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6904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07
第七十章 死約

    不過,事情並沒像我想的那麼香豔和刺激,丁玲玲隻是找出了一條被子給我,鋪在了她對麵床上,她笑著對我說:“條件有限,你就對付一下吧。”

    我忙說不用,我在這坐著就行,反正我也睡不著。

    她卻不依,說,那怎麼行,那豈不是太委屈你了,再說,這大半夜的,我要忽然醒來,屋子裏坐個人,多嚇人呀。

    我想想也是,於是隻得從了她,把被子鋪好後,和衣躺了下來。

    真別說,折騰了這麼半天,我也很累了,尤其剛才被那家夥打的兩拳,這一躺下,就都隱隱作痛起來。

    丁玲玲看我瞪著眼睛,笑著走了過來,輕輕把我覆蓋在我的眼睛上,溫柔地說:“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乖乖的睡覺,明天早上的時候,一切都過去了……”

    我隨之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的聲音就在耳邊低低響起,帶著那麼一縷幽香,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說也奇怪,她這兩句話一說,我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我深吸了口氣,那幽香鑽進鼻子裏,隻覺得渾身都放鬆了,所有的煩惱和憂愁,仿佛也都統統消失了。

    都說女孩子是水,能融化所有的堅冰,女孩子是藥,能治療一切的傷痛,這一次,我算是體會到了。

    丁玲玲的腳步遠去了,吱呀一聲響,我知道,她也睡了下來。

    想想好笑,命運真是無常,我連做夢都沒想過,我居然會跑到女生寢室裏麵來睡了一覺,而且,還是孤男寡女。

    床頭的小鬧鍾滴滴答答,時間緩緩流逝,我本來還想思考些事情,但是不知怎的,腦中卻很快的迷糊起來,昏昏沉沉,瞌睡快要止不住了。

    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放鬆了精神,長長呼出口氣,朦朦朧朧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不覺,我做了個怪夢,夢中的我,獨自坐在樓頂,仰望星空,和煦的風拂過麵龐,溫溫柔柔,空氣中,仿佛有淡淡清香飄過,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身後忽然有人叫我,我回頭,卻原來是辛雅,我大喜,拉著她的手問她傷勢怎樣,她笑著說,已經無礙了。

    於是,我和她並肩坐了下來,依然是在樓頂,指著星空,開心的談天說地,夢裏麵的辛雅,是那麼開心,臉上溢滿笑容。

    正說著話,不知怎的,風卻漸漸涼了下來,我起身,拉著辛雅想要下樓,但是轉了一圈,卻怎麼也找不到下樓的路徑。

    我急了,正要拉著她從樓頂跳下,卻在這時,夜空中異變徒生,那滿天的星鬥,在空中閃爍搖顫不停,刹那間,整個星空似乎都在晃動起來。

    我驚詫的抬頭去看,卻見夜幕低垂,黑壓壓的籠罩在頭頂,低的仿佛要掉下來一般。

    而那漫天星象突然化做了許多活生生的野獸,有的像山上的巨熊,有的像野狼老虎,一隻隻身形巨大無比,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奇形怪狀的怪獸、飛禽,在半空張牙舞爪。

    一時間空中萬獸嘶吼,間或伴隨著隱約而來的陣陣龍吟,一股莫名的威壓充斥在天地之間,令人忍不住便要跪倒膜拜。

    我隻覺心中驟然一緊,那滿天的巨大怪獸就在自己的頭頂吼叫,仿佛立時便要撲了下來一般。

    我退了一步,伸手去拉辛雅,卻拉了個空,回頭看,辛雅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心中驚恐,口中不住叫著辛雅,腳下卻忽然踩空,一頭從樓頂栽了下去!

    仿佛掉入了黑洞一般,四周是無邊的黑暗,一片死寂,我不斷的下墜、下墜,雙手拚命的抓來抓去,卻是什麼都抓不住,眼看著,就要墜入下麵的無底深淵……

    忽然,一個聲音急切的在耳邊說:“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瞪大了眼睛,卻見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暗,朦朧中,仿佛有人在我的身前,呼喚著我的名字,那個人,好像是丁玲玲……

    我想翻身坐起,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就像夢魘一樣,眼睛能看見麵前的事物,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丁玲玲的身影在黑暗中清晰起來,她就在我的床前,緊張的拉著我的手,不住的呼喚,然而我卻根本無法回應,也無法動彈分毫。

    “可憐的人兒,不要怕,我在……”

    她忽然俯下身,擁住了我,那淡淡的幽香便占據了我的整個心靈,她在我的耳邊低喃:不要怕,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忘了一切,有我在,你就再不會煩惱……

    夜,昏昏沉沉,頭,昏昏沉沉,夢,似乎又在繼續,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真是假,眼前的人兒,又是夢是幻,我再次閉上眼,任那幽香充斥整個夢中。

    我漸漸失去了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

    唉,這可怕的夢魘……

    不知何時,耳畔鬧鍾叮鈴鈴響起,我忽然醒了過來,坐起身,窗外陽光刺眼,原來已經天亮了。

    我把鬧鍾關掉,卻見下麵壓著一張紙條,拿起一看,上麵寫著:早上好,起床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我微微一愣,昨夜的一切這才瞬間湧入腦海。

    醉人的幽香,可怕的夢魘,無邊無盡的黑暗,耳邊溫柔的低喃……

    我心裏咯噔一下,忙檢查了下身上的衣服,呼,還好,都在身上。

    不過,怎麼隱約間還有點失望的感覺呢?好奇怪。

    寢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丁玲玲仔褲短衣,戴著那個小熊帽子,手裏拎著早餐,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我仔細看了看她,忽然發現,原來,她也挺好看的。

    “你起床啦,快來吃早餐吧……”她對我吐了下舌頭,笑嘻嘻的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我掃了一眼,那是她的飯盒,裏麵有幾個小籠包,還有稀飯什麼的。

    “不好意思,我就這一個飯盒,我們一起吃吧。”她很自然的說,遞給了我一個勺子。

    我低頭看了看,這勺子毫無疑問也是她的,她這是要幹嘛?

    “對不起,我不能用你的東西,我也不餓,我想,我該走了。”我輕輕把那個勺子放下,沒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去,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多,寢室門早已經開了,我現在走出去,頂多會有人議論,卻不會被當成流氓了。

    她愣了,見我真的要走,忙喊我:“喂,你急什麼,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你這樣的話……”

    我沒有說話,走到門口,卻想了想,回頭對她笑了下,說:“謝謝你。”

    說完,轉身,推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知道,這一夜應該夠荒唐了,我不會讓我的生命裏摻雜太多的東西,我承受不起,因為,我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我必須集中所有精力,去完成我的使命,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供浪費。

    更何況,這個丁玲玲給我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昨天夜裏,似乎是發生了一點什麼,但這正是令我疑惑的問題所在,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是為了報恩?還是真的喜歡我?又或者,另外有著別的目的?

    我不知道。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我走出女寢宿舍的這一路,居然沒有多少女生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我糊塗了,難道男生住女寢,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麼?

    好吧,我也懶的管那麼多,於是,我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了女寢大門,對麵樓裏幾個男生走了出來,看著我的眼神,就跟看著凱旋而歸的英雄時代。

    這感覺,貌似也挺爽!

    出了門之後,我並沒回宿舍,而是轉頭直奔小操場。

    昨夜戰鬥過的痕跡還在,那隻山魈自然是已經消失了,不過我卻不知道,它是被我幹掉了,還是被那人帶走了,微涼的風掠過枯黃的草地,卷起滿地塵埃,我知道,再過一會,這裏的一切痕跡都將不複存在,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小操場上麵,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緊皺眉頭,望了望空曠的四野,心中暗想,那個前來追殺我的神秘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曆,他又會在何時,再次出現呢?

    我的心頭思緒萬千,正準備回宿舍,剛回頭,身後卻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辛雅!

    我頓時大喜,走了上去,隻見她麵色仍然有些憔悴,但卻微笑著看我,看上去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你回來了,太好了,是南宮飛燕送你回來的嗎?”

    她微微點頭:“嗯,南宮老師都跟我說了,是我昨天突發急病,你把我送到醫院的,後來擔心醫院照顧不好,就送到她那裏,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昨天……”

    我心想這個南宮飛燕倒也會編瞎話,於是笑著打斷了她:“不用跟我客氣什麼,隻要你沒事就好。對了,南宮老師呢?”

    辛雅笑了:“她呀,她說她被停職一周,不好意思進來,到門口就回去了,我本來是想回宿舍,卻不知怎麼的,想來這裏走走,沒想到剛好就碰到你了。”

    這叫什麼?這就叫緣分呀!

    我對她揮了揮手:“走,吃飯去,你大病剛好,早餐不能少了。”

    說完,我就下意識的摸了摸錢包,心想昨天晚上連躥帶蹦的,可不要丟了。

    還好,錢包還在褲袋裏,我隨手掏了出來,打開看了一眼,不過這一眼,卻讓我的心跳驟然加快!

    就見昨天塞進錢包裏的那張黑色紙片,上麵的字已經變了。

    “三天之後,圓月之秋,東湖橋下,不死不休!”

    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竟然是一個死約!可,這到底是什麼樣神奇詭異的術法?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人,還是妖魔?

    辛雅見我呆住了,奇怪問我:“你怎麼了?”

    我緩緩回過神來,把錢包收了起來,勉強笑了下:“好像丟了十塊錢……沒事,我們去吃飯吧。”

    重新邁步,我卻隻覺腳下似乎沉重了許多,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幾乎已經快要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們剛走了沒多遠,就見幾個人陸陸續續往實驗樓走來,我掃了幾眼,其中有兩個麵熟的,都是美術係的學生。

    而這幾波人過去之後,後麵又有一個人出現了,一見這人,我的心就再次沉了下去。這是個女孩子,穿著緊身的黑色風衣,戴著墨鏡,口罩,雙手插在兜裏,不徐不疾的往實驗樓走去。

    這竟然是那個裸模,也就是,身上帶著類似洞天石飾物的那個人!

    我再次停下腳步,目光凝重,緊緊的盯著她。

    秋風四起,平地裏,忽然起了一陣怪風,那女子的口罩在刹那間脫落,她慌忙伸手去整理,但在這刹那間,還沒等我看清她的麵容,辛雅卻渾身如遭電擊,猛的顫抖起來。

    她遠遠指著那人,驚惶叫道:“怎麼是她……她、她還活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09
第七十一章 借屍還魂?

    辛雅的反應讓我很是吃驚,我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女子問她:“誰,你說她是誰?”

