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帝國吃相 作者:牧塵客(連載中)

 
Babcorn 2019-9-19 20:43: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5 76402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0章 惡徒閻樂(加更)

銀月閣內轉眼客人幾乎都跑光了,只留下一個身穿官袍的男子,就在他猶豫著是不是也趕緊離開的時候,只見一個身穿彩群的女子急匆匆從二樓下來,看見男子後臉色驚喜不已,直接撲上來鑽進男子的懷裡嬌軀顫抖著說:「閻大人,奴害怕!」

「綰綰!?」男子頓時一股男子漢的氣勢散發出來,摟著女人嬌柔的身軀安慰說:「別害怕,只是一個故事而已,本官去房間陪你!」

「謝謝閻大人!」女子緊緊的抱著男子的胳膊。

「呼~」人都跑光了,臉色蒼白的管事正準備吩咐關門,卻發現還有人沒有離開,因此焦急的抹著額頭的虛汗追上來說:「閻大人,您怎麼還在?您趕緊回家吧!我們也好關門!」

男子雖然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但還是咬咬牙說:「無妨,本官還有一件事要問問綰綰姑娘,耽誤不太久!」

「是是,大人請快一點!」管事結結巴巴的說。

男子點點頭摟著女人走上二樓,來到綰綰的房間。

關上門,女子直接就擠到男子懷裡不願意下來,嬌軀還在微微的顫抖,明顯是被老者方才的故事嚇的已經魂不附體。

「閻大人,今晚就在這裡陪奴一夜好不好?」女子臉色蒼白的嬌聲說。

男子微微猶豫了一下搖頭,嘆口氣說:「綰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形,趙氏女嫉妒成性,乃是一個悍婦,我雖然是官身,但卻也得不順著她,不然這身官服難保,要不然我也不會隔這麼久才來看你,你勿用害怕,世間哪裡會有鬼,只不過是那老者為了錢財瞎編的故事而已,我陪你一會兒再回去!」

「多謝大人,奴先去關上窗戶,再去給您倒一盞茶!」

女子站起來,略微有些發抖的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下,然後關窗的時候失手把撐木掉落下去,嚇的尖叫一聲驚恐的蹲在地上許久才慢慢起身去給男子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又嚇的躲在男子大人懷裡瑟瑟發抖。

男子摟著女人臉色並不平靜,忽而猙獰忽而頹廢忽而又咬牙切齒,時間一晃過去了近半個小時,男子突然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閻大人,陪奴一晚真的不行嗎?」女人撒著嬌,慢慢解開男子的衣袍小手溫柔的慢慢往下摸去。

男子臉色糾結的輕輕抖了幾下抓住女人的手搖頭:「綰綰,今日真的不行,我知你害怕,但我戌時中必須還家!」

「大人就真的如此害怕家裡的母大蟲?這等悍婦早日休掉,奴一定每天每夜把大人服侍的舒心!」女子滿臉淒楚的看著男子。

「哼,你說的容易,她爹是禮部令,我如何敢!」男子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冷,最後看著女子說:「我今日來,是有一句話想問你?」

女子害怕的說:「閻大人請說,奴再也不敢說這句話了!」

「知道就好!」男子再次冷哼一聲,聲音也變得冷硬無比,「我聽說要你去清河劇院演出!」

綰綰臉色蒼白的點頭,「清河侯答應替奴贖身!」

男子臉色更加難看,臉色突然變得很猙獰的說:「要不是家裡有一個妒妻,某又何必忍到今日,這兩年我先後在你身上花了上萬錢,你難道就這樣絕情絕義!」

「非是奴絕情絕義,是奴早已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奴伺候大人兩年,日盼夜盼總也盼不到您給奴的許諾,這樣以後你我各自過自己的平靜生活,你回家有妻兒相伴,奴也可以找一個夫婿嫁人,從此結婚生子平靜到老,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哈哈,沒有瓜葛,恐怕你想多了!」男子臉色猙獰的哈哈大笑。

「你……你不要亂來,清河侯不會饒過你的!」綰綰驚恐的往後退。

「哈哈哈哈,他?」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綰綰的頭髮,啪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咬牙切齒的低聲咆哮:「賤奴,即便是清河侯要贖你,你以為就可以麻雀變鳳凰,賤奴就是賤奴,以後本官想要的時候必須隨叫隨到,不然本官你送到刑徒營去,在那兒你會活的相當舒坦,刺啦~」

男子說話之時雙手撕開女子的衣裙,瞬間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出來。

「閻大人饒命,奴以後再也不敢了!」女子臉上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嘴角有鮮血沁出,驚恐的連聲哀求。

看著女子哀憐無助的驚恐模樣,男子突然有一股浴火從體內升騰而起,一把將女子推倒床榻上,撲撲啦啦幾聲將衣裙全部撕扯丟棄到地上,看著眼前這具比家裡的母老虎要雪白苗條嬌嫩無數倍酮體,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慾望,三下五除二脫掉自己的衣服撲了上去,將女人狠狠的壓在了床榻之上。

幾分鐘之後,隨著房門哐噹一聲打開,男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大步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猙獰和一抹縱慾之後的紅暈。

而房間內,綰綰赤身裸體跪在床榻前,額頭上有一道傷口,嫣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落在飽滿的胸脯和肌膚上,雖然臉上還掛著眼淚,但眼神卻平淡無比,她赤身裸體的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重新將關閉的窗戶打開,燈光從窗戶透出去,而孤零零的大街上,此時空蕩蕩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整條大街只有她這扇窗戶透出光芒。

男子下樓之後滿臉怒氣衝衝的走出銀月閣,而身後敞開的大門迫不及待的哐噹一聲關的死死的。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大街和幾盞在夜風中搖擺的昏黃皮燈籠,男子站在銀月閣門前的台階上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車伕~車伕~」

男子吼了幾聲,整條大街有聲音迴蕩,方才本來一直等在門外的馬車和車伕此時卻已經不知去向。

「呼~~」突然一陣冷風吹過,捲起大街上幾片樹葉草屑沿街掠過,而在這陣冷風吹過的同時,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淒厲慘叫和哭喊之聲順著夜風傳來。

陰暗的拐角出,突然現出幾團綠色的火焰漂浮而來,同時隱隱綽綽還有幾道黑色的影子,在昏黃的夜色下拉出很長的影子,而這影子竟然有帶著尖頂的帽子,還有長角和馬頭的怪物。

男子驚恐至極,臉孔扭曲的轉身使勁兒拍打銀月閣的大門:「有鬼,有鬼,快放我進去~」

「咔嚓~」裡面傳來一聲銅栓落下的聲音,同時傳來管事哆嗦的聲音:「閻大人,您……您趕緊回家吧,我們今日不接客了!」

「哐哐哐~」男子更加瘋狂的拍打大門,但裡面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男子雙股戰戰的回頭,就看見綠色的燈火越來越近,等看清楚之後嚇的更加魂不附體,因為這幾點綠色的燈火是幾盞燈籠,竟然無根無由的憑空漂浮在離地一丈的距離,而在燈籠後面,還有幾個怪人,一個穿著白衣帶著白帽,臉色蒼白吊著長長的舌頭還在左搖右晃,手裡拿著一根哭喪棒,旁邊同樣一個怪人黑衣黑帽,手裡捧著一本書,一支筆憑空懸浮在書上一顫一顫的抖動,而在兩人旁邊,一個人身牛首的怪物,一個人身馬首的怪物,手裡各自提著一條鎖鏈,鎖鏈的一端拖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與地面的石板撞擊還冒出一串一串的火花。

「噗噗~」怪人路過之處,掛在大街兩邊的皮燈籠竟然熄滅,然後大街瞬間陷入更加昏暗之中。

「鬼~鬼啊!」男子發出一聲極其驚恐淒厲的尖叫拔腿就往另一邊跑,但卻不想自己是站在台階之上,直接一腳踏空栽倒地上,而等他頭昏腦漲的爬起來的時候,一群怪人已經飄飄忽忽來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惡徒閻樂,牛頭馬面,鎖了!」

黑衣黑帽的怪人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書冊,聲音低沉如同沙子摩擦一般刺耳難聽。

「嘩啦~~」

男子還沒明白過來,只感覺脖子一緊,一股冰涼的氣息瞬間將他籠罩,兩條鎖鏈幾乎同時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且猛然一緊,男子頓時舌頭吐出來一大截,雙手拚命的又扣又抓想要掙脫出來,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他張大嘴巴想要呼救,卻根本無法呼吸只能發出嚯嚯的聲音。

「嘩啦~~嘩啦~」

牛頭馬面瞪著拳頭大小的眼珠子,面無表情的拖著男子飄飄忽忽沿街而去,鎖鏈依舊在地上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一串串火花不斷閃爍。

這四個怪物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後不過幾分鐘,大街上就再也看不見任何動靜,除開掛在街道兩邊的皮燈籠全都熄滅之外,一切恢復平靜,彷彿什麼都沒出現過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1章 陰曹地府

……

夜色漆黑,一間陰森破敗的宮殿。

雖然是初夏時節,但宮殿之中竟然溫度奇低,泥濘不堪的地面上還有一坑一坑的積水,水中竟然還有冰凌。

大殿四周漂浮著幾盞綠色的燈籠,將大殿映照的慘綠無比,而綠光的邊緣,還隱隱綽綽有銅柱、鎖鏈、鐵鉤、刀斧鋸鑊等刑具,銅柱上幫著一個渾身遍體鱗傷垂著頭顱的人,而吊在半空的鎖鏈之上還掛著幾顆頭顱和慘白的骨架,在黑暗之中來回搖擺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四周鬼影瞳瞳加上冰寒的氣息,大殿之上散發著極其陰森恐怖的氣息。

中央擺著一口巨大的青銅巨鼎,裡面有若有若無的火焰在燃燒,在四周昏暗的綠色燈籠映照下,火焰散發著陰慘慘的青綠光芒,讓整個大殿看起來越發陰森恐怖,彷彿身處地獄之中。

大殿正上方掛著閻羅殿三個血淋淋的古篆大字。

閻羅殿的牌匾之下放著一張黑色的大案,大案後面一張黑色的大椅,一個身穿黑色玄服,頭戴冕冠臉色慘白的中年人,臉色威嚴的坐在大椅之上,。

隨著嘩啦嘩啦的聲音,牛頭馬面用鎖鏈像拖死狗一般拖著一個身穿官袍的男子進入大殿,然後噗通一聲將男子丟在冰寒的泥水之中。

「把他弄醒!」坐在大椅上的中年人語氣冰寒的說。

「嘩啦~」隨著一盆升騰著白色煙霧的水潑在男子身上,在冰寒刺骨的冰水刺激下,躺在泥水中的男子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然後慢慢正看眼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副讓他恐懼到肝膽懼碎的場景。

「啪~」

看見男子清醒過來,頭戴冕冠的中年人拿起案桌上一塊驚堂木使勁兒一拍,聲音威嚴而低沉的問:「今日拘拿的是何人?為何還要驚動本王?」

白衣白帽手拿哭喪棒的怪人彎腰稟報:「稟閻羅王,此人名叫閻樂……」

「大膽,一介凡人竟敢盜用本王的稱號,速速投入九幽大鼎煉死!」閻羅王大怒。

黑衣黑帽拿著書冊的怪人趕緊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閻羅王息怒,此人叫閻樂不叫閻羅!」

閻羅王這才怒氣燒減,看著白衣白帽長舌頭的怪人說:「白無常,以後說話把長舌頭捋直了再說!」

白衣白帽的怪人臉皮抽抽了幾下嘴裡如同含著一團麵糊糊說:「系……閻羅王,此人乃是陽間一個典獄長,但罪大惡極害死了數百人,臣連續數月接到鎮守輪迴塔的鬼卒稟報,有大量本來陽壽未盡之人離奇死亡而且日夜哀嚎不願投胎轉世,擾亂輪迴律條,臣調查之後發現,一切都是這個閻樂在背後作祟,所以臣將其魂魄拘來聽大王處置!」

「啪~大膽!」閻羅王大怒,手中的驚堂木狠狠一拍站起來,「閻樂身為陽間官吏,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害死數百陽壽未盡之人禍亂我陰間律法,黑無常,按照陰間律令該如何處置?」

