網絡上都應該會有當時的新聞。

    「但是卻忘記了。」神谷未來喃喃自語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

    幾個人互相對了一些關於當初四角招魂遊戲之後的事情,並沒有得到什麼新的收穫。

    「哎...難道真沒有什麼辦法了嗎?」中野洋子將腦袋低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當時玩過遊戲後應該什麼都沒做吧?難不成佐藤同學和秋瀨同學的事件真的就只是意外?」

    她這話說出去,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卻沒有回應。

    中野洋子禁不住再次提起精神,看向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哎,我說神谷同學還有北川同學啊——」

    她的話卡在喉嚨邊上,沒來得及吐出來。

    面前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

    中野洋子面色發白地從沙發上站起,四處回望著。

    「人呢?!」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這個時候正是百貨商場人流湧動的時候,就算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了,整個家庭餐廳也不應該一個人都不在才對!

    空氣中瀰漫著不安的氣息。

    寒冷與恐懼悄然無息地縈繞上中野洋子的脊樑骨。

    究竟怎麼了?

    中野洋子面色蒼白地四處掃視著,她兩腿發軟,想要離開這裡。

    嘭!嘭!嘭!

    家庭餐廳的幾個大門嘭地幾聲關上,像是被人用無形的大手惡狠狠地關上了一樣!

    「到底怎麼了啊!究竟怎麼樣了啊?是哪個惡作劇綜藝節目嗎?!喂!」中野洋子衝到門口旁邊,雙手拚命地捶打著玻璃門。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眼淚不安地衝出與鼻涕混合在一起,她不斷敲打、拍打、甚至已經拿起長椅去撞擊玻璃大門了。

    可她的動作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四周靜悄悄的,彷彿全世界都遺忘這個地方了一般。

    中野洋子一邊哭一邊叫。

    但這份掙扎完全屬於無用功。

    先是門,接著是燈。

    哐當!哐當!哐當!

    亮晃晃的白熾燈從遠處,到近處一下又一下地往她這邊一階一階的熄滅。

    然而最讓中野洋子恐懼的是,只要燈熄滅後,那一片區域就全部陷入黑暗中,根本無法再次看清楚那邊有什麼東西。

    中野洋子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只覺得整個身子好重。

    黑暗瀰漫。

    不覺中,就連家庭餐廳的外面百貨商場的都已經被黑暗徹底吞噬。

    中野洋子的小臉泛青,身子蜷縮著,雙眼死死地注視著黑暗。

    她分明能感覺到,那邊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自己。

    身子越來越重了...體溫似乎也在跟著降低。

    黑暗以燈火熄滅的速度,一級一級地過來,緩慢的...宛若跗骨之蛆一般地向這邊侵蝕過來。

    哐啷!

    最後一階的白熾燈熄滅了。

    在中野洋子頭頂上,只有最後一盞小小的燈光。

    周圍是無法看見,無法觸碰的黑暗。

    她死死地咬著牙齒,雙腿猶如癲癇一樣顫抖著。

    靜...

    出乎意料的死靜...

    在這裡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無窮無盡的痛苦與不安在蔓延...

    好重...越來越重了...

    中野洋子只覺得自己背後像是壓了一座大山。

    啪嗒。

    背後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中野洋子立刻轉回頭去看向自己的身後。

    但在她扭轉腦袋的那個瞬間,催命的腳步聲卻又出現在了她背後。

    她滿臉驚慌地再度轉頭。

    空蕩蕩的。

    根本看不見黑暗中有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會從哪裡走過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變得癲狂而又粗重!

    這一次,並沒有在背後,而是從中野洋子正面傳來的腳步聲!

    中野洋子頭皮發麻地瞪大雙眼!

    嘭!!!!

    腳步急促地停下。

    就在面前!

    中野洋子滿面惶恐地向後退了兩步。

    啪嗒。

    有什麼東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中野洋子忍不住低下頭。

    人影綽綽。

    漆黑的影子在燈光下搖曳著。

    而中野洋子瞪大眼睛。

    背後有什麼東西!

    自己的影子不可能這麼臃腫,也不可能拉這麼長!

    汗毛乍起!

    她下意識地向後望去。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高將近三米,渾身青白膚色的無面女人。

    此時,她正用纖細蒼白而又修長的雙手摁在中野洋子的肩膀上。

    死死地摁在她的肩膀上...

    中野洋子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

    「難怪...會這麼重啊...」

    巨力從脖頸處傳來,中野洋子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撕碎了一樣被拉向黑暗——

    「中野、中野、喂,中野!!!!!!」

    神谷未來震耳欲聾的焦急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黑暗在遠去,周圍的景物天旋地轉。

    中野洋子睜開雙眼,突然恐懼地尖叫一聲,從沙發上翻身而起。

    她面色蒼白髮青,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浸濕。

    入眼的還是家庭餐廳。

    沒有半分變化的家庭餐廳中,有人正在好奇地往這邊張望著,還有些人掏出了手機正在錄像。

    人影在搖曳,說笑聲不絕於耳。

    但中野洋子卻滿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她回來了...

    可是很快的,中野洋子就忍不住掩面哭泣,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放聲地哭泣著。

    .......

    事情的經過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告訴中野洋子了。

    本來還在交談的中野洋子突然一下子進入昏厥狀態,滿臉虛汗的同時嘴裡面還在大喊大叫,並且伴隨著痙攣的症狀。

    「真是嚇死我了,中野同學你突然倒下來,然後嘴裡面還在說著胡話,連店長都被驚動了,本來救護車都叫了的,能就這樣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神谷未來還是一如既往的處事圓潤,這一通關心的話說下來,讓中野洋子原本就擔驚受怕臉色緩和了不少。

    「那還真是對不起那家餐廳的老闆...了啊...」

    中野洋子有些不好意思。

    「確實對不起人家,我也沒吃到東西。」北川寺平靜地接了一句。

    像中野洋子那種突然倒下昏厥,那家餐廳的店長肯定是要接受調查的。

    而且鬧出這種事故的餐廳,以後的口碑也會大大跌落。

    畢竟不管在哪裡,人類都只是喜愛看熱鬧的動物。

    以前在中國的時候,QQ群裡面有一些群友們起鬨發出來的東西,也會四處被人分享,信息也是傳播得非常之快。

    而在日本,信息傳播的渠道無疑更多了。

    SNS社區網絡、推特、臉書...

    可以預見的是,那家餐廳的店主是倒了血黴才會遇見這檔子事情。

    「哈哈哈...」中野洋子訕笑了兩聲。

    「你也別著急笑。」北川寺斜了一眼中野洋子,將自己手機取出,當著中野洋子的面大大方方地對著她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將手機遞交給她,示意她看看。

    中野洋子接過手機,隨後臉色大變。

    北川寺拍得並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脖子。

    在她雪白的脖頸處,正留有一道扭曲的青藍色指痕。

    「這是...」中野洋子原本不怎麼樣的臉色一下子淪為慘白,她櫻粉色的唇瓣顫抖著,抬頭看了一眼北川寺,又看了一眼照片。

    北川寺卻不在意,他對著中野洋子招了招手,等到中野洋子靠過來,北川寺才伸手去觸碰她的脖子。

    他的指尖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青藍色痕跡。

    神谷未來湊近,目光微微一縮,下意識地開口道:「這是...水泥粉?」

    「嗯,水泥粉。」北川寺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中野洋子:「在你昏厥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著你。你脖子上這道痕跡是突然出現的。」

    微風徐徐,已經盛開的櫻花花瓣飄落於湖泊公園的湖面之上。

    明明是這麼唯美的一幕,卻讓中野洋子渾身顫慄、繃緊。

    此時他們正坐在湖泊公園的長椅上面,北川寺的聲音沒有半點變化:

    「你在睡著的時候遭遇到了什麼?我希望你能詳細說明一下。」

    這件事有關於神谷未來,北川寺是不可能就此不管的。

    就算神谷未來身上有關於那個白皮膚女人的怨念已經被北川寺祛除,但為保險起見,北川寺並不打算放過任何一丁點細節。

    神谷未來沒說話,也是同樣目光炯炯地看著中野洋子,希望從她嘴中能聽見一些線索。

    「...剛才的夢...」中野洋子思考了一會兒,接著痛快地點了點頭:「好,我告訴你們。」

    現在的北川寺與神谷未來也算得上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了,她死掉了對神谷未來以及北川寺也沒什麼好處,因而她決定將自己所看見的東西都告訴北川寺與神谷未來。

    夢中的家庭餐廳,不斷熄滅的燈火,青白膚色的女人,沒有五官的面孔...

    「無臉女人嗎?」北川寺沉吟一聲。

    突然出現的指痕,無臉的女人,接踵而至的噩夢...

    這怎麼看都像是遭遇到靈異事件了。

    「從夢裡面...」

    北川寺眯起雙眸。

    他在那一邊正在思考,這邊的神谷未來也是想了很久。

    過了好一會兒,神谷未來才將雪白手腕上的牟遲石手鏈交給中野洋子,面色略微沉重地說道:「中野同學,我把這個暫時借給你,倘若遇見實在無法抵禦的東西,你就把手放在石珠上面,它會在關鍵的時候起作用的。」

    她其實還是有些捨不得牟遲石鏈的。

    但中野洋子那邊孤身一人,將牟遲石鏈暫時借給她也算是對她有個庇護作用。

    至於神谷未來這邊...

    她已經打算這幾天和北川寺身影不離了。

    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也有北川寺親自幫忙。

    這也算是神谷未來的一貫經驗了。

    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難得住北川寺的靈異怪談。

    可神谷未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補了幾句:「中野同學,我希望你不要對手鏈動什麼心思,我是知道你家住在哪兒的。一定要善待它。」

    「...我會的。」中野洋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可她同樣有些不太明白。

    如果那個怨靈要對自己動手的話,只是一條手鏈又有什麼用?

    她如果要死掉的話應該還是會死掉,應該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但...要是神谷同學說的話,那應該還是能夠相信的。

    中野洋子轉念一想,心中放心了不少。

    神谷未來當初可是一眼就看見了無面女人的具體姿態,而且還在那之後提醒他們了,她說不定擁有什麼特殊能力。

    她這邊正想著,神谷未來卻是看向身邊的北川寺。

    「寺君,我這幾天去你家住下,應該沒問題吧?」

    「可以。」北川寺點頭。

    事實上神谷未來不這麼說北川寺也會如此要求她的。

    現在的事態有些嚴重。

    神谷未來說不定會被暗處某個東西盯上,放她一個人在家裡面的話,就算她不把牟遲石手鏈交給中野洋子,北川寺照樣不太放心。

    見北川寺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神谷未來也算是心中大為安慰。

    你看看,寺君現在的態度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了,以前住他家還要交房費水費電費餐費,現在什麼都不需要,拎包就可以入住了。

    三人又在原地交流了一會兒,見天色稍晚後便分開了。

    北川寺與神谷未來走在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突然,日常生活一下子就被擾亂了。

    這或許也是因為北川寺那什麼『對靈異有特殊吸引體質的緣故吧。』

    「我交給你的那個巫毒娃娃現在帶著嗎?」北川寺突然開口問道。

    「啊...沒帶著,我放在家裡面用盒子裝起來了。」

    神谷未來偏過頭:「那個小娃娃有什麼用嗎?」

    「我們現在去你家,這幾天你記得隨身攜帶著。」

    北川寺暫時沒有回答神谷未來,只是思考著說了一句。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3 21:05
第二百六十章.累女

    在走過去的路上,北川寺將有關於巫毒娃娃的事情告訴了神谷未來。

    不過講道理,這玩意兒北川寺也沒用過一次,因此不知道替死作用究竟如何,因此北川寺也只是將大體的效果告訴神谷未來。

    畢竟到時候神谷未來要是認為有替身娃娃就放鬆警惕,那反而是會出大事。

    因此北川寺也沒有過分誇大這個娃娃的作用,只是簡單明了地說明了一下。

    而得知這巫毒娃娃竟然如此重要的時候,神谷未來卻是滿面通紅地將其放進了自己的挎包中。

    她沒有說出要把娃娃還給北川寺這種話。

    因為北川寺肯定不會把巫毒娃娃再收回去的。

    而且神谷未來對自己的定位一向都十分準確。

    『在能夠幫忙的基礎上,不給北川寺添任何麻煩』。

    這就是神谷未來對她自己的定位。

    她一向都很機靈。

    在調查三木人偶工廠的時候、亦或是調查御川小鎮的時候。

    神谷未來對自己的能力一向都有一個最基本的定位,基於這個定位,她會乖乖地坐在原地等著北川寺將事情解決,而不是無腦去做一些作死的事情。

    兩個人將要留著換洗的衣物都收拾好後才下樓走向北川寺的家。

    這期間北川寺一直沉默不語,不時還會偏過腦袋掃視神谷未來。

    「寺君?」神谷未來眨了眨眼睛。

    北川寺正偏著腦袋盯著她,聽見她打了聲招呼才若有所思地開口:「我在想一些事情。」

    「是關於這次怪談事件的問題嗎?」神谷未來想了想就開口了。

    「不錯。」北川寺點頭:「這一次的事情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怨靈一般是聚集起來的怨念。

    強大的怨靈能夠實體化。

    但像現在這種從夢裡面對某個人進行襲擊的事情,北川寺倒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種感覺頗有一種電影《猛鬼街》裡面的感覺。

    但事實上又與《猛鬼街》的感覺又不太一樣。

    首先是傷痕。

    就中野洋子所說,她的脖子在昏厥後的夢中被無面女人用手捏住過,還差一點被捏斷。

    可現實則是中野洋子出現了痙攣一類的症狀,她的脖子北川寺也已經檢查過,除了帶上了一層水泥灰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傷痕。

    《猛鬼街》中的怨靈殺人是直接反應到現實中那個人身體上的,這一點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而且就算是在夢中,對方也真有那麼強的力量嗎?」

    北川寺心中思考著。

    四角招魂遊戲真的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夠勾來這樣的怨靈嗎?

    進入別人的夢境,掌握別人的夢境,再操控...

    現在的信息實在太少了,北川寺還沒辦法整理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來。

    「關於...你...現在想的事情,我覺得...我可能會有一些線索。」

    神駐蒔繪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她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地說道:「我...在神社中的怪異志談...一類的書上面看見過,有關於剛才那種...情況的怨靈。」

    她思索著緩緩地說道:「村子裡面把...那種靈...叫做累女。」

    「形成累女的條件...女性必須在半夢半醒時接觸死亡...而且還要知道自己正在步向死亡,且心懷對所有生者的怨念,通常...累女在生前都會遭受到許多非人的折磨...就連死亡都要比一般人緩慢許多...因此怨念會更加濃烈。」

    「緩慢地靠近死亡,以及處於『將要死亡』這個狀態許久..累女就會形成。由此誕生的怨靈就能將別人拉入夢境中。」

    「半夢半醒?生前遭受折磨?緩慢的死去?還要待在『將要死亡』這個狀態許久?」

    北川寺皺眉。

    這個形成條件未免也太過於苛刻了。

    在中國有句話,叫做殺人不過頭點地。

    從側面也能看出來,要將一個殺掉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快速的事情。

    但累女的形成方式卻與之不同。

    生前遭受到無窮無盡的折磨,半夢半醒,還要對生者抱有純粹的惡意,並且還需要緩慢的步向死亡,且處於將要死亡這個狀態許久。

    就算是變態殺人狂魔也不會這麼折騰一個人吧?

