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黃金時代之大宋王朝 作者:歸海求魚 (已完成)

 
炎雞 2019-9-12 09:1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28056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49

第30章 惡鬼出沒

  事情總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呂師襄覺得自己倒楣透了,當被眾人扶下去時,他又不甘心的站了起來,這時一隻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還是太急了,陸行兒他們其實都已經準備好了,只需等待一會就行”

  說話的正是王寅,他現在正皺著眉頭看著烏雲壓頂杭州城。

  “是呂某人性急了,我只是沒想到趙霆狗賊如此歹毒!這樣的殺器都用上了。”呂師襄握緊拳頭,憤恨不平。

  王寅淡淡的說道:“我知呂右使是想減少厚土旗的傷亡,他們隻身潛入,以區區不到兩千的兵力拿下杭州肯定要過多的死傷,但這也是必要的犧牲啊!”

  兩人正在談話,這時有軍士來報,叛軍中有大量的逃兵出現,南雁山寨收編的人馬竟然由頭領帶走了三千人,其他流民也有偷偷潰逃的。

  “這幫土匪!直娘賊!當初殺掉就好了!”呂師襄大怒。

  王寅搖了搖頭道:“算了,如今我方士氣不高,這種局面我也想到了,當下我們可用的兵力不多,我神教八千五旗軍,被方大王帶走了五千,現在只剩三千,加上從清溪起義時的一萬人,其他都不堪用,跑掉一些也好,還可省下糧食。”

  “王左使,三千五旗軍是我教精銳,但畢竟人少,烈火旗與銳金旗大部都被方大王帶走了,雖有清溪一萬總壇兵,但卻沒有五旗軍那樣的訓練,我看仍然不堪使用。”

  “呵呵呵!”王寅笑道:“呂右使難道忘了,我們手裡還有一支兩千人的奇兵沒用哪嗎?”王寅的笑容透著詭異。

  “啊—!”呂師襄大驚道:“難道你要動用那支人馬?”

  王寅點點頭“沒錯,事到如今留手已然沒用了,我們一定要在方大王到來之前拿下杭州”

  呂師襄眉頭緊鎖,慢慢的點了點頭。

  手下來報,厚土旗掌旗使陸行兒求見。

  “快傳!”

  一個瘦弱的漢子,走進了大帳,“陸行兒參見兩位光明使大人。”

  陸行兒是明教五行旗,厚土旗的掌旗使,本屬教內人士,不屬於軍隊,所以只稱呼王、呂二人的明教職務,而陸行兒在軍中也無職務。

  明教這點比較奇怪,教中尊明君為明尊,教眾比較雜,很多士兵、商賈、販夫、走卒、落第的文士、小官吏、乃至綠林豪傑都可入教,但真正的核心卻是幾個特殊的人物,東西南北中,提阿尼等人是助教使,左右光明使,下屬五行旗掌旗使,旗下多數稱為散人,散人立功後可在全國其他各州縣設置分壇,稱壇主,如今明教教主方臘起兵,設朝廷六部,建軍隊,但軍中各主要將領也要從散人中挑選。

  呂師襄,王寅等人雖是左右光明使,但呂師襄統兵打仗,除了授樞密使外,又被授予軍職,稱明尊招討使右路兵馬大元帥,方臘自封左路兵馬大元帥,烈火使朱言于銳金使方七佛分為左右先鋒官,但手下的五旗軍卻不是軍隊,而是明教護院武師隊。

  “——你說你們已經準備完畢了?此話當真”呂師襄對陸行兒道。

  “正是!”陸行兒躬身道,“屬下等用了三天時間已經將地道打通,現出口就在南門甕城的守備所後,就等右使大人下令,鐘石羊副使已經率領手下埋伏在哪裡了。”

  “好!好,非常好!”呂師襄撫掌大笑,隨即又皺眉道:“厚土旗教眾雖然悍勇,但你們畢竟人數太少,我很是但心”轉頭望向王寅。

  王寅微笑道:“將那兩千人派給他們吧,今夜必須到位,明日一早發難,一定拿下杭州。”他抬起頭來看著杭州城的方向,眼見著悶雷陣陣,並且不斷伸出的閃電悠悠開口道:“雷雨天,好,真是天助我也,到時候讓後營點起號炮”

  魔教叛軍密議已定,但肖明他們卻並不知道,剛打了勝仗,叛軍潮水般的退了,眾守城兵士頓時都癱軟在地上,大批的民夫上來清理屍體,救治傷患,再將雲梯放火燒掉。

  這一次城內的箭矢等物消耗很多,黑神弩的弩箭幾乎用光,其他的東西也需要補充,這些全有楊震指揮處理,而趙霆、陳路章、陳建趙約等人,則是興高采烈,看到叛軍不堪一擊,心中大定,紛紛回府。

  趙霆言稱今晚大開宴席慶功,眾人全都散去,只等晚上開懷暢飲,只有楊震、王通二人心中憂慮,賊兵攻城一天,守城的宋軍傷亡了七八百人,民夫壯丁更有一千多的死傷,現在守城的宋軍不足五千人,而魔教叛軍雖受戰敗但仍有幾萬人馬,明日再來攻打的話,杭州城就危險了。

  箭矢需要補充,火藥要防雨,這東西沒想到這麼厲害,今天的火藥桶簡直就如同超級霹靂震天雷,楊震真是後悔,只按照肖明的要求改造了一百多桶,明日再戰則火藥桶就不多了,不知道顧氏煉坊幫助改造的火藥桶能否運過來。

  為此楊震找到肖明,將弩箭耗盡的事情講了,隨便提到了今天的大手雷,不知道肖明是否回去連夜趕造一批弩箭,而且最好能將煉坊幫忙製作的火藥桶送過來,楊震現在對這東西真是寄予厚望,當那些火藥桶炸響的時候,連他都嚇了一跳,那簡直是地動山搖啊!而且戰果驚人,簡直就是大殺器!

  肖明知道事情緊急,於是立刻動身,他吩咐羅文留下三百虎衛協助楊震守城,自己帶著剩餘的虎衛,立刻回鐵廠,反正留下來暫時也幫不上忙,今夜的慶功宴不知道會不會請自己,作為小軍官,估計他沒份,如果要邀請市賈鄉紳的話,沒准自己就會被請。

  說實話,肖明並不想去參加什麼慶功宴,知府大人的德行今天已經看到了,一到城池難保,賊兵攻上城牆,這個趙大人會撒腿就跑,一旦叛軍被打退,則又跑回來站在城樓上得意洋洋。

  還有那個陳路章,作為守備使,本是杭城守將,而陳路章卻是個文官,這傢伙在城樓上純屬湊熱鬧,火藥桶大手雷炸響的時候,肖明明顯看到陳路章尿了褲子。

  肖明一路回到煉坊鐵廠,安排了工作後倒頭就睡,這兩天也夠他辛苦的,倒不是身體疲勞,相反肖明覺得渾身有勁,只是精神狀態太緊張了,他需要休息一下,回到房間肖明用金針給自己拔了拔毒,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很少給自己拔毒了,他總覺得自己身體的變化,一多半的好處反倒是來源於那種火毒,算起來,苟舉靈給自己注射的藥物,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好處。

  收了金針之後,肖明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得根本不踏實,肖明還是跟以前一樣,夢到了那些地獄的妖怪——那些血紅的眼睛,撕裂的皮膚還有滿嘴的獠牙,成千上萬無數個妖怪沖著肖明撲上來肖明猛地驚醒過來。

  穩了穩心神,肖明擦掉額上的汗水,喝了點水,肖明起身開門,天仍然沒亮,具體幾點了,他也不知道,但按照時辰來算,好像是辰時,天馬上就快亮了,昨天回來時,肖明吩咐下面,如果知府大人來請赴慶功宴,就替他推脫掉,還是很擔心城防的事情,除了這些,肖明對城西鐵廠也很關心,哪裡的守衛還是比較薄弱,應該加派人手。

  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肖明想再睡也是不著了,於是穿衣出門,剛走出房門就看見白三和顧小六焦急的站在門口,想是有事稟報,但又怕驚擾肖明睡覺。

  “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肖明問道。

  顧小六拱手說道:“大執事,我們連夜打造的箭矢,在送到南城的時候出事了。”

  “噢?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是,虎衛營的五十個兄弟帶著工匠將箭矢送到南門的時候,被人截殺,據回來的人說,襲擊他們的是是”

  顧小六期期艾艾的好像不好說出口,眼睛轉而去看白三。

  “是什麼?快說。”肖明命令道。

  白三介面道:“回來的人說,襲擊他們的是一群惡鬼!”

  “什麼?什麼惡鬼?胡說八道!”肖明怒道,“這世上哪有鬼怪!”

  顧小六道:“小人也不相信,但那名工匠說,親眼見到惡鬼吃人”

  肖明定了定心神,心中暗道:“難道又不知道出了什麼古怪?古人不懂科學,對鬼神之事非常敬畏,也難怪他們。”於是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寅時,我們本想叫醒你,但白三說說讓您再睡一會”

  鬼神之事可大可小,這件事情馬虎不得,弄得不好,非常影響士氣,況且鬼怪在南門出現,守城的軍士如果被嚇跑,這杭州城就別守了,肖明立刻帶人去查,找到那些逃回來的工匠,肖明詳細的詢問。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運送箭矢火藥桶的隊伍在南門的守備所附近遭襲,五十名虎衛全軍覆沒,工匠們和車夫也有損傷,東西被搶,據工匠描述,那群鬼怪,黑布包頭,眼睛血紅,滿嘴獠牙,有的渾身潰爛,有的身材巨大,且刀槍不入,刀劍利爪之下,很多人都身首異處,並且那群鬼怪還吃人,工匠親眼看到一名鬼怪抓住人的手臂啃咬!

  安撫了那名工匠之後,肖明心中震驚不已,工匠的描述與自己夢中所見簡直一模一樣,難道是魔教在搞鬼不成?想到這肖明立刻帶人前去西城鐵廠的虎衛營,如果真是魔教的伎倆,必需要依靠強大的武力立刻解決掉,否則這幫鬼兵在城中一鬧,杭州城肯定不保了!

  事不宜遲,肖明帶著顧小六和白三,三個人打起火把燈籠,將車夫叫來,立刻駕車向城西駛去,天色越來越黑,本就烏雲蓋頂,再加上又是黎明前最黑的時間,空氣異常沉悶,前半夜下了點雨,現在又停了,地上的積水被飛馳的車輪濺起老高。

  一聲淩厲的馬嘶之聲,肖明馬車的兩匹健馬突然慘叫著倒在地上,急速奔行的健馬的前兩條馬腿突然斷掉,慣性將馬車直接掀起,重重的砸在傷馬身上,兩匹馬立刻就被壓死了,馬血混著泥水流的滿地都是。

  車廂的抗震性能也沒辦法阻止這麼大的衝撞力,歪倒在一旁的車廂基本上散架了,緊接著,從暗處影影灼灼的閃出了十幾個身影,慢慢的靠近車廂。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3

第31章 合著作了你外婆

  肖明被摔得七葷六素滿眼金星,可是他卻沒有受傷,當他從馬車裡被人抓出來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顧小六和白三全都昏了過去,肖明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渾身疼痛,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得手了嗎”遠處的一個黑影說道。

  “擒到了,已下了麻針”肖明身旁的黑衣人說道。

  “我們速走,那邊郭旗使在等我們”走過來的黑影道。

  肖明頭上被套上黑布,被身旁的兩人押著就走,轉過了幾處街角,上了一輛蒙著黑布的馬車,馬蹄得得向前疾走,跑出好幾條街道之後,在一處房舍前停下了,車上之人剛想將肖明押下車,但卻遭到阻止。

  車上突然又上來一名黑衣人“另一處,我來帶路,苟大夫來了,厚土旗已經進城,郭旗使已經去了,讓我們帶人過去,快快駕車。”

  於是馬車又再行駛,這回跑了沒多久,馬車就停了,肖明頭上的黑布被人去掉,被人押著從車上下來,從一處房舍的後院門進入了一間屋子,肖明這個時候已經緩過神來,於是仔細觀察四周,以及綁架自己的那些人。

  從他們之間簡單的談話中,肖明已經知道這夥人定然是明教的人,果然看到房間兩側站立的全都是前幾日打過交道的蒙面黑衣殺手。

  肖明被人押到了內堂之上,這裡燈火通明,正堂之上坐著幾個人,肖明一看,不是別人都是老相識,明教赤水旗掌旗副使郭槐,旁邊一人神醫安道全的師弟,那個臨安縣師爺苟舉靈,此人就是拿肖明當小白鼠的人,還有一人,這個人的出現則非常讓肖明奇怪,此人竟然是上次和肖明在醉星樓鬥酒的程之江!

  上次明教暗殺行動中,此人不是和蔡逵等人一起被害了嗎?難道是騙局?此人也是魔教中人,難道杭州的官軍中已經被魔教滲透了,這麼多中下級軍官都是魔教中人,杭州城還怎麼守?

  那程之江卻對郭槐道:“郭旗使,你說可從此人身上查到寶圖下落,此話當真?”

  郭槐點點頭,“此人當初被我和苟大夫關押在監獄內,被安道全所救,一同逃獄而去,這次我們想要拿安道全,必需從此人身上得到消息。”

  程之江哈哈而笑對苟舉靈道:“苟先生一身神技,只要略施手段我等豈不是又有大功一件,到時候龐總管定會升你做多寶觀明月山莊的大總管了!”

  苟舉靈點點頭道:“見笑,見笑,我們抓了安道全兩年,礙於他的本事,我一直不敢對他下藥,現在有了龐總管的秘器,我也就有底氣了,希望這小子能讓我們滿意”

  郭槐說道:“我神教起兵需要大量的軍資,要不怎麼招兵買馬,上次杭州分壇被官軍搗毀,我們損失了一多半的金銀,分壇主樑修被殺,這次只要能找到那六十萬斤黃金,我神教定會實力大增,到時候定鼎中原也不可說。”

  程之江和苟舉靈立刻拍馬道:“有郭旗使帶領,這次的事情一定不會失敗,到時候我神教一統天下,郭旗使定是居功至偉了!”

