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來的十個人基本都是各宗門的親傳弟子,裡面自然有腦子好使的。
看這金丹修士對他們瞭若指掌的樣子,這邊顯然是有故人在。人界這三千多年雖然是末法時代,但修士不一定全死了。
恒杏腦中下意識閃過一個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活命的身影,心頭微跳,試探道:“敢問你們會長可是姓紀?”
其餘九人聽出他的意思,頓時整齊地盯住對方。
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那個禍害這麼會折騰,搞不好還活著呢。
金丹修士不明所以:“不,我們會長名叫婁鬱。”
十人組一怔,快速交換一個眼神,全沒聽過這個名字。
金丹修士知道會長正往這邊趕,便拖了拖時間,主動通報姓名,接著客氣地問起另外幾個人的身份,一邊聽著他們的自我介紹一邊在腦中搜查資料。
片刻後,輪到了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袍的男子。
他一張臉長得極其俊逸,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這些人裡尤其的出挑。金丹修士早已留意到他,暗自做了一個猜測,此刻見他開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藍衣男子的桃花眼微微一彎,聲音低沉好聽:“在下洛書宗,溫豐嵐。”
金丹修士心頭一凜,暗道果然是會長特別交代過的溫豐嵐,面上不動聲色,同樣作揖回了一禮。
恒杏等隊伍裡的人全打過招呼,便轉到了正事上。
這些人既然知道他們的底細,也就省了解釋說明的步驟,他於是問起了人間的情況。
金丹修士這次按照會長交代的說了。
“我們這邊目前沒有太強的宗門,只有一些民間的小組織,修士的事由官方機構統籌管理,機構全稱為非自然研究協會,會長婁郁,”他禮貌認真地道,“你們歸來,後續一切事項同樣得聽機構的安排。”
話音一落,十人組裡立刻響起一聲嗤笑,靠後的一個修士嘲諷地看了過來。
他們幾大宗門在人間做了上千年的主,如今竟要聽一群低階修士的號令,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在宗門是天之驕子,張揚慣了,在秘境窩了三千多年隻想一舒心中的鬱氣,頓時釋放威壓:“笑話,你們算哪根蔥,憑什麼聽你們的?”
金丹修士一行人脊背一涼,修為低的感覺自己瞬間都被凍住了。
但下一刻,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他們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
“能是為什麼,因為你們慫啊。”
十人組同時抬頭,見一個人數息間到了眼前。
他容貌很盛,同這些修士一樣也是短髮,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看不出具體的修為。
金丹修士一行人見他穿著休閒服,整個人像個快樂的大學生似的,臉都木了。
這可是和昆侖境首次對上的大事啊,特麼你那一身黑呢!
婁鬱今早去給徒弟做早餐的時候為他拿了套新衣服,自己順便也跟著穿了套差不多風格的,勉強就當是情侶裝了。
此刻對上這些熟面孔,他笑道:“靈氣枯竭,仙人怕死都跑了,被你們拋下的凡人掙扎三千年,有了如今的盛世。現在靈氣復蘇,你們回來又想重新當家作主,今天這秘境是被你的臉撐開的吧?”
金丹修士一行人同時抿嘴,驚險地繃住了表情沒有笑。
倒是那邊溫豐嵐“噗嗤”笑出了聲,帶著幾分好奇的樣子看著他。
威壓被擋的那位親傳弟子則被噎得夠嗆:“你……”
婁鬱姿態放鬆,悠哉地打斷:“別你了,實話說了吧,這邊的人全都知道你們當年認慫跑了的事,沒人會聽你們的。”
那親傳弟子頓時冷笑:“我們需要他們聽話?”
“是不需要,”婁鬱和氣道,“但我需要你們聽我的。”
他說著對手下揚了一下手,金丹修士一行人見狀立即後退躲開。
恒杏沒摸清這邊的情況,不想一出來就打架,連忙上前半步想圓個場,這時卻見七台傀儡當空出現,緊接著一股強橫的威壓和劍氣轟然蕩開,他的臉色猛地一變。
其餘幾人也是一驚。
七星宗的親傳弟子當場叫出了聲:“老祖?!”
