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33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1章 老楊鎮雁門

    “奏報上說,入冬以後,雁門關外,頻頻有遼人的蹤跡~щwwlā雁門關附近,已經有十多個村鎮,遭到了遼人搶掠。

    留守將領奏報,遼人又要南下打草谷了。楊愛卿,你鎮守雁門關多年,遼人不敢南下。

    如今不在邊關,遼人又蠢蠢欲動了。看來,你又得走一遭雁門關了。”

    老楊聽到了趙光義所講的內容,直皺眉頭。

    他抱拳道:“臣必定誓死守衛雁門關,決不讓遼人南侵一步。”

    老楊頓了頓,又道:“陛下……遼人往年打草谷,都是秋日出現。冬日裡以後,遼人都會窩在家裡過冬。今歲如此反常,會不會有詐?”

    “楊將軍莫不是怕了遼人,若是怕了。老夫可以代你前去,鎮守雁門關。”

    高懷德突然開口,譏諷道:“相信,有老夫在,那遼賊別說想南侵一步,就算是有這個念頭,也會被老夫掐死。”

    “衛國公,下官不是這個意思。”老楊辯解。

    只是這個辯解顯得有些蒼白。

    楊七覺得,自己應該動一動了,不然別人還以為楊家好欺負呢。

    “衛國公威武!”

    楊七驟然爆喝一聲,震的垂拱殿上的群臣們渾身一顫。

    楊七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他大大方方的向趙光義施禮,道:“臣奏請,封衛國公高懷德王爵。”

    “額~”

    群臣愕然,一臉懵逼。

    有人臉上浮出雀躍的深情。

    因為他聽楊七這語氣,又是要搞事情的節奏。

    每一次楊七語出驚人的時候,都是他搞事情的時候。

    趙光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略微黑著臉,沉聲道:“小楊愛卿,朝堂之上,不可妄言。不然,休怪朕治你的罪。”

    楊七眨巴著眼,一臉單純道:“臣沒有妄言,臣這是在為陛下賀,為大宋江山賀。衛國公能憑藉一己之力,消滅遼國,實在是大宋之福,陛下之福啊!”

    高懷德瞪眼,喝道:“老夫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楊七假裝愣神,道:“衛公剛才不是說,遼人若是有南侵的念頭,都會被你掐死嗎?據下官所知,遼國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有南侵的念頭。這不就表明了,衛公要掐死遼國所有的人嗎?

    衛公能掐死遼國千萬子民,那遼國豈不是就納入我大宋的版圖了。如此功績,難道不能封王嗎?”

    高懷德黑著臉,罵道:“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楊七呆萌道:“難道……衛公這是在吹噓?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在陛下面前,任何妄言都是大罪。”

    “夠了!”

    趙光義算是看清楚了,楊七不是一個吃虧的性格。

    這跳出來胡攪蠻纏的,是在為楊業抱打不平。

    旁人都是老爹護兒子,到了這楊家,變成了兒子護著老子了。

    趙光義覺得有些好笑。

    惡狠狠瞪了楊七一眼,以示懲戒。

    趙光義說道:“楊愛卿,你說的有理。遼人狡詐不得不防,朕許你便宜行事之權。”

    老楊單膝跪地。

    “臣叩謝陛下。”

    趙光義擺了擺手道:“事不宜遲,你盡快動身吧,不必等到下朝以後了。”

    老楊抱拳道:“臣遵旨。”

    老楊站起身,抬頭挺胸的走了。

    步履穩健有力,看起來像是個烈士。

    老楊一走,朝堂議事繼續。

    沒有了老楊在,趙光義突然發現,滿朝武將,想選一個能放心的派出去的武將,真的好難。

    想另遣一個文臣做主帥,又怕釀成了侯仁寶那樣的慘劇。

    一時間,變得極其為難。

    然後,朝堂上就炒成了一鍋粥了。

    嗡嗡嗡的像是一群蒼蠅在亂叫。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家都有道理,一個個還都義正言辭的。

    老將們想出去建功立業謀福利,趙光義怕他們坐大了,再演一處黃袍加身,所以不許。

    文臣們想在軍中插一槓子,把軍權從武將手裡奪過來,武將們不願意。

    總之,滿朝文武,出主意的多,卻沒有一個合理的,完整的。

    都是各懷鬼胎,各懷心思。

    一場朝會,吵到了太陽西斜,也沒有吵出結果。

    楊七餓了。

    早上就沒吃。

    中午被叫來參加會議,沒顧得上吃。

    如今都要到晚上了。

    他餓的前胸貼後背。

    以前沒練武的時候,餓個一兩天的也能忍住。

    自從練武以後,根本挨不了餓。

    一餓,就頭暈。

    這嗡嗡嗡的蒼蠅叫,也不知道持續到什麼時候去。

    楊七覺得,自己有必要發聲了。

    “臣楊延嗣,有本要奏。”

    楊七在垂拱殿裡發聲,和趙光義在垂拱殿裡發聲,有同樣的效果。

    一瞬間,殿內就靜悄悄的了。

    剛才還爭的面紅耳赤的文武大臣們,一個個都停下了,直愣愣的盯著楊七。

    “這愣貨又要懟誰了?”

    “我怎麼知道啊!”

    “有可能是你也說不定……”

    “……”

    群臣們用眼神在交流,一個個都在眼巴巴的等待楊七開口。

    楊七挺了挺胸膛,朗聲道:“啟奏陛下,臣在這兒待著,聽諸位大人們議論了半天,也沒有議論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

    臣自己,有一些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這條蛤蟆一張嘴,別人都不吱聲了。

    你還好意思問當講不當講?

    趙光義煩躁的揮了揮手,道:“講!講完了就滾。朕允許你提前滾蛋。”

    趙光義這不待見的語氣太明顯了。

    群臣等著看楊七懟人的心思,也變成了等著看他被皇帝罵了。

    楊七對趙光義的態度,一點兒也不在意。

    你是皇帝,我也算是皇帝。

    大家都是皇帝,都有各自的小脾氣。

    我能理解你。

    “咳咳咳……”

    楊七清了清嗓子,道:“臣以為,此次剿滅叛軍的事宜,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一個部分叫做剿,一個部分叫做撫……”

    楊七這話一出,趙光義明顯愣了愣,而後不由自主的坐直了,做出了準備仔細聆聽的架勢。

    朝臣們也是愣了愣。

    楊七大大咧咧的繼續說道:“這剿的部分,臣以為,應當派遣大軍,聯合各地的廂軍、蕃兵、民兵,一起控制住叛軍擴張的局面,然後分批殲之。

    關於人選方面,臣也有一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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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2章 使勁佔便宜

    “臣以為,呼延贊將軍,老成持重,睿智勇猛,他是擔任此次剿滅叛軍的大軍主帥的不二wlā此外,臣推舉楊延平擔任副帥,李繼隆擔任先鋒將軍。

    由此三人在,川府叛亂,必定會被平復。”

    朝中百官,聽到了楊七的推舉,都陷入到了沉思。

    趙光義坐在龍椅上,也是若有所思。

    高懷德出言譏諷道:“你倒是舉賢不避親吶……”

    楊七坦然的攤開手,無奈道:“我倒是想舉薦高家的人,可惜高家除了衛國公你,沒有一個能打的啊!”

    這一句話算是戳到了高懷德軟肋上了。

    高懷德的兒子,沒有一個成器的。孫子輩到有幾個有天分的,可惜沒長大呢。

    高懷德吃癟了,躲在班列裡,陰狠的瞪著楊七閉口不言。

    文官班列,宋琪出列,問道:“監軍人選呢?”

    楊七斜眼瞅了一眼宋琪懶得搭理他。

    本官跟你有仇,本官不想跟你說話。

    宋琪咬牙切齒的瞪了楊延嗣一眼,轉身向趙光義抱拳道:“臣推舉王欽擔任監軍……侯仁寶也是個合適的人選……”

    楊七聽到這兩個名字,差點吐血了。

    他很想問問宋琪,你是那隻眼睛看到他們合適了?

    從頭到尾的看,都是兩個坑貨好不好。

    就這兩個坑貨做出來的事兒,死一百次都不為過的。

    “臣反對。”

    楊七毫不猶豫的投反對票。

    呼延贊是他准岳父、楊延平是他親大哥、李繼隆是他看好的帥才。

    把這三個人,交到王欽或者侯仁寶手裡,楊七一百個不放心。

    “怎麼,楊延嗣,你還想把朝廷的大軍,掌控在自己手裡不成?”

    宋琪側頭,盯著楊七陰陽怪氣道。

    楊七臉色一變,暗道宋琪陰險。

    這話到了趙光義耳中,可就是誅心之言了。

    楊七趕忙抱拳道:“臣絕無此意。臣之所以反對,是因為臣建議的第二部分的緣故。”

    趙光義皺著眉頭,淡淡道:“你繼續說下去。”

    “臣遵旨。”

    楊七抱著笏板道:“臣以為,僅僅剿滅叛軍,並不是長久之計。應當在剿滅的同時,安撫百姓。叛軍夾帶著許多流民,這些流民,可都是陛下的臣民。也是我大宋稅賦的來源,理應慎重對待。

    所以,臣以為,在大軍剿滅了不臣賊寇以後,百姓們應當盡快安撫,最好是能就近安撫。並且扶持他們,盡快的恢復農耕。

    而安撫百姓,就必須要有大批的糧草,賑濟災民。

    同時,川府的各地官府衙門,也應當重新設立。

    這些事,都必須教給一位老成持重的大臣。

    臣以為,參知政事李昉乃是不二人選。

    有李相公坐鎮川府,不僅能夠安撫百姓,而且還能順帶著監管諸軍。

    完全不需要再多派一位監軍那麼費事了。

    相信,李相公監管諸軍,也沒有人會不信服。”

    一直閉目養神的趙普,睜開了眼,有些以外的敲了敲楊七,然後緩緩開口,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楊小子的提議不錯。”

    曹彬抱拳道:“臣也以為可行。”

    文武兩班大佬都說話了,其他的大臣們,也就把反對的話嚥回去了。

    楊七得意的衝著宋琪挑了挑眉毛,宋琪瞧見了,氣的直哆嗦。

    趙光義思量了一下,也覺得楊七說的有理。

    “既然兩位愛卿覺得可行,那麼就照著這個安排辦吧。”

    趙光義捶胸頓足道:“必須從速辦理,把這些賊人,給朕碎屍萬段。”

    趙光義發洩了一下,然後轉頭對李昉道:“李愛卿,此事就拜託你了。朕賜你王命令旗,全權督辦此事。”

    李昉激動的施禮道:“臣遵旨,臣絕不辜負皇恩。”

    李昉不能不激動啊!