  郭槐一擺手:“哪裡的話,我還要二位鼎力相助才行,厚土旗鐘副旗使既然已經進城,不知道這次能借給我多少人馬?”

  程之江道:“這個厚土旗奉呂帥之命,這次任務是主要是破城,至於借人的事,還需要郭旗使親自和鐘旗使講的好。”

  “也罷”郭槐點頭道“先解決了這小子,等得到安道全下落後,我親自去向鐘石羊借人”

  轉身對肖明道:“小子,我知你被安道全改造,一身的神力,但現在中了苟大夫秘制的金針,想來也是有勁使不出吧,在我為對你行變身大法之前,你還是乖乖的告訴我,安道全到底在哪裡吧”

  肖明卻沒有搭理他,他正消化資訊哪,今天聽到的有用的消息可真不少,主要是安道全身上的秘密,“這個老傢伙,自打上次不辭而別之後,到現在也沒現身,搞得這幫魔教徒到處找他,原來他身上有藏寶圖啊!剛才說什麼?六十萬斤黃金!我滴個乖乖,那得多少金子啊!老子有了這些金子,還不是世界首富啦!辦一個跨全球的大企業都行,收購所有的優質資源,在大宋也可以啊,有錢能使磨推鬼,到時候啥都能實現,造槍造炮,打的所有人都跪地稱臣,到時候香車美女,呼風喚雨,媽的!還回二十一世紀幹啥!不回去了!”越想越美,越想越思維混亂。

  郭槐見肖明兩眼放光,嘴角上翹,露出笑容,暗暗奇怪,“難道他願意跟我們合作,還是暗藏什麼把戲,為什麼這麼高興?”

  咳嗽了一聲,郭槐問道:“看來你是願意講了?”

  肖明卻道:“我還是喜歡蘭博基尼,瑪莎拉蒂也行不行現在油太貴,還是不回去了,坐轎子挺舒服”

  郭槐、苟舉靈、程之江三人,一腦門黑線,都不知道肖明在說什麼,感覺肖明在戲耍他們,忍不住有點老羞成怒。

  郭槐厲喝一聲:“你到底在說什麼?”

  肖明一愣。

  郭槐盯著肖明道:“你考慮清楚,乖乖跟我們合作,我會考慮饒你一條小命的!”

  肖明道:“什麼合作?”

  苟舉靈急了“速將安道全的下落告訴我!”

  肖明怒道:“為什麼告訴你啊?噢——!我知道了,你想獨吞啊?”

  郭槐和程之江唰的一下把眼光都轉向苟舉靈,臉上都是怒色,苟舉靈氣的滿臉通紅,指著肖明道:“胡胡說你,竟敢誣陷老夫!”

  肖明接著罵道:“合作?合著作了你外婆吧!跟誰合作也不會和你合作!想給老子再打針嗎?想獨吞那一大筆黃金嗎?做夢呢吧你!”

  “你!你!”盛怒之下苟舉靈似乎失去了理智,從懷裡直接拿出一個圓筒,一按開關就要發射。

  “慢!”程之江突然跳出來攔住苟舉靈,“先生不可莽撞,不要中了這小子的奸計,我看他還不知道我們的手段,等他見過之後,估計就會老實了”

  苟舉靈憤憤的將圓筒放下,突然看到郭槐冷冷的眼神,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身份在明教中只是一名散人,而這裡面職位最高的人則是郭槐,剛才這小子亂講一氣,莫不是讓郭槐對自己起了疑心?

  想到這裡,苟舉靈不由得暗暗後悔,本來安道全被抓,兩年來,郭槐一直讓自己想辦法從安道全嘴裡探聽寶圖的下落,但自己畏懼安道全的本事,一直不敢下藥對付安道全,只想多次試驗找出一個更穩妥的辦法來,當初安排肖明和安道全關在一起,也是有這方面的想法,利用肖明來控制安道全,誰知道第一次給肖明試藥就失敗了,而且由此讓安道全越獄,算起來這都算自己的失誤,可能郭槐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沒捉到魚幹嘛惹一身腥?等有眉目了再說”其實肖明還真猜對了,苟舉靈確實有獨吞黃金的打算,但現在卻不好暴露,該隱忍的時候就要隱忍才行,於是苟舉靈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吭聲了。

  程之江對肖明笑道:“肖大執事,想來你一直想問我,蔡逵等人究竟是不是死了?我既沒死那麼他們到哪裡去了?呵呵,今日就讓你見上一見,也讓你知道我神教的手段。”

  說完沒等肖明反應,他一拍手,只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一同進來了三個人,肖明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是蔡逵嗎?

  肖明看到的還真是蔡逵,毛順,王朗三人,但這三人現在已經不能算人了!三人全都黑布包頭,青面獠牙,臉上身上全都是縫合的傷口,整個人猙獰無比,簡直就是鬼怪,只能在面相上還能看出原來的長相。

  “鬼怪!”肖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鬼怪,工匠的描述,自己的夢境中,全都是這樣的鬼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陰笑的程之江說道:“怎麼樣?我神教這種傳自波斯帝國的變身大法是不是很震撼啊?薛西斯大帝曾靠這種變身出來的大軍橫掃半個世界,如今經過我們東土神教的改進,已經是更完善的啦!”

  程之江靠近肖明道:“你不乖乖跟我們合作,說出安道全的下落,就給你也來個變身大法,讓你成為我神教手下一名衝鋒陷陣的勇士,如何?”

  這話可真夠嚇人的,肖明已經被嚇得不輕了,但要他說出安道全的下落卻是難辦,原因是自己也不確定安道全在哪裡,再有如果出賣了安道全,魔教拿到黃金,到時候還有他什麼事啊,黃燦燦的黃金對肖明的吸引力遠遠高出對鬼怪的恐懼。

  肖明眼珠一轉,暗自計議,程之江見他不吭聲,想是在權衡利害,也不催他,回頭給郭槐使了個顏色,那意思是:“你再加一把柴,這小子就熬不住屈服了”郭槐老奸巨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咳嗽一聲正要說話。

  肖明卻先開口了,“請問你們可知安道全將那張寶圖藏在了何處?”

  這句話問的郭槐幾人全都愣了,“這是什麼意思?如此重要的藏寶圖當然不會藏在身上了,要不當初早都從安道全身上搜出來了,這小子這樣說,難道他知道安道全將寶圖藏在了何處不成?如果是那樣,找不找安道全倒不重要了”

  郭槐覺得此時需要慎重,給程之江使了個眼色,然後換了張臉色,和顏悅色的對肖明道:“難道你知道那圖藏在何處?”

  肖明張嘴就道:“當然!”

  這一下連苟舉靈都覺得緊張起來,忍不住就往前湊,郭槐知道肖明這樣說,一定是想講條件的,但現在得到藏寶圖的下落才是重要的,且看他提什麼條件,反正人在自己手裡,他也跑不了。

  於是郭槐呵呵的笑了起來“我知道小哥也是一身本事,短短幾個月,將一個鐵匠鋪變成了杭城首屈一指的大商號,這樣吧,你只要將藏圖之處告訴我,你有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騙我們。”

  肖明點點頭,“這個我明白,不過我將地點告訴你,沒有我的幫助,你也沒辦法拿到圖,更何況”

  肖明欲言又止,郭槐急道:“何況什麼?”

  肖明揉了下鼻子,悠悠問道:“你們可知道薊州的一清?”

  “什麼?你說一清道人?”郭槐大驚失色道。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4

第32章 我該叫你老弟?

  當肖明報出薊州一清的時候,無非是想到了,安道全在和他一起越獄的時候,在牆上刻的那幾個字:劫獄者薊州一清也!當時安道全笑道:“一清老鬼,借你名號嚇一嚇那狗官。”隨後他們真的沒有遭到郭槐的嚴密追捕,從這點上看,郭槐定是對這個“一清老鬼”很是忌憚,如今說出來也是想試試,能嚇唬一下是一下。

  可沒想到,郭槐的反應那麼大,“原來這個一清還是個道人啊。”肖明心說,看來然自己蒙對了,不如就繼續蒙下去。

  “你說的可是薊州一清道人?”郭槐追問。

  肖明點頭。

  郭槐兩眼睜得溜圓,嘴巴張著,又不死心道:“真是全真教一清道人?”

  肖明又點頭。

  “壞了!壞了!難道寶圖在他那裡,讓這個牛鼻子攪和了,可是不太妙啊!”郭槐急的直搓手。

  程之江奇道:“這個一清道人難道非常厲害嗎?為何郭旗使這般擔心?”

  郭槐道:“你不知道,這個一清牛鼻子是全真第一高手,是全真掌教羅真人的弟子,一身妖術,神鬼莫測,非常不好對付,已經不止一次壞我神教好事,我是親身受過其害,勉強逃得性命。”

  程之江不屑道:“要說神通之術也當屬我神教鄧大師了,郭旗使不必驚慌,聽聞鄧大師已經和方大王前來杭州,到時候我們請鄧大師出馬對付這個一清即可。”

  “可我等寶圖未到手中,怎麼去見方大王?”郭槐道。

  肖明介面道:“不還有我嗎?”

  “噢?”郭槐,程之江扭頭看他,心說怎麼把他忘了!

  肖明道:“我助你們取得寶圖,我能得到什麼好處?你們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嗎?”至於你們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也不想參與,瞧瞧熱鬧,打打醬油即可,再說對你們來講我還有其他的用途,比如給你們提供些兵器甲胃啥的”

  郭槐道:“這樣吧,你幫我們取得寶圖,到時候我們稟明方大王,由他賞賜,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啥都行,怎樣?”

  “既如此,還不讓這位苟神醫給我把麻針解了?”肖明立刻說道。

  看著郭槐等還有猶豫,肖明立刻又說:“雙方合作要有誠意嗎?這年頭誠信為本,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當然要彼此坦誠相待了,你說對吧?”

  郭槐點點頭,心說就算給你解了毒,我們這麼多人看著,你也跑不掉,於是對苟舉靈道:“給他把麻針解了”轉頭又對肖明道:“希望你不要騙我,你當真有辦法從一清老道那裡討得來寶圖嗎?”

  肖明也沒說寶圖就在一清道人手上,但他提了一下一清道人,郭槐自然聯想到寶圖肯定在一清手上,肖明也懶得解釋,盯著苟舉靈,見他拿出一個瓷瓶給自己聞,聞過之後,胸腹間暖哄哄的十分舒服,定是解藥無疑了,同時嘴裡應付郭槐。

  “那是當然,我與那一清道人有恩,現在他見到我還要叫一聲老弟”

  肖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哈哈哈哈!”一陣笑聲,這笑聲不知從哪裡傳出,虛無縹緲,前後左右都是聲音,但具體發聲的地方卻不知道在哪。

  那聲音道:“小傢伙真有意思!既然是我老弟,那我這個老哥哥就來救你一把吧哈哈哈哈”

  眾人大驚!循聲找人,卻哪裡找得到人啊,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房間內原來站著的幾個蒙面殺手以及蔡逵、毛順、王朗三怪突然身體向後激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面拖拽一般,重重的撞在牆上,頓時萎頓軟倒,房間內也同時多了一個人。

  此人三十幾歲年紀,頭綰道髻,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系雜色彩絲絛,背後鬆紋古銅劍,腳穿麻鞋,左手背後,右手拿著把鱉殼扇子,整個人仙風道骨的站在那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人臉上長著絡腮鬍子!

  肖明好奇的打量著此人,對他的八字眉非常感興趣,但此人卻只用一雙杏眼微微一掃肖明,並不與他說話,肖明心裡一哆嗦,被被此人目光掃過,就跟過電一般,不禁心裡踹踹不安,暗道:“看來這就是那個一清道人了,怎麼這麼湊巧,我這裡剛剛用他把虎皮扯起來,這傢伙就到了,看他很厲害的樣子,我還是靜觀其變吧,他別找我麻煩就好”

  肖明將身體向後縮了縮,可是比他縮的快的卻是郭槐,此時的郭槐就跟見了鬼似的,渾身都哆嗦,不停地向後退,如果不是一清道人笑嘻嘻的看著他,估計就要轉身逃跑了。

  “郭槐!”那道人叫道,突然板起了臉,郭槐當時腿一軟險些摔倒,但立刻賠上笑臉,剛想說話,但是那道人卻沒讓他說話,只是橫了他一眼。

  “郭槐,你可知罪?”

  “噗通!”一聲,郭槐已經跪在地上了,涕淚俱下道:“道爺饒命啊!小人已經痛改前非了啊!”

  一清道人冷哼一聲說道:“五年前你在淮北用死人煉丹,我放了你一馬,哪知道你從此以後加入魔教,三年前漆橋鎮,你為了用嬰兒製藥,竟然害死了五十四名待產的孕婦,這些年你在臨安做縣令其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和受冤屈的囚犯?難道也讓我一一給你說出來嘛?”

  “道爺恕罪啊!那些事情,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再說我加入摩尼神教,很多工要求我必須要做的?”郭槐磕頭如蒜搗。

  “哼!你幫魔教煉製魔軍,殘害無辜之人,倒也罷了,可你竟然偷偷用人腦煉製升仙丹,難道也是受了魔教的命令嗎?”

  “什麼?升仙丹!”程之江大驚的跳出來,“郭槐你竟然違抗鄧國師的命令,私自煉製升仙丹?”

  郭槐辯解道:“不是我私自煉製,我只想將此丹煉成後獻于方大王,之前不想大肆渲染而已。”

  “哼!還在狡辯!”一清道人怒道,抬頭望天“想當初方臘也算一方豪傑,發展摩尼教也是想造福窮苦百姓,哪知道手下竟是些心地歹毒的小人,他倒是想做皇帝過癮,悍然造反,卻至東南的無辜百姓於何地?簡直是利令智昏!”