幾具傀儡聞聲望過去,發現竟是熟人。
它們在宗門沉睡前隱約知道這些人要出遠門,醒後至今沒見著半個活人,還以為都沒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一個,不由得湊了過去。
七星宗的弟子趕緊紅著眼眶行了一禮,既懷念又恭敬。
幾具傀儡很滿意。
它們醒後見的人不僅說話聽不懂,還有個破主人。
看看,這才是人們應有的態度,希望破主人跟著好好學學。
婁鬱懶散地“咳”了聲。
幾具傀儡受完這個禮,整齊地又回去了。
十人組:“……”
這一舉動的打擊是巨大的,因為這代表鎮山神器認主了。
七星宗的弟子呆滯地看向婁鬱,一副震驚到生無可戀的樣子。
婁鬱早已料到手下不會轉述他交代的事,便掏出一張前不久特意做成的宣傳單,親切地上前塞進他的手裡。
“我們準備在你們宗派的舊址上建個博物館,這是效果圖,你拿回去給你們宗門的人看看,歡迎隨時來玩,”他問道,“博物館是什麼意思知道嗎?”
七星宗的弟子茫然搖頭。
婁鬱道:“沒關係,我給你講講。”
金丹修士一行人:“……”
還能更不做人一點嗎?
他們整齊地閉了一下眼,不忍直視。
婁鬱很淡定。
舊址歸國家所有,這事早晚得告訴他們,與其等七星宗的掌門睡醒了再說,不如先由家裡的小輩轉述,還能避開第一輪怒氣,多好。
他於是用簡短的話解釋了博物館的意思,十人組裡除了溫豐嵐還掛著笑,其餘全露出了慘不忍睹和義憤填膺的表情。
七星宗的弟子更是“刷”地拔出劍,氣到發抖:“我的宗門,你們憑什麼隨意處置?”
婁鬱道:“憑你們跑了啊。”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那地契過了三千年,現在的人早就不認了。”
他說完見對方要衝過來,便後退了幾步。
下一刻,幾具傀儡越過他迎了上去。
“……”七星宗的弟子痛心疾首,“老祖,是我啊!他把咱們的家都拆了啊你們醒醒!”
幾具傀儡站在破主人的面前等著打架,默默和他對視。
是你也沒用啊,它們現在都聽破主人的,再說當初拆家也有它們的一份“功勞”。
紀瀾和其餘修士的速度遠沒婁鬱那麼快,宣霆負責護著他們,便沒跟著婁鬱一起趕路。
等他們終於飛過來,就見兩撥人還在對峙。
七星宗的人正拿著弟子權杖試圖拉著幾具傀儡回憶過去,婁鬱則站在恒杏一群人的身前做了自我介紹,寬容道:“我沒有和你們一群小孩動手的興趣,和你們也沒什麼可談的,談了你們也做不了主,等你們那些長輩醒了再說吧。”
恒杏一行人神色微閃。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們的長輩都在沉睡?
恒杏不上鉤,面不改色道:“我等師長並未昏睡,會長何有此言?”
婁鬱道:“沒睡就不是你們出來了。”
他說著見對方還要鎮定地反駁,笑著打斷,“行了別硬撐了,否則說到最後我非是不信,把你們抓起來按在秘境口一天宰一個逼他們出來,等全宰完,他們也醒不了。”
恒杏沉默。
他確實沒辦法現在喊人,硬撐到底也是他們吃虧。
楊景善的靈獸正被婁鬱收養,刨除剛剛那喪心病狂的博物館,他對這會長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便好奇地問道:“會長怎知他們一定睡了?”
