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黃金時代之大宋王朝 作者:歸海求魚 (已完成)

 
炎雞 2019-9-12 09:1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27184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28

第60章 第三根手指

  蘇彩兒要去東京,並要經過徐州,這蘇彩兒為何要去東京哪?難道是為了史家?肖明想起這個心裡就不痛快!原因就由於這個史文恭。

  肖明對蘇彩兒始終有若有若離的感覺,可能更大成分是在乎蘇彩兒的身份,作為日昌隆的實際掌門人,蘇彩兒具有對肖明無與倫比的地位優勢,以至於他和蘇彩兒在一起總不免有些許的尊重,倒不如與沈瓶兒在一起來的輕鬆。

  如果放到後世,這種差距足以使兩人處於不同平面內,就算有交集,也不可能有進一步發展的,古人門戶觀念由來已久,現代學者研究表明,中國這種以家族形式存在的門戶觀念,對於社會家庭的作用是利大於弊的,是社會與家庭穩定的根源,漢族儒家文化的向心力也來源於此。

  但肖明卻討厭儒家,他更喜歡法家,在沒有能力時蟄伏,在有能力時他一定是舊制度的破壞者。“肖明是一個性格非常叛逆的孩子,希望將來的社會不要因為他的玩世不恭而拋棄他!”這是肖明高中班主任對他的評語!

  肖明一度曾認為這個老師就是自己的知己,但過於嚴厲的詞語刺傷了肖明脆弱的自尊心,於是他學會了將頭埋入衣領內的隱藏,他曾在自己的微博寫道:“拾荒搬磚的人掌握著核武器,他只是鑰匙丟了!”

  “或許環境的改變對我來說,可能真是一件幸事!”肖明想。

  由於心情不佳,肖明沒有跟著顧守貞去看高爐的位置,而是躲在房內看書,當然是在電腦上看書了,丁建鵬電腦上的資料很雜,涵蓋了化工、人工新材料等專業書籍,也有考古、古文化保護等工作筆記,更多的則是哲學、法律、科技文獻,還有大量的佛教資料,這些東西,肖明一概不感興趣,要不是覺得這些東西在現在是無比的珍貴,他幾乎有刪檔的衝動。

  在一個資料夾內,肖明發現了一個文檔,文檔的名字丁建鵬取做:“第三根手指”。肖明將他點開發現是一段網文的摘抄,不禁饒有興趣的讀了讀。

  那上面是這樣寫的:“假如!假如當時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

  那麼,秘密跟蹤他的那些金兵就不會死在郭,楊二人的院子裡,同樣,完顏洪烈也不會見到包惜弱而對她念念不忘。

  那些金兵不會死在丘處機手裡,而郭,楊兩家以後不會受到牽連。

  郭,楊兩家不受波及,李萍不會流亡大漠,郭靖和楊康將會平平安安出生在牛家村。江南七怪自然也不會前往大漠。

  而要是沒有郭靖相助,鐵木真就會死在紮木合他們手裡,蒙古各部也就不能統一。

  蒙古不能統一,也就不會有什麼西征。火藥就不會傳入歐洲。

  沒有火藥,鐵甲士在歐洲的統治就不會動搖。因此,黑暗的中世紀將延長一千年,也就沒有文藝復興。

  沒有了文藝復興,自然也沒有大航海。北美洲將始終是遊牧的印第安人的家園。

  同樣,西班牙人不會將鐵炮傳入日本。長筱會戰是武田方面獲勝,日本戰國時代將一直持續不能統一。

  在另一國度,完顏洪烈沒有包惜弱,只能全力參加權力鬥爭。金國因此會內亂。

  沒有蒙古,金國又內亂,因此,宋不但不會滅亡,反而會統一。宋朝注重商貿,因此,資本主義萌芽將在中國出現。

  如果發展到今天,中國將是最發達的國家,遠遠領先於日本,西班牙,西歐,美洲。

  今天的金融危機也就不會出現,所有的一切,都怪丘處機,你說你一道士,沒事幹嘛路過什麼牛家村”

  肖明看完哈哈一笑,這個網文好像依稀看過,只是作為一個爽文笑料,但這次引起肖明注意的卻是丁建鵬在下面的注釋,這個注釋很短,只有一句話。

  “假如,上帝的第三根手指就是假如!”

  肖明知道第三根手指的典故,不知道那個現代的物理學家說的:“世界的精度和緯度就代表了上帝的兩根手指,就好像空間和時間,但我始終相信上帝還動用了他第三根手指,那根手指拉丁文的翻譯就是:“假如!”

  “真他奶奶的挺玄啊!”肖明心道:“看來上帝動用他第三根手指,將我弄到了宋代,假如空間和時間在這一層面上沒有出現錯誤,那麼我就來做那個‘假如!’吧”

  想到這裡,心情大爽,招呼一聲顧小六就去找顧守貞,太平鐵廠要建最好的高爐,顧守貞最在意這個了,從兩人費了幾天才畫出來的工廠規劃圖來看,新式高爐必須要在一個開放的大型廠房內,顧守貞已經選好了地方,今天就要去看。

  新的高爐和廠房,距離鐵礦不到五百米,規劃上是向著官道和太平鎮方向延伸,但此處地勢較高,還有兩座比較大的丘陵,現在完全要被圈到鐵廠的圍牆之內,農閒時間的老百姓大多被鐵廠雇傭,正在用青磚搭建圍牆。

  鑒於上次杭州鐵廠曾被叛軍圍困,這一次的太平鐵廠從一開始建設,就向著城堡型的模式修建,圍牆的地基挖的極深,並採用大的石頭填入作為地基。

  為了找到大的石頭,工匠們開始打哪兩個丘陵的主意,眾人將表面的浮土去掉,才發現這是兩塊巨型的石頭,並且埋在地裡很深,有幾個百姓是石匠,就像將這塊石頭切碎,拿出來,但卻發現,石頭的質地竟然很軟,用釺錘根本無法鑿下來,於是眾人就用火燒它,但結果燒出了些副產品。

  肖明知道後前去觀看,經過辨認發現這兩塊巨石那是一種膽礬石,火燒之後有大量的結晶膽礬,碎屑則是礬土,這種東西經過石灰石混合之後其實就是一種礬土水泥。

  肖明突然想到,早都應該開始燒造水泥了,現在正好是個契機,經過查找,肖明發現鐵礦四周的土質非常不錯,根本就是一種含鐵量較高的礬土,深處的膠泥也是這樣,這讓肖明興奮不已,於是立刻開始組織人手燒制水泥。

  含有礬鐵的矽酸鹽水泥,就是膠泥和石灰石,加上膽礬土後板結的速度更快,強度更強,通過比例攪拌了沙士之後,一種混凝土就出現了,有了這東西,鐵廠所有的產房和圍牆的建設速度幾乎是飛速。

  因為肖明使用了一種水泥預製板的工藝,將鐵廠高爐試產營的鐵水,拉出一些低劣的鐵棍和鐵筋,然後放入水泥預製板內,只做了大量可拼裝的水泥板,然後用這些板子可以快速的搭廠房和圍牆,只不過圍牆用兩層,中間用土夯實,而廠房用一層。

  有了這東西,太平鐵廠的圍牆就不能稱為圍牆了,而應該叫“城牆”!又厚又硬還又高,很多修建城牆需要用到的石塊和磚頭,現在全部用水泥建造,這就對水泥的用量需求大增,為此肖明建了兩個專門的水泥燒造場。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圍繞著鐵礦山周圍不到十裡的範圍內,環境就出現了很大的變化,首先通過徐州向西運煤的車隊,現在竟然分出一支隊伍專門往鐵廠跑,一時之間官道上車水馬龍。

  其次周邊村鎮上的百姓大量的雲集到了太平鎮,鐵廠又開始大量招收工人,帶動各種小商小販都在此雲集,還有來自于京西路東京附近的工匠也來此地找工作。

  鐵廠現在豎著幾個小高爐,出產一些鐵器就近銷售掉,各種規劃的廠房也建起來一些,而且還豎起了一節城牆,用於工人住宿的宿舍也是新建的,並開挖水井,並使用畜力進行礦石的粉碎,鐵廠內的生活辦公區也在興建當中,顧氏煉坊和日昌隆的人員已經搬離徐州府而來到了太平鎮。

  隨著第一批顧氏煉坊和老鐵廠的熟練工匠到來,鐵廠開始大範圍招人,除了礦工之外,還收學徒,吸引了很多人員前來,照此趨勢發展下去,太平鎮很快就會升級為小城市,各色人等帶動的是當地的經濟極大地繁榮。

  形式發展的很好,但有些問題也需要解決,那就是土地兼併問題,好在肖明早就告訴顧守貞未雨綢繆,在進駐鐵礦不久,就用低價收購了一些土地,這些地屬於荒地,土中重金屬含量太高不適於種植,這些土地基本上與鐵礦周邊十裡之內的範圍連成一片。

  馬上就要進入三月份了,開春之後就是一年農忙的時候,但現在太平鎮很多的農戶和佃戶都不大願意春播了,靠著太平鐵廠做工,這段時間掙的錢,已經夠以往一年掙的都多,大多數年輕人都想去鐵廠和礦上做工,只有老人還保持著春種秋播習慣,這件事情很快引起了當地官府的注意,太平鎮屬於徐州府安平縣管轄,縣令是進士出身,太平鐵廠的作為引起了他高度的重視,在給上司文書中提到:“我大宋中州百姓,立農久矣,鐵場所為荒地廢農,令人堪憂”

  徐州府上司回他:“神宗時王介甫變法,鼓動工商,然遭舊黨所廢,當今天子而又興新黨,工商興揚之事,恐為朝堂黨爭的口實,莫論”

  當第二批老鐵廠的工匠到來之時,蘇彩兒終於到了,她先在江寧耽擱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和北上的工匠一同到了徐州,除了她之外,這次日昌隆也有大量的人員前來,肖明一看竟然全是十五六歲的孩童,這些人都是學徒,乃是日昌隆的後備力量。

  蘇彩兒似乎有很多事情要找肖明,肖明卻給她安排了盛大的酒席接風,憋了一肚子話的蘇彩兒,拿眼直瞪肖明,肖明裝作不知。之後又安排她去看鐵礦和興建中的太平鐵廠,一直到所有安排的行程全都完了,肖明才專門去見蘇彩兒。

  摒退左右之後,蘇彩兒對肖明的第一句話就是:“冤家!你竟敢私自給我定親?”

  “啊!”肖明抓耳撓腮道:“我這從何說起?”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29

第61章 是否入主日昌隆

  彩兒張嘴問罪,肖明措手不及,“這事是從何說起啊!什麼我給你定親?”

  蘇彩兒不語,突然雙肩微聳,大地的淚珠從眼中掉落下來。

  肖明立刻慌了手腳,看看左右無人,上前一步伸手欲扶蘇彩兒的肩膀,但手伸出去的時刻,卻有猛地停下了,他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蘇彩兒見到肖明的舉動,更覺得傷心,轉過身去淚如泉湧,啜泣起來。

  肖明見此心中憐愛頓生,一咬牙,上前樓住了蘇彩兒的雙肩,蘇彩兒轉身撲入肖明懷中,稀裡嘩啦!嬌軀入懷,肖明心中一蕩,一股感動湧上心頭,雙臂使力將蘇彩兒緊緊摟住。

  嬌美的容顏,聰明的頭腦,肖明知道蘇彩兒和沈瓶兒一樣對自己有意,但總覺得與她們之間有層隔膜,令肖明總是刻意的保持距離,這層隔膜就是今古時代差距,但當蘇彩兒的嬌軀投入在自己懷抱的時候,肖明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假如我的宿命就是在這個時代,那我便不能辜負任何人!”

  “彩兒!”肖明喃喃道。

  “嗚!”

  “今天沒太陽啊,你知道曬不幹了啊!”

  蘇彩兒抬起頭來,看到眼淚已將肖明胸口的衣裳全部打濕,不禁滿臉通紅!神態扭捏之極,慌忙脫離了肖明的懷抱。

  肖明呵呵笑著,扯著胸口被陰濕衣服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啊!”

  蘇彩兒渾身一震,“這話說的多好啊!水做的,柔美的水,凝聚成女子,這人真是好才情啊!”但看他壞笑的樣子,顯然是在嘲笑,這個壞蛋!蘇彩兒不禁又板起了臉。

  “奴家的心事你已明瞭,卻取笑於我?”蘇彩兒嗔道。

  “我哪裡敢啊!只不過怕你傷了身子!”肖明連忙解釋道:“現在心情可好了?”

  “嗯!”

  “那你給我說說,怎麼成了我給你定親了?”肖明問道。

  蘇彩兒歎了口氣道:“你可知那史文恭是誰?”

  “略有所瞭解,難道他還有其他背景嗎?”

  蘇彩兒道:“日昌隆明面上是我們蘇家執掌,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它的背景十分複雜,除了背後的墨家之外,還受朝廷之中舊黨影響。”

  肖明對此不甚瞭解,於是蘇彩兒為他解釋,北宋神宗時期,新黨領袖王安石變法,但遭到了守舊勢力的阻礙,這些人自是舊黨,王安石變法革新受到了神宗在內很多大臣的支持,是為:變法派,而以韓琦、富弼、司馬光、蘇軾等人反對之人則稱為反變法派。

  神宗死後,哲宗即位,哲宗趙煦,神宗第六子。即位時10歲,由祖母宣仁太后垂簾聽政,起用司馬光,將王安石的變法盡行廢除。此一時舊黨得勢。

  哲宗死時二十五歲,在位十五年,而司馬光任相只一年,他最大的貢獻除了那部《資治通鑒》之外,就是對後來的徽宗趙佶說過的一些話,這些話的意思是,王安石力行的變法,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很多方法是可行的。

  作為舊党的領袖,司馬光的這些話足以說明,此人很是心胸坦蕩,其實王安石變法之後有些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比如:神宗逝世的元豐八年,國家財政總收入達八千二百四十九萬六千三百(貫石),比宋真宗天禧五年國家財政總收入的六千五百一十三萬八千(貫石)多收入一千七百三十五萬八千三百(貫石)。

  徽宗即位之時,朝堂之上仍受舊黨把持,如:韓忠彥、蘇頌、章淳等,這些人的勢力不小,且受到文人士子階層的支持,但很快兩方勢力就有了變化,原因是新黨的有些著名大臣的啟用,曾布、張商英等人,又複新法。

  趙佶即位時十九歲,由一手扶起他的向太后臨朝,向太后是舊党第二個護法神,她再度撤銷新法新制度,恢復原狀。不過她當權只七個月,就臥病不起一命嗚呼了。而後徽宗臨朝,啟用新黨蔡京,新舊黨爭隨之又起。

  蘇彩兒告訴肖明,沈瓶兒的父親沈括就是新黨人物,而他的對手蘇頌則是舊党先鋒,其實這兩人都是當事的大科學家,蘇頌最大的成就莫過於水運儀象台,以及他的藥物學著作──《本草圖經》,而蘇頌此人正是蘇彩兒的大伯!蘇弼的親大哥!

