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4824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0
第三十章 辛雅

    這人,正是昨天那位一板磚把我拍下來的黑裙女孩。

    她乍見到我,也不由一愣,見我正一臉糾結的看著她,隨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還有些慌亂。

    我倒不是小心眼,她昨天對我痛下板磚,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誰讓我大半夜的趴人家窗戶,外麵又嚷嚷抓色狼,她自然就毫不客氣了。

    說起來,這也正是一個接近她的好機會!

    “你也才吃午飯呀?”我笑眯眯地問道,並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色狼。

    她眼神閃爍了下,點點頭說:“我......我一般都是這個時間來的。”

    我不由奇怪:“那是......”

    話未說完,我就恍然明白了,她這個時間來吃飯,因為這時候人最少!

    可憐的女子,連吃飯都要躲著人,可她這樣又是何必呢,與其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被大家所排斥,幹嘛還要在這裏忍耐?

    “過來一起吃吧。”看她的炒飯做好了,我招呼她說,卻看到食堂裏的幾個師傅阿姨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完了.....

    她下意識似的搖了搖頭,卻又猶豫了下,抬頭看看我,還是坐了過來,卻離我一米開外,低頭默默吃起飯來。

    說實在的,這女孩好看是挺好看,但是這股子陰鬱的氣場,真是讓人有點不舒服,這也就是我,要換個正常人,打死都不跟她接近,她根本就不正常嘛。

    好吧,其實我也不大正常,於是我嘴裏含著飯,沒話找話說:“下午沒課呀?”

    “哦。”

    “其實我也喜歡清靜,這個時候來吃飯最好了。”

    “哦。”

    “啊,真是巧啊,從昨天上午到現在,我好像都看見你三次了吧?”

    “哦。”

    “我下午也沒課,要不一起去看個電影啥的?”

    天可憐見,我絕對不是想泡她,說看電影的時候我臉都紅了,心裏怦怦直跳,甚至那聲音低的,我都不敢保證她聽沒聽見。

    可誰知,我都反應這麼強烈了,她卻跟沒事似的,隻是默默搖了搖頭,輕輕吐出一個字:“哦。”

    我要崩潰了,大姐,你是qq嗎?能不能不給我整自動回複啊!

    再說了,你這“哦”是同意啊,還是不同意啊,還是僅僅表示你知道了?

    我把嘴裏最後一口飯咽了下去,幹脆對她說:“我說你能不能說兩個字以上的詞?你是哪個係的?”

    她猶豫了下才說:“舞蹈。”

    得,這回是倆字了,我想了想,又笑著說:“對了,我叫韓青天,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還是沒抬頭,低低說了兩個字:“辛雅。”

    呃,她這名字也是倆字的......好吧,好歹我是知道她叫什麼了。

    我又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對她說:“那下午沒事去逛街好不好?我是說真的,哪怕隨便走一走,看看風景。其實總一個人不能總悶著,心裏有事,就是要說出來才會好過一些,人生嘛就是要開心......”

    其實我這麼說話,是冒著一定風險的,因為畢竟我是剛剛認識她,根本還沒有過什麼交流。對麵坐著的如果是個彪悍一點的女生,當場就得罵我神經病,如果是個很內向又靦腆的女生,可能會直接掉眼淚珠子,這兩種情況說實話我都會撓頭。

    但我沒想到的是,她聽我說完,抬起頭奇怪地表情看著我,忽然說:“你昨天晚上......”

    她沒說完,不過我一下就明白了,她一定是想說,你昨天晚上爬我們女寢窗戶的事還沒問你,還好意思跟我談人生?

    好吧,我得解釋解釋了。

    “呃,其實昨天晚上,我是......我是......”

    我端起那碗湯一飲而盡,順便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跟阿龍他們編的故事,然後正準備把這故事再跟她複述一遍,她卻忽然又低聲對我說:“昨天你手裏抓著的東西,能給我看看麼?”

    我愣住了,手裏抓的東西?她說的是那個發飾?

    我從口袋裏拿出來那個哈嘍kitty發飾,放在桌子上,疑惑的看著她。

    “你說的是這個?”

    她看著那發飾,臉上露出很古怪的表情:“這個,你在哪找到的?”

    “在......你得先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這個東西?”我盯著她問道。

    她微微點頭,歎了口氣說:“是的,這個東西,其實就是我的,已經丟了快一個月。”

    我心中猛然就是一驚,什麼,這個被人用來施邪術的東西,竟然是她的?

    “你......”我本想問她個究竟,但一抬頭,卻見食堂裏麵不知何時又來了兩個男生,而且還有幾個休息的食堂師傅,正坐在不遠處,一邊聊著天,一邊眼神怪異的打量著我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跟我來,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我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蹭的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扭頭就往外麵跑去。

    “哎......”她低呼一聲,掙紮了下,卻沒有掙脫,隻得跟我一起跑了出去,隻剩下身後那還沒吃幾口的炒飯,和食堂裏的幾雙怪異眼神。

    我拉著她一口氣跑到了女寢樓的後麵,昨天我摔下來的那個地方。

    “好了,現在無論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說了,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用無比真誠的目光看著她,然後又加了一句:“我真的不是壞人。”

    她被我嚴肅的樣子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四處看了看,似乎要跑的樣子,但猶豫了一會,還是安靜了下來,對我說:“能把那個東西還給我麼?”

    我毫不猶豫地遞給了她,緊盯著她的眼睛,她接了過去,眼神很複雜,卻抬頭說:“謝謝你。”

    然後,她居然轉身就想走,我忙攔住了她,追問道:“難道你什麼都不想跟我說嗎?如果我沒猜錯,你這一個月,是不是噩夢纏身,神魂不寧,總是夢到惡鬼索命?”

    她緊咬著嘴唇,使勁搖頭:“沒有,我很好......”

    很好?鬼才信!

    我也不客氣了,事關重大,我幹脆來個單刀直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一定有冤魂找你索命,因為去年的時候學校裏有兩個女生因你而死!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件事千真萬確,人人皆知,昨天晚上,有人用你的發飾施邪術,想要咒你,是我幫你破解掉,搶回了發飾,如果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非要遮遮掩掩,那我隻能告訴你,找你索命的人還會再次下手,她恨你入骨,不死不休......”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她步步後退,驚恐地看著我,捂住了耳朵,就像一隻突然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倒退幾步之後,不顧一切地轉身就跑,遠遠的逃離了。

    我追了兩步,就停了下來,看著她踉蹌的背影,歎了口氣,有點後悔。剛才好像不應該說的那麼直接,以至於把她嚇跑了,但是她這性格,要是不逼她的話,她又什麼都不肯說,結果逼她,還嚇跑了。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總有一天她還會來找我的。

    “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就來找我,你一定要記住!”

    我對著她的背影喊了兩遍,雖然她沒回頭,但我知道她一定能聽得見,並且,一定能記得住。

    搖了搖頭,我轉過身也準備回去了,不料剛一轉身,就見身後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人。

    南宮飛燕!

    她還是昨天那一身裝束,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像是會說話的眼睛裏,流露出了異樣的神采。

    剛才我們說的話,她應該不會聽見吧?我心頭忐忑。

    我本想轉身走開,她卻忽然笑了下,對我說:“對女孩子不可以這麼暴力的,一定要溫柔,看,把她嚇跑了吧?”

    “這個......我回頭看了看那女孩消失的方向,苦笑了下,心裏卻想,難道她剛才真的沒有聽見?

    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她對話,也不知為什麼,一見到她,我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心跳加快,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就好像,多看一眼,我的魂兒都要飛走一樣。

    還好,她盯著我看了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轉身要走,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說:“對了,下周一你們有我的課,還記得我說過要講什麼嗎?”

    “論秦始皇的功與過......”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記得就好,嗯,不要遲到哦。”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開了,竟絲毫沒問我們剛才在談什麼,我不由鬆了口氣,看來,她應該是並沒有聽見吧。

    嗯,對了,她是新來的老師,對那個叫辛雅的女孩一定還不了解,否則的話,剛才她看我的眼神恐怕就不會那麼自然了。

    這一切,就這麼過去了,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校園裏依然一片平靜,並沒有因為昨天的流氓事件而改變什麼,頂多,也就是大家扯皮時候的一個話題而已,我也樂於參與其中,反正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的“流氓”其實就是我。

    唯一有變化的,大約就是那個女孩了,接下來的兩天裏,我並沒看到她,也沒有通過別人去打聽什麼,該來的早晚要來,我就不信,下一次當她出現狀況的時候,她會不來找我。

    不過我有點遺憾的是,那個發飾被她拿回去了,不然的話,我還可以試著從禁忌筆記上麵找找方法,看看能否通過這個線索,找出那個幕後的施術之人,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也無從查起。

    但糟糕的是,那天我在食堂拉著她跑開的一幕,還是小範圍的被一些人知道了,再加上那天曆史課,我和她坐的很近,這就成了證據之一,整天閑的難受的男同學女同學們,這就算是有了新的話題,整天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還有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來找到我,告訴我別昏了頭,自己找麻煩,但我每次想借此問個究竟的時候,他們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就納悶了,既然都不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那一個個的裝什麼神秘,人雲亦雲的,湊什麼熱鬧?

    兩天下來,我就有點頂不住了,雖然我的性子也比較冷,但我可做不到心如止水,此時,我才有點理解了那個女孩的心情,那種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不過學校裏就是這麼回事,你要是越在意,越想解釋的事情,那就越是一團糟,我懶的跟所有人辯解,也沒再跟辛雅見麵,又過了兩天,這謠言竟然就慢慢的消失了。幾個同學說我這是浪子回頭,認清敵我,棄暗投明。

    阿龍還在我睡著的時候,不知從哪找來了雞毛和雞血,貼的我滿床都是,連臉上都被粘了好幾根,我醒了質問他,他卻說這是我教他的方法,辟邪的。

    我哭笑不得,這些人真是沒事找事,一群三八。

    轉眼間,就到了下周一,我記得,今天有兩個事要去做。

    一是看老張,他是昨天做的手術,我們約好今天下午一起去醫院。

    二是,那個南宮老師的曆史課,我突然很想去聽聽,看她到底能講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1
第三十一章 南宮飛燕的風水課

    “同學們,今天我們要講的課程是,論秦始皇的功與過。那麼誰能來說一下,秦始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有哪些功過呢?”

    南宮飛燕的曆史課已經開始了,她今天戴了一副黑邊眼鏡,看上去氣質更加突出,隻是有點不像老師,倒像個白領了。

    而我這一次,坐在了教室中間的位置,並沒像上次一樣,坐在最後一排。

    那裏,隻有空蕩蕩的幾張桌子,辛雅並沒有來。

    南宮飛燕的問題,很快就有人舉手回答:“秦始皇一生胸懷抱負,膽略過人,他13歲繼承王位,22歲親政,他用了十年時間統一六國,完成了華夏一統的大業,建立了封建王朝製度。他是中國第一位皇帝,也是皇帝尊號的創立者。秦始皇的功績是統一中國、統一文字、貨幣和度量衡、建立了封建王朝的製度,還修建了萬裏長城,但他後來的焚書坑儒和暴政,是他最大的過失,也是最終導致秦王朝滅亡的原因之一。”

    南宮飛燕笑著點了點頭,說:“好,這位同學說的很對,看來,秦始皇的問題,應該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了,哎呀呀,那我要講什麼,你們才能愛聽呢?”