「依陰間律令,閻樂當受十八層地獄大刑伺候,此人私造擅改陽間文書,欺君罔上,是為一罪,當入拔舌地獄拔去舌頭;此人家中有妻,卻還在外面凌辱奴女,此為二罪,當入剪刀地獄斷其陽根;此人身為趙高女婿,卻暗中猜疑詛咒,是為不孝,此為三罪,當入鐵樹地獄經受千刀萬剮;此人害死數百無辜之人,製造冤魂擾亂輪迴,是為四罪,當入孽鏡地獄照出原形,之後不得投胎做人;此人誹謗陷害辱罵他人,此為五罪,當入蒸籠地獄蒸七七四十九年;此人暗中殺害刑部官吏隱瞞真相,是為六罪,當入銅柱地獄綁在銅柱之上用九幽地火焚燒九九八十一年……」

黑無常捧著書,用極其沙啞低沉聽得令人神魂錯亂的聲音一條條的念出閻樂的罪狀。

而閻樂此時似乎還未完全從窒息過後的冰水刺激中清醒過來,臉色呆滯的看著眼前這陰森詭異的場景。

「啪啪啪~夠了!」閻王更加憤怒,手中的驚堂木連續重重的砸在案桌上打斷了黑無常的話,「如此罪大惡極,勿用審判,直接用我閻羅殿十八般刑具折磨一遍,務必將其三魂七魄磨成飛灰!」

「是!」黑無常合上書冊轉身吩咐:「牛頭馬面,將閻樂拖入剪刀地獄,先斷其陽根!」

「嘩啦~」

躺在地上的閻樂只感覺脖子一緊就再次被兩個怪物提了起來,然後在滿是冰凌的泥水之中拖著就往黑暗中走去。

「饒命~饒命!」再次感受到那種瀕臨死亡的威脅,閻樂仿若突然神魂歸體一般驚恐的用雙手抓住鎖鏈發出淒厲的哀嚎。

「呵呵,如此罪大惡極之徒,本王如何饒你,不把你活活折磨五百年難洩本王心頭之恨~」

「哐當~」閻樂被牛頭馬面提起來重重砸在一張冰寒的銅檯子上,隨即一個面色猙獰的鬼卒拿著一把足有一米長的剪刀咔嚓咔嚓的開合著走過來。

破敗的宮殿、巨大的銅鼎、漂浮的綠光、恐怖的刑具、陰間的閻王、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鬼卒、冤魂、十八層地獄,冷慘慘陰森森,滿耳充斥的鬼哭狼嚎,四周皆是殘破的骷髏骨架,此時被拖到冰涼陰寒的銅台之上,看著獰笑著牙齒都了裂到了脖子後面的鬼怪,閻樂的心神徹底崩潰,身體一哆嗦,一股黃色的尿液從下體沁了出來。

牛頭馬面將閻樂鎖在了銅台之上,瞪著拳頭大兩個大眼珠子大喝一聲:「行刑,先剪掉陽根!」

黑暗中一個手持尖刀的鬼卒冒出來,刺啦一刀就將其褲襠劃開。

「咔嚓~」

手持大剪刀的鬼卒手起剪合,閻樂看不見,只看見一股血水噴起的同時下體一陣劇痛,頓時發出一聲猶如殺豬般的慘叫,眼前一黑就昏迷過去。

「潑涼水~」隨著一聲低喝,嘩啦一聲,又一盆冒著寒氣的冰水潑在閻樂身上,幾分鐘後,閻樂再次睜開眼睛,看到依舊還是猙獰恐怖的牛頭馬面兩張醜臉,依舊是那兩雙如拳頭大小死氣沉沉的眼珠子。

「繼續行刑,剪掉十指!」黑無常沙啞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從九幽地獄之中傳來。

「咔嚓咔嚓~」鬼卒再次揮舞著剪刀剪向閻樂的一隻手。

「閻羅王饒命,饒命啊!那些人都不是我要殺的,是趙高……是趙高指示我幹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閻樂此時終於是被下體的劇痛刺激的清醒過來,眼前的恐怖場景加上老者在銀月閣講述的故事,心神已經完全被恐懼佔據,披頭散髮渾身泥漿的劇烈顫抖哆嗦,一張臉早已扭曲慘白的看不出任何正常人的形狀。

「停~」閻王大袖一揮,然後慢慢走到銅台邊上,看著鎖在上面的閻樂冷冷的問:「你說的可是實話?」

「是是,是實話,這一切都是趙高安排我做的,我……我本來害怕,但卻又不敢不去!」閻樂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據鬼卒稟報,馬伯淵一家三十四口死於代郡,可是趙高安排人所為?」黑無常聲音沙啞的問。

「是,馬伯淵的確就是趙高找人暗害的,他……他讓我串通刑部的官吏和雁門郡守,暗中修改徙令,把馬伯淵一家騙到代郡之後殺死拋屍荒野!」閻樂使勁兒點頭。

「雍破一家二十二口也是被趙高害死?」

「是是,雍破一家被流徙到北地,用假造的徙令騙到荒山之中殺死之後拋入河谷!」

「童敬一家十八口呢?」

「曹坤一家二十五口……」

「他們……他們都……都是……趙高指示人殺死的!」閻樂此時已經驚恐到神魂崩潰的地步。

這些被害死的人林林總總有七八家,分別殺死在不同的地方,而且閻樂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十分隱蔽,但這才過了兩三個月而已,陰間的閻羅王竟然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因此他心神具裂只知道拚命點頭。

「生死簿與本王看!」閻王伸手接過黑無常遞過來的書冊,在上面掃了一眼說:「閻樂,我看生死簿你陽壽未盡,本不該死,但奈何你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本王如果不殺你,馬伯淵和雍破等共計一百七十九口人的冤魂就不願投胎轉世,今日本王給你一個機會,如若你把趙高謀害這些人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清楚,我便把這份罪過按在趙高頭上,將他拘到陰曹地府替你經受五百年的折磨和煎熬,而你就可以重新返回陽間多活幾年,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閻樂使勁兒點頭,脖子都被鎖鏈磨出血來。

「好,那就快快講來,不許遺漏一絲一毫,如若稍有隱瞞,你同趙高一起受罪!」

「閻羅王在上,小人決計不敢有絲毫隱瞞!」

「來人,筆墨伺候!」閻王大袖一擺返回到大案之後坐下。

死裡逃生的閻樂此時如同一堆爛泥一般躺在冰寒的銅台之上,然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趙高如何指示,他如何在其中操作,並且把參與其中的十多位官吏都交代出來,一個三縷長鬚臉色慘白的鬼吏坐在旁邊奮筆疾書。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2章 瘋狂的閻樂

忽忽一個時辰過去,閻樂交代的口供已經足足寫下了數十張。

「放他下來,讓其簽字畫押!」

「是!」牛頭馬面鬆開鎖鏈,鬼吏把一支冰寒漆黑的毛筆塞進閻樂手中,閻樂在兩個鬼卒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坐起來在口供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個鬼卒走過來牽著閻樂的手在他血肉模糊的褲襠上按了一下,沾滿鮮血之後在口供上按下手指印。

而閻樂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下體,感覺自己的褲襠空空蕩蕩似乎幾幾已經沒有了,頓時渾身一軟從銅台上一頭栽倒下來癱在地上爬不起來。

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厚厚一摞口供,閻王威嚴的臉色稍許舒展,看著趴在地上的閻樂說:「既然你都交代清楚,本王暫且就讓你返還陽間,這些口供我將託夢交與陽間的御史大夫蒙毅,趙高之罪,先由陽間的法令進行懲治,這樣馬伯淵那些冤死的冤魂才會安息下來,等皇帝將他正法,本王將拘其陰魂到陰曹地府受那五百年折磨,必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記住,數日之後蒙毅在朝堂指證趙高,你要上朝堂作證,如若膽敢欺瞞,必然被本王再次拘拿同受其罪,你可聽清楚了?」

「聽……聽清楚了!」閻樂使勁兒點頭。

「牛頭馬面,送閻樂還陽!」

「是~」牛頭馬面抖動手裡的鎖鏈,嘩啦一聲再次將閻樂鎖了起來。

「且慢~」突然一聲冰寒的聲音傳來,就看到白無常將捆在銅柱之上那個遍體鱗傷的男子頭抬起來說:「閻樂,此人你可認識?」

「認識認識!」閻樂連連點頭,「此人名叫趙坡,乃是趙高最為器重的屬下,殺死馬伯淵等人的殺手就是趙坡一手安排的!」

「大膽~」閻王再次拍案大怒,「此人勾結冉顙意圖謀反,不光殺死了如此多的無辜之人,而且還想陷害太乙仙尊的弟子陳旭,來人,將趙坡鋸成兩截丟入九幽大鼎之中用陰火煉死!」

「是~」一個面貌猙獰的鬼卒從黑暗中冒出來,拿起一把大鋸放在趙坡身上來回不停的拉扯,

「啊~」在如此恐怖血腥的刺激下,閻樂再也堅持不住神魂的恐懼,尖叫之中後腦勺一痛,然後噗通一聲就栽倒地上。

看著牛頭馬面把昏迷過去的閻樂抬走,坐在大案之後的閻王拿著厚厚一疊口供突然忍不住發出暢快的哈哈大笑。

「虞大哥夠了,別鋸了,太噁心了,趕緊把趙坡押回去!」白衣白帽的白無常也忍不住撫掌大笑的同時讓旁邊還在賣力鋸人的鬼卒趕緊住手,因為一條狗已經此時已經鋸的快斷成了兩截。

「閻王……呃,蒙大人,此計如何?」白無常說話之時伸手將長長的舌頭拔掉丟在地上,又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衣服帽子也丟到地上,用袖子在臉上擦了幾下,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少年面孔,卻是如今正名滿咸陽的清河侯陳旭。

「哈哈,清河侯此計果然奏效,如若不是老夫親身在其中扮演,而是被牛頭馬面拘拿過來,恐怕也要嚇的魂飛魄散。」閻王興奮的將頭上的冕冠和身上的衣袍也扯下來丟在地上笑著說。

而此時,黑無常也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帽子取下來,然後恭恭敬敬的對著陳旭和蒙毅拱手行禮,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哽嚥著說:「師宣多謝侯爺和蒙大人,小女之仇終於能報也!」

「趙高惡貫滿盈,自然該死,此次老夫不光是要為你小女報仇,更是要給被他害死的一百多口無辜之人報仇雪恨!眼下閻樂的口供已經拿到,等老夫回去之後再準備一番,幾天後朝堂之上自見分曉!清河侯告辭,老夫先走一步!」

「蒙大人慢走!」陳旭笑著拱手,目送蒙毅離開之後,這才吩咐人開始收拾物品,取下閻羅殿的招牌,將青銅大鼎拆開,原來不過是幾塊綠色的木板,而裡面燃燒的也不過是幾盞蒙著淡藍色絲綢的油燭,漂浮的幾盞綠色燈籠也吹滅火焰收好,各種刑具也都打包抬上店外的幾輛馬車,很快一群人也都迅速離開大殿,至於那條鋸被成了兩截的大狗,也被人順手丟在車上拉回去燙狗肉火鍋下酒去了。

……

已經是深夜亥時,驛館街依舊陰暗孤寂,幾盞皮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兩邊的館舍全都門窗緊閉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老爺~老爺~」趴在地上的閻樂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不斷的推搡和呼喚他的名字,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藉著昏暗的月光,他看清了這是自己的車伕。

閻樂身體猛然一個哆嗦坐起來,頭痛如裂的張皇四顧,發現自己仍舊還是在驛館街上,身上濕漉漉的,身下還有一攤泥水,不過瞬間想到了什麼,趕緊低頭看自己的褲襠,發現自己身上衣服都還穿的好好的,用手摸了一下,然後鬆了一口氣,那話兒還在。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閻樂足足呆了半分鐘才臉色呆滯的爬起來問。

「我……我也不知道,小人只是坐在馬車上打了個盹,醒過來街上就變成這樣了,然後就看到您昏倒在街上,身上還有泥水!」車伕驚恐的回答。

「放屁,本官方才從銀月閣出來怎麼沒有看到你?」閻樂大怒,狠狠一腳把車伕踹到地上大吼。

「老爺饒命,小人真的沒有離開,就只是打了個盹,馬車還是拴在此處沒有移動過分毫,想來是老爺出門的時候從台階上摔下來昏頭了!」車伕嚇的連連磕頭求饒。

「昏頭……昏頭……昏你老娘……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閻樂又狠狠的踹了車伕幾腳之後喝問。

「大約是亥時!」車伕趕緊爬起來說。

「亥時,那本官豈非是昏迷了一個多時辰?」閻樂此時已經迷茫了,不知道方才經歷的那一場恐怖的經歷到底是真還是假,同時回想起方才的恐怖經歷,看著自己渾身泥水的樣子,忍不住狂打了幾個擺子,轉身看著緊閉的銀月閣的大門,又抬頭看了一下二樓的某個窗戶,然後臉皮扭曲的爬上馬車說:「走,回府!」

此時已經深夜,大街上除開偶爾有野狗野貓無聲無息的奔跑之外,就只能偶爾看到巡邏的禁軍,不過禁軍看到馬伕亮出的趙府的車牌之後也並未搜查和盤問,直接讓其順利離開。

返回家裡,閻樂直奔臥室,三下五除二將衣服全部脫光,然後盯著自己的褲襠直勾勾足足看了數分鐘。

呼,甚幸甚幸,果然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閻樂終於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想起那如此真實的場景,他又感覺心頭惴惴不安心臟忍不住砰砰亂跳。

到底是不是做夢,為何如此真實?要不要明天再去找到那個瞎眼的老者仔細詢問一下,到底陰曹地府是不是真的……?