    辛雅卻渾身顫抖,麵色慘白,望著遠處的那女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女子卻很是淡定,重新戴好了口罩,低下頭,匆匆走了過去,全程並沒有往我們這邊看上一眼。

    我和辛雅站在那裏,看著那女子進入了實驗樓,消失不見了。

    許久,辛雅還是沒有恢複正常,她呆呆的望著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

    這情況很不尋常,我好不容易才把辛雅從原地拖走,也沒去什麼食堂吃飯,一口氣跑到了小樹林裏,拉著她坐在無人的角落,開始盤問。

    我費了半天的力氣,才讓她從失魂落魄的狀態恢複過來,她回過神之後,整個人還是像飄在雲端一樣,喃喃的告訴我,那個女子,是叫關曉荷,是她去年剛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同時也是她舞蹈係的同學。

    我納悶,既然是一個同學,那有什麼好怕的?怎麼會說出她還活著的話?

    不過,辛雅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她說,這個關曉荷,就是去年初秋,跳樓身亡的那個人!

    辛雅說出她的身份,我就隻覺頭皮瞬間發麻,幾乎連頭發絲都立起來了。

    一個已經死去一年的人,居然會突然複活,而且還當起了學校的美術係的人體模特,這是什麼情況?

    哪怕說是鬧鬼,我都能自然接受,可這卻是屍體複活,而且大白天的活蹦亂跳的去當人體模特,這也未免太離奇了!

    辛雅說了這幾句話,就又陷入了混亂狀態,我倒也能夠理解她,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得嚇個半死,何況那還曾經是她要好的朋友,而且,就在她出事之前,辛雅還曾經特意警告過她。

    我又安慰了辛雅幾句,心裏卻不自禁的想起了這個關曉荷,小胡子的畫中,她的胸前那枚洞天石形狀的飾物。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她是借屍還魂?

    這個極有可能,因為若不是那洞天石,我本來也想不到這一點,但是我卻清晰記得,那洞天石是收攝魂魄之物,一個死去的屍體能爬起來複活,除了有魂魄上身,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別的解釋。

    可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即便是魂魄上身,借屍還魂,那也應該早就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去生活,幹嘛還要回到這個熟悉的學校,回到教室,甚至,還當了裸模,難道這個借屍還魂的家夥,是個暴露狂?還是說,她跟這個關曉荷有仇,故意脫光光給人看?

    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我這神經按理說已經挺強悍的了,可是還是被這件事給徹底的震住了,我估計,此時就算是福爾摩斯和柯南道爾一起來偵破這個案件,恐怕也得大傷腦筋,這可是集合了恐怖懸疑靈異偵探推理以及社會道德倫理等等等諸多因素於一體的大事件啊!

    想了一會,我就感覺我的腦細胞已經迅速自殺了一大批,不由一陣頭疼,再看辛雅,已經是處於半混亂狀態了,口中不住喃喃自語,卻是一句也聽不清。

    可憐的辛雅,昨天剛剛受了傷,今天就又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我拉過她的手,正要勸慰她幾句,腦中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頓時脫口叫道:“不對啊,辛雅,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辛雅被我這一喊,稍稍回過神來,愣道:“什麼?”

    我一拍大腿,對她說:“你想想,這不對啊,如果她是關曉荷,去年跳樓死了的那個,那她又回到學校裏,還當上了模特,就不怕別人認出她麼?既然你可以一眼認出她,沒理由別人認不出來啊,再說,她平時戴著口罩,上課的時候,口罩是要摘掉的啊,那麼多同學,還有老師,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道理,很容易想到,於是我斷定,辛雅肯定是認錯了人。

    沒想到的是,辛雅卻用力搖頭,語氣十分肯定的說:“我絕對不會認錯,我和關曉荷很熟,即便隻是一個背影,一個側臉,我也能認出她來,那個人就是她。”

    看辛雅的態度居然如此堅決,我也有點搞不懂了,這事情明擺著的,她怎麼可能是關曉荷呢?

    但是辛雅基本上也屬於那種不怎麼理智的,我所想到的邏輯,她完全置之不理,一口咬定了自己的猜測,就是關曉荷。

    我也沒跟她爭執,這個事情,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任何的想法都是猜測。

    最後,我還是送辛雅先回去休息了,我告訴她,無論那人是不是關曉荷,我都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一定會給她一個答案。

    不過話雖如此說,我該怎麼調查呢?目前來講,好像是毫無思路,也沒有什麼線索,除非,我能暗中跟蹤這個所謂的“關曉荷”,一直到她自己暴露身份。

    這個想法其實有點冒險,但目前來講,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我得抓緊時間,因為三天後,我還有一個死約。

    於是,我幹脆就守在了實驗樓下麵,來了個守株待兔。

    我足足在樓下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美術係下課,不過陸續先走出來的,卻是三三兩兩的學生,其中,就有小胡子。

    我本想轉頭避開他,不料這家夥眼尖,一眼看見了我,連躥帶蹦就跑了過來,照著我肩膀就是一巴掌,罵罵咧咧地說:“我草,你小子出息啦,都開始夜不歸寢了,說,昨天晚上去哪鬼混啦……”

    我無奈的轉過身瞪了他一眼:“噓,別吵吵,我這不是有事麼……”

    小胡子咧嘴一笑:“拉倒吧,你這家夥,有事也不是好事……”他忽然壓低聲音,拽著我說:“上次女寢抓流氓,你就丟盔棄甲的跑回來,昨天晚上女寢又抓流氓,還說那個人跑了,結果你就一夜未歸,你說,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麼?”

    我倒是被他說的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小胡子,咱們是兄弟不?”我拉著他問。

    “那得看是什麼事,什麼時候了……”小胡子眼珠一轉,嘿嘿笑著答道。

    想不到他居然心眼還不少,我暗罵一句,又對他說:“如果是兄弟,別的先不扯,你先告訴我,給你們當模特的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小胡子納悶的看看我,說:“你怎麼還惦記她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那是咱學校的學生,兼職幹模特的。”

    我心裏一動,想起了小胡子確實跟我說過這句話,不過,她是哪一屆的學生?

    我再次問小胡子,他想了想,卻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啊,誰也不知道她是哪個係的,也沒見過她上課,反正是挺神秘的。”

    我提醒他說:“你想一想,她長的相貌,有沒有挺像某個人的?”

    小胡子想想:“你說哪個明星啊?”

    我搖頭說:“不是明星,我是說,她長的像不像……去年跳樓死了的那個……”

    小胡子被我嚇了一跳,渾身一顫,撫著胸口說:“我去,不帶這麼嚇唬人的啊,再說去年跳樓的那個,咱們又沒見過,你是怎麼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的?人家是好好的良家女子,甘願為藝術獻身,你可別胡說八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爭辯,想了想說:“那你就告訴我,她叫什麼吧。”

    小胡子再次猶豫了下,似乎不大情願,不過最後還是對我說:“好吧,不過我說了你可得保密,因為老師交代過了,不能跟外人透露太多,這應該也是一種保護吧。”

    我連連點頭:“嗯嗯,那你就快點說。”

    小胡子往周圍看看,然後才湊到了我耳邊,小聲說:“她的名字叫……藍婷!”

    我再次被他嚇了一跳,開什麼玩笑,藍婷?那個女鬼不是剛好叫藍寧嗎,這裏怎麼又出現了一個藍婷?這是故意取的名字,還是個巧合呢?

    不過,我同時也有點放心,因為,她居然並不叫關曉荷。

    這樣的話,大約就能證實我的猜測了,這倆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就說的嘛,怎麼可能一個大活人跳樓摔死一年以後,還能以複活後的身軀重現校園,這壓根就不科學。

    我卻忘了,從小到大,我幹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跟科學沒啥關係。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用的是假名字。

    正想著,實驗樓大門裏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長發,風衣,口罩,墨鏡。

    正是那個神秘女子!

    她仰著頭,雙手插在衣兜裏,麵無表情的往前走,顯然,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機會來了!

    我在後麵,看看左右沒什麼人,於是開口喊道:“關曉荷!”

    我話音剛落,就見這個“藍婷”猛的就停住了,隨即,緩緩轉過了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勒個去,我頓時風中淩亂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0
第七十二章 美術老師

    不過,她卻隻是看了我幾眼,臉上並沒有顯露出絲毫的表情變化,就緩緩轉過了頭,一聲沒吭,走開了。

    小胡子擂了我一拳:“你喊誰呢,誰是關曉荷?”

    我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關曉荷是誰?”

    小胡子愣眉愣眼地說:“我上哪知道去啊?你這一天神神叨叨的。”

    我忽然間明白了,這美術係大一的學生們,壓根就沒人認識關曉荷,做為一個去年就已經死了的人,她的名字多半也不會被人提起,就算有傳言,頂多也稱呼其為:去年跳樓那個……

    所以,小胡子他們這些大一新生,既不知道關曉荷的名字,也根本就不會有人認識關曉荷。

    那麼說,即便關曉荷在畫室裏麵,脫的光光的給所有人看,也不會被人認出!

    對,唯一認識她的,應該隻有那個老師!

    而她帶著口罩墨鏡,不僅僅是為了裸模的身份不想被人看見,更是為了躲避校園裏認識她的人!

    我用力拍了拍腦門,長出口氣,我的天,這條線索終於是理出來了……

    那麼,現在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馬上找到那個老師,隻有他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想想看,現在一共有兩個神秘身份的女子,這個裸模是一個已經露麵的,還有一個是隻露了半邊影子的,一個白天出現,一個夜晚才出現……

    我忽然想,這兩個人,有沒有可能其實是同一個人呢?

    定了定神,我問小胡子:“對了,你們老師是哪一個?”

    小胡子一臉不解的看著我說:“真搞不懂你,我們老師叫陳俊,怎麼,你要找他?”

    我正要回答,小胡子忽然伸手指著前方:“哎,他在那呢,剛出來……”

    我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人正從實驗樓裏走了出來,穿著很隨意,留著小分頭,大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正慢吞吞的往前方走去。

    我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小胡子在後麵喊什麼我都不管了,這個美術係的老師,一定也有問題!

    我發力狂奔,一口氣就追上了,那個叫陳俊的美術老師聽見身後腳步聲,詫異的回過頭,我已經到了近前。

    “陳老師,你好,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我開門見山地說。

    “你是?”他疑惑的看著我,臉上一片茫然。

    我看看左右沒人,索性也沒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想跟你談談,關於關曉荷的問題。”

    他頓時愣了,鎮定了一下,搖頭道:“你是哪個係的學生?有問題去找你們導員,或者找班主任,我還有事。”

    他說著話扭頭就要走,我上前攔住他,盯著他笑道:“別急著走啊,陳老師,這個問題,我隻能問你,因為隻有你才知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跟我過來,否則,我不保證後麵會發生什麼。”

    說完,我轉身就向樓後走去,這裏太顯眼,我不想被別人看見。

    我頭也不回的走出十多米,回頭看,他果然猶猶豫豫的跟了上來,我不由冷笑,這家夥還想裝純潔,狗屁。

    這回周圍都沒人了,我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說話,很快他就被我看毛了。

    “剛才我的問題,你可以回答了,陳老師,不過我希望你能說實話。”我淡淡說道。

    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語氣已經弱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個關曉荷……去年就已經跳樓死了,你要問什麼,去找她身邊的人問,幹嘛來問我?”

