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776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6:59
第二十章 大學生活

    回到家裏,我懷著複雜的心情,打開了爺爺留下來的櫃子。

    櫃子裏麵,是一個大的木箱,我打開木箱,裏麵又是一個木盒。

    這是啥意思,套娃啊?

    我疑惑的把這個跟我書包差不多大小的木盒拎了出來,裏麵沉甸甸的。

    打開來,裏麵擺著三件東西,一個藍布包袱,一個檀木長匣,一個牛皮口袋。

    那木匣,我已經見過了,裏麵放的是引魂香,但我打開一看,木匣的一側又多了一個夾層,鋪著軟布,上麵插著三根銀針。

    這銀針,我卻也見過,正是爺爺以前曾經給人針灸用過的,我不由暗歎口氣,爺爺,我可不會針灸治病,你把這個給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接下來,我又打開那個牛皮口袋,發現裏麵放著的是一支毛筆,一盒朱砂,厚厚的一遝子黃紙。

    最後,我解開了藍布包袱,卻被眼前所看到的驚呆了,這包袱裏麵,竟然是一疊疊的錢,其中有一百元的,也有五十元的,粗粗一數,差不多有十幾疊之多。

    我想起了爺爺的話,心中不由感慨,他老人家一生節儉,粗茶淡飯,不舍得多花一分錢,卻已經給我準備好了一切。

    通知書很快就拿到了,我終於安下心來,獨自一人在家中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轉眼匆匆,馬上就要到了該離開的日子,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放進一個大號行李箱裏麵,然後走出家門,把門窗緊鎖,柵欄關閉,最後望了一眼我的家,轉身而去。

    我是村裏唯一考上大學的孩子,許多鄉鄰前來送我,有送吃的有送喝的,我含著眼淚一一謝絕了他們,這些樸實的村民們,並不知道爺爺已經走了,我也隻對他們說,爺爺去了遠方,說不定何時就會回來,而我大學畢業後,也一定會回來看他們。

    就這樣,我孤獨地踏上了列車,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遠行,望著車窗外漸漸模糊的青山,我不知道,此生何時才能再回故鄉了。

    平山市,距離我的家鄉,跨越了兩個省份,千裏之遙。我在火車硬座上熬了整整十多個小時,才終於到了這個我即將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這座城市,要比我們的小縣城大的多,街道寬闊,車水馬龍,到處都是林立的商鋪,和熙攘的人群。

    我這個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一時還真有些眼花繚亂,應接不暇,還好,學校的車就在火車站外,有人在那裏負責接待,我按照通知書上麵的介紹,很容易就找到了校車,剛好還有一個空位,於是我上車後,很快就出發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就順利的到了學校。

    這學校的位置有些偏僻,不,簡直就是太偏僻了,居然設在郊外的一片莊稼地裏,遠處還有個小山,望去一片綠油油的。

    遠遠看時我還以為是一個度假村,結果校車直接就拐下了公路,停在了大門口,登時我的心就涼了。

    剛從山裏出來,這尼瑪怎麼又進山了?

    下了車,放眼望去,這學校的建築還頗有懷古的風格,大院裏麵有兩棟教學樓,還隻有四層高,斑駁的樓體,陳舊的門窗,怎麼看怎麼眼熟。要不是門口一個鑰匙形狀的牌子上寫著:平山市師範附屬藝術學院。這麼一行字證明了這是個大學,我簡直以為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結果又回到我們高中了。

    算了,破就破點吧,240分的學校,又能怎麼樣呢?反正,我也不是來享受的。我安慰著自己。

    進入校園,倒是挺熱鬧,迎接新生的條幅到處都是,熙熙攘攘也是好多人擠在一起,隻是很多送孩子來上學的家長們,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有的說:“這什麼破學校啊,簡介裏寫的挺好的,結果大老遠來了是這個操性,這荒郊野外的,孩子想上個街都費勁,出個門都難,一萬多學費花的太冤了......”

    還有的說:“其實也挺好啊,你想想,現在這城裏花花綠綠的東西太多了,孩子要是總往外跑,整不好就得學壞。我就覺得這地方好,跟監獄似的,想跑都跑不出去,然後就可以安心學習了。”

    旁邊一個人接話說:“就是就是,都說現在孩子上學貴,其實都吃喝玩樂搞對象了,這回四處都沒有花錢的地方,看他們還嘚瑟不。我查看過了,整個學校就一個小賣部,旁邊還有個網吧,說都是學校開的,孩子在這就放心吧,老省錢了,想花都沒處花啊......”

    當然,這種論調的基本都是家庭條件比較一般的,實際上有好幾個家長,下車隻看了幾眼,甚至都沒讓孩子進學校,轉身就打出租走了,估計回家另花高價區別的學校了,這種一般應該是家裏有錢,孩子又學習不好的了。

    真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人都有,不過這都跟我沒關係,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就在這裏混了。

    很快,就有負責接待的老師和高年級學生安排我們的一切,辦手續,交學費,分宿舍,領生活用品,一直忙了小半天,才算安頓了下來。

    我們的學生公寓,倒是還算好些,看著比教學樓要新,也是兩棟,一個男生公寓,一個女生公寓,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兩棟樓是麵對麵的,而且距離還挺近,不少男生就已經開始私語,甚至壞笑起來,有幾個已經開始往女生宿舍裏麵瞄,我不屑的看了他們幾眼,心想這些家夥估計下午就得出去買望遠鏡。

    我獨自拎著行李和鋪蓋卷走進樓裏,上上下下都是穿梭的學生,還有家長。看著那些滿頭大汗拎著各種東西跑上跑下的家長們,我心裏有點隱隱的難受,別人都有家長來送,唯獨我走到哪裏都是一個人。

    樓裏麵到處都是喧鬧的聲音,我全當聽不見,那都跟我沒關係,我並不屬於這裏,我默默地告訴自己。

    我的宿舍在三零三,上了樓梯右手第二間就是。打開房門後,宿舍裏已經有一個比我先到的了。他長得斯斯文文,個子不高,挺瘦的,戴個黑邊眼鏡,頭發有點稀少,大概是天熱,頭發混合著汗水貼在腦門上,看著跟營養不良似的,正在那裏收拾東西。

    見我拎著大箱子進來,他忙上前幫我接過去,我笑著打了招呼,和他一起把東西都搬了進去,找了個沒人的下鋪把鋪蓋往上麵一丟,這才坐了下來,長長的吐出口氣。

    接下來,我們倆互相認識了下,這哥們看著挺文靜的,居然就叫文靜,姓胡,胡文靜,聽口音像是山東的,但這體格和脾氣可不像,我有些想笑,都說山東大漢山東大漢的,這回我倒認識了個山東小漢。

    他跟我說,他也隻比我早來了一會,還有個人,是兩天前就到了的,挺爽快的,閑不住,剛才還在屋裏,這會兒,應該是出去亂竄了。

    我簡單把床鋪和行李整理了一下,東西都放進櫃子裏,然後正要出去打水回來洗一下的時候,宿舍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留著板寸,體格挺壯,臉上還有幾個青春痘,看起來有點愣頭愣腦的家夥闖了進來,胡文靜說:“阿龍,這咱們新室友,剛到,叫韓青天。”

    這個叫阿龍的呲牙就樂了,摸著腦袋說:“哎呀,咱們寢來了個青天大老爺啊。”

    這哥們滿口東北口音,我不由倍感親切,因為我的家鄉,正是長白山一脈,我也是個正經的東北人。

    而且我這外號,高中的時候就有人叫,想不到剛來到大學第一天,居然也有人這麼叫。

    “叫我小天就行了,你來的早,以後多多關照啊。”我笑著對他伸出了手,他哈哈一笑,順手在我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大大咧咧地說:“行啊,甭客氣,我叫王誌強,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現在給自己改名叫王金龍了,你就叫我阿龍吧,我聽你也是東北老鄉,沒說的,這就是緣分啊,待會中午飯我請了,然後下午帶你們四處轉轉,熟悉下環境,我跟你們說,別看咱這學校挺偏的,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想幹啥都有。”

    他說起話來就喋喋不休,不但嘴貧,還像個話嘮,我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一個勁點著頭,他說著說著估計是興奮了,又神秘地壓低聲音說:“而且我還告訴你們,咱們寢室這個方向是最好的,看見沒,對麵就是女生樓,這大夏天的,養眼啊......你們在看看咱們對門,他們就慘了,窗戶外頭就是玉米地,夏天的時候還能看見點綠,等過了秋,那就是一片荒地,啥也看不著,嘖嘖,我都替他們堵得慌啊......”

    他說到這總算才是住了嘴,我心想也不能冷場,於是也沒話找話的說:“你說,咱們學校咋建在這麼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來?這要是有點啥急事去市裏,連個車也沒有啊。”

    他一拍大腿,憤憤道:“誰說不是啊,本來我是打算換個學校的,說實話我們家也不差錢兒,可是我那個老媽非說這裏好,跟監獄似的,能收收我的性子,然後把我丟下就回家了。把我氣壞了,要不是看著咱學校的妹子質量還算湊合,跟你們說,我早都跑了,學費我都不要了......嘿,我還告訴你們,昨天中午我還無意中發現的一件好事,就在後麵的玉米地裏......”

    這家夥就跟講故事似的,說的眉飛色舞,胡文靜也聽出意思來了,忙湊過來問:“快說說,你昨天中午發現什麼好事了?”

    阿龍不壞好意地嘿嘿笑了,卻板起臉,擺擺手說:“算了算了,這事兒不好說,兒童不宜啊,傳出去也不好,改天,改天再說......”

    我不由疑惑了,到底有什麼事,讓這小子居然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兒童不宜的,還是玉米地裏,難道是......那個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0
第二十一章 禁忌的法則

    不管怎麼樣,我的大學生活,就算稀裏糊塗的開始了。

    阿龍那個玉米地裏的故事,始終也沒告訴我們,而小胡子----也就是胡文靜,看著挺老實的,骨子裏卻是個悶騷男,一直纏著阿龍講,還被阿龍訛了他好幾頓飯,但是,那個事,阿龍卻還是一直沒講。

    又過了幾天,報到的新生陸續到來,剛開頭的新鮮感也退去了,本就不大的校園也被我們走遍了,於是,便準備開學了。

    不過還有個蹊蹺事,那就是我們這宿舍,始終沒有再來新室友,一直都是我們三個。

    這讓我們都很是奇怪,不過也暗呼僥幸,人越少住的越舒坦,想必是招生量不夠,連宿舍都住不滿人吧。

    200多分的學校果然夠坑爹,連軍訓都省了,直接開始上課。

    我選的專業是書法篆刻,到了課堂才知道,原來這個專業果然夠冷門,連我在內一共才十八人,而且清一色是男的,就連老師都是禿了頂的老頭子,姓張,成天卡著個老花鏡,搖頭晃腦的給我們講大篆和小篆的由來,魏碑和隸書的區別。

    尼瑪的,難怪說這專業出去應聘沒人要,人家公司老板要是一問特長,張嘴就是茴香豆的幾種寫法,當場就得被人轟出來啊。

    我們這苦逼的十八個人,後來被戲稱為少林十八銅人,威震校園,聲名遠揚。

    記得當時還有人想要吵著換專業,但是開課的第一天,這位張老師說了一番話,讓我們這十八顆忐忑的心都踏實了。

    他說:“我和中國的傳統文化有著剪不斷的情緣,我很喜歡國學,也希望向更多的人傳播國學。中國的書法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它即承載了中國的曆史和文化,它是國粹、是瑰寶,是應該向世界展示和宣揚的。曾經有人說,所謂的國粹隻不過是過時的、倒退的文化,名為國粹,實際是國渣,他們看不起中國的傳統文化,處處都去效仿西方。我想說,一個沒有曆史文化的國家,是沒有底蘊和文明的國家,一個不承認民族曆史文化的人,那就是忘記了祖宗的人。”

    “可惜的是,許多人提到曆史文化,往往就會盯著裏麵那些腐朽不堪的東西,動不動就打上封建遺毒的標簽,卻忘記了其中的精華。例如,早在2000年前,我們的思想家就曾經提出過一句話‘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這句話的出處,是老子《道德經》的第五十一章,意思是生長萬物卻不據為己有;撫育萬物卻不自恃有功而以此索求;促進萬物成長卻不主宰其命運。這就是我們古時的哲人所提出的偉大理論‘道’‘德’。”

    “如果把這句話用在現在的教育上麵,就可以這樣理解:生養孩子但不把他當做自己的私有財產;撫育孩子卻不自恃有功以此索求;促進孩子的成長卻不主宰其命運,不強加給孩子自己的意願,不幹涉孩子的自由。這樣一來,還有人覺得這種思想是糟粕、渣滓麼?同學們,不要以為這種自由民主平等的思想隻有西方才有,早在2000多年前,我們的祖先就已經提出這種思想了。所以我說,對於國粹的態度,就是要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這國粹中的精華,一定要發揚下去,那是值得我們驕傲一輩子的,並且,需要你們這一代人承繼下去,不要擔心以後就業的問題,記住,曆史文明永遠都不會衰落,你們選擇了這個專業,就等於選擇了一種偉大的精神,我為你們而驕傲!”

