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夜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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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旺財眼中再次閃現淚花沉聲道:“江湖中也許只有大哥才那麼看重我,旺財絕不會辜負大哥期望,決心全力輔佐大哥實現稱霸江湖的雄心,不過我在神刀門可沒有葉飛那麼風光,也沒有他那麼能幹,他現在可是卓不凡的紅人,馬不停蹄為神刀門立下赫赫戰功,威風八面!江湖中誰人不知劍帥葉飛的大名!我也知道葉飛一直非常喜歡宛兒,但為了一個女人就能背叛兄弟嗎?我都不想提起他的名字!”
峰迴路轉,前面忽然展現的大片院落讓張旺財驚訝地停住了說話,他望著氣勢恢弘的聚義廳感慨道:“第一次到黑虎山就是景仰大哥的威名,那時的黑虎山殘檐斷壁,雜草叢生,破敗悲涼,此時的黑虎山讓人仿佛置身夢中。”
趙烈淡淡道:“江湖就是這樣潮起潮落,你在神刀門見過葉飛沒有?他肯定更成熟了,不知為什麼,當年我在飛魚幫第一眼望見他時,就非常喜歡這個堅毅沉穩的葉飛。在別人眼中,你不是也同樣背叛我嗎!你可以整天喝酒麻醉自己,但葉飛沒有那樣做,葉飛所表現出的沉穩和堅毅遠遠超出我的預料,也許他承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大,不過即使他背叛山水聯盟,我也不會怪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有時候要真正看透一個人真的很難。”
張旺財徵住,在這一刻他忽然再也無法判斷葉飛究竟是怎麼樣的人?人當真太複雜了,此刻與下一瞬間的想法都不會完全相同,他凝神望著山上瀰漫的濃霧,那些飄渺的雲霧似乎和趙烈眼中的目光一樣飄忽不定,經歷過無數悲歡離合,品嘗過世間酸甜苦辣的趙烈好像看穿世間萬象,在張旺財眼中,他不僅僅是黑髮變為金色長髮,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種深邃而無法琢磨的氣質讓人很難接近,往日臉上時而冷酷,時而狂放的神色現在總是被一種淡淡寧靜的神色取代,眼色淡泊如水,但總讓人望之心裏發涼,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滄傷和冰冷,雖然把握不住,但卻總是明明白白地飄蕩在風中。
良久,張旺財苦澀道:“大哥,我在神刀門並沒有見到葉飛,據說他一天難得說兩個字,沉默寡言,說一不二,整日在外征戰,似乎永遠不知疲倦,不過他神風堂的兄弟挺服他,神風堂紀律嚴明,戰無不勝,取得輝煌戰果,我和他相比可差遠了,整天只知道喝酒,不過我一直沒有忘記山水聯盟和大哥,暗中網羅了不少人才,他們隨後將趕到黑虎山。”
趙烈飄渺的眼神凝望著張旺財道:“葉飛性格沉穩堅毅,從不懼怕任何危險,膽氣逼人,天賦異常,而且勤奮努力,獲得成功也在預料之中,旺財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雖然貌不驚人,沒有葉飛那麼帥氣,但心思卻是異常縝密敏銳,你最大的優點就是善於學習,取長補短,也許將來你的成就並不在葉飛之下,用心努力奮鬥吧。”
張旺財傻傻笑道:“哎,茫茫江湖也只有大哥這麼看好我,宛兒還好吧,她是如何找到大哥的?江湖傳聞你身邊跟著一個嫵媚女孩,我知道一定是宛兒,天下也只有她能解去大哥身上的劇毒。”
趙烈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道:“都被你猜中了,宛兒癡心一片,自然能夠找到我,這次如果沒有她,我也許早就毒發身亡,此刻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一路走來,風餐露宿,經歷坎坷,宛兒始終無怨無悔在身邊悉心照顧,十六歲的她跟隨我嘗盡人世的百態,吃了很多苦,這些日子真的是難為她了,她的溫柔乖巧和秀美江南水鄉終於讓我狂亂的心穩定下來,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悟出很多以前沒想透的東西,呆會你看見她,就會發現她比以前更加消瘦可愛,我也非常心疼。”