    從他擔任參知政事開始,一直都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

    宰執趙普,雖然平日裡不言不語的,但是一旦開口,基本上一語定乾坤。

    趙大佬文臣第一的位置,難以撼動。

    宋琪作為二把手,權力**極重。

    平日裡在政事堂,趙普不理會的事情,宋琪全部都大包大攬了。

    留到他李昉手裡的,只有一些殘羹剩飯。

    有時候李昉都在想,他這個參知政事,還不如一部尚書的權柄大。

    如今,終於待到機會了。

    此去川府,不僅能夠把握權柄,節制諸府。更重要的是,安撫了災民,會落一個好名聲。

    只要他以後不作死,一個一代賢相的帽子,就躲不掉了。

    這可是讀書人一生的訴求。

    李昉如何能不高興?

    李昉開心了,宋琪就不開心了。

    他忙死忙活想落一個好名聲,到頭來,還不如李昉出去擺譜一趟呢。

    這事,必須攪和攪和,不然心裡不痛快。

    “楊延嗣,你的辦法不可行。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宋琪朗聲道:“這安撫川府一府的百姓,可是需要數之不盡的糧食。這些糧食從哪兒來?難道你還能像上次一樣捐出家產?”

    楊七有些發愣,他不相信,以大宋如今的國力,會抽調不出一批糧食?

    宋琪身為參知政事,不會不瞭解大宋的國力。

    他這麼說,是想給我使絆子?

    楊七心裡暗自發笑。

    他突然覺得,可以藉著宋琪的這個絆子,狠賺一筆。

    於是,楊七很為難的躊躇道:“這個嘛……可以賣糧,南國不是再向我們出口糧食嘛。我們可以加大糧食的購買量。”

    “哼~”

    宋琪嗅之以鼻,道:“南國,一個番邦小國,今歲向我大宋進獻一千多萬擔糧食,已經抽空了整個國家的糧食。此前,為了西北災情,又向南國要了一次。

    再要?就是要南國百姓的命,你覺得他們會給嗎?”

    楊七大大咧咧揮手道:“南國境內多山,國土又沿海。沒有了糧食,他們可以去打獵,去捕魚嘛。只要餓不死,相信他們不會跟我大宋天朝翻臉。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增加糧價。反正從南國購糧,也是半價。再加,最多是全價而已。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吃虧的地方。”

    曹彬瞅準了時機出列,道:“臣以為可行,他們若是不給,臣就帶兵去搶。”

    翁婿二人一唱一和的在朝廷上演戲,幫著南國謀福利。

    曹彬雖然不知道南國有多少糧食,但是楊七既然開口說可以,那就肯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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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3章 曹琳有了……

    親~本站域名:"166小說"的簡寫諧音,很好記哦!好看的小說強烈推薦:事到如今,宋琪和楊七之間的恩怨已經解不開了,索性也就不做面子工夫了。

    他癟了癟嘴,一臉不屑的道:“你們翁婿二人說的倒是輕巧。若是南國不肯給糧,或者在重重壓迫下大舉進犯呢?到時候誰負責?”

    楊七磕了磕笏板,不咸不淡的說道:“下官鎮守邕州的時候,和那南國國主也有幾面之緣。又逢那南國國主喜好我大宋文化,難免多說幾句。因此,下官在南國國主面前,多少也能討一點薄面。”

    話音落地,楊七抱著笏板,奏請道:“臣願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南國國主,讓南國籌措一些糧食出來。”

    “額~”

    宋琪愕然,“你怎會和南國國主有交情?”

    楊七哼哼了兩聲,道:“下官好歹也任過一任的永寧軍監軍,也參加過討伐南國前身交趾的戰鬥。若是沒有什麼作為,豈不是有負皇恩,愧對了陛下給的俸祿。”

    “你!”

    宋琪被楊七懟的三屍神暴跳,如果不顧及身份的話,手裡的暖手爐都砸出去了。

    趙光義覺得楊七說的在理,說話也中聽,當場裁決道:“如此這般,和南國交涉的事情,就交給小楊愛卿了。

    此番和南國交涉,不可壓榨過甚。南國助我大宋脫難,理應扶照一二。糧食的價格可以適當的上浮,但是不能超過京價的兩成。”

    楊七聞言,差點樂的跳起來了。

    恨不得當場給趙光義頒發一個最佳好人獎。

    此前,南國出口大宋的糧食,價格是金陵糧價的一半。而金陵糧價的價格,卻是京城糧價的一半。

    如今,趙光義金口玉言直接把價格翻了五倍。

    這下,楊七真的賺翻了。

    而且,以川府和南國的距離,完全可以走陸路運輸。

    這對南國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南國可以借此,打通和大宋之間的陸路商道。

    海陸兩條商道暢通,加上大宋如此頻繁和大規模的同南國糧食交易。

    基本上,南國和大宋的商道,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極其的穩固。

    這對南國這個處在萌芽期的國家來說,擁有無限的好處。

    南國,可以依託大宋的底蘊,快速的發展國內的經濟、文化、政治等等。

    南國,會在很短的時間,得到蓬勃的發展。

    作為南國國主,楊七的收穫,會更大。

    楊七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鄭重的道:“臣遵旨,臣必定不負陛下所托。”

    川府平叛的一切事宜商討完畢。

    朝堂這個龐大的政治機器就開始運轉了。

    一個國家的力量發動,效率是相當可怕的。

    楊七回到府裡的時候,老楊趕赴雁門關了,走的時候帶走了家裡的八百曲部,還有楊五。

    楊大披著盔甲,背負著大槍,在向佘賽花和自己的妻子告別。

    負責剿滅叛軍的軍隊,已經全部集合完畢了。

    所有的輜重也在陸續的運往城南校場。

    只等所有人馬齊了以後,就正是開拔。

    當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時候,閒散的楊七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鹹魚。

    或許,他這條鹹魚,也可以嘗試著翻一翻身。

    努力的擺出了一副忙碌的樣子,回到東院書房以後,奮筆疾書了一封長信,教給了落葉,命火山衛的人手快馬加鞭的送到南國。

    然後……

    然後……

    然後,楊七發現,自己跟鹹魚又沒多少區別了。

    左正言的職權是很鬆散的。

    風聞奏事,查漏補缺。

    如果鹹魚一點,什麼都裝作沒發現,就會變得無所事事,什麼都不用干。

    楊七命人搬來了一個躺椅,放在了東院一側的大樹下,他躺在上面懶散的曬太陽。

    “在大宋,領著俸祿,什麼也不用干。在南國,不領俸祿,忙的像條狗……”

    楊七開始良心發現,覺得有點對不起趙光義了。

    為了彌補趙光義,楊七決定拖著曹琳去遊玩。

    拖一拖曹琳創建大宋火山衛的腳步,也算是報答趙光義了。

    特意挑了一個大雪的日子,楊七帶著曹琳,直奔城外的百崗。

    百崗冬雪,是汴京八景之一。

    也是汴京城裡最美麗的景色。

    坐在山崗的亭子上,懷擁美人,紅泥小火爐煮著沸水,眺望雪景,頗有一番滋味。

    “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楊七瞅著百崗的雪景,忍不住感嘆道:“坐在此處觀雪,多少能體悟一番太祖當年的心情了……”

    曹琳慵懶的癱坐在楊七懷裡,嬌笑道:“太祖當年登上百崗的時候,可沒有你這種閒情雅緻作詩。”

    楊七笑了笑,沒回話。

    因為只有他心裡清楚,此太祖非彼太祖。

    一條佔據山林,縱橫天下的燭龍,是沒辦法跟一條傲視九天的蒼龍相比較的。

    雲泥之別。

    楊七這麼放肆的一玩,就是半個月時間。

    除夕年節,也悄無聲息的接近了。

    在這個年歲的末尾的時候,楊七得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曹琳懷孕了。

    豪爽的楊七,在府上大擺宴席,大肆慶祝,樂的差點兒找不到北了。

    曹彬得知了此事以後,顯得更大方。

    直接派了一百多位嬤嬤上楊家伺候曹琳。

    佘賽花這個一家之女主,得知了此事以後,哭笑不得。

    她只當親家翁高興所致。

    事實上,卻並非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曹彬和曹琳,他們都認為,曹琳肚子裡的崽兒貴不可言。

    南國儲君。

    若是楊七無心擔任南國國主的話,那麼這個孩子有可能一出生,就繼任了南國國主的名分。

    楊七取笑的戲耍曹琳說,有可能是個女兒。

    氣的曹琳絕食了一天抗議。

    總之,曹家兩父女,估值的認為,曹琳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男孩。

    為此,曹彬幾乎把府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搬過來給曹琳了。

    佘賽花總是在沒人的時候,拽著楊七問,“你岳父是不是瘋了,外孫而已。那是我們楊家的人。他怎麼表現的比他自己的親孫子還上心?”