    不得不說,這位看起來古板的張老師,這番話的確說得我們激情滂湃,從此再也沒有人想要換專業了,而且他的專業課,從來沒有一個人缺席。

    這自然也包括我在內,雖然我不是奔著學習來的,但衝著這位老師的精神,我也必須得去,畢竟這專業課每天就一節,也耽誤不了多久,至於其他的課程,我統統讓它們見鬼去了,因為我要抓緊時間,忙我的事了。

    禁忌筆記,我終於可以安心下來認真的翻看,而且宿舍樓裏除了偶爾幾個逃課請假的,一個人都沒有,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了。

    我一直有一個錯覺,那就是這個禁忌筆記就好像是一本武林秘籍,當我翻開的時候,裏麵會有一排牛逼閃閃的古體大字:禁忌之法第一層總綱。然後裏麵就是各種圖文並茂的解說和演示,一招一式清清楚楚,各種鬼怪一目了然,就像......少林易筋經似的。

    不過此時當我真正打開禁忌筆記的時候,卻發現,這原來真的是本筆記。

    翻開第一頁,泛黃的紙頁上赫然畫著三個大字,正是“鎮、驅、破”三字,下麵小字寫著:禁忌之法第一層三字總綱,一應變化,皆從此三字中變化而來,後人謹記。

    啊,原來如此,這三個字原來隻是總綱,難怪爺爺每次寫的字似乎都不同,但教我的卻隻有這三個字,看來,其它的變化要自己去摸索了。

    我不由心中竊喜,幸好我學了兩年古文字,又報考了書法篆刻,這回可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逮住了!

    再翻開筆記第二頁,上麵用小楷記錄著:明嘉靖二十五年,江浙有水怪作亂,傷人甚多,漁民因有禁忌,懼水怪報複,不敢救。韓氏先祖親往,三日,擊殺水怪於岸。誡民眾曰:水怪者,水鬼怨氣所化也。若見死不救,則水鬼愈多,救之,則永除水患。因懼惡而置天道於不顧,為義者所不取也。救人便是救己,切記。世間禁忌眾多,然有所為,有所不為,善惡在乎一心。

    這段話完全是半文言文了,但卻是現代書寫的習慣,橫排從左至右的方式,顯然,這是韓氏後人從原文筆記上摘抄下來的,為了怕後人看不懂,下麵甚至還有小字注解。

    明嘉靖二十五年,江浙一帶有水怪作亂,傷了很多人,漁民因懼怕水鬼報複,看到有人落水也不敢相救。因當地漁民有個禁忌,不得救落水的活人,因為那是水鬼在抓替身,而漁民每日與水打交道,若從水鬼手中救人,水鬼就會找救人者頂替,或者令救人者打不到魚。

    後來,韓氏先祖親自趕去,獨自駕舟出海,曆時三日,引水怪至岸邊,將其擊殺,水怪顯形,才知是水中溺死之人亡魂作祟。於是先祖告誡眾人:水怪,乃是水鬼的怨氣所化。你們常年江中往來,隻為了一個你們漁民的禁忌,就見死不救,那樣的話,水鬼就會越來越多。如果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摒棄這個惡習,才能永遠除掉水患。如果沒有了水鬼,這禁忌自然就破了。不能懼怕惡勢力而不顧道德良知,記住,救人便是救自己。世間禁忌雖然眾多,但其中有所為有所不為,善惡隻在一念之間。

    這一段話講解得很詳細,其實故事很簡單,就是一個地方鬧水鬼,韓氏先祖去除了水鬼的故事。但是我卻覺得,摘抄筆記的人,偏偏要把這個故事放在第一個,必定是有深意的。

    禁忌,本就是不能觸碰的忌諱,禁忌師的職責是要幫助人們回避禁忌,遠離危難,可是,當這個禁忌本來就是一個不合理的悖論,那還要遵守這個禁忌嗎?

    這故事中所說的,顯然就是這個道理。也是告誡韓氏的後人,不要認死理,認為禁忌不可觸碰,就一味的回避和躲閃,有些禁忌,是要積極的去破除的,就像故事中的水鬼,漁民按照禁忌都不去救落水之人,那就隻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和惡性循環,水鬼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控製,被水鬼所害的人也會越來越多,說不定今天你沒有救的人,明天就會化成水鬼拖你下水。

    所以,遇到禁忌,不應單純的從表麵上趨避和破解,而是應該從根本上解決造成這種禁忌的根源,才是破除禁忌的最高深的法則。

    禁忌,可以為惡,也可以為善,全看施法之人心念如何。

    果然,這故事果然是有深意的,我想通了這一點,不由大為讚佩,同時不由想起了前些天看過的一個新聞,說的是長江岸邊有人溺水,漁民坐視不理,聲稱隻撈死人,不救活人,無論眾人如何哀求就是不理,最終導致三人溺亡的後果,這時他們才挾屍要價,跟遇難者家屬獅子大開口。

    這新聞很多人都知道,一時間也曾引起過許多社會關注和討論,對那幾個不良漁民強烈譴責。此時看了禁忌筆記中所記載,我才想起來,想必他們的這個傳統就是從很久前傳下來的吧,真是可惜,韓家先祖一番苦心,還是抵不過人們的私念,畢竟,誰也不願被水鬼報複。

    其實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見死不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早晚報應臨頭的下場。

    “世間禁忌雖多,但其中有所為有所不為,善惡隻在一念之間。”

    這句話,從這天起,我便深深的記在了心裏。

    懷著崇敬的心情,我又翻開禁忌筆記的第二頁,發現這次就都是白話文的故事了,但講述的也比前麵的故事要簡潔許多。

    比如,獨走夜路時莫要亂回頭,興土木時莫要驚動骨骸,包裹屍體時莫要呼喚死者名字,莫住舊屋暗宅,莫鄰廟宇墳場,不靠深山惡水,臥室莫掛風鈴,深夜切莫照鏡,逢五不耕種,坐船莫說翻,屠豬一刀死,正月莫觀喜,正午莫打蛇,深夜不談鬼.....

    諸如此類的東西密密麻麻記滿了整個筆記,而且是用蠅頭小楷所寫的,工工整整,清清楚楚,顯然這個記錄筆記的先人十分用心。

    看著一個個的禁忌,我不由心驚肉跳,真是想不到原來世上的禁忌之事竟然有這麼多,難怪小的時候,爺爺總是不許我這不許我那,現在想起來,原來那些真的都是禁忌。

    陸續翻了幾頁,我忽然看到了一條記錄,是關於正午莫要去野外的禁忌,我心中一動,忙仔細看了起來。筆記裏麵寫的其實也很簡單,正午時乃是凶時,因午時三刻陽氣最烈,古時的斬犯也均在此時斬首殺頭,所以凶煞之氣也是最烈。而野外人氣不足,陽氣稀少,午時三刻正是遊魂出沒的時候,若正午時獨自跑去野外,受凶煞氣衝撞,就會容易遇到危險。

    我想起小時候正是沒聽爺爺的話,正午跑到山上去玩,結果迷了路遇到煉骨師馬九,這才差點遭了大難。

    現在想來,想必馬九也是趁陰煞之氣濃烈的時候,才會上山掘墳挖骨吧,這樣煉骨的效果,會不會是會更好一些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渾身打了個寒顫,這麼邪惡的事情,我居然會幻想效果好不好的問題,呸呸。

    我不敢再胡思亂想,這筆記裏記述的內容太過邪性,大白天看著都忍不住後脊梁冒涼氣,我可要穩住心神,別自己把自己嚇出毛病來。

    後麵還有許多內容,我卻沒有再仔細的一條條去看,而是大致的翻閱了下內容,發現這本書的後半部分,居然有一個妖鬼篇,裏麵介紹的都是藏匿人間的各種妖鬼,記錄了它們害人的方式,以及預防破解的方法。

    讓我驚訝的是,在這禁忌筆記裏介紹的除鬼方法,並不是像我心中所想的,利用韓家禁法,像爺爺那樣硬碰硬的去除掉,而是從根源解決,化解鬼怪的怨氣和執念。

    比如,從這裏麵,我看到了高中時茶室中所遇到的吝嗇鬼,筆記裏所記述的是,吝嗇鬼,乃是貪婪而又小氣之人的執念所化,對付它們的方法,就要從根本做起,讓遇鬼之人散財免災,廣為布施,以大氣化解小氣,以豁達麵對貪婪,吝嗇鬼見之必然羞慚,輕者退卻從此不再上門,甚者直接頓悟,魂消魄散,再入輪回了。

    這方法確實高明,這哪裏是除鬼之法,分明是度鬼教人之道,我大為佩服。

    但也並不盡是這種方法,筆記中也有諸多以暴製暴的方法,比如,冤死鬼年深日久者,其怨難解,多害世人,以禁法殺之!斷頭鬼惡貫滿盈,以禁法滅之!替死鬼害人替之,但前因注定,不宜殺滅,宜用驅字訣。

    凡草木動物為妖者,若潛心修行便罷,若為害,鎮之,再為害,殺之。

    在這種種的妖鬼資料下方,還記載著韓家先祖斬妖除鬼的記錄和詳細方法,我是越看越入迷,這哪裏還是禁忌筆記,簡直就是一部傳統神怪誌異小說啊。

    然而看著看著,我卻忽然在這妖鬼篇之中,赫然看到了一個名字。

    孤零零的兩個字:夜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1
第二十二章 34D冰激淩

    夜魔,暗夜中的魔怪,它們本是黑夜生物的怨氣所化,邪惡的代名詞,它們並不是生物,卻擁有生物的特征,夜魔的幼子會在月圓之夜,尋找到它們的宿主,並以宿主的血肉為食,直到它們長成為止。

    禁忌筆記中,對於夜魔的記載,就隻有這麼短短幾句,下麵的除魔記錄中居然寫著:無。

    這什麼意思,難道韓家先祖中沒有人除掉過夜魔?是沒遇見過,還是除魔失敗了?

    嗯,這是個問題,如果是沒遇見過,那隻能說夜魔數量稀少,大約隻存在於傳說中,可要是除魔失敗,那就說明夜魔非常強悍,連禁忌師都除不掉,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我可還沒忘記,前年莫名其妙死了的那個夜魔之子,要知道,它的一枚牙齒還在我身上帶著呢。

    萬一人家大人找來,跟我要孩子,我豈不是要嗝屁?