    我冷笑一聲:“當然,要是問關曉荷,的確不該找你,不過,要是問關曉荷和藍婷,隻怕,這世界上隻能問你一個人了。”

    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卻強做鎮定地盯著我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們倆的確長得像,但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搖頭說:“這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她究竟是誰的問題,還有,我給你看個東西,你稍等一下。”

    我轉過身,心念一動,頓時手指上刺痛傳來,我忍著痛,集中精神,飛快的淩空寫了一個禁字,然後指著對他說:“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這鮮血寫成的大字,淩空凝結,聚而不散,這位陳老師定睛一看,頓時就嚇尿了,渾身一個哆嗦,撲通一下就坐倒在地,身子一個勁的哆嗦。

    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這麼管用,想起南宮飛燕所說的話,當年爺爺曾對她說,這禁字,乃是禁之起點,也是禁之終結,任何人觸犯天地禁忌,哪怕隻是心中所想,並沒有實施,隻要遇到這個禁字,便會有所警示,或者,受到傷害。

    上一次辛雅已經應驗了,而這一次,這個陳老師見到禁字的時候,再次跪了,這說明了什麼?

    看著他那副嚇的不輕的樣子,我對他說:“陳老師,現在有什麼話,你總可以說了吧?”

    他似乎整個人都已經傻了,就像看著怪物似的看著我,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她……她……是……我也……”

    “她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關曉荷?”我逼問道。

    “她、她……不是關曉荷……”他使勁搖頭,麵色驚惶,卻居然矢口否認了。

    我早有預料,當下追問:“那她到底是誰?是從哪來的?”

    陳老師被我喝的一驚,脫口道:“她是……關曉荷的妹妹……”

    “什麼?關曉荷的妹妹?”這一次,倒輪到我意外了,關曉荷的妹妹,雙胞胎?這也太狗血了吧,再說,她的妹妹幹嘛要到這裏來?

    陳老師終於緩了過來,手撫著胸口說:“是是,她千真萬確是關曉荷的妹妹,隻不過這件事,沒有什麼人知道,所以,我必須替她保密。”

    我又問道:“可你曾經無意失口,說她是這學校裏的學生,她究竟是哪個班的,為什麼從來沒人見過她,還有,她既然是關曉荷的妹妹,又為什麼要弄個假名字?她來學校裏,就隻是為了做這個模特?”

    我一連串的問題,陳老師愣了愣,似乎思索了一下,才答道:“那是我為了遮掩她的身份,才那麼說的,因為有人說她麵熟,我就撒謊說她是學校裏的學生,但實際上,她並不是學生,她隻是每周會來兩三次學校而已,而且時間都很短,一堂課就走,絕不逗留,所以,沒有人見過她也是正常的,至於她用這個名字,可能是避嫌,太多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他說的,倒挺像是真的,可問題就出在這裏,如果他說的全是真的,那麼這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幹嘛這麼緊張,又嚇成這個樣子?

    所以,他肯定隱瞞了什麼!

    我換上了一副笑臉,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替他拍拍塵土說:“陳老師,你看你這是幹嘛,我隻是對這事好奇而已,又不是黑社會,你不必怕什麼的嘛。”

    陳老師連連點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就跟做了什麼壞事的學生,急於想脫身跑開似的。

    我又笑著說:“陳老師,就這麼點事?”

    他連連點頭:“嗯嗯,就是這麼點事,我一直沒說,就是想替她保密而已。”

    “哦?那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沒別的問題了,謝謝你幫我答疑解惑,不愧是做老師的,謝謝你呀,沒什麼事,你先走吧。”

    我揮了揮手,他就跟遇到大赦似的,連看也不敢多看我一眼,轉身就飛也似的逃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點小暗爽,長這麼大一直是被老師呼來喝去的,今天居然能把這個老師弄的暈頭轉向,也算小有成就感了。

    不過,我才不信他的鬼話,如果事情真像他說的這樣,那他幹嘛要這麼緊張?還有,我淩空畫出的血字,這要是個正常人看見,多半都得驚訝的不得了,他非但沒驚訝,反而表現出的是害怕的神情,而且立即就跟我解釋了一大堆,這已經足以說明,他心裏有鬼!

    那麼,這個所謂的“關曉荷妹妹”的身份,也就要大大的畫上一個問號了。

    我盯著他走了很遠,這才收了血字,雙手插兜,不徐不疾的跟在了他的後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1
第七十三章 意外發現

    我倒要看看這家夥,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說不定,順藤摸瓜,就能找到那個“關曉荷”。

    他似乎很是心不在焉,一路走的磕磕絆絆,而且並沒有回頭張望,我就那麼跟在他的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溜溜達達的走著,反正他不急,我也不急。

    很快,就來到了教學樓的附近,他停了下來,低頭思索著什麼,然後忽然回頭看了看,我趕忙轉過頭去,裝作不在意的係鞋帶,等我再抬頭偷眼看的時候,他身形一閃,已經進入了教學樓裏。

    這家夥跑的倒快,我還以為他要留出校門,出去幹點什麼呢,沒想到他卻進了教學樓。

    我並沒有追上去,既然他進了教學樓,我再盯梢就不好了,我想了想,幹脆,我在外麵等他。

    我知道,如果他心裏有鬼,肯定不會一直在裏麵待著,剛才我的出現已經讓他很是吃驚,要是真有貓膩的話,他一定會出門,去找那個“關曉荷”。

    我看了看時間,剛剛十點出頭,再待一會,學生們就該午休了,我估計他也不會在裏麵待太久,必定要趕在人少的時候溜出來。

    想到這裏,我索性找了個花壇,翹著腿坐了下來,看似休閑,實際上卻是目不轉睛的在盯著教學樓大門口。

    這真是個折磨人的活,我發現,原來偵探也不是好當的,尤其這種還要跟鬼神打交道的偵探,那真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都可能發生,我坐了一會,胡思亂想著,心裏不知怎麼冒出個古怪的念頭:這個老師,不會是一個趕屍匠吧?他把死去的關曉荷弄出來,然後操控她的屍體,讓她到處當裸模,替自己賺錢……

    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暗暗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如果是真的,那也太變態了,一群美術係的學生,整天對著一個活死人的裸體,不但要畫下來,還要在心裏不斷的yy,甚至說不定,還會偷偷的……

    “哇!你怎麼在這裏!”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嚇的我激靈一下,差點沒趴地上,我這正聚精會神的琢磨著死屍惡鬼什麼的,冷不丁就來這麼一嗓子,誰啊這是?

    氣哼哼的回頭一看,我愣了下,這人居然是丁玲玲,她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後,此時見我嚇了一大跳,掩口輕笑道:“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還會嚇成這樣,真沒出息。”

    我悻悻道:“拜托,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跟男人女人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沒上課?”

    丁玲玲一臉輕鬆地說:“我專業課上完啦,就出來透透氣,倒是你,是不是連專業課都沒上?我今天看見你們的一個同學了,他還問我呢,說你們老師要找你算賬了。”

    呃,我不由撓了撓頭,還真是,最近這兩天都沒怎麼上課,就是讓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同學一直幫我請假來著,看來,老張那裏已經不高興了。

    不過我看著丁玲玲,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納悶地問她:“你也是美術係的,你的專業課在哪上?也是在實驗樓那裏嗎?”

    丁玲玲搖頭說:“不是啊,實驗樓那裏是給大一學生的,我們是在教學樓裏的,條件也差些,學校嘛,都是這個樣子,大一的時候給你最好的,讓你安心讀書,大二就馬馬虎虎,到了大三,你上不上課都無所謂了,這種地方,也就是混個文憑而已,頂多也就比那些野雞大學能強個一星半點,不過也差不多了。”

    我這才明白,難怪了,那個“關曉荷”原來隻是給大一新生當模特,不然的話,丁玲玲她們都是大二一屆的,一見麵就得露餡。

    看著她頗有感慨的樣子,我也搭訕著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是回家開畫室帶學生,還是轉行做個美術設計什麼的?”

    她背著手在我的旁邊繞了一圈,想了想說:“其實我還真不喜歡畫畫,那麼麻煩,隻不過小的時候,家裏人非要我學而已,後來他們覺得我有這方麵的天賦,畫的不錯,就送我來了這裏,我沒辦法,過一天算一天了,至於以後,我倒還沒想那麼多。”

    她說著,又嗬嗬笑了起來:“嗬嗬,最可笑的是,他們都以為,我很喜歡畫畫,卻不知道,那隻是他們逼著我喜歡的而已。”

    她的語氣裏有些感慨,有些傷情,我也為她有了些觸動,於是又問道:“那你繼續學了,以後總得在這行當裏發展,總不能就這麼白學了吧?”

    她歪著頭想了想,忽然拍了下手說:“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可以不畫畫,但是我可以當模特呀。”

    我一聽模特這倆字就激靈一下,詫異地問:“模特?你指的是……”

    她有點興奮地點頭說:“對了,模特,就是人體模特,你想呀,我自己畫畫,和讓別人給我畫畫,那不都是專業範圍內的?自然也不算是白學了。”

    我目瞪口呆,現在這女孩都這麼無所謂的?人體模特,那要承受多少非議和白眼啊……

    她並沒在意我的驚訝,忽然在我的麵前挺直了腰身,深深吸了口氣,就像一頭驕傲的孔雀一樣,在我的麵前旋轉了起來。

    我有點眼暈,我不得不承認,丁玲玲本身就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錯,尤其她這一轉圈,還真有點芭蕾舞的感覺,連腳尖都能掂的起來。

    她轉了幾圈之後,停下來擺了個造型,對我說:“怎麼樣?你看我去做模特是不是很有天賦呢?”

    我慢慢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意說:“嗯嗯,有天賦,你要是跳舞也會有天賦的……”

    我有點急了,我可還沒忘,我是來跟蹤那個陳俊陳老師的,怎麼好端端的,丁玲玲跑出來給我跳舞來了,這是要鬧哪樣?

    我沒跟她多說什麼,目光開始遊移,誰知丁玲玲轉了幾圈之後,不知怎的忽然打起晃來,手扶著頭叫道:“我、我怎麼頭好暈……”

    說著,她就一頭栽倒,竟往我的懷裏撲來,我慌忙伸手扶住她,喚道:“你怎麼了,喂,快醒醒……”

    丁玲玲卻臉色蒼白,雙目微睜,嘴角隻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就昏了過去。

    這不是添亂嘛!

    也不知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這些女生一個接一個的救,還都往我懷裏鑽,故意的是吧?

    叫了半天丁玲玲都沒反應,無奈,我隻得把她抱了起來,左右看看,一跺腳,往校醫室跑去。

    跟蹤計劃宣告失敗,我恨恨的想。

    我風風火火的跑到校醫室,就扯著脖子喊:“快快快,又昏倒一個……”

    喊完我自己都是一愣,為什麼要用“又”呢?