    「初生的累女是很弱小的...至少需要一兩年的成長期...這期間她只能徘徊在自己死亡之處,唯有被她接觸過的人,才會被她影響。」

    原來如此。

    並不是四角招魂儀式的原因。

    而是神谷未來他們選擇的地點的緣故。

    神谷未來在三年前選擇的那個地方,正是累女死亡的地方。

    他們闖入了累女的死亡的地方,因此才招致對方的追殺。

    難怪秋瀨一姬是第一個犧牲者。

    按照神谷未來之前的說法,秋瀨一姬是唯一一個被累女接觸過的人,她在那之後死亡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經過一定時間成長,累女已經脫離原本的貧弱,能夠開始對神谷未來他們這些人開始動手了。

    累女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以前闖入她安息之處的神谷未來、秋瀨一姬、佐藤武、中野洋子全部都殺掉。

    「雖然擁有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但是利用夢境...引誘現實的人做出各種行為...讓人下意識地遺忘掉一些東西也是能夠做到的...且她同樣也擁有一般怨靈所擁有的特性...也能夠實體化。」

    似乎是感受到北川寺的情緒,神駐蒔繪又磕磕碰碰地補充了幾點有關累女的信息。

    「我知道了。」北川寺點頭,同時回過頭看向神谷未來問道:「未來,御茶洗高中以前發生過什麼惡性殺人案件嗎?」

    神谷未來還在把玩北川寺送給她的巫毒娃娃,這一下聽見北川寺發問,她也是急急忙忙地把東西收回去,稍微思索一會兒後搖頭:「我印象中應該沒有什麼惡性事件發生吧,至少我那三年除了秋瀨一姬那件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出現過了。」

    「再仔細想想看,或許不是你這一屆發生過的事情。」

    這件事馬虎不得,北川寺自然也要逼迫神谷未來去思考了。

    「唔...我真的沒什麼印象了。」神谷未來搖了搖頭。

    見她實在是想不起任何事情的樣子,北川寺也是雙眸閃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這邊也已經想到防止那個無臉女人的有效方法了。」

    北川寺靠近神谷未來耳邊,將神駐蒔繪剛才給的方法告訴了神谷未來。

    「...嗯...雖然聽起來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仔細想想根本就經不起推敲啊...」神谷未來嘟囔了一句。

    北川寺告訴她的方法很簡單,也很脫離實際。

    正如前面所說,累女是利用夢境去影響現實中的人體,讓他們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自殺亦或是『遭遇意外事故』。可同樣的,生者也有意志力堅定的那一類人。

    只要憑藉意念構思一個無所畏懼的形象,說不定能將累女趕出夢境。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噩夢裡面誰會想那麼多呢?加上這個方法實在太過於脫離實際。要是北川寺說要利用死氣進入她的夢境...這話神谷未來倒是相信了。

    只不過——

    夢本來就是非常脫離實際的東西。這個方法說不定真會有奇效。

    「死馬當活馬醫吧。」

    北川寺回答道。

    反正神谷未來就住在他隔壁,就算突然出了什麼事情,北川寺也完全能夠反應得過來。

    大不了把神樂鈴塞在她那邊,出什麼問題了神駐蒔繪也能及時給出反饋——

    「我、我知道的。不過...這件事情過去後...你要給我時間練習繞口令。」

    畢竟人命關天,神駐蒔繪在這關鍵的時候倒也沒有鬧彆扭,只是反覆在嘴邊念叨著繞口令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你要是完成的不錯,手機給你買一台也是沒有問題的。」北川寺在心裡面回答道。

    「真、真的嗎?!」

    神駐蒔繪驚喜了。

    沒想到辦這件事還能拿到一台手機,簡直太賺了!

    她滿臉通紅,顯然對於那些同齡人低著頭不斷把玩薄薄的智能手機嚮往已久。

    那閃閃的屏幕、看上去就很好摸的機身——

    神駐蒔繪決定不眠不休,一旦發現什麼異狀就告訴北川寺,這樣才對得起他的智能手機。

    這個小女生在這邊覺得自己賺大了,另一邊的北川寺也覺得自己不虧。

    只是一台智能手機,就能讓一個非常厲害的善靈給自己打工,怎麼想都不虧。

    而且這智能手機也有收買鬼心的作用,與他給西九條可憐買的針線包、小房子、簡單的小單雙槓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不管怎麼樣,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肯定都不是什麼安穩日子。

    ......

    北川寺將神谷未來的情況給被北川繪裡與中嶋実花簡單地說明一下就帶她進入一直為她留空的房間了。

    「鑰匙給你。」北川寺將家門鑰匙丟給神谷未來,接著又說道:「我出門去和熟人見一面,可能會稍微浪費點時間。在這之間你可以帶下面兩個咸...繪裡還有中嶋小姐外出吃飯。懂了嗎?儘量不要單獨行動。」

    說著,北川寺又將神樂鈴與西九條可憐取出交給神谷未來。

    有神駐蒔繪與西九條可憐在,那個初生累女應該是完全拿神谷未來沒辦法的。

    畢竟但論做鬼的年齡,對方估計還不如神駐蒔繪這個鎮魂雙子之一。

    西九條可憐從北川寺的手中跳到神谷未來肩膀上,圓滾滾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透出一股子神氣的樣子。

    而神谷未來看著這樣的西九條可憐,也是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布偶臉蛋說道:「姐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可憐妹妹。」

    西九條可憐比了個肱二頭肌的姿勢,接著反手又從屁股後面摸出了一套小布偶才能穿的護士服,抬手就要往神谷未來的腦袋上面套。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拿出來的,至少北川寺是沒看見西九條可憐身上有藏這套打滿補丁的護士服的地方。

    他也懶得吐槽,又說了一些關於神駐蒔繪的事情後,轉身就離開了。

    而在北川家門外正停泊了一輛整體呈流線型的昂貴白色跑車。

    北川寺對著跑車擺了擺手,從車窗中就鑽出了崗野良子興致勃勃的臉蛋:「快上車!北川,姐姐今天用愛車帶你去兜風!」

    「......」北川寺。

    他剛才在廁所裡面聯絡了崗野良子,本來是想讓她幫忙調查一下御茶洗中學的事情,結果這個女人跑到這兒衝他炫耀新玩具來了。

    「良子,我應該在電話裡面說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東西我放旁邊了。」崗野良子點了一根女士香菸,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好,於是摁了一下工作台的按鈕。

    車頂向後滑去,後蓋打開。一輛帶頂超跑就直接化作花哨的敞篷超跑——

    這個女人家裡真是有錢啊。

    北川寺沉默著想到。

    他是知道一些崗野良子家中情況的。

    似乎是有關警界政界的大家族,而她年紀輕輕,才二十五六歲就已經提升到警視,而且接連破了幾個案子(收割了幾次北川寺遺留下來的人頭),距離警視正也是越來越近。

    年輕高官,還開這種車。

    雖說這個女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菸酒從來沒停過,但不得不說,她確實有錢有勢。

    「總覺得你好像在想一些失禮的事情。」崗野良子皺著細長的眉毛說道。

    「我沒有。」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只是推測出有關於崗野良子的信息而已,這絕對不是什麼失禮的事情。

    北川寺是不可能承認的。

    崗野良子啐了一聲,不爽地瞥了一眼北川寺。

    「嘖...你這個臭小子的臉永遠都這樣,誰知道你想沒想?」

    北川寺也不在意,他打開車門,大方地坐進去。

    見他這副樣子,崗野良子也是聳了聳肩,把煙蒂摁滅塞進車載菸灰缸中後,將車子發動了。

    崗野良子開車開得很穩,速度也不快,顯眼的跑車融入車流中,呼呼地向著東京近郊開去——

    她看上去還真是有種想兜風的意思,但北川寺卻沒有理會周圍變換的風景,而是將放在座位邊上的文件夾拿起。

    這裡面就有御茶洗中學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5 21:52
第二百六一章.你保證?

    崗野良子這個女人似乎完全沒個目標,開著車帶著北川寺在東京近郊溜躂。

    「北川,你看那邊的景色。」崗野良子嚼著口香糖,稍微向右邊看了一眼,接著興奮地叫了一聲。

    浩浩蕩蕩的河川流過,在出水口處,一輪圓日正在緩緩沉落。

    北川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隨口回答道:「沒興趣。」

    「你這個混小子!」

    崗野良子差點沒伸出手去拍北川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可她還在開車,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不良駕駛習慣的事情。

    雖說不能直接動手,可崗野良子還是一邊開車一邊問了一句:「說起來,北川,你怎麼突然想問關於御茶洗高中的事情了?」

    御茶洗高中在東京都內的名氣不如京北,但也算是一所不錯的國中高中一體化的學校了。

    而像北川寺這種災星大凶體質,崗野良子覺得只要這貨調查哪裡,哪裡就肯定出事。

    難不成是那件案子?

    崗野良子眉頭微微一皺。

    「御茶洗高中那邊最近不是出過一次學生意外死亡的事件了嗎?那件事估計有些蹊蹺的地方,所以我才想問一問。」

    北川寺翻閱著崗野良子整理打印出來的資料,頭也不抬。

    「最近的事件...啊...你說的是電風扇意外砸落的事件吧?」崗野良子很快就想到了這幾個月發生過的最嚴重的學生死亡事件。

    「那件事我倒是在現場。」崗野良子將車緩緩開入停車場,接著對北川寺打了聲招呼,示意他下車。

    北川寺捏著文件夾跟在崗野良子身後,聽著她繼續絮絮叨叨地說道:「那個男生整個脖子都被橫切剖開,失血過多,而且氣管那一部分也被打斷...但是我們當時檢查整個房間,就只發現那個叫做佐藤...」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那個死去男生的名字。

    「佐藤武。」北川寺接了一句。

    他有些懷疑崗野良子的記憶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了。

    畢竟她連佐藤武的名字都有些不太記得,真是透出一股不靠譜的感覺。

    崗野良子也不在意,思考一會兒後繼續說道:「街道上面的監視錄像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因此整個事件還在調查中...不過能徹查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台吊式電風扇真有這麼大的力道嗎?而且正常來說不應該直接砸在腦袋上面的嗎?」崗野良子比劃了個手刀,做出切斷什麼東西的動作。

    人體可不是豆腐,吊式電風扇的那鈍面葉片想直接切開脖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要是說把人的脖子給打斷,那力道倒是足夠,可要切開脖子...風扇葉片切面的鋒利程度是不夠的。

    再說說現在的天氣。

    現在不過四月份,氣溫上升,可還不是特別明顯,大部分學生都還穿得是長袖長褲。

    在這種本來就不炎熱的天氣中開風扇,怎麼想都不太正常——

    可就算有這麼多不正常的地方,他們也暫時找不到原因。

    但既然是北川寺詢問...

    難不成又是那一類事件嗎?

    崗野良子禁不住掃了一眼北川寺。

    「和你想的差不多。」

    「還真是?」

    崗野良子真的是抓腦袋了,滿面想吐槽又沒地方吐槽的樣子。

    通常這種案件最後總是會不了了之,以現在的科學水平還無法解析那些神啊、怪談啊、怨靈啊一類的東西

    但是北川寺在——

    崗野良子禁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配槍。

    左輪槍口正微微發燙。

    彷彿那個人還在的時候...

    崗野良子與北川寺坐在長椅邊,面前是浩浩湯湯過去的河川。

    遠處有汽車從橋上疾馳而過——

    北川寺沒有隱瞞有關御茶洗高中的事情,並且將累女的事情也同樣告訴了崗野良子。

    這些信息全部說出去,讓崗野良子都是一愣一愣的:「還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嗎?」

    生前遭受折磨...痛苦死去的女生...

    「嗯,因此我才想問你要關於御茶洗高中的事情。」

    他又拈起一張文件紙。

    崗野良子找的資料很齊全,但由於御茶洗高中校風還算嚴謹,這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校園霸凌直至死亡的事件。

    反倒是一些學生行竊、喝酒這些不痛不癢的記錄居多。

    在這張紙上面,北川寺還看見了神谷未來所提及的秋瀨一姬的名字。

    被工地突然彈射出來的鋼管刺穿喉嚨而死...

    這件事在當時社會影響似乎很大,施工方也因此賠了不少錢。

    但這些都不重要——

    北川寺坐在長椅邊,剛要繼續向下翻去的時候,崗野良子卻伸出手,將資料拿走,接著翻到一頁紙上面,指著上面曾經發生過的案件道:「說不定是直覺吧,我總覺得你要找到是這件事。」

    「這是...?失蹤誘拐案件?」北川寺看清楚資料上面的字眼,皺著眉毛問道。

    「不錯。」崗野良子點頭,神態平穩地說道:「這是失蹤誘拐案件,準確來說已經結案了,犯人也已經抓到了...只不過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件了。」

    「犯人已經抓到了?」

    這倒是沒有想到。

    北川寺聽了這話,手下一動,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這是發生在夏天的案件。

    犯罪者的名字叫做土屋元,三十歲,性別男,是御茶洗高中聘請保安員,平日裡負責夜晚校區巡查。

    「土屋元這個保安員工作是他有個親戚幫忙介紹的,在那之前他只是社會閒散人員,偶爾會去打零工,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靠著親友們接濟才能勉強活下去,後面經過親戚朋友的介紹,就正式當了保安員,工資其實還算不錯。」

    崗野良子用手指到一行字眼上面:「這裡你也可以看見關於土屋元的心理側寫。」

    在土屋元剛出生下來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已經去世,他從小是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

    而由於家中二老忙於農活,很少給土屋元任何心理上的關愛,他從小也就養成了跋扈放肆,內心孤僻的性格。

    在家中二老也相繼去世後,土屋元就一直流連于于東京居酒屋、紅燈區,不時打份小工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困苦。

    這樣的土屋元自然也不會有女性青睞,他一直單身到三十歲,一直到找到御茶洗中學保安員工作後,生活似乎才安穩一點。

    可誰都沒有想到,一向看上去老實憨厚的土屋元竟然會對正在上學的學生出手...