    想到這,我趕忙翻出藏在箱子深處的夜魔之牙,合計了半天,卻沒找到合適的藏匿地點,想想還是算了,爺爺既然說這東西能辟邪,那就留著吧,萬一藏在別的地方,再惹出禍端就麻煩了,夜魔既然數量稀少,又時隔這麼久,怕是也找不到我吧?

    說不定,那小夜魔他爹他娘,隻是把它遺棄了而已,根本就不會找來。

    嗯,這麼一想,我的心裏就踏實了許多,反正我現在已經遠離故鄉,跑到千裏之外了,就我們學校這地方,手裏拿著地址都不好找,更別說什麼夜魔了。

    我終究還是把夜魔之牙放回了箱子裏,這玩意雖說能辟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別拿出去禍害別人了,夜魔要是真來了,就讓它找我算賬吧。

    我心中暗想。

    厚厚的一本禁忌筆記,很快就被我翻到了最後一頁,當我頭昏腦漲意猶未盡的合上書時,後麵扉頁上的一行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韓家禁法,為禁忌之法,月滿則盈,月缺則虧,盈則必損,虧則必傷。”

    我愣了,這句話啥意思?我盯著這句話看了半天,研究了兩三年的古文化到底不是白給的,盯著看了三分鍾後,我居然理解了。

    月滿,通常就是指月圓,月缺,自然就是月不圓。盈就是充盈、充溢,虧就是虧缺、虧少。損傷的意思不用解釋了,這句話的意思連起來就是說,韓家禁忌之法,在月圓的時候能量充盈,月缺的時候能量匱乏,但無論充盈還是匱乏的時候,都會受到損傷。

    我勒個去, 還讓不讓人活了?充盈和匱乏都要受損傷,那還有沒有好時候了啊?

    不對,這句話寫在後麵,不可能隻是告訴後人這個意思,對,這應該是一句警示語,警示後人修行韓家禁法的弊端,和解決的辦法。

    我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恍然明白了,月圓時能量充盈就會受損,那麼也就是說,在月圓之前必須把這能量宣泄掉一部分,盈則損,不盈不就沒事了?

    同樣,月缺時能量不足就會受傷,那我完全可以在這些日子努力修煉,盡量保持充足的能量,而且不濫用能量,虧則傷,不虧不也就沒事了麼?

    難怪爺爺的身體一直不好,看來我以後的修行之路,也是艱難得很,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啊。

    嗯,我這專業課還真得上,而且得好好學,指不定從哪個字上麵,我就能找到靈感,從而將其化為禁法所用啊。

    從此,我的大學生活便開始豐富多彩起來,上午跑去上專業課,然後專心練字,中午吃過飯,就跑回宿舍,先翻看一遍禁忌筆記,掌握知識,然後練習我的三字訣,最後累了倦了,就鑽進古畫裏暢遊一番。

    結束這一切,差不多就三四點了,該下課的下課,該放學的放學,我便放下所有東西,化身成那個沒心沒肺的韓青天,和大家一起打屁聊天,喝酒逛街,時不常也去網吧待個把小時,晚歸的路上一起對著偶爾路過的女孩吹口哨。

    生活雖然單調,但總要自己找樂子,調節情緒,我不想讓自己再做高中時候那個冷冰冰的韓青天,被大家所私下議論的韓青天,相反,我必須融入這個集體,融入這個社會。

    因為,我不知道從哪天起,當我這本事練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要防著月圓月虧了。

    換句直白點的話說,我現在頂多隻是個預備役的禁忌師,當我出徒的時候,就是我必須承擔責任的時候,這大學校園,正是我的第一個戰場。

    我不得不這麼設定,因為這方圓十裏地之內,除了這學校之外,一戶人家也沒有,全他媽是玉米地啊.....

    這一天,想必快來了吧,我暗暗想著。

    很快,大學生活就過去了兩個月,在這段時間裏,我感覺自己進步還是很大的,雖然還是隻會那三個字,但是精神力已經強大了許多。

    不說別的,半夜三更我能聽見床下蟑螂走路的聲音,能聽見窗外落葉的聲音,阿龍張大了嘴巴跟頭死豬一樣打呼嚕的時候,我能自動將那煩人的呼嚕聲過濾屏蔽。

    甚至,每天我隻需要睡三個小時就能精力充沛,每天上躥下跳的,早上起來上課去的時候,總是不自禁地躍躍欲試,想要看看從三樓跳下去能不能很輕鬆坐到,結果被小胡子發現了兩次,抱著我的大腿喊我不要想不開,真是讓我無語。

    這一天,我照例來到教室,卻發現我們的十八銅人正從教室裏往外走,跟下課了似的,我忙問情況,原來卻是張老師病了,需要做個小手術,得住院幾天,這不,學校剛剛通知的。

    啊,這樣的話,那得去醫院看看,我們大家便一起商量起來,最後定下了時間,等老頭做完手術的第二天,就一起去醫院,表達一下心意。

    說實在的,別看我們這書法篆刻的十八個學生人少,但是心還挺齊,而且那老張......呃,張老師喜歡讓我們叫他老張,他說這麼聽著順耳、親切。

    老張一直對我們也不錯,講課又風趣幽默,自從開學之後,他常說,我們這十八個人雖然少了點,但卻代表了中國古文化魅力長存的十八個精神,他就是傾盡所有能力,也要把全部知識都傳授給我們。

    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更多的是在心裏暗想,您老人家拿我們當十八個精神,外麵的人卻多半都當我們是十八個精神病.....

    看望老張的事情定下來了,但是今天上午卻沒課可上了,我正要往宿舍走,卻見阿龍匆匆的跑了過來。

    咦,奇怪啊,這小子這是急著上課?不像他風格啊,要知道,他跟我的路子差不多,除了專業課之外,就這種文化課,一天能上一節課都算對得起他老子的學費了,其它時間不是泡在網吧,就是泡在網吧,也不知那些遊戲怎麼就那麼吸引人。

    反正我是沒功夫玩,他也拉過我幾次,都被我拒絕了。開玩笑,我跟他能比麼?我一個命不久矣的人,玩遊戲就等於玩命啊。

    我拉住了他:“阿龍,你屁股著火啦?這屁顛屁顛的,是幹嘛去?”

    阿龍一見是我,樂了:“哎呀,真巧,你小子有眼福啊,快跟我走,上曆史課去。”

    “曆史課?那有什麼好學的啊,就中國古代那點事,一個朝代歌就全代表了,不去。”我搖搖頭表示沒有興趣。

    他卻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走:“說你死心眼吧,連這都不知道?咱們學校新來了個美女老師,教曆史的,昨兒我無意中在樓上瞄了一眼,我去,起碼34d啊......”

    我純潔無比地問:“34d是啥玩意?”

    “我湊,你小子裝純潔是不是,告訴你,34d就是......大奶牛,嘿嘿嘿嘿......”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卻拽著我就跑,我也迷糊了,情不自禁的,跟著他就往前走去。

    算了,不就是一節曆史課麼,上就上,咱也順便見識見識,34d大奶牛到底是什麼玩意.....

    難道是冰激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3
第二十三章 美女老師

    一路上,阿龍比比劃劃的跟我解釋了34d大奶牛並不是冰激淩的問題,我頓感無語,不過還是跟著他一起,跑進了三樓的一間教室。

    說實話,我除了書法課之外,這居然是第一次上別的課,其實也無所謂,反正學校包畢業證,學不學都一樣。

    教室裏已經坐了很多人,而且是男生占了多半,阿龍衝進去就和幾個看著就跟不良少年似的家夥打成了一片,居然把我丟下不管了。

    我無所謂地撇了撇嘴,看看後排還有好幾個空位,於是走了過去,對周圍的人笑了笑,然後隨便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奇怪,那幾個人見我對他們笑,居然立馬轉過了頭,就跟沒看見我似的,還有幾個人,也是一臉的不自然,對我略帶尷尬的也咧了咧嘴,呲了呲牙,表示笑過了,然後也是趕緊轉過頭,打死都不往我這邊看一眼了。

    甚至,我在兩個人的眼中,還看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是什麼意思?

    我納悶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摸了摸臉,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啊,衣服也沒髒,褲子拉鏈也沒開,臉上也沒弄上墨水,他們這是幹嘛,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我又往兩旁看了幾眼,這才發現了一些不對,我坐的地方是最後一排,因為我隻是想來隨便看看,不想坐的太往前,我的前麵和左右分別還有幾張空桌,此時從我的角度看去,立刻就看出問題了。

    我自己孤零零地坐在最後麵,其他所有人都擠在前麵,在我的周圍,居然形成了一小片空蕩蕩的區域。

    果然奇怪,怎麼會這麼巧,前麵那麼擠,他們怎麼不過來後麵坐?難道隻是為了離那個美女老師近一點麼?

    現在的大學生真是,連老師都不放過,唉.....

    我搖了搖頭,隨意地翹起了腿,也沒管別人,我本來一向就是我行我素慣了,離人群遠一點,這也沒什麼不好,清淨。

    隻是那個美女老師到現在還沒來,看看時間,馬上就要上課了,課堂裏一片騷亂,不時爆發出陣陣壞笑,也不知這些家夥都在yy些什麼。

    現在我也忍不住開始有點好奇了,那個美女老師,真的那麼有魅力?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教室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那叫一個整齊,我分明看到,很多人甚至在此刻都低下了頭,或者望向窗外,表情都很怪異,就連那幾個叫嚷的最歡實的幾個人,也都閉上了嘴巴,左顧右盼的不知在看什麼。

    我卻瞪大了眼睛,詫異著這些人的反應,因為門口出現的,明明就是一個美女呀,他們不是一直在等美女老師出現麼,怎麼出現了之後,卻是一副這個樣子,不歡迎啊?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紗裙的女孩,相貌清秀,長發垂肩,雪白如嫩藕般的手臂微微交叉,略低著頭,顯得有些緊張的樣子,看了看我們,似乎猶豫了下,卻還是往教室裏走來。

    果然是美女啊,不,何止是美女,這簡直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我從來就沒見過五官如此精致,清秀得一塌糊塗的女孩,她款款走來,就像西子湖畔的弱柳迎風,讓人一見就忍不住頓生憐惜之念。

    哇,想不到這不起眼的學校,還能有這麼清麗脫俗的女孩,而且還是個老師,不過看她的年齡,卻好像並不大,而且眼神中似乎總有些淡淡的憂鬱,這讓我有點奇怪。

    她步履緩慢的走了幾步,還是低著頭,卻忽然方向一轉,往教室後麵走來。

    咦,這美女老師是要幹嘛?

    她忽然加快了腳步,匆匆的從課桌中穿過,而所有人都側過了身子,就好像生怕被她碰到一樣,臉上表情各異,男生們好像都是一副惋惜的樣子,而女生卻一律都是厭惡的表情。

    我忽然意識到不對了,這美女倒是美女,但絕不是那個老師,我拍了一下腦門,這也不是34d啊....

    她應該和我一樣是學生才對,而且看這些人的樣子,好像都不太喜歡她.....

    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黑影,我一下子從恍惚中回過神,一看剛才的美女居然站在了我的麵前,但離我還隔著一米多遠,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看著我,就好像,我搶了她的座位一樣。

    我愣了,她這麼看著我幹嘛?旁邊還有好幾個空桌,隨便去坐啊。

    她似乎猶豫了半天,才低低地開口對我說:“對不起......這是......我的位子。”

    她說話的語氣有些怯怯的,像是生怕觸怒我一樣,看來,這是個很害羞很內向的女孩。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我坐了人家的座位,倒搞的好像是她占了我的座位一樣,我忙站了起來,對她笑道:“對不起,是我占了你的位子,你來坐,我到旁邊去。”

    其實我心裏有些納悶,這座位還有固定的麼?這又不是中學,怎麼就成了她的位子了?

