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是遼人?
果然不出肖明所料,第二天一早,虎衛來報,薛炳昌來訪。
肖明偷偷暗笑,告訴手下:“有請,客廳奉茶!”
隨即他又說道:“去把錢扒光給我叫來!”
不一會,錢拔光來到,對肖明躬身行禮“主公!叫老錢來,有什麼吩咐?”
“我且問你,昨日你送那位蕭大哥回府,最後送到了那裡?”肖明問道。
“這個”錢拔光撓了撓頭道:“主公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小子好像是個遼人,我們送他到大遼使驛路,他進了遼國都亭驛(使驛館),俺心裡不痛快就沒跟著進去”
“噢!你為何心裡不痛快啊?”肖明問道。
錢拔光想了想道:“他是遼人,是我大宋的死敵啊,如果不是遼人,我看也是漢奸!”
肖明呵呵笑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也成漢奸了嗎?”
錢拔光道:“我可沒說你是漢奸,我只是不喜歡遼人!”
肖明道:“其實你不明白,這個遼人非常的英雄了得,契丹人中也不是沒有豪傑!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英雄豪傑,我都敬重。其實大宋和遼國將來最大的敵人應該是金國才對。好了不說了,你的手怎麼樣了?”
錢拔光道:“這點小傷我都忘了!主公還為我操心?早沒事了”
“嗯,沒事就好,好了,你下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你的那個愛賭錢的毛病還是改一改吧,一個指頭是小傷,一個手掌可是大傷,我可不想最後你缺胳膊斷腿的”
錢拔光苦著臉道:“老錢這個毛病還是在山寨染上的,倒時侯十根手指都沒了還改不掉,那可怎麼辦啊?”
肖明道:“要想改也容易,只不過需要恒心勇氣,你應該能行,我看好你哦!”
肖明來到客廳,薛炳昌已經等待多時了,見到肖明進來,立刻站起來打個哈哈:“肖老弟,你看為兄沒有找錯地方吧?”
肖明也笑道:“你是神通廣大的大掌門,找到區區在下的下處,這還能難倒你嗎?過謙,過謙啊!”
薛炳昌道:“倉促來訪,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今日不如我來做東,請老弟在這繁華的京城之內好好地耍耍如何?”
肖明道:“那倒不忙,我想請教老兄,你可知這京城之內那裡可以買到最好的烈酒?”
薛炳昌道:“原來老弟是個愛酒之人,這好辦,京師之內各地名酒薈萃,浙西產的皇華堂、浙東產的爰諮堂、揚州產的瓊花露、蘇州產的齊雲清露、越州產的蓬萊春、金陵產的秦淮春,不知道老弟想買那種?”
肖明道:“南方酒過於清淡,有沒有烈酒?”
薛炳昌道:“這烈酒嗎?這裡有孟州的高粱燒、汝陽燒鍋,再就是益州的劍南燒鍋也是不錯!”
“那太好了,這幾種酒在哪裡能買到?”肖明問道。
薛炳昌呵呵笑道:“這可是小意思,老弟喜歡,我就都送你幾壇就是,何勞你親自去買”隨即他又遲疑道:“老弟叫我來找你,不會是只問一下燒酒的出處吧?”
肖明笑道:“當然不是,這個我有大用,等一會兄弟帶你去見一人,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不過去之前哪,我需要給他帶些禮物”
薛炳昌道:“即使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買酒如何?”