    楊七敷衍的回答道:“人家就一個女兒,兒子卻一大把。所以在人家眼裡,外孫比親孫子更稀罕。”

    正當楊七志得意滿的過著快活的鹹魚生活的時候,一封來自遠方的信,送到了他手裡。166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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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4章 你爹要死了

    一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托落葉的手,送到了楊七面前。

    信封很厚,楊七拆開一瞧,立馬就被鎮住了。

    第一頁,豎著只有一行字。

    你爹要死了

    任誰看到這五個字,都得被鎮住。

    惡作劇嗎

    楊七迅速得翻開了下一頁。

    依舊是一行豎著得字。

    你四哥要死了

    下一頁。

    你五哥要死了

    下一頁。

    王貴要死了

    再下一頁。

    火山軍也要死了

    幾乎在一瞬間,楊七就反應了過來。

    雁門關出事了

    這信件上所牽涉到得人,都在雁門關。

    信上揚言這些人都要死了。

    那麼就說明,雁門關出事了。

    楊七確信,送來這封信的人不敢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那麼肯定確有其事了。

    楊七果斷掠過了其他幾張只有一行信的信紙。

    翻開了最後一頁。

    然而,最後一頁,仍舊只有一行字。

    你還是那麼粗魯,對人家沒有一點兒耐心。順著往前翻

    煩躁順著最後一頁往前翻,翻到了第四頁。

    一張字體娟秀的信,出現在了他眼前。

    臘月二十三,雁門關週遭三十多村鎮遭到遼軍偷襲,雁門關游擊將軍王貴,率兵出擊,在城外十里處,遭到遼軍先鋒大將蕭天佐偷襲,大敗而歸。

    臘月二十七,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領兵十萬南下。雁門關守將楊業,派人向高家軍求援,一無所獲。

    臘月二十九,遼軍先頭部隊南下,掃蕩了雁門關外三十里,安營紮寨,設立堡壘,圍困雁門關。

    臘月三十一,楊業多次派人突圍,回京求援。求援的兵馬屢屢遇襲,至今無一人生還。

    “求援的人,怎麼會無一人生還突出了遼人的重圍,剩下的一路都是大宋國土,駐守的也是大宋軍隊。怎麼會無一人生還呢”

    有人要坑死老楊

    楊七像是瘋了一樣,衝出了書房,拽著門外落葉的衣領,低吼道:“送信的人呢”

    落葉被楊七瘋狂的樣子嚇了一跳,遲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一側的廂房。

    楊七也顧不得禮儀,衝進了廂房內。

    廂房內坐著一個女子,面容清秀,神態婉約,見楊七衝進了廂房,也不氣惱楊七失禮,起身盈盈下拜。

    “奴家見過公子。”

    楊七掃了她一眼,煩躁的坐到了廂房內的桌前,急切的道:“大家都是熟人了,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告訴我,現在雁門關情形如何”

    “恩公何必這麼急切。奴家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一聲恩公,已經說明了這女子的身份。

    此女長樂坊的掌櫃,如夢姑娘。

    兩年不見,如夢姑娘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單純和稚嫩,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沉穩了,也漂亮了。

    楊七沒有心思去欣賞如夢,也不想跟她多費唇舌。

    “告訴我,雁門關的情形。”

    這一聲飽含怒意。

    楊七像是一頭快要失控的獅子。

    如夢渾身顫抖了一下,幽怨的盯著楊七,道:“兩日前,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已經率領十萬遼軍抵達了雁門關。至於這兩日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奴家也不知道。”

    楊七控制著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雁門關內的情形如何連橫雁門關的各地駐軍可有派兵前往馳援”

    如夢遲疑了一下,沉聲道:“雁門關內的情形不容樂觀,整個關隘內,能征善戰的軍隊,只有楊將軍的八千火山軍。剩下的,還有六千守備軍,不過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供給雁門關的糧草,也遲遲沒有抵達。眼下雁門關內的糧草,只夠支撐二十天。

    大宋部署在雁門關周邊的各地駐軍,除了加強了戒備外,並沒有其他的動向。”

    “嘭”

    楊七怒火衝天,一手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徑直出了廂房。

    等到楊七一走,如夢座前的桌子,突然變得四分五裂,四根桌子腿,深深的插入到了地下。

    如夢看的是心驚膽顫。

    楊七重新回到了書房內,奮筆疾書。

    一封關於雁門關的奏摺很快就寫好了。

    只不過,楊七拿著奏摺,有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奏摺撕了。

    以大宋朝堂的脾性,得到了楊七這一份奏報,肯定會先派人馬好好探查一番。

    等探查清楚了雁門關的消息,然後才會開軍事會議議論。

    等到議論完了,確認了出兵以後,才會調兵馳援雁門關。

    真要等到朝廷的兵馬抵達雁門關馳援,只怕楊業的屍體早都涼了。

    而且,楊業從雁門關派出來求援的兵馬,都被人暗殺了。

    這裡面肯定有陰謀,相信這個設計陰謀的人,肯定會暗中出面在阻攔朝廷出兵的事宜。

    朝廷能耽擱,可是楊業耽擱不了了。

    “看來我只能親自跑一趟西北之地了。”

    楊七咬了咬牙,重新開始奮筆疾書。

    這一次,他寫的不是奏報,而是兩封信。

    一封的遞給曹彬的,其中詳細的把雁門關發聲的事情告訴了曹彬。除了讓曹彬盡快核查雁門關的事宜外,還讓曹彬暗中調查是誰在幕後主使此事。

    此外,楊七也在信中向曹彬借兵。

    準確的說是向曹彬借權。

    曹家在西北的兵力雖然不多,但是勉勉強強也能用。

    這種關鍵的時刻,楊七也沒有挑三揀四的權力了。

    另一封信就厲害了。

    確切的說,是有些瘋狂。

    楊七直接給南國的蘇易簡和楊延定去信,命令楊延定集合南國境內的一切兵馬,調往密札城,等候命令。同時,向南國全國詔令,南國進入到全國備戰狀態。

    楊七把兩封信交給了落葉,“速速送出去,用最快的手段。”

    等到落葉離開以後,楊七的面目十分猙獰。

    “如果老楊有什麼意外,老子不介意藉著王小波造反的東風。讓著大宋狼煙遍地。你們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此刻的楊七,就像是處在爆發邊緣的大魔神。

    “噹噹噹”

    急促的銅鑼聲響起,天波楊府沸騰了。

    這獨特的銅羅聲,是召集楊家曲部和府兵出征的訊號。

    楊家上下,唯有一家之主才有敲響銅鑼的資格。

    即便是佘賽花這個當家的主母,也沒有資格。

    如今,一家之主楊業在外坐鎮雁門關,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皆不在府中。

    目前,府中唯一有資格的,就只有楊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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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5章 最苦的是為人妻為人娘的她

    楊七召集楊家曲部和府兵出征,這可是一件轟動整個天波楊府的大事。

    佘賽花等女眷,聽到了銅鑼聲音以後,速速趕到了楊府正堂。

    一到正堂,就看到,楊七一身戎裝,手握著虎頭烏金槍,大馬金刀的坐在堂前。

    “七郎,發聲了何事”

    佘賽花一進門就發問。

    楊七冷冷的道:“請諸位嫂嫂去後堂歇息。”

    楊七果斷的行使了他楊府男丁該有的權力。

    管家楊洪有些遲疑,看向了佘賽花。

    楊七當即,瞪眼喝道:“楊洪,爹爹和諸位兄長在外。我楊延嗣,身為楊府內唯一的男丁,便是一家之主。難道指揮不動你”

    楊洪見佘賽花沒有阻攔的意思,只能苦著臉道:“小人不敢請諸位夫人,去後堂。”

    楊七的幾位嫂嫂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請去了後堂。

    “郎君”

    曹琳忍不住想開口發問,哪知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被楊七注意到了。

    “請七夫人也去後堂歇著。”

    曹琳埋怨的瞪了楊七一眼,氣哼哼的隨著丫鬟去後院了。

    楊府正堂內,女人就只剩下佘賽花了。

    佘賽花相信楊七不是一個胡鬧的人。所以並沒有阻止楊七的一系列動作。

    如今,趁著府兵和曲部們正在集合的空擋,她面色凝重的問道:“七郎,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你要調動府上的曲部和府兵”

    楊七冷聲道:“我得到密報,爹爹在雁門關遇險了。”

    “什麼”

    佘賽花聞言大驚,急忙追問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為何沒有聽到朝廷的奏報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誰給你的密報”

    他之所以讓佘賽花知道此事,就是為了讓佘賽花不要亂想。同時也想著,他離開了楊府以後,佘賽花能穩住天波楊府。

    像是楊業遇險這種事情,楊七覺得不能瞞著佘賽花。因為他要抽調府裡的府兵和曲部,就瞞不過佘賽花。

    與其讓佘賽花在府裡亂猜,不如半真半假的告訴她。

    作為將門的女人,從她們成親的那一天起,就對失去丈夫和兒子做好了準備。

    有些事,坦然的告訴她們,要比瞞著她們,讓她們瞎猜更好。

    “朝廷沒有奏報,就說明此次的危險不大。不過還是有一定的危險存在的。我不放心,所以準備去看看。”

    楊七說著寬慰的話。

    佘賽花卻聽出了一些不同。

    楊七是什麼人

    楊七是被老楊譽為妖孽的人。

    能讓一個妖孽這麼興師動眾,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佘賽花抿了抿嘴,下意識的拽住了楊七的胳膊,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七郎,要不你別去了。”

    楊七聞言,愣住了。

    佘賽花的這是什麼意思

    佘賽花的心思也很矛盾。

    丈夫和兒子們遇險,她確實非常的擔憂。

    從楊七的表現來看,這次遇險非比尋常。

    可是

    萬一為了救丈夫和其他的兒子,再搭上了楊七。

    這對她這個當妻子和當娘的來說,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佘賽花也是戰場上縱橫過的女將軍,知道戰場的殘酷。

    在她看來,楊七沒有朝廷大軍跟隨,獨自去雁門關。

    感覺有點像是葫蘆娃去救爺爺

    楊七看穿了佘賽花的心情,咧嘴笑道:“娘,您放心吧沒您腦子裡想的那麼凶險。再說了,孩兒也不是憨貨,怎麼可能單槍匹馬的去。

    孩兒已經通知了岳丈大人,請他出面,徵調了西北曹家的勢力。

    爹爹和幾位兄長遇到的凶險,並不大。只要孩兒帶著曹家的人一到,肯定能夠瓦解凶險。您就放心吧。”

    佘賽花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提醒道:“萬事小心。”

    佘賽花明知道楊七此去有凶險,像是葫蘆娃去救爺爺,有去無回。

    卻沒辦法再出聲阻止。

    一個兒子,一個弟弟,去救他的父兄。

    這在大義上,是無從反駁的事。

    楊府的曲部,集合的很快。

    聽到了銅鑼聲以後,全部趕到了楊府正堂前的校場。

    楊府曲部和府兵,加起來,一千多人。

    楊大出征,帶走了一部分。老楊出征也帶走了一部分。

    如今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楊七留下了一百人繼續守衛楊府,帶著兩百人出府了。

    為了確保楊府空虛的時候不被人算計,楊七把落葉留給了曹琳聽用。

    同時,也暗中囑咐了落葉。

    若是此去雁門關,有去無回的話,就命令他帶著楊府的人,全部都撤到南國去。

    楊七出京,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主意和動向。

    兩百人的曲部,都是悄悄的分批出城的。

    楊七先趕去了御史台請了個假,然後跨馬出城了。

    城外,曹府的人已經和楊府的曲部回合。

    見到楊七,曹府派來的曲部頭領向城,遞給了楊七一塊令牌。

    “姑爺,老爺說,曹家在西北的人不多,只有汾州有六千兵馬,都是蕃兵編制的,戰力平平。憑藉這一塊令牌,可以全部調動。姑爺若是看上了,也可以全部收為己用。”

    楊七收起了令牌,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向岳丈覆命吧。”

    向城搖了搖頭,沉聲道:“老爺讓我等跟著姑爺,護姑爺周全。老爺說,有人暗害楊家,那麼肯定不會只針對於雁門關出來的求援的兵馬,恐怕趕去雁門關的援兵,也會有危險。”

    楊七嘿嘿一笑,“那樣很好,讓這些魑魅魍魎都出來。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誰這麼有膽子,敢在老虎頭上動土。”

    話音落地,不等其他人說話。

    楊七擺手,道:“目標雁門關,出發。”

    一行三百人,星夜兼程的趕赴雁門關。

    汴京城內。

    一座豪華的大宅子裡,一位錦衣老者在喂養自己新得到的八哥鳥。

    一位蒼老的老僕,弓著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老者身後。

    “老爺,今日傍晚,楊府兩百曲部,和曹府一百曲部,在楊延嗣帶領下,向西北去了。”

    錦衣老者手裡細長的鎏金勺子掉在了鳥籠裡渾然不知。

    他皺著眉頭道:“這是要去西北救楊業啊不是讓手下的人封鎖了消息嗎怎麼會被楊延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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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6章 汾水驛(為木頭萬賞加更!)