    不過我也沒計較,這都是小事情,既然她要坐,我就去旁邊好了。

    重新坐了下來,我倒是無所謂,依然是翹著腿,回頭看了看旁邊的美女,她正從小書包裏取出筆記本和書,見我看她,似乎很努力地對我擠出一絲笑容。

    好整齊漂亮的牙齒,我心裏想。

    隻是,她怎麼笑的那麼勉強?難道哥很難看麼?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教室裏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剛才的嘈雜,但聲調分貝明顯低了許多,好幾個大嗓門的現在都改成了竊竊私語,不時的對著後麵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忽然,我看到阿龍在前麵一個勁地對我招手,臉上很焦急的表情,似乎在叫我過去。我笑著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在後麵挺好的,前麵又沒位子了,我過去幹嘛?

    這時,教室的門再次打開了,隨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又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教室裏再次鴉雀無聲,隻是所有的目光都刷刷的投向了門口。

    我自然也不例外,隨著眾人目光看去,頓時就.....

    我靠,絕世大美女啊!

    這位美女,如果和剛才的黑裙女孩相比,那女孩若是一朵出水蓮花,那麼這位大美女,就是......34d的出水蓮花!

    這位美女老師身高大概一米六八,長發盤起,五官精致,臉蛋清純得讓人不忍逼視,穿著一套黑色的製服,裏麵襯著雪白的襯衫。雖然是學校的製服,但絲毫掩飾不住她的優雅氣質,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尤其是,她的眉眼間似乎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遊移間,那仿佛勾魂似的眼神,簡直讓人忍不住隨之心跳,這已經不能單純的叫做美了,確切的說,應該叫......對,這應該叫做媚,而且媚到了骨頭裏那種,就連我這個心如止水的純潔男,也忍不住怦怦的心跳加速起來。

    她走上了講台,做了個深呼吸,目光環視,微微笑了下,絲毫不在意下麵的男生們大部分已經開始視線下移,並定格在她身上某處由於深呼吸而更加突出的傲人的所在.....

    她把講義夾往講台上一放,再次對我們展開笑顏,開口說:“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新任曆史老師,我的名字叫---南宮飛燕。”

    說著,她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那字飄逸極了,尤其飛燕兩個字,看上去,她簡直就是畫了兩隻起舞的飛燕。課堂下頓時一片輕嘩,我分明看到許多人的臉上露出了花癡一樣的表情.....

    不過,南宮飛燕?這名字太拽了一點吧,怎麼聽著像藝名?

    她倒也不跟我們多說什麼,做了自我介紹後,就開始講課,聲音那叫一個好聽,又甜又脆,我簡直都忍不住要懷疑她是教曆史的還是教音樂的,這麼好的嗓子,應該唱歌去呀。

    當然,她講了什麼東西我是一句沒記住,倒不是我光顧著看美女了,而是因為,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旁邊的黑裙女孩吸引去了。

    和這位美媚的老師相比,她更像是一朵純潔的蓮花,她獨自坐在那裏,好像並沒受到任何別人的影響,隻是專心地聽著課,做著筆記,那專注的神情,偶爾蹙眉的樣子,輕輕托腮的姿勢,我覺得,比那老師反倒更加自然和脫俗。

    不過,我也注意到了,周圍的所有人裏麵,隻有我一直在關注她,其他人的目光幾乎都被那美女老師吸引去了。這我就不理解了,這女孩看起來也很美,一點也不比那個南宮飛燕差,就連我這個思想比較純潔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看她,為什麼大家卻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對,就是在躲避她。此時此刻,她坐的位子,正是教室最後一排的中間,周圍起碼空了五六個桌子沒人坐,隻有我離她是最近的,就好像,這位子是給她留的一樣,而且,沒有人願意接近她。

    我恍然明白了,難怪剛才阿龍一個勁給我招手,原來他是不想讓我坐在這女孩身旁,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難道說這個女孩有什麼病,是會傳染給別人的?

    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既然大家都知道,學校早就應該勸退處理了,不可能還讓她繼續上學啊。

    整節課,我差不多都在琢磨這個問題,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琢磨出來,她看起來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不過氣色還好,看著也挺正常,除了......偶爾會有一個捧心的動作。

    就是捧心,每當這時她就會微微蹙眉,並輕咬嘴唇,貌似有些痛苦的樣子。

    我不由想起了西施,莫非她有心髒病?

    叮鈴鈴.....

    居然下課了?我下意識的站起身,剛往她那邊看了一眼,忽然聽講台上麵傳來一個聲音。

    “坐在後麵的那位同學,麻煩你講一下,我今天這堂課的內容好嗎?”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南宮飛燕正笑著看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3
第二十四章 不祥之人

    南宮飛燕見我茫然的樣子,又說道:“對,就是你,可以回答一下嗎?”

    “呃......”我心想這一節課我也沒看你幾眼好不好?鬼才知道你講什麼了,我靠,這麼多人幹嘛偏偏問我?

    我頓時語塞,眼睛正要四處亂瞄,想找個救星,忽然聽耳中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中國曆史文化的演變和發展......”

    我聽的真切,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抬頭回答道:“中國曆史文化的演變和發展。”

    南宮飛燕笑著點了點頭,卻不經意地往我身邊看了一眼,又問道:“那你再說說,我下節課要講什麼內容?”

    “這......”我這個鬱悶啊,連這節課我都沒聽,你跟我提下節課?存心玩我啊!

    不過旁邊又及時傳來聲音:“論秦始皇的功與過......”

    我暗暗苦笑,老老實實地重複了一遍,南宮飛燕再次點頭,卻深深吸了口氣,對大家說:“我聲明一下,以後我的課如果有不喜歡聽的,可以不來,但是如果來了,就給我認真聽,我要告訴你們,我的曆史課,絕對和別人的不一樣,是你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認真聽課的同學,一定不會後悔......”

    她說了這句話,臉上又露出了嬌媚的笑容,望著課堂掃視了一圈,然後再次盯著我看了一眼,轉身離去時,目光卻不經意地瞥向了我身旁的黑裙女孩,隨即走出教室,走廊裏傳來咯噔咯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這老師真是有點怪怪的,歲數不大,脾氣還挺大,同學們也都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下課了,紛紛收拾東西一窩蜂的衝出了教室,就好像,不願在這多待似的。

    “謝謝你剛才提醒我。”

    我站在黑裙女孩的麵前,笑著對她說。

    她臉上有些發紅,沒敢抬頭看我,隻是輕輕搖了下頭,低低吐出一句:“沒事的......”

    她躲避開我的目光,看著同學們都遠去了,這才收拾了書包,匆匆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沒有再跟我多說一句話。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想,這真是奇怪的曆史課,奇怪的人。

    我走出教學樓,阿龍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他把我拉到一旁,臉色不善地說:“兄弟,你瘋了麼,敢坐在她的身邊,難道你不知道她是誰?”

    阿龍這話很是讓人費解,我納悶道:“她是誰?為什麼不能坐在她的身邊?”

    “她......我倒是忘了,你平時都不怎麼上課,難怪你不認識她,我跟你說,離她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個學校裏誰都知道,就你這個笨蛋,傻乎乎的還坐在她旁邊了,你是不是看她長的好看,起色心了你?”

    我罵道:“滾蛋,明明是我先坐在那的,是她坐在我旁邊了好不好?聽你的意思,莫非她是哪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離她太近的就會被收拾麼?”

    阿龍敲了我一下:“說你笨你真笨啊,哪個黑社會老大窮瘋了,把女兒送到這學校來?上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喂狼啊?”

    我笑了:“喂狼也是你們這些色狼,不過她既然沒什麼背景,那為什麼大家都躲她遠遠的呢?”

    “這個......”阿龍似乎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算了,回頭我有機會跟你說,現在人多嘴雜的,說出來----好像我膽小似的。”

    我哈哈大笑,原來這家夥也有膽小的時候,不過我卻也很好奇,那個女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讓別人這麼懼怕呢?

    “對了,你快跟我回宿舍,忘了個要緊的事,這可馬虎不得,走走走......”

    阿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拉著我匆匆就往回跑,我不明所以,隻得跟他一起回到宿舍,他拽著我一口氣跑上三樓,進了屋,砰的一下關了門。

    我大為不解,疑惑道:“這是幹嘛呀?”

    阿龍雙手叉腰,不懷好意地看著我,上下打量,那眼神怪異得很,就像.....

    “過來,離我近點。”他忽然對我勾了勾手指說。

    “你要幹什麼?跟你說,我可不是那種人啊......”我嚇了一跳,難道這家夥還玩這個?

    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他卻隨手從小胡子的床上找了條幹淨內褲,邪笑著奔著我就走了過來。

    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他這又是要幹嘛?

    “我靠,你變態啊你,你拿他內褲幹啥......”

    我都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他擺手道:“別動別動,老子是要給你去去晦氣,怕個毛,又不會強j了你。”

    “去去晦氣?啥意思?”

    “別問了,你去把窗戶打開,站在窗邊別動。”

    “哦......”

    我更加疑惑了,好端端的,給我去什麼晦氣?

    不過我還是按照他說的,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他還告訴我:閉上眼睛,胳膊抬起來。

    好吧,我無奈地閉上眼睛,胳膊抬起來,隨後他就不知用什麼東西在我身上到處劃拉起來,嘴裏還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念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忍著別扭,讓他折騰,好半天他才完事,告訴我:“睜開眼睛吧,沒事了。”

    我睜眼一看,正見他走到窗戶邊,然後順手就把小胡子的內褲扔了出去,拍了拍手說:“得了,大功告成!”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他:“你剛才這是幹啥?咋還把小胡子內褲給扔了......”

    他得意地說:“我這是給你去晦氣,告訴你,這是我們家祖傳的,辟邪又去晦氣,不過一般要用童男童女的,我琢磨著,小胡子這悶騷的家夥估計一定是童男,給你用了,他也不能穿了,那還不扔了幹嘛?”

    我頓時無語:“龍哥,你們家祖宗太雷人了,這簡直胡說八道,誰說的那玩意能辟邪去晦氣啊?你這還不如找根柳條枝抽我一頓呢。”

    “柳條枝?好像聽說過這個辦法,哎你也懂這個啊?”他愣眉愣眼地說。

    我無奈地對他說:“你要真想幫我辟邪,可以用柳條枝,或者桃木枝,也不用真抽我,隻要把門打開,在我身上掃一掃就可以了,或者壓在身底下睡一覺。要是情況嚴重點的,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可以在我床頭床尾用雞血貼上雞毛,然後房間角落裏和門口都撒上金剛砂,如果沒有,也可以用鹽和糯米,然後窗戶大開,一晚上就沒事了。你這可倒好,拿個內褲往我身上劃拉,惡心不惡心啊?”

    他愣愣的看著我,撓著頭說:“咦,可以啊,小天,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對這些玩意比我還熟,你說的這東西,我都沒聽說過。”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這都不是事,我也告訴你,我們家祖輩上也是幹這個的,而且比你們家祖宗牛逼多了。”

    我真想告訴他,當年你們家祖宗要是見到我們家祖宗,指不定得跪下喊天師呢,那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好像突然來了興趣,拉著我說:“哎哎,快坐下,給我講講,這裏頭還有啥事,像你這個情況的,應該怎麼處理?”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大哥,你總得告訴告訴我,我究竟是啥情況啊?不就是跟那個女的坐的近了點,怎麼讓你說的,就跟碰上掃把星了似的呢?”

