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688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28
第三百章 第二層的敵人

    禁字訣,這是禁法的終極奧義所在,韓家掌控禁忌的根本,就我目前所知的禁忌者,應該還沒人能夠抗衡。

    這個夜魔,應該也不例外,但是,貓奴更不例外,因為她要比夜魔,更加算做是禁忌者。

    而夜魔,嚴格來講,應該是韓家禁法第二層裏麵所寫的,破魔破神,那一個級別裏麵的魔怪。

    或許,我現在所施展的禁法,對夜魔所起的作用大打折扣,也是這個原因。

    可是就眼下而言,我似乎已經沒有了其它辦法。

    半空中,夜魔和貓奴死死的掐在一起,我知道,貓奴絕對不是夜魔的對手,她隻是憑著一股強烈的仇恨,在做著殊死的抗爭,如果我不盡快將夜魔擊敗,等一下夜魔緩過手來,貓奴,必然要死在夜魔手裏。

    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讓我來吧。

    想通了這一點,我再次咬了咬牙,手起處,破字訣再次出手,但卻換成了符咒,而不是血咒,我這樣做,是盡可能的縮小對貓奴可可的影響。

    我跳了起來,大吼一聲,把一枚破字訣打上半空。

    紅光再次衝天飛起,那夜魔抱住了之前的破字血咒,仍然是大口大口的吞噬著,我打出的破字訣擊至,紅芒大作,夜魔怒吼,卻是紋絲不動,然後變本加厲的加快速度,如同發瘋了的吞噬起來。

    好吧,你發瘋,我也隻能發瘋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紅了眼,手中一道又一道的破字訣接連打出,反正今天晚上準備了幾十枚破字訣,幹脆就都送給你!

    接二連三的破字訣打在夜魔身上,它卻仍然是不理,任那破字訣在自己身上打出一道道的紅光,雙翅不住撲扇,便將那些紅光擊散。

    我咬緊了牙,手裏抓著一遝子破字訣,什麼都不管了,就是一張一張的往上打,連續十幾張下去,夜魔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在破字訣的連串攻擊下,漸漸開始後退。

    不過這個夜魔就跟有強迫症似的,隻顧著吞噬,雖然被破字訣打的嗷嗷怪叫,也毫不放鬆,絕不放棄。

    這家夥實在是太頑固了,而且防禦也實在太厚了,我又打了一會,手上的破字訣幾乎都要打光一半了,它居然隻是略略鬆開了咬住貓奴的大嘴,但吞噬的力度卻沒減弱,這片刻之間,那破字血咒幾乎都快讓它吞噬掉了。

    然而它這一鬆口,我才發現,可可的頭軟軟的垂了下來,似乎還在微微蠕動,但是很顯然,它已經支撐不住了,它失敗了。

    我突然覺得渾身發寒,我雖然跟可可沒什麼太多關係,但她今天好歹是奉了司徒先生的命令來保護我,我不能讓她出事,再說,她現在這個狀態,能夠堅持活下去,已經很勇敢,很不容易了,我要救她。

    我終於狠了狠心,索性把這些破字訣收了起來,抬頭盯著發狂的夜魔,血玉扳指的尖刺,在黑暗中忽然閃起微弱的紅芒。

    那是我體內的熱血在激昂。

    我踏步上前,伸手,彈指,紅芒立閃,鮮血飛濺。我緊咬著牙,手指揮動間,一個禁字血咒已然出現。

    我不能再猶豫了,有些時候,是需要冒些風險的。

    接連三道禁字訣,片刻成型,因為這夜魔實在太抗揍了,我這一擊勢必要成功,如果隻用一道,我怕失敗。

    所以,這一次,三層禁字疊加!

    這一刻,我麵沉如水,大喝一聲,雙手猛然推出,三道禁字訣,發出懾人的紅芒,擊向半空。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我體內忽然一空,就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瞬被抽光了,整個人也是一個踉蹌,眼前陣陣的發黑。

    我頓時大吃一驚,這才想起,剛才用了那麼多的破字訣,也是要消耗精神力的,尤其這一次還是史無前例的三層禁字疊加,更是太過耗費精神力,幸虧現在我功力已經大增,要是放在前些天,壓根就不可能實現。

    我緩過了神,再看這三道禁字訣出手,威力何止增大了數倍,而此時的半空中,夜魔也終於把破字血咒吞噬一空,整個身軀裏都隱隱透出紅光,在陰風黑霧中再次狂吼著,身形瞬間就變大了一倍有餘,貓奴可可的身影一下子被拋落,卻幾乎已經是無知覺狀態,重重的摔落在地,也不知,是否還活著。

    夜魔在夜空中,在黑暗中猙獰狂笑,如同暗夜巨魔,揮動著巨大的雙翅,呼嘯著,毫不猶豫的奔著我的三層禁字疊加,衝了下來!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命的,而且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凶猛的,看來這魔怪的等級,比妖鬼卻是要厲害多了。

    我身上微微有些發抖,莫名的緊張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層禁字疊加,和那個正處於狂暴狀態的夜魔,即將對撞在一起,心中砰砰狂跳。

    這禁字訣,韓家禁法的奧義,能否克製這凶狂的夜魔?

    這一擊之後,恐怕就要立決勝負!

    那夜魔雙翅展開,鋪天蓋地,幾乎遮蔽了半個夜空,如同一頭巨獸,又如同一尊天魔,我站在地麵上,仰頭上望,居然感覺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真正的夜魔,原來居然是這麼厲害。

    我暗暗後怕,小時候遇到的那個夜魔之子,如此不是湊巧被我殺死,讓它長成之後,豈不又是人間一個大禍害?

    那三層禁字疊加,似乎也籠罩不住夜魔的身體,甚至那禁字紅光,在夜魔的龐大身軀帶起的陰風黑霧之下,也顯得有些黯淡了。

    夜魔,就那麼帶著不屑的狂笑,直衝下來,穿過了禁字紅光,穿過了三層疊加的禁字紅光!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它、它居然穿過來了?難道韓家禁法的奧義,居然抵擋不住一隻魔怪的衝擊?

    我不相信!

    三層禁字不行,那就用五層!

    然而,此時的我已經有些發暈,血玉扳指發著微弱的紅芒,鮮血,似乎有些供應不上了。

    我暗暗吃驚,剛才並沒有用太多的血,也沒寫太多的血咒,怎麼會這樣?

    夜魔的狂笑已經在耳邊,我沒空多想,一狠心,索性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手指疾揮,血玉扳指在這血霧中發著蒙蒙的光,就像一個貪婪的小孩,又像一個吸血鬼,瞬間,竟把這血霧聚攏在指尖,形成了足有半個拳頭大小的血團。

    看著這駭人的一幕,我不由凜然,然而來不及多想,手起處,一個個的禁字紅芒接連出現,五層禁字疊加揮手打出!

    我身形一個踉蹌,隻覺渾身軟綿綿的,幾乎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呆呆的望著天空的五層禁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韓家禁法第一層,破妖破鬼,該死的,這該死的夜魔,它偏偏是第二層的敵人……

    這五層禁字,幾乎抽幹了我所有的力量,夜魔已經就在頭頂上方,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它猙獰的嘴臉,尖利的魔爪,還有那巨大的雙翅,看上去就像……

    我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喃喃道:“你這個該死的鳥人,不就是想要你那魔崽子的牙齒麼,老子給你就是……”

    我掙紮著探手入懷,摸出了那個用紅線纏著的夜魔之牙,拿在手中,對著夜魔晃了晃,運起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遠遠的,把那牙齒丟了出去。

    沒辦法了,我現在能想到的自救辦法,也隻有這個了……

    呼……

    一陣強大的疾風撲麵而來,一團巨大的黑影從頭頂掠過,我眼前一花,什麼都看不清了,隱約中,仿佛聽見了一聲貓叫,還有一聲呼喝,接下來,似乎是巨大的爆炸聲,但是,所有的聲音,似乎在這一刻,都已經離我很遙遠,很遙遠了……

    我終於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29
第三百零一章 夜之謎

    頭昏昏沉沉的,渾身都沒有了力氣,恍惚中,眼前似乎有幾個人影在晃來晃去,好像還有人在不停叫我。

    好吧,我告訴自己必須要醒過來了,安眠和沉睡不屬於我,無論如何,我也要咬牙站起來。

    然而,這隻是心裏的想法,我此時就像中了夢魘,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心裏雖然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可實際上,躺在原地仍然是和一條死魚似的。

    我拚命的在潛意識裏大聲喊叫著,期望讓自己能發出聲音,但似乎根本沒有用,我的心漸漸冰冷,我想,我難道又死了?

    呃,為什麼要用又呢?

    我正迷糊著,旁邊忽然有什麼東西伸了過來,不停的戳我的胸口,尖尖的,還挺疼,不過我根本睜不開眼睛,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忽然,一個濕乎乎軟塌塌的東西爬上了我的臉……

    我從小就怕這種軟軟的東西,比如蛇和肉乎乎的毛毛蟲,此時冷不丁的這東西爬上我的臉,頓時就嚇了一跳,一聲驚叫出口,整個人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麵前出現了一個怪物的大腦袋,正咧著嘴,瞪著眼,和我對視。

    我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身上卻一陣無力,旁邊忽然有人喊:“公子,你沒事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才緩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仍然站在剛才的那個地方,藍寧正在我身前不遠,一臉緊張的看著我,而剛才那個腦袋挺大的怪物……

    我靠,原來是獬豸,見我醒來,不住的晃著大腦袋,對我舔了舔舌頭。

    看見他那大舌頭,我就又一陣惡心,不過想來剛才應該是他救了我吧?

    不過,現在怎麼這麼安靜,那個夜魔呢?