肖明道:“如此甚好”
薛炳昌帶肖明去的是一處專門經銷各地名酒的老酒坊,名字叫:“曹氏糟香坊”,那是東京最大的酒坊,鋪面一溜排開就是十幾個大酒缸,隔出幾條街都能聞到很濃的酒香味。
肖明出來一個人都沒帶,只告訴顧小六有事的話可去那裡找他,他昨日已經委託日昌隆本地的掌櫃幫他尋一處鋪面,用來做顧氏煉坊的門面,估計今天會有回音。
肖明在曹氏糟香坊選了三種烈酒,每一樣都是十斤裝的兩壇,這種燒酒已經是採用蒸餾法制作的,度數極高,在北方很有市場,而在南方卻是沒多少人喜愛。
六大壇酒被夥計們搬上了牛車,薛炳昌搶著付帳,肖明也不跟他爭,掌櫃的滿臉堆笑,讓夥計們幫忙送貨,兩人出了酒坊,順便看看街市。
“老弟初來京師吧?不知道可有四處觀光?”薛炳昌問道。
肖明道:“俗世繁忙,還未細逛”
“兄弟可聽說過汴梁八景,有機會為兄帶你逛逛,來到了京城就是我薛炳昌的客人,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
肖明道:“相煩薛兄為我講講如何?”
薛炳昌道:“這汴梁八景嗎,是:艮嶽行雲、夷山夕照、金梁曉月、資聖熏風、百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開寶晨鐘、乃是京城最著名的八處景觀,旖旎風光,文人雅士最愛,我老薛卻是不愛,而我覺得好地方是在外城的礬樓,那裡才是我的最愛,呵呵”
這北宋的開封城乃是三城環繞,外城之內還有內城,內城之內還有皇城,外城一共是十二門,分別是:“衛州門、新酸棗門、封丘門、陳橋門、新曹門、新宋門、陳州門、南薰門、戴樓門、新鄭門、萬勝門、固子門。
還有五處水門:東水門,西水門,西北(利澤門),東北水門,陳州水門,開封汴梁水道樅橫,地勢平坦,通過汴河、蔡河、金水河、護城河等水道,做依託,構建了宏偉的城池,這些河道也是險要的屏障,水流被引入內城和皇城,形成一個水網迴圈。
城市的內城是眾多商家集中的地方,也是大宋朝廷很多官方機構辦公的衙門所在,皇城的規模很小,比起最大的河北路節度使的官邸也大不了多少,宋氏皇家也算十分的節儉了。而城市的外城才是風水寶地,很多達官貴人,王公大臣的府邸大都在哪裡,薛炳昌說的礬樓就在那裡。
兩人一路閒聊,薛炳昌是在忍不住了,向小明問道:“不知道我們究竟去見何人?”
肖明卻反問道:“兄台可知遼國催貢使是何人?”
薛炳昌道:“遼國催貢使乃是,大遼國的中書令蕭特末之子,名叫蕭仲恭!”
“嗯!”肖明點點頭道:“此人是我的大哥!”
“什麼?”薛炳昌大驚“你你是遼人?”
肖明哈哈笑道:“當然不是,難道你看我像是遼人嗎?”
“哪?這是,你為何如此一說?”薛炳昌不解。
“難道我不能有一個遼人做結義的大哥嗎?”肖明問道,“好了,你去了自然知道。”
薛炳昌腦筋多聰明,眼珠一轉,突然問道:“老弟究竟意欲何為?”
肖明道:“送一個天大的好處給你,這樁生意一旦做成,你牙行幫肯定聲明大振,而且這個好處嗎?我也不想虧待你,你能明白嗎?”
薛炳昌道:“明白,但不知你有何所求?”
肖明也不瞞他,點點頭道:“薛老兄是聰明人,跟你說話就是爽快,我幫你一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二嗎,你跟東京史家的有多深的關係,我就想與你有多深的關係”
薛炳昌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肖明一眼,笑道:“我明白,呵呵,肖老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二人來到大遼使驛路,走到都亭驛(使驛館),向把手的軍士說道:“相煩轉告一聲,就說蕭使者的朋友來訪!”