    她這句話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語,目光在教室裏轉了一圈,看著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她,忽然一拍手,笑著說:“想起來了,那我就說點,曆史書裏麵沒有的東西吧。”

    她把講義倒扣了過去,然後單手扶著講台,另一手扶了扶眼鏡,那表情就像是給幼兒園小朋友講故事似的,開口說:“剛才那位同學回答的已經很全麵,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們知道,秦始皇為什麼要修建萬裏長城嗎?”

    教室裏靜了片刻,就再次有人回答道:“其實他隻是把六國長城連接起來,是為了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侵擾,也是為了象征他至高無上的皇權。”

    南宮飛燕點頭道:“說的不錯,這看起來似乎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是同學們有沒有想過,那所謂抵禦外來侵略的萬裏長城,真的起到過作用嗎?從秦始皇一直延續到明朝,一直都在修築長城,防止北方民族入侵,但卻沒有一次防住的。大家想想看,北方民族的匈奴人、鮮卑人、契丹人、女真人都曾經欺負過中原,大遼國割據燕雲十六州,大金國占據大宋半壁江山,蒙古人、滿洲人甚至統一了中國全境,建立了元、清兩個朝代,卻沒有一次見到萬裏長城有用的,大家說,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一次,沒人再站起來回答了,這個問題,其實之前也曾經討論過,但從來沒有人真正能說清楚的,我倒是覺得,一個國家的興衰是多方麵綜合因素決定的,並不是一個長城就能解決一切。

    不過我並沒開口,在課堂上我從來就不是積極分子,誰愛討論就討論,反正我隻是來看熱鬧的。

    身邊不遠處又響起一個聲音說:“應該還是起到過一些作用的吧?最起碼,有了城牆阻隔,就算想打過來也要費點時間......”

    大家一起看去,說話的卻是阿龍,不由一起笑了,這家夥能回答問題,還真是少見,不過我知道,他倒不是對學習感興趣,隻是對打仗感興趣而已。

    南宮飛燕並沒有反對這個說法,點頭道:“不錯,作用當然是有,但我今天想說的是,秦始皇當初修建長城的真實目的,卻並不隻是為了抵禦外族,那隻是一個順其自然的借口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鞏固他的萬世基業,修築長城斷了北方的風水氣脈,所以,在未來漫長的時間裏,北方氣運衰敗,就是因為北方龍氣被斷,龍脈被傷,直到千年之後,山川河脈發生變化,這才慢慢有了改變。”

    她這段話說出來,所有人都傻了。

    這是老師在課堂上可以隨便講的東西嗎?

    風水?氣運?龍脈!

    我去,這是曆史課,還是風水課?我說南宮大美女,你還敢更不靠譜點嗎?

    看著下麵目瞪口呆的學生們,南宮飛燕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轉身居然在黑板上畫起了圖,寥寥幾筆,就把一片山川河流的走向圖畫了出來,然後又畫了一條長長的蜿蜒的線,看的我們是更加糊塗,這是要上地理課?

    她指著那幅圖說:“在中國,有山水龍脈的說法,其中分為水龍和土龍。古時候,中國共有五條水龍,最大的兩條就是黃河和長江,另外還有汾河水,出於太原;江南水,處於皖南徽州一帶;還有一條就是洛水,出於陝西西安。而土龍,也就是山川,傳說天下有小龍無數,但最大的共有三條,稱為北龍,中龍,南龍,而我畫的這條山脈,就是北方的一條最大的龍脈,也叫做北方土龍。”

    她看著已經迷糊的我們,又繼續說:“你們看,這就是長城的走向,再看這條代表黃河的水龍,和這條土龍,是否看出什麼來了呢?”

    課堂上鴉雀無聲,誰也不說話了,這尼瑪已經超越了我們的認知範疇,上個曆史課,怎麼水龍和土龍都出來了?

    南宮飛燕渾然不在意我們的表情和眼神,自顧自地說:“秦始皇是天下祖龍,而洛水西安則是首龍,秦始皇利用這些先天條件,企圖以大欺小,修築長城傷了北方土龍,又同時鎖住了黃河水龍脊背,所以才導致北方氣運慢慢的衰敗。”

    課堂上繼續鴉雀無聲,她講的這些,好像越來越離譜了,這似乎已經不是風水,開始向封建迷信靠攏了.....

    當然,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在我看來,卻是心頭大為震驚,這位南宮老師,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她所講的這些東西,這完全應該是風水界的事情啊。

    南宮飛燕卻還在滔滔不絕:“......所以,秦始皇修建長城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天下獨尊,包括他巡遊天下,其實也是為了借機尋找潛在的龍脈,以便鏟除。但他傷了北方土龍和水龍,屬於逆天而行,以至於遭到天譴,才導致大秦帝國短命夭亡。”

    她說到這裏似乎是總算講完了,而我們在下麵卻都已經是不知所措了,她講的這些,說實話,我們的確沒聽過,但這似乎也完全脫離了曆史,大概,她是想給我們.....

    又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下麵說:“老師,你是在給我們講故事嗎?”

    對,我看她也是在講故事,這些東西,頂多隻能算是野史雜聞吧?

    誰知南宮飛燕卻一臉嚴肅地說:“不,我講這些,是讓你們記住,這,才是真正的曆史,那些教科書上的東西,從來都是糊弄人的,王朝皇權,朝代更迭,世間萬象,所有的這一切背後的真相,你們都應該了解。”

    她這話說的太過危言聳聽了,甚至是離經叛道,我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敢接話,也沒人敢發問,但看大家的表情和眼神,毫無疑問都在心裏想著同一個問題:這老師有毛病吧?

    這一堂課,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南宮飛燕看了下時間,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嬌媚的笑容,對我們說:“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就再給大家多說一點。有沒有同學想知道,秦始皇的皇後是誰?他修建的皇陵裏,又為什麼沒有皇後的陵墓?”

    我們不禁又愣了,這個問題,好像也是秦始皇的秘密之一啊,因為所有的史料裏麵,都沒有記載他的皇後究竟是誰,而始皇陵裏麵,也的確沒有皇後的陵寢,不得不說,這個問題,也十分有吸引力。

    不過,她不會是要把這個話題拿到下一堂課講吧?

    不等我們有人反應,她就主動說:“剛好還有幾分鍾時間,我就簡單給大家講一講,然後我們下一堂課,要講一下宋太祖趙匡胤的死因......”

    我去,又是一個重磅炸彈,趙匡胤的死因本就是一個謎,世間一直流傳數個版本,但普遍認為的是,他的弟弟趙光義弑兄篡位,怎麼,這位南宮老師難道還有新的見解不成?

    但那是下堂課的事情了,她再次看了看時間,對我們說:“下麵我就講一下秦始皇的另一個秘密,他的皇後之謎。秦始皇當年至少有子女數十人,但這些人後來卻都離奇的下落不明,而且根本沒有史料記載。其中出名者唯有兩人,長子扶蘇,幼子胡亥,但關於他們的生母,也同樣沒有史料說明,那麼我現在就要告訴大家,這件事,我知道......”

    她又麵露得意地看了看我們,繼續說:“他當年後宮嬪妃號稱有萬餘人,其實這是誇張的說法,實際上,他的後宮之中,隻有......”

    南宮飛燕說到這裏,卻忽然停了口,同時臉色有些不對勁,就那麼愣了足足十多秒的時間,我們都以為她是在組織語言,或者是準備說出點驚人的,嚇我們一跳,可她隨即就恢複了原狀,卻匆匆地收拾起講義,對我們說:“今天這節課就到這裏吧,剛才沒講完的內容,咱們下次再說......”

    說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教室,我們坐在下麵頓時都有點懵了,這是幹嘛?距離下課時間明明還有幾分鍾的啊,怎麼講到一半突然就跑了?

    教室裏一下子議論紛紛,像開了鍋一樣,隻有我一動都沒動,因為剛剛在她停頓的瞬間,估計也隻有我看到了,她的身後隱約出現了一個極淡的影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2
第三十二章 你們家鬧鬼不?

    這堂曆史“風水”課就算是結束了,下一堂課,那又要等幾天了。然而我的心中卻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似乎,這位南宮老師,也有些與眾不同呢。

    她身後突然出現的影子,雖然極淡,我完全看不清那是什麼,不過我知道,那影子的出現,應該就是她轉身匆匆離去的原因。

    這學校表麵風平浪靜,暗地裏卻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的秘密,我不禁有些興奮了,短短數天裏麵,就發生了兩件怪異的事情,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心中雖然有疑惑未解,不過我也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暫時放下了,因為這天下午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看望老張老師,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我們書法係的十八個人,本想全部都去,但又怕打擾老師休息,最後決定派了幾個代表,去醫院看望老張老師,其中就有我一個。

    老張得的是小腸疝氣,說白了,就是腸子從腹腔裏掉出來了。這個病挺討厭的,雖然不是特別嚴重的重病,給病人帶來的煩惱也不少,手術後還有許多的注意事項,不能生氣,不能劇烈運動,連咳嗽都得輕輕的,否則就容易把腸子震出來,著實是令人無奈。

    不過老張的手術據說很是成功,看起來恢複的也不錯,見了我們幾個都很是高興,不住地問這問那,看那樣子,恨不得立刻就起來回去學校給我們講課。

    談話之中,有個同學無意中提起了南宮飛燕,把她今天上午講的那堂奇葩的曆史課複述了一遍,大約他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讓老張開心一點,不過老張聽了這個故事後,卻跟我們當時一樣,露出了很是驚訝的表情。

    他說:“那個新來的曆史老師,真是這麼講的?”

    那同學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她講的時候感覺特嚴肅,就像說真事似的,老張老師,你說那都是真的麼?”

    老張並沒吭聲,他想了想,忽然抬頭問我:“小天啊,你一向穩重,這個事,是這樣的麼?”

    我苦笑道:“千真萬確,她還要跟我們講秦始皇的後宮的秘密,結果還沒等她說出來,就下課了。”

    老張皺了皺眉:“按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大學裏麵也有風水課,講講也不要緊,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嘛。不過她是教曆史的,又是初來乍到,這麼幹的話,要是有人捅到上麵去......咳咳,其實也未必,看人家什麼門路了唄,要是後台硬,她就是上課時候領你們出去偷苞米估計都沒人管。”

    這話說得倒是有理,不過我發現,我突然有點期盼起她的下一堂課了,難道,這也是一種拉攏學生的戰術?