張旺財恭維道:“大哥對女人的魅力我非常清楚,怎麼我就學不到啊,大哥你一定要教我這獨門絕技啊,我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大哥,你去看過慕容無雙嗎?她現在非常可憐,我在神刀門中聽說了她與卓不凡之間的故事,神刀門中流傳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卓不凡之所以選擇背叛大哥,就是因為慕容無雙,所以當她望見萬象殿慘境時,極度追悔讓她欲哭無淚,認為她才是罪魁禍首,悲痛絕望之下,據說皈依佛門,帶發修行,整日面對枯燈古佛,心如死灰,大哥,無雙性格激烈,我總是擔心她真的出家,她對大哥深情似海,甘願拋棄一切,江湖中人對大哥是羨慕不已。”
趙烈寧靜如水的臉色忽然露出狂放的表情道:“就算是她真的出家,皈依佛門,那又怎麼樣,剪掉的不過是滿頭青絲而已,我也會生生把她從菩薩手中搶回來,頭髮是可以再長出來的,忘記一個人真的很難,不是整天面對觀音神佛就可以做到的!我從來沒有絲毫怪她,一直也很想念她,不願意她日漸憔悴,但此刻黑虎幫初建,神刀門虎視眈眈,危機遍地,我也暫時沒有時間去看她,杭州是慕容世家的天下,她在棲霞庵很安全,我如果貿然去杭州,那裏被神刀門嚴密監控,反而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你放心,卓不凡絕對不會為難無雙的,我太了解他了,等我了斷了與卓不凡之間的恩怨,我會去杭州找她的。”
天氣一天天冷了起來,寒風在世間無情肆虐,黑虎山聚義廳後面書房中,趙烈對恭敬側立身旁的張旺財淡淡道:“旺財,你把這本黑虎拳譜從頭到尾給我認認真真抄一百遍。” 旺財瞪大眼睛不解道:“大哥,這是為什麼?我現在每天早上已經很刻苦地練習黑虎拳了,進步神速啊,黑虎拳果然威猛,揮起來真是痛快。”
趙烈笑道:“我就是看你進步很快,這才讓你在抄拳譜的過程中進一步體會其中的精妙,以後黑虎幫就由你負責傳授黑虎拳,你真的很有天分啊,短短半月,就連鄭東揮出的黑虎拳也沒有你的流暢剛烈,隨便也可以讓你練習一下你的毛筆字,不然我每次望見你蹩腳的字跡就難受,簡直跟六歲孩童寫的一樣。” 旺財苦笑道:“大哥,我從小到處流浪,那有機會讀書啊,寫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奇跡了,我都把刀法的無形應用於書法,所以大哥自然看不太清楚。”
屋子外面寒風“嗚,嗚”地吹著,趙烈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旺財,你還是那麼幽默,一點也沒變,這段時間天氣忽然就冷了下來,也許很快就要飄雪了,對於黑虎幫的未來你有什麼看法?”
張旺財思索片刻沉聲道:“黑虎幫目前面臨很多困難,首先人員大量缺乏,目前黑虎幫不到兩百人,也就能控制黑虎山方圓百里的勢力範圍,直接制約了黑虎幫的發展,雖然這些天也有不少人加入黑虎幫,但總體上黑虎幫還沒有展示出強大的實力,無法吸引江湖中的英雄豪傑加盟,其次黑虎拳雖然威猛精妙,但黑虎幫眾在短時間內還難於完全掌握,暫時不能形成真正強大的戰鬥力,因為黑虎幫一切從頭開始,這需要時間。”
張旺財停頓一下,眼中佩服的神色更濃了,“如此精妙的拳法放在其他幫派可能被束之高閣,當作武功秘籍珍藏,普通幫眾根本不可能練習,不過大哥心胸寬廣,黑虎拳必將伴隨黑虎幫走遍天下武林,黑虎拳遲早會威震江湖。”
趙烈淡淡道:“你說得很好,黑虎幫若想擺脫這種困境,首先必須展示強大的實力和決心,卓不凡一日不除,黑虎幫就始終被壓在下面,我只有擊敗卓不凡,才能真正匯聚人氣,我在一個月後已經有個計劃,短短一個月江湖中包括神刀門都沒有時間和決心大舉進攻黑虎幫,你抓緊時間吩咐黑峰三十二騎負責在江湖中網羅人才,招收有潛力的年輕人,千萬記住一點,寧缺毋濫,你不但要負責把初步擬定的幫規和未來的發展計劃整理修改,此外還要負責黑虎幫中所有人的武功修煉,我抽空把狂風刀法記錄下來,未來黑虎幫不但有黑虎拳,而且還要有狂風刀法!等到黑虎幫穩定下來的時刻,就是我與卓不凡決戰的時刻!”