那名軍士是一個遼國士兵,斜著眼打量二人一眼,看二者衣著不俗,身後只有一輛牛車,想是一般商人富戶,希望掛上遼國使者的特許號旗,去往遼地做生意的,這些年有不少這樣的漢商來訪。
“去去去!貴使大人身體欠安,正在休養,概不見客!”他揮手趕兩人離開。
肖明向前一步道:“我是蕭使者大人的結義兄弟,特地前來探望他的身體,這樣你可以稟告了吧?”
那軍士更不耐煩:“什麼結義兄弟?你說是就是了,我們使者大人怎麼會有宋人的兄弟,你竟敢用此理由來誆騙與我,我我!這是……這是蕭大人的短刀,請貴客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看到肖明拿出的短刀之後,那名軍士一溜小跑就進去稟報了,肖明微微一笑,向薛炳昌揚了揚眉毛。
不到片刻時間,蕭仲恭就搶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叫:“是蕭兄弟嗎?想煞哥哥了,可恨這傷不能前去找你,你卻前來看我了”
肖明道:“大哥客氣了,做兄弟的本來就應該來看望你的”
蕭仲恭和肖明拉著手,哈哈大笑,極是歡暢,肖明為蕭仲恭介紹薛炳昌,蕭仲恭道:“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請進來”拉著肖明進往裡走,二人攜手進屋。
“大哥身份高貴,想來住在這裡也不缺什麼,我帶來幾壇好酒,略表心意”肖明讓人將牛車中的大酒罈搬了下來。
“兄弟怎知我好酒?”蕭仲恭大喜:“這幾日正好缺酒,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太好了!”
蕭仲恭甚至高興,吩咐左右設宴擺酒,款待肖明和薛炳昌,肖明冷眼觀察,蕭仲恭昨日渾身是傷,且失血很多,這次過了一晚,就已經沒有大礙了,這廝的恢復速度真是驚人!
酒肉擺上後,蕭仲恭倒上肖明送來的劍南燒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口灌下,一道火線直通肚腸,忍不住大呼道:“痛快!真是好酒,過癮!好兄弟!謝謝你啦!”
三人的酒碗全部幹掉,蕭仲恭大呼過癮,對肖明更是高看,想不到肖明很是瘦弱的樣子,喝酒到不含糊,肖明卻很奇怪薛炳昌,這廝竟然也很豪爽,直接酒到杯幹,豈知薛炳昌是個人精,知道遼人喜歡豪爽之人,見什麼人做什麼事本就是他們市儈的行為準則,薛炳昌只不過已經很自然了而已。
蕭仲恭只當肖明前來看望自己,不做他想,只是勸酒吃菜,隨便聊些風土掌故,不知道肖明還有其他目的。
酒過三巡之後,肖明說道:“今日除了來看大哥,還有一事,就是想給大哥幫個小忙”
“噢?”蕭仲恭放下酒碗道:“賢弟有事請講,需要哥哥幫忙就說,我那裡有什麼忙要幫啊?”
肖明道:“這個忙在我看來就是對大哥的使命幫了一個小忙”看到蕭仲恭疑惑的眼神,肖明示意薛炳昌來講,這本就是他的本行,中間人就是幹這個的。
薛炳昌有點激動,但很快恢復了正常,於是將二十萬雜絹的事情和盤托出,對蕭仲恭的使命也是直言不諱,這不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只不過一般人不會去關心而已,蕭仲恭本來已經委託了汴梁的牙行,作為牙行幫的掌門,薛炳昌既有不知之理。
能夠順利就解決了布匹問題,蕭仲恭自然高興,但他不是莽撞之人,端起酒碗眼睛閃著精光,對肖明道:“賢弟怎會突然想到要幫哥哥這個忙?”
肖明微微一笑道:“其實是我的布匹賣不出去了,所以就想讓大哥給我賣掉些,說回來還是大哥幫我的忙了!”
蕭仲恭道:“原來你還是個狡猾的商人,哥哥被你算計了,哈哈……”
肖明也笑道:“這就叫緣分嗎?咱哥倆周瑜打黃蓋”
兩人同時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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