就在閻樂胡思亂想之時,突然房門哐噹一聲被撞開,一個身材矮壯的女人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看著正盯著自己下身發呆的閻樂,立刻就像母老虎一樣咆哮:「閻樂,你竟然又敢背著我去找那些賤人,還鬼混到這麼晚才回來!」

閻樂看都沒看這個女人一眼,拿起衣衫披上準備去洗漱,卻被女人一把揪住耳朵,「閻大人,長進了是吧,竟然敢不回答老娘的話!」

「放手!」閻樂忍不住低吼。

「咯咯~果然長進了,竟然敢吼我,看看你那個熊樣,沒一點兒能耐,床上都使不上勁兒竟然還要去園子找那些賤女人,是不是每次就跟燧石一樣,冒一下火瞬間就沒了……」

「放手~」聽著女人惡毒難聽的話,閻樂再次發出一聲更加低沉的吼聲。

平日在家中,這女人仗著自己是趙高的女兒,完全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不光用惡毒的語言辱罵,還要嚴格限制他的出行,早出晚歸都要管,而且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閻樂還要給趙高當牛做馬幫他處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此次害死馬伯淵等人閻樂雖然害怕,但也只能硬抗著,因此閻樂對趙家母女其實早已也恨之入骨,但卻又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因為他替趙高幹的壞事太多了,只要有絲毫的不願意或者其他想法,趙高就會將他捨棄,甚至安排人將他幹掉。

因此這份憋屈閻樂早已積壓在心底,得不到釋放之下只能偶爾偷偷摸摸跑去園子找女人,而溫柔可人的綰綰就是他發洩的對象。

綰綰雖然長的並不是特別漂亮,在驛館街的十多個園子裡面根本也不算出眾,但卻也能歌善舞,為了生活溫柔體貼的討好他們這些低級官吏,因此在綰綰身上,閻樂似乎找到了一點兒生活的樂趣,這兩年也在她身上花了上萬錢,而上萬錢對於他這樣一個六品的低級官員來說,絕對是一大筆錢,靠官秩完全無法滿足,好在他平時還有點兒灰色收入,因此也還能消費的起,隔三差五的還能去快活一下釋放一下心中的怨憤和鬱悶。

前幾天他偶爾聽說清河侯突然去了驛館街,並且要把綰綰弄到清河劇院排演歌舞,因此今日好不容易脫離老婆的監視去了銀月閣,也從綰綰口中確認了事實,因此他怒火中燒的凌辱了綰綰,但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終究要遭報應,夜路走多了終究要撞上鬼,因此聽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故事之後自己就撞鬼了。

一場噩夢般的經歷之後醒過來,身上一切都好,但回家之後他才發現,他的娛樂工具雖然還在,但似乎不起作用了,因此突然之間,他害怕見到女人,加上心裡的恐懼還並沒消除,因此心情也有些壓抑不住的想要爆發。

「竟然還敢吼我,小心明日我告訴我爹!」女人發現自己往日逆來順受的男人今日有些不一樣,因此也有些忐忑的抬出自己的老爹來鎮壓。

果不其然,閻樂一聽這句話頓時就蔫兒了下去。

「咯咯,還以為你能夠多大能耐,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在園子裡也沒快活好。

「啪~」女子說完一巴掌抽在閻樂的臉上,「沒用的東西,還不如後院的馬伕……」

閻樂看著眼前這個肥碩的女人咬牙切齒說:「你方才說什麼?你竟然敢跟馬伕通姦?」

「咯咯咯咯~」女人笑的渾身肥肉顫抖,戲謔的看著他說:「怎麼?你自己沒用還可以去園子找那些賤女人快活,我呆在家裡就不能也快活一下,實話告訴你,不光是馬伕,還有府上的管家和廚院的廚子老娘都睡過了,都比你強……」

「你個賤人!」閻樂跳起來一腳踹在女人的肚皮上,女人猝不及防痛的彎腰痛呼一聲,然後準備撲上來抓他,閻樂此時已經怒火中燒,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一把抓住掛在牆上的長劍,嗆得一聲長劍出鞘,對著女人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利刃入體,直接捅進了女人心口。

「你……你……」女人無法置信的看著捅進自己身體之中的寶劍。

「賤人去死!」閻樂抽出寶劍再次連刺幾下,女人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噗通一聲仰面倒在地上氣絕身亡,身上七八道傷口中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噴了出來,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瀰漫整個房間。

看著死去的女人,閻樂微微的呆了一下之後咬咬牙赤身裸體提著寶劍出門走到隔壁的房間,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躺在榻上睡覺,閻樂掀開沙帳,藉著昏暗的燈光,越看越發現與自己長的不像,以前還沒太覺得,方才聽了女人的話,竟然發現和府上的管家有三四分相似。

「噗~」閻樂手起劍落直接捅進了小孩子的心口,然後頭也不回的扭頭來到後院,剛好看到正在和一個僕女調情的管家,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劍砍在管家的脖子上,一顆碩大的頭顱直接掉落下來咕嚕嚕在地上滾出老遠,噴出的血漿淋了僕女滿頭滿臉。

「啊~~」僕女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扭頭就跑,閻樂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一劍從僕女的後背捅了進去。

府上的這些僕女平日幾乎也只聽他老婆的話,他即便是有色心也沒色膽,只能看不能吃,而且看眼下的情形,這些僕女和府上的管家馬伕廚子肯定也偷偷摸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殺死管家和僕女,閻樂提著寶劍再次衝進廚房旁邊一間傳來喘息聲音的房間,昏暗的燭光下,一個長相彪悍的廚子和一個僕女正在榻上顛鸞倒鳳。

「賤人,去死~」閻樂一劍就把僕女砍翻,然後如同瘋子一樣幾劍劈下去,將廚子砍的血肉模糊,血水四濺中廚子很快就也氣絕身亡。

此時後院的其他人已經被驚動。

因為是半夜,僕女幫工馬伕等都衣衫不整的從房間裡跑出來看發生了什麼情況,而已經殺紅了眼的閻樂提著寶劍從房間衝出來,看一個殺一個,在下人驚恐的尖叫奔逃聲中,很快院子裡便橫七豎八的躺倒一地,有的一劍斃命,有的還在地上哀嚎翻滾。

院子裡血水四溢,濃烈的血腥氣器讓閻樂更加瘋狂,挨著把那些還沒死絕的一個個都砍死,並且最後還仔細清點了一遍,發現家裡的所有人的確都死光之後,這才渾身是血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勁兒喘息,等休息夠了,他又爬起來把這些人都全部丟到後院的水井之中,並且把兩扇石磨也丟下去,最後又用一塊大石頭將井口蓋上,這才洗漱之後上床睡覺。

而第二天一早,閻樂又裝作任何事都沒發生一樣騎著馬去刑部署衙上班。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3章 皇帝急召

對於閻樂家發生的事沒有任何人知道。

趙高平日本來就不怎麼關心自己這窩囊女婿,只是像一條狗一樣呼來喝去,有事就讓他做,沒事自然也懶得理會,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自己的窩囊女婿砍死了。

而陳旭更加不會知道被他設計套出了口供的閻樂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的殺死全家,不過讓他知道他也不會在意,這種禍害殺死趙高的女兒他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不會有,趙高反正會被滅三族,估計等蒙毅出手,閻樂一家也都要跟著死,只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

因此自從設計拿到閻樂的口供之後,陳旭就再也沒有去管這件事,要搬倒趙高,蒙毅是主力,他只是站在旁邊幫忙套麻袋打悶棍,最後臨門一腳,那是蒙毅這個老流氓的事。

何況陳旭剛剛新婚,又把家人也都帶來咸陽,自然要抽空多陪陪他們在咸陽玩耍。

這天他帶著水輕柔、杏兒和虞姬坐著馬車去看了城外的工廠,見識了煉鋼煉鐵和打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又去下游去觀看了正在修建的水壩和大水車,直到酉時末,太陽快落山了這才在一群護衛的保護下優哉游哉的回城,雖然城門已經關閉,但看見是清河侯的馬車,守門的百將還是很慇勤的打開了城門。

開玩笑,宵禁法令雖然嚴格,但如果不放清河侯進城的話估計他可能會人頭落地,皇帝雖然也喜歡法律,但也要分時間和場合,很多時候你跟他講法律的他會給你講道理,當你給他講道理的時候他會砍你的頭,這就是皇帝,所以當臣子的應該懂得靈活變通。

果然,就在城門剛剛打開,陳旭的車馬還沒完全進來,只見幾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的玄武衛手持令牌連聲高呼:「陛下有令,請清河侯入宮商談國事!」

於是百將抹著額頭的虛汗很是慶幸自己的腦袋很清醒,沒有堅持法不容情鐵面無私。

陳旭心中疑惑,這個時候按照習慣皇宮已經落鎖,一般沒有特別緊急的事皇帝是不會召見大臣的,更不會出宮。

難道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但也不像啊,今天雖然他一整天基本上都在外面玩耍,但咸陽城一切平靜,如果有急事府上的人肯定會去通知他。

不過皇帝召見無論如何是不能推辭的。

於是陳旭讓一部分護衛護送水輕柔和虞姬、杏兒回府,自己則騎著馬帶著幾個護衛去皇宮。

皇宮果然已經落鎖,在玄武衛的護送下,陳旭跟著穿過一道小門然後在皇宮內繞的一大圈最後來到紫宸殿。

秦始皇穿著一身單薄的夏服正坐在紫宸殿內皺著眉頭看奏書,眉頭皺起老高,臉色也略有些憤怒。

「陛下,清河侯到了!」守在門外的宮人站在店外稟報。

「快請!」秦始皇放下手裡的奏章抬頭。

陳旭跨進大殿之後,看著偌大一間房間內,除開座椅床榻之外,就只有幾盞燈籠,案桌上的燭火隨著晚風輕輕搖擺,皇帝孤零零的一個人案桌前面,看起來讓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悲涼感。

這就是皇帝,掌控整個華夏的千古一帝,此時王侯公卿和文武百官甚至普通百姓都已經吃飽喝足準備摟著嬌妻美妾上床休息了,但皇帝卻依舊孤零零的挑燈批閱奏章,這份辛勞和勤勉,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常年堅持下來的。

「陛下,不知喚臣入宮所謂何事?」陳旭恭恭敬敬的行禮,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而不僅僅是君臣禮義。

始皇帝站起來迎接,臉上帶著歉意的說:「這麼晚了把愛卿召入宮,朕頗為不安,不過剛剛玄武衛送來一份急報,朕需要清河侯幫忙參詳一下,這是密奏,清河侯一看便知!」

陳旭心頭更是疑惑,同時還帶著一絲不安,玄武衛是皇宮禁衛,屬於皇帝的私軍,既是保護皇帝的最後一道防線,又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刺探機構,滿朝文武皆都無法染指半分,而玄武衛刺探的情報一般只有皇帝能看,而且一般玄武衛刺探的都是皇帝需要的東西,民生他們從來都不關注,而一份讓皇帝都感到棘手的密奏,恐怕事情非同小可。