一個月後,冬天的黃昏,空氣中瀰漫大雪降臨之前的清冷與寧靜,刺骨的寒風無情吹拂著孤寂的黑虎山,一群鳥在山頂“撲喇喇”地飛過,轉瞬即逝,天色是暗的,但暗中似乎又帶著一點亮色,正如趙烈所預料的那樣,這是江湖中出奇寧靜的一個月,黑虎幫沒有四處擴張勢力範圍,神刀門也沒有對黑虎幫發動任何進攻,但趙烈清楚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趙烈迎著冷風走出房門,站在原地凝望著剛才鳥群飛過的那一小塊天空,此刻,那裏只有輕薄的冷風在疾速流動著,黑虎幫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練整頓,基本穩定下來,他沒有讓黑虎幫急於擴充地盤,而是把全部心思放在對黑虎幫眾的挑選和培訓上,目前黑虎幫人數達到兩百人,士氣高漲,精神抖擻,全部是經過黑峰三十二騎的嚴格挑選的江湖豪傑和一些初出茅廬,但很有資質的年輕人。
遠處空曠的空地上,如此寒冷的冬日,依然有不少幫眾在刻苦修煉黑虎拳,面對如此精妙的拳法,許多幫眾沉醉其中,不分日夜修煉黑虎拳,偌大的黑虎山上到處回蕩著虎虎拳風和吆喝聲,趙烈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些人都是未來黑虎幫稱霸天下的希望。
就在天色完全黑暗的瞬間,空中忽然飛舞中晶瑩的雪花,鵝毛大雪飄然而下,抬頭望去,仿佛深邃黑暗中舞動的無數潔白天使的翅膀,趙烈心中頓時涌上無限感慨傷感,這是一個百年難遇的寒冬,他曾經呆在黑虎山的兩年中從未下雪,他也是第一次在黑虎山望見如此美麗哀怨的飛雪。
趙烈迎著寒風暴雪走到黑虎山的風口,剛到那裏,淩厲的寒風夾帶著晶瑩美麗的雪花呼嘯撲面而來,金色長髮隨風飄蕩,他就是喜歡這種風雪中冰冷的滋味,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感覺了?美麗雪花輕柔落在他脖子上,臉上,一種熟悉的潮濕寒冷滋味緩緩滲透在到他心中,纏繞著他的心,並沒有絲毫寒冷感覺,卻有一種淡淡的溫暖思緒縈繞在心裏,他久久站立在風雪中,凝視黑夜中悠然飄落的大片晶瑩雪花,似乎完全和雪花融為一體,如此大的暴雪,他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經歷過,那似乎已經遙遠的回憶了,但卻深入骨髓。
一個灰色的身影悄然頂著漫天風雪走到趙烈身後,趙烈沒有回頭淡淡道:“旺財,如此寒冷的夜晚,你怎麼也出來吹風了,黑虎山雪景真的很美,不過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和你說。”
張旺財笑道:“真是奇怪啊,今天的雪好大,江南好久沒有如此大雪了,目前黑虎幫已經整頓完畢,各位兄弟也是士氣高漲,出乎我的預料,不少江湖豪傑紛紛加入黑虎幫,居然有從遙遠北方慕名趕來的綠林好漢,哈哈,看來大哥魅力無窮,我現在很想知道大哥的下一步計劃。”
趙烈空曠寂寥的聲音在雪夜中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黑虎幫目前到了一個緊要關頭,神刀門和卓不凡一日不除,黑虎幫始終無法在江湖中真正發出怒吼,根本無法得到快速發展,我只有擊敗卓不凡才能服眾,才能讓大家徹底忘記萬象殿中的鮮血和失敗!這是黑虎幫想要快速發展的關鍵。”