    那個五十多歲的校醫大爺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穿白大褂,喊著:“怎麼了怎麼了……”

    我看著他那不知幾個月沒洗的白大褂,心想都這節骨眼了,你還穿哪門子的職業裝啊?

    “不知怎麼就昏了,你給看看吧。”我指著丁玲玲說,同時呼出口氣,擦了擦滿頭的汗,我有點納悶,丁玲玲看著也不胖啊,怎麼這麼重?累的我腿都有點發軟。

    校醫大爺過來看了看,聽了聽心跳,伸手不知怎麼弄了幾下,丁玲玲就緩緩的醒了過來,然後校醫大爺又把了把脈,像模像樣的說:“哦,沒啥事,有點虛,點瓶葡萄糖就好了,回去多注意營養。是不是前些天得過什麼病還沒好利索?”

    我一想,他說的還真對,丁玲玲可不就是前幾天掉河裏了,魂兒都差點被抓走,身體自然是虛了。

    我含含糊糊地說:“唔唔,是,是病了,這不還沒好嘛,我讓她多休息幾天,她還不幹……”

    我是順嘴編瞎話,校醫大爺卻似乎洞察了什麼似的,搖頭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點都不知道注意保護自己,談戀愛歸談戀愛,這身體可是要好好愛惜的,不然以後要後悔的喲……”

    我反應了半分鍾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由鬧了個大紅臉,低頭一看,丁玲玲蒼白的臉上也泛上一絲紅暈,顯然她比我明白的還早。

    校醫大爺去弄吊瓶準備給她掛水,很快就給她紮上了針,擺擺手說:“沒事了,一會拔針時候喊我,回去注意點,多喝點紅糖水什麼的……”

    我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裏,抽了抽鼻子,什麼也沒說,等這校醫大爺晃晃悠悠的去一旁的屋子裏去看報紙了,我就對丁玲玲說:“你先在這裏待一會,我出去一下,一會來接你。”

    說完,我也不管她在身後喊我,就匆匆的出了校醫室,我這心裏還惦記著那個神秘的美術老師呢。

    不過我剛走出沒多遠,走廊對麵忽然跑過來一個人,我一看,正是校工老畢,我也沒跟他說什麼,呲牙一笑,就算打過了招呼,低頭就走過去了。

    他也沒怎麼理我,就像有什麼事似的,一溜小跑直奔校醫室,我有些好奇,腳步緩了下來,正回頭張望的功夫,就見他推開校醫室的門,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不敢聲張地對裏麵說:“你咋了?”

    裏麵有沒有回應,我並沒聽清,但我卻頓時在心頭畫了個問號,這校工老畢,是在問丁玲玲嗎?他們倆……難道很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3
第七十四章 調查

    校醫室的門關上了,我滿腹疑惑的走了出去,並沒有去探聽什麼,因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盯住那個美術老師,也不知道這麼半天的功夫,他會不會還在。

    我急急忙忙跑到剛才那個教學樓外麵,正琢磨著要不要上樓去查看一圈,卻不知怎麼就這麼巧,剛好看見遠處院牆邊一個人匆匆忙忙的上了車,我這眼神也好,離著老遠就認出來了,正是那個陳老師。

    我快步就追了上去,然而他好像很是著急的樣子,剛上車就迅速發動車子,隻見車屁股後麵冒出一溜黑煙,瞬間就躥了出去。

    這家夥要跑!

    我加緊腳步跑了上去,眼睜睜看著他開出了學校大門,往市區的方向駛去。

    我全力追了出去,他的車子卻已經快沒影了,我焦急的望著大路上,想要攔一輛車追上去,可誰知這地方平時來來往往的小麵包車特別多,偏偏在這要緊的時刻,一個都不過來,急的我是抓耳撓腮,就這麼一耽誤,也就兩分鍾不到的功夫,那輛車已經徹底沒有了蹤影。

    我恨恨一跺腳,這要是剛才不耽誤那一會,我就能提前準備,在他出來的時候,去路上攔輛車跟著他,這下子可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跑了。

    我一陣鬱悶,卻也沒法,隻得安慰自己,他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反正早晚得回來,下次再看住他,或者,等那個女子再來的時候,直接出手,按南宮飛燕的話來說,一定要弄清楚,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變的。

    站在大門前,我抬頭看著這貌似靜謐的校園,身上沒來由的一陣發寒,這個小小的荒野三流大專學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詭異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邊,究竟,又潛伏著多少危險……

    我並沒有回去校醫室,因為,我忽然覺得,丁玲玲似乎也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尤其這兩次,她都是在我最關鍵的時刻莫名其妙的出現,這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呢?

    還有昨天晚上,我不知道那場夢魘到底是真是假,她那麼做,又是為了什麼,給我的感覺就是,本來我們就不算是很熟,卻突然間就對我的態度變得曖昧起來,她難道就是這樣的女孩子,還是說,有其它別的目的?

    對了,還有剛才我離開校醫室的一幕,更是讓我驚訝不已,看似粗魯的校工老畢,居然對丁玲玲露出了很溫柔的一麵,這他媽的又是什麼狀況?

    我的腦子頓時又亂了,我覺得,我應該找個更靠譜點的人去問一問了。

    這個人,隻能是楚琪。

    在辛雅、楚琪和丁玲玲,這三個好朋友之間,目前來看,也隻有楚琪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了。

    不過,她真的可以信任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我覺得,這個有點大咧咧的妹子,應該是靠譜的吧。

    我費了點小周折,找到了楚琪,開門見山的就問她,有沒有覺得,丁玲玲這個人最近有點奇怪。

    楚琪的回答讓我意外,她說,丁玲玲本來就很奇怪。

    我追問她為什麼這麼說,楚琪告訴我,因為丁玲玲在今年之前,一直是住四人宿舍的,那時候,宿舍裏住著她和辛雅、丁玲玲,還有一個女生,就是去年跳樓的關曉荷。

    當時,幾個女生性格各異,但相處的還算不錯,唯獨關曉荷,是個比較怪的人,辛雅的性格已經很沉靜,這個關曉荷卻是沉靜到了極點,不,那已經不能叫沉靜,甚至已經有些陰沉了。

    她每天的話都很少,行動也是獨來獨往,很少跟大家一起,但是她卻似乎跟一些男生交往很多,甚至經常在半夜裏出去,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大家都覺得她很詭異,也沒人多問什麼。

    那時候,她們甚至都以為,這個關曉荷被鬼上身了,所以,她一直都沒什麼朋友,沒人敢接近她,更甚於現在的辛雅。

    但是辛雅卻跟她還算不錯,兩個人都挺內向的,喜歡安靜,而且也隻有辛雅才能跟她聊上幾句話,別人在關曉荷的眼裏,就跟透明的幾乎差不多。

    但是誰也沒想到,開學僅僅幾個月,關曉荷就出事了。

    楚琪從頭到尾的把關曉荷這個人的事情講了一遍,不過她有點跑題,我問的明明是丁玲玲好不好?當然,關曉荷的事也很重要,等到她講完之後,我才插嘴說道:“關曉荷的事說完了,你還沒告訴我,丁玲玲到底怎麼奇怪了?”

    楚琪這才一拍胸口,吐了下舌頭:“哎呀,我跑題了……”

    她繼續講,自從關曉荷出事之後,大家就把焦點集中在了辛雅的身上,因為那一天裏,不僅僅關曉荷跳樓,還有另外一個女生撞車,而那女生跟她們其實也不熟,隻是關曉荷的老同學而已,和辛雅關係倒是還可以,也不知怎的,同一天,她們倆同時出事。

    而這一切,辛雅卻在出事的前一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大家都認為,是辛雅的毒舌詛咒,才導致了這後果,因為她說的太準了。

    一時間流言四起,辛雅承受不住壓力,辦理了休學手續,一場風波,也就漸漸的平息了,這一轉眼,就到了今年。

    開學之後,誰也沒想到,辛雅再次回到了學校,而且是以大一新生的身份重讀了,這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議論紛紛,說她去年禍害死倆,今年又要繼續了。

    但是,辛雅回來後卻要求自己住宿舍,說是不想給楚琪她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不好的影響,楚琪她們也拗不過,隻得這樣了,可是沒想到,丁玲玲也居然包了一個宿舍,而且,她上課開始變得不專心,人也容易煩躁,時常發呆,說一些古裏古怪誰也聽不懂的話,就好像,是在和誰說一樣。

    還有,她這次開學回來,身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種奇怪的香氣,而去年,根本沒有。

    聽到這裏,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這個丁玲玲果然也有問題。

    我忽然有些不安起來,我在這學校裏認識的朋友不多,女生裏麵也僅僅認識她們幾個,卻沒想到,幾乎是個個都不正常。

    我下意識的看了楚琪一眼,眼神有點發虛,她一眼看出我的想法,笑著擰了我一把,卻歎口氣說:“你不許懷疑我,她們、她們雖然不知怎麼,都好像出了些狀況,但是,她們都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

    這一刻,我有一絲感動,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樣的,無論怎麼樣,她們有你這樣的朋友,都應該知足了。”

    我長出口氣,向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丁玲玲和那個校工老畢,有什麼關係?

    楚琪愣了下,搖頭說,她也不知道,隻是,曾經也見過幾次,丁玲玲和他在私下裏說過話,但是她很避諱別人問起,平時也常常是裝著不認識的樣子,見了麵都不多看老畢一眼。

    老畢,老畢,我在心裏念叨了幾遍,忽然就想起來,那個鬧鬼教室,關於門鎖的問題……

    我心裏忽的一動,難道,是她?

    我離開的時候,告訴楚琪,近期最後不要和她們接觸的太多,因為,我不保證後麵還會發生什麼。

    接下來,我還要去找一個人,我想,從她的嘴裏,一定能獲得更多的線索。

    她就是辛雅。

    我覺得,這個神秘的辛雅,似乎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脆弱,那麼無助,她,究竟又有什麼樣的秘密,並沒有對我說呢?

    三樓,辛雅的寢室內,我獨自走了進去,並沒有和她事先打招呼。

    我想看看,此時此刻的她,在做什麼。

    不過,我還是先敲了門,一來這是進女寢的禮貌,二來,這門是反鎖著的……

    門內響起腳步聲,隨即,辛雅略顯憔悴的臉孔出現在麵前。

    “進來吧。”她微微對我笑了下,淡淡地說。

    我有點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勉強也笑了下,然後走進了屋子裏,略一打量,這是個很簡單整潔的寢室,所有東西都是井井有條,隻是,偌大的寢室裏,隻有一張單人床,床上擺著一個大大的毛絨熊,看起來很是可愛的樣子。

    她指了指床頭的一把椅子,我坐了下來,抬頭問她:“你知道我要來?”