    老僕恭敬道:“老奴問過了,手下的人把雁門關封的死死的。按理說雁門關裡的消息是不可能傳出來的。朝廷至今還不知道遼軍大兵壓境的消息,恰恰證明了這一點。至於楊延嗣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老奴就無從知曉了,”

    錦衣老者捻起掉了的鎏金勺子,一邊喂養八哥鳥,一邊說道:“這件事已經無關緊要了。楊延嗣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他不敢把此事奏明朝廷,就說明他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從他悍然出京就不難看出。

    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錦衣老者把手裡的鎏金勺子和鳥食罐子遞給了老僕,笑眯眯道:“你不是說,潘洪留下來的人裡,有許多不聽你的調遣嗎?不如就讓他們去刺殺楊延嗣好了。剛好,楊延嗣也是害死潘家的罪魁禍首。相信這些死忠於潘家的人,一定會好好執行這個命令的。”

    老僕眼前一亮,拍馬屁道:“老爺高明。如此一來,這潘家的不臣之人,就全部都填進了楊家這個坑裡。剩下的人,就能為我們所用了。而我們,幾乎不用費吹灰之力。”

    錦衣老者晃悠悠走到一張羅漢榻前,懶散的躺下,感慨道:“論起這借刀殺人,陰人的手段。當今陛下才是最高明的。我這點微末的本事,還是跟他學的。”

    老僕面目凶狠道:“大老爺當年,應該就是遭了趙匡義的算計。”

    錦衣老者眯起眼道:“不說這些了,你我心知肚明即可。和高懷德接觸的如何?”

    提到高懷德,老僕就有些憤怒。

    “高老匹夫太可恨了,簡直是獅子大張口。此次為了讓他們在西北的人按兵不動,咱們花了不少錢。一嘆正事,他開出的價碼,更高。”

    錦衣老者坐起身,皺眉道:“賊老頭要什麼?”

    老僕沉聲道:“要咱們吞掉的潘家的西北兵額……”

    錦衣老者臉上閃過一到怒色,低吼道:“賊老頭貪心了。你去告訴他,最多六成。不然,老夫不介意放遼人入關,吞掉高家在西北的所有兵額。”

    老僕一驚,“老爺,這話要是被那個老匹夫告訴了趙匡義,咱們家可就完了。”

    錦衣老者陰狠的一笑,道:“他不敢,老夫握著他的把柄。”

    老僕愣了愣,旋即笑眯眯道:“老奴明白了,老奴馬上和他談。”

    ……

    卻說楊七出了汴京,一路快馬加鞭趕往雁門關。

    行了一天一夜,出了開封地界趕到了晉州。

    “噗通~”

    一天一夜沒休息,人困馬乏。

    一匹馬兒經不起折騰,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

    緊接著,一匹又一匹的馬,跟著栽倒在了地上。

    “姑爺,咱們還是找一家驛站歇息一下,換了馬,再趕路吧。”

    楊府的曲部們和楊七不熟,所以不敢也不會去質疑楊七的命令。

    到頭來,還是向城這個曹家的人,開口向楊七建議。

    楊七胯下的是一匹千里駒,跑了一天一夜,渾身大汗淋漓的,卻也顯得精神。

    可是其他人胯下的馬,也就是比普通的馬兒健壯一些而已,和楊七胯下的馬,根本沒辦法相比。

    楊七勒馬,轉頭一瞧。

    背後的馬隊稀稀拉拉的,一個個馬跑著跑著就栽倒了。

    倒地以後就開始吐泡泡,然後再也不會起來了。

    吹了一天一夜的冷風,楊七多少也冷靜了一些。

    他知道,有些事,急也沒用。

    瞧著一個個曲部們策馬湊到他身邊,殷切的看他的眼神。

    楊七吐出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找個驛站歇息一晚。”

    楊七明顯感覺到,所有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催動著馬兒慢跑了近五里地,終於到了一個驛站。

    驛站的站長,是一個經年老官。

    老遠就瞧見了楊七的馬隊。

    見楊七一身戎裝,趕忙上前拜見,“幾位將軍,這是打哪兒來,往哪兒去?”

    驛站的站長雖然是個官,但卻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按品級論的話,沒品級。

    可以說,不入流。

    因此,凡事其他的官員,哪怕是從九品的官,都比他大。

    他見了都得施禮。

    楊七使了個眼色,向城催馬上前,從懷裡取出了一塊三衙的腰牌,扔給了老站長。

    “我等奉命前往汾州檢校蕃兵,今夜要宿在你們的驛館。”

    老站長仔細查看了向城的腰牌,然後恭敬的還給了他。

    旋即,拱手道:“原來是三衙的上官。上官們裡邊請,下官這就叫人為你們準備住宿的地方。”

    向城跳下馬背,拍了拍馬屁股道:“我等公務緊急,還需要徵調你們驛站的一些公馬。”

    老站長瞅了瞅楊七的隊伍,面色有些為難。

    “上官,您這徵調的公馬有點多了。能付出示一下公文,若是沒用公文在,下官這裡沒辦法向朝廷交代。”

    向城吹鬍子瞪眼道:“老子要是有公文,還有跟你廢這麼多話?”

    向城轉頭,從屬下手裡拿過了一個包裹,扔給了老站長。

    “此行公務緊急,這是徵調你們驛站公馬的補償。”

    老站長掂量掂量的包裹,悄無聲息的打開一看,瞧見了裡面的黃白之物,頓時樂了。

    “下官知曉了,下官知曉了。幾位上官,裡邊請。明日趕早,下官就會為各位備好馬。”

    驛站裡的道道兒,楊七不懂。

    由向城出面,要比他好很多。

    “讓你手下的人,照顧好爺爺們的馬兒。”

    向城像是大爺一樣,把馬兒交託給了老站長。

    老站長趕忙吩咐驛站裡的人去牽馬。

    吆五喝六的讓手下人照顧好馬,然後他帶著楊七等人入驛站。

    驛站門口有一則橫匾,匾上橫書三個大字。

    汾水驛。

    入了驛站,楊七也是一愣。

    這驛站,看著更像是一座大宅子,大客棧。

    驛站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個巨大的四合院。

    驛站蓋的很粗曠,裝扮的卻很精緻,像是一個精心打理的客棧。

    有人或許覺得,古代的驛站,就像是一個農家的大雜院,有幾間茅草屋,一兩個馬棚,籬笆圍起的小院。

    其實不然。

    在古代,也只有一些偏遠地方的驛站,會破舊一些。

    一些交通要道上的驛站,一般蓋得都很大,設施也都很齊全。

    因為它本身承載傳播情報,供人歇息的重任。所以簡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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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7章 猛!(二合一)

    汾水驛是楊七在大宋見過的最整潔,最漂亮的一個驛站。

    驛站內佈局精巧的栽種著花草樹木,似乎像是一個由樹木花草聚集起的八卦圖。

    老站長瞧著楊七盯著花草發呆,略顯靦腆的笑道:“下官擔任驛站長十多年,平日裡也沒什麼特別愛好,就喜歡擺弄一些花草。前些年,碰到了一位得道高人,經過他指點,重新梳理了這一片花草。”

    楊七在老站長帶領下進入到了驛站內的飯堂,轉身遙望著驛站裡的花草,忍不住感嘆。

    “沒想到,老站長也是一個風雅之人。”

    老站長咧開嘴,露出了兩排卻了兩顆牙的牙齒,謙遜道:“下官算不上什麼風雅,只是在這驛站裡呆久了。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一樣打理照顧而已。”

    老站長經事頗多,他暗中瞧出來了,楊七才是這群人真正的領頭人。

    因此,在楊七面前顯得格外的恭敬。

    在大宋,能讓三衙的人負責開道的,那都是非富即貴的存在,得罪不起。

    老站長帶著楊七一行在飯堂裡歇下,他親自跑到後廚去,囑咐掌管後廚的妻子,多準備了幾個好菜。

    汾水驛的環境不錯,老站長又善解人意,像是一個鄰家大伯。

    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下,楊七的心情也緩和了幾分。

    有老站長這位經年老吏作陪,飯局的氣氛自然就輕鬆了許多。

    老站長是一個很善談的人,從他嘴裡,總能聽到一些稀奇古怪,離經叛道的小故事。

    這些個故事,放到了後世,估計都沒人會去仔細聽。

    可是在大宋,卻是非常稀奇的事情。

    楊家的曲部和曹家的曲部,總是被老站長的故事吸引著,隨著故事情節的推動,心情跌宕起伏。

    一直聊到了月上中天,眾人才意興闌珊的回房歇息。

    驛站的房子是兩層結構,楊七的臥房在二樓。

    剛走到門口,楊七就愣住了。

    兩個楊府的老卒,懷裡抱著橫刀,坐在他臥房門外,閉目假寐。

    他們顯然是沒聽老站長的故事,吃完了飯,早早就守在這裡了。

    楊七上前,拱了拱手道:“兩位叔伯,你們這是作何”