  日昌隆在京城最大依仗也正是蘇頌,其門生故舊極多,但東京史家卻是蘇頌的親戚,史文恭是他的表外甥,蘇頌去世之後,京城蘇氏一族皆受史家照顧。這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使得東京史家與日昌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肖明在徐州的一切行動,史家之人全都掌握,由於背後是日昌隆在支持,史文恭判斷肖明一定是日昌隆系統內關鍵人物,遂打著他的名義給蘇弼去信,聲稱肖明建議兩家聯姻,並支持日昌隆開拓北方業務,一同開發一項新的計畫。

  “這個傢伙有夠無恥!我逼他退讓徐州鐵礦,他卻誣陷我給你定親!”肖明怒道。

  蘇彩兒道:“其實史家的目標不在鐵礦,也不在我,他們的計畫已經有很久了,現在使用的所有花招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急需日昌隆的財務支持”

  肖明奇道:“他們到底是個什麼計畫呢?這麼重要?”

  蘇彩兒道:“他們需要鉅資開發大的海船!”

  “這是為何?”肖明問道,難怪他奇怪,因為歷史上,宋代的航海技術非常發達,更是遠洋到了非洲海岸,為什麼還要開發海船,難道是一種更新的航海技術嗎?

  蘇彩兒為他解釋,原來東京史家一直把持著整個大宋的陶瓷燒造業,由於技術基礎越來越好,除了皇室供奉之外,民間更是供不應求,可是陶瓷這種東西雖是消耗品,但總有時效性,況真正好的瓷器價格卻也不菲。

  當大量的瓷器溜出宋鏡進入遼國、西夏、回鶻等國時,史家人才發現,他們的瓷器竟然是一兩瓷器一兩金的昂貴!尤其在西域等地,價值更高於黃金。他們於是就想將瓷器運往西域等地。

  可是自唐以後,五胡亂華,中國大半的時間處於戰亂,宋代之後國家已經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更由於西夏王朝的建立,更是斷絕了大宋通往西域的道路,不但如此,也斷絕了大宋馬匹的來源。

  史家原想通過古絲綢之路進入西域,但大宋與西夏的幾次交戰,徹底決絕了這條道路,於是就探討其他出路,於是他們瞄上了海運。

  “噢!我明白了”肖明說道,瓷器的運輸非比尋常,海上風浪顛簸更甚,史家一定掌握了一種最好的造船之術,但所需研發的費用巨大,光靠史家自己完全不能支撐,於是想到了日昌隆。

  肖明道:“這倒不失為一種交換的方法,如能全免掌握了陶瓷燒造的方法,倒是可以跟他們合作,到時候自己就可以通過海上的貿易掙得大錢啊”

  蘇彩兒道:“日昌隆也是這個意思,此次我進京便是為此談判,可難度極大,加上史文恭想要連親之事,我自認這次談判會對我們不利,所以找你想想辦法”

  肖明笑道:“辦法我有,但要從長計議,如果我們吞併史家,你認為這樣如何?”

  蘇彩兒睜著一雙秀目吃驚不已!“這傢伙胃口之大真是難以想像。”

  肖明道:“要先取之,必先予之。東京史家的陶瓷燒造已很賺錢,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見都是利益驅使,我有把握在已兩年之內就可以完全吞併史家,到時候日昌隆接手陶瓷燒造,一家獨大!哈哈!”

  肖明一推蘇彩兒的肩膀道:“你說怎樣?”

  蘇彩兒滿面通紅,但心裡卻很甜蜜,眼前的男子太讓她意亂情迷!但她還是強忍心中激動,平聲說道:“你是否想入主日昌隆?”

  肖明笑道:“想到是想,但不知能用什麼辦法?”

  蘇彩兒正色道:“我不是開玩笑,日昌隆現在危機四伏,幾成眾矢之的,墨家眾人已感到危急,要想變得強大,必需還要一個更強力的掌門人,而彩兒守成有于開拓不足,日昌隆卻是需要一位元真正的大掌櫃!”

  “你想讓我當日昌隆的大掌櫃?”

  “正是”

  肖明點點頭:“是你的想法還是日昌隆所有人的想法?”

  蘇彩兒突然笑了“有什麼分別嗎?”

  肖明朗聲笑道:“當然有分別啊,如果是日昌隆所有人的想法,那就沒什麼挑戰,如果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我就會奮力爭取!”

  這叫什麼邏輯,不過蘇彩兒喜歡,心理面甜甜的,肖明這話說出來,顯然依然胸有成竹。

  “現在有兩個方法可以讓你輕鬆入住日昌隆。”蘇彩兒侃侃而談:“第一種方法就是資產的合併,上次你談到的那種股權置換,我私下琢磨,甚是高明,但你還有許多掣肘,不是一朝一夕能成。”

  “那第二種方法哪?”肖明問道。

  蘇彩兒突然又臉紅了,低聲道:“第二種方法嗎,就就是”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呵呵!”肖明突然笑了“我知道了,第二種方法很簡單嗎,哈哈”

  蘇彩兒嗔道:“你這人好壞,瓶兒姐姐說的真對!不理你了”

  看著蘇彩兒小女兒般的可愛神態,肖明沒來由的怔怔發呆,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他。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0

第62章 非物質文化遺產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肖明不禁有點志得意滿,而這幾天有蘇彩兒陪著自己,肖明走到哪裡都意氣風發。

  太平鐵廠這幾日又有好消息傳來,徐州城有幾家商號的人找了過來,聲稱要買鐵廠出產的“膽灰”也就是水泥,其中最大的一家商號,承擔了徐州城東西兩面城牆的修繕工作,其他都是供應商。

  原來有人發現太平鐵廠用來修建房屋和圍牆的這種膽灰,板結之後硬度極強,而傳統的城牆修繕則需要大量的草木灰和蛋清,城牆加固所用的青磚和石塊也是成本極高,於是有人就盯上了太平鐵廠的膽灰。

  但是太平鐵廠自身出產的水泥,用量很大,但由於預製水泥板的應用,鐵廠的修建速度飛快,已經有些水泥存量,鑒於此,肖明大手一揮“賣”!為什麼不賣,鐵廠修建完成後,難道說水泥燒窯就停工嗎?有人肯買最好不過,這個可以作為鐵廠的副業大力發展,利潤可不低。

  作為穩定的利潤來源,肖明加大了水泥燒窯的投入,力求短期內增產到一定比例,況且老鐵廠的人員和工匠大批到來,還需要再修建起住宿區,水泥的用量翻翻,更何況還有虎衛營,虎衛營這次派了一百名虎衛護送,按照肖明的要求,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老人,這次到徐州,肖明想擴大整個虎衛的規模,用這批老人正可做教官。

  而顧守貞這兩天正在忙著搭建高爐,江湖人稱“金肩鐵背”的顧守貞現在就像個泥腿匠,由於耐火磚的燒造需要過長的時間,顧守貞心急,自己親自動手篩選膠泥。

  肖明找到他的時候幾乎人不出來了,顧守貞滿頭滿臉的黃泥,大掌櫃當成這樣確實夠衰!但當他聽說肖明準備入主日昌隆的時候,洗了一半臉的汗巾都掉在了地上。

  驚訝之余,顧守貞拉著肖明道:“兄弟!哥哥不瞞你說,自打認識你,我這心總是被你驚得放不到肚子裡,你這驚人之舉太多了,我都有些習慣了,沒說的,你讓我顧氏煉坊姓肖都行,更別說入主日昌隆了”

  肖明道:“顧大哥,顧氏煉坊作為母體,現在已經擁有了兩家鐵廠,將來我們還要在各地興建鐵廠,名字不用換,就作為一種老字型大小,這叫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我要將顧氏的字型大小保存一百年”

  顧守貞道:“那可得謝謝你,說實話我祖上開始打鐵之時只是為了生計糊口,我爹將鐵匠鋪改名叫‘顧氏制鐵’也只是希望不要在我手上斷了手藝,哪想到要做一百年啊,如今這顧氏煉坊生意做得這麼大,到有一多半是你的功勞,哥哥竟跟著沾光了”

  肖明道:“什麼沾不沾光的,當初不是你收留我,我還不知道在那哪,我既然答應你,就會做到,顧氏煉坊的金字招牌,找機會讓當今的皇帝親筆給你題寫上,御筆瘦金體,呵呵,絕對風光!”

  顧守貞驚喜不已,這個可不敢想,有皇帝能給自己的買賣題匾,那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如能這樣,可是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忍不住熱淚盈眶。

  肖明感到入主日昌隆還需很多資金,顧守貞直接不管了,一切由肖明做主,他對肖明一切言聽計從,一百個放心,再說了鐵廠沒有開張,光賣些燒過的泥土都能賺錢,肖明還是人嗎?基本上就是個“大仙”你想啊,點土成金了嗎。

  鐵廠的建設如火如荼,肖明也變得開始忙碌,這一日蘇彩兒送來了東南秀州的最新情況,日昌隆連夜用飛鳶送來,東南大捷了!

  魔教叛軍方七佛引兵進攻秀州,被官軍配合守軍在城外伏擊,大敗而回,方臘座下勇將曆天潤戰死,叛軍退守杭州,官軍尾隨追擊收復各縣,二月初官軍追擊到杭州城下,方臘固城拒敵,童貫遣使招降,被方臘言辭拒絕,童貫聽從楊震獻計,退兵設伏,引誘方臘出城追擊,被統制王稟斷了後路,打的大敗,此役被官軍斬首兩萬,方臘之侄方傑、總壇軍元帥石寶戰死,八千五旗軍全軍盡墨。

  這一戰楊震之子楊祈中立大功,俘獲魔教赤火旗掌旗使朱言,副使龔日新戰死,傷銳金使方七佛,而楊震手下樊瑞、李袞等人也立戰功,斬巨木旗掌旗使俞道安,銳金旗掌旗副使吳邦。

  方臘元氣大傷,退守杭州城,官軍繼續圍困杭州,方臘率眾苦戰數日,自度孤城難以久守,乃分批突圍南撤,杭州遂被宋軍佔領。

  而三月初,正是肖明大建鐵廠之時,方臘將進攻各縣城分散的兵馬召回,命方七佛複攻杭州,又遭守城官軍重創,光明左使王寅受傷,叛軍撤退之時,被小將韓世忠伏擊,殺厚土旗鐘石羊,生擒陸行兒,斬首五千,方臘引軍退走,向清溪總壇退守,官軍繼續追擊,杭州之圍徹底解決。

  日昌隆通報蘇彩兒,擇日重返杭州,來信通知肖明顧氏煉坊也要隨同回到杭州,而在秀州留守的羅文無法定奪,報請肖明指示。

  徐州鐵礦已經開工,雜事繁瑣,太平鐵廠興建正忙,肖明找到顧守貞商議,何人回杭州重開鐵廠?最後決定由顧守貞先行回去,秀州內顧氏煉坊和城西鐵廠還有大量工匠家屬,顧守貞的家人也在,由他回去更為合適。

  顧守貞不日啟程,肖明叮囑他,回到杭州後,一定要去靈隱寺打聽佛光大師的消息,這段時間,肖明幾次想到丁建鵬,很是為他的安全擔心。

  又過了幾天,日昌隆飛鳶又到,日昌隆安排介之聰陪同蘇彩兒同去東京,東南戰亂即將平復,京城之內近期有所變化,往年的歲貢二十萬絹的採購上,可能出現變故,徽宗皇帝正在考慮與遼國開戰,不知這歲貢今年是否還要上。

  “原來彩兒到東京不是為了那個史文恭啊!”肖明這才知道,但蘇彩兒依依不捨,對肖明欲說還休,肖明一咬牙道:“好吧,我陪你去東京!”