    她笑了笑,一臉了然的表情,並沒回答,隨即坐下,對著鏡子梳起了頭發。

    我默默搖了搖頭,我怎麼忘了,她有預知的能力,說不定就在我剛才和楚琪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我會來了。

    這種感覺讓我有點不安,就好像自己的隱私完全沒有遮掩的暴露在她的麵前,我有些尷尬,看她不說話,轉頭看了看周圍,沒話找話地說:“你這裏怎麼就一張床,難道管理員這麼狠,都給你撤走了嗎?”

    其實我想表達的意思本來是,管理員故意要把她孤立起來,不讓別人跟她一個寢室,不料辛雅邊梳著頭發邊對我說:“是我讓管理員撤走的,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住,幹嘛要留那麼多床,難道你不知道,屋子裏有空的床,是會招來鬼魂的麼?”

    我恍然,對了,這也是生活中的禁忌之一,屋子裏不可有空床,否則,那些“好朋友”就會認為是給它們準備的,到時候和鬼做了室友,可是大大的不妙。

    想不到辛雅在這方麵居然也懂,我正要說什麼,她卻已經梳理好了頭發,別上了發針,坐直了身子,目光爍爍的盯著我,說:“我聽說,昨天晚上,你住在了丁玲玲的寢室裏?”

    我愣了,這事,她也知道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4
第七十五章 辛雅的秘密

    辛雅的目光平靜如水,似乎不帶絲毫波瀾,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朋友之間在閑談一樣,不過她問出的話,卻讓我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因為,她若是真的沒有往心裏去,以她沉靜的性格,是不會問我這件事的。

    她的目光雖然平靜,既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幽怨如泣,我卻更加心裏別扭,不由想起了南宮飛燕所說的話。

    禁者無情。

    我沉默了半晌,沒有解釋什麼,抬頭對她說:“你知道,丁玲玲最近都在做什麼嗎,我是指,晚上的時候。”

    辛雅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歪了下頭,思索了下說:“你是在調查她嗎?”

    “對,可以這麼講。”我直截了當地說,“辛雅,我想你或許也應該知道,現在校園裏看似平靜,也沒出什麼事,不過,我覺得去年死的那兩個女生,絕不是偶然事件,我不知道,今年什麼時候又會悲劇重演。”

    我指了指她頭發上的發針說:“我一直沒跟你說,你也沒問過我,你的這個丟掉的發針,是前些天,我在樓頂無意發現的,那天,我在樓頂發現了一個類似邪術的簡單陣法,四麵骨灰,中間擺著你的這枚發針。我曾經問過你,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有沒有做什麼噩夢,你卻一直回避,沒有正麵回答過我。還有,實驗樓裏的鬧鬼教室,經常會有一個女生,在深夜無人的時候跑到那裏,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去做一件很令人發指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校園裏並不太平,現在沒出事,不代表將來不出事,我怕,如果讓事態繼續這麼發展的話,會更加嚴重,因為這次你已經被牽扯了進來,暗中,有人想要對付你,可是,我明明想幫你,想要調查出真相,想要解開這背後的謎底,卻至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在你的周圍,在這個校園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如果你願意和我站在一條船上的話,我一定會幫助你,無論,你究竟是誰。”

    我一口氣把所有的心裏話都和她說了出來,我知道,現在是必須攤牌的時候了,如果她再這麼藏著掖著,什麼事都裝糊塗,對我隻說三分真話,那恐怕真的就要出事了。

    辛雅也愣了,或許她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的和她攤牌,她似乎也忘了剛剛明明是她在問我住在丁玲玲寢室的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其實、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不過,我不想讓你卷入其中,因為,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個不祥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我應該去承受的,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命裏注定?扯淡,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命吧……”

    我抓起她桌上的一個玻璃杯,舉在空中,手鬆開,杯子落下,隻聽啪的一聲,杯子絲毫不出意料的摔碎了。

    辛雅被我嚇了一跳,她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愣愣的看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摔她的杯子。

    我對她笑了笑,隨手又拿起另一個鐵杯子,照舊摔在地上,但這一次,鐵杯在地上彈了起來,安然無恙。

    我默默的看著辛雅,看著她的神情變化,緩緩說道:“你應該看清了吧,對於這兩個杯子來說,它們的命運其實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結局不同?就是因為,破碎掉的那個,是玻璃做的,它是脆弱的,是經不起摔打的,所以它碎了,它變成了無用的碎渣。可另一個杯子,是鐵製是,它遠比玻璃杯要堅強,即便是從再高的位置摔下,甚至被人拍打,它都不可能碎掉,哪怕變了形狀,總有一天,它還是會恢複原樣,即便那時候,已經是傷痕累累。”

    她怔怔的看著地麵,一言不發,我繼續說:“所以,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世上並沒有所謂的命運,有的隻是不同的選擇,沒有誰的命運是在別人的手上,即便人生的路途坎坷,充滿了不平,但,你是想做那個堅強的鐵杯子,還是那個脆弱的一摔就碎的玻璃杯呢?”

    辛雅呆呆的看著我,緩緩回過神來,低頭道:“可是我、我……我真的能做到麼……”

    我反問道:“你為什麼不能做到?不要妄自菲薄,你和普通人不一樣,你有非常特殊的超能力,這能力應該幫助到你,應該成為你引為驕傲的東西,而不是成為你的累贅,成為你覺得自己有異於常人的缺點……”

    我說著說著就覺得沒詞了,我這還是第一次跟人談這麼多大道理,說實話,有些話連我自己平時都想不到。

    她卻一直在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說下去,我翻了翻白眼,又憋出一句:“你看,吉尼斯世界紀錄裏,有個男的光屁股能發電,人家都大模大樣的上電視了,你還怕個啥?”

    辛雅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她說:“你就編吧,哪有這事呀?”

    我嘿嘿一笑:“反正是能發電,光沒光屁股我就忘了,不過我想說的是,這世上有特殊能力的大有人在,別當成自己的負擔……”

    我這麼一番話之後,辛雅似乎果然輕鬆了一些,她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忽然對我說:“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跟你說。”

    一聽這話,我就有點緊張了起來,忙問:“什麼事?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辛雅緩緩點頭,仿佛在回憶什麼,她說:“你還記得我們去山裏郊遊和寫生的那一次吧,我當時曾經說過,勸大家不要去了。”

    我心裏一動,點頭道:“不錯,我記得,你是說過,當時陳韓揚還不高興了,可後來果然還是出事了。”

    她搖搖頭說:“不是的,我當時預見到的,並不是我們後來發生的事,而是,那塊大石頭。”

    “大石頭?你說的是,那個叫什麼望月石的?”

    “沒錯,其實當時,你似乎也預料到了什麼,我記得野餐的時候,你曾經看著那石頭說過一句……”

    我瞬間就回想了起來,接道:“我說那石頭看起來像是要掉下來……”

    辛雅歎口氣說:“沒錯,我預見到的,其實和你說的一樣……”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驚訝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天的石頭,其實是會掉下來的?我們當時就在石頭下坡坐著吃東西,那豈不是會……”

    辛雅閉上了眼睛,點頭道:“是的,當時我腦子裏湧現的場景,非常的可怕,巨石從半山滾落,我們都在下麵,沒有人能逃脫……”

    她說的我渾身毛骨悚然,然而,她所預見到的這一幕,實際上卻沒有發生,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緩緩睜開眼睛,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繼續說:“後來,之所以沒出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心說我上哪知道去啊?我對她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出來,辛雅有些憂傷的笑了下說:“因為我,因為我始終和你們在一起。”

    我再次驚呆了,這又是什麼理由?和她在一起,就不會有危險發生嗎?

    辛雅忽然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緩緩說:“因為,我知道,我所預見到的危險,是不會威脅到我的,我在你們中間,那塊石頭,就不會落下來。”

    原來竟是這樣,我呆呆的看著她,已經不知說什麼是好了,她果然有事情、有秘密瞞著我,但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究竟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神秘的身份?

    腦海中,不知不覺想起了昨夜那個來曆不明的年輕人,我記得,他在提到辛雅的時候,說了三個字“烏鴉女”。

    而南宮飛燕也曾經猜測過,她說,辛雅很可能是一個禁忌者。

    我覺得一陣頭昏,這烏鴉女是什麼,禁忌者究竟又是什麼?

    辛雅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和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我早就知道有人對我施術,但她是根本傷不到我的。”

    我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她:“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對你施術的那個人是誰?”

    辛雅沉默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5
第七十六章 新的線索

    辛雅沉默了半晌,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不解:“你既然早就知道有人對你施術,怎麼會不知道是誰?你不是,能預見到嗎?”

    辛雅起身,走到窗前,淡淡道:“有些時候,能預見未來的事物,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而且,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神奇,通常,我隻能預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和一些潛在的危險,我並不是無所不知的。”

    我想了想,問道:“可是剛才我來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預見到了,我看你的樣子,對於我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

    她笑了下:“因為剛才我去衛生間,看到你從外麵進來了,我想,你有一半的可能,是來找我的。”

    辛雅的後半句沒有說,不過我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是,還有一半的可能,是來找丁玲玲的。

    我搖搖頭,正要解釋,她卻對我說:“你不用多說什麼,我都明白,你既然要去樓頂調查,當然要偷偷的溜進女寢,不過,下一次如果再被困住出不去,可以來找我。”

    她忽然對我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會意的笑容。

    我無奈地笑了,這個辛雅,原來什麼都知道。

    她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對我說:“如果你想調查這件事,我建議你先從今天出現的那個關曉荷身上著手,無論她是死是活,這都是一個很可疑的事情,因為,去年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有點異常,夜晚的時候總是偷偷出去,我曾經問過她,她居然說她夢遊,可是我有一次跟蹤過她,我發現,她……是去了實驗樓……”

    我心裏一跳:“實驗樓?你沒看錯?”

    辛雅堅定地說:“絕對沒看錯,所以,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才會懷疑她根本沒有死,她這人實在是太詭異了,那一次,我一直守在實驗樓外麵,她出來後,就跳出了圍牆,跑到野外去了,那身手敏捷的讓我吃驚,那一刻,我覺得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胸口漸漸湧上了些什麼,有些激動起來,不住的搓著手,這就沒錯了,我早就覺得這個關曉荷是個最大的線索,既然她去年半夜偷偷跑去實驗樓,那麼,傷害藍寧的,肯定就是她了。

    辛雅也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藏到現在才和我說,要不是我今天來找她,說出許多心裏話,她還不知要過多久才會說。

    我連連點頭,對辛雅說:“你說的太對了,我今天也很是懷疑她,所以特意調查過那個美術老師,不過他居然跟我說,那個模特,是關曉荷的妹妹,還化名藍婷。”

    辛雅搖頭說:“那是不可能的,關曉荷去年和我們聊天的時候就說過,她家裏隻有她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妹妹,再說,相貌那麼像,隻有雙胞胎才可能,就算是表姐妹,也不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我這心裏踏實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個美術老師在撒謊,所謂的藍婷,根本就是糊弄人的,那個人,分明就是關曉荷,她並沒有死!