接過奏書,陳旭藉著燭光很快就看完了,然後臉皮抽抽的停不下來。

這是一份從西北軍營中傳來的密奏,玄武衛的身份肯定是很隱蔽的,而密奏的內容也很簡單,只說三月一萬精銳馬卒兵分三路出兵河南,其中李信和蘇角兩人率領的七千大軍很快橫掃河南,但還有江琥率領的二千餘精銳馬卒卻偷渡大河去了河北,然後一去毫無蹤影,二十多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江琥作為馬卒副將,但因為領軍經驗不足,因此蒙恬將軍讓其率領三千馬卒巡守大河,一是監視河北匈奴的異動策應李信將軍的後方安全,二是順便抓捕出逃的河南匈奴,但不知為何在三月下旬江琥卻竟然自作主張,不尊軍令率領兩千多馬卒深夜渡河而去,只留下幾百人鎮守軍營。」

「這兩千多馬卒皆都是新式裝備,特別是馬鞍馬鐙這兩樣,是我們這次能夠快速掃平河南的最大助力,而一旦江琥率領的這兩千多馬卒命喪河北,馬蹬馬鞍等製作方法必然會被匈奴掌握,一旦匈奴和胡人也開始大量裝備這兩樣器具,恐怕再想如此輕鬆的征服河北就困難重重了,而且也會傷亡巨大……」

秦始皇雖然說話的時候臉色很平靜,但明顯臉皮在不由自主的輕輕跳動,眼神也非常冰寒,此時內心肯定是異常憤怒的。

「陛下,此事發生在二十天前,難道蒙恬將軍沒有在戰報中提到過?」陳旭自然也知道皇帝說的不錯,但讓他更加不解的是為何如此重要的消息時隔二十多天之後才有玄武衛傳回來。

「這也正是朕擔心的地方,如果不是玄武衛突然傳來這份密奏,恐怕朕還一直蒙在鼓裡,西北軍營幾乎每天都有戰報傳來,但卻從未提到過這件事,蒙恬將軍和狄道侯到底為何要對朕隱瞞此事?」秦始皇說話之時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聲音也變得異常冰寒。

陳旭趕緊拱手說:「蒙毅將軍和狄道侯的想法臣不得而知,但恐怕也是和陛下同樣的擔憂,害怕裝備落入匈奴手中而正在策劃應對之策,何況從關外至咸陽沿路山高林密路途難行,通傳一次消息需要至少六天時間,兵法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琥將軍也許是感覺有機可乘而突入河北主動尋找戰機,因此臣覺得陛下不用太過焦慮,或許再等幾日就會有天大的好消息傳來也說不定!」

「天大的好消息?」秦始皇疑惑的看著陳旭。

陳旭雖然忐忑,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點頭:「不錯,河北雖然是匈奴的老巢,但許多部族散落在草原之中互不統屬,大大小小的部族各自稱王,加上有大河阻隔,因此必然也都虛於防範,決然想不到我大秦健卒會突然殺入河北,何況新式馬卒以一當十的戰鬥力,足足相當於昔日數萬大軍,但卻行動快捷來去如風,在敵疏我備的情況下,只要有嚮導帶路,恐怕江琥將軍此次會給陛下一個極大的驚喜!」

秦始皇聽完之後沉默半晌,然後臉色慢慢綻開:「不錯不錯,清河侯果然思慮周全,此是朕沒有想到的,我中原諸侯以前和匈奴胡人也多次交戰,但因為馬卒不夠強悍,所以從未殺入過河北,因此河北之地的匈奴必然疏於防範,看來或許真的如同愛卿所說,江琥將軍是發現了匈奴人的疏漏而乘夜渡河,只是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傳來,讓朕牽掛不安!」

「陛下,其實就算是江琥將軍帶領的這兩千多精銳馬卒全軍覆沒,匈奴人得到了馬鐙和馬鞍的製作方法也並不算太大問題,匈奴自古就是遊牧為生居無定所,不說煉鋼煉鐵,竹木工匠都少的可憐,因此就算是給他們一年時間也決計無法裝備出一支像樣的大軍出來,而只要等到入秋,我大秦至少可以生產製造出三萬精銳馬卒的裝備,一旦陛下打算征服河北,必然還是摧枯拉朽之勢,何況我們一直對河北的匈奴情況不明,江琥將軍這樣突然去攪和一下,必然讓匈奴人驚恐不安,不然讓他們一直平穩發展下去,假以時日等草原上也出現一個雄才大略的部族首領,一統河北諸多部族匯聚成一個超級勢力,到時候更加難以遏制,因此江琥將軍這突然而去,對於我大秦來說恐怕並非是一件壞事,至少可以試探出匈奴如今的實力,如果江琥將軍全軍覆沒,那麼就可以看出匈奴人已經出現了非常強大的部族,那陛下就需要早作決斷盡快發動北伐之戰,如若成功返回,那麼就知道匈奴仍舊一盤散沙,可以徐徐圖之!」

陳旭一片長篇大論下來,秦始皇臉色更加舒展,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清河侯此言讓朕茅塞頓開,江琥將軍此次無論輸贏,我們都可以試探出匈奴的實力,為後面的安排提前做好準備,唔,如此看來江琥將軍有勇有謀不失為大將之才,等他平安返回,朕要好好賞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4章 皇宮夜宴

呼~陳旭腦海中的小人甩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如果不是他穿越而來大約知道一些草原如今情形,決然不會如此為江琥賣力的洗白。

根據後世知道的情況,眼下的匈奴真的還差不多是一盤散沙,但卻也正在趁著中原諸侯戰爭的時機不斷壯大。

等再過十年左右,匈奴會冒出來一個殺父上位的猛人,那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冒頓單于(注一下:念mòdú,而不是màodùn)。

而正是這個冒頓,趁著中原內亂楚漢相爭的時間迅速崛起,一統北方草原之後擊敗東胡和大月氏,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匈奴帝國,隨後,他帶領匈奴征服了樓蘭、烏孫、呼揭等二十餘國,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區。向北則征服了渾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國,向南兼併了樓煩(今山西東北)及白羊河南王之轄地,重新佔領了河套以南。匈奴居有了南起陰山、北抵貝加爾湖、東達遼河、西逾蔥嶺的廣大地區,號稱將諸引弓之民並為一家,擁有控弦之士三十餘萬,成為北方最強大的民族。

而匈奴人也因此成為了中華文明往外擴張發展的一個巨大障礙,不光連年襲擾華夏邊境劫掠女人財貨,更是切斷了中原與西域諸國的商貿往來,將中原壓制的喘不過氣來,嚴重威脅了中原王朝的統治。

這個情形一直持續了一百多年,直到漢武帝時期,衛青霍去病率領大軍一舉將匈奴主力徹底擊潰,匈奴這才被逐出漠南趕到了更加荒涼苦寒的漠北之地,然後匈奴開始逐漸分裂,到了漢和帝時期,中原再次大敗匈奴,匈奴人徹底分解,一部分投降中原,一部分遠遁中亞,而同時鮮卑族崛起佔領了匈奴人的地盤,匈奴便從中華版圖上消失,一個曾經的龐大帝國,一個給中原帶來深重災難的民族至此徹底消亡。

也就是說,眼下的匈奴其實正在慢慢的崛起。

而有幸的是中原經歷十多年的諸侯征戰之後終於統一。

也只有趁這個機會徹底剛死匈奴,匈奴對中原的侵擾壓迫的歷史才不會再次重演。

而這也是陳旭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不斷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不斷的慫恿秦始皇去懟匈奴,只有匈奴完蛋了,大秦才能把眼光放到西域,放到更加廣袤開闊的西亞和歐洲,不然等匈奴崛起壯大,大秦就只能被阻隔在這片自認為是天下中原的地方繼續互相窩裡鬥。

而這一斗就是兩千年,直到清朝,西方人開著堅船大炮打進來了,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特麼的除開我大中國之外,地球竟然還是個球球形狀的,不光如此,中原之外還有無數的國家,一個一個都牛逼的不得了,都來欺負老邁不堪的中國大爺。

秦始皇是不在乎江琥和兩千馬卒的死活的,他關心的是匈奴可能會得到新式馬卒裝備的製造方法,不過眼下聽陳旭這樣一通解釋之後,方才拿到密奏之後的憤怒和鬱悶一掃而空。

「愛卿新婚,朕最近也國事繁忙,因此好幾天都沒和愛卿閒聊了,剛好朕此時有些餓乏,走,愛卿陪朕去吃些飯食充飢,順便也小酌幾杯清河佳釀解解乏!」秦始皇笑著挽著陳旭的手就往殿外走。

陳旭哭笑不得,不過秦始皇這麼一說,他也感覺自己的確是餓了,於是只好跟著大BOSS去吃飯喝酒。

雖然已經是酉時末,早已過了吃飯的時間,但御膳房還是有充足的準備,因為皇帝喜歡加班批閱奏章,因此吃飯時間也並不是太固定,得到宮人的通傳之後,御膳房很快就準備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雞鴨魚肉豐盛無比,而且都是和清河酒店的製作方法一樣,再也不是往日那種非煮即烤的原始製作方法,煎炒烹炸色香味俱全。

「愛卿請坐!」秦始皇此時心情已經變得很好,熱情的邀請陳旭入座之後,數十位宦者、內官、宮女和御廚在旁邊伺候。

嫣紅的清河佳釀傾入瓷杯之中,散發著清冽甘醇的果酒香味。

「來,愛卿與朕同飲一杯!」秦始皇舉杯,君臣兩人對飲之後便開始一邊閒聊一邊吃喝。

秦始皇平日吃飯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後宮的妃子有時候也回來相陪,但很少,因為都不知道秦始皇的吃飯時間,因此也不敢隨意前來打攪秦始皇,只有聽說秦始皇心情不太好吃不下飯,一些地位比較高的妃子才會來勸解一下。

因此對於秦始皇來說,像這樣輕鬆吃飯的時間非常少,而且也只有和陳旭在一起吃飯他才會有這種感覺,很輕鬆,很隨意,而且聊的內容也讓秦始皇很喜歡,因為陳旭每次都會說一些三卷天書中的內容,這些都讓秦始皇非常感興趣。

邊吃邊聊,很快就一個時辰過去,君臣二人飯菜沒吃多少,酒倒是喝了好幾瓶,也越聊越興奮,最後都醉意燻燻。

「陛下,時間已經很晚了,臣不能繼續打擾陛下休息,改天等陛下有空,臣再來與陛下閒聊!」酒足飯飽,陳旭臉色泛紅的站起來拱手告辭。

這個十六歲的小身板依舊扛不住太多酒精的刺激,此時他已經感覺有些暈暈乎乎。

「哈哈,是朕做錯了,愛卿剛剛新婚不久,家中還有嬌娘等待,來人,送清河侯回府!」秦始皇笑著站起來,同樣臉皮泛紅身體略微有些搖晃。

「是,陛下!清河侯請~」兩個宦者一起躬身行禮。

「陛下,臣告退!」陳旭還沒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給秦始皇行禮之後在兩個宦者的帶領下出御膳房。

御膳房外是一個花園,此時正是初夏時節,氣候溫暖,院子裡花草樹木皆都繁盛無比,還有許多侍衛依舊在四周警惕防衛。

酒喝得有點兒多,陳旭也有些迷糊,跟著兩個宦者穿過花園之後沿著一條走廊曲曲折走了一截,慢慢酒意上頭,腳步也有些凌亂蹣跚起來。

「侯爺,您似乎有些醉了,要不要小的給您取一些醒酒的酸梅湯來,出了後宮還要走三五里才能出皇宮,加之天黑難行,要是侯爺摔傷了我們兩個恐怕明天會掉腦袋!」另一個宦者也趕緊說。

「嗯,也好,快去取來!」

走了這一段路,陳旭感覺自己的確有些醉了,有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因此也覺得還是醒醒酒再出去比較好,而且皇宮之中複雜無比,一不小心走錯路掉溝渠或者水井池塘裡面淹死那可就虧大了,就算沒淹死也必然成為一個笑話,明日定然會在咸陽傳的沸沸揚揚,甚至會有人添油加醋的說清河侯昨夜掉到茅廁裡去了也說不定。

一個宦者小跑著離開,很快端著一碗酸梅湯過來,陳旭坐在欄杆旁邊的石凳上嘗了一口,酸酸甜甜非常可口,的確是酸梅湯,因此也沒在意,幾口喝乾後靠在欄杆上稍微休息一下準備醒醒酒再走。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歇竟然越發的頭昏眼花,掛在走廊上的燈籠都開始出現重影,而且感覺眼皮沉越來越沉重,就在他強行睜開眼睛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軟就栽倒下去。