    好吧,不管怎麼樣,這也都無所謂,我的目標,現在應該是找出女寢樓的秘密。

    不過又是兩天過去了,校園裏依然一點異常都沒有,由於我對女寢裏麵已經產生了懷疑,這兩天沒事就在女寢門口轉悠,期待著能在哪裏發現個蛛絲馬跡啥的,結果還沒等我發現啥,女寢大媽把我發現了。

    在她霸氣淩人的目光監控下,我是從樓前躲到樓後,樓左跑到樓右,甚至半夜裏偷偷把女寢樓後的沙堆都挖開了,卻始終也沒能找到什麼線索。

    還有辛雅,也不知是不是我那天把她嚇壞了,一直都沒再見到她,這幾天我都沒怎麼在宿舍待著,就四處亂逛,但她好像從這世上消失了似的,沒有半點影蹤。

    偏偏,我還沒法跟人問起,她是大家眼中的異類,平時連個好朋友都沒有,我就是問的話,又能問誰呢?

    沒見她上課,那就一定是在宿舍,反正學校就這麼大,除非,她走了。

    女生宿舍門口,我已經在四周徘徊了很久。

    一位短發女生抱著本書從裏麵走了出來,圓臉蛋,薄嘴唇,卡著個大框眼鏡,目光呆滯,旁若無人的往前麵走著。

    我早已等待多時,此時一見這女生挺好對付的樣子,於是就走了過去,先是裝出了一副無害的笑臉,招呼道:“嗨,同學,麻煩你,我想打聽點事情好嗎?”

    我足足喊了兩遍她才恍惚好像是聽見了,扭頭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確認了我不像壞人之後,才開口說:“啥事啊?”

    哎嗨,敢情這也是個東北人,我露出欣喜的笑容說:“唉呀媽呀,你也東北銀啊,我是吉林那疙瘩的,你是哪的啊?”

    “啊,我鞍山滴......”

    “那妥妥的了,老鄉啊,真是太巧了,那個......老鄉,我問點事唄?”

    或許是我故意的東北腔調讓她覺得親切,或許是覺得可樂,她一下子也笑了,推了推眼鏡說:“你問吧,是不是相中我們哪個女生了,想找人打聽呀?”

    “這個......”我心說這妹子看著傻乎乎的,心眼挺多啊,“呃,是這樣的,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是想打聽個人,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其實是......嗨,我也不磨嘰了!”

    我忽然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我先打聽打聽,你們女寢裏麵,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的情況?”

    “異常?有啊。”

    “哦?什麼異常,快跟我說說。”一聽有異常我就來了精神,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基本上是屬於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人。

    她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前幾天晚上,女寢裏麵跑進個流氓,還偷看幾個女生洗澡,鬧騰了大半夜那,聽說,那人是個變態,還偷女生內褲,可惜,沒抓住......”

    我暈,就這異常啊?可是一個抓流氓事件,怎麼還整出偷內褲來了?女生啊,你們永遠是謠言的製造者.....

    我聽的是臉上一陣發燒,忙岔開話題說:“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個事我們都知道,呃,我是想問你,最近......最近你們這女生宿舍裏,有沒有......那個......鬧個鬼啥的?”

    我的聲音很低,她似乎沒聽清,歪著頭問我:“你說什麼,鬧什麼?”

    “呃,鬧鬼......”我神神叨叨的又重複了一遍。

    “鬧鬼,什麼鬼,哪個係的?”這果然是個呆萌妹子,我都說的這麼陰森了,居然還聽不懂?

    “鬧鬼啊,親,鬼,就是那個......”我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的給她模仿了一下,然後衝著她伸出雙爪,長長的吐了下舌頭,翻了個白眼,然後才跟她說:“怎麼樣,這回明白了吧,就我剛才學的那個......鬼!”

    結果這妹子居然笑了起來,還前仰後合的:“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剛才逗你玩的,別說你學的還挺像,哎,剛才最後那個是吊死鬼嗎?你再給我學學唄。”

    我頓時無語了:“不是吧,妹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是表演係的......我是真的在問你啊......”

    她滿不在乎地說:“哎呀你不用解釋了,我想我已經明白了,不過你這招對我無效,第一我膽子大,從來都不怕鬼呀什麼的,第二,我媽說了,上大學不能搞對象!”

    說到這她還臉紅了,我是目瞪口呆,半晌無言,看著她,心裏卻想,我剛才的樣子,難道是想泡她的表現麼?

    這個,我必須得解釋一下了,雖說這個小妹子長的也挺招人稀罕的,呆呆萌萌的,不過,跟我有啥關係呀?

    “妹子,我想,我得解釋一下了,剛才你應該是誤會了,其實我是想......問問關於辛雅的事兒。”

    我也豁出去了,此時此刻,我估摸著隻有祭出這個大殺器能有震懾力了,果然,我一提辛雅的名字,她的臉色就有點變了,奇怪地上下看了我幾眼說:“你問她幹嗎?”

    “我......”這怎麼跟她說呢?我總不能說我要追辛雅,那樣她會拿我當怪物,也不能說我對辛雅很好奇,那樣她會覺得我很三八。幹脆,看這妹子膽子好像挺大,神經也大條,我給她來個狠的!

    “好吧,看來我隻能跟你說實話了,你不要怕,其實,我是一個......捉鬼師!”

    我一臉嚴肅地對她說,其實滿以為這次她多半還得哈哈大笑,說我又逗她,甚至我都準備好了,如果她不信,我該怎麼跟她解釋。

    可沒想到,她聽我這麼一說,臉上登時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壓低聲音問我:“真的?”

    我想好的台詞一句都沒用上,倒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點頭說:“嗯嗯,真的,絕對是真的,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我......”

    不等我說完,她就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別嚷嚷,我信了......”

    我迷惑地撓了撓頭,她怎麼這麼快就信了?快的簡直有點出人意料,這......這不正常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2
第三十三章 預知的能力

    她卻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從你一問辛雅,我就知道你不正常,就跟我二舅姥爺似的,神神叨叨,語無倫次,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哼,果然被我猜對了,說吧,你找辛雅究竟是幹什麼?哦,你不用多慮,實話跟你說,我是辛雅在這學校裏唯一的朋友,你找到我,算是找對了,而且,我比你大一屆,你應該叫我學姐的哦,小弟弟......”

    我目瞪口呆,天底下還有這麼巧的事?我下意識地問她:“那個......請問你二舅姥爺是幹嘛的啊?”

    她痛快地說:“我二舅姥爺是陰陽先生,十裏八村的,老有名了,剛才我一看見你,就感覺你的神態跟他特像,嘻嘻......”

    呃,好吧,敢情這還是個陰陽世家,看來遇到她算是我的好運氣了。

    既然這樣,那也算是同行,我也不用客氣了,開口就問她:“那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辛雅最近怎麼樣了?”

    “她還好吧,隻是有些日子沒去上課,好像不舒服,一直宅在宿舍裏,我去看過她兩次,不過她沒跟我說什麼,我也挺擔心的,可是又不知怎麼能幫到她。”

    聽到辛雅並沒出什麼事,我也暗暗放了心,同時也挺高興的,都說整個學校沒有人願意和辛雅做朋友,看來也不完全是,眼前這個呆萌小學姐,不就是一個麼?

    “嗯,她暫時沒事就好,那我再問問你,最近宿舍裏,出過什麼異常的事情沒?我是說......”我再次給她裝了一次鬼,她噗嗤一下笑了,搖頭說:“沒有啦,我對這些事情還是比較敏感的,最近一直都好,沒什麼鬧鬼的事,我說,你是不是以為女生宿舍鬧鬼的故事看多了呀?閑著沒事幹,就想來抓鬼?”

    我苦笑道:“那我才真是吃飽了撐的,這件事說來話長......對了,我叫韓青天,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也算是有緣相識了。”

    她也笑了,露出了好看的小虎牙,點頭說:“嗯嗯,是蠻有緣的呢,你就叫我楚琪好啦。”

    “什麼,出去?我說你這名真有個性啊。”

    “你討厭,不是出去,是楚琪,安琪的琪,我本來叫楚香琪,就是香香天使的意思,後來我顯麻煩,就把香字去掉了......”

    我暈,香香天使,她還真能聯想,不過這個不重要,我繞來繞去的,隻是想問辛雅的事而已。

    不過當我把打算幫助辛雅的事說出來後,她剛抬頭思索了一下,就忽然跳了起來,駭然道:“哎呀,不好了,我的專業課要遲到了,我先不跟你說了,下次再聊啊......”

    說完,她再也顧不得跟我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跑.....

    我被她弄的莫名其妙,隻得在後麵喊:“哎哎,你是哪個係的呀?”

    “美術......”

    看著她火急火燎的身影,我有些無語,難怪學校裏的人都躲著辛雅,唯獨她不怕,現在想想,她也挺不正常的,又一個奇葩女子啊。

    我搖了搖頭,算了,今天能認識她也不錯,下次,總會有機會談話的。

    我轉過身打算回宿舍,不過剛剛走出沒多遠,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哎哎哎,等會等會......”

    我回頭一看,居然又是剛才那個楚琪。

    她有些氣喘地跑到我身前,對著我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記錯了,今天沒有專業課,明天才有......”

    我再次無語,這什麼人啊?

    抓緊時間,我趕快把自己要問的問題跟她說了出來,那就是關於辛雅的一切。她聽了後,微歎口氣說:“抱歉,我不能對你說的太多,我不想在辛雅的眼裏成為一個亂傳她壞話的人,我隻能告訴你,辛雅的確是個不祥之人,你知道她為什麼很少說話嗎?”

    我搖頭:“不知道,難道不是因為孤僻嗎?”

    她再次歎氣:“那是因為,她隻要一開口,所說的壞事就都會成真。”

    我驚訝道:“真是這樣?我的天,那豈不是......”

    “沒錯,就是烏鴉嘴,比如說,她告訴你,你今天走路要摔倒,那你就一定會摔倒,她說那個水壺要掉下來燙到人,那就一定會燙到人,去年,她說兩個女生會出事,果然就出事了,也就是從那次起,大家才開始排斥她,認為她是個烏鴉嘴,掃把星,就連原來幾個要好的朋友,也隻剩了我還在堅持,因為我始終認為,那並不能怪她......”

    我皺了下眉,她說的這個情況很是重要,不過,我還需要更多一些的線索。

    “那兩個女生,都是怎麼出的事?能告訴我嗎?”我輕聲問道。

    她猶豫了下,四處看看沒人,這才小聲說:“一個跳樓,一個車禍,辛雅在她們出事的前一天就說出來了,還讓那個出車禍的女生第二天不要出門,但是沒人聽,還說她嘴巴毒,結果,就真的出事了。”

    “跳樓?在哪裏?”我追問。

    “諾,就是女寢頂樓,當時我就在現場,眼睜睜的......”她忽然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不忍說下去的神情。

    我心中一動,再次追問:“那個跳樓的女生是誰,你還記得吧?”