    「失蹤的女生名字叫做日下部春,她於2014年7月21日失蹤,直到2014年8月30日這個案子才算正式結束。根據鄰居舉報,我們的警員在土屋元的家中發現了沾著頭皮的頭髮,DNA調查顯示是日下部春的頭髮。」

    「而抓獲了土屋元後...對方也沒有半點要脫罪的意思,反而大方地認罪了,承認是他將日下部春的綁架了。」

    「這期間跨越了四十天,我們也詢問了土屋元關於日下部春的下落。可是那個傢伙——」

    崗野良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手敲了敲煙盒後,取出一支女性香菸叼在嘴邊:「一談到日下部春,那個傢伙的態度就十分放肆,還說什麼『希望我們能找得到她』一類的話...事實上那個時候我也才剛畢業,那也是我剛來到東京辦的第一次案件。」

    崗野良子的聲音沉重,其間帶著對日下部春的歉意。

    時間一晃就是五年,日下部春的下場也已經顯而易見。

    她的屍體在那之後就一直杳無音訊,日下部春的家人也早早地就放棄找尋她的想法。

    畢竟四十天的時間週期太長了,土屋元完全可以把日下部春的屍體剁成一段一段的塞進垃圾桶裡,或者丟到野外深山當中亦或是將其焚燒乾淨,再讓人覺得噁心一點的甚至還會...

    在那四十天週期中,土屋元究竟對日下部春進行了何等的折磨與侮辱...一想到這裡,就叫人未免有些不寒而慄。

    「土屋元現在還活著嗎?」等到崗野良子將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來,北川寺才開口問道。

    「還活著,不過上面有關他死刑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崗野良子吐出一口氣:「應該就是這個夏天的事情了,北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那個作為死刑犯傢伙被關在私密的監獄,就算是我想要見他一面也是難上加難...而且也沒有藉口。」

    她目光閃爍,嘆息著:「這整件案件已經結束,他也已經被判下死刑。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在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崗野良子話沒說完,但整句話就像是帶著辛辣的譏諷。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要是日下部春的案件被人再翻出來,讓人知道直到如今日下部春的屍體都還沒有被人發現的話,自然會對警方的威信造成損失。

    且主要犯人已經抓到的情況下,這件案子就算結束了。

    「嗯。」北川寺倒也沒有在意。

    他想找土屋元也就只是想瞭解累女屍骨所在的地方。

    但要是這條路實在走不通,那就只能寄希望於神谷未來那邊了。

    神谷未來、秋瀨一姬、中野洋子、佐藤武,他們進行遊戲的地方必然就是累女藏屍之處。

    「你能理解就好。」崗野良子說出這句話後,輕輕地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北川,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狡猾?」

    「你是指不再尋找日下部春屍體這件事?」北川寺反問道。

    「差不多吧...也不知道日下部究竟在哪裡...現在都還躺在冰冷的地下...還是說身首分離...急切地想要息事寧人,結果背後還不作為...」

    崗野良子吐出無可奈何的話語,原本鋒芒畢露的氣質也收斂了許多。

    她說出這些話來,無非就是想向北川寺抱怨兩句,同樣也希望他不要對自己抱有什麼芥蒂。

    可她沒想到的是,北川寺卻是腦袋一偏,聲音毫無變化地說道:「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崗野良子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品讀出北川寺這句話的意思。

    與他無關。

    這同樣說明了北川寺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的後續發展。

    對於這個傢伙來說,彷彿就只有擺在面前的事情能勾起他的注意力一樣。

    警方找不到屍體,最後選擇息事寧人,這些與北川寺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只會使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尋找,而不是把精力放到糾結警方之上來。

    崗野良子明白了。

    想明白後就是大笑。

    她挺開心的。

    像北川寺這種不著調的安慰人的方法,其實也有清新脫俗的地方。

    至少挺合崗野良子的胃口。

    她強行把還在看資料的北川寺拽起來,又恢復成平常那種油膩中年大叔的模樣:「走。北川。」

    「去哪裡?」北川寺將目光從資料上面挪開,問了一句。

    崗野良子嘿嘿地笑了兩聲:「去嘗嘗這裡的特色美食,我請客。而且北川你出來之前應該沒有吃飯吧?」

    北川寺叫她出來的時間不過才五點多鐘,她不覺得北川寺那個時候就已經吃飯了。

    「我拒絕。」北川寺捏著資料,面無表情地一口回絕。

    「你這個混小子沒有拒絕的權利!」崗野良子把他往外拽,一邊拽一邊說道:「話說你為什麼要拒絕?」

    北川寺多看一眼崗野良子,平淡地說出了差點沒噎死崗野良子的話來:「飲酒之後是不能開車的。」

    「?????」崗野良子。

    她不可思議地張開嘴巴,緊接著不怒反笑:「誰告訴你我要喝酒了?北川小子?而且我自己就是警察,怎麼可能做那種違背法律法規的事情?」

    開什麼玩笑?真以為她是誰了?

    但是講道理,北川寺這句話確實一針見血,讓她憋了好半天,一口郁氣卡在喉嚨邊上還出不來。

    「你敢保證你不喝?」北川寺目光毫無變化,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保證,我保證。」

    崗野良子舉起雙手。

    「真的?」北川寺倒是覺得有些詭異。

    平時見她下班後不是喝酒就是吃燒鳥串,她會不喝酒?

    「真的。」

    「那倒是無所謂。」得到對方的保證後,北川寺頷首同意。

    但其實他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5 21:55
第二百六二章. 北川

    等被崗野良子拉到吃飯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

    他們倆進的是一家屋台小吃攤。

    所謂的屋台,其實就是日本非常常見的小吃攤子。

    其整體形狀和一輛小型的面包車差不多,下面有輪子,四周設板凳,上面是鋪面,外面懸掛各種顏色的遮布,收攤的時候就直接拖走。

    有情調的老闆會在遮布上面寫上這家店面主打的小吃食物,在其中也提供清酒、啤酒、橙汁這些飲料。

    而北川寺與崗野良子進的就是這麼一家店面。

    雖然屋台空間挺狹窄的,但崗野良子所推薦的這家店的環境卻十分不錯。

    在其中,關東煮正咕嚕咕嚕地冒著白色熱氣,撲鼻的香味滿溢,淡黃色的燈光有一種居家的溫馨感。一看就知道特別有年代感的櫃檯被老闆擦拭得亮閃閃的。

    穿著藏藍色半身圍裙的老闆正背著這邊,不急不忙地燒烤著燒鳥串。

    現在還不到下班族們的飯點,也難怪對方還這麼慢條斯理。

    「禾元老闆!我來了。」

    一坐下,崗野良子就衝著老闆打了聲招呼。

    「啊,這不是良子嗎?」

    禾元老闆聽見崗野良子的聲音,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一邊擦著手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子來,看向北川寺與崗野良子:「還有一位小顧客啊。」

    「你好,禾元老闆。」北川寺打了聲招呼。

    「哈哈...不用客氣,都請坐。」

    禾元老闆是一位中年人,他留著一層青黑色的胡茬,圍裙一塵不染,目光和善,見人就帶三分笑。他看看北川寺又看看崗野良子,心裡面其實還是有些詫異的。

    崗野良子倒是一個經常光顧他這裡的老顧客。

    只不過她每次過來都是一個人,而且喝酒都是海量,有一種酒國豪傑的感覺,自然給他留下了印象。

    兩個人一來二往也就算熟悉了。

    但禾元老闆還是第一次見她帶人過來吃飯。

    而且還是看上去這麼臉嫩的小男生...

    難不成這是良子的男朋友?

    禾元老闆動了心思。

    都說人老了就喜歡多管閒事了,其實他也一樣。畢竟崗野良子一個女人經常單身過來喝酒,就算是她是警察也不太安全。

    要是她能找個男朋友的話,不僅能保障安全,以後還能多帶一個人過來吃飯,這無疑是極好的。

    崗野良子可是自己這家屋台的大客戶,每次來這邊都要大手大腳花上個一兩萬日圓,要是再多帶一張嘴——

    況且崗野良子找到男朋友,這也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就在他打量北川寺與崗野良子的時候,崗野良子卻是毫不在意地撐在櫃檯邊,大聲地叫道:「老闆,老規矩。」

    「好好。」禾元老闆笑了兩聲,不慌不忙地將小碟子拿出,取出幾串貝類、魚蛋一類的關東煮,一邊將其放在敢拿崗野良子與北川寺面前,他一邊問道:「良子,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你叫他北川就行了。」崗野良子拈起一串關東煮,不顧燙嘴直接塞進嘴裡,支支吾吾地說道。

    禾元老闆對著北川寺點點頭,接著打了聲招呼:「原來是北川小哥啊。」

    「嗯。」北川寺禮貌地點頭,也開始吃起東西,他面色冰冷,似乎根本就沒有與身邊的崗野良子調情說愛的意思。

    見到兩人這個樣子,禾元老闆嘴巴張了張,有些啞然。

    崗野良子就像是鋼鐵直女一樣,根本就不在意他剛才的助攻。

    北川寺則只是悶頭大吃,就好像到時候結賬不是他出錢一樣。

    禾元老闆又咳嗽一聲,把燒鳥串端上來,佯裝不在意地問道:「這是你的小男友嗎?良子?」

    咳咳咳咳——

    聽了這話,崗野良子咳嗽了好幾聲,臉色漲得通紅,像是喉嚨被什麼卡住了一樣。

    她用力地拍了拍北川寺的肩膀。

    同樣聽見禾元老闆的話語卻像是個沒事人的北川寺面無表情地轉過來,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

    呼——

    崗野良子吐出一口氣,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冰水,這才指著毫無半分表情波動,掃蕩著小吃的北川寺開口:「禾元老闆,你、你說這個傢伙是我的小男友?」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笑,同樣帶著幾分好氣。

    「難道不是嗎?」禾元老闆沉穩地笑笑。

    他都已經是活成人精一樣的人物了,見到剛才崗野良子的態度,其實也算明白一二了。

    「當然不是。」崗野良子神色不變地說了一句:「我還想多活幾年,要是北川小子當了我男朋友,我怕是要不了幾個月就被氣死了。」

    「現在不是,以後可不一定不是喔。」禾元老闆不在意地擺弄著正在油鍋裡面炸著的天婦羅。

    這也算是屋台老闆的職業技能了。

    能夠恰到好處的挑起話題,風趣地逗客人們發笑。

    「哈哈,不可能的。」崗野良子打了個哈哈,若無其事地拈起一根烤鳥串。

    禾元老闆看了一眼崗野良子,又轉過頭去看北川寺。

    從坐下,到擺上東西,北川寺一刻都沒有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他的動作很快,又極具效率。

    這副樣子似乎對於禾元老闆剛才的話題無動於衷。

    可是不能這樣啊!

    崗野良子這麼漂亮的女生可就在你身邊啊!

    他不能直接提點,只能若有若無地用眼神去注視對方。

    終於,北川寺感受到這位中年人幾次略帶深意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他這才抬起頭,擦了擦嘴巴,語氣清冷道:「很好吃,老闆。」

    「北川小哥你喜歡就好。」禾元老闆面色僵硬地點了點頭。

    而看著他這副樣子,崗野良子也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禾元老闆你就收點心思吧,北川小子根本就不管那麼多的。」

    聽著崗野良子這幸災樂禍笑聲,禾元老闆面色一窒,差點連和藹可親的形象都不能保持了。

    這兩個人的操作未免太騷氣,處處都透露出一種『注定孤獨一生』的感覺。

    自己在這裡使眼色,助攻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啊。

    他僵硬地咳嗽兩聲,轉過身去準備新的小吃。

    一邊轉身,他還一邊怨念滿腹地小聲嘀咕:

    「總有一天良子你要後悔的。」

    崗野良子也聽見這句話到了,但她也只是嘴角邊弧起些許弧度,緊接著——

    「老闆!給我來兩杯啤酒!」

    這個女人...

    北川寺一邊面不改色地咀嚼著燒鳥串,一邊看著崗野良子咕嘟咕嘟地灌下啤酒的動作。

    果然,崗野良子這種女人的保證當不得半點真,說不喝酒還是喝酒了。

    但北川寺也不在意。

    吃過東西后電車應該還有兩三班,到時候坐電車回去就可以了。

    至於車肯定不會讓崗野良子再去碰了。

    「可是這裡的東西確實挺好吃的。」

    北川寺將嘴巴裡面的東西咽進肚子裡,只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屋台內,一個中年老大叔正靠著櫃檯牢牢騷騷,一個年輕女性大口大口地灌著啤酒,還有一個掃蕩東西毫不馬虎的面冷青年。

    這個組合無疑有些奇特。

    ......

    北川寺將崗野良子送回家了。

    崗野良子的家是一處進門刷卡,安保系統十分完備的高級富人公寓。

    北川寺也就只是送她到樓下就回去了。

    現在已經是八點多鐘,再不回去北川繪裡她們也會擔心的。

    況且還有累女、渡邊小百合這些事情纏身,北川寺的時間也沒那麼餘裕。

    從崗野良子到北川家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但路費崗野良子也出了,因而北川寺也叫了一輛出租車,體驗了一次奢華感覺。

    約莫十多分鐘後,北川寺從車上下來,回到家裡面了。

    此時正是北川家熱鬧的時候。

    北川繪裡正抱著西九條可憐看電視,神谷未來好像正在烤點心,家裡面一股香味。

    神樂鈴被她掛在牆壁上,但北川寺卻能夠清晰地看見神駐蒔繪正靠著牆壁嘴裡面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一些東西。

    若是貼近去聽,你會發現她是在念叨著一些簡單的日語繞口令。

    另一邊的中嶋実花則在與空中的渡邊小百合交流些什麼,兩人說得滿臉通紅。

    這人鬼和諧相處的一幕,讓北川寺禁不住伸手敲了敲客廳門框。

    聲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過來看向北川寺。

    「歡迎回來,北川君。」神谷未來笑著對北川寺打了一聲招呼:「稍微借用了一下廚房,應該沒有問題吧?」

    「嗯,沒多大問題。」北川寺頷首點頭。

    他走進客廳中,坐在沙發上。

    西九條可憐雀躍地跳上他的懷中,還不斷用小腦袋摩擦著他的胸口。

    那副樣子,讓北川寺禁不住低頭伸手戳了戳西九條可憐的腦袋。

    低頭。

    再抬頭。

    只是這兩個動作,周圍的一切就變了模樣。

    家中熱鬧的喧嘩聲已經遠去。

    冰冷轉瞬間席捲上北川寺的身體,平時健康良好到極點的身體素質似乎都轉瞬而去。

    他皺眉看向四周。

    這個地方北川寺十分熟悉。

    這裡是京北高中的廁所。

    也是他北川大魔王名聲傳出去的時候。

    現實像是與夢境置換了一樣。

    北川法師、北川御神...這些身份反倒是更像是夢境中的事物。

    而擺在北川寺面前的卻是殘酷的現實。

    他沒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也沒有系統,更沒有穿越...

    他站在原地,還沒來及思考,就聽見廁所入口邊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北川那個傢伙呢?!」

    「真是該死!竟然敢偷拿奈奈的內衣,這個內衣賊!」

    一些似曾相識的台詞傳入北川寺的耳中,讓他不由得地看向廁所入口處。

    熟悉的面孔進入眼中。

    瀨樹直哉、池上和人、長谷真人甚至連已死的星野奈奈都在北川寺的眼中出現了...