  “大膽!你竟敢辱駡神教教主,簡直不知死活”程之江跳了起來。

  “我神教大軍已經發展數十萬,一路攻城破府,百姓聞著雲集,乃是仁義之師,你這妖道心向官府朝廷,定是走狗,等我神教國師仙架降臨,定然讓你等螳臂之徒粉身碎骨。

  一清斜睨著程之江道:“跳樑小丑,呱噪不已,鄧元覺是吧?我正好要找他算帳,你就閉嘴吧,說完左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向上一拋,眨眼間就罩在了程之江的頭上。

  程之江正在慷慨陳詞,突覺眼前一黑,暗叫不好,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項上人頭已經不翼而飛,無頭屍體向後栽倒,本來已經站起身來的蔡逵,毛順,王朗,瞪著血眼,正要發難,隨著程之江身死,立刻也就不動了。

  肖明看的大驚,“我的媽呀!這不是血滴子嗎?”

  一清收了布袋,淡淡的對郭槐道:“該你了”

  郭槐一聽嚇得魂不附體,一咬牙立刻吞服了一粒丹藥,猛地一指一清道人,大吼一聲:“動手,殺了他!”

  “呼!”的一聲一個黑影就撲向一清,正是本已不動的蔡逵,他現在只是一具傀儡,掌控權自然很容易回到製作他們的郭槐手中,隨著蔡逵發難,毛順,王朗也是嘴裡低吼著飛撲上來。

  那一清道人,一張方臉一沉,左手一併劍指,背後滄浪一聲,一道寒光飛起,緊接著周圍都是一蓬的血雨,那寒光抖了幾下,重又回到一清身後,“啪:的一聲歸鞘了,而蔡逵等人已經變成了十幾具屍塊了,這幾下兔起鶻落,轉眼之內就完成了。

  郭槐指揮傀儡撲向一清之後,撒腿就跑,但還未進入後堂之時,就看見,一清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面前,這下肖明看傻眼了,不為別的,因為這個一清的動作太快了,竟然身體只是輕輕巧巧的一轉,就跑到了郭槐面前,在郭槐看來,就如同鬼魅一般。

  當布袋罩在郭槐頭上,到他腦袋被取走,這幾乎是瞬間完成的,那一清極其瀟灑的收了布袋,然後輕搖鱉扇,微笑著看向肖明,突然舉得非常好笑。

  “我該叫你老弟嘍?”一清道人笑著說道。

  肖明趕緊躬身,嘻嘻笑著“那不是忽悠他們那吧,我哪敢充當道長的兄弟?”

  “看不出你這小傢伙倒是油滑的很,這倒是讓我沒想到,安神醫說你的性子不該是這樣的吧?”一清說道。

  “嘿嘿!”安道全也算我的朋友,我們一起坐牢的難友,但他把我扔在這裡幾個月,我正要找他算帳哪,道長既是安道全的朋友,能否告知一二,我好去找他。”

  一清道:“你怎知我定然知道他的去處?”

  肖明道:“本來不知道,現在見到你來了,我就知道了”

  “噢?此話怎講?”

  一清眉頭緊皺,對肖明這話頗為不解,抬頭一看他,只見肖明眉頭緊鎖,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道:“道長小心——!”隨即猛地向他身後一撲。

  肖明一聲猛哼,用身體擋住了一清,但卻中了暗算,抬頭一看,只見苟舉靈正轉身鑽入後堂,一清大為感動,伸手扶住肖明,見他眉頭緊鎖,背後一片血跡,但卻擺了擺手,知他沒什麼大礙,一閃身就追進了後堂。

  片刻之間,一聲慘叫傳出,人影一閃,一清又回到了肖明身邊,見他趴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肖明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苟舉靈的暴雨飛花的針筒,三四十根麻針已經射入後背,尤其是陶道、靈台、身柱、命門等重要經絡也被麻針射中,這一下,不暈過去,麻也麻的他不能動彈了。

  一清檢查了他的傷勢,發覺都是頭髮一般的銀針,頗為棘手,想來此針有毒,不敢大意,起身找到苟舉靈的屍身,將他身上的所有東西一卷,背起肖明一縱身就上了屋頂,那裡有自己進來時拆下的碎瓦,鑽出房頂,飛身縱出,身影消失在黑夜裡。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5

第33章 何謂民主

  肖明這一次不知道暈了多久,最後卻是渴醒了,實在是口乾舌燥喉嚨冒火,昏迷中的肖明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又發生了一次巨變,他背後中針,關鍵是幾處重要的經絡全都中針,而這些經絡全在一條經脈上,那就是督脈,苟舉靈用藥有個習慣,很多種不同作用的藥,卻有一味始終在裡面做藥引,這味藥引叫做:“海魔血”是一種海裡生物的血液,早年被苟舉靈發現,奉為至寶,以後他配置的很多秘藥都採用這種藥引,甚至包括和郭槐一起研製控制傀儡的藥丸。

  肖明督脈的幾處經絡中針,麻針中含有的“海魔血”立刻滲入經脈,與肖明靜脈內的殘存的海魔血匯合,大熱大燥的立刻就發揮了作用,其實他中麻針根本不會產生作用,因為這之前他剛服過解藥,但督脈內的藥物被藥引誘發後,本來殘存在任脈內藥物則加速了篡體的速度,如同被引導了一般,一股燥熱的火流強行衝擊任脈,一路向上,經頸部到頭部,於百會集中,又順督脈下行,與命門靈台等經絡匯合,再向下經過督脈行走,過會陰入丹田,很快就完成了一周天。

  如同武人練習內功一般,這種打通周天實在是幸運之極的事情,但肖明卻是被篡體藥物改變了經脈,任督二脈已經被徹底改變,外觀上,肖明非常嚇人,讓一旁照顧他的一清道人也是震驚不已,肖明整個身體幾乎成了皮包骨頭,經脈篡體改造幾乎吸收了肖明全身的骨血精華,皮肉猛地向裡收縮,然後又跟吹氣球一般的漲大漲圓!

  肖明之前由於用金針不斷的拔毒,本來身體內已經沒有多少毒素了,而經過了毒素的改變,肖明的身體經脈已經鍛煉的很堅韌了,要是一般人肯定受不了這種折騰,不被毒素侵入腦部成為傀儡,也會爆體而亡,能撐過前幾樣的也要死於骨血抽幹。

  已經漲成皮球的肖明,讓一清很是為難,不知道肖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知道如果不去解救,肖明肯定會死,但怎麼救他卻是難以下手,於是將苟舉靈身上所有瓷瓶解藥和一些爛七八糟的藥丸,都拿出來,由於再三,覺得瓷瓶之內的藥物保險,於是統統喂給肖明吃下。

  這樣的誤打誤撞,其實更加劇了肖明的危機,肖明神志不清的大吼一聲,身體猛地騰空而起,又掉在地上,一清一急直接用掌護住肖明後心的命門經絡,運功護住了肖明的心脈,這股外力之下,肖明體內瘋狂運轉小周天終於停了下來,但接下來,就像個被泄了氣的氣球一般開始亂撞,洩氣的地方就在頭頂百會經絡。

  “砰!”的一聲,肖明撞在牆上,還沒掉在地上又飛起來,“砰砰”之聲不絕,屋子裡被撞的亂七八糟,肖明肩上,腿上,頭上,屁股都撞的皮開肉綻,這種情形就連一清也被嚇壞了,站在角落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期間肖明感覺如同火燒一般,夢境中如同置身火海岩漿之中,身體的水分被大量蒸發,悠悠醒來後,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火。

  “想不到那廝的藥物如此厲害!你感覺怎樣?”旁邊傳來一清道人的聲音。

  肖明虛弱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好像被架在火上烤,渴死我了,我要喝水!”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渾身乏力,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清拿出一粒藥丸遞于肖明,吩咐道:“將這粒藥丸吃下,可醫治你所受的內傷,可惜你不是學武之人,否則到可增加你些許功力的。”

  又將肖明的手腕拿起為他切脈,肖明將藥丸吞下,問一清道:“您剛才收拾那魔教郭槐的手段真是奇特,莫不是古代道術都是這樣的嗎?”

  一清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始終不得要領,他明知道肖明沒有練過武功,但卻周天通暢,這可是很多練武之人幾十年都不敢奢求的,而且他身體內有一股奇特的暗勁,基本上散於四肢百脈之中,一遇外力立刻反彈,且勢道極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於肖明問他都茫然不聞。

  “嗯?你說什麼?”一清回過神來,又仔細觀察肖明,越看越是覺得奇怪,難不成這小子也是個怪物?還是他本身有什麼奇遇或者就是奇人?

  肖明吞下藥物,感覺肚子內暖洋洋的,四肢這股暖流慢慢的算入全身四肢中,立覺精神旺盛,力氣陡升,於是站起來拜謝一清道人。

  “看來中國古代有很多很神秘的東西,這道人就掌握了一種估計已經失傳的絕技,那跟書上寫的遊俠一樣一樣的,不知道能不能交好於他,能幫自己很大的忙啊!”肖明這樣想到。“看他處置魔教那些人的方式,想來肯定是一個嫉惡如仇之人,而且還是安道全的朋友,如果能幫自己說服安道全一起去挖黃金那不是太好了”想到這裡心裡面覺得美得很,“嘿嘿!六十萬斤的黃金相當於六百萬兩啊!還是我跟它有緣,是不是老天爺把我送來就是讓我發財的啊!”

  肖明眉開眼笑的想的挺美,一清奇怪的看著肖明,突然問道:“你笑什麼?”

  “哦哦!沒什麼,我正在想,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安道全了,看到道長你出現,想來他也在附近了,馬上就能見到他,感覺很高興!”

  一清輕搖鱉殼扇,微微一笑:“神醫並未和我一起,不過此間事了之後我倒可以帶你見他,嗯,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請教與你,上次聽得安神醫講起你,你曾說與他聽的兩個字,神醫推崇備至,我也甚是佩服,但還是不明其意,你可否給我講解一下?”

  “兩個字?”肖明心說,我跟安道全胡扯的時候,講的話太多了,誰知道講過些什麼啊,嘴裡卻道:“沒問題,不知道是那兩個字,我對道長一見如故,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

  一清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盯著肖明,好像要看到他骨子裡面似的。

  “請問,何謂民主?”

  肖明如釋重負,心說我當是什麼問題那,“這個麼?怎麼說呢?民主可不是為民做主,而是人民百姓自己做主!”這個問題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作為現代人,這兩個字理解不難,但作為九百年快一千年前的古代人來說,則不太好解釋。

  北宋末年屬於西元十二世紀,中國的封建社會發展到鼎盛時期,那時候的人民普遍接受的則是封建家天下,於清末民初的國天下有根本的區別,中國沒有經歷過歐洲文藝復興的洗禮,沒有大範圍宗教改革的影響,統治階級在維護封建觀念上多是採取的儒學思想,可肖明不瞭解的是,當下的中國,宋王朝過於開明的政治環境,已經發達的商業和農業經濟,已經造成了很多不同的思潮,很多人對於封建制度的不合理性已經提出了置疑,經濟利益改變政治取向的道理自古不變,北宋的時候像沈括這樣的一些科學家已經提出一種“格致之學”的理念,也就是後世的“科學”對科學發展的嚴謹追求,使得很多人對“天授皇權”說教進行著深入的思考,士大夫階層對於民意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歷史上最薄弱的時期,可以這樣說如果中國社會如果在十世紀的時候沒有經歷那些外患之擾的話,最先進入資本主義社會的一定是中國。

  面對一清迷惑的面容,肖明講了很多,但越講一清越糊塗,這裡面除了肖明又蹦出來的新名詞外,肖明說的——一個人怎麼可以代替所有人的意志?不用暴力不可能統一大多數人的意志,一清倒是理解。

  “照你所說,仁義的明君難道不是百姓之福嗎?”一請問。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說明人人都想要公平,這一世碰到一個仁義的君主,能過幾天好日子,難道好皇帝死了,他兒子即位也能跟他爹一樣嗎?倒行逆施的有多少?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嗎?”

  “這麼說倒是上古的禪位制度更好了?”

  肖明道:“可是又有哪個皇帝願意禪位哪?就說方臘吧,原來提出要天下公,許諾別人均富貴,可是自己卻想做皇帝,他就覺得自己能代表廣大受壓迫群眾的意志嗎?戰亂一起多少百姓死傷?就算他當了皇帝就真能夠做一個仁君嗎?我看不見得,權力造成腐化!最終受害的還是老百姓,不是有人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清渾身一震,嘴裡念叨著:“權力造成腐化!權力造成腐化!”只覺得精神一震,遂又問道:“那如何才能做到民主哪?”

  肖明道:“亂世用法,盛世民主,這是個系統工程,非一朝一夕可成,把天下大眾老百姓當賤民的士大夫不能依靠,皇帝也不能依靠,要做到民主,必需要改變制度。”

  “如何改變制度?”一清追問。

  “呵呵,這個嗎?”肖明琢磨了一下用詞:“利益改變制度,也就是財富金錢,呵呵,這話說出來不好聽,但卻是至理名言,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鬼神況且都能驅使,更何況人哪,所有事情的改變無外乎人去做罷了,我們只要順勢而為就行了。”

  一清點點頭,沒再說話,想是在琢磨肖明的話,肖明卻繼續說道:“金錢財富代表著利益,每個人的本性都是逐利的,當這個利益大到讓你不得不去改變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屈服,而你卻不必用暴力,好比我一家鐵廠控制了下游所有的銷售管道,上游的鐵礦石的價格就會由我掌握,被我控制,我讓他賣多少錢就多少錢,以往他說了算,現在我說了算,呵呵,怎麼扯到了鐵廠了”

  肖明面色一變,一拍大腿道:“不好,光胡扯了,正事沒辦,一清道長!我們趕快,杭州城危險!”