  話一出口就容不得他後悔,蘇彩兒歡喜不已,肖明也不像讓她難過,陪同就陪同吧,正想看看現在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開封哪。

  但去之前還要有所準備,該交代的事情總要交代,好在日昌隆和顧氏煉坊都有大批的人手在,除了帳房之外,還有協理襄理這些職業經理人,工程計畫按部就班就可,鐵礦的開採也漸漸上了軌道。

  肖明重用了李老禾,將他提升為副礦長,指揮一幫原來的老礦工進行鐵礦石的開採,這些人都是老手,經驗豐富,鐵礦現在更錢給的豐足,伙食也不錯,一個個都很賣力,礦石的產量正在提升。

  肖明只交代李老禾一件事情最需注意,那就是確保安全,哪怕影響產量,也要確保安全,尤其不能死人,後世那些礦難事故曾讓肖明很是怵目驚心,在這方他可不想有任何馬虎。

  但還有一件麻煩事,那就是錢拔光,他倒不如郝棍子聽話,安排他們在虎衛營接受訓練,結果帶著一幫虎衛開始賭錢,氣的肖明將他痛駡一頓,不過這傢伙還是有些優點,那就是做事認真,而且自身武藝也不差,安排在虎衛營做個小什長,負責教導虎衛們武藝還算稱職。

  這傢伙聽說肖明要去東京,死活要一起跟隨,肖明好說歹說一概不聽,人家說:“主公到哪裡他就到哪裡,不能離開主公半步”肖明無奈,只得安排將他帶上,其實這傢伙是想到東京見見世面。

  安排好一切之後,肖明一行擇日啟程,除了日昌隆的人員之外,肖明帶了顧小六和錢拔光,還有十名虎衛隨行,這十個人都是跟錢拔光混熟了的,平常沒事就是賭錢,現在錢拔光每人都欠了一筆賭債,眾虎衛平常餉銀豐厚,倒也不在乎那點錢,但錢拔光這人賭品極好,欠了錢一定要還,於是不斷向肖明預支餉錢,肖明無奈,只得給他。

  眾人從徐州出發,沿京東西路的官道一路向北,然後轉而向西,進入京東西路官道,渡過黃河之後,經洛陽到開封,也就是北宋的首都京師——東京汴梁。

  北宋神宗之時,汴梁就已經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大都市了,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從後世肖明就看過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圖畫紙上人煙稠密,行人摩肩接踵,市井商賈,各類小販,趕集上市的人群不斷,繁華之極。

  商業基本上就是汴梁的代名詞,肖明從資料中瞭解到,北宋之時汴梁已經有6400多家大中型工商業者,8000至9000家小商小販。在城市周圍和鄉村的交通要道逐漸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集市。這種集市在嶺南稱為“墟市”,北方稱為“草市。”這些集市又被總稱為坊場,它們遍佈全國各地,形成星羅棋佈的切換式網路。

  而在京師汴梁這種坊市則是幾種體現的,有糧市、肉市、茶市、牛馬市、鹽市、陶市、布市、花鳥魚市和磚瓦市,與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坊市應有盡有,而且很多都是官營,私營參半,有很好的競爭意識。

  全國知名的大商號基本上都在汴梁設立分號店鋪,日昌隆就有自己的店鋪和分號,而這方面顧氏煉坊只是個暴發戶,肖明這次也肩負著在東京汴梁設立太平鐵廠分號的重任,或者叫顧氏煉坊吧,反正名字到時候立牌匾時再說了。

  日昌隆在汴梁的分號和店鋪,條件只算一般,並沒有多少房舍,於是肖明他們只好下榻到客棧,這是中國最大的,連鎖經營式的客棧——悅來客棧!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1

第63章 菊花春會

  悅來客棧是在東西向的東十字大街上,而日昌隆的店鋪分號則是在南北向的第三甜水巷,這裡有一處建築非常特殊,在店鋪的斜對面有一條路,是個死胡同,但卻非常有氣勢,因為裡面就是:大遼使驛館!

  蘇彩兒站在肖明身旁,望著對面遼國使驛館,輕輕說道:“皇帝真的要和遼國打仗了嗎?”

  肖明道:“他是想收回幽雲十六州罷了!”

  “可是兩國戰端一開,受苦的還是我大宋的老百姓啊!”蘇彩兒不無憂心的說。

  肖明鄙夷道:“當權者那個肯為百姓著想,走吧,我們去看看艮嶽,聽說那就是花石綱的根源,東南戰亂的禍源!”

  艮嶽在整個汴京皇城的西北,宋徽宗即位之初,曾為子嗣未廣而苦惱,這時有道士進兩宋園林959言,說是都城東北地協堪輿,只是地勢略低,如能稍予增高當有多子之應。徽宗因此命人培土築岡,不久果然得到了應驗。政和年間,徽宗以為承平日久,朝中無事,漸漸對苑囿、花木之事有了興趣,而當時以蔡京為首的一班按臣為迎合聖意也乘機慫恿皇帝大興土木。政和七年(1117)由戶部侍郎孟撰主持下在當年堆築土岡的地方起萬歲山,苑囿建設自此開始,不久又將此苑的營造事務轉交宦官梁師成全權負責。

  整個艮嶽以南北兩山為主體,兩山都向東西伸展,並折而相向環拱,構成了眾山環列,中間平蕪的形勢。北山稍稍偏東,名萬歲山,山周5公里有餘,最高一峰達90步。峰巔立介亭以界分東西二嶺。據亭南望則山下諸景歷歷在目,南山列嶂如屏。北望則景龍江長波遠岸,彌漫十餘裡。介亭兩側另有亭,東曰極目、蕭森;西曰麓雲,半山。東嶺圓混如長鯨,腰徑百尺,其東高峰峙立,樹巨石曰飛來峰,峰棱如削,飄然有雲鶴之姿,高出於城墉之上。嶺下栽梅萬株,山根結構綠華尊堂,梅花盛開之時自有“綠普承跌,芬芳馥鬱”的境界。堂側有承嵐、昆雲諸亭。又有外方內圓如半月的書館,屋圓如規的八仙館。還有揮雲廳、攬秀軒、龍吟堂、紫石岩、朝真蹬等景點綴其間。

  再往南已是壽山東南,西臨雁池,增土為大坡,坡東南柏樹茂密,動以萬數,枝葉扶蘇,如幢蓋龍蛇,是為龍柏坡。坡南又有小山,橫亙1公里,其景窮極奇妙,稱芙蓉城。萬歲山西有長嶺,自此向南綿亙數公里,與東嶺相遙望。山口石間有水噴薄而出,形若獸面,白白龍沂。周圍有灌龍峽、羅漢岩諸勝,間以蟠秀、練光、跨雲諸亭點綴。

  艮岳的南山稱之為壽山,山林蔥翠,望之若屏,雖然其方廣僅數公里,但前山兩峰並峙,山后岡阜連屬,峰巒崛起,望之千疊萬複,不知其幾千米。山南起大池,名雁池,池中蓮荷婷婷,雁兔棲止。

  壽山南坡疊石作瀑,山陰置木櫃,絕頂鑿深池,車駕臨幸之際令人開閘放水,飛瀑如練,瀉注到雁池之中,這裡被稱作紫石屏,又名瀑布屏。循壽山西行,密竹成林,其內是四方貢獻的各種珍竹,往往本同而幹異,又雜以青竹,故稱作斑竹麓。其間有小道透迄穿行。良岳大門位於苑西,名華陽門,入門園徑寬於馳道,兩側奇石林立,著名的峰石有:神運、昭功、敷文、萬壽等,其中神運峰“廣有百圍,高六初,居於道中,外構亭以覆之”。

  西行為漱玉軒、煉丹亭、凝觀、圓山亭等。整個苑中建築則亭臺樓閣,齋館廳堂;山嶺則岡阜洞穴,岩崖帕壁;泉池則川峽溪泉,洲諸瀑布。更有喬木茂草,走獸飛禽,其勝概難以盡述。

  後人用詞牌摸魚兒贊道:渺人間、蓬瀛何許,一朝飛入梁苑。輞川梯洞層瑰出,帶取鬼愁龍怨。窮遊宴。談笑裡,金風吹折桃花扇。翠華天遠。悵莎沼黏螢,錦屏煙合,草露泣蒼蘚。

  東華夢,好在牙檣雕輦。畫圖歷歷曾見。落紅萬點孤臣淚,斜日牛羊春晚。摩雙眼。看塵世,鼇宮又報鯨波淺。吟鞘拍斷。便乞與媧皇,化成精衛,填不盡遺恨。

  前半闋說的就是艮岳風光,宋氏紙醉金迷,後半闕說的是靖康橫難,艮嶽被毀,嵯峨嗟歎!

  為在全國搜求奇花異石,許多地方設置了應奉局,甚至一些並未得到貢獻花石任務的地方也千方百計地找門路獻珍異,以至於為輸運花石而鑿城壞郭,折橋毀堤之事時有發生。後來皇上也知百姓為之所擾,因而稍加禁敢,只令朱勵、蔡枚負責調運江南花石,但他們的橫悍更甚於他人,不僅調民大肆搜剔岩蔽,甚至民間花石頗堪把玩,即徑入而取之,為了調運入京還組織了專門的潛運船隊,這就是著名的“花石綱”。

  “聽說宣撫使童貫上書皇帝,說民變起于花石綱之苦,皇帝已經下詔,命童貫在兩淮路與兩浙路盡廢應奉局了,我東南百姓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蘇彩兒說道。

  肖明道:“童貫其人也曾幹過些好事,可惜,朝廷之上還有其他佞臣,你看艮嶽的規模如此,屬擴建未完,用不了多久,花石綱仍會再現”

  二人再艮嶽週邊轉了轉,因四處擴建的工程未完,艮嶽只能在皇城外面看一看大概的模樣。肖明其實說的沒錯,童貫雖然將起于花石綱的民變緣由上書了宋徽宗,但朝中宰相王黼告訴趙佶說:“民變是茶法鹽法太苛激起的,跟花石綱無關。童貫太老實,受奸邪小人的蒙蔽,把罪過全推到陛下身上。”趙佶果然被激怒,立即就恢復花石綱和應奉局。

  蘇彩兒來京有任務在身,日昌隆京城分號早已經包下一處下處,那就是熙熙樓,熙熙樓是東京最大最豪華的大飯店,人家並不知道還有個肖明也跟著一起來,所以蘇彩兒和肖明只好分開,肖明仍舊住在悅來客棧。

  第二日,蘇彩兒就帶著禮物去戶部工部等中央直屬部門公幹,肖明無事,於是在京城瞎逛,他倒不是沒有目的,只是在尋找一處適合的店鋪好作為顧氏煉坊的分號。

  東京汴梁確實繁華,而且還設有早市和夜市,各種特色小吃琳琅滿目,很多市民基本上每天都不開火生灶,就近買些吃食就算一頓飯。錢拔光跟著肖明大呼過癮,兩隻眼睛幾乎都不夠用了,尤其是盯著茶肆酒幌的後堂,那裡一般開賭局。

  肖明告訴錢拔光,“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爛賭沒命,如果你再賭輸了,我就先取了你的小命,反正你欠我的”錢拔光唯唯小心,似乎覺得人家賭錢用的牌九和骨色,技術含量太高,自己再沒掌握之前,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肖明帶著顧小六、錢拔光、三人逛完了街市,在一處茶館歇息,突聽茶館內的客人正在聊什麼菊花春會,於是上前打聽,原來再過三天就是汴梁一年一度的菊花春會,汴梁這裡菊花聞名,一般都是秋天賞菊的,但每到春天之時,有春菊下市,養菊的菊客會將一些名貴品種拿出來,查其葉,觀其莖,判斷秋時花朵的大小,顏色、形狀等,為秋菊會先博一個彩頭。

  菊花春會之時,就是各家養菊人家互相比拼實力的盛會,名品一般都用春菊簇擁點綴,或喜陰喜陽的搭上鑒賞台,到時候四處賞客會在旁邊觀摩,品評。遊人如織,也是春季之時,汴梁城內的居民外出賞春的保留節目。

  肖明一聽,這個不錯嘛,想來蘇彩兒定會喜歡,到時候兩人一同前去賞菊,倒也是一番樂事,於是趕去熙熙樓。

  蘇彩兒聞聽果然欣喜,於是二人約定,到時候同去。

  菊花春會的地址是在繁台,汴京之人口中的繁台實際就是繁塔,繁塔應該是汴梁存最早的古代建築。它位於開封城南的禹王台西部的繁臺上。據說,繁台原是一片高地,因臺上居民多姓繁,故稱繁台。

  相傳,五代時後周顯德二年在繁臺上修建一所寺院,名曰“天清寺”。北宋開寶年間將此寺院擴建為殿堂宏偉、樓臺瑰麗的去處,寺內建起一座高塔,俗稱“繁塔”。

  繁台因繁塔而興盛,繁塔以繁台而得名,天清寺山門之前,地勢廣擴,古樹參天,菊客在此地搭建了很多展臺,台前鋪就紅紙,準備筆墨紙硯,還有名簽用具,有文人墨客想要點評或詠詩的可留下墨寶。

  肖明和蘇彩兒帶著隨從,一早就來到了禹王台,這裡一路之上都是遊人,凡夫俗子其中也夾雜著豪門顯貴,國戚皇親也有名人雅士,甚至很多大家閨秀,小家碧玉,良家婦女也一同踏春,那真是熙熙攘攘,穿行如織。

  各個展臺之前,大都有人站立品評,宋代劉蒙《菊譜》就是依色將三十六個品種分為黃一十七品、白一十五品與雜色四品,可現在這些菊花現在基本上都未開花,甚至連個花骨朵都沒有,肖明是在看不出來有什麼好品的。

  “這些花盆內都是一蓬草嗎?這有何品評的?難道皇家百姓都是視此玩物為高雅?”肖明實在是不解。

  “嘖嘖!這位官人看來是外行,菊之風骨豈可是玩物?”肖明的話引得一名老者的不滿,忍不住說道:“以品相上看,一般的繡球已是下乘,而波斯菊只是來自西域,團花富貴而已,哪如黃十八、金匱向陽、泥金報喜、金毛鞭、蕊珠宮、金佛塵來的富有韻味,這還只是黃花,像白花當中的沽水流霞、佛光普照、銀紗玉帶那才是極品,而綠色當中當以汴梁玉翠、春水綠波為佳,再如飛珠散霞、翠鳳祥雲這些也是菊中珍品。你別看現在沒有開花,但菊葉莖枝都是學問,都要考究”

  這老者一開口就喋喋不休,說的肖明一個頭兩個大,拉著蘇彩兒就跑,卻不想一轉身就撞在一名大漢身上。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2

第64章 賭場撈人

  肖明帶著蘇彩兒撞在別人身上,連忙道歉,對方不以為意,輕笑一聲道:“無礙的”轉身離去,蘇彩兒等到那人走出很遠之後,才對肖明道:“剛才那人肯定不是漢人!”

  肖明奇道:“為什麼?”

  蘇彩兒道:“他身上一股羊肉的膻味!定是胡人!”

  肖明道:“可他明顯是一身漢人打扮嗎?難道漢人不吃羊肉?”