    約莫十多個人,堵在廁所進出口,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讓人不由得心生退意。

    「北川!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做出這種事,這次一定要給你顏色看看!」

    男生們惡狠狠地叫起來。

    下一刻——

    北川寺一腳將瀨樹直哉踹飛,又面無表情地將長谷真人一拳撂倒在地。

    「???」

    瀨樹直哉他們都驚呆了。

    這人為什麼還敢動手?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這邊可是有十幾號人呢!

    「竟然敢先打人!」

    「混蛋!給我跪下道歉!」

    不良學生們朝北川寺湧去,然後一個又一個人被撂翻在地。

    就好像炸魚一樣,北川寺一推就炸倒一片。

    不一會兒十多號人都倒在地上,只留下滿臉驚恐的星野奈奈看著他。

    北川寺暫時沒管星野奈奈,而是面無表情地從剛才想對自己下黑手的不良懷中摸出一根橡皮棒。

    啪!

    啪!

    啪!

    地上只要還在動彈著的,都被他抬手揍到動彈不得了。

    做完這些後,北川寺才緩步地走到星野奈奈面前,聲音萬分平靜:「可能你搞錯了一件事。」

    「什、什麼事?」星野奈奈粉面蒼白,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這還是北川寺嗎?怎麼這麼恐怖?就好像...就好像大魔王一樣!

    「你可以進入別人的夢境,加以操縱別人的夢境。」北川寺平淡地繼續說道:「但同樣的你也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

    「什麼啊?北川!你瘋了嗎?因為喜歡我,就偷拿我的內衣,然後還把伸張正義的同學都...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你等著被開除吧!」

    星野奈奈尖叫一聲。

    北川寺也不管她,自顧自地說下去:「你能夠誘導心靈脆弱的人自殺,也能誘導人前去你佈置好的地方...但是這裡是我的夢。」

    他神情淡然。

    不管周圍的環境模擬得再怎麼像現實,在他的夢裡面,他就是無所不能的。

    北川寺才是這個夢境的主人,他可不像秋瀨一姬亦或是佐藤武那麼軟弱。

    他毫不猶豫地抬手,接著橡皮棒狠狠地對著星野奈奈的腦袋上砸去!

    橡皮棒帶著呼呼風聲,急速落下!

    然後——

    有人搭住了北川寺的肩膀。

    北川寺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

    那是一隻手。

    一隻蒼白纖細扭曲的手。

    鋒利的指甲正死死地摳進北川寺的血肉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5 21:57
第二百六三章.無面女人

    那是一個無面女人。

    青白膚色,手腕到手臂纖細修長,手掌寬大,一個巴掌感覺能夠將北川寺的腦袋從地上起來一樣。她的身形異常高大,粗略看過去應該有三米之高,腦袋快要頂在廁所的天花板上,那光滑平整沒有五官的腦袋正對著北川寺。

    雖然對方沒有無關,但北川寺還是能夠感覺到她滿是惡意的視線。

    無面女人就這樣扶著北川寺肩膀,巨大的身子躬下,巨大的腦袋漸漸地靠近了他。

    越貼越近,越貼越緊——

    對方的手指在用力。

    鋒利宛若裁紙刀一樣的指甲近半沒入了北川寺的肩頭。

    那恐怖無面的臉,已經完全貼近北川寺了!!!

    北川寺神情不變,手中的橡皮棍一個靈巧地翻轉,對著對方的腦袋砸下!

    陰冷呼喊聲在下一刻響起,周圍的景色倒轉,無面女人轉瞬消失...一切都被猩紅的鮮血染紅。

    北川寺站定,掃視四周。

    這裡是北川寺的家。

    還是在客廳。

    四處都傾撒著鮮血。

    有什麼東西懸掛在客廳中央。

    北川寺抬起頭望去。

    那是兩個女生。

    她們面色發紫,痛苦地瞪大雙眼,舌頭無力地伸出,耷拉在唇外。

    北川繪裡、中嶋実花。

    她們身體發散著腐臭的味道,蚊蟲縈繞...

    在桌面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破破爛爛的小布偶——

    西九條可憐。

    她圓滾滾的四肢被扯落,布偶腦袋掉落在北川寺的腳邊。

    周圍充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

    北川寺看著這一幕,雙眼眯起,冰冷的神色也有了些波動。

    他把地上可憐的腦袋撿起來,細心地擦拭乾淨了她的布偶小腦袋。

    接著他又將懸掛在客廳正中的北川繪裡與中嶋実花放下。

    讓兩人合上雙眼後,北川寺才緊緊地捏著橡皮棒,掃視著四周。

    對方做出這種動作來,無非是想讓他害怕。

    只有當北川寺害怕了,才會失去對夢境的掌握。

    可是北川寺並沒有害怕。

    他只是在心裡面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心。

    不管這個怨靈究竟有著如何、有著怎樣悲慘的過去,他都要把對方碾壓到角落超度掉。

    連魂火都不會讓她跑掉。

    哐啷!!!

    樓上突然傳出一陣巨大的響門聲,而聽到這一聲後,北川寺也是毫不猶豫,立刻衝向二樓。

    二樓,神谷未來的房間門正敞開著。

    北川寺衝進神谷未來的房間中,接著就看見一個頭頂著天花板的無面女人正站在躺在床上的神谷未來身邊。

    神谷未來面色發青發紫,看上去已經死去很久...

    北川寺雙眼閃爍,腳下一踩,直接伸出手。竟然反手將比他要高大的無面女人給摁倒在地!

    手臂揚起!

    嘭!!!!!

    木屑飛濺!

    無面女人的腦袋被北川寺直接砸在地面,隨後北川寺手腕一轉,又將它的腦袋砸向牆壁!

    啪嘰!!!

    烏黑的液體四濺!

    就連無面女人這個怨靈都似乎有些摸不著現在情況的頭腦。

    按照道理來說,看見自己親人那麼恐怖的死相不應該害怕與無助嗎?北川寺怎麼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瘋狂地抽動著身體,裁紙刀的指甲想要刺向北川寺。

    下一刻。

    嘭!!!!

    她整個腦袋被北川寺摁在牆壁上宛若砸西瓜一樣砸爛。裡面的內容物糊滿了整面牆壁。

    無面女人的殘軀顫抖抽搐著,根本完全沒有半分反抗之力了。

    北川寺拖過來電腦椅,直接雙手捏著椅背,狠狠地對著地上已經軟爛如泥的無面女人的身體砸去。

    嘭!嘭!嘭!

    沉悶的砸落聲伴隨著骨裂聲,烏黑的液體四濺。

    北川寺大開大合的動作,只是過了幾分鐘就將地面上的無面女人的屍體給砸成了青白色皮膚與烏黑液體混合的肉泥。

    「不要讓我找到你。」

    北川寺目光陰森,把手中的電腦椅丟到一邊,語氣冰冷地說道。

    是的。

    不要讓他找到對方的靈體究竟在哪裡。

    既然做出這種事,那就必須要承擔相應的回報。

    北川寺一腳踩在破破爛爛的地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

    「先生?這位先生?到地方了,先生。」

    北川寺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出租車上。

    旁邊的出租車司機擔心地看著他,開口說道:「先生,您沒事吧?已經到地方了。」

    「不好意思,請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睡覺的?」北川寺問了一句。

    「什麼時候...是剛剛上車吧...不過現在天色也晚了,會覺得困也挺正常的,我看客人您睡得挺沉的。」出租車司機見北川寺似乎沒有什麼心臟病亦或是突然休克,也算是放心了。

    「還真是麻煩你了。」北川寺點頭,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財物後,發現沒有什麼遺漏就將錢取出交給對方下了車。

    面前是北川家。

    燈火閃爍著的北川家。

    北川寺打開了門。

    玄關的鞋子四處散落的擺放著。

    但他也只是多看一眼後就取出自己的鞋子,向客廳走去。

    「寺哥!你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正目不轉睛看著小動物節目的北川繪裡扭過頭俏生生地看著北川寺。

    「嗯,我回來了。」

    北川寺看了一眼鐘錶時間,點頭繼續問道:「你実花姐呢?」

    「在樓上睡著呢。但是她一直都一個人窩在房間裡面不知道幹些什麼,還是讓人挺擔心的。」北川繪裡看了一眼二樓。

    「嗯。」北川寺點頭,又問道:「未來呢?」

    「未來姐姐已經睡著了喔。在蒔繪姐姐和可憐的幫助下,好像睡得還挺沉的。」北川繪裡笑嘻嘻地回答,隨後回過頭又去看小動物節目。

    北川寺從她身邊繞開,接著從冰箱裡面取出大麥茶,滿滿地給他自己倒了一杯。

    他一邊喝一邊雙眸平靜地掃視著周圍,又伸手摸了摸沙發坐墊底下。

    沒有...

    北川寺搖頭,隨後將大麥茶放下。

    他先是走回玄關,將門口打上反鎖,掛上防盜鏈。

    做完這些後,北川寺重新走回客廳,捧起大麥茶杯。

    感受著杯壁的溫度,北川寺突然開口說道:「繪裡,節目好看嗎?」

    「啊?肯定好看啊。毛茸茸的熊貓...多可愛啊。」

    北川繪裡奇怪地看了一眼北川寺,隨即回答道。

    「是嗎?」北川寺輕輕地點頭,接著又問道:「你知道這個節目什麼時候放映嗎?」

    「什麼時候...?唔...寺哥,你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來了?我坐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啊。誰管那麼多啊...而且今天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說話也是,太奇怪了。」北川繪裡抓了抓腦袋,滿面迷糊。

    北川寺瞥了一眼對方:「我的語氣一直都是這樣。反倒是我想問一問你——」

    他黑色的雙眼中閃爍著黑氣:「扮演我妹妹的感覺怎麼樣?日下部春。」

    靜——

    還在放映著的節目雜音似乎遠去了,北川寺死死地注視著北川繪裡。

    在他如此注視下,北川繪裡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寺、寺哥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日下部春?」

    「不要用繪裡的臉說話,也不要那麼叫我。」北川寺神情平淡。

    唔。

    北川繪裡噎住了,怯生生地看著北川寺,不敢說話。

    「你模仿得確實很像繪裡。」北川寺將大麥茶喝下,目光還是沒有偏離北川繪裡的身上:「但是你漏了幾個細節。」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玄關處的拖鞋...就我所知,神谷未來是一個帶著點強迫症的女生,上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時候,她還專門地整理了地上散落著的鞋子,將其擺放整齊...你可能是看了她的記憶,然後再進入我的夢中。可你遺落了對方這個小習慣。」

    「可、可是...今天的未來姐姐很累啊!她只是累了所以就沒有收拾了!果然寺哥你今天很奇怪啊!」北川繪裡張了張嘴,還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卻被北川寺抬手打斷了:

    「剛才只是第一點,第二點...小動物節目的事情。」

    「動物節目又怎麼了?我就是喜歡看啊?」北川繪裡真是無法理解了。

    看著她一副『北川寺這究竟是怎麼了?』的神情,北川寺卻平緩地豎起第二根手指:「時間。」

    「繪裡喜歡看的小動物節目播出時間段是在七點到八點,而現在的時間——」北川寺看向頭頂的鐘盤。

    上面的時針已經指向九點。

    不錯,要是說神谷未來睡著了,那都還算能夠解釋的清楚。

    北川繪裡神色擔憂地看著北川寺:「節目也有延期播放的,這也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寺哥...你究竟怎麼了?要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她伸手想過來,但北川寺卻擺擺手,手指指向桌面的大麥茶:「這就是第三點。」

    「我在出門之前就已經把冰箱裡面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麥茶全部喝光了,是當著未來的面喝下去的。但是為什麼冰箱裡面又多了只剩下一瓶三分之一的大麥茶?」

    北川寺的聲音漸冷。

    「另外的,我在這個家中四處都藏有籐條。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具體方位,而我坐著的這個沙發坐墊底下恰好應該有一根的,但是我沒有找到。」

    「籐條?啊...那根籐條被実花姐收起來了的...反倒是寺哥,你今天究竟怎麼了?到底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話啊?」北川繪裡越來越擔心了。

    北川寺也不廢話,乾脆地站起來,拎起北川繪裡的後頸領口,把她直接帶上二樓,隨後二話不說地踢開了中嶋実花的房間。

    中嶋実花的房間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沒有她的幸運吉他,沒有床,沒有桌子...

    什麼都沒有。

    這就只是一片空白的房間。

    「神谷未來從來沒有見過中嶋実花的房間。同樣的,她接觸中嶋実花的時間也很少。你自然不可能模仿出有中嶋実花的房間存在...因為神谷未來的記憶中根本沒有。」

    「由於我有死氣的保護,因此你無法偷窺我的記憶。於是只能憑藉著神谷未來的記憶進行捏造。」

    北川寺腳下站穩,回頭看著北川繪裡。

    「現在——」

    「不准再用我妹妹的臉說話。」

    他的神情明明看上去沒有半分變化,但就是有一種讓人害怕的感覺。

    北川繪裡的身子嚇得發抖,雙眼戰戰兢兢地看著北川寺,似乎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是北川寺臉上卻是絲毫不帶半點表情,就這樣死寂地盯著她。

    「寺哥...」

    嘭!!!!

    北川寺一腳狠狠地踢在牆壁上。

    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展露而出。

    「你想再看一次你腦漿是什麼顏色的嗎?」北川寺收回腿反問。

    他還是看著北川繪裡。

    看著她...

    看著她臉上的五官逐漸消失,臉變得平滑,身子拉長——

    變成無面女人!

    日下部春。

    可是她這逐漸變化的恐怖的過程並沒有讓北川寺露出半分動搖之色。

    等到對方完全褪去北川繪裡的樣子,北川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好了,不是繪裡的樣子了。

    可以動手了。

    於是他捏著它的脖子,一腳踩在它的腦袋上。

    烏黑的液體再度炸裂。

    可這一次無面女人卻並沒有那麼簡單的死去,它拼盡全力地從北川寺手中掙脫出來,扭曲搖晃的身體害怕一般地向著一樓門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咔咔咔!

    咔咔咔!

    玄關不知何時已經被鎖死,那是大門的反鎖,在那上面還掛著防盜鏈。

    它手忙腳亂地搭上防盜鎖。

    在無面女人身後,一陣又一陣沉重急促的催命腳步聲正在緩緩過來。

    然後——

    啪嗒。

    有什麼東西扯住了它的大腿。

    接著——

    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從大腿處傳來,無面女人哐啷一聲跌落在地,中間帶倒花瓶與換鞋櫃。

    它膽顫心驚地往後『看去』。

    一雙黑色的人類眼珠正在看著它。

    已經靠近了。

    無面女人雙手摳進玄關的階梯,整個身體痛苦的掙紮著。

    力氣還在從背後傳來!

    咔咔咔咔咔咔!!!!

    木製地板被整塊掀起。

    伴隨著轟隆一聲,無面女人被人手重新拖進房間裡,龐大扭曲的身軀也緩緩被黑暗所吞噬...

    北川家重新歸於平靜。

    與往日一樣。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5 22:00
第二百六四章.我剛才究竟想幹什麼?