    可是,我又糊塗了,從四樓樓頂跳下來,怎麼可能不死?再說,當時有很多人在場,警察法醫什麼的肯定也有,包括她的家屬也得在,不管這事兒怎麼處理的,最後都得是一把火燒成灰,這要是時間短沒火化還能好解釋點,已經都一年前的事了,她還怎麼複活?

    我的這個疑惑,辛雅自然也是滿頭霧水,即便她有預知能力,也不可能事事都能知道,所以,現在的問題又集中在了關曉荷的身上。

    至於丁玲玲,隻得暫時放在一邊了,因為辛雅現在對她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現在都是分開住,平時交流的也不多。

    說到最後,我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既然現在發生的狀況有點摸不著頭腦,那就往前麵推理,也就是一年前,關曉荷的死因。

    且不論她究竟死沒死,姑且先按她已經死亡來算,這個死因,首先就有點撲朔迷離,辛雅說,她並沒和人有什麼糾紛,也沒什麼感情糾葛,好端端的,她跳哪門子樓?

    還有,那個撞車的又是什麼情況?

    辛雅想了許久說,這個事情要想查到根源,恐怕得先想辦法找到一個人。

    我忙問辛雅是誰,她猶豫了下說,她也並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在關曉荷出事的前兩天晚上,她望著窗外夜空發呆的時候,曾經無意中發現,關曉荷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學校圍牆外,見過麵。

    那個男人,她從來沒見過,但是當時她隻看了一眼,就記住了那人的樣子,可以說,深深的記在心裏。

    因為,那人的打扮實在是太怪異了,他看上去隻不過二十多歲,是個挺英俊的小夥子,但卻穿著紅黑相雜的類似裙子一樣的衣服,還是長頭發,同時,他的肩頭上,還蹲著一隻怪異的猴子……

    聽到這個話,我差點沒跳起來,這分明就是前一日晚上追殺我的那個家夥啊!

    怎麼,他竟然跟關曉荷還有什麼關係?我心思急轉,難怪他昨天要幹掉我,恐怕,就是因為我這幾天在調查這件事的原因,他急於想除掉我滅口。

    可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時間,我幾乎看見了我的頭頂仿佛籠罩了一層厚厚的烏雲,見不到半點陽光。

    我沒有和辛雅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也沒告訴她,昨天在女寢樓裏被痛揍一頓的倒黴家夥,就是她口中所說的神秘年輕人。

    辛雅既然不想讓我牽連太多,我又怎麼會讓她卷入其中?

    現在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所有的目標和線索,繞了一大圈之後,最後居然指向了昨天那個年輕人,看來,隻有擊敗他,才能解開這一切未知的謎題。

    走出了女寢,陽光下,我再次打開錢包,看了看裏麵那個黑色卡片上麵的字。

    “三天之後,圓月之秋,東湖橋下,不死不休!”

    我默默的算著,今天算一天,到後天晚上,我就能見到他了,到那時,我一定要想辦法擊敗他。

    不過,那詭異的年輕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得盡快武裝起來,還有,我需要一個幫手。

    這個幫手,自然不必說,南宮飛燕是跑不了的,相信她也一定會幫助我,隻是,我現在卻聯係不到她,也不知她是否還在市區的那間公寓,或者,趁著這幾天沒事,四處亂跑去玩了。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回宿舍,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我還是抓緊時間磨磨我的槍吧。

    宿舍裏沒人,這正合我意,於是掏出爺爺留給我的一遝子黃紙,抓起毛筆,蘸上朱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三種符咒挨個寫了十張,然後想了想,又寫了五張禁字訣,都寫完了以後,就覺得有點頭暈了。

    這玩意畢竟還是很消耗精神力,尤其那禁字訣,五張符,比那三十張還要累,而且這還隻是在紙上寫,要是用血咒,估計連三個禁字都寫不出來。

    我把這些符咒分成幾疊,正琢磨著要不要還是揣兜裏,忽然看見南宮飛燕給我的那個什麼如意乾坤袋了,不由一拍腦門,有這寶貝東西,幹啥不用?不但節約空間,而且用著方便,心念一動,要啥是啥,也不用糾結拿錯的問題了。

    我試驗了一下,把所有的符咒靠近袋子口,就見白光一閃,這些符咒就都消失了,眼睛可以看見,那一道白光鑽進了袋子裏。

    拎著袋子搖了搖,分量卻是沒變,用手一捏,裏麵也還是癟癟的,我心念一動,想著鎮字訣,袋子口就又是一道微光閃爍,然後手裏就多了一張鎮字訣,反應速度是相當的快。

    這真是個神奇的好寶貝,看來以後出門拿東西,或者要搬家什麼的,都不用愁了,拿個袋子全搞定,就是不知道,這玩意能不能裝人。

    想著想著,我又突發奇想,如果拿著這袋子去超市,挨個貨架子轉悠一圈,那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哈哈,估計連監控攝像頭都得崩潰吧,第二天就得全國轟動了,就算把fbi找來怕是都破不了案……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又翻出了爺爺留下的幾樣物品,禁忌筆記,天書畫卷,包括紙筆朱砂和那三根金針,都放了進去,這樣隨身攜帶,也方便我隨時使用。

    在翻箱子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東西,就是高中時候在茶室打工那年,得到的玉貔貅,那個背部裂了一道縫隙的玉貔貅。

    拿起來端詳了半天,久遠的回憶湧上腦海,我感慨了一會,也放進了袋子裏,雖然不知道那個雙尾獬豸到底還會不會回來,不過這好歹也是個念想。

    這麼一來,我就可以放心了,再也不用擔心我的符咒不夠用了,於是,我休息了一會之後,就重新拿出畫卷,想要修煉一會精神力。

    因為我並沒忘記昨天晚上的夢,爺爺的提示很明確,韓家禁法,傳承了數千年,每一個字,都有著無窮的天地奧秘,不可能那麼簡單就能自悟出來。

    前些天在樓頂寫的那個引字,說不定也隻是誤打誤撞,碰巧用對了字體,或者說,含義剛好符合當時的情況。

    我還記得,爺爺說,文字一道,博大精深,任何一個字,都有著它獨有的奧秘,每一種字體,都蘊含著它特有的含義,要想體悟這種精神,必須讓自己融入其中,那麼怎麼樣做,才能融入其中呢?

    我想,首先就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那麼,老老實實的修煉吧!

    我在畫卷的世界裏暢遊了許久許久,最後還是被踢門進來的阿龍給打斷的,阿龍不知道怎麼了,滿臉的怒氣,就像跟誰吵架了似的,我問他,他卻又不肯說,隻是躺在床上,賭氣似的用被子蒙住了頭。

    我心裏納悶,不過卻也沒多問他,因為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了,我得去找南宮飛燕,和她商量商量這件事情,做好迎接那場死約的準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6
第七十七章 失戀的阿龍

    然而我沒有想到,這次,南宮飛燕卻並沒有在家,我敲了半天公寓的門,才在把手上發現了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寫著:找我請到福源街79號,不過我可能不在那裏。

    我無語了,你可能不在那裏,你還說了幹嘛?好歹你也留個手機號啊!

    我悻悻的出了公寓,準備回學校,在等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一天都沒怎麼吃飯,就順便在路邊的餃子店吃了盤三鮮餡的餃子,味道還不錯,心裏就想著給阿龍他們也嚐嚐,於是就打包了兩份,這才坐車回了學校。

    很快到了學校,進了校門,我一路往宿舍走,可不知怎麼的,可能是心理作用,看哪都別扭,看哪都怪異,就覺得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看著都像是隱藏了什麼秘密似的。

    我苦笑,這算不算也是職業病?

    又走了不遠,正麵突然走過來一個人,我一看,心裏就是一跳,本想避過去,但已經走了個麵對麵,而且看那人正是衝著我來的,我也不好意思再躲。

    這人卻是書法係的專業老師,那個老張。

    他果然是奔著我來的,很快走到我的身前,雙手背後,看了我幾眼,不緊不慢的說:“年輕人,你這個樣子是不行滴。”

    他的語氣聽起來拿腔作勢,又有點搞怪,但我知道,他在批評人的時候,就習慣用這種語氣,他曾經說過,你們現在都是成年人,按照過去的習俗,家裏都有娃了,所以,我也不想像訓斥小孩子一樣,批評你們,但是如果你們做錯了什麼,我一樣會毫不留情,別看咱們這學校質量有限,我的教學態度可是從來不打折扣。

    所以,此時老張這貌似不經意開玩笑的一句話,讓我頓時臉紅起來,我知道,他一直覺得我是班裏最優秀的學生,結果我曠課好幾天,也沒跟他打個招呼,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道:“張老師,我、我這兩天確實有事,而且是、是很重要的事,回頭落下的課,我一定找同學補上。”

    老張根本沒聽我這套,直接問我:“我就問你一句話,明天來不來上課?”

    “上……”麵對老張的氣勢,我直接就矮了,怯怯的說了個上,他才滿意的點點頭,又對我說:“記住我的話,在上課的時候,我是你們的老師,平常的時候,我和你們的父輩是一樣的,我要對你們負責。”

    說完,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年少輕狂是可以的,但是,不要玩火燒身,你要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輕易碰不得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我也沒多問,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老張看我這個態度,微微歎了口氣,轉頭走開了。

    我怔怔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感動,在這個學校裏,的確如他所說,質量有限得很,大多數老師,都是抱著混的態度,因為本身學生就是來混的,畢業了拍拍屁股走人,誰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樣,那麼負責任幹嘛?管的多了,反而惹厭。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就回到了宿舍,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心裏很迷茫。

    阿龍居然還在宿舍床上賭氣,小胡子在一旁勸他,我不由好笑,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這麼半天了還沒好?

    我把餃子放在桌子上,招呼道:“來來來,吃餃子了,還熱的,我特意讓飯店的人用的加厚飯盒。”

    阿龍在被窩裏露出個腦袋,一臉的苦大仇深,也沒理我,我笑著說:“阿龍,起來吃餃子,怎麼這麼早就躺下了,這也不是你風格啊。”

    阿龍硬邦邦的吐出倆字:“不吃!”

    我不由納悶,看了看小胡子,小胡子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先別惹他,鬱悶著呢。

    我看看阿龍,他皺著眉,瞪著眼,嘴巴一鼓一鼓的,活像個小孩子受了冤枉和委屈,臉上仿佛寫了幾個大字:別理我,煩著呢!

    這生悶氣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這大晚上的,所謂氣大傷身,那還是小事,主要是人在生氣的狀態時,心中就會生出惡念,有句話說:鬼由心生,鏡隨心轉,人的心中所想所念,會直接影響到身體對外界的感應,若是心裏隻有怨恨惱怒煩,那麼感應到的就是鬼魔,如果心裏想著念著的是真善美,那麼感應到的就是仙佛。

    簡單點說,他現在這種狀態,容易招鬼。

    這也是禁忌。

    於是我就笑著對阿龍說:“龍哥今天這是怎麼了,心裏似乎不甚愉悅啊?被哪家小妹子給欺負了,告訴我,我也去欺負欺負她,給哥們報仇。”

    阿龍翻了翻白眼,這才哼哼著說:“他媽的,別提了,不說也罷,這事,哥們丟大人了……”

    我不有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把平常什麼都不在乎的阿龍氣成這樣?