    我甩了甩頭,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就見藍寧和獬豸站在我的旁邊,拾魂老人獨自站在另一側,貓奴可可……卻是在一旁單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狀甚痛苦。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寧跑了過來,見我沒事,神情微緩,語聲有些嗔怪的說道:“公子你真是太冒險了,神君還說你沒事,這要不是……不過幸好公子吉人天相,還有這個……也多虧了她呢……”

    說著,她又指了指可可,我一陣迷糊,藍寧又給我解釋了一遍,我這才搞清了剛才的經過。

    原來剛才就在我和夜魔死磕的時候,藍寧和獬豸,居然一直在乾坤袋裏看熱鬧,一邊指指點點,藍寧幾次急的不行,想要求獬豸幫忙,但獬豸表示,這麼個小魔怪都搞不定,那還當個屁的禁忌師。

    後來關鍵時刻我投擲出夜魔之子的牙齒,果然吸引了夜魔的注意力,就在我即將被它撞中的刹那,夜魔貼地掠起,徑直追那顆牙齒去了。

    不過最後一刻它也並沒忘了我,巨大的翅膀順勢一側,就往我的頭頂砸來,當時我已經是暈暈乎乎,如果被那翅膀砸中,就算不成肉泥,也得變肉餅。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貓奴一聲大叫,猛然衝了過來,用盡全身力量,硬生生撞在夜魔翅膀之上,這一下她也許是拚了命,夜魔被她撞的身子一歪,那巨大的翅膀從我的頭頂掠過,我當時站立不穩,就此暈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獬豸也終於是衝了出去,卻比貓奴慢了半步,當時正是夜魔掠走,我暈倒在地,獬豸一角頂出,恰好是夜魔抓住那顆牙齒的時候,剛好被獬豸這一下頂在屁股上,骨碌碌翻出老遠,夜魔捂著屁股負痛大吼,猛然衝天飛起,就想要逃走。

    但它剛剛飛起半空,它體內的紅光突然暴漲,黑氣湧出,隻聽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夜魔怒吼,紅光爆閃,居然在空中來了個大爆炸。

    接下來,天空陰霧紅光漫散,什麼都看不清了,藍寧忙過來查看我的情況,獬豸昂首望天,片刻之間,陰霧散開,天空已經是空空蕩蕩,夜魔無影無蹤了。

    再接下來……藍寧就把我喚醒了,實際上,我壓根就沒昏迷多大一會,我呆呆的看著黑暗的夜空,果然已經不見夜魔的蹤影。

    難道,它死了?

    還是,跑了?

    我疑惑的望著藍寧,又看看獬豸,藍寧搖搖頭,獬豸晃晃腦袋,顯然他們也都不知道。

    好吧,我隻能走到貓奴可可的麵前,蹲下身,她的黑衣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蒼白的臉上,也濺了許多暗紅色的血滴,眼中那犀利的目光,已經黯淡了許多,卻仍是固執的不肯倒下,可我知道,她一旦倒下,很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縱然她體內有貓的魂魄,但身體,畢竟是人類的。

    “可可,你沒事吧,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找司徒先生……”

    我拉起她的手臂,作勢就要把她背起,可可一臉古怪的看著我,似乎想要拒絕,但剛一動,立時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再也顧不得什麼夜魔了,可可雖然之前和我算是敵人,可今天,她已經救了我幾次,而且此時又為救我,已經是奄奄一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看她死去。

    雖然,我現在也是渾身無力。

    可可再也沒有拒絕和阻攔,我俯下身身把她背了起來,很輕,我咬了咬牙,看了看旁邊發呆的獬豸,道:“老兄,不打算過來載我們一程麼?”

    獬豸臉色露出不太情願的表情,鼻孔裏噴了口氣,不過還是走了過來,我先是把可可放在獬豸背上,藍寧飄起身形,滿臉關切的跟在我旁邊。

    我最後看了那位拾魂老人一眼,苦笑一聲,道:“老人家,我還沒跟你說我今天找你的事呢,我有位朋友,叫辛雅,前幾天無意散失了魂魄,許多法子都無法收魂,所以,隻能麻煩您老人家,給留意一下,如果發現了她,還請幫忙,她命不該絕,拜托了。”

    拾魂老人整個過程,幾乎都在旁邊一動未動,我實在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但此時有求於人,也隻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隻要他能幫我找回辛雅的零散魂魄,那我就感激不盡了。

    拾魂老人緩緩點頭,卻叫了聲“慢”,隨即走了過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可可,伸出手來,忽然在她的頭頂抓了一把,便點頭道:“可以了,這孩子的命,應該無礙了,你帶她回去,再鞏固一下就可以了。”

    我聽的有些糊塗,不過他既然這麼說,必然是出手相助了,我點頭感激道:“多謝老人家了,如果有了辛雅的消息,還希望您能通知我,我就住在……”

    於是我把目前我的住址告訴了拾魂老人,他倒也痛快答應,我再次回頭,看了看烏雲籠罩的夜空,心頭寒意掠起,咬了咬牙,跳上獬豸的背,獬豸仰天長嘯,隨即四蹄騰空,遠遠的往夜空飛去了。

    這是我第二次坐在獬豸的背上,但兩次的心境和情況,完全不同,此時我的心裏無比複雜,剛才那個夜魔,在我昏倒之後突然淩空爆炸,難道是因為吞噬了破字血咒,最後才導致的?還是說,是它在承受了我那麼多的攻擊之後,終於撐不住了?

    又或者……是獬豸的那一犄角,起了作用?

    我心亂如麻,不管怎麼說,隻要那夜魔不死,這必將是個禍端,它連一顆牙齒都必爭在手,以後,恐怕是要跟我不死不休了。

    韓家禁法,韓家禁法,第二層,第二層……

    隻有修行到第二層,才能擁有完全對抗夜魔的實力,可是現在,我……

    我腦中忽然閃過爺爺的身影,不知怎的,立時福至心靈,想起了爺爺曾經說過的話,想起了爺爺在最後那封書信上,給我的指引……

    “孩子,如果你看到了這行字,那就說明你已經來到了爺爺身邊,而且你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完全可以修行禁忌筆記中的第一層禁法了,但,也隻有第一層。因為韓家的禁法共分為三冊,你的能力不足,暫時隻能學習第一冊,等你何時把這第一層禁法融會貫通,就回到爺爺這裏,到那時,能否找到禁忌筆記的第二冊,能否再見到爺爺,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胸口忽然湧起一股熱血,既然爺爺說過,當我把第一層禁法融會貫通,我就可以回去,尋找第二層禁法,那麼,現在的我,是否可以回去了呢,是否還能、還能見到爺爺?

    我暗暗握緊了拳,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已經把第一層禁法完全學會,不過我想,應該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吧。

    或許,一切的答案,爺爺已經為我準備好了。

    包括,第二層禁法!

    想到這裏,我一陣激動,低頭看了看已經昏迷的可可,心中默念,這一次,如果我能成功學到第二層禁法,必定要將這些危害人間的妖魔鬼怪統統除掉。

    夜風淒冷,遍體寒意,我抬頭望望這黑夜,此時正是淩晨時分,我知道,再過一會,東方就會漸漸發白,新的一天,終究會來臨,這噩夢般的一切,也終將成為過往。

    但,夜魔究竟是生是死,我依然還是不知道。

    我再次低頭,望向可可,或許,隻有貓的眼睛,才能看清,那黑夜中的最後一瞬,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35
第三百零二章 奇怪的夢

    輪回閣。

    我垂手站在床前,看著司徒先生雙手泛著白光,在可可的身上比比劃劃,正在為她療傷。

    可可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沒有半點隻覺,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斑斑血痕仍在,那無助孤獨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心痛。

    獬豸和藍寧已經回到了乾坤袋裏麵,他們並不想見到太多生人。

    司徒先生麵色凝重,手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一點一滴的,滲入可可的體內,如此反複,足足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終於停下手來。

    然而,可可仍然是一動不動,緊閉雙目,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好了,真是太危險了,不過幸好……”司徒先生抬起頭來,見我滿臉嚴肅,擺手道:“不要緊,這孩子其實沒那麼容易死,剛才隻不過體內部分魂魄被擊碎,但她身體內,共有數十條貓魂,擊碎幾個,也不要緊,真正要緊的,是那些零散的魂魄,已經被人取出了,所以,她才沒有大礙。”

    我想起了剛才拾魂老人的舉動,恍然點頭道:“我明白了,是剛才那位拾魂老人及時取出了那些零散魂魄……”

    司徒先生道:“不錯,如果不是他取出那些零散魂魄,我現在要想施救,就要難得多了,因為那些魂魄本是按照一定順序排列的,如果有一些散碎了,必然造成神智錯亂,到時候她凶性大發還是好的,甚至有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我聽的出了一身冷汗,道:“不錯不錯,這就像一個人被炮彈炸的滿身彈片,必須及時取出,不然就會造成更大的影響。”

    司徒先生嗬嗬笑道:“你這比喻有些不恰當,但也差不多,其實,你也不必太為她擔心,從理論上來講,貓奴是不會輕易死掉的,即便真的死了,軀體也仍然可以活動如常人,隻不過到那時候,她身體裏屬於人類的那部分天性,就將會消失殆盡,完全由那些貓魂控製了。”

    我不由悚然,道:“如果真那樣的話,她豈不是就完全變成一個沒有人性的冷血殺手了?”

    司徒先生點頭:“差不多吧,當然,我們都不希望真的那樣,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怕,她體內的人類天性,早晚會在殺戮中慢慢消失。”

    我默然了,望著可可那柔弱的身子,讓人心生憐惜的臉孔,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變成那樣一個冷血殺手,她還會記得,今天的一切麼?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防止呢,比如說,要不讓她回去上學?”我突發奇想。

    “嗬,那是已經不可能的了,她體內屬於貓的那部分魂魄,是不會安分的,即便回去了,恐怕也是會出事。”司徒先生解釋道。

    嗯,我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是這樣,記得可可之前,就跟小胡子談過朋友,還一起、出去開過房,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不過想想,或許是……貓發情了?

    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想想又對司徒先生說,最近,我想回家一趟。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又說,你爺爺交代的事,你都做好了麼?

    我知道,他是指修煉禁法第一層的事,不由撓了撓頭說:“我也說不好,不過總覺得該回去看一看了,好像、好像是應該差不多了吧?”