  一清淡然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杭州城昨日清晨已經城破了!”

  “——什麼?你說什麼?城破了——!”肖明一拍額頭:“我的媽呀!晚了!”轉身就向外沖。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6

第34章 楊震之子

  “且慢”

  一清攔住肖明,一伸手卻沒有抓住肖明,肖明的速度就跟鬼魅一般,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砰!”的一聲狠狠的撞在牆上。

  摸了摸被撞疼的腦袋,肖明不明所以,天色已經放晴,冬日的陽光從窗櫺上射了進來,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飛蟲正在盤旋飛舞,但這一些竟然在肖明的眼裡成了慢動作。

  “好慢啊!”連飛蟲震動翅膀的動作都是緩慢的,肖明看的一清二楚。

  “你的身體還未恢復,並且出現了一些我都不太清楚的變化,剛才給你號脈時就已經發現了,只是不知怎麼跟你講。”一清說道。

  “那是基因突變”肖明甩下一句一清根本聽不懂的話,又想出去。

  “鬧不好,我又是一個蜘蛛俠!”肖明想到,但現在他卻不太關心這個,顧氏煉坊、他的西城鐵廠、他的虎衛營、那些工匠、楊震、顧小六、白三、蘇彩兒這些才是他要關心的,都是肖明要關心的人和事,都是肖明的心血,他迫切需要瞭解現在杭州城的情況。

  “你說昨天城破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肖明轉頭向一清問道。

  一清歎了口氣,將大概情況告訴了肖明。

  原來,魔教叛軍在昨日淩晨派了很多幽明軍從厚土旗挖開的地道攻入城內,幽明軍就是想蔡逵等人一樣的怪物傀儡,這些東西一出現,立刻就瓦解了守城的宋軍的意志,叛軍很快就佔據了南門,其他叛軍則在杭州城四處放火製造混亂,當城門被打開後,大批的叛軍湧入城內,杭州城失守,杭州知府趙霆,守備陳路章棄城而逃,現在杭州城已經被叛軍佔領,大火燒了一日一夜!

  一清當初救了肖明之後,沒在城內逗留,而是出城來到自己在臨安縣的落腳點,否則等到城破亂起時,再想出城也很麻煩了。

  “我要去救人!”肖明道,自己建設的冶金工業的基礎都在城西鐵廠,有那麼多鐵廠工匠,護院武師還有工匠家屬,周圍百姓有上萬,叛軍進城必然要對付所有與他們作對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顧氏煉坊的,肖明心中焦急萬分。

  一清問道:“你要救誰?”

  “無辜百姓!”肖明想也沒想就回答道,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說,估計他在後世中畢竟在杭州生活了十幾年吧,覺得杭州就是家,杭州還有自己的父母朋友。

  可這句話卻讓一清倏然動容了,“此子心懷天下百姓,胸懷是何等寬廣啊!看來是我小瞧他了,想我一清浪跡江湖閱人無數,還從沒見過這等奇人!”隨即追問了一句。

  “救百姓生死于改變制度有關嗎?”

  “有關,民是為天下本,無民則無天下,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那個獨夫民賊的天下,雖然小民愚昧,那是由於未開化,當此國家富強開化的時候,好制度何愁不建立。”

  肖明對一清躬身拜道:“道長一身異術,神通驚天,怎忍見無辜百姓慘遭屠戮,還請道長相助肖明,救無辜於水火!”

  一清點點頭道:“也罷,小兄弟心中慈悲,胸有天下,是當大事之人,我便陪你一遭,但你身體突變,不會武藝,卻是難辦,這樣吧,我將一套奇術身法傳與你,碰到危險,躲避不成問題。”

  肖明急道:“救人如救火,我哪有時間學習什麼身法啊!”

  “無妨,這種身法只是一些技巧,我看你身體變化,動如鬼魅,速度是有了,但欠缺技巧,只要掌握技巧,多做練習就可以趨吉避凶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路上我將這套身法的六十四句口訣傳你就是。”

  肖明點頭稱好,於是兩人動身,離開臨安縣向東,直奔杭州城,路上未見兵災之禍,想是叛軍剛得手杭州城,臨安的叛軍也都湧向杭州,還未來得及禍害周邊縣城,等到他們將杭州毀了,肯定周邊地區也要受害。

  一路上一清將那套“行雲遁天決”的身法口訣說與肖明,這套身法一共六十四句口訣,每三個字為一句,就像三字經一樣,但卻不好理解,按照一清的說法,只要理解的前面的八句口訣剩下的則會觸類旁通。

  肖明心中有事,根本記不住那麼多,於是專門只記那八句口訣,記住之後,一清就給肖明講解,一邊在旁示範,兩人的身法都是極快,在路上淌起兩股黑煙一般,灰塵滾滾的向杭州城奔去。

  臨近杭州西門的時候,隔著老遠已經看到杭州城內滾滾的黑煙,叛軍在城內點起的大火,仍然沒有熄滅,肖明足下發力狂奔,完全沒有“行雲遁天”中行雲流水的灑脫摸樣,以極快的速度就沖向城門。

  杭州城的西門之內,只有十幾個叛軍把手,只是攔了一根木頭,大門已經有一扇倒在地上了,地上有幾具屍體,看服飾就是老百姓而不是官軍。

  當肖明與一清從大門飛速經過時,幾個叛軍只看到兩個人影掠過,都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繼續打盹,有的嘴裡暗罵,大隊人馬都在城裡搶劫,而自己卻被派來守城門,真是不公平!

  進的城來,肖明帶著一清一路向城西鐵廠跑去,他最擔心看到整個鐵廠已經冒起沖天的大火,或者一片廢墟,於是加速奔跑,不時將自己領悟的身法用在奔跑之上,漸漸的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兩條腿飛快的擺動,就像上了發條一般,連一清道人都要落後半個身位,這讓一清驚詫不已。

  路上已不再有倒斃的屍身,房屋也大都關門閉戶,清晨的時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跑到正對著鐵廠的街道時,肖明鬆了口氣,鐵廠看樣子仍然安然無恙,但整個大門緊閉,幾個高爐也不冒煙了,牆頭好像有人影閃動,等肖明走到近前時,突然牆頭有人看到他,驚呼了一聲,立刻有人前來開門。

  不一會只見羅文羅定邦帶著幾個虎衛迎了出來,眾人看到肖明都感驚喜,肖明也顧不上介紹一清了,一邊朝裡走一邊詢問情況,不時有工匠和虎衛跑來跟他見禮。

  原來魔教叛軍破城之後,羅文帶著人抄近路退回到鐵廠,並將整個虎衛營全部召集起來,依託於鐵廠圍牆做好了防護準備,並將大多數工匠和家屬也用鐵廠的生產的武器武裝起來,讓他參與防守,但肖明失蹤,顧守貞不在,整個鐵廠沒有主事之人,羅文也不好做什麼決定,畢竟他只是虎衛營的教官,不是鐵廠的人,到底是走是留他也沒法下命令。

  肖明詢問顧氏煉坊的情況如何,得知煉坊已經被毀,亂軍和流民推倒了高爐,搶劫了兵器甲胃,放火燒了煉坊,留守的虎衛護著顧守貞的家人已經退到了鐵廠,現在叛軍全在城市繁華的地段以及官府衙門的聚集的地方搶劫,城西地區屬於杭州的貧困地,反而沒有亂軍和流民過來搶劫放火。

  現在整個虎衛營的建制還在,六七百人的規模,再加上武裝了工匠,總共一千來人,有一些工匠和家屬,本來趁亂逃跑了,但還沒出城,就被亂軍殺死了,大家覺得還不如鐵廠安全些,如果鐵廠被攻破,那麼大家全都要死,還不如抱成團,一時間這一眾人馬可能是杭州城最團結的武裝了。

  肖明當時就召集大家,當眾宣佈,有他在一定會確保大家的安全,並宣佈羅文為整個虎衛營的營將,屬於鐵廠的守將,並且讓大家立刻將高爐燒起來,煉製鐵水,工匠們連帶家屬也參與,現在就大量製作弩箭,然後將羅文和幾個虎衛都頭副都頭全都拉過來商議對策。

  肖明問起楊震的下落,得知楊震帶領一隊廂軍也退走了,為的是保護府衙,除了楊震之外,肖明還非常關心日昌隆方面,不知道蘇彩兒到底怎樣了,還有那個替身沈瓶兒。

  現在消息也不確切,日昌隆的門面在杭州最繁華的地段,肯定會遭到洗劫,而他們在城北莫干山區的別墅,那裡多是豪商富戶的莊園,這次肯定也在劫難逃,況且杭州城內還有許多百姓,肖明自己對一清說過要拯救百姓,總不好不作為吧?

  於是肖明決定還是出去救人,當下鐵廠還算是個安全的所在,可以將附近受害的百姓先接到鐵廠安置,當下點齊了二百名虎衛,帶足了弩箭,安排羅文守住鐵廠,便從鐵廠出來向東而行。

  一路向東,快到武林路的時候,就碰到了亂軍,一夥正在搶劫的叛軍現在正哭爹喊娘的逃跑,他們身後有一員小將舞一杆大鐵槍帶著一眾家丁打扮的人正在追殺,叛軍倉狂逃命,搶奪的財物扔的滿地都是,隊伍中竟然還有他們抓來的女人,被幾個小頭目拖拽著用作人質,卻正好被肖明堵住。

  肖明指揮一蓬箭雨射過去,直接射翻了幾十個亂軍,這夥人看逃不掉,全都跪地投降,那名小將奔到近前,肖明一看原來認識,此人正是楊震楊子發十六歲的兒子楊沂中。

  楊沂中見到肖明也很高興,遠遠的拱手喊聲肖叔叔,肖明于楊震平輩相交,兄弟相稱,楊沂中一直對肖明執子侄禮,雖然肖明比他大不了幾歲,但楊震執意如此,他兒子自然不敢違逆。

  楊沂中指揮手下家丁將那些投降的亂軍均數殺死,肖明大為不忍,殺俘的事情實在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但楊沂中卻幹的得意洋洋,沾著血跡的臉上滿是興奮。

  肖明指著亂軍扔下的武器,那只是些綁著布條的竹槍,“他們本是百姓,況且已經投降,何必殺他們啊?”

  楊沂中道:“剛才這些人殺死了數十名百姓,搶奪人家的財物女子,實乃強盜,況且我們不能收留他們,父親還在桃花巷救人,我們還要與他匯合。”

  肖明知道他說的有理,也就不在說什麼了,只是這小子這樣心狠手辣,不知道將來會怎樣?當下先去桃花巷與楊震匯合才是要緊,於是肖明指揮虎衛讓楊沂中領路,向武林路的桃花巷奔去。

  桃花巷這一帶本就是官衙和府衙所在,叛軍經過昨日的一天殺戮搶劫,整個建制已亂,到處殺人放火,晚上又徹夜喝酒慶祝,大多數人還宿醉未醒,佔據了很多富戶的房舍,搜刮很多美酒女人在裡面大睡,肖明他們正好趕上了這一時機,如果碰到大隊叛軍估計全都危險了。

  路上碰到逃難的百姓,肖明就指揮他們先去城西鐵廠避禍,昨日城破的時候,已經有上萬的百姓從北門逃跑了,現在城內還未走的都是一些老弱,直到眾人來到柳條巷的時候,才正好和楊震帶領的廂軍碰到了一起。

  楊震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渾身幾乎被鮮血染紅,看到兒子帶著肖明過來,甚是欣喜。眾人合兵一處,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突然後邊有軍士叫道:“不好了,——魔兵來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7

第35章 殺個肥BOSS

  眾人聽到魔軍來了,全都慌亂起來,這些鬼怪一樣的魔軍給人的心理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很多人聽到他們名字都會腿部發抖。

  肖明他們總共一千多人不到兩千人,擁作一堆,早都有叛軍發現報告給上面,對於守城的官軍,叛軍一直都在追殺,魔軍的出現正是沖著他們來的。

  對於心知幽明軍其實就是藥物改造的活死人肖明來說,這些傀儡也沒什麼好怕的,而且一樣會被殺死,所以極力穩定大家的情緒,指揮人員排好作戰隊形。

  但眾軍士還是瑟瑟發抖,虎衛們還好一點,在肖明的號令下,整齊的將黑神弩抵在肩上,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楊震帶領的那些廂軍卻不行,經過了兩天驚心動魄的折騰,這些官軍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好在還有楊震在,否則這些人早成潰軍了。

  正對著巷口的空曠街道之上,一大群鬼怪似的幽明軍邁著整齊的步伐,漸漸的逼了上來。一個個青面獠牙滴著口水,他們手中的兵器全都是釘錘、狼牙棒、厚背砍刀、宣花斧這樣的重兵器,上面沾滿了血污。

  肖明始終猜不到有什麼東西可以控制這些怪物,郭槐臨死前吞服的藥丸難道就著能控制傀儡嗎?還是另有秘術呢?這個破費腦筋。

  幽明軍中還有一些顯然是高級怪,全都騎在馬上,背後插著兩柄武器,眾人簇擁著一個胖大和尚,手裡拿著一杆黝黑的禪杖。

  “BOSS!媽的,看來這就是領頭的了,既是BOSS看來一定不太好殺”肖明嘀咕了兩句。

  這時候一直跟隨肖明的一清道人,卻是兩眼放光,拉住肖明說道:“那個和尚是我的,你們不用妄動。”

  “噢?他是何人?”肖明不解。

  “鄧元覺那個妖僧!就是他!號稱寶光如來國師,幽明軍就是他的隊伍。”一清冷冷的說道。

  “啊!原來這傢伙就是寶觀明月山莊背後的黑手!”肖明知道,鄧元覺實際上就是寶觀明月山莊的莊主,莊內收養眾多散人敗類,製作了許多歹毒的器物和藥物,苟舉靈就是其中秘密煉製幽明軍的主要人員。

  一清告訴肖明,這個鄧元覺本是歙州僧人,但卻掛單遼國尚佛寺,勾結遼國國師巴納鐵掬,準備方臘在東南起兵之時,遼國從北夾擊大宋,實在是罪大惡極!