張旺財沉聲道:“神刀門輕鬆摧毀的山水聯盟,這是壓在黑虎幫上的巨大陰影,強大恐怖的神刀門讓不少黑虎幫眾心存顧慮,他們對未來黑虎幫的發展沒有信心,但是神刀門目前實力雄厚,遠非此刻的黑虎幫可比,我在神刀門呆過,卓不凡雖然為人卑鄙無恥,但還真是人中之龍,神刀門紀律嚴明,獎懲分明,他很受部下尊敬,在神刀門中享有極大的聲譽和權威,神刀門幫眾很多都跟隨他闖蕩江湖多年,忠心耿耿,眾志成城,大哥想要在短時間內擊敗神刀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談何容易,目前黑虎幫只有養精蓄銳,固守黑虎山,等待時機與神刀門決戰。”
趙烈輕輕吹氣,周圍美麗雪花紛紛上揚飛舞,微笑道:“穩打穩扎的確是好辦法,只是江湖不會讓黑虎幫有這個機會得到發展,黑虎必須儘量利用對方一切可能的弱點,攻其不備,江湖中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卓不凡,我們曾經是一起痛快喝酒的好兄弟,他做事勤奮努力,計謀過人,心胸遠大,從小在刀光劍影中打滾,對敵經驗豐富,功力在實戰中提升,近年來未逢敵手,一生充滿傳奇,俠名遠揚,當年我也是想與他攜手征戰江湖,雖然他出賣了我,但我也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心中的痛苦,因為他一向認為自己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當年他不怕得罪華山派,從英雄劍張楓手中救我一命就能證明這一點,人的一生中,誰都會犯錯,但每個人都必須為所犯錯承擔責任!他此刻的矛盾心情正是神刀門唯一弱點,我必須抓住這個稍縱既逝的機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旺財,你明白我的心思了吧。”
全身籠罩在飛舞雪花中的趙烈渾身發出的冰冷似乎比呼嘯而過的寒風更刺骨,張旺財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趙烈繼續冷冷道:“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你想像不到的事情!知難而上,方顯英雄本色,我要先發制人,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親自深入到月牙城與卓不凡了斷所有一切恩怨。”
張旺財忍不住張大嘴,深深吸了口氣,幾片冰冷雪花也飄落入嘴中,沉聲道:“大哥,此事太過凶險,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人心叵測,卓不凡未必會讓你與他單獨決鬥,月牙城乃是神刀門核心,高手如雲,大哥此去估計有去無回,況且卓不凡一身功力遠超我的預料,大哥沒有雙刀,雖然新創黑虎拳,但恐怕暫時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堅決反對這個極度冒險的行動。”
趙烈淡淡道:“明晚我將率領黑峰三十二騎直奔月牙城,馬不停蹄衝向月牙城,以卓不凡自命俠義的矛盾性格,他肯定不會沿途阻截,此外你在江湖中放出風聲,就說我將到月牙城孤身一人光明正大挑戰卓不凡,我要讓整個江湖都知道這次挑戰!”他的話語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張旺財憂慮道:“大哥,這次實在太冒險了,萬一卓不凡率領大部人馬在途中阻截大哥和黑峰三十二騎呢?江湖險惡,此去路途遙遠,全部是神刀門的地盤,不知道會遇到多少機關陷阱,也許大哥還未到月牙城就會遇到危險,大哥三思啊,況且就算大哥在月牙城殺了卓不凡,也很難從高手如雲的月牙城全身而退,這樣做幾乎完全等於送死!”