    其中一個刀疤臉的漢子,睜開眼,也不向楊七施禮,坐在原地甕聲甕氣道:“俺和老何,守在這裡,給你守夜警戒。”

    楊七莞爾一笑,擺手道:“這驛站雖然繁華,可是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誰會注意到咱們落腳到這裡。”

    楊七再次拱手道:“多謝兩位叔伯的好意了。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早起趕路。”

    刀疤臉的漢子,像是個黑面神一樣,說話一板一眼的像塊石頭。

    被他稱作老何的人,更像是一個笑面虎。

    聽到楊七的勸告,刀疤臉一點再搭理他的意思都沒用,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老何咧嘴,笑呵呵道:“七爺,出門的時候,佘將軍特地叮囑過。讓我兄弟二人照看著你。我兄弟二人受將軍所托,自然不能含糊了事。再說了,我們兄弟二人,都是斥候出身,就算是站著,也能休息。所以不礙事的。”

    佘將軍

    聽到這個稱呼,楊七也算明白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了。

    這兩個人,八成是佘賽花在北漢時期的兵,而且很有可能是佘賽花白字令旗下的直屬親兵。

    佘賽花白字令旗下的直屬親兵不多,原有一千多人,常年征戰下來,剩下的不足二十人。

    這些人在楊府上,也算是一個特殊存在。

    偌大的楊府,他們只聽命於佘賽花一人。

    即便是老楊這個一家之主,也沒資格指揮他們。

    如今看來,這二人都是領了佘賽花軍令的,根本不會聽他的。

    楊七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到房裡,抱起了兩個毯子,遞給了他們二人。

    眼下正值冬日,越是臨近西北越冷。

    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兩個人若是在門外吹一夜西北風,肯定會受風寒。

    刀疤臉和老何,也沒跟楊七客氣,接過了毯子就披在身上。

    楊七順手關上了一扇門,挑旺了屋裡的火盆,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整座驛站,也彷彿隨著楊七的沉睡而沉睡了。

    四周變得靜悄悄的,唯有西北風颳起的哨子聲,像是鬼哭狼嚎一樣在天空肆虐。

    距離驛站不遠處的一座木橋上,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

    然後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湧現出更多黑衣人,加入到了這些人行列當中。

    逐漸的,黑衣人越聚越多。

    轉眼,人數就超過了八百人。

    領頭的黑衣人,帶著一張羅剎面具,拄著長劍,似乎在等候什麼。

    半晌,一道黑影縱橫跳躍間,到了羅剎面具黑衣人面前。

    仔細一瞧,卻是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

    “打探到消息了嗎”

    羅剎面具黑衣人沉聲問。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單膝跪地,道:“人在據此五里的汾水驛站。同行的有三百人”

    羅剎面具黑衣人冷聲道:“比預計的時間早到了不少,看來他們趕了一天一夜路都沒休息。”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恭敬道:“咱們制定的在汾水驛埋伏的計畫,只怕用不了。”

    “沒關係”

    羅剎面具黑衣人擺了擺手,平靜道:“既然不能埋伏,那索性直接突襲。我們人數是他們的三倍,而且兄弟們都是個頂個的好手。他們疾馳了一天一夜,肯定人困馬乏的。

    我們突襲過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道:“首領英明。”

    羅剎面具黑衣人,轉身看向了他身後已經達到了九百人數的黑衣人,聲音低沉道:“我等受洪公前文講過,潘仁美,又名潘洪恩遇,洪公遇害的時候,卻只能袖手旁觀。如今,陷害洪公的凶手,就在五里外的汾水驛站。

    一會兒,兄弟們隨我殺過去。滅了惡賊,為洪公報仇。”

    “唰”

    黑衣人們沒用喊口號,也沒用賭咒發誓。

    一個個齊刷刷的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奔襲汾水驛站。驛站之內,雞犬不留。”

    “諾”

    九百人,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接近了汾水驛站。

    羅剎面具黑衣人,趕到汾水驛站後,帶領著眾人潛伏在門口。

    “裡面具體都是什麼情況”

    羅剎面具黑衣人問。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說道:“驛丞和家眷,在臨近北邊門口的左側臥房,右側臥房住著幾個驛卒。咱們找的人,住在南邊的廂房,一樓一半住的是一些過往的商客,一半是他們的人。陷害洪公的惡賊,住在二樓。”

    羅剎面具黑衣人吩咐道:“去一百人,守住後門,凡事碰見有人從後門逃脫者,殺無赦。左領和右領,各代三十人,分別處理掉北門口臥房裡的驛丞和驛卒。剩下的人,挑兩百好手,隨我突襲南邊二樓。其餘人,絞殺一樓的人。”

    “動手”

    一條條黑影,猶如一條條鬼魅,迅速的按照計畫行事。

    黑衣人們,為了不打草驚蛇。

    對於北門口的人,採取的都是暗殺。

    老站長,也就是黑衣人口中的驛丞和家眷們,在睡夢中,就被人割斷了喉嚨。

    右側廂房裡的驛卒們,也是如此。

    當黑衣人們解決完了北門口的人以後。

    守在楊七房門口的刀疤臉和老何,同時睜開了眼睛。

    “有血腥味”

    刀疤臉緊握著手裡的橫刀,沉聲道。

    老何鄭重的點頭,道:“是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的,血腥味還很濃。你去叫醒七爺,我去叫其他兄弟。”

    老何當即撲向了楊家曲部們所住的臥房。

    刀疤臉竄進了楊七房內,伸手去拍楊七的肩膀。

    “啪”

    “咚”

    巴掌拍在了楊七的肩頭,楊七猛然睜開眼,一拳砸在了刀疤臉的肩膀上。

    順手就把刀疤臉給提了起來。

    “七爺,是我。”

    關鍵時刻,刀疤臉高喊了一聲,楊七才收住了手,沒把他扔出去。

    楊七放下了他,皺眉道:“半夜三更的,做什麼”

    刀疤臉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橫刀,沉聲道:“有人殺進來了。”

    “確定”

    不等刀疤臉回答,楊七已經知道了答案了。

    樓下已經響起喊殺聲了。

    “你先去穩住陣腳,我馬上就到。”

    楊七說完了這話,迅速的穿上衣服,提起了虎頭烏金槍,衝出了房門。

    房門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賊人們一個個都是黑衣蒙面,已經和楊府的曲部和曹府的曲部們開始交手了。

    一樓的戰況,有些慘烈。

    賊人摸黑衝進了房內,亂砍一氣。

    許多曲部們,來不及穿衣服,提著兵器就開始和黑衣人作戰。

    許多借宿在一樓的商客們被驚醒。

    尖叫著衝出房門,迎接他們的就是屠刀。

    黑衣人幾乎毫無人性可言,逢人便殺。

    即便是商客們懷裡的幼子幼女們,也難逃一劫。

    一股兩百人的隊伍,直接掠過了一樓,沖上了二樓和老何率領的曲部們混戰在了一起。

    由於老何示警的及時,二樓的曲部們,顯得比一樓的曲部要從容一些。

    黑衣人們很凶悍,幾乎是不畏生死的往前衝。

    領頭的戴面具的黑衣人,更是一位高手。

    瞧他隨手就砍翻了幾個擋在他面前的百戰老卒,就能看得出來。

    曲部裡面,也就老何勉強能擋得住此人幾招。

    “當”

    戴面具的黑衣人一劍劈下,老何舉起橫刀硬擋,他被人家劍上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

    老何倉促迎敵,轉頭對刀疤臉大喊,“老熊,帶七爺先走。”

    戴面具的黑衣人,聽到這話,爆喝一聲,“想走沒門”

    他手上的劍術變得又凌厲的幾分,不斷的在老何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今日在這裡的人,都要死。”

    戴面具的黑衣人,凶狠的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舉起劍,向老何發動致命一擊。

    “咚”

    老何心哇涼哇涼的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卻沒等到戴面具的黑衣人的劍落下。

    睜開眼一看,就瞧見了往日裡風度翩翩的七少爺,手持著大槍,虎踞在他身前。

    “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楊七冷哼一聲,槍頭一掃,直接把戴面具的黑衣人盪開。

    楊七眯著眼,又道:“你們是來殺我的”

    事到如今,戴面具的黑衣人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他吼道:“殺的就是你這個狗賊。”

    戴面具的黑衣人話音落地,提著長劍,殺向楊七。

    “七爺小心。”

    老何和老熊都出言提醒。

    楊七冷冷的一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提著虎頭烏金槍的尾端,猛然掄起。

    “金猴舞棍”

    “嘭”

    一聲猶如炸彈爆裂的聲音響起。

    震得驛站裡所有人都失神了,一個個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那二樓廊道上,多出了一個大洞。

    剛才凶狠的戴面具的黑衣人,直接被楊七一槍,砸的穿過了廊道的木板,掉落到了一樓。

    他手裡的長劍已經彎曲,長劍磕碰在了他臉上,拉出了一個巨大的血口。

    此外,他肩頭上,剛才用劍卸力的時候,骨骼斷了,一截臂骨,刺穿了他的皮膚,裸露在了外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楊七身上,一臉震驚。

    楊府的人,有點不認識自家的七爺了。

    曹府的人,也有點不認識自家的姑爺了。

    這還是往日裡,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楊七嗎

    這武力值也太強橫了吧

    黑衣人這邊,看楊七,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剛才那動靜,沒個兩三百斤的力氣,恐怕弄不出來吧

    霸王舉起千斤頂,那是傳說。

    往日裡見到個臂力過百的人,就已經算是天生神力了。

    這直接出現了一個臂力直接以人類為基礎,倍數增長的怪物。

    這還怎麼打

    人家也不用使用什麼槍術,把長槍當棒子輪幾圈,他們這些人磕碰上了,也非死即殘。

    楊七武力值這麼爆表,在場沒用一個人能預料到,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事實上,楊七武力值到底有多高,沒人知道。

    老楊這個當爹的不知道,佘賽花這個當娘的也不知道。

    陪伴在楊七床邊的曹琳也不知道。

    說實話,楊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強。

    因為,他一直沒有鬆懈過對武功的修煉。

    他的氣力和武藝,也在迅速的增長。

    往日裡,幾乎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

    所以,對自己的武力值,楊七也不怎麼瞭解。

    反正,他自己覺得,應該就是挺強的。

    “螢火之光,也敢和皓月爭輝”

    楊七冷笑道:“今日,進攻這裡的人,都要死。”

    這句話好熟

    感謝蛤兩塊大洋打賞感謝18735、一塊大洋打賞今天呢想把楊七刻畫的好一點來回的刪改,改到現在,才滿意了一些更晚了,抱歉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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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8章 楊七郎和楊七,終究不是一人

    俗話說,現世報來的快……

    只是,對於黑衣人們來說,未免來的有點太快了。

    剛才,羅剎面具的黑衣人還叫囂著要殺掉這裡所有的人。

    轉眼間,局勢逆轉。

    變成了楊七要收掉所有黑衣人的性命。

    羅剎面具黑衣人提著長劍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面具殘破了一半,露出了半張臉,可惜黑夜中無法看清。

    “殺!”