    司徒先生淡淡道:“是麼?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太著急,如果沒有十成把握,回去了,也許隻是徒勞,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還是抓緊時間休息,盡快恢複一下吧。”

    他說的也有道理,沒有把握之前,的確不該貿然回去,畢竟這平山城內,仍然危機四伏,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正不知道有幾股勢力,在明爭暗鬥。

    而且,他也看得很準,我現在體內空蕩蕩的,精神很是萎靡,此時站在這裏,都是強撐著的,還是等恢複一下,再說吧。

    再說辛雅還在昏迷不醒,我也不能放心把她丟在這。

    於是我隻好告辭離開,回到了南宮飛燕的公寓,現在的事情千頭萬緒,還不知道,南宮飛燕和邵培一去蛇族查看輪回鏡的事,又有什麼進展了。

    當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有些疲憊不堪,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公寓,推開門,裏麵寂靜無人,冷冷清清的,看來,他們還沒有回來。

    倒在柔軟的床上,一股深深的疲倦襲來,好累,好困,這種感覺,似乎還是第一次,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想去多思考,我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耳畔,不知從哪裏傳來了悠揚的琴曲,嫋嫋入耳,像是清晨的催眠曲,我閉上了眼睛,鼻端聞著床上淡淡的幽香氣息,緩緩的,讓自己陷入了柔軟的夢鄉。

    思緒,卻仍在不安分的跳動,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故鄉,青山流水,綠草如茵,暖暖的陽光,自由飛翔的小鳥,一切都是美好如初,還有,門前那彎曲的小路,久違了的家門,粽葉飯的清香……

    還有,一切美好的過往,簡單,卻幸福的歲月在耳畔的琴曲裏回蕩。

    我不自禁地笑了。

    這是個美麗的夢,也是個美好的清晨。

    至少,在我醒來之前,是這樣的。

    ……

    突然,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吵嚷聲打碎了,朦朧中,似乎有誰闖了進來,大喊大叫著,我睜開眼,眼前卻一片模糊,就像,仍然是在夢幻中,又好像屋子裏籠罩了一層薄霧,但眼前那人的輪廓,卻是清晰可辨,居然是墨小白。

    我吃了一驚,忙翻身坐起,墨小白在那裏不停比劃,說著什麼,表情很急切,但是又聽不見他說什麼,我就好像一個耳聾患者,瞪眼看著麵前的人不停的說話,卻就是一個字也聽不見。

    我急了,大喊了起來:“你大聲點說,我聽不清,你怎麼回來了,家裏麵如何?”

    然而不管我怎麼喊,他卻還是那樣一副樣子,整個身子都好像隱在一層淡淡霧氣中,又不肯到我身邊來,又不大聲一點說話,我跳下了床,向他走去,卻在這時,周圍的霧氣突然濃了起來,我吃了一驚,卻不知怎的,忽然聽清了墨小白的話,隻是,有些斷斷續續……

    他在說:“……表哥……你快來救我呀……要了命啊……我二叔……到我家來……我等你……我三叔他……”

    後麵的話卻是又聽不清了,我驚訝道:“你說什麼,你說清楚,什麼你二叔你三叔,你是讓我到你家去找你嗎?”

    然而他卻沒有繼續回話,身形忽然在濃霧中漸漸變淡,伸手不住的指著自己,似乎還在說著什麼。我急了,扯著脖子喊:“你家在哪啊?快說你家在哪……”

    周圍濃霧突然將他包裹,隻聽墨小白的聲音最後隱約傳出來:“我家就在……安徽……村……呃……最好帶表妹一起來啊……”

    他說完這兩句斷斷續續的話,聲音就徹底消失了,眼前濃霧越發濃厚,終於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過,我卻是傻眼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好端端的,墨小白突然跑來,又突然消失,還讓我去他家裏找他,卻沒有說清楚他家到底在哪,這讓我去哪找啊?

    我跳腳大喊:“喂,你們家到底在哪啊,哥,你是我表哥,你說清楚再走好不好啊……”

    我拚命地喊叫著,然而卻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看不清了,無盡的濃霧似乎已經將墨小白吞噬……

    耳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我心頭猛的一震,“啊”的一聲大叫,登時睜開雙眼,卻見周圍一片寂靜,我居然是好端端的還在南宮飛燕的床上,而屋子裏,哪裏有什麼濃霧,哪裏有什麼墨小白?

    莫非,那隻是一個夢?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頭上沁出絲絲冷汗,如果說這隻是一個怪夢,可墨小白的聲音,似乎仍然還在耳畔回響,他分明是在叫我,叫我去他的家裏,救他。

    我翻身跳下了床,回憶著剛才夢裏發生的一切,不由皺起了眉,難道是他運用法術,遠隔千裏之外,向我求助?

    可是,安徽……村?

    這他娘的,讓我去哪找他啊?!

    到底是安徽省的某個村,還是安徽村?

    我捂住了腦袋,這個讓人蛋疼的家夥……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39
第三百零三章 引蛇出洞

    我正在頭疼,忽然門聲一響,南宮飛燕回來了。

    不知為何,我一見到她,這心裏就莫名其妙的踏實了下來,往她的身後看看,問她邵培一怎麼沒回來,南宮飛燕站在門口,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說,別提了,昨天晚上我們去的太及時了,剛好遇上蛇族一家開戰,打的正熱鬧呢。

    我吃了一驚,忙問:“他們又和誰打架,黃七太爺不是回關外了嗎?”

    南宮飛燕說:“誰說是黃七太爺了?是那個伊勝,帶著幾個厭勝師,還有一些金刀門的人,嗯,好像那個阿南也去了,不過他沒露臉,一直藏在後陣。”

    一聽是他們這些人,我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甭問,這肯定是去搶輪回鏡了。

    “那戰況如何,誰贏了?”我又問道。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多虧我們趕去了,幫著忙了一夜,暫時他們是退了,不過我想,隨時可能還會去的。”

    她說的有些含糊,我正想詳細問一下,南宮飛燕忽然回頭對著身後說:“常弟弟,沒有外人,進來吧。”

    她話音一落,那個黑衣少年常慶,就從她身後閃了出來,臉色古怪的盯著我,眼神十分不善,冷冷道:“你怎麼在這裏?”

    呃,我有點懵了,是啊,我怎麼在這裏呢,而且還是剛從南宮飛燕床上跳下來,這怎麼解釋?

    不對不對,解釋個毛啊,南宮飛燕剛從又沒在家,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應該一直跟常慶他們在一起,我就是早上回來困了睡一覺,我需要解釋麼?

    “我困了……”我最後聳了聳肩,做了這麼個解釋,常慶看著我不吭聲,但目光已經冷冽的像是要吃人,南宮飛燕掩口一笑,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常慶的胸口,眯眼道:“你困不困?”

    她這聲音又柔又膩,我聽了都有點別扭,常慶更是臉都紅了,卻是一扭頭,裝出一副傲然的樣子說:“困了我可以回家去睡。”

    我忍不住好笑,看不出來這個蛇族少年還是個醋壇子。

    南宮飛燕也笑道:“行了別鬧了,姐姐昨天、昨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麼。”

    她這一句話卻是比什麼都管用,常慶低下了頭,嘀咕著:“我、我知道……”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倆,這還真是一對活寶,很明顯,這常慶對南宮飛燕早已是情有獨鍾,卻還是死要麵子,南宮飛燕也不知道處於什麼心理,還得隨時哄著他,真是讓人無語。

    不過,她們倆一起回來,這是要幹嘛?

    “好了好了,快給我說說昨天的事吧,常慶兄弟,我想你是對我有所誤會,飛燕姐對我有恩,我早已經認了她做幹姐姐,再說人生苦短,我就是再能活,頂多再過幾十年,就去見閻王爺了,哎,哪裏比得上你們啊。”

    我麵帶笑意的說了這幾句話,其實就是暗示他,你別以為我是跟你爭南宮飛燕,你們都是幾百歲的老妖怪了,我可是個清純小夥,幾十年之後,我兩腿一蹬,上西天了,你們倆可是還在人間廝混,所以,你現在吃醋根本就是沒事閑的。

    常慶似乎也明白了,卻還是翻了翻眼睛,望著天花板說:“誰是你兄弟……”

    南宮飛燕有些無奈的看了看他,搖頭道:“常弟弟,好了,我知道你在家裏說話不便,現在總可以跟我說了吧,這幾天,你們家裏究竟發生什麼了,那些人,為什麼要去你家裏偷襲?”

    我這才明白,敢情南宮飛燕對他們家的事也不太了解,看來昨天晚上那一架,應該是打的稀裏糊塗,蛇族的人什麼都不肯說,但南宮飛燕偏偏和這個常慶關係好,所以就偷偷把人家小帥哥拐帶回來,想要盤問個仔細。

    說著話,南宮飛燕就帶著常慶往屋子裏麵走,不過剛走到屋子中間,就忽然抽了抽鼻子,皺眉道:“不對,這屋子裏什麼味道,誰來過了?”

    我還沒等回話,常慶在旁瞪眼道:“誰來過了,說!”

    我無奈道:“你喊什麼?那個,你聞到什麼味了?”

    南宮飛燕疑惑道:“不好說,似乎,是靈魂的殘留氣息?”

    我歎了口氣說:“你還真挺厲害的,不瞞你說,我剛才正在納悶呢,因為就在你們進屋之前……”

    我把剛才夢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告訴他,墨小白很可能是靈魂出竅,或者是用了什麼奇妙的法術,身在千裏之外,卻能給我報信,不然的話,單單一個夢,不可能那麼真實。

    南宮飛燕也很是驚訝,她想了想,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是一種千裏傳信的法術,叫做靈犀夢影。”

    “靈犀夢影?那是什麼玩意……”我奇怪道,這法術聽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是這樣的,首先,施展靈犀夢影的人,必須是跟你很熟悉,彼此有過親密接觸,然後,他手裏如果再有你的一件貼身物品,或者是頭發什麼的,就能通過一種特殊的法術,把他的影像傳送給你,當然,必須是你在入夢的時候才可以,因為那時候,人的魂魄會處於自由活動狀態,不受形體的太多束縛,所以,會更加利於魂魄之間互相溝通。”南宮飛燕侃侃而談,說的很是明白。

    我也聽懂了,原來這法術就是在魂魄和魂魄之間建立溝通關係,這麼說,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南宮飛燕斜著眼看我笑,我被她笑的有點發毛,她嘻嘻的說道:“說,你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親密接觸啦?”

    我頓時無語,無奈的翻了翻眼睛,說:“別鬧,男人之間,勾肩搭背的,也是常事,不過這小子心眼還挺多,他什麼時候拿走我身上的東西,還是頭發,我居然不知道……算了,這並不重要,我現在糾結的是,他臨走時讓我去他家裏救他,可是又沒告訴我他的家在哪,你說,這咋辦?”

    “他家?不是吧,他沒告訴你,他家在哪?”南宮飛燕驚訝道。

    “是啊,他就告訴我,他家在,安徽……村……”我如實相告。

    “安徽村?那是什麼地方?”南宮飛燕也很奇怪,我苦笑道:“我要是知道就不問你了,這小子,真是太奇葩了。”

    南宮飛燕歪著頭想了想,突然說:“那你們,怎麼不用電話聯係?”

    我皺眉說:“也許,他已經不方便打電話了,比如說,被軟禁了?”

    她點了點頭:“如果真的到了用靈犀夢影的地步,說不定真的已經走投無路,那,你打算去一趟?”

    我苦笑道:“我就算想去,也不知道該往哪去,我總得知道地址吧?”