「侯爺,侯爺~」迷糊之中他感覺自己被人一左一右攙扶住了。

「快送我出宮!」陳旭此時雖然頭重腳輕感覺走不動路,但心還是清醒的。

「是,侯爺!」兩個宮人一左一右架著陳旭沿著走廊繼續往前走,迷迷糊糊中曲曲折折也不知走了多遠,四周越來越安靜,越來越陰暗。

「這是什麼地方?是不是走錯路了?」陳旭迷迷糊糊的問。

「侯爺放心,眼下已經是戌時,後宮宮門早已落鎖,我們走宦者通行小門出宮更快一些!」一個宦者趕緊說。

「那就好……那就……好……」陳旭說著話卻再也支撐不住了,感覺身體被一團漆黑慢慢包圍,靈魂就像墜入了深淵一樣,最後頭一垂徹底沒有了知覺。

「侯爺~侯爺~」兩個宦者呼喚了許久,發現陳旭真的已經沒有了知覺,這才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架著陳旭快速離開。

而就在兩個宦者架著陳旭離開不久,一個身穿青色長裙身姿窈窕的女子出現在走廊上,手中提著一把短劍,臉上還掛著一塊黑色的面巾,看著宦者和陳旭離去的方向,女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悄悄的跟了上去。

「篤篤篤~」昏暗的夜色下,一間偏僻的偏殿門房,架著陳旭而來的宦者輕輕敲響了窗戶。

「事情辦得如何?」房間裡傳來一個陰柔的男子聲音。

「趙大人,我們已經得手,清河侯昏睡過去了!」一個宦者小聲回答。

「吱呀!」門房的木門被推開,一個身穿宦者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正是趙高的四子趙柘。

看著已經垂著頭微微打著呼嚕的陳旭,趙柘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抓住陳旭的頭髮將頭抬起來看了一眼,發現的確就是讓他恨之入骨的陳旭,然後又轉頭四周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任何異常,這才轉身一邊走一邊說:「跟我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5章 陰差陽錯

兩個宦者架著陳旭跟著趙柘再次穿過幾條走廊和一個小花園來到一座豪華的宮殿前面,門口兩盞皮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芒,但門口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

「快,將他弄進去!」在趙柘的吩咐下,兩個宦者架著陳旭走進宮殿裡面,幾個侍女和宮人此時都坐在椅子上或趴在桌子上毫無知覺,似乎陷入了熟睡之中。

「陳旭,你不死難洩某心頭之恨,好好享受吧!」

看著眼前的場景,看著依舊毫無知覺的陳旭,趙柘忍不住發出幾聲刺耳的冷笑,從懷裡摸出來一個小瓶子,打開,然後捏開陳旭的嘴巴把瓶子裡面的液體都灌進陳旭的嘴裡,這才推開殿內一間房門,讓兩個宦者將其抬進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但裝飾異常奢華,一看房間的主人在後宮之中的地位非常高。

淡淡的燭光映照下,寬大的床榻上白色的沙帳隨風拂動,可以看見床上躺了一個年輕女子,臉朝外側臥,雙臂裸露在外,薄薄的褻衣散開,搖晃的燭光之中充滿了極度的誘惑。

「咕咚~」趙柘死死盯著床榻上的年輕女人,忍不住喉結聳動了一下,但蒼白的臉頰瞬間流露出一股無比的猙獰,咬牙切齒的轉頭說:「將他衣服脫光放到淑妃榻上!」

「是,大人!」兩個宦者三下五除二就將陳旭剝的光溜溜如同一具小白羊之後放到床上。

而此時,被放在榻上的陳旭卻似乎有甦醒的徵召,嘴裡發出輕微的哼哼聲雙手開始在女子身上到處撫摸起來。

「走~」

看見一切都安排妥當,趙柘再次狠狠的盯著女子看了幾眼,眼神中似乎有無限的回味,然後咬牙轉身帶著兩個宦者離開房間,離開的時候還把房門關好,又在寢宮外面仔細觀察了一圈發現沒有了什麼破綻,三人這才快速離開,特別是兩個宦者,跑的如同兔子一樣快。

很快三人走到宮殿外面的花園之中。

「大人,我們兩個必須今晚離開皇宮……」急匆匆走在前面的一個宦者回頭說話,卻看見夜色下面色猙獰的趙柘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插了下來。

「噗嗤~」一股血光噴濺而出,匕首直接劃破宦者的喉嚨,宦者驚恐的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張大嘴巴試圖呼救,但卻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嗤嗤不斷的從手指縫隙中噴射出來。

另一個宦者被熱血澆了一身,回頭就看到自己的同伴雙眼圓睜捂著嗤嗤冒血的脖子軟綿綿栽倒下去,而同時趙柘手中帶血的匕首已經再次揚了起來。

「趙大人,你……」這個宦者驚恐的往後退,但趙柘卻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匕首直接插向他的胸口。

「當~~」就在趙柘的匕首距離宦者胸口不到兩寸的距離,突然夜色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從一叢花樹之後撲了出來,手中一把短劍重重劈在匕首之上,趙柘猝不及防之下匕首被劈落在地上。

「賊子受死~」短劍再次毫不猶豫的刺向趙柘。

「噗嗤~」一聲微微利刃入肉的聲音,短劍直接捅進了趙柘的腹部。

「你……你……是……誰?」趙柘無法置信看看捅進自己肚皮的短劍,又抬頭看著蒙面的女子。

「趙柘,你膽大包天竟敢陷害我夫君!」女子聲音清寒無比,雙眼在淡淡的夜色下如同寒冰一樣盯著趙柘,然後慢慢伸手取下面巾。

「青寧公主~」不光是趙柘目瞪口呆忘記了疼痛,就連坐在地上嚇的魂不附體的宦者都忍不住驚呼出來。

「看清楚了,那就去死吧!」王青袖手一抖抽出短劍,再次一劍捅進趙柘的胸膛,當短劍再次抽出來的時候,一股血箭跟著噴湧而出,趙柘口鼻之中也有鮮血湧出,然後身體軟綿綿的栽倒下去。

王青袖短劍一擺指著坐在地上打擺子的宦者。

「公主饒命~」宦者嚇的趕緊跪倒地上磕頭,牙齒磕的咯咯直響。

「起來,將他們兩個丟到草叢裡面去!」王青袖冷冷的說。

「是是~」逃過一劫的宦者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將趙柘和同伴的屍體拖到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掩好,匕首也塞進趙柘手中,又用浮土把地上的血跡掩埋了一下,然後在王青袖的逼迫下再次返回走進方才那棟豪華的宮殿。

淑妃的寢宮之中,陳旭此時已經徹底迷糊,赤身裸體臉色通紅的閉著眼睛趴在淑妃身上摸來拱去。

看著床榻上的情形,王青袖略帶清瘦的白皙臉頰瞬間紅暈密佈,狠狠一掌劈在陳旭的脖子上,某個正在享受撫摸樂趣的侯爺身體一抖就趴在了淑妃的身上。

「背上他速速離開!」王青袖伸手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蓋在陳旭身上。

宦者趕緊將陳旭背上往外走,王青袖將被子抖開將淑妃蓋好,撿起陳旭的鞋子之後觀察一下也跟著快速退出房間,將房門掩好之後離開,很快宮殿裡便恢復了寧靜。

皇宮後院宮殿林立,嬪妃寢殿一座挨著一座,雖然是深夜,但還是有服侍這些嬪妃宮女和宦者來回走動,巡邏的內衛也並不少,甚至還有野鳥和小動物在黑夜中飛行奔跑。

王青袖似乎對後院非常熟悉,用短劍逼迫著宦者在迴廊和花園裡躲躲藏藏一路前行,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來到一坐四周比較荒涼的宮殿,徑直走進宮殿之後,王青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她的寢殿,此時安靜異常,似乎聽見了腳步聲,一個睡眼惺忪的小侍女捧著一個銅燈出來,看見背著一個光溜溜男子的宦者跑進來,頓時嚇的花容失色的尖叫一聲差點兒把手裡的燈都丟了。

「瞎叫喚什麼?」王青袖忍不住呵斥一聲,然後讓宦者將陳旭背進自己的寢室後猶豫了一下讓他放到自己的床榻上。

「是清河侯???」小侍女看清光溜溜的男子之後忍不住捂著嘴巴驚呼。

「再瞎叫喚就割掉你的舌頭,給他蓋上被子!」王青袖冷冷的吩咐一聲,然後一把揪住宦者的頭髮拖出寢室,狠狠一腳踹在地上之後短劍頂在宦者的脖子上。

「說,為何要這樣做?」王青袖聲音如同寒冰一樣。

宦者驚恐的的渾身打著擺子:「青寧公主饒命,這都是趙大……趙柘逼著我們做的?」

「陷害清河侯,侮辱淑妃,莫非你們不知道這是夷三族的死罪?」王青袖柳眉倒豎。

「知……知道……但是我……我們沒辦法,趙柘的父親是趙高大人,如果我們不做的話我們全家都會被他殺死!」

「說,知道這件事的還有哪些人?」王青袖手中的短劍刺破了宦者脖子上的皮膚,血珠瞬間沁了出來。

「只……只有我們三個,這件事趙柘策劃許久了,他想等一個機會陷害清河侯,剛好清河侯今天和陛下去御膳房飲宴聊天,於是他便讓我等用迷藥把清河侯迷倒送入淑妃的寢宮,本來趙柘答應這件事成功之後就安排我等逃出皇宮,但……但他竟然是想要殺掉我們……」

「哼!蠢貨!」王青袖忍不住冷哼一聲,手中的短劍再次往前刺了半分。

「公主饒命,趙柘雖然死了,但我知道他很多秘密,他勾結內宮許多宦官和宦者,偷偷摸摸做了許多事情,而且還打聽……打聽……」

「打聽什麼?」

「他還打聽上次清河侯用仙術為公主治病的事,對了……他還讓人抓走了您的一個小侍女!」

「什麼?」王青袖臉色大變,一把抓住宦者胸口的衣襟低喝:「快說,那個小侍女現在在何處?」

兩個雙胞胎小侍女從七八歲就開始跟著王青袖,雖然平日看起來王青袖對她們很冷淡,但這只是王青袖待人處事的習慣,但實際上對她們很好,吃穿用度都從未少過,而且平時睡覺都在一起,關係非常親密,這也是兩個小蘿莉非常喜歡王青袖的原因,而且自從冊封為公主之後,王青袖孤獨的生活在這宮殿之中,平日能夠說話的也只有兩個小蘿莉,但在半個月前,其中一個小侍女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沒有回來,王青袖問遍了後宮幾乎所有宦官和內官,池塘水溝水井之中都挨著打撈,但小侍女就像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這件事甚至還驚動了秦始皇,安排後宮的內衛仔細搜查也沒找到,但小侍女的身份的確太低微了,秦始皇也不可能大動干戈的去挨著審訊後宮所有人員,因此搜查了兩天之後就放棄了。

但王青袖卻仍舊不願放棄,幾乎每天晚上就會蒙著臉出去在後宮探查,希望能夠找到小侍女的下落,結果今天剛好看到喝的醉醺醺的陳旭從御膳房出來。

於是陰差陽錯之下她不僅救下了陳旭,同時竟然還打聽到了小侍女的下落,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同一個人,就是被她殺死的趙柘。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0
第486章 瞎猜就不要說出來

「公主,您那個小侍女如今還關在宦者署衙的雜物房內!我現在就可以帶您去找她!」宦者此時脖子上已經鮮血淋漓,只要短劍再刺入半分絕對會血管爆裂,因此哪怕痛的眼睛發黑也根本不敢動彈本分。

「關於上次清河侯為我治病的事趙柘可曾知道!」

「不……不知道,那個小侍女自始至終從未開口,不然她早就被趙柘殺死了!」

呼~王青袖鬆了一口氣,想起上次陳旭給自己治病的經歷,瞬即又想起方才陳旭光溜溜和淑妃在床榻上的樣子,清瘦的臉頰上不由自主再次泛起一股紅暈,然後收回短劍站起來說:「走,帶我去找我的侍女!」

「是是!」宦者如釋重負戰戰兢兢的爬起來。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在王青袖的逼迫下,宦者再次背回來一個小姑娘,渾身衣衫破爛遍體鱗傷,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被折磨過的痕跡,不過還好的是神智還算清醒。