    羅剎面具黑衣人明知不敵,卻依然指揮著所有黑衣人繼續廝殺。

    從他和楊七遭遇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也相信,楊七不會放他們這些人從容離去。

    殺人者,人恆殺之。

    與其被人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追殺,不如拚死一搏。

    其實,從楊七爆發出碾壓的戰鬥力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了自己這一次的突襲失敗了。

    一切的一切,都怪他小看了楊七,沒仔細調查清楚楊七的戰鬥力。

    黑衣人們,聽到了首領的命令,又開始了奮力的廝殺。

    黑衣人的戰鬥力不比楊家曲部和曹家曲部弱,加上他們人數眾多,所以曹楊兩家的曲部在這種廝殺中很吃虧。

    樓上的楊七,也看出了這種局面。

    “所有人聽令,一樓人馬集結,出陷字陣。”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一樓的人,唯有殊死一搏,才有生路。

    一樓的曲部們聽到了楊七的命令,迅速集結。

    他們都是老卒,很多東西不需要楊七去詳細解釋,一個陷字陣立馬成型。

    隨著陷字陣成型,原本有潰敗之姿的曲部們,也逐漸搬回了頹勢。

    楊七瞧見一樓的曲部們搬回了頹勢,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繼續指揮二樓的曲部們。

    “二樓人馬,擺一字長蛇陣。”

    二樓由於只有一個廊道可以通行,所以只能擺一字長蛇陣。

    “老何,老熊,二樓交給你們了,我去支援一樓。”

    楊七把二樓曲部的指揮權交給了老何和老熊。

    這兩個人既然是佘賽花派來支援他的好手,那麼指揮小規模戰場的手段肯定很拿手。

    羅剎面具黑衣人擺明也是一個懂得軍陣之道的人。

    聽見了楊七的聲音,他立馬高喊,“二樓的人且戰且退,左右兩領,結箭矢陣。”

    他不僅指揮,還親自參與到了戰陣中。

    箭矢陣,又名品字陣。

    形狀像是一個箭頭,是一個侵略性極強的軍陣。

    楊七瞧見了腳下的箭矢陣,冷哼了一聲,一躍而下。

    “咚!”

    身形猶如猛虎下山,又如天神下凡。

    身體落在地上,直接在地上踩出了一個大坑。

    大地跟隨著搖晃。

    黑衣人剛結出的箭矢陣,直接被震開了一個口子。

    楊七毫不遲疑,大槍刺出,順著箭矢陣的口子刺了進去。

    擋在楊七身前的兩個黑衣人,直接被串成了糖葫蘆。

    “喝!”

    大槍甩起,串在槍身上的兩個人被甩了出去,砸倒了一片人。

    汾水驛,像是幻化成了一個戰場。

    而楊七,則是這戰場中唯一的寵兒。

    在場的黑衣人,幾乎沒有人是楊七一合之敵。

    箭矢陣被楊七沖散了。

    曹楊兩家的曲部們,瞅準了機會,果斷出擊,和楊七一起絞殺黑衣人。

    一場黑衣人策劃的突襲戰,到了最後,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戮。

    到最後,黑衣人們已經絕望了。

    在楊七殺到了羅剎面具黑衣人面前的時候,羅剎面具黑衣人舉起長劍,嘶吼了一聲,悲憤的抹了脖子。

    “土雞瓦狗!”

    渾身浴血的楊七,提著虎頭烏金槍站在那兒,像是一個無敵的戰神。

    掃視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楊七呢喃自語,“不知道和力戰四門的你比起來,我還有多少差距?”

    曲部們剿滅了殘敵,不由自主的聚攏在了楊七身邊。

    他們眼中充滿了對強者的崇拜和敬畏。

    他們征戰多年,還從未遇見過楊七這麼強橫的人物。

    在他們眼裡,楊七已經晉陞為無敵的戰神了。

    然而,在楊七自己心裡,卻並不這麼認為。

    別看他屹立在哪兒,其實他的力氣已經消耗殆盡了,正站在原地恢復力氣。

    他只是對戰九百的敵人就累成了這樣子了,真正的楊七郎呢?

    力戰四門!

    在潘仁美拒絕開城門,並且派出大軍絞殺的情況下,單槍匹馬,一個人從東門殺到了北門,從北門殺到了西門,從西門再殺到南門。

    一路上遇到的敵人,數以萬計。

    萬人敵!

    這三個字,歷史上有數之不盡的將領都能輕而易舉達到。

    但是,他們憑藉的是智謀。

    楊七郎憑藉的卻是武功。

    細數歷史上正史和演義裡的人物,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寥寥無幾。

    從古至今,也不過三四人而已。

    兩霸一侯一太保。

    西楚霸王項羽、溫侯呂布、隋唐第一好漢李元霸、十三太保李存孝。

    楊七郎,是能和這些人比擬的人物。

    而楊七,他覺得自己還差很多,差很遠。

    “打掃戰場。”

    楊七並沒有殺光了敵人的喜悅,反而一臉凝重的吩咐剩下的曲部們打掃戰場。

    這一戰,楊七帶領的曲部們可以說損失慘重。

    三百人的曲部,死了一百零三人,受傷的一百二十人,完好無損的只有七十七個人而已。

    這還是在有他在的情況下。

    若是沒有他在,只怕曲部們會全部葬送在這裡。

    這也變相的說明了,來襲擊他們的黑衣人不是一般人。

    能動用這麼一股力量來襲擊他的,非富即貴。

    楊七心裡感覺到有些憋屈。

    敵人不僅讓老楊陷入到了重圍當中,還調動了這麼一大批的高手襲殺他,而他到現在居然都不知道敵人的來歷。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人一定是軍方的人,而且還是大佬。

    劃得來弄這麼大陣仗,又和楊家有深仇大恨的,唯有潘家而已。

    只是,潘家已經被誅滅了九族,應該沒有人生還。

    潘家還有餘孽生還?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豪門關係盤根錯節,而且潘家的三個兒子,在汴京成立的作為跟人形炮台似的。

    難保沒有什麼私生子一類的還存活著。

    即便如此,這些人頂多也只能調動一些潘家殘餘的力量襲擊自己而已。

    不可能有本事,約束雁門關附近的守軍們在遼軍南下的時候按兵不動。

    更不可能封鎖遼軍南下的消息。

    楊七脫掉了沾滿鮮血的衣裳,躺進了剛備好的熱水桶裡,皺著眉道:“高家嗎?”

    有本事約束西北的大軍,並且抹除一切消息的人不多。

    能做到這一點的有,趙光義、曹家、高家、折家……

    曹家不可能對楊家下手。

    折家久居西北,當年老楊在西北的時候和折家也有些交情,所以也不可能是折家。

    也不可能是趙光義,楊家如今是孤臣,弄死老楊,對趙光義來說,有害無益。

    那麼,只能是高家。

    如今潘家被除掉了,高家吞掉了潘家不少兵額,現在高家在西北擁有的軍隊是最多的。

    也唯有高家出手,才能讓雁門關的消息傳不出來。

    楊七躺在木桶裡,桶裡的水涼了,他都沒有察覺。

    “七爺,水涼了,您快出來吧。再待下去,一會兒水冰了,容易感染風寒。”

    老何提醒了一句,打斷了楊七的沉思。

    楊七站起身,剛準備出來。

    猛然之間,他愣住了。

    “不對!不對不對!”

    遼軍南下的這麼及時,肯定是跟內奸有所串聯的。

    高家在大宋,是僅次於趙氏的權貴。

    可以說高家和趙氏已經綁成一體了。

    高家即便是要對付楊家,也不可能冒大不違,去勾搭遼國。

    這對高家沒有益處。

    那麼,是有人和高家聯手了?

    還是高家受僱於人?

    如果背後真有人的話,又會是誰呢?

    誰跟楊家有這麼大的仇怨?

    “七爺?”

    老何見楊七愣神了,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楊七回神,一邊擦拭身上的水跡,一邊搖頭道:“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一點頭緒都沒有。”

    “什麼頭緒?”

    老何多嘴的問了一句。

    楊七出了浴桶,穿上了衣服,問道:“老何,如果有人想害楊家,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啊?”

    老何愣了愣,笑道:“以前的話,或許是潘家。現在嘛潘家完了,屬下就說不準了。七爺您之前在朝堂上,可是把諸多皇子都得罪光了。也許是某一位皇子也說不定。”

    楊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我倒是忘了,幾個皇子被我得罪光了。也許這次事情背後也有他們的影子也說不定。”

    老何大致猜到了楊七口中的事情是什麼。

    不過,老何平日裡是話多,可是不該問的話,他絕對不問。

    楊七換上了一件乾爽的衣服以後,問道:“驛站裡的情況如何?”

    老何神色有些黯然,“除了咱們活著的一百多人手外,剩下的人都死光了。”

    楊七愣了愣,皺眉道:“老站長和驛站的驛卒也死了?”