    她失笑了起來,搖頭道:“那還真是夠無語的,既然這樣,那就先放一放,先把手頭的事說清了,捋順了,再研究小白的事,反正,你現在也找不到他家在哪。”

    我一想也是,於是就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南宮飛燕這才轉過身,又問起了常慶,關於他家裏昨天發生的事……

    常慶在南宮飛燕麵前,變得跟個乖乖寶寶似的,當下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昨天深夜,黃皮子墳內的蛇洞裏,闖入了一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他隱匿了行蹤,在洞內四處窺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並且無聲無息的突破了洞口布下的三道禁製,徑直闖到了內洞。

    當時那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豈不知,常慶這個蛇精,卻和別的蛇精有點與眾不同,那人的一切行蹤,都被他盡收眼底。

    現在是冬季,也是許多動物的冬眠季節,按照習性來講,蛇也是個冬眠的動物,所以這個時候,大部分的蛇族都在樹洞裏、石縫裏睡大覺。而這一家子都是蛇精,蛇精自然不需要冬眠,不過也是懶得動彈,一個個的都藏在洞內,壓根不出來,洞內的安全,完全就靠洞口設置的三道禁製屏障。

    但這個常慶,骨子裏卻是個閑不住的家夥,漫漫冬季,他是無心睡眠,於是成天就在洞口的石柱子上盤著,懶洋洋的一動不動,而且把半截身子伸出去,冒充一段枯枝。

    如果有膽大的鳥兒落下來,他就突然竄出去----嚇那鳥兒一跳,不過,他並不吃鳥,隻是閑得無聊,逗悶子而已,事實上,他從來就不輕易殺生,也從不欺負小動物。

    所以,那個黑衣人闖進來的時候,他早就看到了,不過他卻沒吭聲,隻是悄悄的遊回洞內,緊貼在洞頂的石壁上,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黑衣人,來到了內洞,因為他很好奇,這麼多年來,膽敢夜探蛇洞的,這還是第一個人。

    很快,他就發現那人到處查看窺測,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他心中明了,這一定是衝著那麵古鏡而來的。

    其實常慶自己也並不知道這古鏡的真正來曆,隻是知道這是自己家族裏的鎮洞之寶,擁有一些特殊的力量,此時見這人膽大,居然敢來偷盜古鏡,也是自恃本領,並沒通知家族的其它人,而是突然發動攻擊,想要一擊製勝,把這人製服,再問個究竟,到時候把他押到族人麵前,自己豈不是很威風?

    他心裏這麼想著,便突然發動了偷襲,但他萬萬沒想到,那人居然早就有所防備,他剛一躥出去,那人便閃電般回身出手,直打他的七寸之處。

    打蛇打七寸,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常慶頓時吃了一驚,差點被直接擊中,於是忙翻身讓過要害,卻仍是被那人一掌擊退,震的身子發麻。

    常慶雖然不喜多言,也是個火爆脾氣,當下大怒,立即和那人鬥了起來,但那人從容迎戰,雖然身在蛇洞,毫不慌亂,幾個回合下來,竟是穩占上風,常慶絲毫占不到便宜。

    不過就在這時,洞內族人趕來援兵,那人見勢不好,才便打便退,當時共有三個蛇族之人圍攻這黑衣人,卻還是被他全身而退,跑到了洞外。

    此時,蛇洞內的大蛇小蛇都已經被驚動了,紛紛出動迎敵,那人眼看無處可逃,黑暗中卻突然出現許多埋伏之人,一聲喊,齊齊殺出,竟是從四麵八方把蛇族眾人包圍其中。

    當時常慶就明白了,那人看似是進入蛇洞盜寶,實際上是引蛇出洞,再來個圍殲啊。

    但蛇族性格凶狠乖戾,縱然陷入包圍之中,也毫不退縮,雙方立時戰在一處!

    而此時此刻,留守洞內的部分蛇族,也已經遇敵,那就是潛伏在洞外的伊勝等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奪寶之人,當時蛇族精銳盡出,留下來的幾乎不堪一擊。

    就在他們節節敗退的時候,南宮飛燕和邵培一剛好趕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40
第三百零四章 蛇族之秘

    這兩人到來,無異於兩個生力軍,雖然一時間不明就裏,但毫無疑問,蛇族應該是他們要幫助的對象。

    南宮飛燕的實力,足以算得上高手了,而邵培一立即召喚出他的那個黃仙朋友,也就是一直在附近徘徊待命的黃三哥和他的小弟們,還有邵培一本人,更是爆發出附體仙骨的力量,一起加入了戰鬥行列。

    我聽的是驚訝不已,看來昨天晚上我在和夜魔拚命的時候,他們也在玩命,而邵培一,我一直以為他的本事就是召喚大仙什麼的,沒想到,他身上居然還有附體仙骨,雖然我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不過聽上去就很厲害啊。

    這一場大戰,足足打了一夜,後來蛇族主力衝出包圍,殺回蛇洞,已經是天光漸白,這時,敵人才慢慢退卻,撤出了戰鬥。

    為了預防萬一,這次蛇族沒有追殺,忙清點戰鬥情況,這一查看,洞裏的小蛇死的不多,傷的不少,而敵人的屍體也都被及時抬走了,居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後來眾人又守到了天亮,再無敵人出現,這才關閉古洞,蛇族自己議事去了,而邵培一和南宮飛燕,雖然幫著忙了一夜,卻也隻是得了個謝字,就被請了出去,人家說了,不好意思,我們要召開內部秘密會議,不光外人不得進入,連我們自己人也不許外出,所以,請自便吧。

    所以,南宮飛燕兩人就都被拒之門外了,連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沒搞清楚,稀裏糊塗的打了一架。

    南宮飛燕自然是一肚子氣,但也沒辦法,畢竟這是蛇族的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參與太多,隻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夜,累的半死,心裏不痛快。

    她在洞外待了一會,正要離開,剛好在這時常慶出來找她,她就毫不客氣的把人家小夥子給拐回來了,而邵培一,則表示要在那附近一帶轉轉,帶著他的人,查查線索什麼的,所以,他並沒有跟著回來。

    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個經過,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我也才算聽了個明白。其實我們差不多都能想得到,那夥人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必定是為了輪回古鏡,除了這東西,應該不會有其它的理由了。

    南宮飛燕問常慶,那鏡子昨天如何?常慶說,那鏡子什麼事都沒有,因為壓根就不在洞裏,自打上次邵培一歸還古鏡之後,蛇族的族長為了安全起見,就始終藏在自己的身上,誰要想奪走古鏡,除非將這一家子蛇族滅門,大概才有這個可能。

    看來輪回古鏡一時半會的,應該是沒什麼事,但是目前形勢愈發嚴峻,竟然有人深夜發動偷襲,甚至采用了滅族式的圍剿,不得不說,接下來他們要施展的手段,恐怕要更加的凶殘。

    現在已經能夠確定的是,以伊勝為主的厭勝師,絕對是加入了靈界的行列,金刀門據說曾經是玄界的門派,但現在已經是靈界的主力,還有那個阿南……

    我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仔細一琢磨,頓時一拍腦袋,這些人裏麵,貌似沒有一個是靈界的人啊,厭勝師一直是中立派係,金刀門曾經是玄界門派,那個阿南,更是個意外加入靈界的人。

    換句話說,這裏麵好像壓根就沒有靈界的人什麼事啊,難道說,這些人都是被推出來,打前站的,當炮灰的?

    真正的靈界中人,跑哪去了?

    我把心中疑惑,和南宮飛燕說了出來,她拍了我一巴掌,說你小子現在腦子挺靈光啊,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現在玄界裏麵的人,倒是出來了好幾個,靈界的一個沒有不說,而且連點影子都摸不到。

    這事情,貌似有點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常慶翻著眼睛,並沒參與我們的討論,反正對於他來說,什麼玄界靈界,跟蛇族都沒有關係,隻要沒人去搶他家的鎮洞之寶,沒人跟他搶他的南宮姐姐,那就萬事大吉了。

    我靜下心來,把所有的事又捋順了一遍,覺得當前還是最先弄清楚,他們要搶奪的輪回古鏡,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有什麼特殊作用,還有那個鍾馗骨,雖然沒人搶,不過也是神神秘秘,背後隱藏的故事肯定也不少。

    還有,千年前,造成玄靈兩界為之爭奪拚命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個也必須搞清,否則,我們將一直陷入被動的局麵,因為我們始終不知道,人家要幹什麼。

    於是,我就示意南宮飛燕,問一下蛇族家的鎮洞之寶,那個古鏡,究竟有什麼來曆,有什麼作用。

    南宮飛燕冰雪聰明,我一個小提示她就明白了,馬上笑著問常慶,常慶看樣子有點不想說,不過南宮飛燕衝他嫣然一笑,小嘴一撅,他就立馬招供了……

    不過,常慶也沒說的太清楚,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他隻是說,在大約一百年前,他父親不知從哪裏弄了一塊銀鏡回來,奉為至寶,藏在洞內最隱秘的地方,並宣稱這就是今後他們的鎮洞之寶。

    但是過了沒幾年,家族裏就禍事連連,還經常有人上門搗亂,後來甚至發生了一場天地巨變,簡直堪比天劫,所以那時候蛇族無奈,隻得全家搬走避禍,把那古鏡則留在了原處,後來東奔西走,四處為家,直到幾十年之後,才重返故土。

    但這時他們昔日的家園已經被黃七太爺占了,所以他們雙方才會展開爭奪地盤的爭鬥,而事實上,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曾經的鎮洞之寶,因為蛇族的族長和那寶貝有感應,他能清晰的知道,那寶貝還在附近一帶,所以才發了狠,和黃七太爺死拚到底。

    後來,邵培一出現,為了調解雙方,居然真的找到了失蹤的古鏡,並還給了他們,蛇族這才徹底罷手,守著寶貝過日子了。

    常慶的描述和表達能力其實很一般,也並不生動,不過我還是聽的快要入迷了,南宮飛燕又問起關於這寶貝的神奇之處,常慶倒也沒隱瞞,於是竹筒倒豆子似的,統統說了出來。

    他說,這東西別的作用他也不知道,但卻可以讓人陷入離奇的幻覺之中,在那種幻覺裏麵,整個人的意識和思維都是清醒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許多人,許多事,但偏偏不能參與,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且那些場景太過真實,一旦陷入其中,如果不是有人將其喚醒,恐怕就要長期的迷失在這種幻境裏,再也回不來了。

    他說到這裏,我驚訝道,如果隻能讓人陷入幻覺,那要這寶貝有啥用?

    常慶沒搭理我,隻是瞥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似乎在嗤笑我不識貨,南宮飛燕也笑了,問他,常弟弟,那這寶貝,隻能讓人陷入幻覺嗎?