    “唉,我怎麼會忘記呢,那是辛雅她們舞蹈係的一個女生,挺漂亮的,可到現在也不知她究竟是什麼原因自殺,那個出車禍的更是離奇,她本來在出租車裏麵坐著,也不知怎麼突然就開門跳車,結果被對麵的大卡車......我記得當時的調查結果,也是自殺。”

    我點了點頭,到現在為止,我才知道了關於辛雅的秘密,基本上也幾乎可以確定,樓頂出現的骨灰,應該就是跳樓身亡的女孩的骨灰,那個害人的厭勝術,也應該就是針對辛雅的,目的,就是報仇!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是辛雅的詛咒,才讓那女孩做出了跳樓自殺的舉動。

    真是愚蠢的人們,我禁不住一陣憤慨,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豈是某個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在我看來,辛雅所謂的烏鴉嘴,掃把星,其實隻不過是她的一種特殊能力,也就是,預知的能力。

    沒錯,這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具有特異能力的人,而預知,更是一種比較多見的,想想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先知,預言家,他們成功的預測了未來發生的很多事情。如果說,某位預言家預測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發生,難道就要把這世界大戰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嗎?扯淡!

    辛雅,或許隻不過是擁有預知能力之中的佼佼者,因為她預測的實在是太準了,而她之所以把她預知到的東西都說出來,也隻不過是想幫助大家而已,卻沒想到,反而被愚蠢的人們誣為詛咒,這真是天理何存啊?!

    想到這裏,我更加堅定了要幫助辛雅的念頭,隻是,我該怎麼做呢?

    我想了想,覺得要幫助她,首先就得讓她對我產生信任,同時對這個世界也應該敞開心扉,我要讓她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惡毒,都那麼愚蠢,我要讓她發自肺腑的開心起來,隻有那樣,我才能夠真正的幫助到她。

    我把我的想法,和楚琪說了一遍,她也表示很是讚同,最後想了想,對我說,她們這個周末,有一次野外寫生活動,大約有四五個人參加,其實就和郊遊差不多,她到時候可以帶上辛雅和我,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單獨和辛雅接近的機會,沒準心情一好,辛雅就會什麼都跟我說了,到那時,想幫助她也就簡單了。

    我自然是舉雙手讚成,難得遇到個跟我站在統一戰線的,又是這麼好的機會,那是必須要去的。

    不過我有些擔心,她的那幾個同學,會同意她帶著辛雅一起嗎?

    楚琪笑著說:“那你就別擔心啦,別看大家表麵排斥辛雅,實際上,那些男生的心思我最懂。”

    我好奇問她:“你又沒男朋友,會懂什麼呢?”

    她神秘地說:“你們男生的最大特點就是,好色不要命!別看表麵裝的跟什麼似的,在沒人的時候,別說什麼掃把星了,就連女鬼恐怕都得調戲調戲。”

    我仔細想了想,忽然覺得,她說的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我不由對她伸出了大拇指,我服了.....

    現在的問題是,辛雅會同意跟我們一起去郊遊嗎?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3
第三十四章 深夜莫照鏡

    這個事情,我原本以為會有些波折,可沒想到,過了兩天後,楚琪就興衝衝地跑來告訴我,她已經說服辛雅了,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進山。

    這個消息讓我很是欣喜,有了一起相處的機會,說不定,我就能慢慢的融化辛雅那被冰封的內心。

    而這個楚琪,也的確很熱心,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幫助辛雅。

    這一天,又到了南宮老師的曆史課,教室裏早早的就聚滿了人,甚至後麵幾排也全都坐滿了,看來全都是被上次那奇葩的風水課給徹底吸引住了,就跟聽評書似的,上次正說到節骨眼上沒了,這次正是來聽下回分解的。

    沒想到,上課時間到了,進來的卻是一個半大老頭子,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對我們說,南宮老師這兩天有事情,課程統統由他來代,要到下周,南宮老師才會回來。

    這個消息無異於當頭一棒,這打擊,就好像小時候看動畫片的時候突然停電了,領女同學鑽小樹林被人發現了,好不容易攢的一罐子壓歲錢,全給家長奉獻了.....

    整堂課都是在極其鬱悶和壓抑的氣氛下度過的,我想溜,卻一直沒找到機會,倒是坐在後排那幾個,趁機從後門跑了,他奶奶的,早知道我也坐後邊了。

    這老師講的是中國通史,還是古代的,可惜啊,這玩意再怎麼講,也是那點事。

    有道是:唐堯虞舜夏商周,春秋戰國亂悠悠,秦漢三國晉統一,南朝北朝是對頭。隋唐五代又十國,宋元明清帝王休。

    看看,一共六句話,完事了。

    這日子要是有了盼頭,就會過的很緩慢,我感覺就像過了幾個月一樣,才終於到了周末。

    出發前一天的晚上,我在宿舍裏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啥收拾的,就是整理了一個小包,放了些簡單衣物和洗漱用具,因為,我們的計劃是要在外麵過夜,周六出發,周日下午回來。

    這個安排是我提出的,我跟楚琪說,要想解開辛雅的心結,最好就是離開學校時間長一點,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剛好他們可以寫生,把日出景色畫下來,這樣也算是兩全其美。

    阿龍仰躺在床上,一邊對著鏡子擠青春痘,一邊斜著眼看著我說:“小天,你真打算跟那個辛雅接近?我說你小子,不會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我笑了笑:“都跟你說了,我隻是想幫助她而已,難道你忍心見著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整天悶悶不樂?”

    阿龍搖頭嘖嘖道:“拉倒吧,說了半天還是看上人家了,我前幾天還心情不好呢,你咋不帶我去郊遊?”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旁看書的小胡子聽不下去了,罵道:“我靠,這話你都說的出口,你他娘的又不是大姑娘,領你上山幹個屁?”

    阿龍不幹了:“去你娘的,信不信我先幹了你?”

    我笑著拍了他一巴掌,拿下他手中的鏡子說:“行了,大半夜的別照鏡子,快熄燈睡覺吧,明天我得早起。”

    阿龍說:“哎哎,別給我拿走啊,還差一個沒擠完呢。”

    小胡子撇嘴說:“擠個屁啊,成天擠,憋不住了去找個妹子,瞅瞅你憋的那一臉大包,不知道半夜不能照鏡子啊,招鬼!”

    “招鬼?嘿,我姥姥也這麼跟我說,可我哪次都沒見著鬼,你說奇怪不奇怪?跟你說,我這叫天生八字硬,鬼都怕我,懂不?”

    他仰著脖子,一副誰也不服的樣子,我默默搖了搖頭,順手把鏡子擺在他麵前,對他說:“看,鏡子裏有什麼?”

    阿龍愣了下,仔細往鏡子裏看了看:“有什麼,隻有我啊,我說你不會也要嚇唬我吧?”

    我搖頭道:“我來告訴你們,半夜照鏡子,實際上你是不會那麼容易見到鬼的,除非那個時候你身邊剛好有鬼,但是,鏡子是通靈之物,更是可以開啟冥途的器物,不能夜晚照鏡子,真正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鏡子本就是三大陰路之一,深夜裏,若是有鬼魂要通過你的鏡子回到陰間,這個時候你就會撞鬼。二是鏡子屬陰,能夠吸收人的陽氣,夜裏人的陽氣最弱,所以會導致一些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同時也會給你的健康帶來不好的影響,明白了麼?”

    阿龍愣愣地眨了眨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艾瑪,你說的這玩意也太嚇人了,快拿走快拿走,我靠,以後我再也不照鏡子了......”

    小胡子嘿嘿笑道:“龍哥原來膽子這麼小啊,對了,我跟你講個故事好不好?說是一個小孩半夜對著鏡子跟自己玩石頭剪刀布,最後他哭了,你猜為什麼?”

    阿龍愣了下,下意識地說:“為......為什麼啊?”

    小胡子陰森一笑:“因為他輸了......”

    “我靠,去死,誰也不許嚇唬我!”阿龍縮進了被子裏,再也不肯出來了。

    我忍不住笑了,其實我也有嚇唬他的意思,因為除了子時之後的深夜,尤其是一點到兩點的時候不要照鏡子,其它時間還是沒事的。

    第二天一早,老天著實是很給麵子,秋高氣爽,天氣晴朗,推開窗深深吸口氣,整個人都是舒暢的。

    去參加寫生郊遊的人裏麵,除了我之外,還有兩男一女,楚琪給我們一一介紹,分別是陳韓揚、王宇,丁玲玲,再加上楚琪和辛雅,一共是六個人,三個男生,三個女生。

    不過在出發之前,我就悄悄問楚琪,辛雅跟我們一起去的事,這幾個人都已經確保沒問題了麼?

    楚琪痛快地說:“放心吧,王宇是個老實人,丁玲玲跟我是死黨,她也很同情辛雅的,那個陳韓揚不是我們係的,他最近正在追丁玲玲,就算有點不樂意也不會說啥,我找的人,那肯定是要過審查這一關的,不合格的你以為我會帶去?”

    她雖然這麼說,不過我看著那個殷勤地給丁玲玲跑前跑後的陳韓揚,就覺得別扭,因為他那看著辛雅的目光裏,總是有一種厭惡的眼神,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真的討厭辛雅,還是為了在那個丁玲玲麵前表達對其他女子不屑一顧的態度。

    楚琪看我不放心,又對我說:“那個陳韓揚是有點鬧別扭,不過他絕對不敢惹丁玲玲生氣,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再看辛雅,卻依然是那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緊抿著嘴,一言不發,我幾次望向她,她都閃開了我的目光。

    看來,她這心病還不輕。

    這一次郊遊,我們包了一輛麵包車,目的地是二十公裏外的鍋蓋山,這座山其實要跟家鄉的大山比起來,充其量也就是個大土包,不過在這地方,已經算是人們郊遊的景點之一,尤其現在秋高氣爽的,山上楓葉又正紅,正是寫生的好季節。

    要說這次真正是來寫生的也就三個人,楚琪、丁玲玲,王宇,陳韓揚是來陪丁玲玲的,辛雅是來散心的,至於我,我都不知道我是來幹啥的。

    不過,車子剛剛走到一半,我就看到坐在後排的辛雅有些不對勁了。

    她就好像突然犯了什麼急病一樣,手按在心口,緊皺著眉,額頭上甚至沁出了汗珠。

    “你怎麼了?”我想起了她在課堂上的樣子,趕忙問她。

    辛雅緊閉雙眼,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吭聲,但臉色很是不好,楚琪等人問她,她也隻是搖頭。

    半晌,她才慢慢緩過來,臉上恢複了一絲紅潤,卻看了我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心中一動,問她:“怎麼了?”