安頓好小侍女,把宦者捆的如同粽子一樣嘴巴也用麻布塞緊後丟進一間雜物房,王青袖這才感覺到一陣無比的疲倦,洗漱之後換上乾淨衣服走進臥室,看著依舊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男子,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在淑妃寢宮看到的那副令人羞愧難當的情形,頓時渾身發熱臉頰緋紅,同時感覺身體裡面似乎有血液止不住的嘩嘩流淌,猛然胸口一痛捂著嘴巴猛烈的咳嗽起來,等咳嗽停歇之後她攤開手掌,手心一片血紅。

「呀,公主您又吐血了?」方才那個小侍女推門進來,看見王青袖手上嫣紅的血跡趕緊跑上來幫她拿帕子擦乾淨,一邊擦一邊說:「公主,等明天讓清河侯再用仙術給您治療一下……」

「出去,照顧好你姐姐,我的事不要你管!」王青袖聲音清冷的打斷小侍女的話。

「是,公主!」小侍女嚇的一個哆嗦趕緊低著頭退出房間。

王青袖擦乾淨嘴角的血跡坐到榻上,藉著搖晃的燭光看著身體偶爾痙攣抽搐的陳旭,許久的凝視之後,她慢慢解開裙帶,褪去長裙,露出一具雪白細膩凹凸有致的身體,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將陳旭緊緊的摟在懷裡。

「當日我刺你一劍,你卻又三番兩次救我,今日我救你,也算是沒有虧欠,可惜我命不長久怕是很快就要死了,希望下輩子……下輩子能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就算是如同牛郎織女一般,一年只見一次我也高興……」

王青袖呢喃著,雙眼中淚水滾滾而落,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最後慢慢吻上去,同時動作生澀的在男人身上輕輕的撫摸起來。

(此處省略三萬字,看官自行腦補算是加十更。)

陳旭做了一個夢。

一個無比美妙的夢。

夢中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大長腿仙女,容顏依稀有些熟悉,但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兩人在一座宮殿的大床之上顛鸞倒鳳,一次一次的歡愉,一次一次的激情噴發,直到一切煙消雲散。

陳旭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張熟悉嬌媚的容顏,沒穿衣服的大長腿仙女沒有,只有自己老婆水輕柔那張擔憂的面容。

「夫君,您可終於醒了!」水輕柔欣喜的擦著眼淚,不過眼眶紅腫明顯哭了很長時間。

「我……我這是在哪兒?」陳旭感覺就像做夢一樣,明明是和一個大長腿的仙女,怎麼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仙女變成老婆了。

「夫君,您在家裡啊!」看著陳旭滿臉懵逼的樣子,水輕柔溫柔的說。

「不對不對,我怎麼會在家裡,我不是在皇宮裡面嗎?」陳旭霍然從榻上坐起來,腦海中唯一存留的記憶還是昨日在皇宮裡面,至於喝下那碗酸梅湯之後的事他幾乎半分都想不起來。

「對了輕柔,我是怎麼回來的?」陳旭終於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水輕柔嘴巴微微張了幾下最後輕聲說:「夫君,您是早上侯府的侍衛從皇宮後門附近一條水溝裡面抬回來的!」

「啥!?」陳旭瞬間呆滯,然後拚命回憶昨晚發生的事,但任憑他想破腦漿子也完全沒有絲毫記憶,同時還太陽穴都跟著突突亂跳,最後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毫無頭緒的回憶。

「昨晚皇帝召夫君入宮,一直飲宴到深夜,跟隨的侍衛在皇宮大門附近等待,結果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夫君出來,天剛微亮的時候皇宮中突然有無數內衛禁軍衝出來,然後全城搜捕一個宦者,同時少府令趙威還親自來府上查問您的下落,我們才知道昨夜飲宴之後由兩個宦者送您出宮,但皇宮的禁衛卻發現其中一個宦者已經被人殺死在淑妃寢宮的花園之中,另一個宦者不知所蹤,您也不見了,於是皇帝大怒,安排禁軍全城搜尋宦者和您的下落,然後……然後天亮之後,搜尋的禁軍在皇宮後門附近的一條水溝裡找到了您!」

「臥槽……怎麼會這樣?」陳旭更加懵逼。

「夫君,聽到您失蹤的消息,娘因為過度擔憂昏厥過去,師兄也帶著人出城追尋到現在還沒歸來……」水輕柔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我去看看娘!」陳旭掀開被子下地,然後雙腳一軟差點兒跪倒地上,水輕柔趕緊將他攙扶起來,嘴裡還說:「夫君在水溝中浸了冷水,要多臥床休息,娘沒有大礙,方才還喝了一碗粥!」

不過陳旭仍舊堅持著看望陳姜氏,等他看到陳姜氏的確已經甦醒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我真的喝醉了?但不應該啊,想當年老子號稱陳一件,兩三瓶葡萄酒怎麼會醉的人事不省……」

陳旭坐在客廳椅子上喃喃自語,手裡端著一杯熱茶一直發呆,死活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坐在旁邊的水輕柔也不敢打攪,但一雙美目落在他身上絲毫都沒移開過。

「哐當~」關閉的房門被撞開,虞無涯提著一把手銃闖了進來,看著呆坐在椅子上的陳旭激動不已的嚷嚷:「嗯公,您回來了?」

陳旭這才收回混亂的思緒,滿臉苦澀的點頭說:「麻煩虞大哥了,我還好……還好……」

虞無涯鬆了一口氣把手銃插進皮套臉色古怪的說:「我聽尋找的侍衛說您是從水溝裡撈回來的?」

「嗯~」陳旭略尷尬的輕輕哼了一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虞無涯倒了一杯咕咚一口灌下去,一抹嘴巴說:「看來恩公昨夜喝的不少,聽說抬回來還昏睡不醒,以後要切記少喝酒,再說皇宮之中嬪妃公主甚多,要是醉酒亂性睡了哪個皇妃樂子可大了!」

陳旭手微微一抖,茶水潑了一褲子。

同時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夢中那具白花花的大長腿身體,還有那婉轉的嬌吟和極致的舒爽溫柔,心情開始不斷下沉,虞無涯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做過春夢的他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他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酒後亂性。

如果是真的……

陳旭又不由自主的輕輕打了個哆嗦。

「嗯公,你不會真的摸進哪個皇妃或者公主的寢宮去了吧?」虞無涯平時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卻心細如髮,瞬間察覺到了陳旭的神情不太對勁。

「師兄,你瞎說什麼呢?陳郎只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掉水溝裡面去!」水輕柔臉頰緋紅的一邊幫陳旭擦衣服上的茶水一邊說。

「是是,恩公莫胡思亂想,無涯不過是瞎猜而已!」虞無涯趕緊改口。

陳旭更加鬱悶,心說你特麼的瞎猜就不要說出來啊!

「對了,有沒有打聽到消息,除開死了一個宦者之外,另一個宦者找到沒有?」陳旭換一個話題討論。

「方才我回來的路上已經聽侍衛說過了,那個宦者仍舊沒有找到,不過昨夜還死了一個人,恩公知道了肯定很高興!」虞無涯坐下來說。

「誰?」

「趙柘!」

「趙柘死了?」陳旭霍然站起來,不過腳一軟又重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不錯,皇宮之中已經有消息傳出來,早上巡邏的禁衛在淑妃寢宮的花園裡不光找到了被殺死的宦者,趙柘竟然也死在一起,根據流傳出來的消息看來,那個宦者是被趙柘殺死的,現場發現趙柘手中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但趙柘自己身上也有兩道深達半尺的傷口,應該是短劍刺傷,其中一劍直接刺破心臟,當場就死了!」虞無涯神色略有些凝重的點頭說。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兩個宦者要送我出皇宮,但趙柘卻出手準備殺我,然後其中一個殺死了趙柘將我送出皇宮之後消失了?」陳旭腦海中瞬間分析出一種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是兩個宦者要殺你,但趙柘救了你!」虞無涯說。

陳旭臉皮抽抽了一下說:「你覺得這可能嗎?」

虞無涯也搖搖頭說:「這自然不可能,但眼下已經有消息傳出來,許多人都是這樣分析的,但如果真的要弄清楚其中的關節,只有找到那個失蹤的宦者才行!」

「輕柔,你和無涯大哥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陳旭感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事背後一定還有什麼隱秘,但此時滿頭漿糊根本就安靜不下來,於是水輕柔和虞無涯出去把門關上之後,他這才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嘴裡不停的念叨,「昨夜老子到底幹了些什麼?怎麼會跑到淑妃寢宮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1
第487章 似乎還很享受

不說陳旭在家裡滿頭霧水的冥思苦想回憶昨夜發生的事,而此時這件事整個咸陽幾乎已經傳的家喻戶曉。

上到王侯公卿下到販夫走卒都在猜測其中的幕後真相,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清河侯竟然會半夜掉進水溝裡面,而且皇宮內還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宦者令趙柘,而趙柘又是禮部令趙高的兒子,這其中的一切都太令尋味和不解了。

最最讓人浮想聯翩的是事情還發生在最為年輕貌美的淑妃寢宮之中。

少年侯爺、醉酒、淑妃寢宮,死去的宮人,這些元素足夠組織起來一篇數萬字的花邊新聞,因此民間此時也同樣喧鬧,無數的外圍記者四處打聽昨夜皇宮之中發生的事情。

難道是清河侯酒醉亂性,想要去……?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這件事心頭的八卦之火便熊熊而起壓不下去,而越說不能想誘惑便越是大,傳說淑妃是齊王建當初最喜歡的一個妃子,年芳二十,青春貌美肌膚如雪,少年侯爺剛剛成親食髓知味……

而皇宮之中,秦始皇此時仍舊在大發雷霆,紫宸殿內奏章茶杯碗碟摔了一地,殿外內侍宮人宦者全都四肢伏地不斷的哆嗦寒戰。

「找,快去找,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那個宦者給朕找出來!」秦始皇憤怒的咆哮。

於是大量的禁軍把皇宮內院外院如同篦子一樣來回搜尋,但一直到日落時分,仍舊絲毫沒有查到那個宦者的下落。

「報,侯爺,華玉公主來訪!」清河候府的門衛管事急匆匆前來報告。

「嗯,快請!」已經在房間呆坐了半天的陳旭站起來出門迎接,然後就看到了一身彩裙的漂亮五公主,臉上帶著焦慮和焦急,看到陳旭之後五公主臉色才微微放鬆下來。

昨夜陳旭入宮的事贏詩嫚自然是知道一些,但直到天亮時分皇宮一片慌亂,無數內衛和禁軍挨著在內院查找失蹤的宦者和陳旭,她才知道昨晚清河侯喝醉之後出宮,然後就失蹤了,她焦急的到處打聽,最後才知道陳旭安然無恙,只是出宮之後掉水溝裡昏睡了半夜,天亮之後被禁軍找到之後送回清河候府去了。

因此等到下午後院搜查的禁軍撤離安靜下來之後,她才急匆匆出宮來看望陳旭。

贏詩嫚把皇宮內發生的事說完,然後一雙美目帶著朦朧的淚光看著陳旭,「看見清河侯無恙,詩嫚十分……十分高興!」

「多謝五公主牽掛,旭感激不盡!」陳旭苦笑著站起來拱手行禮。

贏詩嫚也趕緊站起來側身福禮:「皇宮內現在很亂,人心惶惶,詩嫚不能久留,就先回宮去了,清河侯好生休息,等過幾日詩嫚再來看望!」

送走贏詩嫚,陳旭回到房間剛坐下,守門的管事再次急匆匆前來稟報:「侯爺,青寧公主來訪!」

「她來幹什麼?就說我不在……嗯,就說我還沒醒過來!」

陳旭莫名其妙的同時也有些不想和這個脾氣暴烈動不動就會動刀動槍的大長腿美女有瓜葛。

大長腿……大長腿……

突然之間陳旭腦海中忽如有一道閃電劃過,瞬間浮現夢中那一對雪白的大長腿,想起纏在自己腰上那種極致的舒爽愉悅的感受,忍不住心臟猛然一停,同時夢中見到的那個仙女似是而非的容顏瞬間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慢慢凝聚成了王青袖的模樣。

臥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就是一隻母大蟲,還不如團團圓圓可愛,怎麼會對我那樣溫柔,昨夜老子絕對是喝多了做春夢。

陳旭使勁兒搖頭想把腦袋中這個突然而至而又匪夷所思的念頭驅趕出去,但越是驅趕卻越是擺脫不了,對夢中發生的事情竟然越發清晰起來。

「等等,請青寧公主進來!」在管事轉身離去的時候陳旭改變了主意,也許昨夜發生的事真的和王青袖有莫大的關係。

不一會兒,容顏清秀依舊一身青色長裙的王青袖在管事的帶領下孤身前來,進來之後直接聲音清寒的吩咐:「出去,把門關上,十丈之內不許有任何人,如果膽敢偷聽,本公主定斬不饒!」

「是是~」管事哆嗦一下抹著冷汗趕緊逃出房間,把房門關上之後如同兔子一樣轉眼就逃出二十丈開外,並且把守衛在房間四周的護衛和小侍女全部都趕走。

陳旭知道王青袖的脾氣,因此也沒太過在意,腦海中反覆翻騰的還是夢中那一具白花花的大長腿身體,但此時看到了王青袖消瘦清麗的容顏,和腦海中的那個仙女形象再次重疊在一起,頓時突然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看著陳旭直勾勾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樣子,王青袖蒼白臉頰突然升騰起一股紅暈,然後柳眉一豎冷冰冰的說:「陳旭,你想不想知道昨夜皇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陳旭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不錯,我今日來拜訪,就是看你有沒有興趣知道?」王青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陳旭略有些口乾舌燥,點點頭說:「既然青寧公主願意說,旭自然也有興趣瞭解一下!」

「哼,偽君子!」王青袖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慢慢走到椅子前面坐下,不過走路的姿勢略有些怪異,雙腳彷彿像踩在刀尖上一般,非常的緩慢和小心翼翼似乎想掩飾什麼,而這個動作陳旭略微熟悉,好像和水輕柔成親的第二天,水輕柔走路也是這般模樣。

完蛋了,老子昨夜肯定是干了壞事,而且選錯了目標!