    常慶立刻就一臉的老實,點頭說,就他所知的情況的確是這樣,不過他父親曾經有一次私下對他說,那些能看到的幻覺,其實都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所以,這寶貝很重要,一定要保護好,哪怕是犧牲生命。

    說到這裏,常慶就閉上了嘴,他說,他知道的全部情況就這些,至於再詳細的東西,他也不知道了,除非,去問他父親。

    見他不說話了,我隨口問了句:“那你父親是?”

    他看都不看我,似乎對我提出這個問題更為不屑,南宮飛燕悄悄對我說:“他父親就是族長,他們家其實人挺多,好幾個叔叔伯伯,還有一大家子晚輩後代,他是小王子……”

    喲嗬,我驚訝的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他還是蛇族小王子,難怪這麼自由,說出來就能出來,別人都在冬眠,他卻在洞口閑著沒事冒充枯枝逗鳥玩,別人都嚴令不得外出,他還是能跑出來跟狐族的大美女約會,果然不是一般妖怪啊。

    我是頗有感慨,深刻的悟出了一個道理:看來無論什麼年代,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都得拚爹啊!

    這話題討論到這裏,基本就差不多了,常慶所知道的,能說的不能說的,估計也都說出來了,看來那輪回古鏡的確有神奇之處,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估計要想知道真實情況,除非去找常慶他爹了。

    然而現在蛇族戒嚴,他們本身就是個敏感多疑的種族,此時我們要是去問,非但不討好,恐怕還得被趕出來,我想了又想,還是靜觀其變的好,隻要輪回古鏡暫時無礙,那也不用太過著急,畢竟那些蛇族也不是吃素的,想從他們手裏搶東西,也無異於玩命了。

    我想,現在還是應該研究下,去安徽……村,找墨小白的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47
第三百零五章 飲鴆止渴

    常慶走後,我和南宮飛燕仔細的分析了一下,關於下一步的計劃,我是應該回家一趟,還是馬上去找墨小白,或者,是繼續留下來?

    不過我們倆研究了半天,也沒能最後確定下來結果,三種方式,似乎都不大妥當。

    首先,如果現在回家,那肯定就是拋下墨小白不管了,不妥。

    再者,如果去找墨小白,現在連他家在哪都不能確定,上哪找去?最後搞不好,什麼事都耽誤了,也不妥。

    最後,如果要是留下來,那麼也隻是能靜觀其變,畢竟我們不可能主動去找金刀門和伊勝他們拚命,因為現在事態還在發展之中,真正的靈界中人還沒有現身,就算我們拚掉了伊勝,和金刀門兩敗俱傷,也隻能是便宜了隱藏在幕後的真正敵人。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金刀門先是對神秘的福緣齋下手,慘遭失敗,想要暗算我,結果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又轉而對付蛇族,算是兩家平手。他們這麼上躥下跳的,卻是無一成功,那麼接下來,他們還會做什麼?

    南宮飛燕說,估計最大的可能,仍然是會對蛇族下手,因為從昨天的戰鬥情況來看,蛇族並不占十分優勢,如果不是她和邵培一恰好趕上幫忙,昨天蛇族損失肯定要更大,而通過昨天的事之後,蛇族的防禦措施肯定要加強,但他們的底細已經被試探出來了,所以她預計,一段時間內,敵人的攻擊策略,應該是主要針對蛇族的。

    她分析的的確有道理,我在這三種方式中,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下了決心,我要盡快的回家一次。

    原因很簡單,如果去找墨小白,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如果留下來,也隻能是靜觀其變,雖然我現在也很掛念辛雅,擔心可可,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守在她們身邊,等著她們醒來,我必須要做一些更有效,更有用的事情。

    俗話說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工,打鐵還得自身硬,如果我回家能夠順利得到爺爺的指引,學會禁法第二層,到時候再去收拾那些人,總比現在留在這裏,苦熬傻等的要好。

    再說了,拋去這些事不談,我還有家族的使命,破解詛咒的重擔,這一切的一切,隻有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禁忌師,才有可能去解決,否則,我的生命恐怕也隻能止步於幾年之後。

    對於我的想法,南宮飛燕倒是很讚同,她對我說,你盡管放心的去,辛雅就交給我,回頭我叫族裏過來幾個人,日夜守護著她,拾魂老人如果有消息,也會到這裏來,可可雖然為了救你受傷,但有司徒先生在,你更是不必擔心。蛇族那邊,邵培一也可以隨時掌控動態。至於墨小白,我馬上讓人調查他的來曆,和他家的地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然後你再回來,應該也不遲,否則你留下來也隻能是耽誤時間。

    見南宮飛燕也表示支持,我很高興,於是又和她研究了好半天,這才終於確定了後續的所有事情,把一切掛心的事也都做了安排,我想,我大概可以回家了。

    雖然,對於這件事,司徒先生似乎並不是太支持,但這是我的選擇,我相信,如果我能成功的話,他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不過提起要回家,我才想起一件事,昨天和夜魔大戰一場之後,現在體力匱乏,精神疲倦,總覺得有股子空蕩蕩的感覺,即使剛才睡了一覺,恢複的也不太多,我疑惑的想,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麼問題?

    但是不管怎樣,現在也必須回家一趟了,於是下午的時候,南宮飛燕回到她的家裏,去彙報昨天晚上的情況,我則是跑到火車站,買了明天回家的車票,又準備了一些東西,比如棉衣帽子什麼的,這都是回家必備的,因為現在是冬天,在我的家鄉那邊,比這裏可是要寒冷的多。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天色漸暗,我在床上盤膝而坐,默念三神咒,並讓自己進入了天書古卷的境界之中,試圖徹底恢複一下狀態。

    然而,兩個小時之後,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並沒有恢複太多,這真是個奇怪的現象,難道昨天消耗太大,被掏空了?

    我怔怔的思索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青冥果!

    對了,這個果子可是據說有特殊力量的,要不,我吃一顆?

    想到這裏,我取出了一枚青冥果,拿在手裏看了看,這通紅的果子,裏麵隱約透出青色的脈絡,甚至有點透明,冰冰涼涼的,看著是不錯,可是這玩意是冥界的東西,我現在又是特殊時期,身體虛空,能吃麼?

    琢磨了半天,我決定還是不要冒冒失失的吃了,幹脆,我晚上去找龍婆吧。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她老人家名義上的徒弟,我想,她一定會很樂意幫我的。

    於是,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我便出了門,直接打電話給柯南,片刻之後柯南開著他的鬼懸浮式出租來到了跟前,探頭問道:“老板,這麼晚了,去哪?”

    想不到他還會打趣開玩笑,我也笑道:“師傅,陰曹地府,去一趟得多少錢?”

    柯南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陰曹地府啊,那地方有點太遠,不過,免費。”

    “喲,真免費?”我奇怪道,他點了點頭,對我一揮手說:“上來吧,陰曹地府真免費,好歹,那也算我的功德。”

    我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想不到去陰曹地府居然還真免費,我隨後上了車,對他說出了我要去的地方,柯南詫異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去黃泉客棧?作死啊?”

    我苦笑了下說:“那你就別管了,那老太太我認識,我就是去串門的……”

    他滿眼古怪的看了看我,聳聳肩,沒再多說什麼,直接一踩油門,車子就再次漂浮了起來,窗外霓虹繼續光怪陸離,前往黃泉客棧而去。

    很快,車子應該是到了郊外,往窗外看,一條荒涼的土路上,兩旁都是荒野和土丘,就在土路的中央,孤零零的矗立著一間破敗的房屋,門口掛著一盞紅色的燈籠,隨風搖擺。

    這陰森詭異的一幕,我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因為我知道,那就是黃泉客棧。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並不知道位於冥界三岔口的黃泉客棧,是怎麼出現在人間的,但是我知道,這裏絕對是人間,因為回頭看,城市的霓虹就在身後不遠。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柯南回頭看了看我,我會意,伸手摸出錢付賬,他卻搖了搖頭說,上次我已經給了五十,按照冥幣的行情,給我算包月,三十天內有效。

    我撲哧一下笑了,對他表示了感謝,然後下車,站在了通往黃泉客棧的路口。

    我的心頭有點忐忑,不過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然而我剛走到黃泉客棧的門口,就看到那位大叔正站在那裏,笑著對我點頭說,龍婆婆已經在等著我了。

    我抬頭看看那黃泉客棧幾個暗色大字,深吸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走入黃泉客棧,而且是在活著的時候走進來的,這麼說有點別扭,不過當我看到龍婆正坐在黃泉客棧裏麵,笑眯眯的看著我時,我心裏就踏實了下來。

    這老太太雖然有點陰森森的,不過看我的笑容,還是挺慈祥的,而且,還透著那麼一股子親切。

    於是我就把這兩天,從冥界回去之後的事情,和她講了一遍,同時對我體內的特殊情況,提出了疑問,為什麼我現在會體內空空呢?

    龍婆解釋道,這是因為,我上次吃了青冥果之後,沒有留在冥界消化吸收,就回到了人間,導致青冥果的能量潛藏在我體內,一旦我出現力量虧虛的時候,青冥果就會趁機發力,上次我大量畫符之後,出現的特殊現象,就是青冥果的力量導致。

    這樣的後果,就是我不能很好的將兩種力量融合,最終化為自己的力量。反而會在體內留下這種來自冥界的力量,時刻準備著,占據我的身體。

    所以,昨天我耗力太甚,精神力一時難以恢複,就是因為這種原因,換句話說,是青冥果在暗中作祟,阻止我恢複能量。

    聽了龍婆的解釋,我大為吃驚,這麼說來,這青冥果非但沒能幫我,反而還成了累贅和負擔,那能否將這種力量清除呢?