  蘇彩兒道:“漢人哪能天天吃牛羊肉,此人身上明顯是積年的膻味,定是胡人無疑,但年我跟隨父親去西域販布,結識了很多胡人都是這樣”

  “哦,西域的絲綢之路啊”肖明道。

  蘇彩兒道:“西域之路的確被叫做絲綢之路,北方蠻夷和西域的各族都非常喜愛絲綢絹鍛,可是大遼和西夏興起之後,這條路就斷了,只有遼國每年通過歲貢和邊境互市得到絲綢,而他們自己的仿品卻能行銷西域各地”

  肖明點點頭道:“剛才那人也有可能是遼人吧?”

  蘇彩兒道:“也有這個可能”

  比起江南等地的繁花綠柳,東京的這種踏青看菊草的情調,肖、蘇都覺得沒啥意思,待到轉過之後,興致大減,於是打道回去。

  二人本是輕車簡從而來,乘坐的牛車回到南門之時,遇到了一名虎衛要找肖明。

  “肖總!錢副都頭出事了”

  “肖總”是肖明的新頭銜,顧守貞對於顧氏煉坊飛速發展之後帶來的三處鐵業:顧氏煉坊、杭州城西鐵廠、鐵平鐵廠如何管理根本不在行,於是聽由肖明管理,給肖明的頭銜由大執事變成為總執事,自己安心當一個甩手掌櫃,一心只撲在煉鋼高爐上。

  他這種做法真是悠閒,惹得蘇彩兒都很羡慕,肖明的頭銜變成了:肖總執事!喊起來怪怪的,於是就變成了“肖總”。倒不是他惡趣味,只是他不想過快的打亂目前整個經營模式。

  虎衛嘴中的錢副都頭,就是錢拔光,肖明將錢拔光提拔為一名副都頭,統帶五十名虎衛,這次進京的十虎衛以他為首,這傢伙今早聽說肖明要去看菊花春會,大叫沒意思,情願在院子裡和眾虎衛練武。

  肖明囑咐他們不可離開悅來客棧,雖然他們獨自包了客棧一間跨院作為下榻,但為了防止錢拔光賭博,肖明總要在他身旁才行。

  哪知道這小子,和眾虎衛練功完畢,很是無聊,好兄弟郝棍子又在徐州沒有跟來,於是就和眾虎衛開始喝酒,酒喝到一定程度之後,錢拔光終於成功攢攆著眾人跟他一起出門找樂子了,這一出門自然就進了賭場。

  本來錢拔光的賭品很好,輸了也不會耍賴,但京城賭場的潑皮見到幾個外地的凱子,怎麼可能輕易放走,於是暗地下套,將錢拔光身上的錢財騙的精光,還欠下了一大筆賭債,並讓他的主公上門贖人!

  肖明的氣不打一處來,心說這次一定要給這小子徹底去去病了,賭性不改的人,是做不成任何大事的,或許自己並不需要錢拔光做什麼大事,但肖明不允許身邊的任何人出任何事情。

  安排車夫送蘇彩兒回熙熙樓,肖明帶著那名虎衛前往賭場撈人,或許是後世的時候,電影賭片看的多了,肖明對賭場並不陌生,他知道十賭九騙,賭場的高手的騙術一旦被揭穿,一定會使用暴力將拆臺的人處理掉,所以這幫人肯定會有保護傘,所以他問身旁的虎衛,是否瞭解對方的底細。

  那名虎衛違背了肖明囑咐,正自惴惴不安,聲稱自己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是錢拔光帶他們去的,眾人只是覺得一時好玩,沒想到著了人家的道。

  跟隨那名虎衛肖明來到了東城區內的一處賭場,場外站著剩餘的九名虎衛,正在等肖明到來,看到肖明後眾人一起躬身道:“肖總!”肖明沉了臉,冷哼一聲。

  “情況怎麼樣?”肖明問道。

  “稟肖總,副都頭還在裡面,對方不見銀子不放人!”一虎衛躬身答道。

  “到底欠了多少銀子?”肖明問道。

  “五百兩!”

  肖明倒抽一口冷氣,暗道這麼多!銅錢百文為一貫,千文合銀一兩,中原地區貨幣的購買力更強,一千文能合銀一兩半,但銀子總是最後的結算手段,一名虎衛一個月才五貫錢,還不到一兩,欠款五百兩可謂巨額賭債了!

  肖明怒容掃視眾虎衛,眾人全都嚇得不輕,他是虎衛的締造者,在這支隊伍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威,看到他發火,眾虎衛哪有不怕之理,心裡都在擔心不知道要受到什麼責罰了。

  肖明穩了穩情緒,對眾虎衛道:“走,跟我進去撈人,傢伙都帶了嗎?”

  眾人聞聽興奮地點頭,虎衛的弓弩和佩刀全都留在客棧裡,但每人隨身卻有肖明給他們配的制式武器,一把背後帶鋸齒的匕首。虎衛們聽說要動傢伙,立刻就從懷裡面將匕首拿了出來,“能跟著肖總一起打架啊!好唉——!”

  這家名叫“恒源賭坊”的賭場,占地並不太大,但裡面賭俱齊全,賭客眾多,每天從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的,京城之內商業發達,百姓收入少,好賭之人也多,整個賭場烏煙瘴氣,人生鼎沸,人群中自然穿梭者各種侍者、小販、騙子、扒手等。

  賭場的大當家叫做鄭牛,本來每天叼著草棍,咪咪覺,但今天卻被煩的夠嗆,今天一早,賭場內本來沒幾個賭客,誰知道,來了一個大凱子,被他略施小計就騙光了錢,還欠了一大筆錢,不過人家倒也光棍,讓一起的同伴去找人拿錢,自己到跟個大爺似的在賭場裡賴上了。

  一會要酒喝,一會要燒雞吃,一會還要找粉頭聽小曲,前幾個要求倒也罷了,吃了喝了的,到時候一塊算在欠款裡,誰知道現在他竟然覺得賭場是一個有前途的行當,賴著鄭牛要學習怎樣在賭場當荷官!這哪裡是什麼欠賭之人啊,簡直就是債主!

  肖明進來的時候,派人給他遞話,說是要撈人,賭場撈人那是行話,凡是被壓在賭場要錢的人,事主最後總是還要被剝層皮的,聽說有人來撈人,鄭牛還挺高興,於是興沖沖的出來了!

  肖明站在那裡,氣場很大,因為周圍有是個虎衛將他圍在當中,賭場內閒雜人等都不能近身。鄭牛沒出來之前先在暗處觀察,他也要摸摸來人的底細,但看到肖明一身青衫的書生打扮之後,也就無所謂了。

  並不是他輕視讀書人,而是肖明直觀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富戶公子,帶著一幫家丁,這種人一般都是土財主,家裡有錢,能敲一筆是一筆,鄭牛根本不怕鬧事,自己的後臺夠硬,在京城之內根本無人能把他怎樣。

  於是他橫披著棉襖帶著一幫手下,就出來了,走到近前他睜眼也不看肖明一眼,沖自己的一名手下怒了努嘴,那手下明白,把腰一挺道:“來撈何人?”

  跟隨錢拔光的一名虎衛上前道:“上午欠錢的那個,姓錢的漢子,是我家主人的手下,你們現在可以放人了!”

  “錢帶來了嗎?”

  “先放人,錢不會少你”肖明突然說道。

  “呦呵!你說的到簡單,人放了你們再賴帳怎麼辦?”

  聽到這話,鄭牛不高興了,怒視了一眼那名手下,斥道:“在老子這裡也敢有賴帳的嗎?那個誰,你怎麼說話哪?不給老子長臉?”手下之人唯唯連聲。

  鄭牛一看肖明,鼻孔朝天的說道:“人可以放,諒你們也不敢在此賴帳,不過你看清楚了,這是欠單,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現在利滾利一共是八百兩,還有這傢伙在這裡的茶水吃喝,我們也不多要,拿一千兩銀子就行!”

  虎衛怒道:“剛剛才五百兩,一天沒過就要利滾利,你們簡直就是強盜!”

  鄭牛聞聽,眉毛一束就要發作,他身後的手下也是摩拳擦掌。

  肖明呵呵一笑,攔下虎衛道:“一千兩,小意思!先把人放了,銀子老子有的是”

  鄭牛一聽,心中高興,今天看來是撞了財星了,這一下就一千兩進賬,趕上賭場半年的收入了,看著肖明點頭道:“還是你敞亮,明事理,江湖之上講的是義氣,我也敞亮,那個誰,去把人帶來”

  錢拔光被帶來了,見到肖明後他突然覺得後怕,老臉反而紅了,喏嚅著給肖明見禮,肖明樂呵呵看著他,突然向鄭牛道:“抱歉,自己的家人,我先說幾句”隨後還是笑眯眯的看著錢拔光。

  錢拔光已經後悔了,突然雙膝跪倒:“老錢知錯了,請主公責罰”

  肖明道:“噢?怎麼罰?”

  錢拔光愣住了,這個可真不好介面,低頭不語不敢吭聲。

  肖明突然轉身對眾虎衛道:“虎衛營的軍規中我還真沒加上這一條,那就是聚賭當罰,賭錢輸了不怕,怕的是在這裡丟人,看來我需要加上這條了,以後虎衛營絕對禁賭,那個違反,斬去小指!你麼都聽到了嗎?“眾虎衛躬身道:“是!”

  肖明道:“那還等什麼?”

  命令已經下了,長時間的訓練使得虎衛們已經形成了立刻服從的習慣,聽到肖明的話後,十名虎衛齊刷刷的掏出匕首,一咬牙就斬去一節小指,動作整齊劃一,血花飛濺,斷指落地,十指連心,疼痛鑽心,但眾虎衛一聲不吭。

  看到眼前的情景,錢拔光眼都紅了,突然大聲道:“他們是跟著我來的,既然要罰,老錢就斬去四根手指!”

  肖明道:“既是虎衛營的人,賞罰全都一致,誰要你多斬三指,一指就當受罰,動手吧”

  錢拔光點頭道:“是,主公”當下也斬下一根小指。

  眼前的一切讓鄭牛和手下全都愣住了,賭場之中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亂了,見血的那一刻,鄭牛知道,今天的事情看了不會善罷了。

  果然,肖明看著地上一堆斷指,仍舊笑著對鄭牛說道:“一根手指一百兩銀子,這裡是十一根,你收下,找我一百兩的零頭來”

  鄭牛眯著眼上下打量肖明,心中的怒火也升了起來:“外鄉人,合著你今天是來消遣老子來啦?今天我看你們誰也別想走,那個誰,叫人關門操傢伙!”

  肖明扭頭說道:“給我打,給我砸!老子不想看到任何人站著”說完沖向鄭牛。

  鄭牛也不是白給的,能在京城開賭場,混地盤,自身怎麼都要有些真本事的,嘴裡的草棍一吐,一記黑虎掏心直奔肖明的前胸。

  但是他眼前一花,對方人已不見了,突然有人在左後則拍他的肩膀,他一轉頭,就看見肖明那張可惡的笑臉,肖明伸出手來,叉開五指,一個大嘴巴!肖明發覺叉開五指打人的話,可以減輕傷害度。

  只聽一記脆響!鄭牛整個人已經被扇飛了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的耳邊響了一記炸雷,緊接著人就飛了起來,腦袋上似乎被驢蹄子踢了一腳,滿眼的金花和星星。

  賭場之內一片大亂,兩幫人展開了全武行,桌子腿、板凳亂飛、不時有色子和骨牌也飛上天,眾賭客哭喊著奪門而逃,十名虎衛加上錢拔光,一頓拳腳將賭場的保鏢護院打的鬼哭狼嚎,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市面上混的潑皮流氓,平時仗勢欺人的時候,下下黑手,真正動起手來,那裡是整天訓練的眾虎衛對手。

  更何況這些護衛都是在戰場上殺過人,下手一個比一個很,雖然賭場的人手有二三十個,不一會功夫,就已經全部躺在地上了,錢拔光光抓著人家腦袋撞牆,就撞暈了五個。

  肖明將鄭牛扇飛之後,就不動手了,而是在一旁看熱鬧,等著眾虎衛將所有人都打倒了,才搖搖頭道:“慢!太慢了,你們太慢了!”

  他走到鄭牛跟前,蹲下來道:“抱歉啊,是你欠我一百兩銀子的啊,非逼我動粗,現在是不是還不讓我們走啊?”

  鄭牛吐掉嘴裡的鮮血和牙齒,早已沒了剛才的脾氣,含混著聲音道:“不敢”

  肖明站起來對虎衛們道:“去在地上撿一百兩散碎銀子來,我們還需要醫藥費呢,不得多拿啊!我們是誠實的人,別人欠多少就只能拿多少”

  眾虎衛轟然答應,興高采烈的從亂七八糟的地上,劃拉出一些碎銀子,也沒人清點,反正不止一百兩,跟著肖明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賭場。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3

第65章 鐵骨錚錚術裡者

  “老四,你撿了多少兩?我這裡好像有五兩多”

  “我比你多,大概有十來兩!”

  “我的八兩多,輸掉的錢算拿回來了!哈哈”眾虎衛一邊走一邊對比撿了多少銀兩,眾人好像都挺聰明,只對銀兩下手,地上的銅錢卻沒人去撿,幾個人一對比,發覺這次撿回來最少也有一百多兩。

  “哈哈!你們都沒有我多,老錢我撿了兩個大錠子,一個就是五十兩,這下發達了!”錢拔光扯著破鑼嗓子喊道。

  肖明狠狠地瞪了一眼錢拔光,錢拔光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肖明說道:“怎麼了?傷疤沒好你就忘了疼了?”