    她低下了頭,眼神很是複雜,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我們說:“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4
第三十五章 郊遊

    她低低的話語,就像炸彈一樣在車廂裏爆炸了,楚琪和丁玲玲第一時間就愣了,呆呆的看著辛雅,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接話。

    那個陳韓揚卻是臉色大變,按捺不住地嚷嚷道:“怎麼樣,我就說了不帶她,帶她就肯定有事,昨天我就說了不行,你非要......”

    丁玲玲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你要是不想去現在就下車,我們還不帶你呢!”

    陳韓揚一下子就沒詞了,訥訥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一起出去玩玩又怎麼了,我都沒說什麼,你一個男生膽子就那麼小?能出什麼事?你要害怕就別跟我們一起。”

    想不到丁玲玲還是個快嘴刀子,楚琪悄悄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別亂說,丁玲玲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笑道:“辛雅,你甭理他,就當他放屁好了。”

    陳韓揚真的是連個屁也沒敢放,扭頭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辛雅自然知道原因,她的頭垂的更低了,就好像犯了錯的小女孩一樣,勉強笑了下說:“沒什麼,其實我剛才的意思,是我有點不舒服,怕影響了你們。”

    丁玲玲明顯也是鬆了口氣的樣子,笑道:“沒事就好,你不是經常這樣的嗎,要我說呀,就是你在屋子裏宅的太久了,心情抑鬱,等一會上山溜達溜達,說不定一下子就什麼病都好了。”

    楚琪也說:“是呀,所以我才特意叫你來的嘛,辛雅,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多想,我們今天就開開心心的玩,好不好?”

    辛雅看著我們,終於點頭笑了笑。

    車廂裏重新陷入了沉悶,誰也沒有再說話,然而看著眾人的表情,卻都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友情其實和愛情一樣,是需要維係的,關鍵時刻,也需要勇氣,需要付出代價,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楚琪和丁玲玲的做法,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呢?

    我又看了一眼全程都沒怎麼說話的王宇,他緊緊抱著自己的畫布,臉上,似乎也閃過了一絲憂色。

    這小小的插曲,似乎注定了,這將是一場不怎麼美妙的旅行。

    .....

    其實這種寫生活動,就是出去玩,一天天憋在學校裏,出去了青山綠草,天藍水藍,有對象的可以來個情調,沒對象的就可以趁此機會發展,多好。

    也就半個鍾頭不到,我們就來到了山裏,抬頭看看,發覺這山也沒多高,天也沒多藍,樹葉子也掉的差不多了,真心是有點失望,這比我們老家差遠了。

    不過那幾個人都挺興奮的,就好像終於擁抱大自然了,又跑又笑的,也就倆人無動於衷,一個是我,一個是辛雅。

    上了山後,一路向西,陳韓揚自告奮勇給我們帶路,他說,前麵有個山坡,一片楓樹林,風景特好,說要是寫生的話,那裏是必須要去的地方。

    他的提議很好,自然沒人反對,我更是無所謂,去哪都行,反正跟我都沒關係。隻是,一路上我一直試圖跟辛雅接近,跟她解釋解釋那天的事,但卻始終沒找到機會,她似乎還是有些躲著我,而隨著我們的前進,她的臉色也越來越是難看。

    我們穿梭在樹林中,周圍一片蕭瑟,遠處楓葉正紅,腳下的枯葉沙沙作響,這秋天的山景,相比夏天的滿山綠翠,還真是別有風致。

    秋風有些涼,林子深處偶爾傳來清脆的鳥啼,陽光也淡淡的,很舒服的天氣,慢慢的,我緊張的精神也不由放鬆了下來,別說,來到這山裏,還真有種遠離煩惱的感覺。

    翻過了一座山頭後,很快就看到了陳韓揚說的那片山坡,果然好大一片楓林,坐在山坡上,極目遠眺,山下是一望無盡的平原,遠處有村莊院落,炊煙嫋嫋,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在山間,襯得周圍的一切都有些若隱若現。

    這是一座土山,石頭不多,陳韓揚卻帶著我們在一處山崖頂端,找到了一塊巨大的山石,他興奮地給我們介紹,這塊石頭叫做望月石,據說有上千年的曆史,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有山中的狐仙精怪跳上石頭,拜月修煉,後來有人發現,以為是仙跡,就常常有人在此燒香祭拜,直到現在石頭下麵還有香爐存在,山裏的一些村民們,進山的時候也會來這裏燒柱香,祈禱大仙保佑呢。

    我們不由嘖嘖稱奇,一起跑到石頭下去看,果然有香爐和燒香的痕跡,丁玲玲有些神往地說:“哎呀,可惜沒有香,要不然,我們也來拜一拜,祈禱大仙保佑。”

    陳韓揚馬上附和著說:“沒有香也沒事,所謂心誠則靈,我們來一起拜,我陪你。”

    丁玲玲很開心,倆人看那樣子就準備去香爐前拜大仙,我看了她們倆一眼,忍不住開口說:“喂,野外的仙不要亂拜,我們又不知道這是什麼仙,出了問題,小心大仙跟你回家。”

    陳韓揚嘿嘿笑道:“那好啊,請個大仙回家供著,大大的保佑我們。”

    丁玲玲聽我這麼一說,卻猶豫了,楚琪也說:“他說的對,不清楚情況不要亂拜仙,這是忌諱呢,我們還是走吧,你們看,下麵就是楓林了,多美呀。”

    丁玲玲也沒有堅持,笑道:“好吧,其實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咱們走吧。”

    兩個女生笑嘻嘻的,拉著一旁靜立的辛雅,先走了下去,陳韓揚臉色有點不好看,本來想獻個殷勤,卻沒成功。

    他甩了甩手,也跟在女生後麵走了下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卻狠狠說了句:“多管閑事,難怪你總往辛雅那個烏鴉嘴身邊湊,我看你們倆都差不多......”

    我苦笑搖頭,並沒有搭理他,無知的家夥,山裏精怪鬼神眾多,搞不清狀況,你就敢亂拜?我這是在救你啊。

    我清晰地記得,在我十多歲的時候,村裏有個人,在山裏砍柴的時候,無意中衝撞了不知名的鬼神。其實當時他就是用柴刀砍一個老樹根,但砍了幾下發現裏麵是空心的,就作罷了。沒想到回到家裏就犯病了,發燒嘔吐,昏迷不醒,還夢見有個白毛老太太上門,質問他憑什麼砍壞別人的房子,說完就在他的身上抓了一把,走了。

    那人迷迷糊糊的醒後,果然看到身上有幾條被爪子抓出的傷痕,這才害怕了,忙求人去找我爺爺,爺爺帶著人去了山上,拜了瓜果供品,又給那老樹根上門搭了一個棚子,回到家後,那人第二天就好了。

    後來,爺爺說那老樹根裏住了個白毛老鼠,被那人無意砍了房子,才下山找他算賬,但這事畢竟有因果,也不能怪那白毛老鼠,所以,隻宜安撫,給它修好房子,陪個不是,也就沒事了。

    所以,眼前這個不知是什麼來曆的怪石,雖然下麵還有香爐,那也不能亂拜,除非問過了當地的村民,知道根底才行,否則,一旦衝撞了,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麻煩可就大了。

    再說,我並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用韓家的禁法。

    就這樣,我們一起走下了山坡,在楓林上方一側找了個地勢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楚琪、丁玲玲、王宇,三個人支起畫布,準備寫生,陳韓揚湊在丁玲玲身後,幫她拿這拿那。

    我和辛雅自然是沒事幹,側頭看去,辛雅正望著遠方出神,她雙手抱著膝蓋,目光爍爍,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我悄悄坐了過去,看她還是沒反應,低聲對她說:“你餓不餓,我這裏帶吃的了?”

    她並沒回頭,隻是仿佛下意識似的緩緩搖頭,我暗歎口氣,又說:“你不要總是這個樣子,既然出來了,就開心一點,你看,那一片楓葉多美......”

    “是啊,像血一樣,漫山遍野。”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差點噎我個半死,像血?大姐啊,你心裏要不要這麼陰暗?

    好吧,我也承認,確實是有點像血。

    剛說了兩句話,我就被她搞無語了,這時陳韓揚站起來說了句:“我去撒尿,你們不要偷看啊,哈哈......”

    丁玲玲踹了他一腳:“看你個鬼啊,小丁丁!”

    眾人頓時笑翻,我趁機輕輕捅了捅辛雅,笑道:“你看他們,笑的多開心啊。”

    辛雅回過頭看了看幾個人,目光再次漂移,淡淡地說:“是啊,他們笑的真開心......”

    不知為何,辛雅的這句話,卻說的我渾身有些發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4
第三十六章 不要亂說話

    很快過了中午,我們在草地上鋪上了野餐布,紛紛拿出帶來的食物,來了次簡單的野餐。

    我們六個人雖說心思各異,但也是熱熱鬧鬧,尤其陳韓揚這家夥的確是很善於逗女孩子開心,一會講笑話一會講故事,幾個女孩子哈哈大笑,就連辛雅也偶爾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心裏有些別扭,無意中抬頭,卻見我們所處的位置,正對著上方那個望月石,那石頭一半探出山崖,從我們的角度看去,有點搖搖欲墜的。

    我順口說:“那石頭怎麼好像要掉下來似的。”

    幾個人一愣,回頭一看,轉過臉的時候就都不大高興了。

    陳韓揚說:“哥們,你啥意思啊,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沒多說話,你又接班了。”

    辛雅的臉色變了,丁玲玲給了陳韓揚一巴掌,罵道:“閉嘴,來的時候跟你說什麼了,該說話的時候說,不該說話別吭聲!”

    這話說的很是玄奧,這是說誰呢?好像一句話罵了三個人啊,楚琪趕忙打圓場:“哈哈,你們就鬧吧,這雞腿我都吃了啊,還有這個,喂,陳韓揚,把番茄醬給我,我嚐嚐雞腿蘸番茄醬好不好吃......”

    陳韓揚悻悻地把番茄醬遞給了楚琪,而丁玲玲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又踹了陳韓揚一腳說:“喂,懲罰你,給我們唱個歌。”

    陳韓揚這次卻沒聽她的,顯然也不高興了,站起身說:“我去上廁所了。”

    他轉身要走,估計是覺得不大對勁,回過頭又對丁玲玲笑了下說:“你要想聽我唱歌,回去我給你唱啊。”

    丁玲玲氣哼哼地罵了句:“賤人。”

    陳韓揚大約是真被罵慣了,一點也沒生氣,對她嘿嘿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氣氛一時有點不好,楚琪左右看看,瞪了王宇一眼:“你就知道吃。”

    王宇莫名其妙被嗆了一句,撓了撓頭,四處看看,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我看那石頭好像也要掉。”

    楚琪又瞪了瞪眼睛,卻噗嗤一下笑了:“哎我說你們今天真奇怪,算了不理你們,哎,辛雅,你看我今天畫的怎麼樣,還有玲玲的,諾,給你。”

    她再一次轉移了話題,辛雅接過她們的畫,點頭說:“嗯嗯,挺好看的,我就羨慕你們,能把這麼美的風景都留下來,真好。”

    不知為何,辛雅一開口就好像帶著股莫名的憂鬱,就好像林黛玉那麼多愁善感,楚琪嘻嘻笑道:“其實這沒什麼呀,畫畫多麻煩,要是拿個照相機,哢嚓哢嚓幾下子就全留下來了。”

    辛雅微露笑意,搖頭說:“那樣隻是留住了外表的美,真正內涵的東西,是需要用心去刻畫的,就算是拍照,也是要用心才能拍好呢。”

    丁玲玲剛才說話失言,正有點鬱悶,聞言也笑了:“辛雅,要不你給我們跳支舞吧,好久都沒見你跳舞了,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畫下來,那一定也很美。”

    辛雅愣了下,勉強笑道:“不了吧,我今天不大舒服,改天吧。對了,咱們還是走吧,這裏也畫完了,是不是可以去別的地方轉轉了?”