    北川寺再一次醒來了。

    這一次他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還是北川家。

    他靠在沙發靠背上。

    在北川寺右手邊,北川繪裡正抱著西九條可憐看著當下熱播的偵探劇,中嶋実花則是在拿著一張紙正在反覆修改著。

    在北川寺身後,神谷未來正在忙活泡茶。

    神樂鈴則被掛在一邊的牆壁上。

    北川寺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沙發底下。

    一根又細又長的籐條被他抽出。

    抽出這根籐條後,他轉而看向中嶋実花。

    「北川!你想幹什麼?!」中嶋実花叫了一聲,急急忙忙地摀住自己的屁股:「我可什麼都沒做!」

    她英氣凜然的臉上滿是惶恐。

    很好...

    中嶋実花的反應很真實,這一次應該是完全脫離夢境了。

    這一次是真正脫離夢境了。

    北川寺將籐條重新塞進坐墊下。

    在他旁邊,中嶋実花與北川繪裡都到另外一個沙發上去了。

    兩人都生怕惹得北川寺一個不高興就挨打上身。

    與兩人不同的是,見北川寺醒來,神谷未來則是急忙端著托盤過來,為他奉上了熱茶與點心:「寺君,請用。」

    「嗯。」北川寺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水。

    神谷未來將圍裙摘下,坐在北川寺旁邊,滿臉好奇地說道:「剛才寺君是做什麼好夢了嗎?」

    「我做好夢了?」北川寺偏了偏腦袋,神情不變:「為什麼這麼問?」

    「嗯...怎麼說呢?也不太想好夢的感覺。」神谷未來將食指放在唇邊,一副思考狀:「應該說...一開始是皺眉皺得很緊,可是到後面就舒展開來了,接著就露出了笑容。」

    想到這裡,神谷未來嘿嘿地笑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寺君的睡顏呢,而且還笑了,我剛才拍了照片當手機桌面背景呢!」

    「是嗎?」北川寺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是與往常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時,北川繪裡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她急急忙忙地說道:

    「沒錯,雖然就是淺淺的笑臉,但寺哥還是笑了的!」

    只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北川寺敲了腦袋。

    「寺哥,你幹嘛啊?!」北川繪裡摀住腦袋,委屈地叫了起來。

    「呃,下意識動作。」北川寺道了歉,收回手指。

    剛才累女在夢境世界中偽裝成北川繪裡的樣子,讓北川寺硬是壓住了揍它的想法。

    可壓住歸壓住,他這一回到現實世界中,看見北川繪裡那副樣子,手指下意識就動了起來。

    他心裡面是這麼想的,但另一邊的北川繪裡卻是臉色發白。

    下意識動作?

    意思是寺哥揍自己都快成下意識動作了?

    不要這樣吧?!

    那等到以後會不會變成見到她下意識就揍了?

    北川繪裡一想到自己長大了說不定還要活在北川寺的陰影之中,臉上就露出了哭喪之色。

    她趴在北川寺的雙腿上撒潑: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下意識的動作!寺哥不要揍我!」

    「......」北川寺。

    嗯?

    這鹹蛋妹妹又想到哪裡去了?

    北川寺不太理解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可這種動作不僅沒有起到安撫作用,反而讓北川繪裡更加掙紮了。

    北川寺在心中深深地嘆息著。

    自己的妹妹。

    已經高一了,虛歲十六了,卻還是這副鹹蛋樣子。

    北川寺也不知道她究竟受了誰的刺激了。

    只能由著她暫時胡鬧了。

    等到北川繪裡總算有些想通了,時間也已經快十點鐘了。

    「我、我去洗澡然後睡覺了!」一見鐘錶上面的時間,北川繪裡臉色就漲紅,她竟然在北川寺身上生生賴了將近半個小時。

    她留下這句話後,也沒有注意到一邊神谷未來有些羨慕的臉色,急急地走進浴室中。

    另一邊的中嶋実花則是早早上樓,她怕留在這裡北川寺也會下意識地對她來那麼幾下,她可吃不住。

    而在北川繪裡離開後,客廳中就只剩下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兩人。

    北川寺也沒幹愣著。

    他將掛在牆上的神樂鈴取下來,又把搖搖晃晃嚮往樓上走的西九條可憐撈回來,這才開始詢問:

    「剛才你們兩個沒有感到累女的氣息嗎?」

    北川寺的神色有些嚴肅。

    這可是十分關鍵的問題,剛才累女侵入了他的夢境中,但是西九條可憐與神駐蒔繪沒有半點的變化。

    要是她們倆都無法感應到的話,那麼就得讓神谷未來打地鋪睡在他房間裡了。

    畢竟無法感應也就等於無法及時做出預警,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可還沒等神駐蒔繪或者西九條可憐回答,另一邊的神谷未來卻是率先開口:「其實蒔繪姐姐與可憐妹妹是感應到了的。」

    「感應到了?那為什麼不提前叫醒我?」北川寺倒是有些詫異。

    呃...

    神谷未來忍不住摸了摸腦袋。

    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難不成要她說『我們看你睡得很香,就好像是做了美夢一樣,覺得是感應出錯了,就沒有叫你起床了』這種話嗎?

    「總之她們確實感應到了,而且還通知我了。」

    「是嗎?」北川寺蹙眉。

    神谷未來倒是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的立場,畢竟累女找她麻煩的話,出事的人也是她自己。

    總不可能是覺得他做了美夢,這一人兩鬼就不叫醒他吧?

    那也太無厘頭了。

    不過也幸好神谷未來她們沒有叫醒北川寺。

    北川寺也由此粗略地估計到了累女的實力以及應對她的方法。

    首先,累女並不是無解的存在,她對夢境的掌握力確實遠超常人,能夠隨心所欲地構建出它想要的場景。

    但這同樣是她的闇弱之處。

    因為身處夢境,她能在別人的夢境構建出一切。

    可同樣也是身處夢境,她只能改變夢境中的環境,真要做決定的還是做夢者自己的想法。

    你在做夢的時候看見恐怖的東西,自然會往更恐怖的地方去想。

    看見斷手,便想到碎屍。見到碎屍,就想到怪異恐怖的環境...

    這就是人類思維的發散性。

    而累女只要將對方的思想往那個方向誘導就可以了,就算你想要扼制自己的思考,那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大腦總會在不經意間思考一些事情,有些時候不是人類能主動遏制得住的。

    特別是在睡夢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下,人的自制力也會大幅度降低。

    像北川寺那樣,不管看見什麼場景都無動於衷,甚至沒有半點想法的人,是很難出現的。

    而往更恐怖的地方去想,也剛好就如累女所願,她能夠逐漸靠自己構建的場景,一步一步誘導你踏入自己挖掘的深淵之中。

    「不管怎麼樣,記得帶上巫毒娃娃。」北川寺將他見到的那些東西告訴神谷未來後,最後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了。」神谷未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只要在夢中不往更恐怖的方向去思考,保持冷靜...

    「呼...」

    神谷未來輕輕地吐出了口氣將巫毒娃娃掛在脖子上。

    「寺君,那我先去休息了。」神谷未來將神樂鈴與西九條可憐帶上,對北川寺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她的房間。

    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神谷未來緩慢地閉上雙眼。

    每到夜晚這個時候,只感覺周圍的喧囂都被剝離了一般。

    眼睛閉上後,剩餘的其他感知就敏銳許多。

    能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能聽見遠方男女之間叫罵的聲音...

    能聽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神谷未來只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半分睡意。

    她想要下床了。

    想要去喝口水。

    唔?!

    神谷未來動了動身子。

    動不了!

    完全動不了!

    她的四肢沉重無比,連睜開眼皮似乎都需要無窮的力氣一樣。

    神谷未來雙唇動了動,努力地呼吸著。

    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神谷未來能夠感受到,她的神智能清楚,只是行動像是被封鎖住一樣,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動彈。

    難不成已經開始做夢了嗎?

    一想到這裡,神谷未來下意識地心中一驚。

    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可拼盡全力也只能撐開一條細細縫隙。

    透過這一條縫隙,神谷未來看見了...

    那是一個全身青白色的無面女性。

    對方光滑的腦袋對著神谷未來的臉,頎長的手臂死死地摁住她的四肢,不讓她挪動半分。

    累女!

    神谷未來心中悚然,無數恐懼的想法下一刻就要呼之慾出。

    可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強行地壓住了自己的想法。

    但下一刻,神谷未來感受到了。

    對方厚實的手掌死死地摀住了她的口鼻,並且還在逐漸用力!

    神谷未來的身體僵硬了。

    她本來就處於不能行動的狀態,這一被摀住,自然是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神谷未來很快就感到了缺氧的症狀。

    頭暈、頭痛、耳鳴、眼花、四肢軟弱無力!

    她渾身上下都有著小小的抽搐。

    下意識的,她想起了北川寺說出的話。

    「這是自己的夢境,因而你也有操縱你自己夢境的能力,實際上不用害怕,也不能害怕,在你真覺得你『死了』的那一刻,你在現實中的身體也會死亡。」

    操控自己的夢境?

    說的簡單做起來難啊!寺君!

    神谷未來在心中大叫起來。

    對方的力氣越來越大了,神谷未來的腦子也越轉越快,無數個解救的想法從腦中閃過——

    「寺君!」

    她心中一動,想到了那個面無表情的冷硬青年。

    寺君在這個時候會做的事情...

    他會怎麼辦。

    他看見累女究竟是什麼表情...

    神谷未來瘋狂在腦中豐滿北川寺的形象,下一刻——

    嘭!!!!

    有人一腳將房門踢開了。

    一個漆黑的身影走進房間,直接跳起來對著死死摀住神谷未來口鼻的累女一腳踢去!

    死氣森然之間,這一腳直接踢爛了累女的腦袋。

    而累女離開的那個瞬間,神谷未來就感受到自己身上無形的束縛被揭開。

    她一個翻身起床,來到『北川寺』身後。

    「未來,你往後面站一點。」

    或許是因為夢境的原因,北川寺的表情也溫和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神谷未來的小腦袋,接著一步一步地向累女走去。

    而當累女看清楚北川寺的面貌後,居然驚恐的大喊了一聲,整個人嘭的一聲撞破窗戶,直接消散在夜色之中。

    「...寺君...你究竟在你夢裡面...對累女做了什麼啊?」

    神谷未來禁不住吐了吐舌頭。

    對方只是看見北川寺的相貌就被嚇成這個樣子,這同樣也能看出北川寺在他的夢中究竟對累女做了怎麼樣慘絕鬼寰的事情。

    北川寺在她面前從來都不炫耀這種事情,說出來的話也就是類似於『我在XX遇見了XXX怨靈,然後我把它解決了。』這樣簡單的句式。

    「不過這是在夢裡面吧...」神谷未來雙眼晶瑩地看著前面的北川寺。

    既然是在夢裡面,北川寺應該會聽自己的話吧?

    沒錯...

    神谷未來果然不愧是古靈精怪的代名詞。

    剛才還遭遇到累女襲擊,結果下一秒就能夠異想天開到另外一件事情上面去——

    「在夢裡面...應該也不算犯法吧...?」

    神谷未來喃喃自語著,不由得往『北川寺』那邊走去。

    可是下一刻...

    在一種莫名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聽見了聲音...

    「未來!」

    「未來!」

    神谷未來睜開雙眼,剛好就看見站在她身邊的北川寺以及跳到她床邊的西九條可憐。

    「我回來了?!」她叫了一聲,翻身從床上起來。

    「嗯。剛才我睡下不久可憐與神駐小姐就過來叫醒我了,你好像遭遇到了什麼東西。」北川寺看著她,繼續問道:「剛才遇見累女了?後面發生了什麼?」

    見他帶著些許疑問的眼神,神谷未來剛要回答——

    她突然想起自己想在夢裡對北川寺做些什麼了。

    接著神谷未來的臉色通紅地用力甩了甩腦袋,語氣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什麼。累女已經離開了,今晚估計都不會出現了。」

    「是嗎?」北川寺皺眉,可還是沒有多問:「那你繼續睡吧。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留下這句話後,北川寺離開了神谷未來的房間。

    只留下神谷未來一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滿面臊紅——

    「我...剛才究竟想幹什麼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3:04
第二百六五章.鹹蛋模樣

    神谷未來後面睡得都很不錯,累女似乎沒有打算繼續侵入夢境的打算,一個晚上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

    「週五...金曜日啊。」

    北川寺將目光從手機日曆上面挪開,細細地思考著。

    今天已是週五。

    本來他是打算在週六週日等到渡邊小百合做完準備後再去考慮將她靈體重新輸入她體內的。

    但由於累女這一威脅突然出現,北川寺也不得不將時間提前,改為今天下午。

    聽神駐蒔繪說,在重新回到自己身體中之前,靈體最好還是前去溝通肉體比較穩妥。

    畢竟在靈體脫體的這段時間中,身體裡面也可能不知不覺中依附了一些不潔之物。

    溝通肉體也更有利於靈體重新掌握自己的身體。

    由於渡邊小百合現在人還躺在醫院當中,因此北川寺也沒有猶豫,乾脆地讓中嶋実花帶渡邊小百合先去醫院去做那什麼『靈魂與肉體之間的溝通』。

    就在剛剛,他還給中嶋実花打了電話,得知她人已經在醫院,並且渡邊小百合還在按照神駐蒔繪的話去做的時候,北川寺也就稍微寬了些心。

    而另一邊,神谷未來則是給中野洋子打了電話,得知對方昨天並沒有做什麼噩夢後,才算勉強放下心來。

    畢竟對方現在也算是與她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要是中野洋子就這樣死亡,對她來說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可仔細想來這可能也是因為累女的能力也是有範疇的,一次只能侵入一個人的夢境。

    先是試探了北川寺,發現沒有什麼用後只能無奈退去,再去找神谷未來的麻煩。

    但讓累女沒想到的是,神谷未來竟然也沒有在她的能力下出什麼事...

    既然在他們兩個身上連連碰壁,那麼接下來對方會選取的目標就顯而易見了——

    中野洋子。

    可是昨晚中野洋子並沒有做噩夢,這也就說明,可能在北川寺的一頓簡單的教訓後,累女靈體受創,暫時要修養一會兒。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不能一次入侵好幾次別人的夢境。

    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畢竟北川寺可是接連被累女侵入兩次,只不過對方最後都無功而返了而已。

    而正當他思考著的時候,神駐蒔繪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

    「貴...報社...的記者乘火車回到...報社?」

    她還在孜孜不倦地練習著繞口令。

    聽說她昨晚還一直看著神谷未來,根本就沒有睡覺。

    雖說靈體不用睡覺休息,但北川寺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好,有種壓榨員工的嫌疑。

    但當北川寺說出希望她休息一會兒的話後,神駐蒔繪則是語氣惱怒地回答:「我、我只是想還你智能手機還有...繞口令的人情而已!」

    智能手機和繞口令?