    老何重重的點頭,“就連老站長的老妻子,以及他的兒孫都死了。屬下去看了,老站長兩個五歲大的孫子,直接被生生掐死了。”

    天漸漸亮了。

    楊七讓人好生掩埋了老站長。

    戰死的曲部們,全部被火化了,裝進罈子裡,找了一個很好找地方埋了進去。

    楊七提著一罈子酒,灑在了埋曲部們的山坡上。

    “各位叔伯們,你們先好生在這裡歇著。小侄此去西北,一路顛簸的,不好帶著你們。等小侄回來的時候,一定風風光光的帶你們回汴京。你們的妻兒,小侄也會好好照顧的。”

    楊家酒作坊出產的烈酒灑在了墳頭上,濺起了一顆顆沾滿了泥土的酒珠。

    曲部們,是楊家的根基,也是楊家的家臣。

    他們和楊家是生死一體的。

    老楊對這些跟隨他征戰的老兄弟們很尊重。

    嚴令兒子們絕不可以把這些人當下人看待。

    楊家男丁,對年長的曲部,都以叔伯相稱。

    楊七對這些人也很尊重。

    因為這些人雖為兵卒,卻不是為國征戰而死的,而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

    祭奠了戰死的曲部們以後,把黑衣人們全部推進了一個大坑裡埋掉。

    楊七跨上了馬,帶著剩餘的人,一路向北。

    汾水驛距離雁門關,騎馬的話,不眠不休還有兩日的路程。

    但是距離汾州,卻只有半日的路程。

    汾州是一個楊七必去的地方。

    曹家在西北的番兵就駐紮在汾州。

    一行人到了汾州,也沒有進城,直奔城外的扎馬合番兵駐地。

    曹家的這一支番兵,以前是一個小部落。

    據說祖上是匈奴人。

    曹彬跟隨著趙匡胤北征的時候,這一個小部落的人,被西北的黨項人逼的沒有活路了。

    恰巧被曹彬救下了。

    趙匡胤做主,讓曹彬收留了他們。

    當時趙匡胤給了一個番兵的編制,還給了一些田產,把這些人安置在了汾州。

    楊七跨馬趕到了扎馬合番兵駐地的時候,打眼一瞧,整個駐地的建築風格,果然不像是中原人的建築。

    駐地四周奔跑的人,也頗具西北黨項人的一些習氣。

    一個個扎馬合駐地的人,聽到了楊七等人的馬蹄聲,都出門圍觀。

    有些警惕的,還做出了一些防禦的姿態。

    楊七騎在馬上,瞧著這些人,心裡有些失望。

    按照曹家的說法,這是一支番兵。

    可是在楊七看來,這裡更像是一個稍有軍備的村莊而已。

    楊七等人沒有表現出敵意,駐地裡面的人雖然警惕,卻也沒發起攻擊。

    向城策馬奔上前,高喊道:“某是曹家家將向城,叫你們首領扎馬合出來。”

    首領扎馬合?

    這駐地居然是以這些人首領的名字命名的。

    楊七還以為,扎馬合是這個部族的名字。

    駐地裡的人,在漢地待久了,也能聽懂漢化。

    一會兒時間,從駐地裡出來了一個被一大堆人簇擁著的老者。

    看起來像是七八十歲,不過向城私底下告訴楊七,這人只有五十幾歲。

    名叫扎馬合的老者,到了楊七等人近前,仔細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那個是曹家的家將?”

    扎馬合看起來很老,說話聲音也很虛弱。

    向城喊道:“某家便是。”

    然後指著楊七道:“這是我家姑爺。”

    扎馬合疑惑的盯著他們,問道:“可有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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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89章 被綁票了?

    一塊黑色的骨頭遞到了扎馬合手裡。

    扎馬合如同恭迎聖物一樣,雙手舉過頭頂,接過了黑色的骨頭,嘴裡念叨著一連串聽不懂的語言,神色激動。

    他拿在手裡,仔細摸索了一番,又戀戀不捨的還給了向城。

    看得出來,這塊黑色的骨頭,在扎馬合心裡,擁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確認了身份,楊七一行人就成了扎馬合駐地最尊貴的客人。

    老扎馬合領著他們到了一座大帳裡,立馬有人就奉上了酒肉。

    楊七的身份無疑是最尊貴的,所以楊七坐在上首,扎馬合陪坐在下首左側,向城陪坐在右側。

    扎馬合駐地裡的人,擁有著獨特的文化和獨特的習俗。

    他們的禮儀豪邁中帶有一些細膩,楊七切身的感受到了什麼叫賓至如歸。

    酒過三巡,肉過五味。

    楊七給了向城一個眼色,向城道明了此行的來意。

    “扎馬合長者,我們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

    向城是軍伍出身,說話很直接。

    老扎馬合手裡握著一個牛角杯,一邊喝酒一邊笑道:“我的朋友,有什麼要求你可以講,能辦到的,老扎馬合一定幫你。”

    向城鄭重道:“我們要調動扎馬合駐地的番兵。”

    提到要調動扎馬合駐地的番兵,老扎馬合明顯臉色變得不自然了。

    楊七一眼瞧出了扎馬合臉色不對,於是開口道:“有什麼困難嗎?”

    老扎馬合一臉苦悶,想說出實情,卻又害怕得罪了楊七和向城,更害怕得罪曹家,只能苦著臉不說話。

    楊七心頭黯然,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笑呵呵的說道:“有什麼困難直接說出來,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們的,相信曹家也不會為難你的。”

    老扎馬合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沉聲道:“尊貴的客人,老扎馬合在此向您表達歉意。我們部落裡是有些強壯的漢子,可是我們很難幫得上你們。”

    楊七和向城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不解。

    老扎馬合似乎意料到兩個人在像什麼,所以不等他們發問,就開始發問了。

    “扎馬合部落,已經三年沒有拿到朝廷的糧餉了。甚至扎馬合部落的兵器和馬匹,還是五年前的東西。許多的兵器已經生鏽了,馬匹也已經老了。”

    老扎馬合說到這裡,很傷感的道:“我們部落裡強壯的漢子,威武的勇士,已經學著漢人一起下地種田了,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的血腥去戰鬥了。現在我們這個駐地的人,與其說是番兵,不如說我們更像是平凡的百姓。”

    向城惱怒道:“我家老爺每年都會批給你們足夠的兵器和糧餉,你在騙我?”

    老扎馬合被嚇了一條,垂頭喪氣的低著頭不說話。

    楊七拽了拽向城,低聲在他耳邊道:“你一直跟在我岳父身邊,所以對底層的很多事情都不瞭解。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過了,他們駐地確實像是很幾年沒有拿到糧餉了。但是,像他說的沒有兵馬,我卻不信。”

    向城瞥了老扎馬合一眼,輕聲問楊七道:“姑爺看出了什麼?”

    楊七擺了擺手,道:“一會兒你不要說話,交給我來應付。”

    向城點了點頭。

    楊七笑眯眯的開口道:“扎馬合長者,我想知道,那一塊黑色的骨頭……”

    楊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扎馬合給打斷了。

    “不不不,尊貴的客人,那是聖物。我們部落的聖物,狼神之骨。”

    楊七點頭道:“狼神的骨頭……看得出來,它對你們很重要。”

    老扎馬合硬梆梆的說道:“它是我們部落所有人的生命,你們卻搶走了它。”

    楊七伸了伸腰,眯起眼,輕笑道:“給你一個拿回它的機會。”

    “真的嗎?”

    老扎馬合瞪大眼睛,一臉驚喜。

    楊七誠懇的點了點頭。

    短暫的驚喜過後,老扎馬合收起了笑容,他那雙蒼老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道睿智的光芒。

    “我們需要付出什麼?”

    楊七攤開手,直言不諱道:“你們部落裡所有的戰士。”

    “哦?!”

    老扎馬合大搖其頭,道:“我們部落裡已經沒有戰士了。”

    楊七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冷的說了一句,“扎馬合,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愚蠢的人。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狼神的骨頭,將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老扎馬合猛然站起身,咆哮道:“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褻瀆神靈,狼神會降下罪責的。”

    楊七不在乎什麼狼神的罪責。

    如果真有狼神的話,那麼他真的想見識一下。

    如果浪射存在,那麼七郎神也就存在。

    楊七不相信,他一個神的本尊,需要去懼怕一個小狼神。

    楊七瞥了老扎馬合一眼。

    老扎馬合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的戲演不下去了,只能閉上眼,忍痛的說道:“扎馬合駐地,還有兩千勇士。他們是扎馬合最後的力量。我都可以交給你們,但你們必須把狼神之骨交給我們。”

    原本是調遣兵馬,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場交易。

    這也變相的證明了曹家在西北的勢力真的很弱。

    聽到扎馬合駐地裡只有兩千人馬,楊七明顯很失望。

    兩千的扎馬合戰士,對上十萬正規的遼軍,恐怕連塞牙縫都不夠。

    秉承蝨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思,楊七還是同意了扎馬合的交易。

    老扎馬合當場把兩千扎馬合戰士交給了向城。

    向城也依照約定,把狼神之骨遞給了老扎馬合。

    老扎馬合拿到狼神之骨的時候,老淚縱橫。

    當年,為了讓族人活下去,他屈辱的把族中的聖物獻給了曹彬。

    時隔多年,聖物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豈能不高興。

    夜晚,在楊七的房裡,向城、老何、老熊等曲部的話事人們都在。

    楊七面色凝重的道:“扎馬合駐地的駐兵只有兩千,用這兩千人去馳援雁門關,無疑是杯水車薪。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去搬別的救兵。”

    老何皺眉道:“七爺是想去……”

    “折家!”