  他這一說,眾人才想起來,剛才還掉了一截手指頭,先前一陣亢奮打砸搶,都沒覺得,現在才覺得鑽心的疼,不由的一個個都苦了臉。

  “走吧”肖明說道:“找一家郎中藥堂,去把傷裹一裹吧”

  向前沒走多遠就是一家“惠民藥局”,這是官辦的藥局,北宋朝廷搞得百姓福利,藥局內請一些鬱鬱不得志的大夫,雖然藥品不太齊全,但診金便宜,一般百姓的頭疼腦熱的也能診治。

  眾虎衛和錢拔光受得只是外傷,流血不多但需要包紮,肖明就選這間“惠民藥局”給他們裹傷,坐堂的大夫是一個老郎中,看到十幾人齊刷刷的斷了小拇指,驚得鬍子一翹一翹的,張口結舌。

  肖明歉然道:“老丈不必害怕,這些都是我的家人,只因犯錯被罰,特地到您這裡來包下傷口,這是診金”說完放下一錠銀兩。

  那郎中搖頭苦笑,這大戶人家的下人也不好當啊!犯錯了要被切掉小指,家規可是真嚴!遂拿出藥箱淨布給眾虎衛塗藥裹傷。

  肖明無事四處瞎看,看看埌架之上的草藥和一些擺在那裡待售的成藥,他自己本身只能算半個大夫,只會金針而不會藥石,對一些草藥茫然都不認識,頓感無聊。

  突然肖明感到有人窺伺,猛地抬頭,碰上一道刀子般的目光,不禁一驚。那目光掃過眾人,沒做停留,隨後在藥局後堂的門簾之後隱去。

  肖明看到郎中正忙,左右無人,隨即一掀門簾進了後堂,遠遠一個身影閃過,向後院而去,肖明突然覺得其背影非常熟悉,但到底是誰有想不起來,於是緊走兩步追了上去。

  那人不知身後有人,在後院一晃之下,反而上了牆頭,肖明緊隨其後,他的行雲遁天身法,並未刻意使用,但仍然速度很快,而且一般人也根本發現不了。

  前面的身影穿一身青衣,看背影身材魁梧,腰背有力,且腿部修長,他從牆上躍下之後,鑽入一條胡同,埋著腰疾行,肖明突然發現不對,原來除了自己之外,竟然還有好幾個人也在跟蹤此人。

  肖明立刻穩住身形,並不下牆,而是在一處月樓的後面隱住了身體,然後偷偷向下觀望,青衣之人似乎拐進了一間死胡同,而兩側屋牆又很高,不得已只得又退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尾隨著他的另外幾人突然現身了。

  這些人全是灰衣布袍,臉上還蒙著面巾,腰中鼓鼓囊囊的顯然藏有兵器,幾人從兩側跳下圍牆,肖明細看發現只有五人,這些人分從兩側跳下,顯然是包圍之勢。

  青衣人猛見有人跳下攔路,頗為謹慎,背靠牆壁打量情勢,右手伸入懷中,拽出一把弧形的短刀,他背靠牆壁面孔正對著肖明藏身之處,肖明打眼仔細一看,難怪自己覺得眼熟,原來這個人他見過。

  青衣人正是上午菊花春會上,肖明不小心撞上之人,蘇彩兒說他定是胡人,此人一張國字臉,一雙濃眉,但卻長著細長眼,臉上長著短髭,現在一臉嚴肅,警惕的看著圍著他的幾個蒙面人。

  蒙面之人一側兩人,一側三人,似乎很有默契,也不說話,慢慢的逼近青衣人,離他還有五六步的時候,停下腳步,突然前面一人嘴裡發出刺耳的“嘎嘎”笑聲。

  “蕭仲恭,你就別跑了,就死在這裡如何?”

  被稱為蕭仲恭的青衣人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殺我?”

  又是幾聲“嘎嘎”的怪笑,那人道:“我們一路上跟了你很久,你倒是機警,害我們折損了兩名好手,不過這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

  蕭仲恭道:“原來是你們,我知道了,可是蕭奉先那個狗賊派你們來的?”

  怪笑之人道:“丞相大人已經費了很多力氣了,你就認命吧”

  蕭仲恭朗聲大笑道:“冒充宋人來殺我,狗賊倒是想的挺美,他以為我術裡者會束手待斃嗎?”

  肖明在房上聽到,心說:“原來是遼國人,看來是內訌了”這個蕭仲恭到不知是什麼人,蕭奉先他到知道,也就是現在遼國的丞相,此人基本上是遼國滅國的罪魁之一,蕭奉先為了立他妹妹的兒子為太子,殺了很多遼室的貴族,看來眼前這個就是立嗣之爭了。

  灰袍蒙面人好像不願再跟蕭仲恭再說話,一揮手道:“動手!”五人各從腰裡抽出兵刃,搶步上前就向蕭仲恭揮去,五人的兵器各有不同,兩把刀,一把劍,一把像是鞭或鐧,還有一個使用流星錘!

  “鐺鐺!”兩聲,蕭仲恭磕開兩刀,閃身讓過一鞭和流星錘,飛速的回了一刀,看來蕭仲恭也是名好手,但他的刀實在太短,在兵刃上吃虧不小,沒幾個回合就受了傷了,被那名使劍的蒙面人掛傷了肩膀。

  使劍之人顯然是這幫蒙面人的頭領,也是剛才說話之人,此人很是陰險,只是站在後面,尋找蕭仲恭的破綻,然後再偷襲,幾劍下來,蕭仲恭已經是血染衣衫,對方好像是在貓捉老鼠一般,並不下死手,蕭仲恭雖然受傷,但卻不是要害,對方似乎想要他鮮血流盡再殺死一樣,在蕭仲恭身上劃得都是口子。

  “刷!”的一刀,蕭仲恭大腿中刀,身體歪斜,奮力揮刀將偷襲的長劍磕開,肩膀上又被鐵鞭砸中,蕭仲恭大吼一聲,伸手按住鐵鞭,猛地欺身上前,一刀抹過使鞭之人的咽喉,血花飛濺,立刻了賬。

  眾人看他悍勇,稍微退後幾步,沒人去管死掉的同伴,稍一退後複又攻上,看這個樣子,蕭仲恭堅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砰!”一聲,流星錘飛起,將他的短刀砸飛了,沒有兵器的蕭仲恭渾身是血,歪斜的靠在牆上,兀自怒目圓睜。

  剩下四人停止了攻擊,但仍然圍著他,蒙面的頭目道:“你的人頭我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如果你現在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的,免得受那淩遲碎割的痛苦,怎樣?”

  “呸!”蕭仲恭怒道:“我術裡者堂堂契丹勇士,從來不知道求饒是何物,可惜沒有死在戰陣之上,卻死於你們這些宵小手上,有什麼手段儘管來吧,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契丹男兒!”

  “好,既然你嘴硬,那也怨不得我們了,先挑了他的腳筋!動手!”

  蕭仲恭破口大駡:“無恥之徒,你們跟那蕭奉先狗賊一樣,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一名蒙面刀手冷笑著,一提雪亮的鋼刀,一刀就斬向蕭仲恭後腿的腿彎處,突然遠處飛來了一顆泥丸,正打在那名刀手的後腦,就聽“噗!”的一聲,裡面包鉛的彈丸就在那名刀手的後腦開了一個血洞。

  那刀手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眾刺客大驚,連忙戒備。

  “在哪裡”流星錘一指房頂,甩手就是兩把飛刀,“噌噌!”紮在飛簷之上,頭領叫道:“哪個賊子躲在那裡?滾下來!和爺爺鬥上幾個回合,偷放冷箭的算不得好漢”

  “噢!這可是你讓我下來的啊,你別後悔”

  肖明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站在幾個蒙面人對面,正想開口說話,哪知道那蒙面頭領突然喝道:“殺了他!”猛地一劍刺來,與此同時剩下的一名刀手和流星錘也一起動手了。

  “壯士小心!”蕭仲恭驚叫一聲,話音剛落再看眼前,肖明已經站在一旁了,蒙面頭領的長劍刺入了刀手的前胸,刀手的尖刀插入了蒙面頭領的肚子,兩人面對面站著,不解和驚恐的看著對方,最慘的是那名使用流星錘的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流星鐵錘現在正砸在自己的頭上,已經腦漿崩裂死掉了。

  “他他為什麼!”頭領臨死之前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在也不需要有人再給他解釋了,因為肖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只是下意識的一躲而已。

  蕭仲恭撕下一幅衣衫,往傷口上一按,忍不住慢慢的滑座在了地上,對肖明道:“多謝壯士相救之恩,不過你好像是從藥局一路跟我到此地吧?”看來他也認出了肖明。

  肖明伸手幫他包紮傷口,“不跟你過來,怎麼會忍不住救你”

  蕭仲恭道:“我注意到你了,看來你不是他們一夥”掙扎著跪起身道:“恩公救命之恩,請受蕭仲恭一拜,日後如有差遣,萬死不辭”

  肖明攔住他道:“我出手救你,一是不齒對方對你暗中下手,人多取勝,二是佩服兄台鐵骨錚錚是條好漢,對了,在下肖明”

  “蕭明!”蕭仲恭吃驚的道:“你可是我契丹人?”

  肖明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聽成“蕭”了,於是微笑道:“不錯,在下祖籍遼東,在大宋已經有二十年了”他這倒是實話,肖明的老爸確實是東北人,在肖明兩歲的時候才舉家遷到了杭州。

  蕭仲恭大喜道:“太好了,兄弟即是我遼人,為兄的心裡就好受很多,我最怕欠那些膽小怕死的宋人的人情。”說完掙扎著站了起來。

  “兄弟既是遼人,又與我有恩,我們就是同姓兄弟,等我傷好之後,我們就結義成兄弟如何?”

  肖明心裡沒什麼民族情結,反正都是中國人,他倒是覺得遼國之人倒還挺多鐵骨硬氣的漢子,於是笑道:“說什麼有恩,兄台太過客氣,你即看得起小弟,那我現在就叫你一聲大哥!”

  蕭仲恭大喜,“我的契丹名字叫術裡者,以後你就是我術裡者生死與共的兄弟”說完就要給肖明行結拜之禮。

  肖明看他失血過多,好在藥局不遠,於是攙著他想藥局走去,同時將蕭仲恭掉落的短刀撿起給他,蕭仲恭道:“今日能結識兄弟,也沒啥好禮物,這把刀就送給兄弟了”

  肖明細看那刀,寒光閃閃非常鋒利,確實鋼口不錯,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也是碳硫比例非常合適的好鋼,重要的是此刀的刀柄之上鑲嵌著五顆藍色的寶石,名貴非常,一看就很值錢,肖明也不客氣,謝過蕭仲恭,就收了起來。

  他這樣,反而讓蕭仲恭很高興,契丹人之間送禮,最忌諱人家客氣,顯得心裡沒把對方放在心裡,虛偽!像肖明這樣的,反而更像是契丹人,蕭仲恭很欣慰!

  兩人回到藥局,那老郎中又是一驚,怎麼這個文弱的年輕人又帶來一個受刀傷的人啊?難道說這個也是觸犯了家法被處罰的,怎麼他家裡的家法盡是用刀子砍啊!這說不準那天,就把下人都砍光了嗎!真是作孽啊!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4
第四卷 遼國

第66章 二十萬絹要賣遼

  眾虎衛和錢拔光已經裹傷完畢,由於沒有肖明的命令,正在藥局內等待,每一個人都非常老實,這一次給他們的教訓挺深。

  看到肖明回來,大家俱都歡喜,一起躬身道:“肖總!”

  蕭仲恭一驚,隨即看到這些人都是肖明的手下,於是點了點頭,沒有做聲,安心坐在那裡讓郎中給他治傷。

  肖明道:“蕭大哥,你的仇家不知道還有多少,不如到我的客棧隨我一同住吧?”

  蕭仲恭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兄弟你的心意大哥領了,我這次是有要務在身,身邊不缺衛士保護,今天是我偷著溜出來去看那菊花春會,沒想到就被盯上了”

  “原來大哥也喜歡那個不知所謂的菊花春會啊!”肖明笑道。

  蕭仲恭道:“大哥還真是喜歡菊花,我府中也有幾株波斯來的極品,有機會還要請兄弟一同看看”

  肖明道:“呵呵,我對此一竅不通,如果大哥喜歡的話,我找機會搞幾株名品,送給大哥”

  蕭仲恭道:“我也是在這裡呆不了多久,兄弟有心了,大哥等著你的名品啊!”

  “這事簡單,好說,好說,哈哈”

  二人相視而笑,極為歡暢。

  蕭仲恭治了傷,休息了片刻,肖明又給了老郎中一錠銀子的診金,眾人離開了惠民藥局,來到了街上。

  肖明道:“大哥住在哪裡?就由小弟送你回去吧?”

  蕭仲恭道:“也好,到哥哥那裡我請你喝好酒”於是眾人由他帶路轉而向東,快行到東甜水胡同的時候,碰到一人,正是日昌隆的護院武師聶青雲,他是跟隨蘇彩兒到汴梁的幾名隨從之一。

  “太好了,肖先生,大掌櫃派我們到處找你,剛才聽客棧的人說,您還沒回來,我正發愁,去哪裡尋你哪!”聶青雲道。

  肖明問道:“大掌櫃有急事?”

  “是的,大掌櫃讓我們見到您告知,戶部尚書劉大人有宴請,大掌櫃讓你務必一同出席”聶青雲躬身道。

  肖明一聽,不敢怠慢,可是剛說好要跟蕭仲恭回去喝酒的,如今走了豈不是失信,頓感為難,蕭仲恭道:“兄弟有要事去辦,不必送我了,而且前面我就到了,你既住在悅來客棧,過兩日哥哥上門找你喝酒如何?”

  肖明道:“那好吧,我就在客棧恭候蕭大哥。錢拔光!”扭頭去叫錢拔光。

  “俺在這咧”錢拔光挺了挺胸脯子。

  “你帶兩名兄弟,一路送蕭大哥回府,一定要送進門,明白嗎?”