    他一拍大腿,大聲道:“沒錯啊,你說的太對了,那女的外號就叫掃把星啊!”

    “什麼什麼,你說清楚點,什麼掃把星,有那麼漂亮的掃把星嗎?”

    “誰規定掃把星就不能漂亮了啊?我跟你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尤其她這種......你不知道吧,她本該是大二的學生,比咱大一屆,可是去年出了點事,休學了,所以今年才回來重讀的,整個學校都知道,都躲著她,就你這家夥什麼都不知道,跟缺心眼似的......”

    我問:“那你知道她去年出了什麼事麼?”

    阿龍忽然變得神秘起來,眼神遊移不定,那表情就跟要給我講鬼故事似的,然後壓低聲音在我耳邊低低說:“她出人命了......”

    “啊?”我心中一動,“怎麼,她殺人了?”

    阿龍給了我一巴掌:“你傻是不是?殺人了還能來上學麼!告訴你,她的外號除了掃把星,還有一個烏鴉嘴,因為去年夏天,有兩個女生,因為她的一句話,全死了......”

    阿龍的話音一落,不知怎麼我頓時就覺得後背一涼,忙問:“那具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句話,就死了兩個人?”

    阿龍卻搖搖頭說:“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嘿嘿,我也是聽人說的,咱們是新生,沒人跟咱說太多,但是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你沒看今天的人,全都躲著她麼?這也是學校裏的一個規矩,說是誰離她近,誰就倒黴,唉,我也納悶,你說挺漂亮的一個妹子,咋會是這樣的?據說,她在學校裏就跟個幽靈似的,誰都不搭理她,而且自己住一個寢室,嘖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換個學校不就完了麼?你說她是不是有病?”

    阿龍的話,我句句都聽得分明,不由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抬頭往對麵的女寢室看去,心中卻想:這個女生,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祥之人?

    “對了,小天,你還沒跟我說,通常還有什麼辟邪啊去晦氣啊,旺運啊,這些事情的方法?你要知道就告訴我唄。”

    我看著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不禁笑了下,說:“你想旺運啊?很簡單,人的運氣和人品值是有關係的,如果你經常做善事,比如給貧困山區捐個款啊,扶老奶奶過馬路啊,公交車給人讓座啊,幫助同學打飯洗衣服啊,這些都可以積累你的人品值,增加你的好運勢。”

    他認真地聽著,頻頻點頭,聽到後麵卻聽出不對,笑罵道:“你這小子耍我啊,幫同學打飯洗衣服,美的你,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

    我哈哈大笑,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看著他無所謂的樣子,我真的有點忍不住想告訴他,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禁忌筆記裏麵,寫的清清楚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4
第二十五章 實驗樓的燈光

    自從知道了那個女生的事,我就總有些心神不寧,本想問問她叫什麼名字,但阿龍也不知道,他說,沒人願意問起她的名字,除非,高年級的能知道吧。

    我心中愈發的疑惑,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人們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提起呢?

    這天晚自習後,小胡子回來的時候怒氣衝衝,手裏抓著他那條內褲,進門就衝阿龍嚷嚷:“你有病啊,扔我內褲幹啥?”

    阿龍裝傻:“咦,這個事你問我幹啥,哪個扔你內褲啦?我吃飽了撐的啊?”

    小胡子氣哼哼地說:“少裝蒜,小天不可能幹這事,別的寢的人也不可能跑咱們寢跟我過不去,你說除了你還有誰?”

    阿龍嘿嘿笑道:“你看錯了吧,那玩意你都能認出來是自己的?就不興是別人不要的啊,難道你還有記號?”

    小胡子叫道:“放屁,就是我的,我......我有記號!”

    阿龍拍著床板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記號,你這小處男居然還有記號,哈哈哈......”

    小胡子紅了臉,卻也忍不住笑了,怪叫一聲衝上去,和阿龍打鬧在一起。

    看著他們,我忽然覺得很無聊,一個吃飽了撐的扔人家內褲,一個為了條內褲居然還撿回來興師問罪,這事兒有意思麼?

    “你們玩吧,我出去走走。”

    我扔下一句話,伸手就拉開了門,阿龍在後麵喊:“別走啊,一會咱們去門口的小飯館喝點,我請客......”

    我沒吭聲,摔上門就走了出去。

    就知道喝酒,喝個屁酒,你們有大把時間浪費,我可沒有。

    我出了宿舍樓,外麵已經天黑了,抬頭看,繁星點點,夜風習習,除了宿舍樓裏還有燈光,還有校園小路上幾點昏黃的路燈,往遠處看,一片漆黑。

    我深深呼吸,沿著小路往前走去,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隻是,想走走。

    這開學都兩個多月了,天天像蹲監獄似的,看書寫字,那禁忌筆記裏的東西我都翻遍了,早就躍躍欲試,可一直也沒遇到個能讓我施展下的機會,生活簡直是單調而又無聊。

    生命,對於我來說,每一天每一秒都是寶貴的,別人可以虛度光陰,以玩鬧的心態混過這三年,我卻是時刻都得睜大眼睛提醒自己:韓青天,你的生命時鍾跟別人不一樣,人家是24小時製,你他媽的是倒計時的。

    不過,直到今天,我這壓抑的心情好像終於有了個可以宣泄的地方,打個比方說,一雙手癢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好好的撓撓牆根了。

    沒錯,我指的就是今天的那個黑裙女孩,雖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是哪個係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些什麼秘密,但是隱約間我已經覺得,這女孩的身上一定會有些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我要調查這件事情。

    但是,眼下的情況是暫時無處下手,我總不能找到她,隨隨便便開口就問去年死人的事兒吧?她能理我才怪,本來就被人叫做掃把星,我還去給人添堵,那才叫自找沒趣了。

    又或者,我可以先嚐試著和她認識,然後去慢慢的接近她?不過這個法子也有點難,因為學校裏壓根就沒有願意和她接觸的,我要怎麼去認識她,並和她接近呢?

    還有,如果我和她真的走的近了,會不會,我也成為大家眼裏的異類,因而連我一起排斥?那樣的話,我可就真的被孤立了,這麼做值得麼?

    走在校園裏,我思索著這件事,不知不覺已經轉悠了一圈,抬頭看看,周圍早已是一片漆黑,隻有身後還有一盞路燈,矗立在黑暗中,就像一隻半死不活的怪物,瞪著獨眼,死死的盯著我。

    我居然走到實驗樓這邊來了。

    實驗樓,這是我們學校一個很神秘的所在,原因有二,一是因為,我們這些書法專業的基本都沒來過。二是因為,這四層實驗樓曆來隻開放下麵兩層,上麵是完全封閉的。

    說到這個就鬱悶,人家學美術的這裏麵有畫室,學音樂的裏麵有聲樂室,學動漫多媒體的有多媒體室,學藝術設計的也有設計室,唯獨我們這十八銅人,連個腳丫子大點的室都沒有。

    所以,我一直對這裏很好奇,尤其是前些天我聽阿龍說,這裏還有人體模特,也就是裸模。當時,他一副悲天蹌地的神情大呼:哎,可惜老子沒那個藝術細胞,便宜了美術係的那些家夥們.....

    這裏我得交代下,阿龍這沒品的家夥,能跑到藝術學院來,其實是來學聲樂,唱歌的,我聽過幾次,搖滾範十足。

    他跟我們說過,等畢業了他也想去酒吧跑個場子,當個北漂啥的,混上幾年,保不齊就出名了,成明星了。

    他曾經悄悄地告訴我,這是他從小的夢想。

    看看,原來一個外表如此猥瑣和不羈的人,內心也同樣有著耀眼的理想。

    借用一句話:一灘爛泥,也可以麵對浩瀚的天空,站在最高處的石頭,就是星辰!

    我微歎口氣,也不知道,我最終會成為那耀眼的星辰,還是一顆隕石。

    看著這實驗樓,我不禁又想起了小胡子,這家夥看著就一臉悶騷的樣,倒是讓他稱心如意了,因為他就是美術係的。

    所以,這實驗樓,他們倆都經常來上課,偏偏我沒來過。

    站在實驗樓下麵,抬頭往上麵看,現在早已經過了晚自習的時間,但二樓的一個房間卻還亮著燈,很是奇怪,而除了這個房間,整個樓裏一片漆黑。

    這是誰啊這麼好學,難道不知道實驗樓晚上要鎖門的嗎,這是挑燈夜讀,奮戰通宵的節奏不成?

    還有,這實驗樓的位置,其實很偏僻,孤零零的坐落在校園的西南角,和教學樓還有宿舍樓遙遙相對,實驗樓的前麵是一片空曠的廣場,白天是我們的活動場所,籃球場什麼的都在這裏,後麵的圍牆外,就是一片荒郊野外了。

    記得剛剛開學的時候,外麵是綠油油的莊稼地,不過現在秋收已經過了,滿眼都是荒涼,我這學校就像孤懸海外的小島一樣,獨個矗立在荒野,周圍黑沉沉的,夜幕低垂,晚風輕拂,空氣倒是很好,星星也看得清楚,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

    我搖了搖頭,甩開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緒,轉身就準備回寢室,在外麵轉悠了半天,再不回去那哥倆也該著急了,阿龍常說:這荒郊野外的,說句不好聽的話,真出點什麼事,被人打死了扔荒地裏,都不一定能找到。

    我剛走出幾步,不遠處忽然晃過一道手電光,緊接著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喊:“誰?大半夜的在這幹啥?”

    我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我們的校工老畢,五十多歲了,長的跟頭黑熊似的,據說年輕時候就是個小流氓,現在更是個老混混,屬於那種校長老大他老二的這麼一個人物。他每天晚上都要負責守夜巡邏,甭問,肯定是拿我當壞蛋了。

    “畢姥爺,我書法的,晚上悶了,出來放放風,這不正要回去嘛。”

    這稱呼是我們給他起的外號,他也樂意聽我們這麼叫,果然,我這麼一說,他就嘿嘿笑了起來,手電光再次晃過,估計是確定了我的模樣,這才說:“跟你們說多少次了啊,晚上沒事就別出來瞎轉悠,還走這麼遠,這實驗樓有什麼好溜達的,晚自習的都散了,我早都鎖門了,快走吧快走吧......”

    他這一說,我卻有點驚訝,愣了一下說:“你早都鎖門了?不對吧,裏麵還有人啊。”

    “扯淡,我挨個屋看的,哪還有人,有人我能鎖門麼。”

    “可是,二樓還有燈亮著啊......”

    “燈?”老畢臉色忽然有點變了,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嚷嚷道:“哪他媽有燈,你嚇唬老子是不是?”

    我也回過頭,指著那裏說:“你看,不就是那裏......咦,那燈什麼時候滅了?剛才明明還是亮的啊。”

    老畢臉上陰晴不定,黑著臉吼道:“小兔崽子,趕緊回去睡覺去,告訴你,這招不好使,畢姥爺我走南闖北,見過的鬼比你見的人還多,我會怕這?”

    呃,看來他是誤會了,以為我是耍壞,故意說上麵亮燈嚇唬他,可是,剛才那上麵明明就是亮燈的啊。

    嗯?我忽然臉上一喜,莫非有鬼?

    我衝老畢呲了呲牙,一低頭,遠遠的跑了。

    “娘的,現在這些兔崽子們,比我那時候還壞......不過,挺好玩的,哈哈......”