    丁玲玲有些不大高興,“哦”了一聲說:“那好吧,王宇你把東西收拾收拾,都吃完了吧,哎呀楚琪你怎麼還吃,就你吃的多......”

    不得不說,女人的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她們總是能最快速度的轉移話題,而且上一刻是陰雨天,下一刻可能就滿臉陽光,誰也摸不透她們的心思裏到底想的都是什麼東西。

    反正,我是搞不懂。

    兩個女生嬉鬧了一陣,王宇已經不聲不響的把東西背包都收拾好了,其實我也看出來了,楚琪也算是分工明確,頗有頭腦,她叫陳韓揚來是活躍氣氛,叫王宇來是當苦力和後勤,我的任務應該是陪辛雅玩,不過很可惜,到現在為止我跟辛雅說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看著她們整理東西,我忽然冒出一句:“陳韓揚怎麼還沒回來?”

    楚琪一愣,回答說:“陳韓揚,有這個人嗎,咱們不就是這幾個人,哪來的陳韓揚?”

    我大驚失色,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麼?!”

    丁玲玲也吃了一驚,忙問楚琪:“你胡說什麼那,怪嚇人的,他不是去廁所了嗎?”

    楚琪突然哈哈大笑:“哈哈,我嚇唬你們的,看你們臉色都變了,真是膽小,王宇,你去看看陳韓揚究竟在幹嗎,這都多久了還不回來。”

    原來是虛驚一場,王宇也聽話,答應一聲就走了,我瞪了她一眼說:“大小姐,不帶這樣的啊,荒郊野外,說這種話容易招來不幹淨的東西。”

    “不是吧?我也沒說什麼啊。”楚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丁玲玲也辛雅也表情奇怪地看著我。

    我看了看她們的樣子,似乎都有點害怕,於是笑了笑說:“我也逗你們的,這大白天的能有什麼東西,哈哈哈,被我嚇到了吧。”

    楚琪撇了撇嘴:“一點都不嚇人,我都沒當回事。”

    這家夥還嘴硬,剛才分明看她臉色都變了,不過我也沒說什麼,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難道我會告訴她們,我小時候就聽過關於這樣的事件麼?

    要知道,山中陰氣重,相比城市裏麵靈氣又足,各路鬼神精怪雲集,是很邪門的。我們老家的地方,有一個故事,說是幾個孩子上山玩,有一個就出壞主意,讓大家都裝著看不見其中的另一個孩子,來嚇唬他。

    於是幾個孩子進了山,那幾個玩的很開心,而另一個孩子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誰都不理他,誰都不看他,他說話別人也裝著聽不見,甚至還有人說:哎呀,某某今天要是也來就好了。

    那孩子被嚇壞了,因為他就是那個某某。

    玩了一會,那幾個孩子覺得也差不多了,就想告訴他,大家是在跟他開玩笑。可誰知,這時候那孩子已經不見了,幾個人到處找遍了也沒有,頓時嚇壞了,跑回家找來大人,也依然是毫無蹤影。

    這時候有人就說,你們不用找了,在大山裏麵,或者是陰氣重的地方,是不能胡亂說話的,如果說某某沒了,裝作他不存在,那他就會被山精鬼魅視作被遺棄的人,這個孩子,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而且怕是連魂魄都沒了。

    說白了,這個人就是被山鬼捉走了,血肉吃了,魂魄吸了,就算大家找到的時候,估計也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不過山鬼究竟是什麼?為何能吃人的血肉?這個問題,我卻是始終沒搞懂。

    當然,此時此刻,我就不能講這樣的故事來嚇唬她們了,畢竟隻是幾個小姑娘,又是荒山野外的,真要是被我嚇壞了,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我常常覺得,無知其實也是一種福,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百無禁忌,隨心所欲,當然,出了事那是後話。可像我這樣,做什麼都瞻前顧後,處處都是忌諱,半夜起來上廁所都得躲著鏡子走,還真是有些別扭。

    我們很快收拾起了東西,打好了背包,丁玲玲有些焦急地看著山上,嘀咕著:“這個陳韓揚,到底幹嘛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等他回來看我不擰死他。”

    楚琪說:“沒事沒事,說不定拉肚子,王宇不是已經去找了嘛,急什麼。”

    辛雅在旁邊似乎想說什麼,我一直注意著她,見她欲言又止,低聲問:“辛雅,怎麼了?”

    她臉色不大好看,抿緊了嘴唇,沒吭聲,隻是搖了搖頭。我不由納悶,正要追問,卻在這時候,王宇急急忙忙的從山坡上跑了下來,人還沒到,就遠遠的喊了起來。

    “不好了,陳韓揚......不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6
第三十七章 生魂離體

    “什麼?!”

    幾聲驚呼同時響起,我一步躥了出去,抓住王宇急問:“說清楚,他怎麼了?”

    王宇微喘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明明看他是往山坡上去的,可是我找遍了那附近也不見他人,喊了半天,也沒回應。”

    楚琪目瞪口呆地說:“壞了,不會是讓我給說沒了吧?那麼準!”

    丁玲玲已經慌了,一個勁搖頭說:“不可能的,你別嚇唬自己,一定是他走遠了,王宇你沒看見,說不定,他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了,不知不覺就......”

    我打斷她說:“咱們別在這瞎猜了,趕緊去找他,說不定他是嚇唬咱們呢。”

    幾個人正準備出發去找陳韓揚,辛雅卻叫住我們說“要不,你們幾個去吧,我在這裏看著東西,不然帶著也不方便。”

    我想了想說:“也對,那咱們就不拿東西了,辛雅在這裏看著,但是你千萬不要亂走了,知道嗎?”

    辛雅點頭,大家也覺得有理,於是卸下背包放在一處,幾個人急急忙忙往山上跑去。

    山坡上,果然沒有陳韓揚的蹤影,我皺了皺眉,四處看看,又望了望身旁那塊大石頭,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不祥的預感。

    “王宇,那小子剛才兩次上廁所,都是在那?”我看著那石頭問王宇,因為我隱隱覺得,那家夥很可能把尿撒在石頭下麵了,那可是惹禍上身!

    王宇撓撓頭說:“大哥,他在哪上廁所,我也不知道啊......”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走了過去,在那石頭周圍看了一圈,奇怪,並沒有什麼便溺的痕跡。

    可是周圍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了,除了這石頭有些古怪之外,莫非還有什麼其它的東西?還是說,他隻是跑到遠處去玩了?

    “咦,這裏有腳印!”楚琪忽然大喊起來。

    我跑過去一看,楚琪撥開了地麵的枯草,下麵果然有清晰的腳印,一直往前麵的樹林延伸而去。

    “你真細心。”我讚了她一句,“走,咱們沿著腳印去找。”

    丁玲玲興奮地說:“這家夥不是在和我們藏貓貓吧,等一會找到他的,看我怎麼收拾他。”

    我們循著腳印的方向,往前方走去。這裏其實是一處類似斷崖的地方,一側是山坡,一側則是樹林,我們很快走出了幾十米遠,那腳印卻漸漸開始淩亂,又走了一會,竟然在中途戛然而斷,任我們怎麼尋找,都沒有蹤跡了。

    我站住了腳步,心中納悶,回頭一看,後麵都是我們幾個的腳印,很是清晰。因為這裏滿山都是黃土,尤其現在野草枯了,腳印就更是明顯,不可能走到這裏突然就不見了痕跡,這人難道竟會上天了不成?

    丁玲玲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喊了起來:“你們看,他在那!”

    眾人急忙抬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樹林裏,隱約正是陳韓揚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們,緩緩的往前麵走著。

    丁玲玲嘟著嘴,有些生氣的說:“這家夥,居然跑出這麼遠,難怪找不到。”

    她對著那邊大喊了起來:“陳韓揚,你快回來,你要幹嘛去啊?喂......”

    接連喊了兩三次,陳韓揚好像根本聽不見,丁玲玲氣呼呼地往前就跑:“我去抓他回來。”

    我忙叫住了她:“等等,我看不對勁,他的腳印明明到這裏就斷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幾十米之外的地方?”

    楚琪想了想,分析說:“也許,他一直是在樹林裏走的吧,咱們追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腳印。”

    王宇也說:“是啊,別管那麼多了,還是先過去看看再說,總這麼疑神疑鬼的也沒有用啊。”

    我對大家說:“好吧,不過我有個建議,咱們待會不管走多遠,就以剛才那個石頭為標誌物,還有下麵這片楓林,不管怎麼樣,千萬不要迷路。”

    楚琪表示同意:“對對,你說的對,還有,咱們不要分散,本來地形就不熟,要是找到一個又丟了一個,那就沒意義了。”

    丁玲玲急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們真囉嗦,快點吧,他要走遠了。”

    當下,我們便一起追了過去。

    遠遠看去,陳韓揚就在前方樹林中,但任我們邊跑邊喊,就是無動於衷。甚至,連頭都沒有側過一下,腳步,也沒有停頓過片刻。

    我們跑進了樹林裏,丁玲玲大喊:“陳韓揚,你站住,你再裝著聽不見,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陳韓揚沒有反應,他走得很慢,我們的距離在漸漸的接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午後的陽光透過稀疏凋零的枝椏,在林間投下斑駁的樹影,前方的陳韓揚低垂著頭,任我們如何呼喚,隻是毫無反應,緩慢而又遲滯的拖動著雙腿,自顧往前挪動著。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這副樣子,十有八九已經是中邪的征兆,換句話說,很可能是被山魅迷了神智,要拖到深山裏去了。

    楚琪她們速度太慢,在這山間樹林裏,走的磕磕絆絆,我心下焦急,對她們說:“你們慢慢走,千萬不要分散,我跑的快,先追上去看看。”

    不等她們答話,我轉身彎腰,撒腿就跑。

    想當年,我和小夥伴們一口氣翻兩座大山,都從不知什麼是累,這種小山頭,在我眼裏完全就和平地差不多。

    二十米的距離,差不多三秒左右,我就衝了過去。

    離著他還有不到十米遠,我就脫口大喊:“陳韓揚......”