    見她一臉受到侮辱的樣子,北川寺嘴巴動了動,也是不再勸阻神駐蒔繪了。

    既然對方想通過這種方式報恩,那他也沒有必要去掃對方興致。

    特別是在這種絲毫馬虎不得的關鍵時期,神駐蒔繪能有這樣的覺悟,其實也是極好的。

    有她這種認真的態度,神谷未來就算在床上有所動靜,想必也會化險為夷。

    這並不是說西九條可憐態度不端正,而是說西九條可憐一個小孩子盯著,總歸還是不太靠譜的。有神駐蒔繪這種女生在,也足以讓人安心了。

    而鑑於神駐蒔繪這種心態,北川寺也是想著是不是應該給她買一台不錯的、自帶感應筆的智能手機。

    不過那都已經是後話了。

    等到渡邊小百合與累女還有北川御神會那邊的事情徹底解決後,北川寺才打算去給她買手機。

    北川寺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門外。

    還好,老師還沒來上課。

    自從上一次考了全年級第二名後,北川寺也開始頻頻受到老師們的關注。

    很多老師都喜歡在上課的時候突然把他點起來答題,一副十分看重他的樣子。

    只不過北川寺並不喜歡出這種毫無意義的風頭。

    他收回目光,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畫。

    北川寺是打算下午解決渡邊小百合的問題,然後週六再去一趟御茶洗中學。

    因為那邊是事發地點,而且根據神駐蒔繪的解釋,日下部春的屍體很可能就被土屋元埋藏在某個角落...

    一想到這裡,北川寺就禁不住再次回頭問道:「未來,關於你們在哪個房間做四角招魂遊戲的...你真的完全忘記了嗎?」

    他倒是希望神谷未來能夠想起來具體是那個地點,這樣就省了他不少的事情了。

    神谷未來搖搖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寺君,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桌洞中取出一本厚實的畢業相冊:「這是我們那屆的畢業相冊,我翻出來就是想讓自己回憶起什麼...但是都失敗了。」

    這也是當然的。

    累女並不是一般的傻瓜怨靈。

    她當然知道屍體隱藏之處對她有多麼重要。

    將神谷未來腦中關於四角招魂遊戲具體地點抹除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且最近御茶洗中學還進行了擴建。相貌大不相同,要再去找的話,估計也得花費一番功夫了。」

    神谷未來搖頭。

    他們三年前玩遊戲的地點現在很有可能現在已經化作荒地廢墟。

    「是嗎?」北川寺思索著點了點頭。

    現在暫時能確認的是,日下部春的屍體應該就隱藏在御茶洗中學其中的某處。

    但御茶洗中學由於分為國中、高中,面積也要比一般私立高中要大許多。

    要從其中找到對方的屍體...除非是她的屍體還殘留著明顯的怨念,北川寺能夠看見那些怨念,借此去尋找...

    北川寺忍不住思考起崗野良子給他的資料。

    日下部春於2014年7月21日失蹤,直到2014年8月30日整件案子結束...

    僅僅靠著目前的情報,真能找到她的屍體嗎?

    有沒有被碎屍的可能性呢?

    累女雖說不強,但她的威脅卻無時不在,讓人禁不住地提起戒心。

    「還是得問問良子關於審訊土屋元的細節啊...」

    北川寺喃喃自語了一聲。

    ......

    下午北川寺與神谷未來從京北高中離開,前往渡邊小百合所居住的醫院。

    說實話,北川寺對這個醫院的熟悉程度,都已經快超過對京北高中熟悉的程度了。

    畢竟他三天兩頭就要過來爬一次八樓,去修復渡邊小百合的身體。

    所以很多連醫院工作人員都不知道的細節,北川寺卻一清二楚。

    就在前些日子,渡邊小百合的身體情況在北川寺的暗中治療下逐漸轉危為安被轉移到普通看護病房後,北川寺也終於不用爬樓,直接進入病房中治療就可以了。

    「北川!」

    北川寺帶著神谷未來一來到渡邊小百合所處的樓層,就聽見中嶋実花對他打了一聲招呼。

    她的臉上戴著大口罩圓帽,還架著大墨鏡,看上去一副可疑人員的模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中嶋実花在各大論壇與粉絲應援會中的人氣根本不見減弱,那怕最近不怎麼進行偶像活動,也堅挺地保持著人氣。

    上一次她就在這裡招惹起騷動,吃過那次虧後,中嶋実花就再也不敢用自己的本來面貌出門了。

    「嗯。」北川寺點頭,與神谷未來走了過來。

    他沒有急著寒暄,反而是先問了一句:「情況如何?」

    「小百合自行嘗試了,可是實際效果不太大...」中嶋実花嘴巴張了張,大眼睛藏在墨鏡之後撲閃著光彩,疑問一句:「北川,你確定你有把握嗎?」

    面對她這樣的疑問,北川寺的語氣沒有絲毫磕碰,冷靜地回答道:「我沒有把握,況且這種事情你也不能問我究竟有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

    不應該問北川寺有沒有把握?

    中嶋実花心裡面一揪,她下意識地抓了抓腦袋,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那北川你的意思是...?」

    「你得看她的,這一次我過來也只是打下手。」

    北川寺實誠地從神谷未來那邊取出神樂鈴,表情平淡地回答。

    不錯,這一次的主力是需要重新構築出引魂花的神駐蒔繪,而不是他北川寺。

    他充其量修復渡邊小百合的身體,靈體這個方面,他暫時還是一竅不通。

    「什麼嘛...」聽了北川寺話後,中嶋実花鬆了一口氣。

    她是知道神駐蒔繪的存在的。

    畢竟接下來要進行的歸還靈體的操作都是要靠神駐蒔繪去完成,北川寺是不可能不把神駐蒔繪存在的這件事告訴她的。

    北川寺話語中的意思也很簡單,他就是想說自己是過來打下手的。

    但同樣,北川寺這種說話態度也容易讓人誤解。

    畢竟他們之中最有能力的人開口就是沒有把握,誰心裡會有底氣呢?

    「不要嚇我啊...北川,算了...你們先進來吧。」中嶋実花埋怨了一句,接著又將北川寺與神谷未來拉入房間中。

    「那就是渡邊小姐...?」神谷未來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用繃帶纏繞著半邊腦袋的渡邊小百合,神色好奇。

    她在過來之前,北川寺就已經將渡邊小百合的事情全部告訴她了,神谷未來也對這個樂天到極點的女青年十分感興趣。

    「嗯。」北川寺應了一聲,同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四周:「她其實就在你周圍,不過由於善唸過於微弱,因此無法具現化出實體...不過那也無所謂。只要接下來將她重新送入她的身體中,你就可以與活著的她交談了。」

    「是嗎?」神谷未來神情有點激動。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這麼厲害的詞語。

    對於她來說,這無異於一些日本神話中『將死者從死者之國中拉回』的故事。

    而北川寺現在已經有這種能力了!

    這怎麼不讓神谷未來高興和興奮呢?

    那可是寺君呀!

    寺君當然是越厲害越好!

    她這副目光流轉的樣子自然被北川寺捕捉到了。

    北川寺一邊解下神樂鈴捆綁著在鈴桿處的結繩,一邊回答道:「都說了,我並不具備那種能力,這次主要還是要靠著神駐的能力。」

    神谷未來卻根本不管不顧。

    不管北川寺說什麼,她都覺得是對方在謙虛。

    神駐蒔繪不過就是個工具鬼,她的能力當然是北川寺的能力!

    神谷未來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不好意思說出來,可她就是這麼覺得的。

    北川寺不發一語。

    被別人高看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代表著你必須要承擔起對方高看你的壓力。可是北川寺對這種過分高看自己的言論又沒多少辦法——

    因為神谷未來最近的思維已經有些靠近北川繪裡了。

    那種動輒就是『我寺哥,天下無敵啊』的樣子,讓北川寺也有些吃不太消。

    可在糾正數次後都失敗...準確的說,是北川寺不管怎麼威逼利誘,北川繪裡都死死咬著『寺哥天下無敵』這個話題不放的情況下,北川寺也就放棄了,也只能被動接受她的吹捧。

    現在的神谷未來就有像北川繪裡那邊發展的趨勢。

    不過還好,她沒有北川繪裡那麼嚴重,只要花上點時間,北川寺覺得他應該還是可以糾正對方這種想法的。

    抱著這種想法,北川寺看向神樂鈴。

    神樂鈴之中,神駐蒔繪已經一閃而出。

    但她並沒有實體化,只是保持著虛幻的形態對著北川寺點頭示意。

    這裡好歹是醫院,她不可能憑空具現化。

    畢竟要是她的身影被一些監控錄下來,那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了。

    對北川寺點頭示意結束後,神駐蒔繪看著面前漂浮著的渡邊小百合。

    從剛才北川寺她們交談時,這個小女生就已經知道自己面前的這位穿著傳統紅白巫女長袍的女生才是解決自己進入身體問題的救星。

    面對這種救星,渡邊小百合也是絲毫不吝惜自己的笑臉。

    「等會兒...我、我會再次構築出引魂花的狀態,你通過我...為你搭連的橋樑進入...你的身體之中。明白了嗎?」神駐蒔繪沒有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呃...?」渡邊小百合張了張嘴。

    引魂花狀態...?

    搭連橋樑?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有些迷糊。

    而看著渡邊小百合這副模樣,神駐蒔繪也是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北川寺,接著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記得自己已經讓北川寺告訴渡邊小百合具體步驟了啊。

    怎麼她還是一副鹹蛋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幹什麼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3:07
第二百六六章.顯而易見的結局

    神駐蒔繪思索一會兒後,覺得像渡邊小百合這些平常人不明白她所說的那些東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於是她將大概的感覺告訴渡邊小百合,加上了她自己的一些理解——

    其實送渡邊小百合回她的身體,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不同靈體其實都有所謂的感度之分,感度高的進入自己身體中就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而感度低的送入其中很久都還要不能操縱自如。

    畢竟靈體已經脫離身體許久,靈體與活人也同樣是兩種概念。人與靈體是有區別的。

    就連累女都不能直接控制別人的軀體,只能誘導他們一樣。

    當然也就不能指望已經變為靈體的人還能夠像以前那樣靈巧自如地操縱自己的身體,因為身為人時天生輕而易舉地操控身體感覺在變為靈體的時候已經喪失,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而神駐蒔繪所化成引魂花的作用就是將渡邊小百合送入其中,順帶協助她操縱自己身體。

    她儘可能利用通俗易懂的話語將這些東西說出來,聽得渡邊小百合也是一愣一愣的。

    渡邊小百合也不是傻子,她也知道神駐蒔繪說的東西對自己很重要,她儘量地把所有的話語都記住,接著對她點了點頭。

    「開始吧。」北川寺也不墨跡,抬手之間,漆黑的死氣縈繞指間。

    他的工作就只是徹底修復渡邊小百合的身體,關鍵還是要看神駐蒔繪——

    神駐蒔繪沒有猶豫多久,整個人一轉,身體扭轉化作了一朵妖冶的白花。

    這朵花像是睡蓮,但又比睡蓮要更為妖冶,微微搖曳之間,有淡淡的魂光從中透出。

    引魂花。

    作為神駐村時代流轉下來的封鎖黃泉禍津的引魂之花,就算只是神駐蒔繪一人構成,轉移渡邊小百合那孱弱的靈體也完全不在話下。

    「我過去了,北川君...還有蒔繪小姐。」渡邊小百合看著那搖曳著的引魂花,嚥了嚥口水。

    神駐蒔繪吩咐的聲音傳來:

    「進入身體...之中第一件事...就是要喚醒自己的身體,我也會...從旁協助。不要擔心,有我存在...的情況下,成功幾率不下七成。」

    「嗯!」

    渡邊小百合用力地點頭,接著整個靈體靠近她的身體。

    伴隨著一陣搖曳著的魂光,她的靈體整個緩緩地沒入她身體之中。

    北川寺將縈繞著死氣的手掌收回,雙眸看向潛入意識中的渡邊小百合。

    他能做到的都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要看渡邊小百合她自己了。

    中嶋実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雖然一直都沒說,可她的心裡面也還是有一道檻兒,怎麼說都邁不過去。

    中嶋実花一直認為是自己才導致渡邊小百合出問題的,要是這次神駐蒔繪失敗的話,那她又應該怎麼去面對渡邊小百合?

    她緊了一口氣,又鬆了一口氣——

    北川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要是這一次失敗的話,中嶋小姐你其實也不用自責。」

    北川寺看著還沒有醒來的渡邊小百合,頭也不回地繼續說道:「當初的監控錄像我看過了,那個輕卡的司機是疲勞駕駛,就算你當時不讓渡邊小姐去提你手邊的雜物,依照她的走路速度,應該也還是會被輕卡撞到。」

    「你承擔了對方的醫藥費,這對於家境不怎麼樣的渡邊小姐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因此你沒必要為此背上任何心理負擔。」

    北川寺竟然說出了如此有人情味的安慰話語來?

    這一下不止是中嶋実花,連在他背後的神谷未來都愣住了。

    她們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北川寺才察覺到她們奇怪的表情,稍微將視線挪開,冷淡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神谷未來不敢相信一般地開口道:「寺君...剛才是在安慰人嗎?」

    「是。」北川寺看著她表情的變化,皺了皺眉:「你們倆有什麼問題嗎?」

    他感覺這兩個女生根本就找不到問題的關鍵,實在太不靠譜了。

    明明渡邊小百合那邊正處於關鍵時刻,她們卻完全不關注,反而對他安慰別人這一點耿耿於懷。

    不就是關心個人嗎?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好哥哥,關心別人的好形象。

    聽見北川寺這句話,中嶋実花與神谷未來面面相覷,最後又嚥了嚥口水。

    比起北川寺會安慰人這一點來,她們其實更願意接受北川寺現在是在開玩笑。

    「不!沒什麼!完全沒什麼!」

    神谷未來與中嶋実花用力地擺了擺手,接著中嶋実花才像是轉移話題一樣地說道:

    「小百合那邊怎麼樣了?」

    「我——」

    北川寺嘴巴動了動,剛要說話,接著就聽見一道平靜但結結巴巴的聲音傳了過來:「不...不用擔心...已經成功了...」

    這是神駐蒔繪的聲音。

    她沒有顯現身形,僅是緩緩地解釋道:「渡邊小姐她的適應性很好...幾乎沒有任何差錯就回到了她自己的身體中...不用擔心。」

    可能是繞口令作戰成功了,神駐蒔繪說話現在打磕打碰的句子都少了很多。

    已經成功了?

    依照著神駐蒔繪的說法,所有人都看向床上躺著的渡邊小百合。

    渡邊小百合依然靜靜地躺著,不見半分動靜。

    「還...需要調養。」神駐蒔繪的解釋很簡單,解釋了一下後,就重新鑽入了神樂鈴中。

    按道理來說也確實是這樣的,讓任何一個活人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個月一動也不動,整天就靠著輸液吊著一口氣...那當然需要調養。

    「暫時給渡邊小姐修養吧,過幾天醒來了醫院也會給我們來消息的。」

    見渡邊小百合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北川寺也沒有在意,只是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轉而推門出去了。

    他在另一邊還叫了崗野良子,現在他就要忙著見面了,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那就沒有留在這邊的必要了。

    畢竟累女那邊的事情也很急。

    ......