趙烈悄然握緊雙拳,身上爆發出沖天豪氣道:“江湖就是這樣充滿刺激冒險,我不想在等待,有些事情是必須做的,我從不懼怕危險,這些日子我都在為這一刻做準備,世上本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如果瞻前顧後,那還如何成就大業,此事我心已定,你不要多說!”天空的雪花更加美麗,驀然縈繞在他身邊,然後忽然四散飛出,詭異而妖艷。
張旺財凝望渾身散發王者氣概的趙烈,長髮伴隨著美麗雪花在狂風中飛舞,他深深感受到趙烈身上那種永往直前的勇猛,趙烈的豪氣剛烈讓他心中頓時也熱血沸騰,高聲道:“既然如此,旺財決定跟隨大哥一同前往月牙城,痛痛快快,轟轟烈烈與神刀門大幹一場,也不枉到江湖走過一趟。”
趙烈冷冷道:“你不用與我同行,黑虎幫還需要有人留守,你在黑虎山加緊訓練黑虎幫眾,你先回去休息,此刻我心潮澎湃,我想再練幾遍黑虎拳,月牙城那邊我另外已經有了安排,你不用太擔心我,此戰無論生死,我要讓整個江湖知道我的決心!我就是趙烈,天下獨一無二的趙烈!月牙城哪怕是龍潭虎穴,就算明知必死,我還是要去!”
大雪紛紛颺颺飄落,黑虎山很快籠罩在厚厚的積雪下面,積得很厚,新雪很快又覆蓋了殘雪,白色的積雪此刻卻泛著一種幽藍的微光,異常艷麗,趙烈藍色身影飄飛在風雪中,長髮飛揚,他連續痛快揮出三遍黑虎拳後,仰頭髮出一聲長嘯,刺破寒空,仿佛整座黑虎山都在劇烈震動。
飄落地面的身子開始冒絲絲白氣,腳下方圓三丈的厚厚積雪蕩然無存,化為蒸汽瀰漫在空中,很快凝固在空中,仿佛地面陡然升起的濃霧,詭異莫明,體內熱血沸騰,渾身充滿力量,全身肌肉似乎馬上就要爆炸,很快就要與卓不凡見面,他並沒有把握能擊敗卓不凡,但他卻是充滿信心,毫不畏懼!夜已深,藍色身影堅定地頂著風雪一步一步走回了房中,風中不再有沉混的足音了,地面卻留下了很深的腳印,很快地,腳印被新雪封沒了。紛揚的雪花兒,像一個迷幻的故事,結尾是那些封沒無痕的腳印。
趙烈剛走進房屋就感到一陣暖意,屋內鋪滿了柔厚溫軟的羊毛地氈,圖案華麗,帳心放了一張長幾,幾盤新鮮果點,發出誘人的香氣,羊毛地氈的四角整齊地疊著重重被褥,方形和圓形的軟枕隱約散發出清香,予人既溫暖又舒適的感覺,火紅的爐火把整個屋子映紅了,宛兒身著粗布衣裳,不施半點脂粉,烏黑閃亮的秀髮高高隨意束起,用一枝木簪在頭頂結了個發暨,嬌小身子跪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細緻地用茶水拭著清潔的酒杯,繃緊的衣裙展現了她美好青春的身體,微溫的杯壁散發出肉眼幾不可辨的白霧。
趙烈心中一陣熱意,仔細凝望著她恬靜的笑容,那低著的眉,像水中綻開了一枚修長的茶葉,予人素淡清爽的感覺,反更添嫵媚漬麗秀逸。寒冬可不比十里荷花的季節,可以酣醉後悠遊湖上,任小舟自己飄著,巍峨險峻的黑虎山遠比山下更寒冷孤寂。
嬌媚宛兒擔憂趙烈剛才遭受寒氣刺骨,忙著給他暖身子,雙手托著木盤,上面放了一壺溫酒和兩隻潔白酒杯,盈盈步入趙烈身前,柔順跪在柔厚溫軟的羊毛地氈上。松枝在爐中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沁著天然的油脂芳香,小爐上擱一壺,正煮著酒,滿屋的酒香頓時洋溢在空中,屋外雪大片大片地落在樹上,直到枝丫承受不住了,“豁裂”一聲降下來,或細脆的枝便斷裂開來,竟也清爽好聽,深夜,就連雪花飄落地面的“簌簌”細微聲也清晰可聞,酒不醉人人自醉!此刻這些來自天地間的響聲落入趙烈耳中,竟然如同天籟之音般美妙。
趙烈幾杯熱酒下肚,剛才凝固在身上的寒冷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宛兒縴手為趙烈遞過來一杯熱熱濃茶,自己也隨手把矮幾上的溫酒喝下一杯,縴手仔細剝著長幾上的新橙,輕輕遞到他口中,她渾身瀰漫著盈盈的醉態,煙波盪漾,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眼波中流動的神韻比酒更醉人。