    老畢的聲音在身後爽朗的傳來,我跑了幾十米,回頭看,那手電光已經遠去了。

    看來這倒是個老小孩,我也忍不住低笑了下,卻很快就板起臉,緊張地往周圍看了看,沒人。

    好,這回我倒要看看,實驗樓裏那個究竟是人是鬼,或者,是妖怪。

    轉過身,我又一溜煙的溜回了實驗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5
第二十六章 女寢驚魂

    其實,我的眼睛能夠看見鬼,和一些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是我在修煉禁法之後發現的,但自從經曆了茶室中的吝嗇鬼之後,我還真沒再見過什麼鬼,一時間,不由也有點忐忑。

    我沒有藏在暗處,相反,我就坐在了實驗樓廣場的籃球架下麵,點了支煙,深深吸氣,卻被嗆的一陣輕咳,他娘的,阿龍說這玩意能提神壯膽,我怎麼就是學不會呢?

    大家都知道,人怕鬼,其實鬼也怕人,如果我故意藏在哪個角落裏等它出來,它會第一時間就發現,鬼比人要敏感得很,它們的膽子也很小,並不是像電影和一些鬼故事裏麵講的,隻會害人,相反,它們是很怕遇到人的。

    鬼魂其實和人類一樣,隻是在按自己的方式生存,它們中的大部分並不會主動害人的,除了一些怨氣很深,或者心有執念的惡鬼,它們基本都是無害的。

    所謂的鬼害人,其實隻是兩種不同物質間的衝撞,人屬陽,鬼屬陰,陽氣弱的人遇到了鬼,就會被鬼的陰氣所衝撞,自然就會容易生病,體製一弱,各種邪祟也就都找上門來了。

    而對於很多鬼魂來說,它們更喜歡的是做些惡作劇嚇唬人,比如深夜走廊裏的走路聲,無人房間自動開關的電燈,小孩莫名其妙的大哭,上網看書的時候脖子後突然的發涼.....

    這都是鬼魂的小把戲而已,在它們看來,隻是個很好玩的遊戲。其實,它們更是想讓人注意到它,讓人們知道它的存在,因為它們的世界很寂寞,很無聊。

    它們常常會在深夜的路口徘徊,在街邊看著人們發呆,他們會想念在陽世的親人,卻又無法再回到往昔的家。而有一些即使回去了,也隻會給家裏人帶來災禍和不幸,畢竟,陰陽殊途,已經死去的人,是不能再打擾活人的生活。

    它們生存的目的隻有等待,生存的方式也隻有等待,等到能夠重入輪回,或是徹底消散的那一天。

    所以,這世上大部分的鬼魂,其實是很可憐的。

    我坐在實驗樓前,也正是想,如果那裏麵真的有一個鬼,我這麼明晃晃的坐在這裏,它就一定不會起疑,自然也就方便我盯它了。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那個老畢不要去而複返,但願他走了這圈就去睡覺。

    我用眼角餘光瞄著旁邊的實驗樓,時間不長,大約也就幾分鍾的樣子,就在實驗樓的大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團黑霧。

    來了!

    眼看著那黑霧,我卻還是一動沒動,就見那黑霧不住翻騰,片刻後竟然凝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隻是這夜裏實在是黑,周圍連個燈都沒有,隻能借助星光隱約看出,那個黑影,好像是個女的。

    女鬼?

    我拿不準,但這卻毫無疑問是個非人類,剛才那房間裏的燈光,很可能就是它弄的。

    黑影開始移動了,我心中一動,馬上起身,把煙頭踩死,雙手插兜,遠遠的跟在那黑影的後麵。

    我的褲袋裏,裝著兩張符,一張鎮字訣,一張驅字訣,這是我常年備在身上預防萬一的,我想,應該足以應付一般的狀況了。至於那個破字訣,我覺得有點霸道,剛剛練成的時候,我曾經偷偷試過,一塊磨盤大的石頭都被炸成了兩半,破壞力太大,不太適合我天天揣在兜裏,萬一哪天我正上著課,它自己爆炸了咋辦?知道的是走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私帶炸藥,報複社會呢。

    我一聲不吭的走在那黑影的後麵,眼睜睜的看著它穿過了廣場,走過了食堂,徑直奔著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不好,這家夥是哪裏人多往哪去啊,我忙加緊了腳步,跟它保持著二三十米的距離,這樣萬一有什麼動作,我也好來得及反應。

    但我卻也不敢跟的太近,要是引起它的注意,轉身跑了,我可沒處追去。

    好在它去的是宿舍樓,我也算是順路,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黑影也曾回頭看過兩次,但我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溜溜達達的左顧右盼,倒也沒引起它的警覺。

    於是,我們一前一後,各懷鬼胎,繼續前進。

    宿舍樓裏,已經有很多寢室熄燈了,我下意識地往男寢三樓看了一眼,隻見我們三零三還開著燈,也不知道那倆家夥在幹嘛。

    我這麼一走神的功夫,那黑影忽然一閃,居然不見了,我忙跑了幾步,卻見那黑影原來是又化作了一團煙霧,鑽進了左側的大門裏麵。

    不好,這家夥要去害人,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了過去,但到了近前才發現,這門居然已經鎖上了。

    他奶奶的,這才十點出頭,鎖這麼早大門幹屁啊!

    眼看著那黑霧已經快要全部鑽進門裏,我退後兩步,抬頭看看,發現大門上麵的雨搭上,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

    這就好辦了,我退後兩步,往手上啐了兩口,一個助跑,雙腿用力起跳,兩隻手剛好搭上去,雙臂一較力,整個人就勢翻了上去。

    我望了望下麵,嘿嘿,看來這幾個月還不錯,身手沒扔下。

    但這時那黑霧已經鑽進了樓裏,再次凝成人形,隻一閃,就消失在了左側走廊裏。

    我立馬輕手輕腳的跳了下去,借著牆壁上的應急燈,看清了位置,一溜煙的追了過去,同時,右手已經從褲兜裏掏出了鎮字訣,這是用毛筆蘸著朱砂寫在黃紙上的,比我以前在作業本上用圓珠筆寫的,要正規多了。

    走廊裏昏暗的燈光,映著前麵那有些模糊的黑影,忽然又拐上了樓梯,我毫不猶豫,繼續追上,距離越來越近,當我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前麵的黑影已經到了二樓,卻毫不停頓,繼續往三樓飄去。

    沒錯,就是飄上去的,而且已經加快了速度,我知道,它是想甩掉我。

    想想有趣,身為一個女鬼,居然被人類追著跑,真是給鬼丟臉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步三個台階,大步追了上去,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了,痛痛快快給它個鎮字訣,先打趴下再說,然後再拖到沒人的地方慢慢審問。

    打定了主意,我幾個箭步就竄上去了,眼前的黑影卻一閃,居然鑽進了旁邊的廁所裏。

    以為鑽進廁所就沒事了?哼哼,看我進去打你個滿臉桃花開。

    我二話不說,舉著鎮字訣就跳了過去,然而我身子剛貼到牆壁上,還沒等衝進去,裏麵忽然閃出一個黑影,徑直衝了過來。

    我去,這是要拚命?來得好!

    我掄圓了巴掌,就著它衝過來的勢子,從旁邊一巴掌就抽了上去,隻聽啪的一聲,那鎮字訣剛好拍在這女鬼的腦門上!

    “啊......”這女鬼立刻發出瘮人的慘叫聲,身形踉蹌,連滾帶爬的往前跑去,而且還邊跑邊喊:“救命啊,有鬼啊......”

    我頓時就懵了,拜托,咱倆誰是鬼啊?

    咦,不對,這個鬼怎麼有腳步聲啊.....

    我正疑惑,從廁所裏忽然又衝出幾個人影,好像是女的,而且......身上隻裹了條毛巾,沒穿衣服!

    “色狼啊,有色狼啊......”

    幾聲尖叫頓時響起,我立馬就慌了神,這才想起來,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留神,這他娘的是女寢啊!

    一瞬間,幾乎所有的房間燈都亮了,整個樓層都沸騰了,我哀嚎一聲,一把捂住臉,掉頭就跑。

    而與此同時,剛才那個黑影忽然不知從哪裏閃了出來,仿佛對著我蔑視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我卻已經顧不得追它了,保命要緊,這大半夜跑到女寢宿舍的衛生間偷看女生洗澡的罪名,我的個媽啊,我敢保證,一分鍾之內我要是跑不出去,瞬間就會被這些女生打成豬頭,其實這還不是最怕的,我最最擔心的是,女寢那位波ss級的可怕管理員大媽,她一定會撕了我的!

    再說,就算保住一條小命,我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輩子算是沒法混了,所以,萬萬不能被抓住.....

    我本想往樓下跑,但是剛到二樓拐角,就發現下麵已經有人衝了上來,低頭一看,正是那位作風彪悍,殺氣騰騰的女寢大媽,完了,她老人家一出手,我是休想活命,幹脆,往上跑!

    四樓住的人少,說不定,能殺出一條血路.....

    我用一隻手遮住臉,三兩步就竄上了四樓,打死也不能讓她們認出我是誰。

    剛才我追鬼追的無限嗨皮,現在反倒被人追的心驚膽跳,天理何在啊.....

    四樓,住的是大三的女生,本來就不多,而且相對比較穩重,此時也隻是亮起了燈,有幾個人站在寢室門口往外看,卻沒有像下麵的人一樣,擺出一副抓流氓的架勢。

    見我竄上四樓,幾聲尖叫後,砰砰砰一陣門響,那幾個都躲回去了,我有點鬱悶,哥是來拯救你們的好不好?幹嘛見了我跟一副見鬼了似的樣子?

    不過上了四樓我就後悔了,因為這宿舍樓最高就四層,接下來,我他媽還往哪跑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6
第二十七章 又見邪術

    這真是忙中出錯,早知道就從二樓一路殺出去了,大不了把衣服脫下來蒙著臉,憑我的身手......呃,算了,估計也幹不過女寢大媽。

    幹脆,我上頂樓吧!

    四樓天窗下麵有個梯子,上麵就是頂樓,此時此刻我是超常發揮,兩步就竄了上去,然後隨手把那梯子也拽了上去,看著下麵嘿嘿笑了起來。

    這三米多高,沒有梯子我看你們怎麼上來。

    “啪!”

    我關上了頂樓的蓋子,站起身,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這回暫時是安全了。

    這頂樓倒是挺寬敞的,放眼望去,四周盡收眼底,初秋的涼風吹過,剛才出的一身冷汗頓時冰涼,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再次看了看周圍,心裏卻犯了嘀咕。

    這他奶奶的 ,算是自尋死路吧?暫時我倒是安全了,可待會怎麼辦呀?很快她們就得報告學校保衛處,到時候一群人把樓包圍了,我就是插翅也飛不出去,尤其現在身處頂樓平台,就算沒人抓我,我怎麼下去?從正常的路走已經不可能了,除非,跳下去!

    但是,摔死咋辦?

    那樣的話,明天的新聞可就有料了。

    “我市某所大專院校大一男生韓某,因夜入女寢室偷窺被發現,走投無路,從四樓平台墜下身亡,具體情況正在調查之中,據警方透露,初步判定該墜樓者為自殺......”

    我使勁晃了晃頭,不行,這種情況絕不能發生,我得趕緊找個地方下去,然後溜回宿舍,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悲催的,又一次出師不利,還沒碰到鬼影子呢,就被人當成流氓了,而且還損失了一張符,那個女生也是,早不出來晚不出來,你說你披頭散發的配合我幹啥玩意!