    「給,北川,你要的資料。」坐在長椅上的崗野良子將手中的資料拋給北川寺,同時揉了揉她自己的太陽穴,靠在長椅椅背,像一條鹹魚一樣艱難呼吸著。

    北川寺將錄像帶接住,又看了一眼崗野良子那副快要死掉的痛苦模樣,隨口問道:「宿醉?」

    呃——

    崗野良子被北川寺這句話給堵住話頭了。

    隨後她才移開視線道:「什麼宿醉,這是大人之間的應酬,你這種小屁孩根本就不懂。」

    「你可能忘記了,昨天是你帶我去吃東西,是我把你送回你家的。」北川寺一針見血地插進崗野良子的心口。

    「那是——」崗野良子面色一動,剛有點想要狡辯的意思。

    「是誰說不喝酒的?」

    「......」

    「是誰和我保證的?」

    「......」

    「大人的事情北川你這種高中生就別管那麼多!」崗野良子惱羞成怒了。

    這個小子還真是又臭又硬不好招待。

    這整件事是她不好,是她去喝酒了才讓北川寺最後一個人打出租車回去——

    可那又怎麼了?她崗野良子也算是仁至義盡,為北川寺出了路費啊!

    見北川寺還要面無表情說些什麼的時候,崗野良子乾脆地站了起來:「你要的東西都在白紙包裡面,到時候你自己看就可以了。不過我要先告訴你,我們詢問了關於日下部春屍體的事情,可不管再怎麼詢問,那個傢伙的嘴巴裡面也沒蹦出來過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那個傢伙只是告訴我們,他在那四十天是怎麼虐待日下部春的...說實話...聽了那個傢伙所說的話,我保證你連飯都吃不下。」

    北川寺把玩著手中的白紙包,掂量著其中的份量後,將其捏在手中,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可以吃飽了再看。」

    「......」

    崗野良子嘴角急速抽搐著。

    北川寺還是一如既往的聊天鬼才。

    每次崗野良子與北川寺聊天,都感覺這傢伙能刷新她的理解上限。

    也難怪對方能輕而易舉地對付那些靈異怪談案件。

    崗野良子有些無可奈何。

    「你記得不要把資料弄丟,這玩意兒我還要還回去的。」

    反正和北川寺鬥嘴也只能招惹出自己一肚子火,而北川寺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面無表情,崗野良子也懶得繼續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留下這句話後,她將女士香菸抽盡,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北川寺看著崗野良子的背影,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女人就是面冷心熱,只要自己求到她,只要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崗野良子基本上都會答應他。

    從這一點來說,北川寺也還是挺感謝她的。

    但有一說一,北川寺可是為了崗野良子的身體著想,才不讓她喝酒抽菸的。

    「下次見面再說吧。」北川寺捏穩崗野良子交給他的資料,向家中走去。

    北川寺回到家中,將外面那層紙包裝撕開,接著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那是一卷錄像帶,一卷外面貼著『審訊記錄1-2』的錄像帶。

    這錄像帶正是當年審訊土屋元的錄像帶,它從2014年保留到現在,整體看上去還是非常完整,完全沒有半分磨損的痕跡。

    北川寺看著手中的錄像帶,思索片刻後便將其放入家中很久沒有用過的錄像機中。

    一陣嗡嗡的怪響聲響起,隨後便是清脆的『咔』的一聲,電視機屏幕上面閃出畫面來。

    由於這是14年的錄像,因此音質與畫質都非常清楚。

    屏幕之上是一個小小的審訊室。

    冰冷的辦公桌,亮晃晃的手銬,刺眼的亮光...

    鏡頭是在右斜側。

    在清晰度不錯的鏡頭下,北川寺看見了土屋元的相貌。

    那是一個中年禿頂的男子,看上去老實巴交,眉眼低垂,其中滿是溫順,根本看不出像是某個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殺人犯。

    「我們的問題想必土屋先生你已經很清楚了,希望你能盡快坦白日下部春的下落。」

    男性警察沉穩地開口了。

    「......」土屋元沉默不語,只是眉眼上挑,似乎帶著幾分譏諷。

    「請你把態度放端正!土屋元先生!而這件案子後續帶來了嚴重的社會不良影響,您是想被判死刑嗎?」

    男性警察聲音撥高了幾個音調,並且伸出手指敲擊著面前的辦公桌。

    實際上北川寺也能看出來,男性警察不過是色厲內荏。

    畢竟在日本,想要進行一次死刑判決簡直比登天還難,基本上是死刑犯與法官比命長的節奏。

    急促的敲擊聲似乎讓土屋元恢復了幾分注意,但他很快就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已經承認是我綁架日下部春了,這會帶來什麼後果,我也清楚的知道,警察先生,你並不用一遍、兩遍、三遍持續強調這種我已經知道了的事情。」

    說著,他臉上掛起一抹笑眯眯的神色來:「我這一輩子已經活得夠久了,可憐的是那個小女生,還沒享受過人生就已經...嘿嘿...」

    「那你可真是個混蛋。」男性警察冰冷地罵了一聲。

    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不讓他掉落入對方的節奏。

    只不過面前的土屋元根本就油鹽不進,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所以這讓他也非常難辦。

    「現在已經罪證確鑿了,土屋先生,你確定還要掙扎嗎?若是你坦白的話,我可以實名為您寫一份減刑書。」男性警察喝了一口水又說道。

    土屋元深深地嘆息一聲,似乎是在瞧不起對方的智商一樣地說道:「我已經殺人了,警察先生,現在再去乞求減刑這種東西又有什麼用處呢?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他笑了兩聲又道:「不錯,我現在也可以告訴各位,日下部春已經死掉了。我將她藏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請不要再對她還存活下來抱有任何希望。」

    「......」

    交談還在繼續。

    畢竟男性警察是警方派過去的談判專家,專門去抓土屋元的心理弱點,從而達到找尋日下部春的屍體的目的。

    可是看現在日下部春都沒有被發現屍體的樣子,後面的結局也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3:09
第二百六七章.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後面的結果也顯而易見,土屋元自始至終都沒有吐出任何有關日下部春的下落。

    就算是北川寺將整部錄像反覆看了好幾遍,也基本上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現在能確認的點,果然就是當年土屋元確實是將日下部春折磨致死,而且大概率使用的是水泥...」

    回想起當初中野洋子被累女第一個纏上時,她脖頸那一抹清晰的水泥痕跡,再結合起累女形成的條件,北川寺也能得出一個大概的推論——

    經過四十天慘無人道的折磨,心身俱疲日下部春對生者抱有無窮的怨恨。

    因為有一部分人都是這樣的,面對生活不如意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怨天尤人,看見別人過得比他們好的時候,也同樣會燃起嫉恨的火苗。

    而這也僅僅是個開始。

    經過慘無人道的折磨後,日下部春在奄奄一息之中,被土屋元使用水泥封存,接著埋入亦或是藏在某個地方。

    在水泥封存的過程中,其實日下部春還是活著的,可由於缺氧所帶來的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讓她在『將要死亡『這個階段折騰了很久才徹底死去。

    這也就是神駐蒔繪所說的『長時間的接近死亡』。

    日下部春的屍體被埋藏在神谷未來他們進行遊戲的某個房間中,只要找到那個房間,就能找到對方的屍體。

    找到日下部春的屍體,自然而然就能遇見已經化作累女的日下部春。

    也只要在現實中遇見對方,北川寺就不再像是在夢裡那麼孱弱無力了,他完全可以使用死氣將對方解決掉。

    「可是這說到底也就只是我的推論,目前的信息太少了——除了能夠確認水泥密封以及對方的屍體藏在整個御茶洗中學這兩點外,北川寺能真正確認的東西就很少了。」

    畢竟當事人神谷未來與中野洋子兩人都已經將房間的事情『忘光了』。

    當然,北川寺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神谷未來與中野洋子都那麼有默契地把事情全部忘光。

    大概率估計是累女在背後操控。

    看著已經放映完而顯示出空帶的屏幕,北川寺也是順手將錄像帶取了出來。

    也是幸好神谷未來陪著中嶋実花暫時沒有回來,不然他還真不好就這樣大方地放進自家錄像機中。

    「水泥痕跡...說到累女身上的水泥痕跡會想到什麼呢?」

    北川寺能夠想到藏屍的手段,也當然能夠想到建築物一類的事情——

    畢竟水泥本身就是修建建築所用的建材——

    北川寺突然想到了。

    神谷未來曾經說過御茶洗高中那邊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籌劃擴建了。

    難不成...?

    「水泥...擴建的建築...」

    難道是這樣?

    北川寺心中已經有所想法了。

    那麼接下就需要去調查關於御茶洗高中新擴建的那層地方了。

    倘若真如北川寺所思考的那樣的話,接下來的一切都十分好解釋了。

    「明天就是週六週日,完全能夠騰出時間去御茶洗中學調查。」

    北川寺神色一動,心裡面完全把這件事給下定結論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要去御茶洗中學調查的。而在調查之中,說不定就有關於當初的蛛絲馬跡了。

    在那之前,也要事先給中野洋子打個電話才行。

    畢竟中野洋子算是一個正在上課的御茶洗中學的學生,詢問她一些有關於御茶洗中學擴建時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就能想到一些什麼來。

    想到這裡,北川寺也是隨手給中野洋子打了個電話。

    靜。

    手機中透出一股滲人的寂靜,除了拉長的盲音外,幾乎聽不見任何響動聲。

    這種感覺讓北川寺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

    按道理來說中野洋子那邊應該也已經下課了,而且還剛好是這種回家亦或是在外面溜躂的時間點,北川寺不相信一個女生會將她的手機離身隨處亂放。

    但要說夢境的話,中野洋子手腕處懸掛著牟遲石鏈,應該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累女對夢境方面進行的入侵了。

    要說是那種牟遲石也解決不了的情況,那麼也就只能是——

    「累女親自在現實中對中野洋子動手了。」

    北川寺目光微微閃爍。

    牟遲石鏈能在一定程度上祛除邪靈,甚至淨化鎮壓邪靈...但那也只是鎮壓一些低等級的怨靈,要是面對現在還摸不清楚等級的累女,它真的還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嗎?

    北川寺並沒有盲目樂觀到那種程度。

    他將手機掛掉,接著出發向中野洋子家的地址。

    中野洋子在之前就與北川寺已經神谷未來交換過家庭住址,畢竟有些事情可能在網絡上、手機裡面不太好說清楚,見面才是最容易講清的。

    北川寺倒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要前往對方的家中了。

    他將電話打給神谷未來,讓她打電話聯絡中野洋子。

    倘若聯絡上了那當然是好事,就算沒有聯絡上,他走在路上,說不定也能碰見中野洋子...亦或是中野洋子的屍體。

    就這樣,北川寺毫不猶豫地大跨步出門,跑向中野洋子家的方向。

    ......

    真是太累了。

    近日交雜的各種事物,讓中野洋子都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什麼怨靈...什麼夢境...

    這些東西都讓中野洋子實在是有一種無力掙扎的感覺,與此同時也給她帶來了勞累感。

    特別是在這些事物的干擾下,她還要遵從學校的安排,強制性地參加某種社團活動的時候,她就更覺心累,恨不得倒下來立馬呼呼大睡。

    可是一想到睡覺,中野洋子又是打個寒顫,急急忙忙地搖頭。

    上次她夢見累女的時候,要不是被及時叫醒,真不知道最終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種情況之下還讓她怎麼去睡覺休息?

    就算有牟遲石鏈在手腕上,她也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輕心,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夢裡面突然衝出來一個累女,把她直接解決掉了。

    「不過...未來的這個手鏈還真的挺管用。」中野洋子止不住地撫摸著牟遲石手鏈。

    本來還以為這就是神谷未來的心理安慰的手鏈,但自從戴上了它,中野洋子近來連夢都很少做了,睡覺也趨向安穩——

    但她還是不敢睡就是了。

    中野洋子一邊把玩著手腕處光滑的石珠手鏈,一邊往自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逐漸的...周圍的人流散去,前方小路空蕩蕩的,後面的小路則向後面延展而去...

    這是與平時相差無二的場景。

    也是與平靜往常一模一樣的地點。

    走在這條平靜的小路上面,中野洋子的心情有些雀躍。

    已經快到家了。

    今天應該也是平穩安靜的一天吧?

    不會再有那種恐怖的都市怪談纏身了吧?

    一切...都還和往日一樣吧?

    中野洋子不由得思索著,目光向前看,隨後又向後看。

    沒有人...

    平日裡雖說這條小路也沒什麼人,可好歹還是會有處於東京的喧囂之感。

    但今天這條小路卻給中野洋子一種格外不同的感覺。

    這條小路好似被世人遺棄,彷彿就算中也阿姨你各自下一秒死在這個地方也不足為奇一樣。

    死在這裡...也不足為奇?!

    中野洋子意識到什麼了。

    她腳底下站穩,目光四掃,呼吸聲不由得急促起來。

    這已經是一種非常讓人不安的感覺了。

    可自己為什麼又覺得它那麼自然呢?

    彷彿某種東西悄無聲息地融入自己腦中,將自己腦中的常識修改了一遍又一遍一樣。

    中野洋子顫抖地舉起手,四處張望著。

    安靜...

    太安靜了...

    平日裡會從遠方傳來的人聲...飛鳥掠過長空的聲音...貓咪又叫春的聲音...

    這些東西都完全聽不見了。

    這麼安靜就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中野洋子捏死了背包,心臟急速跳動著。

    究竟怎麼了?

    我應該還沒有睡覺才對啊?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確實,中野洋子最近休息狀況不錯,應該是不會再出現家庭餐廳那種突然暈倒的事情了——

    啪嗒...

    背後,有腳步聲傳來。

    明明應該是細微聲響的腳步聲,在中野洋子的耳中,卻震如驚雷。

    她急忙一個轉身向後望去。

    隨後雙眼猛地瞪大!

    在中野洋子的視線之下,一個身形巨大且扭曲的無面女人正站在後面小路的街口。

    它的膚色青白,身上不時有青藍色的粉末落下。

    那沒有五官的腦袋正對準中野洋子,似乎是在打量著她一樣。

    心中的弦...繃斷了。

    累女那恐怖的造型模樣,讓中野洋子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她當場尖叫一聲後,腳下一動,整個人瘋狂地向另一個街口衝去。

    只要跑出這個地方...只要跑出這條小巷...就能夠...

    可是——

    在中野洋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下,前面的路口竟然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全力奔跑下,反而還距離路口越來越遠了。

    相較於前方路口的拉長,中野洋子也已經膽顫心驚地發現背後的累女竟然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後竟然與她只有短短的數米之差!

    中野洋子用力一咬牙,將背包那些東西都砸向累女,發現沒有多大用處的時候,才伸出手背的牟遲石鏈,對準了逐步逼近的累女。

    要是這個石鏈真有祛除怨靈的作用,那就拜託快點用出來啊!