婁鬱道:“猜的。”
他將秘境的機制簡單敘述一遍,“這種情況他們沒填靈脈,只能是睡了。”
楊景善更好奇了:“會長又怎知秘境的事?”
他說著一頓,“對了,向會長打聽一個人,您可聽過一個叫紀瀾或紀瑞白的修士?”
婁郁餘光掃見飛過來的徒弟,笑道:“聽過,他也還在睡。”
楊景善眼前一亮,頓時高興。
溫豐嵐勾了一下嘴角,其餘人則神色各異,想什麼的都有。
婁鬱確認今天果然都是些小輩,便沒有動手的意思了,也沒那個必要,問道:“你們這次出來不過就是想看看人間的變化,這變化一兩天內看不完,是全留下還是留下一部分?我讓我徒弟帶你們。”
說著,他輕輕揉了揉瑞白的頭。
紀瀾便笑著上前打招呼:“我叫紀瀾,見過各位道友。”
恒杏一行人:“……”
你說你叫啥?
紀瀾一臉無辜:“道友?”
恒杏等人回神,估摸是同名,紛紛上前見了禮。
鎮山神器一出,他們都知道打不過,何況他們這次出來也不是為了打架,能握手言和自然最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概只有七星宗的人還不憤吧。
金丹修士一行人也松了一口氣,暗道幸虧沒打起來。
跟著婁鬱來的高層表情看似正常,心裡則一堆問號,紀瀾或紀瑞白的修士在沉睡?誰呀?而且這小孩咋突然會說古語了?這裡面果然是有事啊!
婁鬱頂著眾人的目光等了等,見恒杏他們都要留下,便準備帶著他們回總部,接著想起了一件事,看向楊景善:“忘了說,靈氣復蘇,你們金月掩日宗的護山大陣是最早震出來的,不過你師父大概知道家裡回不去了,沒怎麼用心看護,大部分建築都廢了,能用的現在都在博物館裡展覽,你感興趣可以讓我徒弟帶你去轉轉。其餘沒在秘境裡的宗門,基本都是差不多的下場。”
楊景善:“……”
恒杏幾人:“……”
金丹修士一行人再次閉了一下眼。
您老圖什麼啊,特麼好不容易剛緩和,是生怕打不起來嗎?
婁鬱純粹是要把這些小孩當緩衝用,想讓他們去通知家裡的那些老東西,反正這些人也不可能和他動手。
楊景善苦笑。
他們金月掩日宗是排名前五的宗門裡唯一不在小世界的,也是第一個帶頭捨棄宗門的,他師父走時便說過宗門會保不住,要有舍有得,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他說道:“這……再說吧。”
其餘人看看楊景善和七星宗的人,又看看一旁的傀儡,也不吭聲了。
一行人禦劍要跟上他們,這時只聽隊伍裡響起了溫豐嵐的聲音:“會長。”
恒杏一行人整齊地回頭,想知道他要幹什麼。
溫豐嵐緩緩抽出劍,對傀儡示意一下,桃花眼彎起好看的弧度:“可以嗎?”
婁鬱看一眼傀儡,幾具傀儡便結成陣沖了過去。
人們立即避讓,紀瀾被他師父護著,在驟然散開的劍氣裡望過去,見溫豐嵐被傀儡團團圍住,劍光舞得密不透風。幸虧這裡人跡罕至,倒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鎮山神器威名赫赫,並不是溫豐嵐能打贏的。
但他劍術超群,硬是靠著過人的反應,驚險地躲開了數次攻擊。
華國修士很少能圍觀這個級別的切磋,看得目不轉睛,同時心裡微微發沉。
這些小輩隨便拎一個人修為都比他們高,更別提那些老東西了。等那些人睡醒出來,萬一談不攏打起來,到時候他們這邊能撐多久?