    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開始在這頂樓四處走了起來,尋找可以下去的方法。

    不過,這下去的方法想來想去也應該隻有兩個,一個是爬下去,一個是跳下去,這兩種方法,從前樓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途徑就是樓後,相信這麼一會的功夫,保衛處的人還沒來,也不會有人把樓包圍,嗯,去樓後看看。

    我確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快步走到樓後的位置,低頭往下看,尼瑪,有點眼暈,黑咕隆咚的,一道兩米多高的圍牆外,就是一望無垠的荒地。

    呃,有點太高了,從二樓跳下去我是一點都不打怵,跟吃飯走路似的,三樓前些天想試試,結果被小胡子攔住了,也沒跳成,這回,直接提高到四樓了,我猶豫地撓了撓頭,這要摔死可咋辦?就是不死,胳膊腿斷了也不行啊.....

    沿著樓頂走了一個來回,我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你說這樓咋蓋的呢,四外圈都那麼高,真氣人!

    我正在糾結,忽然不知從哪鑽出了一絲古怪的氣味,趁著夜風,飄進了鼻子裏。

    我抽了抽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淡淡的腥氣,和灼燒物體的煙氣混合在一起,讓人有點想嘔吐的感覺,好像,記憶中似乎有些熟悉.....

    我忽然想了起來,這怪異的氣味,好像在小的時候曾經聞到過,而且......對了,馬九,那個煉骨師!

    沒錯,這氣味,正是骨頭燃燒後的氣味,是骨灰的氣味!

    我頓時大為驚詫,這裏可是女生宿舍的樓頂,怎麼會有骨灰的氣味?

    幾乎是第一時間,我就想起了剛才那個跑掉的女鬼,莫非,是她?

    循著那氣味的方向,我躡手躡腳的走去,這樓頂不像那些城裏的住宅樓,上麵都是亂七八糟的垃圾雜物,相反這裏很是幹淨,沒什麼東西,看上去一馬平川的。

    但是在樓頂西側的一個角落裏,我很快發現了異常。

    樓頂地麵上,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狀物體,圍成了一個小型的圓圈,中間放著一個女生的發飾,仔細一看,還是哈嘍kitty的。

    奇怪的是,這樓頂的夜風還是比較大的,本就是秋季,而且這裏四處曠野沒有遮蔽的建築物,按理說,這像灰一樣的東西早該被吹散了,可事實卻是,這些骨灰狀的粉末,沒有半點散亂,就好像牢牢的固定在地上一樣。

    我不禁奇怪,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如果這些真的是骨灰,而且中間圍了一個別人的貼身飾物,按照禁忌筆記裏麵記載的,這應該是一種古老而又邪惡的詛咒之術。

    難道我們的學校裏,居然還有會這種邪術的人?這個人又為什麼要害人呢,這個發飾,又會是誰的呢?

    我往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別的動靜,隻是樓下麵開始有嘈雜的聲音,估計應該是那個管理員大媽帶頭去告狀了,等一會就要有人來抓我了。

    我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先不要跑,這個樓頂平時沒什麼人上來,如果我就這麼走了,那這個害人的邪術就不會有人發現,而且我的機會應該也隻有這一次,錯過了,下次我不可能還有機會跑到女寢樓頂上來。

    打定了主意,我起身在地麵上找到了一個上了鏽的鐵片,鐵為金,屬利器,剛好是破這種邪術的工具之一,雖然上了鏽,倒也不要緊。

    我用這塊鐵片,小心的把那圍成圓圈的骨灰粉末撥開一道口子,正對著那發飾最近的位置,然後在半米遠開外的地方,集中精神和意念,伸出手指,在地上寫了一個古體的“引”字。

    這個字其實是我臨時想出來的,之前從來都沒寫過,也並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效,不過在我寫完了之後,就見那個字發出了淡淡的紅光,雖然隻一閃就消失了,但我知道這就說明已經開始生效了。

    這種邪術,其實應該屬於古時厭勝術的一種,但明顯帶著報複的意思。

    女生的指甲頭發,和貼身的衣物、飾物,都是不可以隨便給人和丟棄的,如果被有心人拿去,再知道了這女生的生辰八字,那麼就可以以此來施展邪術,封住那女生的元神甚至魂魄,厲害的甚至可以控製別人的身體和思想。

    在我看來,眼前這骨灰的主人,生前必定和那個發飾的主人有生死之仇,所以那施術之人才會用這種方法,讓那骨灰的鬼魂念力不斷施加在發飾主人的身上,我敢肯定,這發飾的主人最近必定是噩夢纏身,神魂不寧,日日夜夜幾乎都能恍惚看到冤鬼索命。

    這時候,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引字訣再次發出紅光,隨即,那個發飾居然朝著缺口的方向,奔著那個引字訣,緩緩的在動!

    我不由再次驚訝了,本以為這引字訣如果能把附在發飾上的那個受害者的一縷魂魄引出來,讓她不再受到痛苦,魂魄自然就會慢慢自動回到她的身上,但我卻沒想到,這引字訣竟然把那發飾都給引了出來。

    我勒個去,這效果比磁鐵還管用啊?

    也就是不到一分鍾的功夫,那發飾就從骨灰的圈子裏出來了,我伸手一把抓住,心中一喜,成功了!

    身邊忽然掠過一陣寒風,地麵上的骨灰被風拂動,終於被緩緩吹散,飄飄揚揚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我有點微微愣神,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麼好,這看似很邪門的玩意,就這麼輕易被我破掉了?

    “哼......”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冷哼,我心中一驚,猛然回頭看去,就見在我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了一個黑影。

    依稀,正是剛才在女寢樓裏麵跑掉的女鬼!

    “你是誰?”我壓低聲音脫口問道。

    這女鬼卻不說話,黑暗中,她頭發披散,遮住了麵目,我無法看清,連續問了三遍,她終於緩緩抬起了頭,幽怨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起:“你為何要救那個人,她是惡鬼,是邪魔,是不祥之人,她害死了我,你卻救了她,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說了一連串的“我恨你”,語調悲切而又滿含怨氣,我隻覺嗓子有點發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開口說:“你到底是......”

    我本想對她說,到底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我講一講,如果真的是屈死之人,我可以幫助她,但這種害人的行為是不對的。

    沒想到我剛剛開口,這女鬼赫然抬起了頭,緩緩用手分開了頭發,對著我,仰起了臉.....

    我的心髒驟然間就像刺入了一把尖刀,幾乎就要停頓了,就見這女鬼的臉龐上,竟然白慘慘一片,沒有五官!

    就像,一張白紙!

    我驚呼一聲,那女鬼卻桀桀怪笑起來,隨即猛然飄起身形,向我撲了過來。

    慌亂中,我急忙掏出驅字訣,正要往她的身上拍去,但卻比她的動作慢了一分,這女鬼撲到我的身上,一把抱住我的身體,我頓時站立不穩,踉蹌後退。

    那恐怖的麵孔近在咫尺,這一瞬間,我的大腦裏幾乎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怎麼應對,忽然腳下一空,身子猛的向後仰去.....

    我靠,我從四樓掉下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8
第二十八章 一呀麼一板磚

    我頓時就無語了,糾結了半天怎麼從四樓下去,沒想最後還是跳下去的!

    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和女鬼抱在一起掉下去的.....

    身在半空,頓時失衡,我隻覺耳畔生風,身子急墜而下,一顆心也隨著沉了下去,難道老子出師未捷......這就要光榮?

    要說,這也就是我,從小從樹上不知道掉下來多少次,早已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當下我是臨危不亂,瞄準了身旁的排水管,猛的伸手就去抓.....

    悲了個催的,距離太遠,沒抓住.....

    風聲繼續在耳邊呼嘯,身子繼續下墜,女鬼猙獰的大白臉還在眼前,我有心想狂喊亂叫發泄心中的恐慌,張開嘴卻被風灌了一大口,忍不住一陣咳嗽,心中緩緩飄起五個大字.....

    “吾命休矣啊!”

    無奈了,我不是葉孤城,不會天外飛仙,也不是楚留香,沒有踏月留香的本事,我頂多隻能從二樓跳下去屁事沒有,或許三樓也行,但現在,我是大頭朝下栽下去的,我知道,這回要嗝屁了。

    我閉上了眼睛,實在不願去看這女鬼的大白臉,你說你哪怕長的好看點,我跟你死在一起也算值得了,這可倒好,去了頭發就是一鴨蛋。

    千般念頭一閃而過,就在我以為自己已經是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耳邊聽到了嗤的一聲輕響,隨即......那下墜的力道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擋了.....

    我睜開眼,卻見自己不知怎麼被掛在了半空,那女鬼也已經不見了,急忙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被三樓陽台伸展出來的晾衣杆掛住了褲子.....

    大難不死,居然沒摔下去!

    而那個女鬼卻一路下墜,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掉了下去,就像一片秋風中的落葉,飄飄蕩蕩.....

    這丫的,姿勢還挺美,可是我怎麼辦?

    我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一陣頭大,這晾衣杆是固定在陽台上麵的,我落下時,也不知怎麼回事,褲腰帶剛好掛在晾衣杆上,而且我這體型一向很標準,從初中到現在就沒超過110斤,屬於比較瘦的類型,所以,就這麼晃晃悠悠的被掛在了半空。

    我滿頭都是冷汗,涼風一吹,渾身寒意透骨,尼瑪,這暫時倒是沒事了,但是我怎麼下去?

    我正思考著這個問題,忽然耳邊又是咯吱一聲,隨即那晾衣杆就是一陣搖晃,我心中一沉,明白了,這褲腰帶用了好幾年,早已經是瀕臨滅絕的物種,此時已經根本掛不住我的重量,快要斷了!

    這下糟了,我就像一個懸崖下邊被樹枝掛住的倒黴蛋,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會弄斷樹枝,呃,褲腰帶,但我要是不動,估計也堅持不了多大一會,難道老天是故意玩我麼,看在我沒幹過什麼壞事的份上,讓我多活一會?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

    現在我是斜著掛在這晾衣杆上的,要是能抓住窗台,旁邊不遠就是排水管,我對自己手臂的勁還是比較有信心,引體向上我能一口氣來上幾十個,想必從這排水管爬下去,也不難吧,而且到了二樓我就可以跳了,前麵說過,跳二樓我就跟吃飯一樣。

    我心裏合計著,輕輕試探著運用腰力,想把身子挺起來,然後伸手抓住晾衣杆或者窗台,那樣我就成功了一多半了。

    不過這真是個痛苦的煎熬,我很快就發現,隻要我使一分力,褲腰帶上麵傳來的聲音就會響一下,我知道,這玩意不但掛住了腰帶,還順帶插進了褲管裏,這要是一個不小心,今天別說褲腰帶,連褲子都保不住。

    媽的,連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惦記褲子幹個屁?

    我暗罵了自己一句,繼續努力做著向上的姿勢,同時,伸出了右手,艱難的努力往上麵抓去,期待著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功夫不負苦心人啊,我加著十二萬分的小心,終於在褲子被撕裂之前,一把抓住了固定在窗台上的晾衣杆!接下來,隻要另一個手也抓上去,基本我就脫險了。

    不過,我卻突然發現,我的左手還抓著那個發飾,不由微微愣了下,現在情況緊急,顧不得那麼多了,先把這玩意扔了吧。

    這念頭剛剛閃過,還沒等我開始行動,隻聽一聲輕響,窗台上麵的窗戶,被人推開了.....

    一張清秀的麵孔突然出現在窗台,竟然是她,那個曆史課上的黑裙女孩!

    太好了,有人出現了,那就可以救我了,何況我們還有一麵之緣,她應該還記得我,我.....

    我剛露出一絲欣喜,卻見這女孩隻往下張望了一眼,也不知有沒有看清是我,忽然,高高舉起了右手,下一刻,隻見一塊板磚赫然出現在她的手中.....

    我頓時目瞪口呆,就見她毫不猶豫,手起磚落,狠狠往我的手上砸來!

    我的個媽呀......她咋比那個女鬼還狠啊.....