    這下子,他似乎有了反應,腳下略停了下,好像有點想回頭,我心中一喜,隻要他能聽見就好。

    左邊的褲兜裏,一張驅字訣老老實實的待在那,我伸手就要去掏出來,同時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心想著,隻要追上他,趁他一回頭,這一張符拍在他的頭頂,保管驅散邪祟。

    不過剛走出兩步,我卻不自禁的停住了,望著他的背影,吃驚地張大嘴巴。

    頭頂陽光斑駁,樹影婆娑,可是陳韓揚,竟然沒有影子!

    我立刻意識到了不對,仔細再看,隻見這個陳韓揚的身體卻有些飄飄蕩蕩,而且離的愈近,看得愈加真切,他根本就不是用雙腳在走路,而是在緩慢的飄動!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生魂離體!

    人死,魂魄離體為鬼魂,也叫做死魂。而活人魂魄離體,就叫生魂,生魂帶有陽氣,不怕陽光,不畏活人,所以,才能在這大白天的時候,在陽光下的樹林中行走,而且,連楚琪丁玲玲她們,都能夠看見。

    對了,就是生魂離體,這根本就不是陳韓揚的身體,而是他的生魂。

    我有點傻眼了,這種狀況,還從來沒遇見過,他好端端的怎麼會生魂離體?

    不過此時沒空讓我多想,當務之急是趕緊救他,但這個驅字訣肯定是不能用了,一巴掌要是拍他個魂飛魄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要用什麼方法呢?我記起了小時候村裏有小孩子丟魂的,通常見過的方法有燃香招魂,符水招魂,以物招魂,最簡單的就是大人天黑時頂著星星到外麵去呼喚小孩子的名字。

    但這些招魂法的前提,得是守著人的軀體,因為人的軀體是容器,沒有容器,魂魄就無所依,所以守著軀體招魂才是最常見最通用的方法。

    可眼下這情況,陳韓揚的軀體已經失蹤了,現在就隻有生魂在野外遊蕩,這個魂得怎麼招呢?

    其實關於這個,已經不叫招魂,應該叫做收魂,禁忌筆記上麵倒也有記載,但都需要用某種法器,收起魂魄,從人軀體的頭頂百會穴灌入,再施以鎮魂符水,這人就算是救來了。

    但我現在可以說是赤手空拳,拿什麼收魂?我總不能,把陳韓揚的魂魄抓住,揣兜裏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7
第三十八章 以血為祭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電閃而過,實際上也就過去了兩秒鍾,還沒等我想出主意,我的胸前忽然亮起蒙蒙的紅光來。

    血玉扳指!

    我一下子把這寶貝想了起來,這許多日子以來,它始終被當做項鏈墜子掛在胸前,我幾乎都快把它忘記了。

    上一次它發出紅光,還是在高中,我遇到夜魔之子的時候,而在女寢樓頂遇鬼的時候,這血玉扳指也沒有反應,可此時此刻,這血玉扳指突然再次發出紅光,又說明了什麼呢?

    這一次,恐怕又是一個來頭大的。

    我心頭凜然,目光四處亂瞥,卻不見什麼異常,於是一把扯開衣扣,把血玉扳指拿下,戴在手上。

    老實講,這扳指的具體用處,到現在我都不清楚,但爺爺說遇到危險必須戴上,那就必然是很重要的。

    我來不及多想,戴上血玉扳指,順手摸出鎮字訣,現在也隻能用這個了。我得趕在別人沒過來之前,盡快把這事解決掉。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們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多遠,他們怎麼還沒過來?

    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我頓時又嚇了一跳,隻見身後不知何時起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整片樹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哪裏還能看得見楚琪等人的身影!

    不好,多半是中了圈套,我心中一沉,再看向陳韓揚的背影,卻越看越覺得古裏古怪,當下再不猶豫,幾步跳了上去,抓著那張鎮字訣,一巴掌往陳韓揚的頭頂拍落!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看看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

    陳韓揚似乎毫無反應,我心中一喜,這鎮字訣拍上他的頂門,不管他是陳韓揚的生魂,還是別的什麼妖邪變化,必然要服服帖帖了。

    然後就在我的手掌堪堪拍上的時候,他卻猛然停住腳步,霍然回頭,但身子卻一動未動,整個腦袋旋轉了180度,嘴角帶著邪笑,死死的盯住了我!

    我發誓,我從未見過那麼詭異的表情,他臉上籠罩著一層黑氣,眼眶裏一片白色,嘴角上翹,帶著一絲邪笑。

    這一刻,我甚至能看到他的頭頂和周身都在散發著絲絲的黑氣,整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邪魔!

    不知為何,當我看到這張詭異到極點的臉孔之後,渾身登時就沒了力氣,胳膊軟軟的垂了下來,手一鬆,那張鎮字訣緩緩飄落在地。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隻看了我一眼,我就萎了?

    我後退兩步,想抬手去抓另一個褲袋裏的驅字訣,卻已經力不從心,兩條手臂好像有千斤重,連抬都抬不起來了。

    陳韓揚身子仍然不動,保持著頭顱向後的姿勢,居然向我緩緩走了過來,嘴裏發出咯咯的怪笑,一步步逼近。

    這他奶奶的還是陳韓揚的生魂麼?怎麼比我見過的惡鬼還凶啊。我雙臂無力,雙腳倒是沒事,不由連連後退,心裏卻在拚命的想,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悲了個催的,哪怕你讓我雙腿不能動都不要緊,這雙手不能動,我連符咒都寫不了,還玩什麼啊?真是後悔,早知道有這麼一出,我好歹也練練拿腳寫字。

    這個陳韓揚卻不管我心裏想什麼,忽然加快了速度,隻見身影一閃,眨眼間就站在了我的麵前,跟我來了個臉貼臉!

    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出現在麵前,我心中一驚,就見他竟緩緩對我咧開了嘴,露出了兩排細密的尖牙!

    那架勢就跟要吻我似的,我受不了了,大吼一聲,一腦袋就撞了上去,隻覺軟軟綿綿的,陳韓揚卻是被我撞的不斷後退,怪叫連連,我晃了晃頭定睛再看,這陳韓揚的腦袋已經被我撞得凹陷進去,鼻子塌了,嘴扁了,一隻眼睛都被擠出來掛在眼眶外,讓人一看就觸目驚心。

    “讓你嚇唬老子!”我嘴上叫著,卻是愈加心驚,這究竟是鬼還是怪?

    “陳韓揚”似乎惱怒了,口中怪叫,伸手把自己的頭扳正,就像揉橡皮泥似的,在臉上一陣搗騰,隨後放開手再看,尼瑪,居然恢複原狀了。

    這莫非就是還我漂漂拳的真諦麼?

    陳韓揚霍然轉過身子,恢複正常姿勢,大約是知道嚇唬我無效,幹脆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這個陳韓揚,一直就跟我和辛雅鬧別扭,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副模樣,繼續跟我作對,我頓時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怎奈,雙臂無力,什麼手段都用不出來,隻得憑著還算靈活的身手,東躲西避,閃開他一次次的撲擊。

    也不知道這個“陳韓揚”究竟想幹什麼,整個身子弓成一團,就像個大猴子一樣,呲牙咧嘴的,不住的往我身上撲、抓、咬,動作迅疾,牙尖爪利,好幾次都差點被他抓中。

    我不由大為納悶,如果說這個真是陳韓揚的生魂,怎麼會這種物理式的攻擊?通常來講,生魂根本就是沒有經過修煉的,就算是被邪祟附體,也不可能擁有這麼淩厲敏捷的攻擊方式,這、這分明就是一隻發狂的猴子嘛!

    這一分心,我的腳下就亂了,眼看他再次衝了上來,慌忙往旁邊閃去,卻腳步錯亂,一下子絆倒,咕咚摔在地上。

    雖然因此也躲過了他的這次攻擊,但我雙手無力,還沒等掙紮起身,他就已經再次撲了上來,這一次,我卻是避無可避了。

    我心中一沉,正要來個懶驢打滾躲過去,卻忽然覺得右手拇指鑽心般的疼痛,急忙扭頭一看,原來是剛才摔倒,手掌磕碰在了一塊石頭上。

    可是,手掌磕碰,大拇指疼個什麼勁?

    “陳韓揚”已經撲了上來,大嘴張開,幾乎已經咧到了耳根,望之瘮人無比。我顧不得多想,翻身倒地,一個懶驢打滾,骨碌碌翻出老遠,堪堪避過了這要命的一擊。

    “陳韓揚”淩空撲下,沒有撲到我,惱怒異常,一口咬住旁邊的一塊石頭,喉中怪叫,嘴裏咯吱咯吱一陣猛力咀嚼,竟然把那塊石頭嚼了個稀爛,從他的嘴角不斷掉落。

    我看得一陣心悸,這家夥太變態了,我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陳韓揚的生魂,沒有哪個生魂會這麼猛的,幸虧此時已經是秋天,沒有過高的蒿草,萬幸也沒石頭和樹木阻攔,我剛才一下子滾出老遠,才沒被他一口要中,算是躲過了這一劫,否則的話,怕是現在我的腦袋都要被他咬掉半個了。

    他在那裏咯吱咯吱的嚼石頭,我趕忙抽空看了看手指,因為這一會手指仍然是鑽心的疼,就好像被針深深刺入一般。

    但我這一低頭卻頓時愣了,就見我的拇指上麵,沿著血玉扳指,竟緩緩流下了一絲血痕,與此同時,那血玉扳指也再次發出紅光。

    這血……卻是從何而來?我驚訝的望著血玉扳指的變化,和那一抹血痕,心中卻猛的一陣刺痛,就好像手指上的疼痛,忽然轉移到了心口。

    隨即,血玉扳指紅光大作,手指上的血痕就好像被紅光吸收了一樣,眼看著就融入了血玉扳指之中,竟然消失不見了。

    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前陣陣發黑,但一股無名的力量卻好像從心底而生,刹那間就遍布全身,那是一股熱力,我清晰地感應到了它在我的血液中流淌湧動,奔流不息,我的兩個手臂一下子就恢複了原狀,隻覺渾身上下都在熱血沸騰,不,是血在燃燒!

    我頓時渾身燥熱無比,頭中昏昏沉沉,勉強睜開眼,卻發現看到的物體都已經被染成了血一樣的紅色。

    沒錯,是血,滿眼的血,紅色的血,燃燒的血,那個“陳韓揚”此時在我的眼中,也已經模糊起來,我再也忍受不住這熱血的燃燒,一跤跌坐在地,雙手抱頭大吼,在地上翻翻滾滾,想要宣泄出這一股無邊的煩躁和熱力。

    直覺中,仿佛過了很久很久,我身上幾欲沸騰的血液才漸漸的平複下來。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中的一切已經恢複了正常,不再是滿眼的血色,而那個“陳韓揚”卻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的看著我,好像傻了一樣。

    不知道他是否被我剛才的舉動嚇呆了,竟好像忘了繼續撲擊,我單手撐地站了起來,再次低頭看向那血玉扳指,卻發現那上麵竟流淌著一層血液,如同紅色琉璃寶石一般,緩緩流轉。

    我不由愣住了,難道這是我的血液?