  “好,就依道長,等會我們一同發動攻擊,你去擊殺那個肥和尚,我們來殺怪物,爭取把這群活死人都結果在這裡。”肖明抽刀喝道。

  兩隊人馬越來越近了,鄧元覺指揮這隊兩千幽明軍在昨日建功,還沉浸在勝利之中,眼見面前這群官軍還不到兩千人,已經被嚇的縮成一團了,感覺威懾的差不多了,於是一舉黑鐵禪杖,命令幽明軍衝殺。

  本就嘶吼發威的群怪,這時候突然發出嚎叫之聲,突然向肖明他們沖了過來,楊震指揮一隊還穿著鎧甲的長槍兵堵在前面,背後就是拿著黑神弩的虎衛和廂軍,分成三個梯隊做好防禦陣型,當幽明軍快沖到1百步之內時,肖明將佩刀向下一揮。

  “發射!”

  弩箭像下雨一般的“嗖嗖”射向幽明軍,當時就射倒一片,但這裡面有講究,凡是直接命中頭部的幽明軍,全都栽倒斃命,但是射中身體其他部位的卻無法殺傷幽明軍,哪怕是直接射穿身體也不行,那些怪物插著渾身的弩箭,流著腥臭的血污,繼續嚎叫著沖向宋軍。

  身旁的一清道人也拔身竄出,目標直撲鄧元覺,身影電射而至,胖和尚身邊的幾個背插雙刀的幽明軍頭目立刻鋼刀出鞘,攔住一清廝殺,但他們顯然不是一清的對手,肖明知道不用擔心一清,他要擔心的是眼前那些踏著沉重的步伐,越來越近的怪物兵。

  第二輪齊射之後,還是有不少幽明軍撞上了宋軍的陣型,肖明拔出佩刀大吼:“弟兄們跟我上,砍腦袋啊!”邁步就往前沖。

  可是他速度實在太快,“砰!”的一下就撞在一名幽明軍的身上,那怪物直接被他撞飛出去,肖明長刀一圈,對著另一名幽明軍的揮刀就砍後面的楊震幾乎都看呆了,只見前面慘嚎不斷,腦袋殘肢不斷飛起,肖明就像一個殺神一般,在哪裡大開殺戒,只看得楊震張嘴結舌的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其實肖明的動作根本不成章法,他畢竟沒有練過武,但是他動作太快了,敵人的動作在他眼裡就跟慢動作一般,往往他揮砍了兩三刀之後,對方才做出反應,以至於這個敵人腦袋還沒飛起來,下一刀又削掉了一個腦袋!刀光閃電般的不斷劃過,肖明只覺得全身的肌肉骨骼跟燒著了似的,又開始疼痛起來,他這樣瘋狂的砍殺終於激起了後面宋軍的士氣。

  楊震大吼一聲:“殺——!”挺起大槍,帶著兒子楊沂中和眾軍士也沖了上來,事實證明在如虹的氣勢之下,恐懼根本沒有市場,況且這些怪物般的幽明軍也不是殺不死,只要砍掉腦袋或者頭部被刺穿,照樣死翹翹,一時間雙方殺得血流成河,不少宋軍被身高體壯的幽明軍用狼牙棒砸的血肉模糊,但更多的宋軍跟發了瘋一樣砍殺魔軍,一時間竟然將幽明軍壓了下去。

  肖明一個人就殺了四五十個怪物,終於感覺有點氣喘噓噓,於是退了下來,指揮靠上來的虎衛用弩箭進行定點清除,將一些危險性較大的怪物精准爆頭,這才扭頭去看一清的戰況,比起他們這邊殺得慘烈,一清道人卻顯得很似輕鬆,他正與鄧元覺戰在一起,地上橫七豎八的倒斃著幾具拿雙刀的怪物屍體。

  鄧元覺被稱為國師,手上自然不弱,況且他還有許多妖法,只是在眼前這個道人面前,使了幾種手段,發覺根本沒用之後,知道碰到了高手,於是揮舞黑鐵禪杖來直接的,外人看到一清手裡竟然拿著一個紅色的斗篷與鄧元覺在纏鬥,似乎胖和尚應該很輕鬆才對,但鄧元覺自己清楚自己現在簡直兇險萬分,他已經被斗篷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突然之間,鄧元覺左手入懷掏出一把東西塞入嘴中,咬破舌頭,大吼一聲,一蓬鮮血夾雜著十幾個圓圓的小球被他一口噴了出來,一清一見,手腕一壓之下,紅色的斗篷突然飛出,直接將鄧元覺的頭部給包了起來,就聽得斗篷內“砰砰,噗噗”一陣炸響,鄧元覺突然不動了,然後肥胖的身體慢慢地栽倒,終於不動了,一清上前踢了一腳,發覺這廝是死透了,於是將斗篷扯開,再看鄧元覺的腦袋,又黑又紫的像一個醬瓜一般,被自己的毒丸給炸的已經認不出面目了。

  鄧元覺一死,戰鬥其實就已經結束了,還剩下的幽明軍全都不動了,鼻子嘴裡還在猛喘粗氣,但身體僵硬就是不動,被宋軍撲上來一陣砍瓜切菜,劈裡啪啦全部幹掉,這一仗一舉將魔教叛軍視為王牌的兩千幽明軍全部殺死,宋軍舉著帶血的刀槍一陣歡呼!

  肖明看著一清不禁有點腹誹:“媽的,我以為我在當T,哪知道人家才是!”

  一清將鄧元覺的腦袋斬下,放入之前疑似“血滴子”的布袋,看到肖明正不解的看著,向他解釋,原來那個布袋中有化屍的藥水,一時三刻就能化成一灘水,袋子的口部有一根堅韌的金屬絲,將絲一收,鋒利的金屬絲就能將人頭割下。

  楊沂中興奮地跑過來道:“已經全殲了叛軍的魔兵,下面我們繼續殺叛軍吧?”

  肖明揉著疼痛的骨頭,看向楊震,楊震道:“大批的官吏和家屬被關在府衙的糧倉之內,我們是否前去營救?”他在徵求肖明的意見,今天這一仗,肖明實在是讓他刮目相看,不但腦有奇思,還身有奇術,更能砍能殺,簡直就是個奇人!

  肖明道:“你帶領的廂軍都已是疲兵了,再去廝殺恐怕全要損失,去救人還是有我們虎衛去救吧,你帶著人馬速去西城鐵廠,沿途儘量解救百姓,鐵廠是現在安全的地方。”

  楊震知道肖明說的是真的,但讓肖明只帶著這點虎衛去救人,實在是有些危險了,但肖明一再堅持,也只好同意了,唯一不同意的則是楊沂中,這小子覺得,剛剛斬殺了幽明軍,正是宋軍氣勢高漲的時候,這個時候不一鼓作氣,攻擊府衙,捉拿叛軍頭目,而是撤走,簡直是莫名其妙,但在楊震的威嚴下,只好嘟著嘴走了。

  兩下一分手,肖明帶著二百名虎衛又向糧倉附近奔去,從這裡經過已經是杭州城繁華的地段了,但看上去滿目瘡痍,很多房子被燒得殘垣斷壁,地上的死屍也漸漸多了起來,一眾的店鋪廊廝之處,全都大門敞開,門內倒閉死人和亂扔著女人的衣服,街上也是一片狼藉,還有一些傷者躲在街角屋簷下低吟。

  肖明派出去的幾名虎衛回來報導,府衙廣場之上有大批的叛軍積聚,好像整隊幹什麼事情,問肖明怎麼辦?

  肖明考慮了一下道:“我們從房上過去,先看看叛軍在幹什麼?伺機而動吧。”

  於是眾人紛紛上牆,從巷道里弄的上方,慢慢的摸了過去,躲在一處房脊的陰影處,肖明向下觀察,只見府衙廣場之上跪了一批人,看衣著顯然都是管理和家屬,每個人都被幫著,女人小孩都在其內,官場的上位,旌旗招展,坐了一堆叛軍的將領,背後有幾百人壯漢身著五色彩衣,手拿大刀,甚是威武。

  為首一人站起來一揮手,只見兩側兵士壓著兩個認出來,那兩人披頭散髮,但身著官服,肖明一看就知道是誰,這兩人正是和他一起站在城樓上守衛過杭州城的制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二人,只是叛軍二次攻城的時候偷偷溜掉了。

  二人被推倒跪下之後,渾身瑟瑟發抖,後悔沒有第一時間逃跑出城,現在他們是被抓住的杭州官府裡官職最大的官員了,這下肯定難以保命了。

  之前揮手之人哈哈大笑,也不再說話,直接點頭,陳建趙約二人身後的兵士,在他倆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直接就揮刀砍了下去兩顆人頭滾出了老遠,廣場上一陣驚呼和痛哭之聲響起。

  “全部殺死!”上首位一人怒喝道,肖明仔細一看說話之人正是叛軍元帥呂師襄!

  在廣場之上一眾哭喊聲中,叛軍中提著鬼頭刀的軍士獰笑著走向他們一場屠殺就要展開!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8

第36章 入雲龍公孫勝

  眼見著廣場上眾多的百姓和官屬就要被殺,肖明急的兩眼噴火,問一清道:“怎麼辦?道長可有救人之策?”

  一清沉吟道:“魔教叛軍眾多,光弓手就不下千人,我們人少,貿然下去只會送掉這些鐵廠護院武師的性命”

  “那怎麽辦?難道眼看著他們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肖明已經有些紅眼了。

  一清將鱉扇收起,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瓷瓶晃了晃,“只有製造混亂了,你且在這裡等待,我去後轅將叛軍的馬匹趕出來,然後用苟舉靈的麻煙,你不要衝動,見機行事。”說完身影一晃就不見了。

  肖明只得等待,可是官場之上的屠殺已經開始了,拿著鬼頭刀的叛軍正在將人群中的青壯年和老人拉出來,並且揮刀就砍,那些人立刻被殺,鮮血噴濺在身上的叛軍哈哈大笑,有一些顯然是家丁小廝之人,哭喊著跪地磕頭,求饒救命。

  在宋代之時,毫無人權可言,封建地主富戶,以及官員家中,多有買來的僕役丫頭,這些人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被簽了賣身契之後,就屬於主人家的私有財產,身份多少是低賤的,他們的處境基本上與主人家的牛馬牲口這些活的財產一樣,如果有仇家報仇,狠毒之人就會將這些僕役丫頭和主人一樣全都殺死,就像水滸中的武鬆等人就是這樣做的。

  這些叛軍殺發了性子,單純砍頭已經沒有意思了,直接將抓獲的那些大小官員,府衙皂隸等人綁在木樁之上,又有人在旁邊支起了大鍋,倒入滾油,底下堆起的柴草立刻被點燃,有人站起來朝木樁之上的人射箭,有人直接拿刀破開人的胸腹挖取心肝,一時間廣場之上一片淒風慘雨,哀嚎與慘叫此起彼伏,眾叛軍好像在參與什麼節日一般開心不已,拿著酒罈狂笑高歌。

  肖明咬緊牙關,將弩箭遠遠的瞄準了呂師襄,他在核算距離,從他藏身的地方到呂師襄大概有一千多步遠的距離,估計已黑神弩的射程很難射到呂師襄,但呂師襄似乎厭倦了眼前的場景,竟然與一眾隨從回去喝酒去了。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他的母親連忙將他的口掩住,驚恐的看著四周,但是已經遲了,已經有一名叛軍發現了她們,咧嘴獰笑著走上前去,一把搶過嬰兒,母親哭喊著上前爭奪,卻被那叛軍一刀砍死,抓著嬰兒狂笑著走向已經燒熱的油鍋,嬰兒的啼哭與叛軍的狂笑交織在一起,更增加了他的獸性,直接就想將嬰兒扔進油鍋,但他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

  一支弩箭釘在他的咽喉之上,身體軟倒之時,嬰兒竟然掉在了他的肚子上,旁邊看熱鬧的幾個叛軍士兵突然發現了此人的身死,立刻大聲鼓噪起來。

  “敵襲——!有官軍、有亂党、有奸細”沒頭蒼蠅一般的亂叫一氣。

  還沒等這幫人抓著兵器東瞧西看發現肖明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驚呼之聲,大量的馬蹄敲打著青石地面,廣場東側的後轅得得戰馬亂營了,正瘋狂的向廣場奔來,有試圖攔截的叛軍直接被馬蹄踏倒踩成肉泥。

  並且從廣場的西側突然射來一片箭雨,叛軍紛紛中箭倒地,場面立刻混亂不堪,肖明率著兩百名虎衛趁亂殺了出來,一清也完成任務返回了,眾叛軍在一些頭目的喝止聲中終於發現了他們,但卻被幾百匹戰馬給沖的東倒西歪。

  那些驚馬的馬尾還點著火,夾雜著濃煙,被煙熏到的叛軍全都栽倒在地,那是一清放在馬尾的麻煙所致,肖明一面指揮虎衛攻擊,一面安排救人,場面十分混亂,百姓和官屬也在亂跑,叛軍也在亂跑,不少人被煙熏倒,很多人踩踏而死,焦頭爛額之下,肖明也只好能救多少算多少了。

  這時突然有人拉肖明的衣袖,肖明轉身一看,竟然是日昌隆的二掌櫃介之聰,肖明驚道:“介先生怎會在這裡?”介之聰十分狼狽,渾身衣衫殘破,臉上還有血跡。

  “肖先生,日昌隆被困住了,大掌櫃有難,速去救命啊?”介之聰氣急敗壞的說道,他是出外求援時被叛軍捕獲的。

  日昌隆必須要救,肖明的顧氏煉坊與日昌隆大範圍的合作剛剛開始,如果日昌隆有事,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搭了,但現在肖明手上實在沒有什麼人手了,眼下還要救人,這可如何是好?