    我嚇壞了,這一下被砸中,我是妥妥的死定了。我拚命的揮動著左手,衝她喊:“別動手,是我啊,我是好人......”

    她望著我的左手,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和驚訝,但已經什麼都晚了,從她揮手落磚,再到我的手,這個距離也就幾十公分,甚至我的話還沒喊完,我就覺得手上一陣劇痛,再也抓不住,一鬆手,身體後仰,那微妙的平衡頓時被打破,隻聽咯吱、嗤啦,一陣可怕的聲音後,可憐的褲腰帶終於斷了,褲子估計也破了,我雙手一撒,恢複了剛才從四樓墜落的姿勢,又掉下去了.....

    曆史果然是驚人的相似,莫非是老天聽到了我剛才的呼喚,特意在我死前,給我個美女看上兩眼?

    可是,這美女卻一板磚把我砸落塵埃,我昏沉沉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等警察破案的時候,我這究竟是算自殺,還是他殺呢?

    什麼都來不及想了,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麼晾衣杆攔住了,也沒什麼奇跡發生,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同時後背也結結實實地跟大地來了個親吻,一陣疼痛傳來,我暗呼一聲,完了,骨頭估計是斷了,等死吧.....

    我不甘心地睜大了眼睛,想要再看清這個世界,卻見三樓窗台上,那個女孩還在那裏,正愣愣的看著我,似乎傻了一樣。

    嗯,看吧,看一眼少一眼了,能在死前和美女這麼兩兩相望,貌似也是不錯的待遇了.....

    看著看著,我忽然覺得不對勁,怎麼......不是很疼?

    壞了,應該是麻木了,我聽說過,人要是還知道疼,那就沒什麼事,要是不知道疼了,那多半就是離死不遠了。

    唉,我暗歎口氣,雙手握拳,用力捶地,暗想天道竟然如此不公,想我翩翩少年,心懷濟世心,身負家族恨,空有淩雲誌,怎奈早折翅.....

    咦,我哪來的力氣捶地?我忽然愣了,忙舉起手來,試著動了下,沒事!再動了動腿,沒事!我心中一喜,一骨碌翻身坐起,我勒個去,沒事!

    這是咋個情況?我伸手在地上摸了摸,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沙堆。

    老天開眼啊.....

    我差點歡呼起來,忙站起身,身上卻還是摔的挺疼,但是動動胳膊腿,晃晃脖子,鬆了口氣,看來隻是皮肉受點苦,骨頭沒事。

    不過我這往起一站,卻覺得褲子頓時鬆了,一股涼風颼颼的鑽了進去,低頭拉住褲子一看,果然,腰帶斷了,褲子也破了。

    抓個鬼居然抓出這般光景來,我苦笑不已,抬頭再看,卻見那女孩還在那裏看著我,見我沒事,隱約間好像對我笑了下,忽然伸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就轉身跑回宿舍了。

    這是啥意思?難不成她發現是我,心裏過意不去,要跟我......搞對象?

    不行不行,我可沒那個心思,對不起了小美女,牛仔很忙的,我還得去拯救世界.....

    那個發飾還抓在手裏,我順手塞進褲袋,剛提拉著褲子往前跑了兩步,忽然就見沙堆下麵的地上有個什麼東西,發著白光。

    我走到近前,低頭一看,頓時是倒吸一口涼氣。

    地麵上,居然是一個紙人,就是那種剪出來的紙人,身上畫著幾道符,額頭上畫了幾條黑線,當做是頭發,隻是,沒有臉。

    我心中掠過一絲不安,難道,這個東西,就是剛才那個女鬼?

    如此看來,那施邪術的人,果然不簡單。

    我沒有去碰那紙人,點著打火機,一把火燒掉了,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然後,我就聽見了前樓傳來的喧鬧聲。

    不好,那些人抓流氓來了,我得趕緊溜。

    我抓起褲子,貓著腰,順著後樓往宿舍跑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09
第二十九章 抓流氓

    萬幸啊,樓後麵是一片漆黑,我借著夜色的掩映,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男寢樓的廁所後窗戶處。

    這時候男寢應該也鎖門了,從正門進去一是不可能,二是立刻就會被人發現,不過我們這些男生又怎麼會被鎖門的問題難住呢?

    男寢一樓廁所後窗戶的欄杆,早就被掰彎了兩根,體型適中,身手靈活者,均可出入,適用於搞對象,泡網吧,喝小酒等等一係列有晚歸習慣的人。

    當然,這網吧並不是學校裏那個名為電子閱覽室的破地方,實際上那裏到了晚上九點就關門了,我們所說的網吧,是指十裏地之外,接近市區的地方才有,每次去都要搭過路的載客麵包車,五塊錢一位,來回就十塊,真貴。

    那個小飯館倒是就在我們學校大門外,據說也是某個關係戶開的,牌子上寫著營業時間到十點截止,實際上,隻要有學生在,開到後半夜都沒人管。

    反正,這學校就是這麼馬馬虎虎,睜一眼閉一眼。

    跑題了,我回到男寢樓後,跳上窗台,側身從欄杆處鑽了進去,廁所裏靜悄悄的,還好,沒有人。

    隻是外麵喧鬧聲越來越大,一夥人顯然在女宿舍沒發現流氓,已經衝著男宿舍跑過來了。

    抓緊時間,我抓著褲子,躡手躡腳,顛顛的就往樓上跑,這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否則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這大半夜偷偷摸摸從外麵跑回來,褲子也破了,腰帶也斷了,又趕在這麼個抓流氓的節骨眼上,我說我不是流氓,我他媽自己都不信。

    這個時候,像是為了響應外麵的喧鬧,男宿舍也已經開始有動靜了,燈光接二連三的亮起,我就跟做賊了似的,心驚肉跳的幾步就竄上了三樓,我敢發誓,從小到大我都沒這麼超常發揮過。

    幸好我動作迅速,沒被人發現我,而且我們宿舍離樓梯近,我兩三步衝進走廊,猛的拉開門就鑽了進去,後背往門上重重一靠,頓時鬆了口氣,我的個媽,太刺激了.....

    總算是安全了,不過阿龍和小胡子卻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就像看著個越獄犯似的。

    “噓......”我衝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反手把門鎖上,趕忙走到床邊開始換衣服。學校保衛處的估計很快就得來檢查,就我現在這身行頭,那就是妥妥的第一嫌疑人。

    “我說,小天,你不會是外麵嚷嚷的那個......”小胡子呆呆地看著我說。

    “你他媽給我閉嘴!”阿龍拍了小胡子一巴掌,緊張地對我說:“兄弟,沒事,不用怕,你這都不算啥事,我高中時候趴女澡堂子讓人追的滿大街跑,我不也好好的?都是男爺們,理解,我理解,快,小胡子,給小天找褲子......”

    我哭笑不得地邊脫衣服邊說:“錯了錯了,我不是那個流氓,我......我......”

    我不知該怎麼說了,這怎麼解釋呀?說我不是那個鑽進女宿舍的流氓,那我是為啥這個節骨眼慌慌張張跑回來,還弄的這麼狼狽?

    還好,從小故事聽多了,我眼珠一轉,隨手接過小胡子遞過來的褲子,瞎話就已經編好了.....

    “哥倆,千萬別嚷嚷,我跟你們說實話,我剛才是抓流氓去了......”

    我跟他們倆說,剛才我有點心情不好,就在外麵多轉悠了一會,正打算回來的時候,就見女宿舍樓裏一片鬧嚷,隨即從三樓跳下個黑影,我立即就跟了過去,那人翻身跳出了圍牆,我給拽了下來,一番搏鬥後,那人勁大,跟我拚了命,最後沒抓住,衣服也扯壞了,那人還是跳牆跑了。

    然後保衛處的人就都來了,我一看,這人也跑了,就剩我自己,萬一解釋不清可咋辦?幹脆,跑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麼的,我就悄悄的溜了回來,結果就是流氓沒抓住,還搭了條褲子.....

    我這故事編的是天衣無縫,本來四外就都是荒野,誰也不知道我嘴裏說的人會是從哪個村子裏跑過來的,再說我平時的表現也很難讓人覺得我像流氓,於是,他們倆就信了。

    其實,細心人還是能聽出漏洞,我抓流氓,怎麼把自己褲子扯壞了?按理說,應該是我扯那個流氓的褲子才對啊,不過隻要他們倆信了,那就沒問題了,我告訴他們倆一定要保密,倆人連連點頭,看著我的眼神都有些崇拜。

    說話的這功夫,我就把衣服換完了,三個人擠眉弄眼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起跑出去看熱鬧。

    隨後,保衛處的人就來了,不過也沒怎麼樣,象征性的在樓上樓下轉悠了幾圈,挨個屋看了看,倒也沒說什麼。

    畢竟這件事也沒女生怎麼著,頂多就是一個女生從廁所出來莫名其妙被人拍了一巴掌,也沒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最後就是喊了幾嗓子,讓我們半夜早點回寢,沒事別出去鬼混,也就收工走人了。

    這件事,最後唯一的影響就是,男寢一樓廁所的後窗欄杆,第二天就被修好了.....

    不過,校工老畢當時混在人群裏,卻偷偷摸摸的對我擠眉弄眼,想笑又忍著笑,就好像看破了什麼似的。

    我也挺無奈,但是心裏也不由覺得,這畢姥爺倒是挺可愛的,也挺仗義。想必當年他也幹過半夜鑽女寢這等猥瑣的事吧?那看著我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英雄相惜的感覺?

    其實這都無所謂,我真正惦記的是,那施展邪術的究竟是誰,受害人又是誰呢?

    目前為止,我大約能分析出來的,也隻有一點,那就是這個施術的和受害人一定都是女生樓裏的,因為別人不可能跑到女寢樓頂去施法,而那個發飾,更是無需多說什麼了。

    還有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孩,我一想起她昨天揮起板磚時候的決絕,就感到不寒而栗,我心裏暗暗奇怪,她一個女孩子家,大半夜忽然看到有人趴窗台,不但沒有失聲喊叫,反倒表現得冷靜無比,殺伐果斷,這貌似不應該啊。

    呃,對了,她一個女生寢室裏,幹嘛備著塊板磚?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就感到渾身都疼,一檢查身上才發現,昨天從樓上掉下來,這胳膊腿和後背擦破了好多地方,到處都隱隱作痛,也不知有沒有受什麼內傷。

    估計是昨天連緊張帶驚嚇,都忘了從樓上掉下來這事,睡了一覺起來,所有的傷就都開始發作了。

    幸好老張住院了,滿學校就這一個專業老師,他不在,我們就都自由了,要不然我要是這樣去上課,肯定得讓人懷疑。

    本來今天不打算出去了,免得被人問,不過我獨自在寢室趴到下午一點多,實在是餓的受不住了,於是套上衣服去食堂吃飯,我想著,這個時間食堂基本沒什麼人了,我也能落得清靜。

    我一瘸一拐的到了食堂,果然一個人都沒有,我要了一份西紅柿炒蛋蓋澆飯,外加倆饅頭,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吃了起來。

    很多人都曾吐槽過大學的食堂,不過我得說下,我們學校食堂做的東西,還真算是可以,當然,大約也可能是由於門外另有一家小飯館的原因,有競爭,就有進步,要不然的話,我估計也就那麼回事。

    就像這西紅柿炒蛋,份量給的足,味道也不錯,還有免費的湯和鹹菜,就是米飯有點涼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照樣吃的我是狼吞虎咽。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隨即有人走了進來,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對食堂的阿姨說:“麻煩你,一份炒飯......”

    這聲音輕輕柔柔的,還帶著些許怯意,不過卻有些耳熟,我抬頭一看,咦,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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