    龍婆搖頭,說無法清除,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種力量繼續壯大,雖然這不是你自身的力量,但畢竟能夠為你所用,隻是,這相當於飲鴆止渴,雖然短期內我的力量會大增,但是,後期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她讓我每隔一個月,服用一枚青冥果,就是這個原因,這就像是吸毒,一次上癮,以後就永遠離不開,否則,我的力量就一直不會恢複。

    我這次整個人都震驚了,憤怒了,站起身就要找那個大叔算賬,要不是當時他莫名其妙的給我吃這個青冥果,也不會造成這種情況。

    龍婆攔住了我,她說,給我吃青冥果,本是她的用意,為的是鞏固我的魂魄,幫我修煉的,因為當時,她本是想把我留在黃泉客棧。

    而現在,我要想解決這種問題,隻能繼續吃青冥果,如果有任何不良反應和特殊狀況,可以隨時來黃泉客棧找她,這也是她讓我每個月來一次的真正原因。

    我無可奈何,隻得按照她說的,再次服下了一枚青冥果,然後,在一番痛苦之後,我的力量,終於又回來了。

    我告別了龍婆,返回了城裏,看來以後的日子,我是離不開這個該死的青冥果了。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明天就要回家了,我不知道,對於我來說,我的故鄉,將會有什麼在等著我。

    不過,我知道,那一定是又一次難忘的,新的旅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48
第三百零六章 承諾

    北風凜冽,天地一片銀白。

    記憶裏的青山,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衣裳,一眼望去,便是一片連綿的銀裝素裹,和那白皚皚的天,幾乎連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下雪天,而我,已經站在村口,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個個魂牽夢繞的夜裏。

    然而,這一次絕不是夢,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我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呼吸著家鄉冰冷清新卻久違了的空氣,踏著腳下厚厚的積雪,回到了我的家,那個已經有些破敗的矮草房。

    是嗬,離家已經幾個月了,雖然日子並不太久,可是對我來說,這幾個月的經曆,卻仿佛幾年一般漫長,家雖然沒有太大變化,我卻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喜歡幻想的單純男孩了。

    輕輕推開門口的柵欄,我清晰的記得,這還是離家的那天,我親手關上的,上麵鎖鏈的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化,但上麵卻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回頭看,一串孤單的腳印在雪地蔓延,看來,已經有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

    我輕輕一聲歎息,在回來的路上,我曾無數次幻想,當我回來的時候,家中的房頂,會有嫋嫋的炊煙,爺爺穿著他的老棉襖,叼著煙袋,會在柵欄前,笑著看我。

    我幻想著,爺爺已經找到了破解詛咒的方法,破關而出,我幻想著,爺爺能再一次給我驚喜,為我預備好了粽葉飯,拍著我的頭說,傻孩子,爺爺其實隻是在考驗你,爺爺一直都在家裏,等你回來。

    可是,這真的隻是幻想而已,家裏麵,冷冷清清,沒有爺爺,沒有炊煙,沒有記憶中的粽葉飯,有的,隻是滿眼清冷的雪,和一串孤獨的腳印。

    門上的鎖依然還在,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鑰匙,就在打開鎖的一刹那,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湧出,我終於回家了,可是,隻有我一個人。

    家中,清冷依舊,我咬了咬牙,用力抹掉淚水,望著熟悉的家什擺設,望著記憶中的一切一切,走進了爺爺的屋中。

    那張熟悉的小桌依然擺在那裏,屋子裏的一切都還在,並且整理得規規矩矩。

    爺爺的櫃子也擺在牆角,但是,裏麵卻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爺爺不在。

    我長長呼出口氣,閉上眼睛,這一切,依稀熟悉,就好像那個永生難忘的午後,桌上,擺著爺爺最後留給我的信。

    我睜眼,心情複雜的望向那張小桌,那裏,自然不會有什麼書信。

    但是,當我的眼睛望到桌子上的時候,我的瞳孔,忽然放大了!

    我清晰的記得,爺爺走的時候,應該把他的煙袋也帶走了,而且從爺爺走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煙袋。

    可是,此時此刻,爺爺那個常年從不離手的煙袋,赫然就在桌子上擺著!

    我愕然愣在當地,渾身就像被電擊了一樣,三步兩步衝了過去,雙手用力撐住桌子,望著那個煙袋,隻覺冰寒徹骨,但隨即,又有一股熱辣辣的東西,衝上胸膛!

    這果然就是爺爺的煙袋,我從小看到大,並曾經親手為爺爺裝過許多次煙葉,絕對不會看錯,而且,如果是別人的煙袋,也完全沒有理由會出現在我的家裏。

    爺爺,難道說,爺爺他、他回來過?

    我霍然轉身,在空曠的屋子裏大喊起來。

    “爺爺,爺爺,你在哪,你在哪啊,我知道你回來過了,我知道你回來了,爺爺,我知道你沒有死,你在哪啊……”

    我不顧一切的大喊著,在屋子裏四處邊走邊喊,可是清冷的小屋裏,除了我的喊聲和腳步聲,並沒有任何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就連我離家的時候,刻意做的幾個明顯記號,也沒有被人觸動過的樣子,家裏的一切,似乎都在對我說,別白費力氣了,爺爺根本就不會回來,也從來沒有回來過。

    我呆住了,再次發瘋了一樣衝回爺爺的小屋。

    桌子上,那煙袋依然還在,靜靜的躺在那裏。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這是真的!

    我一把將那煙袋抓在手裏,真實的觸感,冰冷的煙袋,甚至,上麵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沒錯,爺爺肯定回來過,他沒有死,他破關而出了,隻是,好像、好像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那現在,現在……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山洞,爺爺曾帶我去過的,藏有韓家禁忌筆記的那個山洞,也就是,爺爺自封的那個山洞。

    爺爺最後的身影在腦中一閃而過,我抓緊了煙袋,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屋子,所有的答案,也許已經在那裏等著我了!

    踏著腳下的積雪,我向山上跑去,空寂的曠野中,隻有積雪發出的咯吱聲,和我自己的喘息聲,我望著一片白雪皚皚的山川,心裏默念著,爺爺,如果你還活著,如果是你把煙袋留給我,請你一定要等我。

    然而,此時的長白山,可不是仍然和深秋一樣的平山城,由於冬天沒什麼人上山,這裏的積雪幾乎已經齊膝,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更別提在山上奔跑,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終於爬上了上次爺爺帶我來過的山洞附近,這裏,已經是遠離山村,到處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讓人有些頭暈目眩,刺的眼睛發花,甚至已經有點不辨方向了。

    不過,憑著從小就在山裏亂跑的經驗,我還是很順利的找到了那處山洞。

    這裏的一切,似乎和半年前沒什麼區別。

    山壁崩塌了一片,碎石掩蓋了入口,洞外的藤蔓也已經枯幹,和那堆碎石一起,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著。

    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呆呆的站在洞外,心頭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烈火,我清晰的記得,就在那天,我跪在這裏,跪在洞外,對爺爺所做的承諾。

    “爺爺,您的良苦用心,我全明白了,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總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這裏,帶您一起回家,我絕不會讓您失望!”

    我望著這片被掩埋在積雪下的廢墟,眼中流淚,再次緩緩跪了下來,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就在這裏,在心裏對爺爺默默的說,總有一天,我要用禁法破開這裏的一切!

    那麼,現在,就讓這句話實現吧,無論爺爺是生是死,是否還在這洞內,我今天,要履行我當日的承諾。

    我跪在雪中,對山洞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大聲對著山洞,對著茫茫的群山,對著一片銀白的天與地,一字字道:“爺爺,我現在,就用韓家的禁法,破開這山洞,破開這裏的一切,您放心,韓家的子孫,無論到了何時何地,都一樣的頂天立地!”

    話音落,紅芒頓起,我揮手,運指,三個碩大的破字血咒,已然成型!

    三道疊加的破字血咒,在我的大喝聲中,在這一片白皚皚的世界中,爆發出了奪目的紅芒,衝向了那一片被積雪覆蓋的廢墟碎石,衝向了那封住了一切的可惡山洞!

    轟隆!

    一聲震天動地的爆響,無數積雪漫天飛揚,碎石激射,塵霧四起,我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積雪消散,碎石翻滾,塵霧落地。

    這一擊,蕩平了地麵所有的石塊,掃清了所有的障礙。

    前麵,那個山洞,已經露出了黑乎乎的入口。

    然而我的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因為就在剛才積雪和碎石四處飛揚的時候,我已經看清了,那洞口,似乎從來就沒有打開過。

    那麼,爺爺是否曾回過家?

    這個答案,也許,就在前方。

    我深吸了口氣,挺起了胸膛,緩緩的走入了山洞之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49
第三百零七章 暗道

    記得上一次,我慌亂的跟在爺爺身後,像個小尾巴,生怕爺爺一轉眼,就會從我的身旁消失。

    現在,再次走入山洞中,卻是靠著我自己的努力,我在心裏默念,爺爺,我沒有辜負我的承諾,我做到了。

    我緩緩邁步,走入了山洞之中,此時,洞外的積雪,映襯著天光,射入山洞之中,所以,這裏麵並不算太昏暗。

    起碼,縱使洞內的油燈已經熄滅,我也能清晰的看清周圍的景物。

    狹小的山洞中,地下鋪著草席蒲團,旁邊擺著一個石墩,石墩上,有一盞小小的油燈,但裏麵的燈油早已耗盡,山洞深處,依然是一片黑暗。

    爺爺,卻也不在這裏。

    但那草席蒲團上,明顯有坐臥的痕跡,我疑惑的蹲下身,伸手在草席上看了看,撿起一根花白的頭發,大約,有兩寸長。

    我心中一動,仔細看了起來,這頭發明顯是爺爺的無疑,可是我清晰的記得,當時爺爺走的時候,頭發絕對沒有這麼長,這說明,爺爺不但當時沒有死,而且的確在山洞裏過,而且,最起碼生活了兩三個月。

    因為看這頭發的長度,沒有兩三個月不可能長的這麼長,但是從那時到現在,快有半年了,那剩下的幾個月,爺爺到哪裏去了?

    我站起身,在山洞裏麵四處查看起來。

    這山洞並不太大,片刻就查看完了,然而這裏麵,除了那草席蒲團,和石墩,再別無他物,除了,四麵石壁。

    真是好奇怪,我站在洞口,呆呆的發愣,從剛才我破開洞口的情況來看,的確是應該沒有打開過,因為沒有道理,如果爺爺已經破解了某種東西,不再需要自封山洞,那麼回到家裏之後,就沒有理由隻把煙袋放下,然後重新回來,再次把自己封在洞中。

    這不符合正常人的行為邏輯。

    如果爺爺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那也可以給我留封信,如果爺爺是有事離開,也沒理由把煙袋留下,因為那是他的禁物,是施展禁法的禁物。

    可是,如果爺爺真的曾經回過家裏,然後又回來山洞了,那為什麼山洞入口是封著的,他卻不在裏麵呢?

    我的腦子裏亂糟糟的,這些問題就像一團亂麻,纏在一起,我一時之間無法捋順,下意識的在那蒲團上坐了下來,怔怔的望著洞口發呆。

    一個念頭猛然在心裏閃過,不對,也可能是爺爺根本就沒有把自己封在山洞裏,也可能,爺爺早在給我留下那封信之後,就已經不在了,他的這煙袋一直在其他人的手裏,放在家中桌子上,就是為了引我到山上來,然後要下手對付我!