  一清在一旁說道:“去救人不一定人多就好,我去即可!”

  肖明一咬牙道:“我與道長同去。”轉頭吩咐幾個虎衛都頭,讓他們將介之聰和剛救下的眾百姓,護送前去鐵廠,他與一清道長前去援救日昌隆、眾人當然不肯,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哪,肖明已經和一清兩人一溜煙的沒影了無奈之下,眾人收攏百姓,趁著混亂悄悄退去鐵廠。

  肖明與一清兩人運用身法,踏步如飛,沖著魔教的亂軍而去,這也吸引了叛軍的注意力,一部分人尾隨著追擊了一陣,就被甩掉了,這也為眾虎衛,打了障眼法,多少贏取了退走的時間。

  兩旁的景物飛速的向後倒退,如此速度之下,肖明和一清都吃不消了,後悔剛才要是撈兩匹馬來代步就好了,於是肖明建議沿著西湖的湖邊直線走,北岸就是莫干山腳,於是二人躥房越脊的奔向西湖。

  沿著十六橋等處,肖明發現,這裡被亂軍和流民破壞的很厲害,基本上已經沒人了,百姓們都已經逃難了,剩下的都被殺死,西湖之上到處漂浮著死屍,很多女子的裸屍也在其中,一路之上慘像不斷,直到莫干山腳。

  肖明來過一次蘇府別墅,記得道路,帶著一清穿過一片竹林,眼前就是蘇府別墅的前院廣場了,這裡的現在正在激戰,叛軍有一千多人圍在週邊,蘇府依託前院正在抵抗,叛軍現在正有一群人向院裡衝擊,但卻被一片箭雨給打了回來。

  魔教叛軍分階段的派兵來搶劫這裡的別墅區,他們知道這裡住著的都是杭州最有錢的人,很多富商和大戶已經都棄家逃跑了,叛軍搶起來很輕鬆,但這此圍攻蘇府別墅的時候卻吃了虧,日昌隆在蘇府別墅內其實是墨者行會的據點,加上日昌隆家大業大,倉促之內並沒有全撤出,門面的夥計和工匠,以及家屬先走了一部分,但大多數人還沒走成,就城破了。

  叛軍來的時候,蘇府內日昌隆護院武師有兩百人,加上一些家丁夥計則拿起了武器保家護院,與叛軍激戰了一仗,將他們打退,但叛軍人太多,時間一長,肯定要被攻破院門,蘇弼一面派人求援,一面將府內珍藏的墨家兵器搬了出來,那是一種大型諸葛連弩,一次一百隻箭只,連續射出,叛軍被射殺多人,於是兩下僵持起來。

  肖明來的時候正趕上,叛軍支援的幾百人到來,想再此衝擊一下,結果還是被打退了回來,肖明一看事不宜遲,從竹林中沖出一箭就射死了一個叛軍頭目,然後抽出刀來,滾著寒光沖進叛軍陣中,一清也跟著他一起沖了進去。

  肖明他們十分聰明,專撿對方的軍官頭目下手,幾輪劈刺揮砍,就結果了好幾人,而一清則帶著護身的劍光向叛軍人多的地方殺去,一時間血肉橫飛,蘇府的護院們突然看到叛軍陣營內一片大亂,有人正在衝殺,機會難得啊,也高呼一聲,兩三百人殺了出來,叛軍幾次攻擊大門已經折了銳氣,被肖明他們兩下一衝殺,立刻就逃跑了,刀槍一扔,也不管別人了,只管跑路,護院們趕在身後,一陣追殺,叛軍死傷慘重,留下滿地的屍體,全部跑散了。

  趕跑了叛軍後,肖明他們進了蘇府,見到了蘇弼與宋蕪,卻沒見到日昌隆的大掌櫃蘇彩兒,內堂之上,一個倩影走出,肖明苦笑,只有替身沈瓶兒。

  “我跟姨夫說,想來想去,能來救我們的人就只有肖先生一人了,果然被我猜中!”沈瓶兒嘻嘻笑著說道。

  蘇弼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先生對日昌隆和我們蘇家都有救命大恩啊!”

  “蘇老客氣了,我本該早點過來相救才是,日昌隆與我們是商業夥伴,既是夥伴當然要守望相助了,不知道大小姐可安全?”

  蘇弼道:“小女早幾日轉移大量的工具前往錢塘,那裡有日昌隆的織廠,我們都是沒來得及走脫的”

  宋蕪道:“我們力量不足,官軍已經被打散,杭州城現在現有的力量看來就只有你們鐵廠的虎衛了,真想不到肖先生還有這樣的本事!”

  “亂世自保而已,钜子謬贊了,來來,我來給你們引薦一下,這位是一清道長”肖明突然楞了,他發現一清與那個墨家钜子竟然認識似的,相互不住的微笑。

  “十二指神匠宋蕪!”

  “正是在下,你是入雲龍公孫勝!”

  “呵呵,正是貧道”

  四手相握,兩人哈哈大笑,這回該肖明鬱悶了,一清道人竟然是入雲龍公孫勝!這個實在是讓他震驚,“我這豬頭竟然沒想到,此人就是入雲龍公孫勝,書上明明寫的很清楚嗎,公孫勝道號:一清!水滸名人啊!梁山好漢天閑星,嘿嘿!這回跟我成戰友了!有點意思了!”

  看起來公孫勝與宋蕪不認識但一見如故,蘇弼等過來見禮,肖明卻不想讓別人搶了他的風頭,於是開口道:“叛軍雖被趕跑,但定會糾集人馬再來,壽翁不知如何打算?”

  蘇弼聽到後皺起眉頭,頗感為難,現在出城已不現實,離得最近的北門現在已被叛軍佔領,日昌隆的產業很大,但在杭州城內只有店鋪和房產,還有墨家的據點,這些東西不知如何帶出?

  肖明卻道:“東西總是身外之物,只要有人,還怕沒有東西嗎?不如到我們西城鐵廠暫避,那裡有官軍和鐵廠虎衛,我們合兵一處,從西門殺出去,還有條活路,如果困守此地,只能是死路一條!”

  蘇弼徵詢宋蕪的意見,宋蕪也贊成這樣行動,於是蘇府上下一起行動,趕馬掛車,一起出逃,看著大家都在忙碌,肖明終覺心頭一鬆,忍不住坐了下來,這是一個幽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只關心彩兒妹子的安慰,卻不關心瓶兒我”

  步履輕輕而去,肖明被說得一愣,忍不住胸口一陣發熱。

  日昌隆的二三百人動作很快,雖有沈瓶兒等女眷隨行,但大家齊心協力之下,很快就離開了蘇府,沿著山腳趕到了山下,按照肖明的建議,眾人來到了湖邊一處碼頭,找到了幾艘大船,進入西湖,從湖中一路穿行,在西岸登陸,抄近路趕往城西鐵廠,登船之前,車馬全都拋棄了,登岸之後只能用腳趕路,眾人速度自然不快,一路上又要躲避亂軍流民,好在在傍晚時分抵達了城西鐵廠。

  看到肖明回來,楊震和羅文很是欣喜,現在的鐵廠內全都是人,被救的百姓,廂軍虎衛、日昌隆的家丁護院加上鐵廠原來的人員,已經接近六七千人了,眾人逃得性命,還在深深的不安當中,肖明讓人拿出乾糧水米給大家,眾人商議之後決定入夜以後,從西門殺出杭州城,百姓中婦孺老弱都有,在鐵廠困鬥的話大家都得死。

  看著一雙雙驚恐和感激的眼睛,肖明感覺一陣陣的壓力,自己從沒有承擔著這麼多人的生死,盼蒼天有眼,讓自己熬過這一關。

  可是入夜時分,傳來警報,叛軍竟然連夜派兵將鐵廠團團包圍了!完了跑不了啦!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09:59

第37章 鐵廠保衛戰

  入夜時分,杭州城如同鬼蜮,許多地方的大火仍未熄滅,火光燒的半邊天都是紅的,濃煙滾滾,老天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層層的烏雲壓頂不見星光,又要下雨了。

  肖明得到警報,叛軍連夜派兵將鐵廠團團圍住了,本來計畫要跑路的,現在跑不掉了,既然跑不掉了,那就打吧,肖明倒也不是太擔心,守住鐵廠他還是有點信心的,原因在於整個鐵廠的外牆足有一丈多高,全都採用烏龜山窯廠的耐火磚建成,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個箭塔,牆體按照三層鋪設,牆上能夠站人,居高臨下的守衛完全可以以一擋百。

  鐵廠的眾人心裡明白,現在守護的是自己的家園,如果失守後果嚴重,況且經過了兩天煉獄一般遭遇的百姓也是守城的中堅,這些人從剛才警報的驚慌中恢復過來,一個個嚴重露出來的都是毅然決死的表情。

  短兵相接之下,肖明相信自己的身體實力,魔教叛軍人數雖多,但軍心渙散,都還想著再去搶劫殺人,那還能夠打仗,再說他們也沒有可以威脅到鐵廠的重型裝備,短時間內確保鐵廠的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

  怕就怕對方死纏爛打,肖明他們出不去,時間一長就會被困死在裡面了,這個是現在肖明最頭疼的事情,要想保住城內幾千百姓,看來需要經歷巨大的犧牲了。

  看著外面火把燈籠一大片,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叛軍腦袋,肖明在估算對方的進攻方式和節奏,要在對方攻擊的薄弱環節才能最大限度的打擊對手。

  果然不出肖明所料,叛軍的攻擊開始了頂盾的軍士排成排,慢慢向前壓,後排的弓箭手將一隻只火箭向天空射去,對鐵廠進行拋射攻擊,一道道火箭跟流星一般,落入鐵廠之內,點燃房屋殺傷人員。

  鐵廠的房屋基本都是黃泥和青磚搭建,使用木料極少,本來就是需要重點防火的,能被點著的也只有後排的工匠住處和工棚了,但這裡面的人員都已撤出,叛軍的一輪火箭攻擊根本沒燒著什麼東西,傷的人員也有限,牆上牆內的虎衛和宋軍也開始反擊,將大量的弓箭拋射向叛軍陣地。

  “嗖嗖!”空中箭雨來往不斷,雙方互有損傷,但叛軍的盾牆推到了近處之後,後面的兵士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從盾牆後面湧出,抬著雲梯向圍牆沖過來。

  這個時候,鐵廠守衛放開始使用弩箭,黑神弩全部打到速射一檔,三隻齊射,這裡面有肖明製作的新型號,偏心輪的裝置實在對材料要求過甚,於是肖明打造了一個配件,一種方拱形的鐵板,裝在弩箭頭部,於是上弩弦的時候,就可以用腳踩住弩頭,便於快速上弦。

  密集的弩箭從牆上鋪天蓋地般的灑向叛軍衝鋒的隊伍,箭羽入肉的聲音此起彼伏,大量的魔教叛軍被射死,沖的最前的也只到圍牆前面五六米處,就被射倒,叛軍裝備極差,很少有穿甲胃的,大多數只是冬天的厚衣服,況且就算穿了甲胃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也沒用,於是叛軍死傷慘重,一千人衝鋒,一下子就死掉了四五百人,剩餘的人驚慌回退逃回本陣。

  叛軍的頭領大聲喝罵,甚至舉刀砍人,這才將頹勢制住,隨即調集更多的盾牌手補充進來,在前方搭成烏龜殼一般的陣型,然後慢慢向前推進。

  這下傷亡數量銳減,叛軍的盾牌極厚,弩箭“噔噔”釘在盾上,後面的人員卻是沒事,只有圍牆的箭塔之上可以用夾角射中盾後之人。

  很快叛軍就依靠這種盾兵移動到了牆邊,雙方展開激戰,叛軍用兵器試圖想搗毀圍牆,受挫之後,轉而專門針對大門,眾人擁擠著不斷撞擊著鐵廠大門。

  城西鐵廠的大門在外面包了一層鐵皮,裡面用三道厚方木做栓,一般情況下還有鐵鍊圍繞,但叛軍在門口越聚人愈多,竟然在使用巨木撞門,估計門破就在頃刻了,虎衛們和宋軍已經在圍牆上與叛軍短兵相接了,不斷有叛軍被砍下圍牆,但上來的人卻越來越多,牆下的弩手也參與了戰鬥,不斷用弓弩射擊牆上的叛軍。

  突然傳來“嘎嘎啦啦的鐵鍊之聲,正在撞門的叛軍突然撲了個空,只見大門正在打開,不由得大喜,歡叫著就往門內湧去,後面的叛軍不明所以,以為門破了,也開始往裡擠,短時間內,湧進門來大量的叛軍,卻見進門後的院子裡有十幾輛大車圍成的半圓形防禦,後面立起如林的長槍,突然放平對準他們,半圓形的防禦陣地前一大塊空地,現在擠著密密麻麻的叛軍士兵,這些人發一聲喊殺剛想沖,就見前面骨碌碌的滾過來一個黑色的木桶,一側的引信還冒著煙。

  “轟!”的一聲巨響,改進型的“大手雷”依然威力恐怖,直接形成的火球吞嚼了空地之上所有的人,天上飛的到處是殘肢斷臂和不完整的人體,一個冒著煙的大坑留在空地的正當中。

  未被波及的叛軍兔子似的向回跑,“不好了,快跑啊,雷神又發威了!”驚恐萬狀的叛軍對幾天前的印象記憶猶新,這種震天的轟響能讓他們記一輩子的,“雷神老爺總站他們那邊,還打個屁仗啊!趕快回家,以後走路都要小心些,沒准會被雷劈!”