陳旭忍不住心底發出一聲哀嚎,但臉色還是依舊保持平靜,等王青袖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坐下之後,陳旭這才也坐好,然後兩人互相看著。

王青袖神情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也微微有些躲閃,但陳旭卻看得出來,她臉色不太正常,比上次更加消瘦,而且還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青寧公主的病情最近可有好轉?」短暫的沉默之後陳旭打破了這種略微的尷尬。

「不勞清河侯掛心,我的病好多了!」王青袖的聲音多了些許的溫柔。

「那就好,上次那件事早已過去,希望公主勿要怪罪無涯大哥,平日好生休息調養……」

「今日青寧前來,是有一件事想對清河侯說!」王青袖抬頭看著陳旭,臉色也變得嚴肅而認真。

「公主請說!」

「趙柘死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陳旭微微點頭。

「他是我殺的!」

「什麼?」陳旭驚訝的站了起來,呆了許久之後才疑惑的問:「公主,昨晚皇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殺死趙柘是不是和我有關?」

王青袖點點頭:「我府上一個小侍女十多天前突然失蹤,但卻一直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因此我每天晚上都會去後宮各處偷偷搜尋,昨夜剛好看到你喝醉之後跟著兩個宦者出宮,但侯爺似乎醉的很厲害,兩個宦者便把你帶去找趙柘,然後趙柘就讓兩個宦者把你送進淑妃的寢宮,脫光了衣服放在淑妃的床榻之上……」

「哐當~啪嗒~」

陳旭驚恐的直接把桌子撞翻了,茶杯茶壺碎落一地,然後臉皮扭曲結結巴巴的問:「淑妃……淑妃一定不在床上對不對?」

看著陳旭驚慌失措的模樣,王青袖蒼白的臉上突然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笑容,輕輕的搖頭說:「剛好侯爺猜錯了,淑妃也沒穿衣服躺在床上!」

「不可能……不可能……昨夜那個女子不是淑妃……」陳旭此時已經心慌意亂口不擇言。

不怪他不慌神,他這個仙家弟子也只不過是個冒牌貨,身體裡面的靈魂也不過是後世一個沒見過太大市面的外賣小哥而已,見過最大的政府幹部是教委副主任,讀過十多年書,家裡有六七畝田,自己的存款從未超過五位數,買不起房不說,買的股票和基金從來就沒有賺過錢,穿越過來後一路裝逼往上爬,憑藉的也只是對於後世歷史的一些瞭解而已,因此平時也一直過的很低調,儘量不沾染是非,連普通的官員小吏都不願意得罪,只想盡快籠絡一幫人聚集自己的勢力,同時努力的抱緊秦大大的大長腿,那樣才能在這個蠻荒的時代好好活下去。

睡秦始皇老婆這種事無論真假,只要稍微傳出去一點點風聲,自己的小命都可能不保。

始皇帝特別恨那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即便是自己沒有睡淑妃,只需要有捕風捉影的隻言片語就可能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秦始皇即便不會殺他,有可能也會殺了淑妃。

然後他和始皇帝之間的關係必然出現非常大的裂痕。

「侯爺為何斷定昨夜那個女人不是淑妃,你趴在淑妃身上的事情可是青寧親眼所見,侯爺當時醉的迷迷糊糊,又……又摸又親似乎……似乎還很享受!」王青袖說話之時臉頰慢慢變紅。

陳旭:……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1
第488章 造化弄人

「唉,公主既然前來,必然不是要說這件事,還請明言吧,如若需要我做什麼請儘管開口,但關於淑妃之事萬萬不可傳出去,毀人清白會遭雷劈的!」陳旭終於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越說反而只會越黑,最後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那個人不是淑妃,清河侯希望會是誰,是你的新娘子,或者是五公主詩嫚,亦或是銀月閣的綰綰姑娘!」王青袖卻不願意放棄這個問題繼續追問。

「你還知道綰綰?」陳旭張口結舌。

「我不光知道綰綰,還知道華夏錢莊的商女范采盈!」

「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罷罷,公主,我們還是不談這這些了,我想公主今日來也不是想說這些!」陳旭無可奈何的苦笑。

「不,我今日來想說的就是這些!」王青袖一雙星目看著陳旭。

陳旭只能仰天長嘆一口氣,最後看著王青袖消瘦的臉頰說:「公主,除開水氏之外,陳某心中容不下太多的人,人生短短數十載,何必非得苦苦追尋答案,如若昨晚陪我***愉的女人不是淑妃,陳某除開感激再無他念,如若能夠彌補這份錯誤,陳某願意娶其為妻,不知我的這個答案公主可否滿意?」

「你真的這樣想?」王青袖站了起來。

「是,男子漢大丈夫,救命之恩陳某必不會推脫!」

陳旭此時心裡已經非常斷定昨夜發生的是一定是趙柘故意陷害自己,然後被王青袖撞破之後殺了趙柘,並且把自己弄走,而自己在酒醉之中也幹了不該干的荒唐事,既然王青袖找上門來,如果矢口不願意承認或者推脫,不敢保證王青袖不把這件事說出去,而一旦說出去,這件事必然將是死傷成堆,自己死了不打緊,連累水輕柔、老娘和杏兒和跟著受牽連,那絕對是他不願意看到和不能接受的。

何況男人就該敢作敢當,眼下日也日了,爽也爽了,吃乾抹淨不認賬的事陳旭還做不出來,雖然他有想三妻四妾這種穿越男人都必然想過的好事,但認識的這麼多女人當中,唯獨對這個女人從來沒有過任何多於的想法。

但俗話說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之下自己竟然睡了一個自己最不想睡,也最不可能睡的女人。

這件事眼下已經發生,無論陳旭怎麼去否認都已成事實,唯有接受和承認,然後去化解,但這必然會傷害到水輕柔,更可能會傷害到贏詩嫚。

想到剛剛離開的溫柔漂亮知書達理的五公主,陳旭臉色慢慢的沉默。

眼下……已經顧不上了,一旦自己真的向皇帝提出娶王青袖,想來娶贏詩嫚的事情是沒有任何可能了,皇帝不可能把兩個女兒都嫁給他。

「希望清河侯說話算話,但我有一個要求,你要明日上朝當面向我父皇求親!」

王青袖說完之後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說:「趙柘謀害你蓄謀已久,內宮之中很多宦者都被他籠絡收買,你每次入宮後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然昨夜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你喝醉之後喝下的醒酒湯裡面有迷魂藥,被送到淑妃寢宮之後趙柘又給你喝下了一種外面的術士煉製的迷情藥水,具有催發情慾的作用,以此好讓你迷失亂性,好在我出現的及時你才沒有……沒有和淑妃發生淫亂之事!」

陳旭此時也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對喝下那碗酸梅湯之後徹底迷失記憶的原因,一切都是趙柘在搗鬼,自從自己進入後宮,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被趙柘掌控,而這件事如果昨天不發生,以後一定也會發生,想到這裡,陳旭瞬間冷汗浸透衣背。

如果不是湊巧被尋找侍女的王青袖發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至於被王青袖救走之後的事情陳旭已經不需要去細細追問了,那些肯定非常隱私,王青袖也不便詳說,就像許多小說的橋段,自己被灌下亂性的藥水之後把王青袖那啥了,然後王青袖一氣之下把自己丟在了皇宮外面的臭水溝裡面。

由此想來,其實王青袖的犧牲也很大,不僅讓自己舒爽了一夜,還救了自己一命,同時還殺掉了對自己恨之入骨的趙柘去掉了自己一個心頭大患。

「公主請暫且回宮,明日我便去朝堂向陛下求親,只要陛下同意,我會三書六禮娶公主入府!」陳旭此時已經完全打定了主意。

「希望侯爺不要食言,青寧告辭!」王青袖輕輕福禮之後轉身,依舊還是邁著那種小心翼翼的碎步走出房間,陳旭一直把她送到府外,看著她的馬車儀仗消失的看不見了,這才長吐一口氣。

「嗯公,青寧公主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虞無涯站在旁邊低聲說。

陳旭點點頭沒有說話,這走路的動作瞎子都看的出來不對勁。

「我不是說她走路的姿勢,是說她的氣色,感覺好像快要死了!」虞無涯接著說。

「瞎說!」陳旭臉皮抽抽了一下轉身往回走。

「是真的,恩公,無涯學過姑布子卿的十二神宮斷相法,這個女人氣息散亂面白無色,印堂發黑,青氣從髮際直貫人中,此乃即將命絕之相,恩公最近最好離她遠點兒,免得沾染晦氣!」

因為當初在小河村王青袖見面之下就試圖殺死陳旭,因此虞無涯對於王青袖沒有絲毫的好感,出手極重,而王青袖也因此落下重疾,到現在都仍舊沒有完全康復,因此虞無涯說的話在陳旭聽來就是一種類似於詛咒一樣的玩笑話,自然也不會當真。

而且虞無涯每次所說的什麼姑布子卿的十二神宮斷相法也很不靠譜,基本上就沒準過,陳旭也從未放在心上過。

但王青袖救了自己,自己又在意亂情迷之下睡了她,她的付出不可謂不多,既然答應她要娶她,這件事自然還需要和水輕柔好好解釋一番,但自己剛剛娶親不到一個月就要娶另外一個女人,陳旭感覺自己有些難以啟齒。

因此在鬱悶糾結之中,很快一天過去,一直到睡覺陳旭都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思來想去一直到深夜,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說的時候才發現水輕柔已經躺在他懷裡睡著了。

「唉~」陳旭瞪著一雙大眼珠子瞅著黑黢黢的房梁發呆,直到天亮才迷糊了個把時辰,而水輕柔因為連續一天一夜擔驚受怕,仍然睡的平靜安詳,陳旭也沒忍心把她叫醒,只好偷偷起床梳洗,然後胡亂吃了一點兒東西后坐車去上朝。

皇宮之中發生這麼大一件事,秦始皇自然是憤怒的,但皇宮之中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失蹤的宦者,咸陽城搜遍,同樣沒有絲毫的線索,而失去兒子的趙高自然也不肯罷休,同樣派出大量的家僕到處打聽搜索凶手,但同樣也是空手而歸。

因此今天的早朝氣氛很凝重。

但當陳旭臉色平靜的走進朝堂的時候,文武百官都帶著各種各樣詭異的表情看著他。

咸陽昨日喧鬧一整天,各種小道消息到處流傳,都是和眼前這個少年侯爺有莫大的關係。

所有人都想知道昨夜皇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身處其中的清河侯知道,因此都希望今天清河侯能夠說些什麼好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陳旭剛剛在自己的專屬大椅上座下,隨著謁者一聲通傳,就看見秦始皇面色冰寒的從後殿走了出來,看見陳旭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大袖一甩坐在龍椅上。