    可是這也不對,如果是這樣,那我手裏的頭發怎麼解釋?難道,是別人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納悶的把手搭在了旁邊的石墩上,下意識的敲打著,心裏不住的思索著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突然,我的手無意中碰到了石墩上的小油燈,我頓時一愣,剛才用的力氣雖然不大,大概也足夠把油燈撞倒了,怎麼這油燈,卻是紋絲不動?

    我轉頭一看,這油燈似乎是銅製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是,也不可能和石頭連在一起。

    我伸手抓住油燈,微微搖動了一下,卻意外的發現我根本就搖不動,這油燈居然真的像是和石頭連在了一起!

    我心中一動,忙跳了起來,雙手抓住油燈,試著往上拔了幾下,仍然紋絲不動。又試著左右轉動,這一次,居然動了!

    我喜出望外,一個和石頭連在一起的銅製油燈,搖不動,拔不起,卻能左右轉動,這意味了什麼?

    這山洞的四壁,必然有機關暗道!

    我立即抓住這油燈,左左右右,右右左左,反複的試驗起來,雖然轉了半天都沒什麼反應,但是我知道,那是我還沒有碰對方式,這油燈既然有古怪,而且爺爺又從這山洞裏離奇失蹤,那麼,就一定有問題。

    然而,我毫不氣餒的又試驗了半天,卻仍然是沒有反應,既沒有聽到期待中的機關響動,也沒有聽到山壁中或者是腳下哪個地方,有特殊的聲音。

    這不對啊,我納悶的站起身,抓起了頭發,再次跑到山洞四壁,在地上撿了一個石塊,抓在手裏,叮叮當當的在山壁上敲打了起來。

    如果哪裏有空曠的聲音,或者明顯的機關痕跡,我應該能找得到。

    我一邊敲打著石壁,一邊把耳朵湊了過去,仔細的傾聽著,同時伸出手,在山壁上四處撫摸,甚至腳下也沒閑著,在地上用力的踢踏著,說不定,這地下某處,就有個隱藏的密道呢。

    不過,我堅持著把整個山洞的四壁都敲打了一遍,連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用力踩過,檢查過了,卻仍然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個山洞,就像一個密封極好的飯鍋,壓根就沒有任何縫隙和孔洞,也沒有夾層地道的痕跡。

    這可真是奇怪了,我再次走到石墩旁邊,盯著那個油燈,心裏想,問題可能還是出在這個油燈上麵,可是,要怎麼才能找到正確的方法呢?

    我正盯著油燈發呆苦思,卻在這時,那油燈突然亮起了一道炫亮的光芒。

    我回頭看,卻是午後的陽光耀眼,照在外麵的雪地上,反射出一道頗為亮眼的光線,剛好,投射在油燈上麵。

    而不知為何,這油燈上麵的光線,斜斜折射向上,卻是剛好照射在石壁一角,遠遠看去,那裏竟似乎有些異樣。

    我忙走了過去,那個位置,剛好與我的視線平行,此時在洞外光線反射下,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裏的石壁上,大約有指頭大小的一塊地方,顏色有些呈現暗紅色。

    我心中暗喜,如果這裏有蹊蹺,那麼,就是老天幫我了。

    我伸出手,在那地方摸了摸,發現是一個凹槽,我毫不猶豫,馬上用力試探著按了下去,如果這就是機關的樞紐,那可真的是太巧合了。

    不過,這一下並沒有按動,那裏似乎隻是一塊堅硬的石頭,從手感來判斷,應該不是按下去的。

    可是,這麼一處凹陷,也隻能用手指來按,難道還有其它的開啟方式麼?

    或者,這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那光線的反射,隻是巧合而已?

    不,絕沒有這麼簡單,我把手指收了回來,疑惑的放在光線中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端聞了聞,心中卻是頓時一動。

    我的手指上,微微有些紅色的痕跡,而且,有一股極淡的,血的氣息!

    沒錯,就是血的氣息,這幾個月以來,我經常和血打交道,而且都是自己的血,我不但清楚血的氣息,也清楚血的顏色,現在我手指上沾染的血,雖然應該過了很多天,但是這洞內畢竟潮濕,血液還能清晰的辨認出來,絕對錯不了。

    這麼一處小小的凹槽裏,居然有血的痕跡,這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不知道,但我可以試一試!

    說幹就幹,我把手指放在嘴裏,狠下心咬了一口,指端立刻有血流了出來,我忙把手指湊在了那處凹槽的位置,用力一擠,於是便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血,緩緩的流入了凹槽的裏麵。

    我心頭砰砰亂跳,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會不會有效,在手指不再流血之後,忙後退了兩步,屏息靜氣,仔細的觀察著山壁的變化。

    不過我等了片刻,並沒有什麼動靜,又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忙再次走了過去,把手指探入那個凹槽裏麵,用力一按……

    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陣隱隱的機括轉動聲。

    哢哢……哢……

    我無聲的瞪大了眼睛,就見我旁邊的一處山壁,緩緩的開啟了一道暗門……

    隱約中,似乎有風,從裏麵吹了出來。

    成功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54
第三百零八章 棺材

    山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暗門,我心跳驟然加速,裏麵黑乎乎的,隱約有陣陣陰風吹出,仔細聽,仿佛還有水聲滴滴答答。

    我暗想,既然這裏有風吹出來,那就說明空氣是流通的,這山壁密道的另一側,一定另有出口,說不定,爺爺就是從那邊出去了。

    想到這裏,我打起了精神,緊貼著山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山洞裏黑漆漆的,我站在洞口適應了一會,才繼續往前走,其實我對這種山洞不算陌生,小的時候跟小夥伴也沒少鑽山洞,這古老的長白山裏,有著許多的古洞和山道,有一些互相之間往往都有關聯,也不知道,此時的這條密道,又會通向何方。

    這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密道,寬僅兩米,腳下凹凸不平,山壁坑坑窪窪,我往裏麵走了一段,停住了腳步,這有點太黑了。

    想了想,我從身上摸出一個火字符,微微晃了晃,上麵嘭的一下冒出火苗,剛好照亮了周圍的一段路,我露出了一絲微笑,想不到,這玩意還有這個作用。

    於是我手中舉著火字符,盡量用意念控製著燃燒的速度,在彎彎曲曲的密道裏走了很遠,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現,腳下的路雖然漸漸平坦,不再是斜坡,但周圍空蕩蕩的,除了洞頂偶爾有水滴落下,山壁兩側有些滑膩潮濕的青苔,沒有半點異常。

    隻是,我的心裏卻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看似空曠的密道裏,似乎,總有一種被人在暗中窺測的感覺。

    我暗暗納悶,腳下卻沒停,走著走著,前麵的路忽然有些寬闊了起來,遠遠看見,就在前方不遠,似乎有一片空地。

    我忙快步走了過去,卻在這時,手中的火字符忽閃一下,滅了。

    就在這時,前方仿佛刷的一下,閃過了一道黑影!

    我隻覺頭皮一麻,立即再次取出一張火字符,隨手一晃,火焰頓起,甩手就向著那個黑影的方向打了過去。

    火焰在黑暗中劃出了一道拋物線,隨即落在了地上,我再次晃亮一張火字符,疾步跑了過去,往地上一看,那裏卻是什麼都沒有,我心念一動,先前的火字符嘭的一聲炸響,爆出一團火焰,照亮了四方,卻由於沒有可燃之物,很快便緩緩熄滅了。

    但就在這一瞬間,我分明看見在我的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地,而在山壁的角落裏,正擺著一排黑乎乎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

    我心裏一動,忙調亮了火焰,走上去一看,頓時是吃了一驚。

    這裏是從山壁凹進去的一個半圓形的開闊地,大約有幾十米方圓大小,山壁角落裏,赫然擺著一排黑色的棺材。

    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我心裏暗暗吃驚,不過我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下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舉起火符,觀察了起來。

    這一排棺材,從右至左數去,共有五個,看起來一模一樣,都是很厚實的黑色楠木棺材,下麵用石頭墊高數寸,棺材蓋封的嚴嚴實實,周圍散發著一股奇特的味道,讓人聞了,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我知道,這是屍骨的氣味,雖然這幾個棺材看起來有些年代了,不過這山洞裏陰暗潮濕,屍體是會發出一些氣味的,而且腐爛的也會快一些。

    隻是,這幾個棺材孤零零的擺在這裏,沒有靈牌,沒有碑文,根本無從得知,這些棺材裏麵,躺著的是什麼人。

    我皺起了眉,如果說這密道和機關,和爺爺有關的話,那麼這裏的棺材,想必也會和我們韓家有關係,比如說……

    不,不對,不會是韓家的人,我記得小時候曾和爺爺一起進山祭拜先人,都是有獨立的墓穴,根本就沒在這裏,再說人死入土為安,怎麼會放在這麼個隱秘的山洞裏,任由潮氣腐蝕,這是大不敬的行為。

    我開始從第一個棺材開始仔細觀察,試圖找出一些線索,然而,這幾個棺材都釘的很嚴密,棺材蓋上麵也沒有什麼標誌或者字樣,要想分析出這到底是誰的棺材,還真是很難。

    一、二、三、四……

    當我查看到第四個棺材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快要放棄希望了,這幾個棺材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一樣的,甚至棺材底部的縫隙下,我都檢查過了,我又不可能把棺材撬開,看來,我還是應該繼續往前走,也許走出這個山洞,就會有新的線索了吧。

    我隻望了幾眼第四口棺材,並沒仔細觀察,至於最後一個,也隻是掃了兩眼,看上去,應該沒什麼特別的了。

    不過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第四個棺材,似乎有些不對勁。

    回頭仔細一看,我就立即發現了問題所在,這第四個棺材,棺材蓋居然是有些歪斜的,沒有擺正!

    這意味著什麼?

    我腦中刷的閃過一個念頭,他奶奶的,這個棺材應該沒有上釘,是虛掩著的!

    我立時想起了剛才那個一閃即逝的黑影,本來我都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了,不過現在,看來這裏麵必有蹊蹺了。

    我悄悄繞到棺材一側,伸手推住厚厚的棺材蓋,屏住呼吸,暗裏運勁,猛的用力一推!

    我本以為,這棺材蓋很厚重,而且絕對不會長期開啟,應該很沉重,很遲滯,起碼得用股子力氣才能推開,卻沒想到,這棺材蓋竟好像經常開合似的,雖然確實有點沉,但居然沒發出多大聲響,很順利的,就被我推開了。

    棺材蓋被打開的一瞬間,我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卻很快就愣住了,這棺材裏,居然沒有想象中的撲鼻異味!