  “明白!哦遵命!”錢拔光抱拳躬身。

  肖明抱拳與蕭仲恭分別,帶著眾虎衛,跟隨聶青雲直奔熙熙樓。

  見到蘇彩兒後,肖明忙問緣由,為何戶部尚書要請客吃飯?蘇彩兒本來嗔怪肖明,許久才見,但看肖明無恙而來,心中早就沒了埋怨,待肖明坐下後,給他細說分明。

  原來這個戶部尚書劉正夫本是衢州西安(浙江衢縣)人,跟墨家钜子,十二指神匠宋蕪的關係非同小可,更是蘇弼的同門,劉正夫年輕之時幾乎入了墨門,後家中還是希望他能讀書取士,光大門楣,他是個孝子,也就放棄了墨家而入了儒家,但雙方的關係一直很好。

  原來的宰相蘇頌本是蘇弼的大哥,日昌隆搭上了朝廷採買歲貢的便車,生意逐漸做大,後蘇頌失事,直到去世,這個採買的慣例也沒有破掉,原因就是劉正夫是戶部侍郎,後又做了戶部尚書。

  日昌隆與戶部的關係,比起史家與內廷的關係一點都不差,但從去年以來,劉正夫的官路有些兇險,竟然被推倒了宰相的位置上,他自知那個位子是個燙手的山芋,一直堅辭不受,但今年之時,大學士王黼又在推舉,徽宗考慮再次下詔。

  這個時候恰逢徽宗想和女真金人談判,想聯合攻遼,收回幽雲十六州,那麼每年向遼國歲貢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朝堂之上為此廷議了很久,工部侍郎鄭居中斥皇帝毀約,失信於遼其次,恐宋遼間百年的和平就要打破,是誤國之舉,徽宗大怒,鄭居中獲罪被貶嶺南,劉正夫兼工部尚書職。

  再往下肯定難免再次升官了,這時候的蔡京已經運作為太師,乃是宰相的太上皇,丞相一職分設左右,稱為太宰和少宰,劉正夫可不想去當人家的乾兒子,仰人鼻息的事情沒什麼意思。

  晚上酉時時分,蘇彩兒和肖明兩人乘轎子來到了尚書府,這是一次小範圍的家宴,劉正夫因為日昌隆的關係,只找了幾個人作陪,肖明赫然發現這次碰到了熟人。

  “薛炳昌!好個市儈,真會鑽營!”肖明暗道,但還是一拱手:“真是幸會啊!薛璞官!一向可好?”

  薛炳昌一愣,但隨即臉上立刻堆上了招牌式的微笑“啊!肖老弟,你也在這裡!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薛炳昌徐州一別,突然就不見了,本來肖明鐵礦的事情還想請他當個中間人的,當初薛炳昌滿口答應,並且將徐州牙行幫的位址和聯繫方式都告訴了肖明,但鐵廠事情辦得太快,就根本沒用到牙儈的介入,但好像肖明似乎欠下了薛炳昌的人情了,他正想找機會拉攏此人時,卻沒想到這個市儈頭子竟然回到了京城,並且還在尚書府碰到了。

  尚書劉大人不知道二人認識,見兩人相談甚歡,忙問緣由,二人當然不會將徐州之事托出,直說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認識。

  “呵呵!”劉正夫說道:“兩位元認識正好,這次正好可同為朝廷效力”

  肖明道:“是啊,我也正有此意,我鐵平鐵廠以後少不得要和官府大打交道,自然少了了薛先生幫忙的”

  “哪裡,哪裡”薛炳昌連忙謙虛:“我們就是跟著朝廷和各位大老闆屁股後面混飯吃的,那裡有什麼能量左右大生意,肖大掌櫃與日昌隆蘇大掌櫃肯賞一碗飯吃,我已是感激不盡了!”

  劉正夫道:“薛先生不用謙虛,我大宋一直以來都缺戰馬,薛先生竟然能從西夏的河套等地牽線,給大宋搞來馬匹,就此一項,薛先生就以立下大功,找機會老夫定要稟明聖上,為你請功”

  陪坐另外幾人都是老人,全是京城名流,與日昌隆有生意往來的,老奸巨猾的,聽到劉正夫如此說,立刻向薛炳昌道賀。

  薛炳昌連忙站起敬謝劉正夫,肖明聽的頗為驚訝,這個薛炳昌還真是能量巨大,竟然能從西夏搞來戰馬,這可是了不得事情啊!大宋朝一直缺馬,那是不爭的事實,國內馬匹奇缺,汴梁城內多是牛車就是明證。

  而像日昌隆在杭州,也是花了高價才購得的拉車的馬匹,而肖明見到的很多馬匹都是從大理國進來的矮腳馬,這些馬匹雖然可以騎乘駕車,但作為戰馬卻是不行。

  宋軍當中的騎兵更是缺馬,馬軍統制有時候騎得都是老馬,更別提其他人了,上次肖明用虎衛消滅了魔教叛軍的一小股騎兵,那幾乎是叛軍內土匪系的全部家當了,難怪韓世忠對肖明刮目相看。

  看來這個薛炳昌的能量極大!肖明更堅定拉攏他的打算,他站起來向薛炳昌一舉杯,誠懇的道:“薛先生高義,能立此大功,肖某敬先生一杯”

  薛炳昌很是客氣,將酒一飲而盡,“哈哈,肖兄弟聽老尚書大人謬贊了,我只是牽線搭橋之人,生意還要主事的老闆去談的,上次徐州鐵礦之事,聽說兄弟已經解決,沒幫上忙,我這裡都不好意著哪,哈哈”

  肖明道:“哪裡哪裡,上次是我心急,與官家打交道的事情,還要靠你才行”他一指蘇彩兒道:“我無非是依仗著日昌隆這樣的大老虎,為虎作倀而已,哈哈”

  眾人也都跟著開懷一笑,肖明等大家笑聲一落,接著說道:“不知道,薛先生是否有管道,幫忙銷售二十萬卷的雜絹,這個生意想來只有找你了?”

  “什麼……什麼!二十萬卷絹,這是日昌隆的生意嘛?”薛炳昌驚得口舌不清了。

  蘇彩兒微笑著道:“沒錯,肖明先生已經佔有日昌隆一半的股權,這次他要代表日昌隆找到出售這二十萬雜絹的辦法,薛先生如肯幫忙,日昌隆感激不盡”

  這次進京的目的蘇彩兒正是要處理這二十萬卷雜絹,日昌隆開始大面積普及新式織機,原來手工織就的很多雜絹,也就是麻布,必需儘快處理掉,因為日昌隆已經派人從安南引進了天竺的棉花種子,開春以後將在南方大面積推廣種植,也就是說,日昌隆下一步出產的就是密度更大,更堅韌的棉布了。

  一張口就是二十萬卷,薛炳昌一開始也被嚇到了,但他轉瞬一想,說道:“管道確實有,不過這還真需要老尚書大人幫忙才行”

  劉正夫一怔,隨即眼神很奇怪的看了薛炳昌一眼道:“你都知道了?嗯!”見到薛炳昌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你的消息還真是快捷,不過這件事也沒什麼可隱瞞,沒幾天大家都會知道”

  他轉頭對蘇彩兒道:“賢侄有所不知,昨日大遼國催貢使覲見聖上,對大宋拖延歲貢之事很不滿,聲稱這次歲貢不能拖欠,並且還要代表大遼國朝廷再從大宋訂購十萬絹,用歲銀沖抵,因為他們的皇帝要在秋闈以後選妃”

  他搖了搖頭接著道:“聖上對此事仍然猶豫不決,老夫上言道:就算要對遼動兵,這歲貢今年也不可不給,一則麻痹對方,另一則也不會落人以口實。聖上終於還是決定今年繼續採買歲貢了,這件事對你們來講也算是好消息了,但那遼使是否會再要二十萬雜絹,卻不好說”

  薛炳昌道:“小人倒是還有一個消息,想來定是對大人和兩位大掌櫃有用的”

  劉正夫看了他一眼道:“哦?”

  其餘陪坐的客人也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要知道北宋的商人可不簡單,那是很早就明白資訊對商機的重要性的。

  肖明拱手道:“薛先生請講,不是是何消息?”

  薛炳昌賣關子道:“這個消息是跟大遼國與新近崛起的一個金國有關”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5

第67章 奮起刀兵只為鳥

  薛炳昌提到金國,大家全都做恍然狀,朝廷要和金國合夥一起打遼國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人瞭解一些,雖不全面,但事情卻也知道了大概,當然最全面的資訊要從薛炳昌的嘴裡說出來。他牙行幫的本事看來就在搜集和掌握資訊上。

  薛炳昌告訴眾人,其實一切的原委均出自一個叫馬植的北地遼人身上,此人本是燕地之人,燕地本署幽州,正是幽雲十六州之失地,此人曾任遼國燕京屬光祿大夫,此人趁著遼帝大壽,大宋祝壽使童貫出使之際,秘密晉見童貫,會面中,馬植向童貫提出了一個收回燕雲十六州的秘密計畫。

  他告訴童貫:“遼帝國東北邊陲,有一個女真部落,驍勇善戰,其首領完顏阿骨打建立了金國,他們對遼帝國的暴政,切齒痛恨,有隨時叛變的可能,一旦叛變,遼政府絕沒有力量控制。我們如果派人從山東半島的登萊出發,從海道跟女真締結軍事同盟,東西夾攻,燕雲十六州垂手可得。”

  這計畫非常實際,童貫大為興奮,就把馬植秘密帶回,並改其姓名為李良嗣,將他介紹晉見徽宗皇帝。皇帝跟他談話之後,採納他的意見。於是立即著手實施。以購買馬匹的名義,陸續派遣使節(包括馬植在內),從山東半島登萊,前往女真部落。

  此事已經進行了好幾次,金國提出的條件較高,雙方還沒談攏,馬植最近頻繁的被授為專使,很快又要出使金國。

  席間一名採買署的同知問道:“薛先生,這位馬植是不是前不久被聖上賜姓的那位趙良嗣?”

  薛炳昌點點頭道:“正是此人!”

  席間另外一位京城綢緞莊的大掌櫃,和日昌隆多年的生意往來,鬚髮皆白的老者,想劉正夫拱手道:“劉大人,大遼國這個屬國大金,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要視遼國為死敵哪?”

  劉正夫扶須而道:“這個老夫還真的知道些底細”

  那名老者道:“就請大人給我們講講吧,小人等都不甚清楚”

  劉正夫道:“各位可曾聽過海東珠嗎?”

  眾人搖頭,劉正夫道:“可能事情就出在這個海東珠上面,這個海東珠那是北地湖泊海汊中產的一種名貴的珍珠,此珠大如彈子,色澤暈亮,很受人喜愛,王公貴族都喜歡將其綴在帽檐之上,但此珠獲得卻是不易。據前人寫文記錄:北珠,大如彈子,皆出在遼東海汊中。每年八月望,月色如晝,則必大熟,乃于十月方採取珠蚌。而此時北方已大寒,河中堅冰厚盈尺,鑿冰捕之,人以病。”有一種鳥(天鵝)食蚌,如能捕到食蚌天鵝即能得珠,因為蚌內珍珠藏其嗉。但何得與天鵝?北地之中又產一種獵隼被稱為“俊鶻”,北地人稱為“海東青”,此隼可以擒捉天鵝。”

  劉正夫所說的北地人,正是金國的主要名族女真族,女真族是生活在我國東北白山黑水一帶的古老民族,與肅慎、勿吉、靺鞨有著淵源關係。黑水靺鞨是女真族主要來源之一。

  其中距離遼國近者籍契丹,為“熟女真”;距離遼國較遠、保持著本民族傳統的生產生活方式不籍契丹者為“生女真”。生女真居混同江(黑龍江)長白山,所謂“白山黑水”之間,生女真多以山谷為居,從事農耕和漁獵。

  熟女真和生女真都是是遼的屬部,遼統治者對女真族一貫採取歧視、壓迫政策,遼末代皇帝天祚帝時尤為嚴重。他為了獲得“海東青”每年都要派兵馬千餘人到生長海冬青的五國部抓捕,女真族不勝其苦。同時天祚帝又經常派些配帶銀牌的使者,即所謂的“銀牌天使”,到女真各地敲詐勒索。所到之處,不僅搶掠財物,還強迫女真婦女陪宿,甚而貴族婦女也不能倖免。

  女真人的首領:完顏阿骨打,看到女真各部族都對遼國疼很非常,於是決定起兵反抗。

  阿骨打在女真人紛紛投靠他的情況下,於遼天祚帝天慶四年(1114年)會集二千五百餘人在淶流水畔誓師。隨即向遼發動進攻,攻克了寧江州(吉林扶餘)。這一戰役增強了女真人必勝的信心,於是建立政權也提到議事日程,一致擁戴完顏阿骨打為首領。“今大功已建,若不稱號,無以系天下心”。

  遼天慶五年(1115年)元旦,阿骨打正式登基建國,國號為大金。建元收國(遼為鐵,金取能克鐵之意),阿骨打成為金朝第一位皇帝,廟號太祖。

  女真建國後,當時形成宋、遼、金、西夏幾方政權掠地爭戰的局面。金國在完顏阿骨打率領下首先對遼展開了全面進攻。完顏阿骨打身先士卒拼死向前,激發了士兵的鬥志,雖然兵少將寡,仍然大敗遼軍。

  劉正夫在講這段典故的時候,眾人全都凝神傾聽,就算肖明這樣明知道歷史發展的人也是如此,因為他不知道原來金國造遼國的反,原來是因為一隻鳥,也就是那個叫什麼“海東青”的,想來那是一隻獵鷹吧。

  說到這裡,劉正夫搖了搖頭,似乎需要點評一下:“其實金國起兵無非需要找個藉口,北珠,天鵝之事誰知道真假,但這個”海東青“卻是遼人必不可少的,大遼國王公貴族以及日常百姓,有春闈和秋闈的習俗,而契丹民族本就是漁獵的民族,騎射的本事自然跟這個有關係,而”海東青“卻是他們打獵必需的獵鷹,但我想,這還都不是理由”

  蘇彩兒問道:“劉伯伯,那到底是什麼理由?”

  劉正夫道:“遼帝橫徵暴斂才是根源!”

  他繼續說道:“老夫也是讀到前人的傳記才瞭解到,大遼的附屬有一個室韋部落,盛出美女,遼帝喜納為妃,底下各大臣將軍和王公有樣學樣,都以娶的室韋女子為榮,以至於害死了無數室韋部落的百姓,逼的整個部落北遷數千里!”