    我看了眼小胡子,心想他倆平時總在一起,應該能知道點什麼吧?

    小胡子偷眼看了看阿龍,咳嗽了兩聲,才小聲對我說:“咳咳,小天你還真猜對了,咱龍哥今天讓一個妞兒給坑了……”

    阿龍踹了他一腳:“滾蛋!”

    我撓了撓頭,看看倆人,納悶地問:“到底是咋了?”

    小胡子這回沒敢吭聲,瞄了阿龍一眼,沒想到阿龍自己咆哮了起來。

    “很簡單,老子失戀了!他奶奶的,以後誰也不許跟我提那個死娘們,就當我不認識她,見錢眼開的東西,婊子!老子白他媽對她那麼好了!”

    “啪!”

    說著話,阿龍還把他的水杯都摔了,看來真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想了想,現在在阿龍麵前提這事,他肯定要爆發,這家夥本來就是個很愛麵子的,尤其我們在眼前,更要撒瘋,於是我給小胡子使了個眼色說:“哎,我去尿尿,小胡子你去不去?”

    小胡子一愣,馬上接道:“啊,我正好也想去出恭,一起一起。”

    我們倆先後起身,跑出了寢室,看看左右無人,我才問他:“阿龍到底咋了?”

    小胡子抽了抽鼻子,往樓上瞄了一眼,這才說:“這你還看不出來麼,這些天看上個妞兒,正狂追,本來發展挺好,誰知今天下午下課後,阿龍去找那個女的,卻無意中看到那個女的獨自出了校門,上了等在門口的一輛寶馬車……”

    他說到這裏就停了,我忙問:“然後呢?”

    小胡子一攤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唄,阿龍就跟我說這麼多,別的情況,我估計他也不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說:“這事啊,按理說也沒啥吧,會不會是他誤會了,那車,沒準是那女生家裏的呢,或者是什麼親戚,好朋友?”

    小胡子撇嘴說:“你就別往好處想了,這種情況,百分之九十九是被人包養了,可憐阿龍還不知道,當自己遇到了女神呢。”

    我搖頭:“那也未必,別把人都想的那樣,等明天上課,讓阿龍找那女生問問,談明白了,不就好了?到時候是真是假,何去何從,也免得阿龍自己困擾。”

    小胡子連連點頭:“嗯嗯,你說的也對,那咱們一會就回去這麼勸他吧,要不然,我還真怕他一衝動幹出點啥來,咱倆可跟他住一個屋,萬一他要是放把火,那咱們倆可就……”

    我笑罵道:“滾你的吧,你這嘴咋那麼臭呢,讓阿龍聽見非卸了你不可……”

    於是,我們倆就回到宿舍,進屋一看,阿龍還在那躺著呢,我躡手躡腳走過去想要勸勸他,卻無意中一看,我去,他居然趁著剛才這麼一會的功夫,把那兩盒餃子全給吃了……

    我和小胡子相對無語,這才是典型的化悲憤為食量呀!

    接下來,我和小胡子足足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勸好了阿龍,他也答應我們,明天問個仔細再說。不過在這勸說的過程中,小胡子挨了他三腳,還打了我兩拳,不過我這身手最近明顯大有長進,一見他撒瘋,也怒了,反手就把他胳膊抓住坳了過去,直接就是兩個大耳刮子,打的他哎呦哎喲直討饒。

    後來我分析了,這家夥其實很可能並不是被我們勸好的,是被我打服的……

    鬧騰了半天,總算是安靜了,我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忽然間想起個事,忙抓起衣服跑了出去,他倆喊我又出去幹嘛,我頭也不回的說:泡妞去!

    這借口光明正大,誰也放不出個屁來,於是,我就趁著宿舍門還沒關,一溜煙跑到了實驗樓。

    我想來看看,藍寧這兩天有沒有出什麼事,本來指望南宮飛燕能監控這裏,誰知她還不知去向了,這樣的話,估計也指望不上,還是自己親自來看比較放心。

    還有兩天,就是死約的日期,我必須在這兩天內,確保學校裏別出什麼事。

    到了實驗樓下,抬頭看看,我就又鬱悶了,這回沒有南宮飛燕帶我一起裝逼一起飛,我可咋上去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18
第七十八章 兩個辛雅

    我站在樓下猶豫了半天,最後我決定……

    不上去了!

    我彎腰撿了塊石子,瞄準那鬼教室的窗戶丟了過去。

    “啪嗒……”

    窗戶上傳來清脆的響聲,我雙手攏在嘴邊,屏住氣,尖聲喊了句:“藍寧……”

    我就不信了,我就是不上去,在下麵喊她,她聽見了還能不露麵?

    我接連喊了三聲,果然不出我所料,黑暗中的窗戶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鬼影,側身站在那裏,披頭散發的,用一隻眼睛往下瞄著我。

    這活脫脫就是個國產版的貞子啊,我心想也就是我膽大,而且早有準備,要不這一眼就得嚇出個心髒脫落。

    不過看見她這隻眼睛,我也就放心了,這說明,她暫時還沒事。

    我對著她揮了揮手,小聲喊:“你怎麼樣?有什麼情況沒?”

    藍寧隔著窗戶看我,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示意我一切都好。

    我心裏踏實了,現在隻要她沒事就行,因為在這件事裏,藍寧是最直接的受害者,雖然她隻是個鬼,並不是人,但在我的眼裏,鬼害人,人害鬼,都是一樣的,我是禁忌師,我隻認公理和天道,不論身份和地位。

    藍寧望著我的目光很平靜,其中又隱約流露出一絲渴望,我知道,她在那教室裏,如同監牢,時刻都在盼望著能早日脫身,恢複自由。

    我對她比劃了一個心的手勢,意思是叫她放心,我一定會救她出去,沒想到她估計是誤會了,眼神裏居然浮現出了害羞的表情,一扭腰就回去了。

    我傻眼了,看了看自己比劃的這個手勢,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不是犯二嘛,我比劃的這分明是示愛的意思……

    哎呀呀,但願她可別誤會,我救她是為了正義,可千萬別以為我是想潛規則她啊……

    看著窗戶前的窗簾微微擺動,藍寧估計是回去陶醉去了,我撓了撓頭,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搖著頭轉身走了。

    我得趕緊回去,十點寢室關門,我可不想再爬廁所了。

    我回到寢室樓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大爺馬上就要關門,我嚇了一跳,慌忙跑了過去,大爺一看是我,愣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又出去的,我還以為沒人了呢,快進去吧,要鎖門了。”

    我愣道:“不對啊大爺,這才9點半,怎麼就要鎖門,平常不都是十點多嗎?”

    大爺說:“是啊,平常十點,這不是前兩天一直出事麼,校領導有命令,提前半小時封寢,免得再出什麼意外,我看你啊,也別總瞎跑了,早點睡覺去吧。”

    “哦……”我答應了一聲,就往寢室樓裏走去,心說這要是以後都九點半了,我豈不是又少了半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

    想到這裏,我就下意識的回了下頭,想看看身後的黑夜,卻沒想到,這一眼看去,卻無意中發現,在女寢樓拐角的地方,有一個黑影一閃就過去了,我眼睛比較尖,借著燈光早已經看清,那黑影身上穿著的是一條黑色的裙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要出事!

    於是我也不進宿舍樓了,轉身出了大門,奔著那黑影消失的放向撒腿就追。

    看門大爺被我嚇了一跳,在後麵一個勁的喊:“哎哎哎,我說你這孩子咋和麼大脾氣,我也沒說你什麼,快回來,別亂跑啊,要關門了啊……”

    我連頭也沒回,眼睛隻緊盯住前麵那人,哪裏顧得上跟他說話,隻一瞬間,我就衝過了樓的拐角,沒有了燈光,眼前景物頓時暗了下來。

    定睛看,前麵的黑影還在,隻見她正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一身黑裙,行走間飄飄忽忽,卻是走的飛快,看那方向,正是實驗樓!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幸虧剛才進寢室的時候慢了一步,否則就又要錯過了,現在無意中被我發現,自然不能放過。

    我心中也是暗道僥幸,我隻想著去看藍寧,卻忘了我是在明處,那神秘女子卻是在暗處,這漫漫長夜,她可以隨便選擇一個時間段出動,我想要防住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我屏住呼吸,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始終盡量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我今天倒是非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錯過了這一次,下次又是防不勝防!

    我不聲不響的追了一段路,眼看快要到實驗樓了,心裏不由緊張起來,如果這次能順利,那麼謎底很快就會揭曉,我摸了摸腰間的如意乾坤袋,心裏頓時有了底,這回,咱可不怕什麼了。

    誰知就在這時,那黑裙女子忽然停住了,抬頭看了看左右兩側,似乎在觀察動靜,隨即,在我完全還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把頭轉了過來……

    這一刻,我幾乎瞬間就看清了那張麵孔,那張熟悉的麵孔,頓時心中如遭雷擊,一顆心狂跳起來,隻覺一陣血往上衝,幾乎差點暈了過去。

    因為,這人竟然是辛雅!

    我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心中暗暗叫苦,甚至連手腳都不自主的微微發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她?我曾經是那麼的信任她,無論別人怎麼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排斥她,我都願意去相信她,理解她,做她的朋友,隻因我自己也曾經和她一樣,有過孤獨無助的那段歲月,有過被人不理解和排斥的生活,更重要的,我和她一樣,都是不幸之人。

    可是,她卻還是騙了我,她對我所說的一切,原來隻不過是謊言,是為了遮掩她自己的謊言。

    我的心瞬間就亂了,完全呆在原地,心裏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去質問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欺騙我,可是,我心中想了千次萬次,腳下卻還是紋絲沒動,我緊咬著牙,拚命握著拳,指端傳來的陣陣刺痛提醒著我,一定要冷靜,如果現在露麵,那麼就是前功盡棄,我一定要跟蹤到底,揭開她真正的麵目!