    楊七在自己人面前,從來不會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從整個西北的局勢判斷,目前能抽調出人馬馳援雁門關的,只有兩家的兵馬。

    一家是折家,另一家就是黨項的諸部。

    只不過,黨項諸部雖然投靠的大宋,可要調動他們手下的兵馬,必須要有趙光義的旨意,不然,人家才不會理你。

    所以,楊七能求援的,也只有折家了。

    “七爺,折家在大宋的地位雖然特殊,可是他們也不敢冒著大不違的冒然出兵的。”

    老何分析道:“七爺,折家和其他幾家的性質不一樣。他們的兵馬沒有旨意,出了府州,達到雁門關,隨時都會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向城點頭道:“折家在大宋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陛下早就看折家不順眼了。想方設法的想收繳折家的兵馬,想把府州也納入大宋流官的管轄下。

    只不過折家的老家主非常機警,所以朝堂一直抓不到機會。

    您這一次去求折家出兵,就等於要讓折家交出兵權。折家肯定不會答應的。”

    楊七多少也知道一些裡面的厲害關係,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老楊被困雁門關,這是他沒預料到的事情。

    如果預料得到的話,他直接會從南國調兵,讓南國的兵馬從海上運過來。

    現在,遠水解不了近渴。

    “不管成不成,我都得跑一趟折家。”

    楊七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句話。

    楊七在這裡是最大的,所以他的堅持,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最後的決定了。

    次日一早,向城和老熊等人,帶著扎馬合駐地的番兵,奔往了雁門關外二十里處了的兩狼山。

    楊七帶著老何和十幾個曲部,騎著快馬,趕往了府州。

    府州距離汾州有兩日的路程。

    府州城裡的氣氛,明顯的跟大宋境內的其他地方不同。

    府州內的大小官員,都是由折家任命的。

    而且整個府城的管理基本上算是半個軍管的狀態。

    因此,在府州的大街上,到處都能看到有軍卒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楊七策馬在府州大街上,感受這府州的一切。

    府州很熱鬧。

    而且府州給人的感覺跟邕州有些相似。

    府州城裡除了一部分的漢人外,還有許許多多的遊牧民族的人。

    而且,明顯能感覺到這些人都是來自於不同部落的。

    他們相處的似乎很融洽。

    遊覽在府州城裡,不得不佩服折家。

    折家明明是軍管著府州,整個府州卻更像是一個貿易之城。

    折家包攬了大宋和黨項之間的貿易,把府州打造成了一個國際形的貿易中心。

    楊七一路上盤算了一下,以府州城內的商業稅收。

    每年收到的稅款,足有夠折家養起十萬軍卒。

    也就是說,單靠著府州這一個城,折家就能養得起折家在明面上所有的軍隊。

    而府州除了這一座主城以外,還有七座縣城。

    “這大概就是聽調不聽宣,當土皇帝的好處吧、”

    相比於大宋的其他將門,折家要富貴的比其他將門要快很多。

    這也是為何曹彬這個身居樞密使位的軍方第一大佬,也要和楊七一起在交趾開國當土皇帝的原因。

    相比於府州城的繁華,城內的折府顯得簡單質樸。

    楊七跳下馬,把馬韁繩遞給了老何,走到了折府門口。

    折府門口守衛的兵卒,把他們擋在了門外。

    “在下楊延嗣,求見貴府折老將軍。”

    守門的兵卒,斜著眼,上下打量了楊七一眼,仰著頭道:“不是西北人吧?”

    楊七誠懇的點頭道:“不是!”

    守門的兵卒笑眯眯的說道:“這也就難怪了。在這西北,誰人不知,這府州城裡的折府,只是應付朝廷用的。我們家老爺,還有我們家少爺,一直都久居在城外的莊子上。

    那裡才是真正的折家。”

    楊七慚愧的抱了抱拳道:“受教了!”

    楊七離開了折府,退到了大道上。

    老何迎了上來,問道:“七爺,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楊七道:“去城外折家莊子。”

    兩個人跨上馬,一路向折家的莊子奔去。

    快馬急馳……

    “砰~”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要和楊七過不去。

    當他們騎著馬準備出東城們的時候,有一架馬車衝了出來,直接撞倒了一位楊府曲部的馬兒。

    幸好雙方都沒事。

    不過,馬車裡坐著的人,似乎沒有跟他們和解的一絲。

    像是提前預謀好的,當老何和人家發生了口角的時候。一瞬間,從四周的街道里,湧出了上百位佩帶著彎刀,穿著黨項服飾的漢子們。

    “都別動,跟我們走!”

    從頭到尾,黨項人只是在喊這一句,其他的話,一句也沒有。

    “找死!”

    老何等人當即要拔刀反抗,卻被楊七制止了。

    然後,楊七一行,就像是鵪鶉一樣,被黨項人押解著,出了府州城。

    在府州城外,有一座隱秘的莊園。

    楊七等人被帶了進去。

    所有人被帶到了一個奢華的屋子裡。

    屋子裡裝飾奢華,卻一個人也沒有。

    黨項人帶著他們進去以後,也退了出去。

    在莊園的奢華大屋裡,老何一臉茫然的瞅著四處打量著,“七爺,你說這些黨項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帶著我們到這裡來?”

    楊七神色淡然的走到了一張黨項人獨有的坐榻上,席地盤腿而坐。

    “你們也都坐下吧。這廂的主人,請我們過來做客,我們也就不用太客氣。”

    曲部們盤腿坐下。

    老何再次追問,“七爺,這到底怎麼回事。”

    楊七漫無條理道:“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熟人請我們做客。”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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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9
第0390章 聖女

    老何有些不明白,楊七除了去邕州任職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楊府裡,什麼時候和黨項人攀上關係了?

    從進這座莊園起,老何就暗中查看wlā

    這座莊園裡的人,幾乎全部都是黨項人,而且從剛才押解他們的黨項人身手看,這些黨項人的身份顯然不一般。

    老何想追著楊七仔細問個清楚,卻見楊七似乎不願意多解釋,就只能作罷。

    楊七坐在做榻上閉目假寐,老何也不敢妄動,挨著楊七不遠的地方坐下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大堂的門戶大開,一隊面帶幕籬的黨項女子們手裡端著瓜果和菜餚徐徐進入到了堂內。

    這些女子們也不說話,放下了東西以後退出了大堂。

    在眾多菜餚中間,主菜烤羊羔顯得很奪目。

    楊七也餓了,抄起桌上切羊肉的小刀,毫不猶豫的開始在烤羊羔上下刀。

    “七爺!”

    老何趕忙出手阻攔。

    楊七擺了擺手道:“沒毒的,放心大膽的吃吧。”

    老何堅決的搖頭,“還是讓屬下試一試。”

    老何從懷裡拔出了一根純銀打造的簪子,在烤羊羔上試毒。

    楊七瞧著,暗自發笑。

    純銀打造的簪子,只能試出砒霜的毒藥。

    而在這古代,最常用最容易獲得的毒藥就是砒霜。

    因此,很多人都把銀子當成試毒聖品。

    楊七明知道純銀打造的簪子沒用,卻沒用阻止老何。

    老何這是在執行佘賽花的命令,楊七也不好剝他的好意。

    純銀的簪子刺進了烤羊羔內,拔出來的時候,依舊閃亮。

    老何收起簪子,很放心的對楊七道:“七爺,可以吃了。”

    楊七用刀劃了一片金黃的羊羔肉塞進嘴裡,咀嚼了幾下,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羊肉的羶味和香料粉末混合在一起,古怪的味道實在讓人難以下嚥。

    只吃了一片,楊七就放下了刀。

    古人似乎都香料情有獨鍾,他們似乎覺得,評判美食的標準,是以香料的多少來衡量的。

    這些個烤羊羔,顯然更符合老何等人的胃口。

    他們一個個吃的毫無形象,大肆咀嚼,像是吃著山珍海味一樣。

    楊七端起了桌上的牛角杯,喝了一口馬奶酒,眉頭皺的更深了。

    楊七對食物並不算挑剔,可他一時半會兒很難接受這種充斥著異味的馬奶酒。

    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原人,對於任何異域美食的怪味,他都需要時間去接受。

    就像是一個吃慣了甜食的人,突然要去適應這吃咸食一樣。

    滿滿一大桌的食物,楊七能吃的,只有一碟子為數不多的水果。

    一碟子水果,楊七三兩下就吃光了。

    這時候,門外進來了一位黨項女子,盈盈走到他身前,為他換了一桌食物。

    一桌子汴京城才有的吃食,除此之外,還有一壺楊家酒坊出產的燒酒。

    “你且等一下。”

    黨項女子換上了食物以後要離去,卻被楊七攔下了。

    黨項女子微微欠身,做了一個漢人獨有的禮儀,輕聲道:“貴人還有什麼吩咐?”

    楊七嘆氣道:“叫你們背後主事的人出來,我沒多餘的時間陪你們在這裡瞎耗。”

    黨項女子淺淺一笑,道:“貴人只管用膳,等到貴人們用完了膳食,我們主事自然會出來。”

    楊七猛然站起身,冷冷的掃了黨項女子一眼。

    “我看在她之前給我送信的份上,才任由你們帶我來這裡的。但是我的耐心有限,一刻鐘之內,她若是不出現,我立馬離開。”

    黨項女子臉上閃過一道溫怒,清喝道:“這莊子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你覺得,就憑你們幾個人,闖得出去嗎?”

    老何等人明顯感受到了氣氛不對,一個個拋下了手裡的食物,站起身一臉警惕。

    楊七眯起眼,冷笑道:“你們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攔住我。”

    “哼!”

    黨項女子冷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堂。

    一刻鐘後,一陣古怪的鐘鼓聲後,大堂中門大開。

    兩隊身穿紅衣,面帶幕籬的黨項女子,搖晃著她們頭上的小辮子,蹦蹦跳跳的進入到了大堂內。

    老何等人下意識的拱衛到了楊七身邊。

    楊七卻不為所動,冷冷的盯著這些人。

    紅衣女子們進入到了大堂內後,雙膝跪倒在地上,身體匍匐在地,施大禮。

    這是?

    有重要的人到?

    緊接著,楊七等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有點牡丹花的味道,也有點蘭花的香味。

    大堂門口處,入眼的是一身大紅衣裝,紅的像是血,上面刺繡著一朵金色的牡丹。

    一個女子,帶著一頂金冠,金冠上面有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金冠在陽光下,光彩奪目,像是在女子腦後形成了一道像是佛光一樣的光暈。

    女子面帶著幕籬,一雙明目中光華流轉,奪人魂魄。

    她給人的感覺,像是行走在凡間的神靈,神聖而不可侵犯。

    守衛在她身邊的猛士們,就像是天宮裡的黃巾力士。

    抬著她裙襬的女子們,一個個妝點的也像是天宮裡的仙娥一般。

    老何等人似乎已經被她迷惑了一樣,一個個盯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哼!”

    場中唯一清醒的,只有楊七一人。

    楊七冷哼一聲,冷聲道:“裝神弄鬼。”

    那些守衛在她身邊的猛士和侍女們,一個個都對楊七怒目相向。

    似乎想要把楊七生吞活剝了一般。

    一身大紅衣裝的女子到了大堂正中,甩了甩長袖,轉身面南而立。

    在場所以的黨項人,一起參拜。

    “參見聖女!”

    “起!”

    她的聲音溫柔而平和,卻像是充滿了無上威嚴,讓人不得不信服。

    “你們先下去吧!”

    她擺了擺手,伺候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悄聲退出了大堂。

    楊七也擺了擺手,“老何,你先帶他們出去,在外面候著。”

    老何生生把自己的眼睛從這位神秘的聖女身上拔了出來,一臉鄭重的問道:“會不會有危險?”

    楊七搖了搖頭。

    老何帶著眾人,不情不願的向門外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這位神秘的聖女身上。

    人類原始的好奇心促使著他們,很想掀開這位聖女的幕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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