    棺材裏麵,卻是靜靜的躺著一個身披黑布的人,我微微搖亮了火符,往裏麵看去,就見這人全身都被黑布罩著,隻有頭臉露出,但那臉上似乎受了很嚴重的燒傷,看上去有點慘不忍睹,他雙目緊閉,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動不動。

    好像,真的是個死人,不過,看起來卻好像是個剛死不久的人,因為他死的雖然挺慘,可是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下,似乎並沒有半點要腐爛的跡象。但是,如果是剛死的人,他是怎麼進入這個棺材裏的?

    又會是誰,把他秘密的藏在這裏?

    想到這裏,我心中忽然一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拉他身上的黑布,我想從他的衣著和隨身物品來分析下,這究竟是個什麼人……

    然而就在我的手剛剛觸到黑布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冷笑,我下意識的手一抖,正要扭頭去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見這個棺材裏的人,突然翻身坐了起來!

    我猛的一驚,幾乎是條件發射般的縮回手來,這人立刻雙手一按棺材,刷的一下,就從棺材裏麵跳了出去,站在前麵回頭望了我一眼,撒腿就往前跑。

    我靠,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果然是個活人,故意裝死的!

    我也沒客氣,他撒腿就跑,我是撒腿就追,這個家夥必有蹊蹺,隻要能抓住他,一定就能解開這裏的秘密,和爺爺失蹤的原因。

    前方的密道,寬闊平坦了許多,不過那家夥顯然比我更熟悉地形,在前麵東拐西繞了半天,就把我漸漸拋在了後麵。

    他居然可以暗中視物,可我還得靠著火符來照亮,我有些氣惱了,抓出兩個火符,大叫一聲,飛了一枚出去,直奔那人身後打去,然而距離有些太遠,火符沒打到他,就落了下來,在地麵嘭的炸出一團火光,就消失不見了。

    但這一下,也給了我看清前麵道路的機會,我疾步往前衝去,眼看就差十幾米,就能抓到他了,卻在這時,這怪人在山壁旁邊一晃,整個人就失去了蹤影。

    我也衝了過去,急忙往山壁上,怪人消失的地方看去。

    就見那裏,赫然出現了一個孔洞,大約我這樣的,也要貓著腰,才能鑽過去。

    我有些犯難了,這分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我要是鑽過去,那人在對麵給我一下子,怎麼辦?

    我正猶豫,卻見從那孔洞裏麵,居然映出了一絲光亮,我忙低頭去看,卻剛好看到,那個怪人在裏麵的洞穴中,似乎打開了一個通道,外麵的天光透入,裏麵的洞穴,在我眼中越發清晰起來。

    我緩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那久遠的,卻深刻在心底的記憶,霎時湧上腦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4 20:58
第三百零九章 又見馬九

    ……怪異的山洞,昏暗的光線,落滿灰塵的鐵爐,滿是汙穢粘稠的池水,遍地散落的白骨,還有瓶瓶罐罐……

    我腦中嗡的一下,就好像忽然間回到了夢魘之中,記憶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但,又是那麼的陌生。

    這居然是當年煉骨師的那處神秘洞穴!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兩處洞穴,居然是連通著的。

    此時洞口的天光漸漸透入,我已經看清了,那個怪人正在從洞口往外鑽出,他要跑!

    我顧不得多想,一貓腰就鑽進了洞裏,四處一掃,果然是那個煉骨製藥的洞穴,甚至牆角的手搖磨盤還在那裏擺著,洞內彌漫著怪異的腥臭味,雖然相比幾年前已經淡了很多,但依然能聞得出來,那就是煉骨頭的氣味,居然數年不散。

    那幾個大鐵爐也早已經冰冷,屍油也已凝固,但我此時無心去管那麼多,因為我已經開始懷疑,那個怪人的身份了。

    我飛步衝了過去,這才看清那怪人身上沒穿什麼衣服,披著破破爛爛的像布條一樣的東西,就好像,一個破麻袋,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到處都是燒傷的疤痕,正從洞口的石頭縫隙裏麵,往外鑽。

    想逃跑,沒那麼容易!然而那怪人鑽洞的速度居然很快,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隻剩一條腿在洞內了,我忙衝上去,霍然出手,不偏不倚的,剛好抓住他的一隻腳,當下用力往後一拉,喊了聲:“你給我進來吧!”

    我猛然用力,卻覺得他的身子輕飄飄的,根本沒什麼份量,這一下用力過猛,蹬蹬蹬連續倒退幾步,再一看,手中正抓著那怪人的一隻腳和小腿……

    我的天,他的腿……居然被我一把扯斷了?

    我嚇了一跳,抬頭再看,那怪人已經從洞口的石頭縫隙中鑽了出去,正在洞外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韓家的小娃娃,想不到幾年未見,你倒是出息了,可惜,你還是抓不住我的,你們祖孫倆,誰也殺不死我的,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嘶啞低沉,卻帶著得意至極的狂妄,我心頭大震,沒想到,剛才我的疑惑,這麼快他就自己承認了,這個家夥,居然真的是那個落入煉骨爐裏麵的煉骨師,馬九!

    他沒死,他竟然沒死,他燒傷成了那個樣子,竟然都沒死!

    我拋掉了手裏的半截小腿,連看都沒看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特殊的本事,這半截小腿,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他的。

    “馬九!我爺爺在哪?”我沒跟他廢話,開口便問爺爺的下落,這幾年,既然他一直沒死,兩處洞穴又是相通的,他肯定知道關於爺爺的事。

    “嘿嘿,怎麼,想你爺爺了?哈哈,其實我剛才已經讓你見到你的爺爺了,而且已經還給你一部分了,哈哈哈,難道你認不出來麼?”

    馬九肆意的狂笑著,我心頭一寒,低頭看向剛才被我扔的那半截小腿,隻覺腦中嗡的一下,但仔細一看,那腳的樣子根本就不是爺爺的,從小到大跟著爺爺一起長大,我不可能認不出來。

    “哼,馬九,你少來糊弄我,想用這種方法來刺激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你這幾年命大,僥幸活了下來,那也是我爺爺可憐你,饒你一命,我看你也不用多說大話,你我幾年沒見,怎麼,見了我就跑,是不是怕了我啊?”

    我在洞內哼聲說道,此時我不敢貿然衝出去,因為這洞口早已坍塌,大塊的亂石已經把這裏堵了個嚴實,而馬九鑽出去的那個縫隙,要是在幾年前,興許我還能鑽出去,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根本不可能再出去。

    至於馬九為什麼能鑽出去,我也沒空多想,他一生跟骨頭打交道,說不定有縮骨的奇功,而且他這人心狠手辣,狡猾詭詐,現在在外麵守株待兔,如果我也鑽出去了,必遭他暗算。

    如果用破字訣打開洞口,也有些不妥,這洞口都是大塊的石頭,很難炸開,而且此時的洞穴石壁已經坍塌脫落,我在洞內如果再強行用破字訣突破,萬一把洞穴震塌,把我自己砸裏麵,那就丟人了……

    我出言相激,馬九卻毫不在意,冷笑道:“幾年沒見,你倒也有長進了,不過,你想再見到你爺爺,已經沒可能了,哼,我已經把他分屍挫骨,你是再也找不到他了,嘿嘿,韓家娃娃,我本想在這裏潛修幾年,等修複好了身上的傷,再入江湖,不過既然你找來了,那也是你倒黴,你家馬爺爺沒空陪你了,你要是不信,就在這裏繼續找你的爺爺吧。”

    他說著話,似乎就要離開,我心中焦急,忙喊道:“慢著,馬九,當年你要害我,我爺爺救我,就算扯平,我問你,這幾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馬九好像很久都沒和人說過話了,此時居然像是很喜歡說話,嘿嘿笑道:“難道你忘了,我的神藥麼?我當年從爐中出來,已經是重傷垂危,不過有那麼多神藥,我是死不了的,這幾年,我不但治好了傷,而且還在修複身上的疤痕,隻可恨,你這小娃娃來的太早,哼,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我也已經憋了這幾年,也該出去轉轉了,你我有緣,江湖再見吧。”

    他似乎心情不錯,嘿嘿一笑,又要離開,我忙再次喊道:“你斷了一條腿,在這深山裏,難道你以為自己能走得出去麼,別忘了,現在是大雪封山,你就這麼走了,我看,不出今夜,你就要凍死在山裏。”

    我想方設法的拉著他說話,就是不想讓他走,此時他恐怕是唯一一個知道爺爺下落的人,他所說的爺爺已經死了,被他殺死了,我壓根就不信,從他的語氣裏麵我就能猜出來,這家夥根本就是在泄憤,而且他要是真有本事殺死爺爺,那為什麼見了我就跑?

    所以,我必須從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馬九沙啞著嗓子說道:“那,就跟你無關了,我既然有本事在這山裏獨自生活了幾年,自然不用你操心,小娃娃,希望你好好的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你,取你的靈骨,繼續煉我的神藥,哈哈哈哈……”

    馬九哈哈大笑著,終於是漸漸走遠,我在洞內急的不行,透過那縫隙一看,頓時氣的不行,這家夥兩條腿都好好的,踏著洞外的積雪,居然跑的飛快,轉眼的功夫,就已經不見了。

    他奶奶的!我這才明白,這家夥是故意拿一條不知誰的半截腿,放在那糊弄我的,其實他剛才早就爬出去了!

    我伸手按在洞口的大石上,心頭火起,想要用破字血咒炸開這些該死的石頭,但這些堵住洞口的石頭,粗粗看去,何止數萬斤,就算能炸得開,恐怕也非一時之功,而且還有把自己封死的危險。

    我試著抓住那縫隙旁邊的石頭,想要再把洞口擴大一些,不過那石頭卻是難以搖撼,看來這個窄小的縫隙,已經是馬九最大的努力了,否則這幾年之中,他完全可以把這洞口再擴大一些。

    我在心裏暗罵幾句,卻是無可奈何,如果這情況放在幾個月前,說不定我會很衝動的,不顧一切的去嚐試炸開洞口,不過現在,我已經學會了冷靜和思考。

    我覺得,我現在應該立刻回到那幾口棺材那裏,說不定,在那裏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至於馬九,就如他所說的,有緣江湖再見吧,隻要他不肯安分,那麼,早晚都有收拾他的機會。

    想通了這一切,我立即轉過身,往來時的密道走去。

    既然馬九剛才藏在那棺材裏麵,那麼,裏麵原來的屍體,哪去了?

    我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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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