    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隱身在黑暗中,直到她轉過了頭,放心地繼續往前走,才重新開始跟上。

    不過,走了一段路後,她卻忽然轉了方向,竟繞過了實驗樓,往圍牆走去。

    她究竟要幹什麼?我心裏畫了個問號,快步追了上去,因為此時她已經開始加速了,腳下幾乎就像不沾地一樣,行走如風,轉眼就走出了很遠。

    當我再次追到近前的時候,她已經是站在了圍牆前麵,而就在此時,意外的事發生了,她竟然身形掠起兩三米高,就像一片風中落葉,飄飄蕩蕩毫無重量一般,就跟滑翔似的,徑直飄過了圍牆,隻一閃,就消失了。

    我站在圍牆下,抬頭望著這兩米多,將近三米高的圍牆,略退了幾步,猛的一個加速前衝,一腳蹬了上去,雙手再一搭,就已經翻了上去。

    但見四野荒蕪,秋風淒涼,周圍是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地,我放眼四望,隻隱約看見極遠處的月光下,荒野中,似乎有一道黑影滑過,隨即,就再也沒了蹤影。

    我呆呆的望著遠方,不由疑惑,她到底去做什麼了?有什麼事,還要跳出圍牆去做?難道,她這次出來並不是去實驗樓的?

    我遲疑了半天,並沒有追過去,因為現在目標已經消失了,我就是盲目的追,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搞不好,還容易陷入別人的圈套。

    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是整個韓家最後的希望,我不能衝動。

    我重新又跳了下來,抬頭看著這高高的圍牆,心頭又升起疑惑,連我都連躥帶蹦才上去,剛才那飄逸的滑翔動作……她是怎麼做到的?

    回去的路上,腳步不知怎麼變得沉重了許多,心頭一片迷茫,滿腦子都是辛雅回頭的瞬間,夜風中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的讓人油然生憐,但,又讓人心中莫名作痛。

    不知何時,我終於回過神來,往周圍一看,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女寢樓的後麵,那堆沙子的旁邊。

    我愣了,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我抬頭,上麵,正對著的就是辛雅的寢室,此時,卻是窗戶緊閉,屋內漆黑。

    我知道,辛雅此時已經不在房間裏,她……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又是一陣作痛,默默搖頭,正琢磨著是回寢室睡覺,還是守在這裏,看她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卻在此時,三樓辛雅的房間窗戶,忽然打開了。

    隨即,一個身影探了出來。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月華如水,冷清而幽靜地懸掛在黑色的夜幕上,泛著清澈純淨的白光。夜空中,有薄霧,如輕紗般纏繞,帶著幾許朦朧和憂鬱,映襯著月光下,那個同樣憂鬱和寧靜的女孩。

    那正是辛雅。

    我驚呆了,凝望著窗下,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這一刻,我似乎感覺到了靈魂出竅般的飄渺和虛幻。

    我甚至以為,這一切都隻是一個朦朧的夢。

    對,這一定是場夢境,一場可怕的噩夢。

    否則的話,為什麼會出現兩個辛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20:20
第七十九章 死氣蔓延

    辛雅孤獨的站在那裏,憑窗遠望,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就猶如童話世界中,被困在高塔,渴望自由的公主。

    可是就在剛剛,另一個辛雅,一身黑裙,行動飄忽,我分明眼睜睜的看著她,翻出牆外,鴻飛冥冥。

    難道,那是幻覺,抑或,是靈魂?

    我悄悄的退走了,沒有驚動她。

    這一切,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第二天,我履行了昨天的諾言,老老實實的去上專業課,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老張那種精神,在當今社會上,這種負責任的老師已經越來越少,我尊敬他。

    因為,他熱愛他的職業,熱愛他的崗位,熱愛他的學生。

    雖然我不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專業水平,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好的學校,或者,自己開辦一個專業培訓班,那樣的話,收入會更高的,而且學生也會更多。

    但這些想法也僅僅存在於我的腦海中,生活中,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而人生又已經太多坎坷,何必去費力琢磨別人呢?做好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下課後,我便準備動身,前往昨天南宮飛燕紙條上所留的地址,福源街79號,去找她,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比我掌握的更多。

    不過在我剛走到校門前時,一輛白色寶馬忽然停在了前方,隨即,一個身材嫋娜的女孩走了下來,長相很是清秀,但眉眼間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她回身對車裏的一個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關上車門,徑直走入校園。

    我看清了,那車裏坐著的是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頭發微禿,大腹便便,戴著一副墨鏡,目送那女孩進入校園後,就開車離開了。

    我心裏不由一動,寶馬車,漂亮女孩,難道她就是阿龍昨天說的那個女生?

    我正想著,那女孩就漸漸走近,正這時,旁邊剛好走過幾個女生,一見那女孩,便嘰嘰喳喳的圍了上去。

    “呀,田田,你今天真漂亮,這衣服又是新買的吧?”

    “是啊,你看你穿上多好看,身材一級棒,哎,要是我穿就醜死了。”

    “哇,你這包包我上次逛街見過,要好幾千吧?”

    “怎麼會幾千,最少一萬多哎……”

    那個被叫做田田的女孩一臉驕傲的笑,說了句:“你們呀就胡說,這包也沒那麼貴,才八千多而已。”

    “哇……”於是又是一片驚呼聲,那女孩卻並沒停下她的腳步,隻是對那幾個女生再次笑了笑,就繼續往前走來。

    我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裏,不由暗歎口氣,她果然不是阿龍所能駕馭得了的,不如回頭叫阿龍還是算了,他搭不起的。

    正猶豫了下,是先回去找阿龍,還是先去找南宮飛燕,那女孩就已經走到了近前,高高的仰著頭,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驕傲的就像是一隻孔雀。

    然而就在這一刻,我的心卻沉了下去,目光緊盯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

    並不是我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也不是帶著批判的目光去審視她,而是,就在她走近的一刻,我發現這個女孩,印堂發暗,眉間隱隱有著一團黑氣。

    縱然她現在化了妝,那脂粉也難以掩飾,她走得越來越近,我分明看見,那黑氣已經覆蓋了她的整個眉間,甚至,已經在漸漸往她的雙眼蔓延。

    我知道,這黑氣,準確的叫法,應該叫死氣。

    人的身上有著三盞燈,兩個肩膀和頭頂上各有一盞,這些燈是看不見,但卻是人身陽氣的來源。三盞燈分別是天燈、地燈、命燈,天燈和地燈分列人的兩個肩膀,命燈則位於頭頂。

    人的這三盞燈平時會保護人不受到陰氣的侵襲,但是一旦人受到陰氣侵襲之後,三盞燈也就會減弱,眉間出現黑氣其實就是因為命燈減弱而造成的,也是看出人是否受到陰氣侵襲的最好方法,這也就是我們所常說的印堂發黑。

    天燈和地燈熄滅了沒有關係,是能夠慢慢恢複的,但是一旦頭頂命燈熄滅了,人就可以去見閻王爺了,因為頭為六陽魁首,人身的六陽經脈彙聚於此,那是頂頂要命的所在。

    同時,眉間黑氣的濃厚程度也可以看出陰氣侵襲的情況,一旦黑氣濃厚到完全把眼睛給遮了,那麼命燈也就將熄滅,而現在看這個女孩的情況,貌似離大限已經不遠了。

    我很是驚訝,不知道這個女孩究竟發生了什麼,本想再看個仔細,她卻似乎察覺了我在偷看她,皺眉瞪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快步離去了。

    不行,我得去馬上告訴阿龍,無論如何,必須離這女孩遠一點,免得自誤。

    剛走了幾步,我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下,阿龍的性格屬於那種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執拗脾氣,我要是現在去告訴他,他未必會聽得進去,畢竟這種時候,換做誰都不會輕易甘心,總要弄個明白才死心。

    我看了看那女孩離去的背影,心想,就讓阿龍去吃個虧也好,沒準他去找那女孩,倆人一見麵,就game over了,比我跟他說上一百句話都管用。

    這種事,就是要自己死心,否則,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於是,我猶豫了下,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好人不是這麼當的,有些時候,做好人也要講方法,否則,被人誤會了自己還一頭霧水。

    那麼,我還是先去找南宮飛燕吧,等回來的時候再去找阿龍,興許連一句話都不用多說,這事就過去了。

    就這樣,我還是出了校門,在路邊等了一分鍾都不到,遠處就來了輛車,我心裏暗罵,這要是昨天我追那個美術老師的時候,能這麼痛快點,興許就能追上了呢。

    這就叫天不遂人願,越想做的事,越是困難重重,世間事,大抵如此。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福源街到底在哪,於是上了車我就跟這司機師傅打聽,沒想到,他聽了這個地名,也是一頭霧水,問我是不是記錯了。

    我也迷糊了,掏出昨天南宮飛燕留的那張紙條,仔細又看了一遍。

    “找我請到福源街79號,不過我可能不在那裏。”

    雖然南宮飛燕後麵留的那句話有點不靠譜,不過卻是字字清晰,確認沒錯,千真萬確就是福源街79號啊。

    我把紙條遞給司機師傅看,他接過紙條想了半天,又把紙條遞還給我,撓了撓頭,一臉迷惑的說:“我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我是常跑郊線的,市區內的情況,有時候可能也不是太熟,沒準是哪條街改名了,我建議你啊,先坐我的車到市區,然後,就去換個出租車,那些人成天在市內跑,肯定能知道。”

    我心頭疑惑,但也沒說什麼,他說的也有道理,人畢竟不是地圖,有不知道的地方也是難免。

    很快,我們就進了市區,我付了車費五元,跳下了車,然後開始找出租車。

    其實根本就不用找,因為路邊就停著一排最少五六輛,這都是常年在這裏蹲客的,一見到有人下車,就有兩個晃悠了過來,看意思準備要跟我搭訕。

    以前進城,我幾乎從來不跟他們打交道,要坐出租車的時候,也是走遠了一些,去路邊攔車,因為他們大多數都屬於黑車性質的,一個個都跟小混混似的,我這人從來就不願多惹麻煩,所以對他們一向是有多遠躲多遠。

    不過這次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三個人包抄過來,甩著手一路小跑,滿臉都是饑渴的表情,也不知多久沒拉到活了……

    其中一個剃著板寸的搶著問我:“小兄弟,去哪啊?來上我車走吧……”

    說著話他就伸手來拉我,這簡直已經不是攬客,是搶人了,我把手一縮,開口道:“福源街79號,知道在哪不?”

    這人一愣,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搖頭說:“沒聽說過。”

    我又把目光轉向另外兩個人,毫無意外的,這倆人也都大搖其頭,剛才的一臉饑渴都變成了失望,轉身都走了。

    不遠處還有好幾台車,好幾個人,剛才那個板寸喊他們:“哎,誰他媽知道福源街79號是個啥地方?”

    幾個人都搖頭,顯然誰都不知道,還有的在那裏對我指指點點,偷偷的樂,好像在那裏說我土鱉進城,肯定是記錯了地名,讓大家誰也別理我。

    我心裏有氣,也沒搭理這幫人,轉身就往前走,鼻子底下有嘴,市裏這麼大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到個知道這地方的人。

    不過我剛走出不到一百米,身後忽然喇叭響,我回頭看,一輛出租車停在旁邊,一個戴著墨鏡穿著皮夾克的男人從裏麵探出頭,語氣低沉地問我:“你去福源街79號?”

    這人,似乎也是剛才那些人其中之一,我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啊。”

    他忽然對我微微一笑,擺擺手說:“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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