    記憶中,仿佛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我呆呆的看著這詭異的血玉扳指,忽然間明白了,這件韓家的禁物,原來是要用血去催動的。

    就像,爺爺的那杆旱煙袋,現在想來,那應該也是禁物的一種,我還清晰的記得,當年爺爺用那煙袋中的煙氣,來施展禁法,一舉擊破了馬九的邪術,現在想來,這才是禁法的真正奧義。

    而我這個血玉扳指,想必就是要以血為引,以血為祭,才能發揮出禁法的最大威力。

    我緩緩抬起了頭,看著前方不知究竟為何物的“陳韓揚”,深深呼吸,扣指一彈,一滴鮮血飛出,凝立在我的麵前。

    對了,就是這樣,我倏地伸出手指,觸在那一滴鮮血之上,隨即手指飛快劃動,那滴鮮血便隨著我的指尖劃出一道道血痕,宛如血之精靈一般,隻眨眼間,一個鮮血寫出的“驅”字就出現在了眼前,凝立半空,就好像,當年爺爺以煙氣寫出的古字,一般無二。

    無需再去多思索什麼,我單手揮動,喝聲:“去!”

    就見那血字閃出紅光,隨之飛出,卻比爺爺當年的一道煙氣看起來要淩厲詭異得多,那個“陳韓揚”呆立原地,似乎想要躲避,但這血字去勢甚疾,隻在半空掠過一道血紅的浮光,他根本沒來得及閃開,隻怪叫一聲,下一刻,那血紅的驅字訣便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陳韓揚”怪叫一聲,整個身軀頓時被這一下擊飛,但我眼睛尖,就在他身體飛出的刹那間,我分明看見一道影子從他的身後飛了出來,隨即遠遠的摔了出去。

    不好,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 17:18
第三十九章 收魂

    我沒有去管撲倒在地的陳韓揚的魂魄,直接就去追那個飛跌出來的影子。

    但那影子落地後,幾個翻滾就站了起來,身形漸漸清晰,我跑了幾步就不自禁地站住了,看著麵前出現的怪物,心頭驚駭,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被我擊飛的,並不是鬼魂,也不是魔怪,卻是一隻形容古怪的大猴子!

    不,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隻似人似猴的怪物,它半蹲在地上,滿身的黑毛,模樣很是醜惡,眼睛是血紅色的,發出凶狠不甘的光芒,死死的盯著我。

    沒錯了,剛才陳韓揚盯著我時候的眼神,跟這一模一樣。

    山中奇怪的猴子?這到底是什麼,我在腦中飛快搜索知識庫,猛然想了起來,這似人似猴,又非實體的怪物,應該就是禁忌筆記裏麵曾經提過的山魈!

    山魈,是一種傳說中的精怪,乃是死人怨氣聚集所化,其性最是凶狠歹毒,長相怪異,似猴非猴,似熊非熊,似人非人,以吸食魂魄精氣血肉等為生,力大無窮,可生裂虎豹,堪稱山中一霸。

    但是這種東西,一般隻有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有,所謂山深必有怪,水深必有妖,可這個小山,方圓不過十餘裏,山裏的每一個角落估計早都被人踏遍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修煉成怪?

    我微微有些慌神,傳說中這東西迅猛異常,絕對不同於普通鬼怪,就衝它剛才製造的霧氣,阻攔了眾人來看,道行就不低,而且,很可能是故意引我為敵。

    我能成功幹掉這家夥麼?

    這片刻的功夫,我已經和這頭山魈對峙了有兩三分鍾,眼見它又緩緩往前探來,我正準備繼續施法,卻忽然聽山中遠處傳來一聲呼哨,這山魈聽到呼哨聲,探出的腳爪立刻停頓了,望著我似乎猶豫了下,緊接著又看了看遠處躺著的陳韓揚的魂魄,不甘地低吼一聲,卻隨即轉身,四爪落地,飛一般的消失在了林中深處。

    我不由一愣,這就跑了?難道這山魈竟不是獨來獨往,聽那呼哨聲,莫非竟是有人召喚它不成?

    我呆呆地望著樹林深處,忽然發覺周圍的霧氣漸漸稀薄了,忙收回心思,快步走到陳韓揚的魂魄處,低頭一看,這回應該不錯了,倒臥在地的這個看起來有些虛幻的靈體,正是陳韓揚,隻見他雙目呆滯,卻麵帶驚恐,似乎在看著我,卻又好像看不見我,林中涼風掠過,他就瑟瑟發起抖來。

    這倒是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一個人的魂魄,以前聽爺爺說,有道行的人可以和魂魄對話,但看他的魂魄這樣子,明顯是已經嚇呆了,也不知道,這次救回去的話,會不會變成個傻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我怎麼救他呢?

    繞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問題,我總不能把他揣兜裏吧?魂魄這個東西,是很脆弱的,稍一不慎,那就是萬劫不複,尤其他這種沒修煉過的生魂,剛才又被山魈附體,我很怕我現在一碰他,都容易魂飛魄散。

    抓了抓頭,我很是有些後悔,爺爺留下的東西裏麵,有三根銀針,之前我僅以為那是爺爺針灸治病的,翻閱了禁忌筆記才知道,那原來是韓家的一件寶貝,三根銀針,分別名為:定魂針、渡魂針、驅魂針。

    三針名稱不同,作用不同,卻是很重要的法器,偏偏我從來沒有帶在身上的習慣,而這陳韓揚眼下的情形,隻需要用渡魂針將他的魂魄吸附,隨後引入體內就可以了,取的就是引渡的意思。

    隻是現在三針不在身邊,想也沒用,我繞著陳韓揚的魂魄轉了兩圈,也沒想出個主意,幾次想試著用念力把他捧在手上,但想想又覺得太扯淡。

    正在焦急,不遠處忽然傳來喊聲:“小天,小天……”

    竟然是楚琪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然是他們幾個,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不住地對我揮著手。

    我忙攔住了她們,現在陳韓揚魂魄不定,可千萬不能被衝散了。

    “你們先別過來……”我衝她們喊道。

    “你剛才跑哪去啦,我們找到陳韓揚的東西了……”楚琪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衝我嚷嚷。

    我心中一動,找到陳韓揚的東西了?

    我迎了上去,顧不得問她們剛才都發生了什麼,急忙問楚琪:“你們找到什麼了?他人在哪?”

    楚琪攤開手來,我一看,她手中原來握著一枚衣扣,不由疑惑道:“你是說,這扣子是陳韓揚的?”

    楚琪搖頭說:“我本來也不知道,是玲玲發現的,她說是陳韓揚的。”

    我把目光轉向丁玲玲,她臉上有些發紅,說:“他那天扣子掉了,找我幫他縫上的,所以、所以我認識……”

    原來如此,既然有他的衣扣,那就好辦了。

    我一把抓起陳韓揚的衣扣,對她們說:“你們在這裏等我幾分鍾,我馬上就過來,記住,千萬不要跑過來。”

    說完,我又看了一眼楚琪說:“你懂的?”

    楚琪一愣,臉上滿是迷惑,卻仰頭說:“嗯,我懂……”

    我心說你就裝吧,連我都沒弄明白,你懂啥啊?

    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看著丁玲玲和王宇,隻要他們不跑過來,我就有把握用這衣扣收起陳韓揚的魂魄。

    飛快跑回剛才的地方,我小心地把那枚衣扣放在陳韓揚魂魄的頭頂,然後退了兩步,緊張的看著他的反應。

    其實我心裏琢磨著,這種時候應該念些什麼咒語的吧?收魂嘛,小時候村裏人就這樣,什麼天靈靈地靈靈,什麼急急如律令,這個老君那個神仙的,可我想破了腦袋,也沒記起禁忌筆記裏麵有這種口訣記載,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大約一分鍾過去了,陳韓揚的魂魄卻毫無反應,我不禁納悶,按理說,這種身上穿的衣物扣子之類的東西,都是可以依附魂魄的,怎麼這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這扣子不是他的?

    不對,一定是哪裏的步驟錯了,但我卻一時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回頭看看,楚琪等人站在不遠處,正疑惑又焦急的看著我。

    此時,陳韓揚的魂魄已經很微弱,她們是根本看不到的,可這也是我越來越焦急的原因,他的魂魄已經受傷,如果再不盡快回到體內,就可能永遠回不去了,最嚴重的後果,就是魂飛魄散。

    我等不及了,上前蹲在陳韓揚身旁,小聲地對他嘀嘀咕咕:“陳韓揚,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你還在等什麼?再晚一會你小子就沒命了,快點給我進衣扣裏麵去,要不然你以後就再也上不了學,泡不了妞,你不是學音樂的麼,以後也學不成了,五線譜對於你來說,就剩下個休止符了……”

    說來奇怪,我這話還沒說完,陳韓揚那略顯呆滯的目光忽然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絲不安,隨後,整個人就嗖的一下,鑽進了那衣扣裏麵……

    呃,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記得看電視和書裏說的,收魂都得畫符念咒的,他這可倒好,我一句咒語也不會,就嚇唬嚇唬他,魂兒就收起來了?

    有意思,看來這禁忌師跟道士和尚就是不一樣,什麼咒都不用念,什麼神仙佛祖都不用拜,嘮嗑就行了,按照趙大叔的說法,這得叫話療啊。

    閑話少說,我又小心地把衣扣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就見衣扣上麵微微籠罩著一層白光,看來,這魂魄並不是鑽進去了,而是依附在上麵了。

    行了,這小子老實了就行,我把衣扣托在手心,雙手虛合,把他的魂魄罩在手裏,碰也不敢碰,顛顛的就跑了過去。

    幾個人疑惑的看著我,紛紛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楚琪問:“你剛才在幹嗎?你手裏這是……”

    我嘿嘿一笑:“甭問那麼多了,我隻能告訴你們陳韓揚得救了一半,別的話回頭再說,現在,咱們得抓緊找到他的身體,對了,那衣扣你們在哪發現的?”

    我的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誰也沒多問,丁玲玲往旁邊一指:“就在那邊,咱們路過的地方,我們剛才見你跑進去,然後你……”

    我搖搖頭製止了她繼續發問:“聽我的,現在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趕緊第一時間找到陳韓揚,不然他就沒命了。”

    幾個人嚇了一跳,丁玲玲和楚琪的臉色都變了,眼神也慌了,王宇還算鎮定,快步跑了出去:“我來帶路!”

    關鍵時刻,這小子倒還行,我一言未發,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後往前跑去。

    我把雙手湊在嘴邊,低低念叨著:“陳韓揚,你小子雖然嘴巴臭了點,不過現在必須給我堅持住,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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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