憂心的工夫,精彩的對決已接近尾聲。
幾具傀儡聽話地沒下死手,分出勝負便老實地回去找破主人了。溫豐嵐站著沒動,默默回味了一番,笑著收劍歸鞘。
婁鬱若有所覺,輕輕“嘖”了聲。
紀瀾扭頭看他,沒等開口,便覺頭皮一麻,緊接著黑雲蔽日,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地卷了起來。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變。
婁鬱當機立斷:“跟我走。”
一群人急速退開數百米,落地站定,第一道天雷剛好劈下來。
溫豐嵐撐起防護法器,站在高空沒動。
他那法器是金色的,在幽暗的黑幕下像一輪旭日,周遭的電閃雷鳴全往上面轟,畫面震撼到令人失語。
天雷帶著無情的威嚴,于高處施壓,雖說被婁鬱擋了一部分,但華國修士們仍是一陣控制不住的心驚肉跳,眼睛也被刺得生疼,但他們都沒捨得眨眼,緊緊盯著那邊。
紀瀾神識強,又被他師父護著,並不難受。
他靜靜望著空中的身影,沉默不語。
昆侖境裡靈氣珍貴,只讓修士做日常維持用,何況那裡終究是秘境,引不來天雷,也就沒有進階一說。在那種情況下待了三千多年竟還能修煉,等出來痛快地打一場便原地進階。
該說什麼?不愧是溫豐嵐?
溫豐嵐當年入秘境前是化神初期的修為,如今升至煉虛,天雷足有數百道。
他自始至終都沒動過位置,挨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只見霞光漫天,一個巨大的虛影當空浮現,強烈的神識轟然散開,全被婁鬱及時攔下了。
他扭頭看向他們,轉瞬間來到他們的面前,身上的威壓還來不及收,好看的笑容先擺了出來,歉然道:“沒控制住,不好意思。”
你還能不好意思?
人家前腳放傀儡陣,你後腳當眾進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示威,關係剛緩和一點,能不能看看場合!
恒杏一行人腹誹,對上他帶著淺笑卻假得不行的目光,心裡都有些發毛。
溫豐嵐這個人太不可控了。
當年也只有紀瑞白和楊景善肯和他玩,其餘人包括玄陽宗掌門首徒的恒杏都恨不得躲著他走。
溫豐嵐像是接收不到他們的視線,看向了婁鬱:“對不住,剛進階需要閉關鞏固修為,就不和你們去轉了。”
婁鬱點點頭,知道依溫豐嵐的脾氣根本不可能是故意的,便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溫豐嵐的笑意加深:“在下不想回去閉關,便叨擾會長了。”
他說道,“我覺得瑞白那裡就很好。”
婁鬱笑得比他好看:“不行。”
溫豐嵐道:“為何?”
婁鬱草稿都不打一下:“因為他睡前說過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溫豐嵐想了想,放棄了,抵達協會總部便被人領著去閉關了。
沒了一個很可能會攪局的,恒杏一行人都很滿意,跟著他們邁進總部的大廳,見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子,立即閉眼,漲紅一張臉:“你們這是何意?”
紀瀾好脾氣地解釋:“別那麼土鼈,我們這邊的人就這麼穿。”
恒杏一行人:“……”
這麼傷風敗俗的嗎?
紀瀾補充:“我們這裡有一句話,心裡耍流氓,看什麼才流氓。”
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帶著一點點懷疑問,“你們……剛才心裡沒想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恒杏一行人道:“……沒有!”
婁鬱在旁邊忍著笑,知道瑞白這是找到新樂子了,便縱容地把人扔給他,另外叫了一個協會特意培訓過的接待員過來,這便帶著宣霆他們去開會了。
昆侖境已開,老東西們早晚會醒,那些人可不是一個鎮山神器就能鎮住的,到時八成得打一架,他們得抓緊時間研究一下。
人瞬間走光,只剩一個煉氣四層的小修士和新趕來的另一位低階修士,隊伍裡便有人不太滿意地輕“嘖”了聲,但轉念想想這是會長的徒弟,也算是親傳了,這才勉強接受。
紀瀾看一眼時間:“中午了,帶你們去吃點東西吧?”