宛兒柔聲道:“趙大哥,剛才我聽說明晚你要和黑峰三十二騎直奔神刀門,深入虎穴與卓不凡決戰月牙城,這樣真的太危險了,力量懸殊,大哥何不等待最佳時機再去呢?你也不希望我就從此孤苦伶仃一個人吧。”
趙烈笑道:“剛才我就覺得旺財眼光閃爍,有些古怪,原來他是回來讓你勸我,宛兒,江湖中有些事情是必須做的,萬象殿中情同手足兄弟慘死的場景我一刻也沒有忘記,你要相信我的實力,對我要有信心,以前那麼艱難的道路,我也走過來了,無論生死,無論多少艱險,只要有一線機會我就不會放棄,我若不這樣做,如何在黑虎幫建立真正威嚴,如何避免黑虎幫有人再次背叛我!”他眼中露出無所畏懼和視死如歸的冷冷神色惹得宛兒心疼,教她憐惜,輕輕靠近,令她微熱的如蔥玉手覆住他的額,呵氣如蘭的唇輕輕地印在他額頭上。
宛兒低聲道:“我明白大哥的心,也不會再加阻攔,只是這次你千萬要小心,你要記住有個女孩會在黑虎山一直等你回來。”她說完後,轉身伏在軟墊上輕聲哭泣,她把雙腿收上榻子時,羅衣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無瑕,充滿彈性的纖足,身子軟軟斜臥在另一端的長軟墊上,體態舒閒,雪白的足踝在羅裙下露了出來,已經發育成熟的美好身體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顛倒的美人橫臥圖。
趙烈明顯感覺到宛兒對自己的那份深情蜜意,心中也是涌上萬般柔情,含笑凝望低聲抽噎的宛兒,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嘆息道:“宛兒真的長大了,這次前去神刀門,凶險萬分,也不知道能否還能活著回來,宛兒為我吃了太多的苦。”口中關切心疼道:“宛兒,不要擔心我,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今年冬日異常寒冷,記得多穿點衣服。”
宛兒俏臉飛起兩朵紅暈,一手支著下頷,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層迷霧的動人眸子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定定望著灑脫飛揚的趙烈,不勝嬌羞地道:“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心中想得全是你,我不想你離開。”她說完之後媚眼如絲,忽然咬牙打開兩肩的衣服,緩緩脫掉上身衣服,然後半點也沒有保留地立在趙烈眼前。
趙烈一楞,竟然沒法阻擋,眼睜睜望著宛兒美好青春的模樣完全綻放在眼前,她如同一朵含苞怒放的嬌艷花兒,散發著芬芳,他的目光完全沒法離開她的身體,那種嬌嫩柔滑,那種代表了驕傲和青春的肉光嫩色,使他的心熱了起來,燒了起來。
宛兒以從未有過的嬌羞神態,咬著唇,垂著頭,傲然挺立道:“趙大哥,我已經長大了,你總是把我當作小孩子,把我當作妹妹,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大哥此去千里迢迢,異常凶險,也許我再也看不到大哥,我此刻要讓自己完全屬於大哥,我要讓大哥永遠記得我。”
趙烈的眼光在她青春驕傲的胸部和修長玉腿上逡巡著,以心眼畫著美妙的線條,在心中不得不承認宛兒已經完全成熟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勉強道:“宛兒,夜已深,風很冷,你真的已經長大了,你早點歇息,我到隔壁去睡覺了。”
宛兒媚眼隱約泛出點點淚花,雙手含羞環抱胸前,可憐兮兮道:“我知道大哥心中有無雙姐姐,有蕭姐姐,可就是沒有我,總是把我當作你的小妹妹。”她的目光射出一種盪漾纏綿的嫵媚,似乎想要把趙烈融化,他望著楚楚動人而又嫵媚誘惑的宛兒,呼吸都明顯變化了,雖然外表依然寧靜如水,但體內熱血開始沸騰,一直沒有得到釋放的激情似乎快要噴涌而出,他在心中嘆息道:“宛兒真是天生嫵媚,世間究竟有幾人能抵抗?”