  大門口的叛軍潮水一樣的湧來,又抽風一般的退去,大車後面湧出虎衛迅速將剩餘震傻的叛軍殺死,然後又關閉了大門,連圍牆之上的叛軍被震落牆下的全都舉手投降,這一波攻擊又被打了下去。

  這之後叛軍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整,但上面壓力下來,又不得不攻,隨後的叛軍改變進攻策略,知道對方有大殺器,不再以大範圍的強攻為主,而採用精銳突襲,分別派上來幾波敢死隊,也被鐵廠給打退了,雙方互有死傷,又是一直相持著。

  叛軍方面看來也在等待援軍,於是也不再進攻,隨著黎明到來,肖明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大隊的叛軍趕來增援,並且帶來了投石車,看來鐵廠就要保不住了。

  事態緊急,肖明召集人來商議對策,如果固守鐵廠最後的時候,一旦鐵廠被攻破,只好安排人員突圍了,到時候個人都分散開來,各帶人馬和百姓突圍,肖明安排了人手,他自己,楊震、羅文、公孫勝、蘇弼宋蕪等人都在其中,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但也沒有辦法。

  剛才傳來消息,有一家撤到鐵廠的孫姓老者一家,知道一會鐵廠就會失守,二十幾口人只留青壯,其餘老弱和婦孺盡數自殺,死也不願再落入叛軍之手。

  悲壯的事情刺激著肖明的神經,深深地無力感籠罩著他,他不願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眼前自己努力的事業正在崩塌,一切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肖明痛苦的坐在臺階上,心中如火繞一般,只覺得口舌乾裂,一聲輕輕地歎息在他身後傳來,肖明不敢回頭,他知道是誰,一個纖細的身影坐在了他的旁邊,遞給他一個水瓶,肖明默默地接過來,但沒有說話。

  “一會突圍時,我要跟著你走!”幽幽的語氣中,透露著堅定,也不等肖明回答而繼續說道:“就跟上次你救我時一樣。”

  肖明轉過頭,看著沈瓶兒,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很感動,暗暗在心裡發誓:“以後不管如何也要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那些該被保護人,保護眼前這樣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子,為此他願付出任何代價!”

  ——叛軍的進攻在早飯時刻終於打響了,拋石車將一個個火球拋射進了鐵廠,火球都是捆在一起的燃燒物,並給潑上了火油,巨大的火球砸在鐵廠之內的建築物上,立刻解體分散,濺射到哪裡那裡就是一片火海,片刻之間,鐵廠之內四處起火,濃煙遮蔽了眼睛,嗆得人不斷咳嗽,鐵廠終於燒了起來,這次真要毀了!

  肖明頂著如蝗的箭雨,跟眾虎衛一起站在圍牆之上,不斷地殺傷著叛軍,一面等著最後時刻的來臨,一旦頂不住的時候,將門口及院子前面的“大手雷”引爆,同時眾人分成幾組,用火藥桶將圍牆炸開幾個缺口,然後帶著眾百姓突圍,能走幾個算幾個吧,一切但憑天意。

  這真是一幕慘烈的圖畫,被烈火燒的慘叫的百姓,叛軍進攻的喊殺聲,虎衛和官軍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鮮血和煙塵染紅了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叛軍的的陣營突然慌亂起來,大隊人馬開始撤退,他們竟然跟逃跑一般,竟然不去理會那些正在進攻的同伴,一片嘈雜,大批人紛紛往後跑。

  這簡直是自毀戰果,攻擊的兵士那裡還肯廝殺,轉身就跑,不斷有人被弩箭射倒也在所不顧,丟下滿地的兵器甲仗,攻城器具還有大批的屍體,片刻之間就跑了個乾淨。

  這一幕讓鐵廠的人都看的直發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叛軍背後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還是有其他原因?好吧!不管怎樣,敵人退了,敗了!我們總算將鐵廠保住了,眾人忍不住一陣歡呼,很多人留下了熱淚!

  可是滿場的大火現在卻成了巨大的威脅,所有的人都動員起來救火,幾口水井前排滿了人,但對這場大火還是杯水車薪,叛軍扔進來的火球幾乎將一個高爐外側的黃泥牆燒成了陶器牆,可見他們潑入的火油多麼厲害!

  但老天爺還是幫忙的,就在眾人奔忙救火之時,一聲悶雷傳來,緊接著竟然“嘩嘩!”的下起了雨來、“老天開眼啦!哈哈!”眾人欣喜若狂!

  大雨沖刷著煙塵和血跡,大家終於在老天的幫助下撲滅了大火,看著滿目瘡痍的鐵廠,和焦頭爛額的眾人,肖明終於鬆了口氣。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00

第38章 靈隱禪寺

  很快消息傳來,原來宋軍的援軍終於趕到了,在北門伏擊魔教叛軍大獲全勝,斬首八千!叛軍退回杭州城,召集所有叛軍準備跟宋軍決戰,於是圍攻鐵廠的幾千叛軍潮水般的退走了!

  鐵廠被保住了,但事情顯然還沒有完,指揮眾人將大火撲滅之後,楊震找到肖明,他準備率軍策應官軍,由他所帶領的不到一千的廂軍,現在折損了也不多了,所以他想請肖明將虎衛派給他一些。

  肖明考慮了半響,拒絕了楊震的要求,他告訴楊震,現在鐵廠雖然保住了,但形勢不容樂觀,保不准叛軍何時會再來,況且鐵廠戰後的救助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朝廷的援軍既然已經到來,在不知道官軍的下步行動前,大隊人馬在杭州城內策應顯然不現實,倒不如小股人馬騷擾更好。

  楊震點頭同意,於是將大隊廂軍留在鐵廠,只挑出三百名精銳,配齊了肖明給他們準備的弩箭和胸甲,然後開出鐵廠,出去襲擊叛軍的糧倉和小股隊伍,暗殺叛軍將領,並派人出城與官軍接觸,傳遞情報等。

  鐵廠已經面目全非了,各處的大火已經熄滅,只有些許的青煙還在飄,主要的建築和工棚被燒毀,倉庫的一面牆也倒了,很多人正在清理,將東西搬出來,但虎衛營的靶場和營地由於在側後方,基本保留完整,這裡成了臨時安置所。

  傷者很多,都需要救治,日昌隆眾人裡面也有醫生,和鐵廠的醫生一起救治傷患,還有滿地的死屍,前院空地上尤其多,鮮血混合著碎肉一片污濁,肖明派人將死屍全部清理掉,地上用生石灰鋪墊。

  叛軍的屍體被統一抬走,拋進鐵廠不遠處一個大的污水坑內,這裡本是城市貧民窟每日倒垃圾的場所,現在被死屍完全填滿了,堆上土以後竟然有一人多高,典型的“亂葬坑”,百姓的屍首被擊中擺放到了飯堂大棚內,蓋著白色的布單。

  很多百姓都擠在這裡,哭泣聲聲傳來,肖明來的時候,全都向他跪地叩拜,劫後餘生的眾百姓對肖明無比的感激,肖明有點慌了手腳,想要安撫幾句,但他胸中堵的實在難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好逃離了這裡。

  介之聰在這裡真是一把好手,面對著眼前錯綜複雜的局面,最穩定的就是他了,組織人員自救,安排傷者救治,將一些青壯百姓組織起來,清洗血跡搬運屍體,整理物品,有沈瓶兒在一旁協助,鐵廠的秩序很快就井然有序了。

  肖明看了看鐵廠的損失,高爐損毀了一個,但這個屬於小高爐,有巨大的鑄鐵製成軸,卸下來就可以更換,底下的燃燒室都是完好的,這是肖明在鐵廠的創新,巨型高爐目前只在鐵廠內屬於試驗階段,對於大型的鑄件採用這個高爐,其他的則用小高爐,小高爐便於操作,和燃燒室配合可將熱風吹入高爐脫碳,鐵水有專門的導流槽直通鍛造車間。

  鐵廠內儲存了大量的生石灰和焦炭,由於倉庫房屋損毀,雨水將生石灰和焦炭都打濕了,短時間內無法開工,肖明在烏龜山的窯廠,基本上承擔了耐火磚,石灰岩燒制石灰,以及生產焦炭的工作,規模已經很大了,甚至還生產了一批小陶罐,這個肖明有特殊的用處,那是給丁建鵬實驗製作的溶液儲存器皿。

  想到丁建鵬,肖明一拍腦袋,“咋把他給忘了!”丁建鵬可能是目前肖明在這個時代最牽掛的人了!兩人命運相似同病相憐,相互之間不存在心理上的時代差,對於他的安危肖明十分在意,這次杭州大亂,丁建鵬不知道是否避過,上次聽他說要出去找礦,如果撞上了魔教叛軍那就糟了。

  放心不下讓肖明坐臥不寧,終於還是安排羅文守護鐵廠,自己決定去靈隱寺探聽丁建鵬的下落,羅文作為鐵廠的守將,自然責無旁貸,但他很擔心肖明的安全,於是派了五名身手俱佳的虎衛給他,白三和顧小六現在不知死活,如今一片亂局,希望他兩人能夠安全的回到鐵廠就好。

  肖明又去跟蘇弼等人打招呼,找到公孫勝的時候,這個一清道人正在打坐,昨日與幽明軍一戰,看似輕鬆,但他與鄧元覺激戰時還是動了真氣,現在正在恢復,聽到肖明要出去,叮囑他,在沒有內息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最好不要使用身法和神力,可避免經脈受損,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卷絲絹,上面是行雲遁天身法的六十四句口訣。

  公孫勝告訴肖明,閒暇時可將口訣背熟,不理解時再問,於是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肖明告辭出來,與沈瓶兒和介之聰相見,知道他要外出,均很擔心,肖明不好解釋,拱手離去,沈瓶兒望著他的背影站立了很久,介之聰看的納悶,“怎麼這位表小姐和大小姐一樣啊?每次都要看人家背影半天,都不肯離去。”

  離開鐵廠之後,肖明帶著五名虎衛沿著空無一人的大街行走,靈隱寺在杭州城西北,而且就在西湖邊上靈隱山麓中,從鐵廠出來應該直接向北,但肖明卻向東行,一名虎衛不解。

  “大執事,我們現在去何處?”

  肖明回答:“先回煉坊一趟”

  肖明急於回到顧氏煉坊一趟,當初將煉坊的人員撤到鐵廠比較匆忙,他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沒來得及拿,這次是專門去拿此物。

  六人疾行了一陣,就到了顧氏煉坊,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路上無行人,街上無亂兵,整個西區像是一個死城,顧氏煉坊倒是沒被損毀的太嚴重,只是幾間房屋被燒,高爐被推倒,倉庫內的兵器衣甲都被搶光而已。

  眾人進來之後,發覺整個煉坊死氣沉沉,肖明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讓虎衛在門外等待,自己偷偷將床下的木板撬起,從裡拿出布包,那個燦燦新的iPod5正在裡面躺著,最近一陣陰雨天,肖明又很忙,很久沒給它充電了,現在它已經沒電了,看到東西無恙,肖明鬆了口氣,剛將布包塞入懷中,就聽得門衛敲門。

  “快出來大執事,後堂好像有人!”門外的虎衛說道。

  肖明閃身出門,虎衛一指後堂,肖明點點頭,六人慢慢向後摸去,後堂之門緊閉,肖明示意虎衛們將弩弓拿出做好設計準備,自己抽出佩刀,輕輕地伸手將門慢慢的推開了,看看沒動靜,於是閃身進入。

  “唰!”的一聲一柄菜刀剁了過來,肖明閃身躲過,順勢抓住襲擊者的手臂,將那人給扭過身來,一張驚恐和憤恨的臉孔映入肖明眼中。

  “小六——!怎麼是你?”襲擊者竟然是顧小六。

  聽到叫聲,看清楚來人的面孔之後,顧小六哭著撲進肖明懷中。

  “——嗚!大執事,你怎麼才來?白三他嗚嗚!”顧小六滿臉的鼻涕淚水。

  “小六不哭!白三他怎麼了?”肖明安撫道。

  “他腿斷了!”

  白三臉色蒼白的躺在後屋的墊子上,旁邊還有一碗粥,原來幾天前的襲擊,肖明被抓,白三和顧小六全都昏迷,醒來後不見肖明,而且白三的大腿被壓斷,兩人想回去報信之時,正好趕上城破了,到處一片混亂,叛軍到處搶劫殺人,二人於是東躲西藏,亂局之中舉目無親,唯有顧氏煉坊熟悉,於是二人偷偷的又回到顧氏煉坊。

  由於沒有醫治,白三的傷勢有點惡化,二人躲在這裡兩天,顧小六隻找到些剩米,熬了些薄粥充饑,肖明立刻拿出金針給白三治傷,金針並不是不可以治療外傷和骨傷,只不過調理經脈的方式不同,白三大腿骨折,需要將骨頭固定住,肖明只好拆了床板,將白三的大腿斷骨處捆綁起來,白三滿頭流汗,但緊咬嘴唇一聲不吭。

  肖明決定安排二人回鐵廠修養治傷,但顧小六死活不幹,流淚道:“大執事不要再拋下我”一定要跟在肖明身邊,肖明無奈,只得安排兩名虎衛將白三抬回鐵廠,顧小六跟隨自己去靈隱寺。

  顧小六能夠再次跟隨肖明自是喜不自勝,咬著肖明給他的乾糧緊跟在肖明身後,五人轉而向西北方向走,並且沿著西湖邊,很快來到靈隱山前。

  靈隱寺是江南著名古刹,肖明在後世就來過多次,整個寺院在飛來峰與北高峰之間,兩峰挾峙,林木聳秀由來,深山古寺,雲煙萬狀,是一處古樸幽靜、景色宜人的遊覽勝地,宋代之時由於很多名士名人的關係,靈隱禪寺就已經知名在外了。

  靈隱寺又叫雲林寺,或叫靈鷹寺,相傳唐朝貞觀年間,有一天,碧缽大師在寺內說法,大將軍尉遲恭受朝廷委派前來平叛剿匪,路過此寺,見寺廟巍峨莊嚴,井井有條,特進廟朝拜神聖,祈禱此去如能平妖剿匪,定稟告皇上撥款重修廟宇。尉遲恭果然一舉平息叛亂。班師回朝後,尉遲恭元帥立即稟奏皇上,大唐天子李世民准奏,還欽命靈鷹寺改為靈隱寺。