先前輕嘖的人嘲道:“我們早就辟穀了,吃什麼東西?”
紀瀾看著他。
簡樂彬,天賦不錯,可惜腦子不好使,性格張揚招恨,當年被他整過好幾回,後來見到他一直繞道走,沒想到又撞到他手裡了。
他恍然覺得找回了青春,無辜道:“可是我餓了。”
簡樂彬更加不滿了。
不好好帶他們,反而還要讓他們陪著吃,這小修士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接待員也覺得不太好,正要說自己先帶,就聽恒杏和氣地開了口:“我們跟著去嘗嘗也好,勞煩帶路吧。”
紀瀾就知道這老好人得跳出來,帶著他們進了電梯。
樓層一按,電梯便開始載著他們上升,恒杏一行人頓時驚奇。
他們用神識掃過,這不是人力或動物在拖拽,更沒有靈氣波動,不由得道:“這是?”
紀瀾看向了接待員。
後者於是上前,耐心為他們講解其中的原理,聽得恒杏等人更加驚奇不已。
不過他們沒有表現出來,跟著他們跨出電梯到了美食城,緊接著便被第一家門口外掛的螢幕給驚到了。
簡樂彬伸手一指:“這人怎麼進去的?你們莫不是把人家的魂魄硬塞進去了?”
紀瀾幽幽歎氣:“這位道友,麻煩下次看不懂的時候請小聲問,別嚷嚷得到處都是,這樣我很丟臉的,你看他們都在看你。”
“……”簡樂彬環視一圈,果然見大家都看著他們,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接待員擦把額頭的汗,驚悚地看了看紀瀾。
大兄弟,咱們是接待啊,再來幾次怕不是要打起來。
會長咋回事,為啥派你來?
他一邊使眼色一邊上前兩步,低聲給他們解釋這螢幕的原理。
簡樂彬鬧了一個笑話,強行繃住表情“嗯”了聲,跟著他們隨意看了幾家店,這才找補,懶洋洋地道:“全不是用靈物做的,就是普通人類吃的食物啊?”
紀瀾微笑:“是噠。”
簡樂彬道:“這有什麼可吃的?”
紀瀾道:“你一會兒別吃啊。”
簡樂彬嗤笑:“你當我多稀罕。”
他說著見恒杏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暗道自己這歲數確實不宜和小孩吵架,便收了收脾氣。
紀瀾完全不介意,愉悅地帶著他們邁進火鍋店,乾淨俐落地點了一桌子菜。
大廚認出了接待員,又見他們大都穿著長袍,心頭一跳,估摸可能是古人,於是上菜很快,麻利地把鍋底端來,開了加熱。
片刻後,火鍋的香味蔓延了出來。
紀瀾剛才坐下時端著東道主的姿態給他們讓了讓位,特意為某個貨選了下風口的位置,此刻味道便“呼啦啦”全往那邊灌。
簡樂彬繃著臉坐著,巋然不動。
紀瀾用公筷給楊景善涮了幾片羊肉,加進他碗裡:“嘗嘗。”
三千多年前的調料和食材都沒這麼多的花樣,楊景善夾進嘴裡嘗了嘗,立刻豎起大拇指:“好吃!”
紀瀾道:“這邊好吃的東西很多,有空帶你去試試。”
楊景善道:“好,一言為定!”
恒杏幾人也嘗了嘗,紛紛道了句好吃,開始涮得不亦樂乎。
接待員看看他們,又看看繃直後背的簡樂彬,試探地笑著打圓場,親自給人夾了菜:“您試試,真的很不錯。”
簡樂彬聽見恒杏他們也讓他試,這才動筷子吃了一口,然後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紀瀾道:“呵。”
簡樂彬:“……”
接待員:“……”
簡樂彬當場就想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他娘的,叫紀瀾的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