  劉正夫神情非常激動,顯得有些激憤,但最後卻喟然長歎一聲,喝了一杯悶酒。

  肖明道:“遼帝如此倒行逆施,國內就沒人反對嗎?”

  劉正夫道:“遼國勢強,對我大宋也是如此,朝堂之上視我宋人為:宋豬!就算有盟約以來,遼兵也時常南下打草谷,王公大臣多年來養尊處優,高高在上慣了,那個為別人著想過?”

  “不過”他繼續說道:“天祚帝的文妃蕭瑟瑟還算賢淑,曾作歌諷諫,勸天祚帝刷新政治,信賴忠臣,堵塞奸邪之路,為復興國家計。但是,蕭瑟瑟善意的勸諫,卻招致了天祚帝的不滿。以至於大遼國內冤案再起,現在又興起了晉王之案”

  原來天祚帝有子六人,其中文妃所生的晉王聰明懂事,武藝高強,對人十分寬厚,非常能幹,在諸皇子中顯得鶴立雞群,朝野上下對他寄予了厚望。一些朝臣甚至希望他將來繼位,以復興契丹帝國。然而,深受天祚帝寵信的蘭陵王蕭奉先卻對妹妹、天祚帝元妃貴哥的兒子秦王抱有很大希望。

  蕭奉先心裡明白,只要敖魯斡在,他的外甥秦王立為太子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為此,老奸巨猾的蕭奉先就拿蕭瑟瑟的姐夫耶律撻葛裡和妹夫耶律余睹開刀。現在整個國內都捲入了奪嫡之爭中了。

  肖明不解的問道:“薛先生,剛才為什麼說我日昌隆二十萬雜絹要賣遼國,卻需劉大人幫忙才行呢?”

  薛炳昌道:“這個還需從遼金之間的戰事說起”

  天慶三年(1113),女真部落聯盟首領烏雅束亡故,完顏阿骨打成了女真部新的大首領,準備抗遼起兵,遼東北路統軍司向天祚帝報告了女真將會興兵,寧江州可能要遭到攻擊的軍情。正在慶州秋獵的天祚帝不以邊事為意,只遣海州刺史高仙壽以渤海軍為援。

  阿骨打趁遼守備空虛之際,誓師勵眾,向寧江州進發,大敗渤海軍,一舉攻下了寧江州。得知寧江州失守,天祚帝才惶惶聚集群臣商議對策,商討的結果是:派部分軍隊前去鎮壓。這一年10月,遼國以蕭嗣先為都統,率領10萬大軍迎敵,妄圖一舉殲滅女真部族。

  阿骨打聞訊後,主動出擊,搶渡到遼軍即將屯軍的鴨子河,迎敵於出河店。當時正值十一月,天氣寒冷,狂風大作,阿骨打見遼軍尚未列成陣勢,便乘風從三面包抄發起進攻。遼軍大亂,未戰而潰。阿骨打掠得車馬輜重不計其數,取得了出河店戰役的全面勝利。至此,女真軍隊已經從最初的2500人發展到超過1萬人,士氣高漲,軍威大振。

  1115年正月,阿骨打建國稱帝,國號“大金”,改元“收國”,定都上京。

  寧江州、出河店等戰役後,遼軍屢屢戰敗,慘澹的戰績使得遼國的東方重鎮達魯古城、黃龍府相繼失守。在對阿骨打誘降和遣使議和都未能達到目的的情況下,又驚又怒的天祚帝,自率70萬大軍御駕親征。

  阿骨打命令將士築好營壘,挖掘壕溝,準備抵抗。孰料正在這個時候,契丹發生了內亂,耶律章奴在國中造反,擁立耶律淳為帝。後院起火的天祚帝無心再戰,下令撤兵。當時,阿骨打擁兵僅有兩萬,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阿骨打決定乘機追擊。銳氣正盛的女真戰士以一當百,竟把遼軍殺得屍橫遍野,幾十萬遼軍一下子垮了下來。天祚帝虧得多年打獵練得一身好騎術,晝夜狂逃五百里,才算保住了性命。

  這一戰,遼國折損了20萬大軍,蕭嗣先戰死,天祚帝驚怒交集,發誓定滅女真,發遼地漢軍五十萬,北院禁軍十五萬,再次攻打女真。

  薛炳昌道:“幾十萬大軍的被服其實就是一個大生意,我在遼國的眼線聲稱,遼國眼下正缺被服、衣甲。統兵大將耶律余睹正是北院大王,這次蕭嗒不也之孫出使大宋,除了要催討歲貢之外,最大的使命其實就是能從大宋搞到大批的布匹。”

  薛炳昌向劉正夫拱手道:“朝廷上想要聯金抗遼,但劉大人卻以為要麻痹遼國,除歲貢之外,優價向遼國提供布匹想來也是一種手段吧?”

  劉正夫低頭思考,半響之後點頭笑道:“北地蠻夷,自相殘殺,其實與我大宋也算是好事,呵呵,薛先生雖是生意人,但也有些頭腦”

  薛炳昌道:“不敢不敢,順勢而為而已”

  肖明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向薛炳昌問道:“薛先生在遼國實力定是不小,不知可認識此次來使的遼國催貢使?”

  薛炳昌道:“實不相瞞,還不曾接觸到,不過以我的手段,想來交好於他不是難事”

  肖明突然笑了,對薛炳昌道:“那就恭侯你的好消息啦!”

  薛炳昌笑笑不語。

  大家相互敬酒,酒宴賓主盡歡。

  散席之後,各人告辭,肖明趁四周沒人之際,突然一把拉住薛炳昌,低聲笑道:“明日小弟在客棧恭候兄台大駕哦”

  薛炳昌愕然,但隨即不動聲色,看著肖明。

  肖明道:“我住在哪裡,想來兄台一定知道,至於有什麼好事嗎?你懂的”擠擠眼睛轉身離去。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6

第68章 你是遼人?

  果然不出肖明所料,第二天一早,虎衛來報,薛炳昌來訪。

  肖明偷偷暗笑,告訴手下:“有請,客廳奉茶!”

  隨即他又說道:“去把錢扒光給我叫來!”

  不一會,錢拔光來到,對肖明躬身行禮“主公!叫老錢來,有什麼吩咐?”

  “我且問你,昨日你送那位蕭大哥回府,最後送到了那裡?”肖明問道。

  “這個”錢拔光撓了撓頭道:“主公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小子好像是個遼人,我們送他到大遼使驛路,他進了遼國都亭驛(使驛館),俺心裡不痛快就沒跟著進去”

  “噢!你為何心裡不痛快啊?”肖明問道。

  錢拔光想了想道:“他是遼人,是我大宋的死敵啊,如果不是遼人,我看也是漢奸!”

  肖明呵呵笑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也成漢奸了嗎?”

  錢拔光道:“我可沒說你是漢奸,我只是不喜歡遼人!”

  肖明道:“其實你不明白,這個遼人非常的英雄了得,契丹人中也不是沒有豪傑!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英雄豪傑,我都敬重。其實大宋和遼國將來最大的敵人應該是金國才對。好了不說了,你的手怎麼樣了?”

  錢拔光道:“這點小傷我都忘了!主公還為我操心?早沒事了”

  “嗯,沒事就好,好了,你下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你的那個愛賭錢的毛病還是改一改吧,一個指頭是小傷,一個手掌可是大傷,我可不想最後你缺胳膊斷腿的”

  錢拔光苦著臉道:“老錢這個毛病還是在山寨染上的,倒時侯十根手指都沒了還改不掉,那可怎麼辦啊?”

  肖明道:“要想改也容易,只不過需要恒心勇氣,你應該能行,我看好你哦!”

  肖明來到客廳,薛炳昌已經等待多時了,見到肖明進來,立刻站起來打個哈哈:“肖老弟,你看為兄沒有找錯地方吧?”

  肖明也笑道:“你是神通廣大的大掌門,找到區區在下的下處,這還能難倒你嗎?過謙,過謙啊!”

  薛炳昌道:“倉促來訪,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今日不如我來做東,請老弟在這繁華的京城之內好好地耍耍如何?”

  肖明道:“那倒不忙,我想請教老兄,你可知這京城之內那裡可以買到最好的烈酒?”

  薛炳昌道:“原來老弟是個愛酒之人,這好辦,京師之內各地名酒薈萃,浙西產的皇華堂、浙東產的爰諮堂、揚州產的瓊花露、蘇州產的齊雲清露、越州產的蓬萊春、金陵產的秦淮春,不知道老弟想買那種?”

  肖明道:“南方酒過於清淡,有沒有烈酒?”

  薛炳昌道:“這烈酒嗎?這裡有孟州的高粱燒、汝陽燒鍋,再就是益州的劍南燒鍋也是不錯!”

  “那太好了,這幾種酒在哪裡能買到?”肖明問道。

  薛炳昌呵呵笑道:“這可是小意思,老弟喜歡,我就都送你幾壇就是,何勞你親自去買”隨即他又遲疑道:“老弟叫我來找你,不會是只問一下燒酒的出處吧?”

  肖明笑道:“當然不是,這個我有大用,等一會兄弟帶你去見一人,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不過去之前哪,我需要給他帶些禮物”

  薛炳昌道:“即使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買酒如何?”

  肖明道:“如此甚好”

  薛炳昌帶肖明去的是一處專門經銷各地名酒的老酒坊,名字叫:“曹氏糟香坊”,那是東京最大的酒坊,鋪面一溜排開就是十幾個大酒缸,隔出幾條街都能聞到很濃的酒香味。

  肖明出來一個人都沒帶,只告訴顧小六有事的話可去那裡找他,他昨日已經委託日昌隆本地的掌櫃幫他尋一處鋪面,用來做顧氏煉坊的門面,估計今天會有回音。

  肖明在曹氏糟香坊選了三種烈酒,每一樣都是十斤裝的兩壇,這種燒酒已經是採用蒸餾法制作的,度數極高,在北方很有市場,而在南方卻是沒多少人喜愛。

  六大壇酒被夥計們搬上了牛車,薛炳昌搶著付帳,肖明也不跟他爭,掌櫃的滿臉堆笑,讓夥計們幫忙送貨,兩人出了酒坊,順便看看街市。

  “老弟初來京師吧?不知道可有四處觀光?”薛炳昌問道。

  肖明道:“俗世繁忙,還未細逛”

  “兄弟可聽說過汴梁八景,有機會為兄帶你逛逛,來到了京城就是我薛炳昌的客人,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

  肖明道:“相煩薛兄為我講講如何?”

  薛炳昌道:“這汴梁八景嗎,是:艮嶽行雲、夷山夕照、金梁曉月、資聖熏風、百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開寶晨鐘、乃是京城最著名的八處景觀,旖旎風光,文人雅士最愛,我老薛卻是不愛,而我覺得好地方是在外城的礬樓,那裡才是我的最愛,呵呵”

  這北宋的開封城乃是三城環繞,外城之內還有內城,內城之內還有皇城,外城一共是十二門,分別是:“衛州門、新酸棗門、封丘門、陳橋門、新曹門、新宋門、陳州門、南薰門、戴樓門、新鄭門、萬勝門、固子門。

  還有五處水門:東水門,西水門,西北(利澤門),東北水門,陳州水門,開封汴梁水道樅橫,地勢平坦,通過汴河、蔡河、金水河、護城河等水道,做依託,構建了宏偉的城池,這些河道也是險要的屏障,水流被引入內城和皇城,形成一個水網迴圈。

  城市的內城是眾多商家集中的地方,也是大宋朝廷很多官方機構辦公的衙門所在,皇城的規模很小,比起最大的河北路節度使的官邸也大不了多少,宋氏皇家也算十分的節儉了。而城市的外城才是風水寶地,很多達官貴人,王公大臣的府邸大都在哪裡,薛炳昌說的礬樓就在那裡。

  兩人一路閒聊,薛炳昌是在忍不住了,向小明問道:“不知道我們究竟去見何人?”

  肖明卻反問道:“兄台可知遼國催貢使是何人?”

  薛炳昌道:“遼國催貢使乃是,大遼國的中書令蕭特末之子,名叫蕭仲恭!”

  “嗯!”肖明點點頭道:“此人是我的大哥!”

  “什麼?”薛炳昌大驚“你你是遼人?”

  肖明哈哈笑道:“當然不是,難道你看我像是遼人嗎?”

  “哪?這是,你為何如此一說?”薛炳昌不解。

  “難道我不能有一個遼人做結義的大哥嗎?”肖明問道,“好了,你去了自然知道。”

  薛炳昌腦筋多聰明,眼珠一轉,突然問道:“老弟究竟意欲何為?”

  肖明道:“送一個天大的好處給你,這樁生意一旦做成,你牙行幫肯定聲明大振,而且這個好處嗎?我也不想虧待你,你能明白嗎?”

  薛炳昌道:“明白,但不知你有何所求?”

  肖明也不瞞他,點點頭道:“薛老兄是聰明人,跟你說話就是爽快,我幫你一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二嗎,你跟東京史家的有多深的關係,我就想與你有多深的關係”

  薛炳昌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肖明一眼,笑道:“我明白,呵呵,肖老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二人來到大遼使驛路,走到都亭驛(使驛館),向把手的軍士說道:“相煩轉告一聲,就說蕭使者的朋友來訪!”

  那名軍士是一個遼國士兵,斜著眼打量二人一眼,看二者衣著不俗,身後只有一輛牛車,想是一般商人富戶,希望掛上遼國使者的特許號旗,去往遼地做生意的,這些年有不少這樣的漢商來訪。

  “去去去!貴使大人身體欠安,正在休養,概不見客!”他揮手趕兩人離開。

  肖明向前一步道:“我是蕭使者大人的結義兄弟,特地前來探望他的身體,這樣你可以稟告了吧?”