  寺內有些著名的景點,如飛來峰、玉乳洞、理公塔、冷泉等,詩人白居易的《宿靈隱寺》最為著名:在郡六百日,入山十二回。

  宿因月桂落,醉為誨榴開。

  黃紙除書到,青宮詔命催。

  僧徒多悵望,賓從亦徘徊。

  寺暗煙埋竹,林香雨落梅。

  別橋憐白石,辭洞亂青苔。

  漸出鬆問路,猶飛馬上杯。

  誰教冷泉水,送我下山來。

  平常之時靈隱寺定是遊人如織,香客不斷,如今在整個山門前全都冷冷清清的,叛軍不是沒來過靈隱寺,但主持慧慈肯舍香火錢五千兩白銀,糧食兩千擔,買得叛軍退兵,保的古刹一時的安全。

  肖明到的時候,只說尋找濟明大師,眾和尚拿著棍棒全神戒備的看著他,倒是知客僧認得肖明,將他從偏門引進寺門,在禪房奉茶,自己通知靈隱寺執事僧濟慧大師。

  肖明被告知,濟明不在,濟明大師既然不在,那麼肯定丁建鵬也不在了,二人一同去尋找三本經書,當初由佛印大師藏著的,相傳為天竺國摩竭陀國慈賢三藏所譯《大佛頂陀羅尼經》,《大隨求陀羅尼經》,《大摧碎陀羅尼經》。

  濟明和佛光出去尋經,靈隱寺除了幾個高僧之外,知道的人很少,濟慧大師並沒有告訴很多人,現在靈隱寺濟慧是主要的執事,方丈根本不見客,但肖明知道三部經書的名字,卻讓濟慧很是高興,於是邀他去下處細談。

  肖明推脫不過,心說先敷衍一下這老和尚,等丁建鵬回來時再向他瞭解下經書的事情,反正一切有丁建鵬圓謊,可在濟慧的下處,卻讓肖明驚喜的有見到一人。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01

第39章 石鼓金文

  濟慧大師的下處是在靈隱菩提堂,冬日的菩提堂仍然樹影婆娑,堂前的大香爐香煙嫋嫋,正堂兩側以一副對聯,上書:苦海駕慈航看出沒眾生有登彼岸有溺深淵千百萬劫憑緣法,善門呈寶相發菩提宏遠或現宰官或為童子五十三參證佛法。

  “施主如何識得佛光大師?”濟慧等小沙彌將茶放下退出後,向肖明詢問。

  “好叫大師知道,我與佛光乃是同一出處”肖明正面回答。

  “噢?”濟慧大師頗為驚訝,忍不住又仔細的觀察了肖明兩眼。

  “我觀施主,眼生赤色,頰有青暈,且嘴唇發黑,內生經脈倒轉之像,定是中了奇毒,如不早醫必折陽壽,老衲不才,可否為施主號脈?”

  肖明聽的大為驚奇,這個老和尚還真是厲害,趕得上安道全了,這樣就看出我身上的變化,真是厲害!於是伸出手腕,笑著對濟慧道:“大師不必客氣,但請無妨”

  濟慧給肖明號脈良久,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閉目沉思不發一言,半響之後,向肖明告了聲罪,起身轉向後堂,肖明不明所以,只能喝茶等待。

  一盞茶的時間後,濟慧出來,對肖明道:“肖施主,你的身體情況有些特殊,恐怕今後不能再有劇烈的活動,更不可與人爭鬥,最好安心靜養,同時請服下這粒丹藥,可保你二十年陽壽,不然恐怕你剩下時日不足五年。”

  肖明頗為疑惑的接過藥丸,看了一看,鼻子裡聞到的是一種非常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大怒,張嘴喝道。

  “安道全!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快與我出來!”

  後堂傳來爽朗的笑聲,之後轉出一人,袍服綸巾,儒雅俊朗,正是神醫安道全!

  安道全出來後先是向驚愕的濟慧請罪,“大師原諒,這位肖兄弟與我是舊識”轉頭看向肖明“想不到是你!呵呵,看來你又被人打針啊!”

  肖明怒道:“你才被打針了,你們全家都被打針了!”

  看見安道全仍然在笑,肖明非常生氣,“為什麼你不告而別?為什麼要誑我去給蘇大小姐治病?你自己去發財,卻讓我被你師弟抓住做實驗,你還好意思笑?”

  “行了,行了老弟,你我雖沒有師徒之名但總算還有師徒情分嗎?杭州動亂我不是也委託一清牛鼻子去幫你了嗎?我靠你脫身,總要還你人情,那日昌隆蘇家對你還不是感恩戴德,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現在生意不是越做越大嗎?”

  肖明想一想也是,安道全雖然算計於他,但總歸沒有壞心,自己搭上日昌隆這條線,裡面多少有他的功勞。

  但肖明還是不想放過安道全,不為別的,原因是他現在缺少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這幾天大量的創傷患者痛苦的死去,嚴重刺激了肖明,而自己鐵廠內的郎中卻束手無策,安道全背著神醫的外號,對於醫道肯定是專家,況且三國時的華佗就是一個做外科的好手,安道全自稱得到華氏真傳之人,自然不會對外科陌生,對安道全的使用本就在肖明的計畫之中。

  “走走走,幫我去救人,如今杭州大亂未止,百姓很多傷病,我忙不過來”肖明拉著安道全就走。

  “你來救護百姓?那還要官府幹嘛?”安道全掙脫肖明不願意走。

  “官府如果顧忌百姓的死活,杭州城就不會被破了!現在全城的百姓受到魔教叛軍的荼毒,許多人家破人亡,如此慘狀,豈容坐視?”

  肖明這句話最讓濟慧動容,忍不住口宣佛號:“阿彌陀佛!肖施主慈悲!心系天下眾生,老衲佩服!”

  肖明道:“大師客氣,佛祖慈悲為懷,不知大師能否幫忙?”

  濟慧知道肖明想要什麼幫忙,告訴肖明這幾日靈隱寺已經收留了幾千難民,這些人都在後山躲藏,只是這麼多人在廟裡避難,糧食已經成了問題,靈隱寺雖然有些廟產,但這也架不住這麼多張嘴啊!寺內眾僧憂心忡忡,有人就道不可在收留難民了,主持慧慈也感為難,於是命令緊閉山門不在接受難民,趕上叛軍騷擾寺廟,眾百姓全部跑散。

  肖明暗忖:“靈隱寺倒是一個安排百姓去處的好地方,但這個糧食問題確實很難辦!”

  正說著話,有小沙彌來報,西城鐵廠派人來找肖明,護寺武僧不讓人進,已經在外面對峙起來了,請執事僧濟慧大師前去處理。

  肖明一聽立刻跟隨濟慧前去,不知道鐵廠有何急事找自己?順手拉上安道全,安道全無奈,只好跟著肖明走,肖明知道他還有事,但現在根本不願意放他走。

  門口來尋肖明的卻不是鐵衛,而是日昌隆的護院武師,這個人肖明認識,正是上次與高叔寶等魔教殺手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兩名護院武師,一個名叫聶青雲。一名叫石俊,看到他們肖明一拍額頭,“糧食有了!”

  高叔寶死後,日昌隆在官府的支持下,立刻吞掉了大運米莊,大運米莊在錢塘碼頭外幾個大糧倉全被日昌隆接手,而碼頭卻在離杭州四十裡的錢塘境內,如果動作快,魔教叛軍定然還沒有搶劫錢塘縣,這裡面幾十萬擔的糧食,正可以救急。

  聶青雲拱手道:“肖先生,蘇老爺請您速速回去,有要事與你商議”

  肖明示意他稍等,轉身跟濟慧商議救助百姓的事情,表示願意提供五萬擔糧食,請靈隱寺收留幾千鐵廠內的百姓,有了糧食濟慧當然願意,有一萬擔糧食,給百姓熬粥,就能頂一個月!何況是五萬擔糧食。

  最後肖明拜託濟慧大師,佛光和濟明回寺的時候,務必請通知與他,隨後與眾護院武師走出山門,離開靈隱寺。

  下了山坡只見在路邊停著一輛馬車,還有十幾隻馬匹,聶青雲告訴肖明這些馬都是在路上抓的,不知是誰家養的,看到它們在路邊吃草,眾人見是無主的馬匹於是就順手牽了來。

  肖明於是想騎馬而回,但安道全竟然不會騎馬,於是想起來自己也不會騎馬,心癢無奈,只好和安道全一道坐馬車。

  路上,肖明問安道全為何要來靈隱寺,他不是在兩淮路有事嗎?安道全歎息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張長條的布條,那是一張石碑的拓片,上面七裡拐彎的寫著一些文字,安道全道:“一清老鬼說這是天竺文字,而對天竺文字精通的就是濟慧大師,而濟慧也是自己的朋友,於是特來尋他!誰知濟慧卻道這不是天竺文字,更不認識”說完又歎了口氣。

  肖明暗暗好笑,將那張布條接過來細看,自己也不認識,但文字的樣子卻有點熟悉,想了一想,突然哈哈大笑:“公孫勝這個文盲!這哪裡是天竺文字啊!這明明是石鼓金文”

  安道全奇道:“啊!難道你認識不成?”

  肖明搖搖頭:“我雖不認識,但卻有人認識,如果想知道這上面寫的是啥,你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行。”

  安道全沉默,半響後點頭道:“好吧,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給我一中琢磨不透的感覺,這次我仍然相信你,等認識此文的人回來,你把它翻成文字給我就是!”於是將那片布條遞給肖明。

  肖明暗暗好笑。他知道這張布條肯定與那六十萬斤黃金的寶藏有關,安道全費勁心機弄到,卻不識上面的文字,好在自己在電腦上見過這種文字,丁建鵬又是搞文物的,到時定會認出個七七八八的,這個秘密就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他接過布條鄭重其事的收了起來,和懷裡的iPod5放在了一起。

  一路上策馬狂奔,五名日昌隆的護院武師分乘著十幾匹馬跟在後面,很快就回到了城西鐵廠,肖明下了馬車直奔公事廳,議事大堂現在已經沒有百姓傷患了,全部移到了虎衛營宿舍,現在在鐵廠的眾人全部在那裡,羅文、蘇弼、宋蕪、沈瓶兒、介之聰,還有鐵廠的幾個大帳房。

  肖明和安道全進來後眾人大喜,一是整個鐵廠主事之人只有肖明,二是安道全是蘇弼的老朋友,眾人見到他自是欣喜。

  肖明看著眾人道:“在下有一些必須要處理的事情,蘇老將我急急召回定然有大事,還請言明。“蘇弼神情有點複雜,看了一眼宋蕪,宋蕪點頭道:“無妨!”

  “魔教叛軍已經撤軍了!”蘇弼沉聲說道。

  “嗯!——?”肖明一驚,隨即大喜,“怎麼回事?請詳細給我講一下。

  原來,杭州城外增援的就是兩浙路發運使陳亨伯,這一次調動的是京師禁軍和鼎、灃兩州的槍牌兵,總共兩萬多人,本來這些兵馬都是用來守護運河上漕運和花石綱的,陳亨伯對此有節制權,自然用最快的速度就趕到了杭州。

  陳亨伯並不進攻杭州,而是在城外設伏,圍困整個杭州城,將叛軍的糧草困在了錢塘江南岸,杭州叛軍得不到補給,在城內搶劫殺人,也沒什麼鬥志,但呂師襄卻下令進兵,出城與宋軍決戰,但叛軍出城沒多久,幾處城門就被楊震帶人給占了,將城門緊閉,叛軍進退不得,於是大亂,叛軍中的土匪流民四散而逃,呂師襄拼命圍攏潰兵後,逃到了錢塘江南岸,聽說方臘已經帶領八萬大軍抵達了,估計和呂師襄可能會合兵一處。

  “好好!楊大哥立功了”肖明揉了揉額頭,“杭州城現在必是官軍和叛軍的爭奪的場所,蘇老是否建議我們躲到錢塘縣去?”

  蘇弼與宋蕪等人全都點頭,這裡面羅文不做表態,他是鐵廠的人,只聽肖明的,肖明點點頭,“躲避到錢塘織廠也好,但我們鐵廠的家業卻不能扔下,這樣吧我們先將百姓送走,我與靈隱寺說妥了,他們可以接受我們這裡所有避難的百姓,但他們缺少糧食”

  日昌隆的幾人對肖明的決定基本不會反對,於是肖明安排人手將眾百姓先送去靈隱寺,日昌隆的所有人全部轉移到錢塘縣織廠,但日昌隆的兩百護院武師先要將碼頭糧倉的糧食運送到靈隱寺去,官軍馬上就會進城,接下來可能還要與魔教叛軍爭奪杭州城,肖明要將整個鐵廠轉移,不太現實,顧守貞不在,肖明背這麼大責任也很頭疼,但最後還是決定將鐵廠的大部分工匠和帳房理事,和協理人員一同轉移到錢塘。

  安道全現在就被安排去救治傷患,到時候可以隨百姓先避在靈隱寺,公孫勝可以跟隨他一起提供保護,眾人同意,然後一直行動。

  安道全私下問肖明,是否中了師弟苟舉靈的“海魔血”?肖明不知道什麼“海魔血”但自己被苟舉靈射了一針筒,想來可能是哪個,於是點點頭。

  安道全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你本是個奇人,奈何卻不長命,我會盡力為你解毒,但卻不知道能挽回你多少陽壽!”

  對此肖明並不在意,有個五年時間,他自會回到現代社會,有以後世的醫療科技手段,小小毒素還能把他怎樣,鼻孔一哼,毫不在意,看的安道全佩服不已。

  “奇人也!真是灑脫!論男子氣概,我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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