「諸位愛卿請坐!」

「謝陛下!」

文武百官行禮之後坐好,還沒等皇帝快開口,禮部令趙高便站了起來,臉色悲憤的大聲奏報:「陛下,犬子趙柘在宮內遇刺,臣請陛下嚴查緝拿凶手為犬子報仇!」

文武百官皆都沉默,昨日喧鬧一天皇帝也沒上朝,今日上朝第一件事肯定要說這件事,趙高站出來要求緝拿凶手本是在情理之中。

臉色本來就很難看的秦始皇臉色更加難看,微微點頭說:「趙愛卿請放心,朕已經吩咐衛尉和中尉兩府大索咸陽,掘地三尺也一定會找到凶手,一旦找到必將問出此事的主謀為宦者令報仇!」

此事由不得秦始皇不憤怒,好好一個清河侯被送到水溝裡面去了不說,竟然還有人膽敢在皇宮內行刺,這完全是赤裸裸的打臉,因此昨日負責值守內宮巡邏的內衛和衛尉首領都已經被緝拿入獄,而負責安排御膳房人員的內史和宦官也被抓了好幾個,嚴刑拷打的一天,不過什麼都沒問出來。

趙高坐下之後少府令趙威站起來,「陛下,昨夜行刺之人應該非常熟悉後宮情形,內衛和衛尉往來不斷巡邏各處宮殿,但卻自始至終沒有發現刺客的絲毫蹤跡,因此臣推測,刺客應該還在後宮,或許是隱匿與某位皇妃或公主公子府中!」

「陛下,後宮有數百嬪妃寢殿,宮人宮女內侍內侍宦者等加起來足有數萬人,如若都挨著查詢,恐會引起極大恐慌,臣以為此事需要暗中加派禁衛巡邏監控,不易大動干戈!」刑部令陰戊站起來說。

秦始皇猶豫許久之後點頭說:「陰愛卿說的不錯,一個刺客而已的確不易大動干戈,但此事如若不調查清楚,朕如何給清河侯一個交代!」

文武百官之中許多人都輕輕點頭,這件事要說大並不大,因為還不知道刺客的最終目的,只是殺了一個趙柘和一個宦者而已,而與宦者同行的陳旭也並沒有受傷,只是被丟在了水溝之中,不過這件事卻事關皇宮的安危和皇帝的臉面,邀請清河侯進宮吃飯順便聊個天,清河侯差點兒把小命都聊丟了,這以後誰特麼還敢接受皇帝的邀請去皇宮奏對。

滿朝文武百官都扭頭看著陳旭,自然是想他這個當事人出來解釋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1 19:11
第489章 朝堂求親

陳旭臉皮抽抽幾下站起來對秦始皇拱手:「陛下,前天晚間臣喝醉了,離開御膳房之後發生的事完全記不起來,臣昨日在家裡也想了一天也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不敢妄議此事,或許只有等抓到那個失蹤的宦者才能解臣和諸位大人心頭之惑!」

秦始皇微微點頭。

「陛下,臣今日還有一事想請求陛下答應!」陳旭再次拱手。

「清河侯請講!」秦始皇略有些疑惑的再次點頭。

「臣請陛下把青寧公主下嫁與臣為妻!」

「什麼?」秦始皇的身體明顯在龍椅上歪了一下,嘴巴張開合都合不攏。

而滿朝文武大臣更是一片嘩然,驚呼之聲不斷響起。

不過秦始皇短暫的失態之後很快就恢復過來,但臉上的驚疑之色並未完全消失,拈著鬍鬚沉默半晌之後說:「愛卿可是認真的?」

「是,臣深思熟慮,的確是認真的!」陳旭恭恭敬敬的說。

「可否告訴朕原因?」秦始皇此時心頭猶如一團亂麻解都解不開。

他兒女甚多,未出閣的女兒還有七八個,最漂亮也最喜歡的五公主正好達到婚配年齡,因此他早就想把這個女兒嫁給陳旭,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去清河侯府賜婚,但沒想到的是竟然被陳旭拒絕了,因此這件事一直讓他悶悶不樂,而且這件事已經在咸陽傳的家喻戶曉,上次陳旭回南陽娶親之前也曾明確答覆回來之後要娶五公主,但沒想到這才幾天,陳旭突然改了主意要娶青寧公主。

而竟然還是在這節骨眼上,並且是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求親。

青寧嫁不嫁人或者嫁給誰秦始皇是不關心的,畢竟只是一個賜姓的公主,但陳旭的做法明顯讓他萬分不解。

「陛下,青寧公主蘭心惠質溫柔貌美,臣傾慕已久,因此斗膽向陛下求親,還望陛下應允!」陳旭臉色嚴肅而認真的看著秦始皇。

「原來清河侯早已選中青寧公主,難怪難怪……」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五公主性情溫婉,相貌端莊,清河侯卻要拒絕,原來是另有所求!」

「青寧公主之身份……」

「原來如此,老夫終於能夠想通了……」

滿朝文武大臣此時都開始竊竊私語,許多人恍然大悟,以為陳旭是早就喜歡上了青寧公主這才拒絕五公主的。

秦始皇看著陳旭,臉皮不停的抽抽。

陳旭的這個請求可以說讓他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而且還尷尬,心情鬱悶的有些呼吸不暢。

這次足足沉默了幾分鐘,秦始皇才終於順過氣來,鬍鬚眉毛輕輕的抖了幾下說:「既然清河侯如此誠心,朕答應便是,此事交由禮部令負責,宗正和太僕兩署盡快擇良辰吉日籌備婚嫁,清河侯回府之後也籌備三書六禮……」

秦始皇此時也想通了,反正是要嫁女兒,陳旭執意要娶青寧公主,而且還是當著滿朝文武求親,無論如何都無法當面拒絕,這是一種非常為妙的君臣關係,如果處理不好,君臣之間必然會產生一些裂痕,何況……秦始皇覺得陳旭這樣做一定另有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麼可以等慢慢再去瞭解。

而就在秦始皇答應陳旭的請求之後,站在朝堂後殿門口的兩個宮人互相看看之後轉身離開,其中一個直奔後院去了青寧宮,另一個直奔華玉宮。

「清河侯真的求娶青寧姐姐,而且父皇也答應了?」

聽聞宮人的訴說,華玉宮內正坐在窗前一筆一劃專心寫字的贏詩嫚手中的毛筆掉下來,把寫的整整齊齊的字染黑了一大片,同時臉色瞬間蒼白無比,聲音帶著極度的悲切。

「是,清河侯當著滿朝大人開口求親,陛下已經答應,我回來的時候陛下正在安排禮部趙大人準備婚嫁儀式……」

「嗚嗚……」贏詩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無助,掩面奔入寢室之中把頭捂在被子裡面嚎啕大哭。

而在青寧宮內,聽完宮人的稟報之後,王青袖蒼白消瘦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情緒略有些激動的問:「清河侯真的說我蘭心惠質溫柔貌美?」

「是,清河侯當著陛下和滿朝大臣就是這樣說的!」宮人趕緊點頭。

王青袖呆呆的坐了幾分鐘,然後站起來吩咐侍女給自己換上最漂亮的衣裙,對鏡仔細梳妝打扮,甚至還在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薄薄的塗上一抹紅顏。

等裝扮結束,看著亭亭玉立神采斐然的王青袖,兩個小侍女都一起高興的給王青袖福禮:「恭喜公主賀喜公主,以後奴婢兩個也能跟著去清河侯府天天吃到美味的食物了!」

王青袖看著兩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侍女,眼中泛起一絲淚光,然後再次對著銅鏡審視一遍自己的衣飾和裝扮之後打開一個銅匣,拿出一封書信說:「你們趕緊出宮把這封信送去通武侯府,一定要當面交給上將軍。」

「是,公主請放心,我們一定把這個喜事告訴上將軍和侯爺!」

兩個侍女接過書信之後歡天喜地的出發,坐著馬車很快就離開清寧宮。

王青袖轉身在房間裡挨著仔細看了一遍,看著這個寂寞而清冷的寢宮,忍不住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後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軟軟的坐在椅子上,許久之後才擦乾淨嘴角的鮮血,取下掛在床頭的一柄短劍出門,喚來幾個宮人將捆在雜物房中的宦者提出來放到馬車上,然後上車吩咐啟程去朝議大殿。

幾個宮人看著滿臉寒霜的青寧公主,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也不知道宮主為何要把這個宦者送去朝議大殿,只能乖乖的跟著一起離開。

通武侯府,滿頭凌亂白髮,面容枯槁看起來已經病入膏肓的王翦看完兩個小侍女送來的書信,呆呆的坐在床榻上許久沒有說話。

「父親,袖兒的書信說什麼?」一身錦袍的王賁略有些忐忑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你自己看吧!」王翦把手中的書信遞給王賁,然後站起來對幾個侍女說:「為老夫更衣,老夫要去朝堂面見皇帝!」

很快,王翦穿上一套幾年沒穿過的黑色錦袍出來,頭上帶著玉冠,頭髮鬍鬚都梳理的整整齊齊,精神看起來似乎一下好了許多。

而王賁此時也把書信看完,猶自滿頭霧水的看著穿戴整齊的老爹說:「父親,袖兒言說趙柘策劃要謀害清河候,但此事與我們何干,這件事我們只需要通知清河侯便可,他自會處置,免得把我們捲入進去」

「唉~」王翦臉色淒然的拈著鬍鬚長嘆一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王家早就捲入進去了……」

事到如今,王翦也沒再隱瞞兒子,把當初因為趙柘之事捲入其中的事情仔細講了一遍,最後臉色憂鬱的說:「袖兒因為趙柘之事與陳旭發生衝突,差點兒失手錯殺陳旭,但你太不瞭解袖兒了,她自幼喪母,性情孤僻,而且對陳旭一直心存愧疚,她來這封信,就是告訴我們,她要出手承擔此事徹底化解那一場誤會,趙柘一定就是袖兒殺死的,而趙柘的身後是趙高,策劃對付陳旭之事必然是趙高指示,如若她將趙柘之事挑明,趙高必然會牽扯進來,方才兩個侍女說的你難道沒有聽見,陳旭方才朝堂上向皇帝當面求娶袖兒,這必然和前夜皇宮之中的刺客有關,然後被她拿住把柄逼迫陳旭,也是她怨恨我這個爺爺和你這個父親,逼迫我們不得不出手幫助陳旭,有因必有果,就因為當年老夫一時隱忍,方才導致今日這場局面,罷罷罷,事到如今,這場禍端也的確該消停了!此事你不用了操心,老夫自會處置!」

王翦擺手走出房間,吩咐侍衛準備馬車出門,只留下王賁拿著書信獨自發呆,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如此複雜的情形,而他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朝堂之上,皇帝此時已經安排完青寧公主婚嫁的事情。

而作為禮部令的趙高也是鬱悶的臉色漆黑,但卻又不敢發作。

他剛死了兒子,陳旭便要求娶公主,就像是在故意和他作對一樣,完全不顧他的淒涼和感受。

趙高育有四子兩女,但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女兒年長嫁給了閻樂,兒子趙柘因為嬌生慣養在南陽惹出巨大的禍患導致被陳旭的護衛割去了外腎成為了閹人,這讓他趙氏從此絕後,至於庶出的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是姬妾所出,在這個講求血統和身份的時代來說沒有太大的地位,也拿不上檯面。

自己死了兒子不說,還得操心陳旭娶公主,而加上本身對陳旭的痛恨,趙高此時恨不得撲上去一把將坐在大椅上的陳旭活活掐死。

而對於自己的兒子怎麼會突然在皇宮之中被人殺死這件事,趙高同樣滿頭霧水。

陳旭剛剛返回咸陽不久,加上是新婚,皇帝也並不時常召見陳旭入宮,以前和趙柘安排對付陳旭的事趙高雖然知曉,但也想不到兒子會在沒有和他溝通的情況下突然動手。

因此趙高唯一的推測就是陳旭當時並沒有醉,而自己的兒子忍不住動手,結果陳旭反擊之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然後挾持宦者逃出皇宮之後故意躲藏在水溝之中,然後把這件事推到失蹤的宦者身上,好把水攪渾。

一定是這樣……

趙高暗中盯著陳旭狠的拳頭緊握咬牙切齒。

同時他也很疑惑,自己的屬下趙坡為何到如今還沒回來通報消息,南陽郡策劃的事到底有沒有成功?而陳旭又如何就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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