  那軍士更不耐煩:“什麼結義兄弟?你說是就是了,我們使者大人怎麼會有宋人的兄弟,你竟敢用此理由來誆騙與我,我我!這是……這是蕭大人的短刀,請貴客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看到肖明拿出的短刀之後,那名軍士一溜小跑就進去稟報了,肖明微微一笑,向薛炳昌揚了揚眉毛。

  不到片刻時間,蕭仲恭就搶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叫:“是蕭兄弟嗎?想煞哥哥了,可恨這傷不能前去找你,你卻前來看我了”

  肖明道:“大哥客氣了,做兄弟的本來就應該來看望你的”

  蕭仲恭和肖明拉著手,哈哈大笑,極是歡暢,肖明為蕭仲恭介紹薛炳昌,蕭仲恭道:“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請進來”拉著肖明進往裡走,二人攜手進屋。

  “大哥身份高貴,想來住在這裡也不缺什麼,我帶來幾壇好酒,略表心意”肖明讓人將牛車中的大酒罈搬了下來。

  “兄弟怎知我好酒?”蕭仲恭大喜:“這幾日正好缺酒,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太好了!”

  蕭仲恭甚至高興,吩咐左右設宴擺酒,款待肖明和薛炳昌,肖明冷眼觀察,蕭仲恭昨日渾身是傷,且失血很多,這次過了一晚,就已經沒有大礙了,這廝的恢復速度真是驚人!

  酒肉擺上後,蕭仲恭倒上肖明送來的劍南燒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口灌下,一道火線直通肚腸,忍不住大呼道:“痛快!真是好酒,過癮!好兄弟!謝謝你啦!”

  三人的酒碗全部幹掉,蕭仲恭大呼過癮,對肖明更是高看,想不到肖明很是瘦弱的樣子,喝酒到不含糊,肖明卻很奇怪薛炳昌,這廝竟然也很豪爽,直接酒到杯幹,豈知薛炳昌是個人精,知道遼人喜歡豪爽之人,見什麼人做什麼事本就是他們市儈的行為準則,薛炳昌只不過已經很自然了而已。

  蕭仲恭只當肖明前來看望自己,不做他想,只是勸酒吃菜,隨便聊些風土掌故,不知道肖明還有其他目的。

  酒過三巡之後,肖明說道:“今日除了來看大哥,還有一事,就是想給大哥幫個小忙”

  “噢?”蕭仲恭放下酒碗道:“賢弟有事請講,需要哥哥幫忙就說,我那裡有什麼忙要幫啊?”

  肖明道:“這個忙在我看來就是對大哥的使命幫了一個小忙”看到蕭仲恭疑惑的眼神,肖明示意薛炳昌來講,這本就是他的本行,中間人就是幹這個的。

  薛炳昌有點激動,但很快恢復了正常,於是將二十萬雜絹的事情和盤托出,對蕭仲恭的使命也是直言不諱,這不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只不過一般人不會去關心而已,蕭仲恭本來已經委託了汴梁的牙行,作為牙行幫的掌門,薛炳昌既有不知之理。

  能夠順利就解決了布匹問題,蕭仲恭自然高興,但他不是莽撞之人,端起酒碗眼睛閃著精光,對肖明道:“賢弟怎會突然想到要幫哥哥這個忙?”

  肖明微微一笑道:“其實是我的布匹賣不出去了,所以就想讓大哥給我賣掉些,說回來還是大哥幫我的忙了!”

  蕭仲恭道:“原來你還是個狡猾的商人,哥哥被你算計了,哈哈……”

  肖明也笑道:“這就叫緣分嗎?咱哥倆周瑜打黃蓋”

  兩人同時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哈哈哈”
炎雞 發表於 2019-9-12 10:37

第69章 有女師師在礬樓

  三人推杯換盞,很快一壇劍南燒鍋就底朝天,酒喝得這麼快,蕭仲恭沒有想到,這可是十斤裝的大酒罈!薛炳昌已經有些醉意,兩個眼睛又眯在了一起,但他卻喝得最少,大部分被肖明和蕭仲恭喝掉。

  蕭仲恭臉越喝越黑,血色中黑的發亮,肖明卻還是一點事也沒有,兩人都是肚腹鼓起老高,但卻醉意全無,蕭仲恭心中暗道:“好好好,我這個義弟還真是好酒量!”

  “看來有些話就不好說了,薛炳昌雖然有些醉態,但眯著眼中精光閃現,看來也不是真醉,自己想套的話不一定能從此二人嘴裡說出來”,蕭仲恭想罷,面色一正。

  “二十萬的布匹,大哥要了,好吧,我大遼物產雖不豐盛,但你們也可提提條件了”

  “大哥是爽快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二十萬布匹我不要錢!”

  蕭仲恭驚道:“什麼!你不要錢?難道白給不成?”

  “當然不是白給”肖明笑道:“咱們以貨易貨可好?”

  薛炳昌一怔,蕭仲恭道:“可是哥哥手裡面可沒有什麼貨啊?”

  肖明道:“大遼國別的東西沒有,這些東西對大哥來講還是小意思的”

  “賢弟有話就直說吧,只要大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肖明道:“好,那我就明說,二十萬雜絹換五千匹馬匹!”

  蕭仲恭面色不愉道:“我大遼嚴禁邊境互市中向大宋出售馬匹,所有馬匹都是軍事物資,賢弟你不是讓我為難嗎?”

  五千匹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遼宋兩國邊境互市以來,馬匹就是被嚴格控制的,對於戰馬奇缺的大宋,這無疑是被卡了脖子,但將近100多年兩國和平時期,總還是有馬匹流入宋鏡,但大宋和西夏開戰之時,為了阻止戰馬流入大宋,西夏皇帝不惜對遼稱臣,以歲貢換取遼國掐斷與大宋的戰馬貿易。

  其實遼地產的馬匹還不如西夏河套之馬,但總算聊勝於無,宋朝幾次遣使談判都沒有獲得從遼地購馬的許可,這幾乎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今天肖明突然提出來要用五十萬布匹換取戰馬五千匹,肯定讓蕭仲恭為難。

  但他聽到肖明的下面的話之後,則改變了主意。

  肖明說:“大遼對大宋嚴控戰馬的貿易,但大宋也對大遼控制鐵器的買賣,這哪裡是兄弟之邦做法?現今大遼與金國開戰,不但缺少被服衣甲,還缺少大量鐵器兵器,雖然可以從西域購進,但品質上還是無法和大宋相比。”

  他頓了一下看著蕭仲恭說道:“大哥出使大宋朝,身負使命,我看不僅僅只是解決布匹和被服的問題吧?”

  這話讓蕭仲恭很是震驚,的確如肖明所說,遼國雖然盛產馬匹,但卻缺少布匹和鐵器,雖然武功鼎盛,征服了很多西域屬國,但鐵器的貿易一直上不去,這也是遼國一直頭疼的問題,他這次到大宋出使,一方面解決布匹的問題,另一方面這次東征的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就曾反復要求他能找到一些管道,從宋國大量進口鐵制兵器。

  這種意向很好達成,肖明一直考慮,如果將鐵廠的生意擴大,勢必觸角要伸入到現在遼國的土地,那裡有大批的優質鐵礦和煤礦,從目前來講,與遼國的所有接觸都是非官方的,那麼生意的做法也是上不得檯面的,這次能夠搭上蕭仲恭這條線,就等於建立了一條看不見的通道,別人只能在大宋國內做生意,而自己卻可以和整個雄踞北方的大遼國做生意,市場就如同蛋糕,在別人還沒有發現之前,自己就要搶先咬上一口。

  通過一晚上的思考,肖明安排下自己的策略,但這個策略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那就是薛炳昌,既然是非官方的事情,當然需要非官方的處理,而薛炳昌掌握的牙行幫就是一個非常好用的勢力,不僅在大宋甚至在遼國他們都有大量的人員,消息非常的靈通,手段非常靈活,可以說,那裡有利益可沾,他們就會出現在那裡,自己與遼國要進行大範圍的貿易的話,他們就是個很好的中間人。

  肖明只是將心中的計畫,簡單的說與二人知曉,蕭仲恭和薛炳昌就全都上船了,雖然這條船不見得就是賊船,對蕭仲恭來講,遼國每年在燕山以北遼國平原上,放牧的馬群不下十萬匹,五千匹馬是小意思,只要走民間通道,完全可以進行貿易,同時可以為遼國解決鐵器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薛炳昌更是激動,東京史家的瓷器一直就是自己操作,就是自己將大批的瓷器賣進了大遼,賣到了西域,掙得的好處更是豐厚,如果能夠再加上日昌隆的絹布絲綢和肖明的鐵器,這個利潤真是不要太高了!

  再就是能將遼國的戰馬帶進大宋,這可是屬於國家的戰略物資,估計就連皇帝都得對他刮目想看,歷來都是富甲天下的大商人可以通過財力做到的事情,自己這樣的中間人,一個市儈,竟然也有機會可以左右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那真是要感謝肖明瞭。

  蕭仲恭當即拍板,兩方建立民間通道,此事由薛炳昌來規劃操作,肖明提供遼國急需的布匹和鐵器,蕭仲恭提供馬匹和礦石,雙方的結算全部用貨物沖抵,而不用任何金銀貨幣。

  貨物的核算按照一般市價的五五厘加成,這個自由財務帳房核算,對於第一批的五千匹戰馬的生意,肖明本是吃了大虧,但肖明不以為意,照他的話講,這叫投石問路,該付出的必須要付出。

  蕭仲恭心裡感激,知道這是肖明在有意讓自己占些便宜,那麼自己在回國之後才好有說話的資本,這個情他要記在心裡。

  能達到這個效果,生意也算談完了,雙方都很滿意。

  就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不是不能喝,而是蕭仲恭不舍再喝,愛酒之人總是有點自私的,加上他昨日受傷失血過多,今日有飲了這麼多酒,一時間不免有點頭暈。

  看到天色將晚,肖明兩人準備告辭,蕭仲恭送出門外,聲稱自己明日需要登朝堂,徽宗皇帝宣他覲見,因為有劉正夫的進言,估計此次催貢使的使命也即完成,約定數日之後再找肖明喝酒。

  肖明矚他好好休養身體,商定的事情就由薛炳昌安排人員接洽處理,三人在門口抱拳作別。

  兩人走出了很遠之後,薛炳昌才說道:“老弟真是神通廣大啊!,這次不知是我搭上了你的船,還是你搭上了我的船?”

  肖明笑道:“誰的船不是船啊,只要能夠平安到對岸,誰的船不是一樣坐啊?”

  薛炳昌想想也對,對肖明很是佩服,自己也是在京城混跡了半輩子的人物了,東京汴梁城說起來也是響噹噹的角色,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手眼通天,連史家這樣的大戶都是求自己辦事,卻還不如這個剛到京城的年輕人來的靈活,他還真是能量大!

  想到此人將來能帶給自己的好處,薛炳昌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好好的巴結巴結他。

  於是他說道:“肖兄弟,我今天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正好現在天色不晚,你且跟著我去一個地方,為兄請你好好玩一下”

  肖明道推辭道:“出來一天了,應該早些回去了,不知道薛兄有何大事忘記了?”

  薛炳昌道:“那可不行,說好我要盡下地主之誼的,今日說什麼你也要跟我走一趟,況且今日此行定會讓你難忘今生的!”

  肖明奇道:“卻不知是什麼好事,還能讓我難忘今生?”

  薛炳昌笑道:“今日恰逢好日子,乃是我們男人之福,兄弟給你講過汴京八景,但卻沒告訴你,這汴京八景實在是凡夫俗子們看的,真正的好精緻,那是人間美色!”

  肖明恍然,知道薛炳昌好色,今晚一定要帶自己去風月場所。

  薛炳昌道:“每逢月末之時,那名動京師的師師小姐‘新詞試吟會’都是京城之內王公貴戚,風流才子們齊聚的場所,老弟怎肯錯過啊”

  肖明驚道:“薛兄說的某不是那李師師嗎?”

  薛炳昌嘿嘿一笑道:“原來你也知道師師小姐啊,看來為兄沒有看錯,你我都是同好中人,走吧,我有重要賓客招待的玉切牌,跟我去見識見識”

  肖明不禁非常好奇,“李師師耶!傳說中的著名妓女啊,跟大才子周邦彥、跟宋徽宗。都有過一腿的啊,甚至還有宋江,燕青”這個不去看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開封汴梁的外城,林立層層酒樓,處處齋館,上至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穿梭往來,一派繁華景色。東京城酒樓無數,但只有一樓能夠吸引無數富商豪門,王孫公子、文人騷客來此遊玩歡宴。這就是礬樓!

  好一座大花樓!絲竹聲聲,花團錦簇、富麗堂皇、雕樑畫棟之下典雅而不失俗氣,街道兩旁已是車馬橫陳,小轎密集,大家都是沖著李師師今天的“新詞試吟會”而來。

  宋朝的時候文化發達,詩詞歌賦當中,以詞牌歌詠廣為傳唱,其中不少大家都是在風月場所當中,得到靈感,這其中不乏有文豪蘇東坡等人的推波助瀾有關。

  而很多才子,也是此中好者,每有新詞而出,總是請歌坊花樓的知名歌妓先演唱,加速了詞牌流行的速度,如北宋時著名的張先,就是一個知名的音樂製作人,李師師基本上就是他捧紅的。

  今天的礬樓熱鬧非凡,賓客絡繹不絕,礬樓的門口一字排開站著八個衣著光鮮的龜奴,那是用來迎來送往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鬼精鬼精的人物,往往一看外面的車馬或轎子,就知道來人的人份,碰到有錢的大豪客,早早的一溜小跑就上前伺候了。

  這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礬樓門口,門口的夥計立刻上前,將馬車帶到了重要賓客停車區,龜奴哈著腰就跑上前去,幫忙掀簾。

  “呦!二爺您來了,您可有日子沒來了,今天也是沖著師師小姐的“新詞試吟會”吧,您趕緊裡面請”

  回頭又喊了一嗓子:“史家的二爺駕到!趕緊過來迎接哪”

  “史家二爺?”聽到這一嗓子,肖明猛地站住腳步,扭頭問薛炳昌道:“這可是那史家的史文恭嗎?”

  薛炳昌點點頭:“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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