    不得不說,人類的慾望永遠是催動進步的階梯。

    在中野洋子滿臉訝異與恐懼的面孔下,一道道七彩流光閃爍在牟遲石表面,到最後竟然纏繞上了累女的身軀。

    那宛若絲帶一樣的流光,讓中野洋子嘴巴動了動,根本就無法相信面前所發生的事情。

    淒厲的哀嚎聲傳出,牟遲石的流光將無面女子完全包裹——

    一股腐爛惡臭味從中傳出,讓中野洋子差點沒有吐出來!

    可伴隨著這一股股惡臭味的溢出,周圍的場景也已經在流轉了。

    還是那條街道,還是空無一人。

    這一次,街口,距離中野洋子就只有簡單的五六米距離。

    只要踏出這五六米,她就完全脫離了這條小路,也就完全逃脫升天了。

    中野洋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用力地摀住了手中的牟遲石手鏈,最後再用力地吐出一口氣,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不得不說,要不是神谷未來暫時交給她的手鏈,她現在估計就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現在,只需要五六米的距離,中野洋子就能夠離開這條該死的街道了。

    這怎麼不讓她感到高興呢?

    非得好好兒感謝一下神谷未來才行。

    中野洋子是如此思考的。

    她握了握雙拳,感受活著的實感,腳步向前邁動——

    啪嗒。

    有什麼東西搭上了她的肩膀。

    中野洋子的身形僵硬住了。

    有什麼東西就在她身後...

    有什麼東西正在看著她...

    有什麼東西——

    不要擔心!

    說不定只是同班同學,亦或是鄰居上前來問候而已吧?

    中野洋子在心中反覆安慰...瘋狂地催眠自己。

    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下落。

    她抽泣著,滿臉絕望地回過頭——

    背後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從這邊還能看到街道的另一邊。

    這冗長而又幽深的街道...

    「果然...果然什麼都沒有。」中野洋子總算鬆了一口氣。

    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而已,她實在是太敏感了,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卻還要疑神疑鬼,弄得她走路都不能好好兒走了。

    中野洋子如此輕鬆地想著,旋即轉過腦袋——

    她頓住了。

    面前是一片青白色的皮膚。

    細膩...不斷向下抖落著水泥灰的皮膚...

    這是對方的腦袋。

    之所以說是對方的腦袋,是因為對方根本就沒有五官。

    只是用著這顆光滑如平面的腦袋,靜靜地、怨毒地盯著她。

    中野洋子緊緊地攥住了拳頭,隨後又無力地鬆開,已經完全鬆弛的臉上露出一抹艱難又苦澀的笑容來。

    「是啊...幻覺...我逃出生天這件事...本來就是個幻覺...」

    周圍的環境又變化回去。

    中野洋子一直都是站在街尾,看著的地方其實是街頭。

    她沒有踏出這條小路。

    其實從一開始...中野洋子就已經輸了。

    扭曲巨大的手掌伸出,將站立著的中野洋子整個人拉入陰暗之中。

    接著便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3:11
第二百六八章.我會把你趕出去

    清脆的骨裂聲傳出,還伴隨著一陣又一陣淒厲無比的哀嚎聲,讓人聽聞之後,只覺得渾身上下顫抖僵硬,連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中野洋子黑色的大眼睛瞪大,嘴巴一張一合,驚駭欲絕地看著面前這一幕。

    一個青年正好擋在她面前,一隻手捏住一柄漆黑的大錘,大錘的一端砸在地面上,隱約能夠看得出來地面上呈蜘蛛紋路爆炸開來的烏黑液體。

    累女的手臂已經北川寺這勢大力沉的一錘毫不留情地砸爛了。

    他還是趕到現場了。

    幸好北川寺將速度拉滿,不然剛才中野洋子就要被日下部春給撕成兩半了。

    況且這一片區域也很奇怪。

    要不是北川寺細心地先利用死氣查看了,不然他估計都發現不了這片瀰漫著怨念,甚至讓周圍景象產生錯位的的地方。

    「北、北川同學——」中野洋子現在才如夢方醒,她嘴唇顫抖,聲音有些微弱地叫了一聲。

    「嗯。」北川寺隨口應一聲,倒是沒有在意中野洋子的表情。

    對於他來說,面前累女的處理方式才是最為重要的,最好的話,還是將其在這裡就解決了。

    畢竟這裡可是現實世界,而不是夢境世界。

    說不定在這裡將累女祛除超度掉,對方的靈體也會完全消失掉——

    北川寺還是對這一點抱有些許希望的。

    呃——

    中野洋子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臉,似乎生怕對方出現在這裡是她的幻覺。

    因為以正常人的角度上來看,普通的人類是難以與怨靈對抗的。可北川寺剛才卻展示了他非比常人的一面...

    她從理智上來說是覺得這是不太可能的。

    掐過自己的臉後,中野洋子這才露出一抹詫異的神情:「竟然是真的?!」

    自己沒死,活著的痛感還存在。

    北川寺則是不管中野洋子耍寶,他裡面靈活地掄動著大錘,腳下一動,竟然整個人主動地向對方撲去。

    ????

    中野洋子見北川寺那衝動的動作,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小心...呃...」

    她話說到一半就生生止住了語調。

    在她的視線下,無面女人竟然有些害怕地向後面退了兩步,彷彿揮舞著巨錘的北川寺,給她曾經帶來了無數陰影一樣。

    嗯????

    明明都是人類,為什麼你對北川寺的行為與對比我的行為,差距這麼大呢?

    看著已經心生退意,雙腿繃緊想要逃跑的累女,中野洋子一時間竟覺語塞,完全不知道給誰加油了。

    北川寺那森冷跑去的背影,血腥殘酷的巨錘,不斷滴落烏黑液體的臉頰...

    怎麼說呢...

    中野洋子不說話了,只能瞪著一雙大眼睛,懵逼地看著事態接下來的發展。

    無面女人最終還是站住了。

    她彷彿覺得被一個人類如此嚇到很丟臉一樣,竟然雙手一甩,龐大的身軀主動對著北川寺衝了過去。

    這一下北川寺總會退後了吧?!

    中野洋子將前面沒說完的話全部都說出來了:「小心——」

    接著她又立刻閉上了嘴巴。

    在中野洋子的目光下,北川寺居然靈巧無比地躲過對方鋒利的手指甲,手中的巨錘靈巧翻轉,竟然是一下子猛地砸在了無面女人腦袋上!

    巨錘攜帶著對方沒有五官腦袋一下子砸在地面上,伴隨著沉悶的響聲,累女整個身體一顫,渾身毫無節奏地抽搐著,場面無比血腥!

    在這種對方已經死絕死盡的情況下,中野洋子滿臉呆滯地看著北川寺又提起血腥大錘,持續向著對方已經完全被砸開碎裂的腦袋砸去。

    嘭!

    嘭!

    嘭!

    每每下去一下,累女的殘軀總會抽動一下。

    這整個場面未免也太過於少兒不宜,讓中野洋子都不忍心地挪開視線,覺得自己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可是她也不是傻瓜,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同情日下部春的時候。

    而另一邊的北川寺。

    他可不管中野洋子在想些什麼,他下手一向都是這樣的,下了死手就必須讓對方完全死絕,覺得差不多了再停手。

    這就是北川寺比較機靈的地方了。

    能用是十分力解決掉對方,那麼北川寺就會下意識地攢出十一分力讓對方毫無機會。

    就算是面對最普通的怨靈,北川寺也是認真對待,非得把對方的手腳腦袋軀幹都砸成肉醬才行。

    可能看上去這樣很殘忍,但北川寺這也只是為了自身以及其他親密人的安全。

    北川寺在那邊不斷抬手、落下,另一邊的中野洋子也是好半天的才反應過來,她才開口道:「已、已經死掉了,北、北川同學...」

    她開始還想著要叫北川寺『同學』的,可北川寺臉上滑落而下的烏黑液體,讓中野洋子猶如反應過來一樣——

    她猶猶豫豫地思考著,隨後又想起北川寺剛才的動作,稍微停頓一會兒開口道:「北川法師!非常感謝您!」

    「???」北川寺手底下一停,雙眼若有深意地轉過來看向中野洋子。

    過了好一會兒,中野洋子渾身都不由得稍微顫抖後,北川寺的視線才緩慢移開,那平靜的語調這才傳了過來。

    「我不是法師。」

    他稍稍強調了一下。

    只是這聲音有些微妙,中野洋子聽見也是無法確認北川寺剛才究竟在說些什麼。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北川寺手中的大錘一甩,青白的肉塊兒與烏黑的液體混雜甩開在地面上,呈現出一條乾脆的拋物線。

    說完後,北川寺看著這一條乾脆的線段,止不住緊鎖雙眉。

    對方的身軀確實已經被他以強硬的手段給撕碎了。

    可是獎勵點數以及身體強化卻根本就沒有傳達過來的意思。

    這也就說明,對方僅是單純的被趕跑了,但還沒有死掉。

    可這又有些矛盾了。

    要知道對方可沒在北川寺手底下逃脫,日下部春整個怨靈身軀都被北川寺砸碎了。

    可是為什麼日下部春整個怨靈還沒有死絕呢?

    要知道上一次在御川小學中,那是由於御川小學本來處於靈域,那幾個熊孩子能夠借助環境而復活,才勉強從北川寺手底下逃出一命...

    現在不同呀!

    他明明都把對方砸成肉泥了。

    難不成這也是累女一種保護它自己的手段?

    北川寺只能將其暫且歸類於『累女可以逃掉』這一點上面的。

    既然有這樣的情報入手,北川寺覺得自己在之後的除靈活動中,就要更加認真,更加小心了。

    「北川法師...您在幹什麼?」

    看著北川寺蹲下來不斷撫摸著已經隱約化作碎肉四散而開的日下部春,陷入了些許沉思當中,一邊的中野洋子則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現在可不敢像剛見到北川寺的時候那麼放肆了。

    因為北川寺現在可是救下她的大腿,只要緊緊地抱著這條大腿,接下來她的日子就絕對不會太難過。

    同樣的,她也有些羨慕神谷未來。

    真不愧是神谷同學,她所想的事情,所見的事情,都與一般人完全不同。

    也許正是因為神谷未來的慧眼,發現了北川寺的潛力,才會對他如此痴迷吧?

    雖說可能不太好,但中野洋子也算是發現北川寺的潛力了,要是北川寺願意讓她當他的女朋友的話,中野洋子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是法師。」北川寺從地上站起來,又強調一遍。

    他頗覺奇怪。

    這個小女生怎麼有點憨,他都說了他不是法師了,這個小女生還要不信邪地說上兩句『法師』一類的話來。

    「可、可是...北川法師你救了...」中野洋子也發現北川寺看過來帶著淡淡疑惑的視線,她難堪地解釋了一句,又發現解釋就是掩飾,最終稍微提了一口氣,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對不起,北川法師。」

    「......」北川寺。

    講道理,要不是中野洋子與他的關係只是一般,北川寺早就要開始找籐條,對她下手了。

    但北川寺還是忍住了。

    只是神色間明顯冷淡了許多。

    他一個年輕力壯的青年,老是被別人當成十幾年的老法師,這怎麼讓人頂得住呢?

    加上這個時候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累女再度出現,看上去昨晚在睡夢世界中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傷到它一樣。

    就算它被解決掉也沒有出現系統提示,這也就說明對方還沒有完全死掉。

    在這兩大條件下,北川寺不斷思索著下一步需要做什麼。

    他站了起來,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心中已經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瞭若指掌。

    一是繼續詢問神駐蒔繪有關於累女的情報。

    畢竟對方完全無視靈體炸裂的副作用,這一點就已經很不了得了。

    要是累女真是一個永動機的話,那整件事件的步驟也要開始加快了。

    二是關於御茶洗中學的事情。

    北川寺是打算明天去現場查看,同時向校長詢問關於以前擴建時所遇見過的一些奇怪事情的。

    畢竟崗野良子這個東京地頭蛇早就提前為對方打了招呼,北川寺只要過去,他想看的東西,那位校長都會給他看。

    這其實也就算是賣了崗野良子一個面子。

    回想起當時崗野良子極其不情願動用人際關係的樣子,北川寺就暗暗地搖了搖頭。

    有這種渠道竟然不用,還要他逼著,這貨才願意拿出來用一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明天你陪我還有未來去一趟你們學校,順帶的,我還要問一問我有個朋友,關於剛才那個個傢伙的事情。」

    北川寺想了想對一邊的中野洋子繼續說道;「倘若她能夠繼續重活,我建議你去我家客廳睡覺,我也好對你有個照應。」

    「但若是對方不能那麼輕而易舉地重生,或者重生也要花費一些什麼東西的話,你想去我家也可以,想待在這邊也是可以的,我並不強迫你。」

    講道理,北川寺並不想帶中野洋子再去他家裡了。

    畢竟他家不大,要是一下子入住五個人反而顯得有些狹窄了。

    加上讓客人睡在客廳也不太禮貌...

    若是這貨願意加上一些錢的話...

    「我明白了。您請問吧。」中野洋子用力點頭頷首,真就一副如果對方還要來,她就立馬縮到北川寺家中的樣子。

    這未免讓北川寺禁不住多看了一眼中野洋子。

    他也不想繼續說,於是打了個電話給神谷未來。

    神樂鈴在神谷未來那兒,因此他給神谷未來打了個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

    北川寺隨口打了聲招呼,接著進入主題,對神駐蒔繪提問道。

    「累女...確實是一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怨靈...就算將其撕裂也無法將其完全殺死...有用的方法...估計就是對她的屍體動手了吧...」

    「她是依靠著對生者的...才能誕生、生存下來的怨靈。」

    這個事情其實神駐蒔繪也是經過許久思考才想到的,因為現在距離當時看那本奇怪誌異的書已經有很多年了,她也遺落了大部分的細節,所以這種情況她也是有所忽略。

    要不是北川寺提問了,她估計都還想不到當時書上面竟然還有這樣的記載。

    「她是這麼說的。」北川寺放下手機,扭頭看向中野洋子,冷淡地問道:「你想去我家嗎?」

    「額——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中野洋子嚥了嚥口水,小心地問了一句。

    剛才電話裡面還有神樂鈴肅穆的聲音,北川寺這專業的程度讓她不得不信服北川寺就是一位繼承了傳統驅靈方法的大法師了。

    北川式驅靈法...

    「不太方便。」北川寺毫不留情地回答。

    他家裡面的情況是有些不太方便,要是讓中野洋子也住進去,實在有些說不清楚。

    可不讓中野洋子住進去,她突然死在家中或者路上的可能性又實在太高了。

    為此,北川寺要盡快地找到隱藏在暗處的累女屍體才行。

    「咳咳...」

    中野洋子乾咳兩聲,頗有些厚顏無恥地說道:「那我就暫時睡在您家中的沙發上面了,北川法師。」

    「別的我不知道。」

    北川寺從沉默中突然開口打斷了中野洋子:

    「我只知道,要是你再叫我北川法師,我會把你趕出我家。」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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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