趙烈心疼地把瑟瑟發抖的嬌媚宛兒擁在懷中,雙手觸及之處,溫軟細膩柔嫩,一股淡淡的體香只是讓他更衝動,宛兒像只貪睡的小羊般蛾縮在他懷裏,輕輕顫抖,香熱膩滑的肉體和媚眼如絲的眼神卻有著使人無法舍離的魅力和誘惑,他儘量裝出不為所動的深沉模樣,勉強沉聲道:“一路走來,傻子也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感情,我已無法忘記,你還小,我們的日子還很漫長,我要回去準備明天的行程了。”
趙烈海潮般自然涌現,無法控制的男性原始衝動使兩人感到更是親密無間,剛才的話語顯得蒼白無力,言不由衷,他想起那個堅毅的葉飛,深深在心中嘆息一聲,他的心已經放在江湖爭霸上,實在不想在感情上糾纏太多,宛兒與他年紀相差太大了,但感情也不能勉強,順其自然最好。
趙烈知道要適可而止,不能太傷害小女孩子的自尊,於是低頭吻在她青春嬌嫩的香唇上,引導著她的小舌尖,不一會她整個人軟化起來,小手纏上他頸子,嚶嚀扭動,情動如火,他體內激情澎湃,口重卻故意冷冷低聲道:“宛兒,天快亮了,你好好睡覺吧。”
宛兒媚眼如絲,情慾高漲,咬牙將趙烈的手拉下來,放在她渾圓如玉的腿上,青春灼人的俏臉飛起朵紅雲,兩眼射出野性大膽嫵媚的採芒,媚笑道:“我要你今天陪我睡,我一直害怕一個人睡,我就是喜歡你抱著我。”
宛兒誘惑嫵媚的眼神讓趙烈的手兒不停在她光滑的腰臀輕輕地撫弄著,帶起她心中一陣陣酥軟,宛兒微微喘著氣道:“大哥,不要離開我,今天好冷啊,外面雪一直下,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真是一種眩目的美麗,我還記得大哥長刀為我劈出的飛雪。” 趙烈心醉如霧,那是一種幸福的滋味,他順著宛兒美妙的臀線,輕輕摩挲了一會兒,宛兒有點含羞的模樣,身子猛然顫抖收縮,輕輕地發抖,憑增縷縷旖旎。
墻邊的爐火熊熊燃燒,屋子裏面卻溫暖如春,趙烈顯然高估了他的抵抗力,心跳估計超過兩百,雖然是大雪紛飛的寒冬深夜,但他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寒意,“也罷,也許身上增添的一種責任能讓我擊敗卓不凡!”窗外冷風暴雪終於讓趙烈摟著宛兒的雙手不捨鬆開,捨不得放開那種極度銷魂蝕骨的滋味,在這即將展開惡戰的前夜,他全身徹底放鬆,緊緊抱著柔順如綿羊的宛兒,俯身溫柔把她壓在柔軟羊毛氈上,不住用身體擠壓著她青春嬌嫩的身體,還把手探到滑膩柔軟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無可避,上面則貪婪地痛吻她濕潤的紅唇,宛兒神魂顛倒,咿咿唔唔,雙手緊緊抱著他強壯的身體,她雙眸半閉著,散發出誘人嫵媚的色彩,臉如火燒,幸福的嬌吟聲瀰漫在屋中。
良久,火紅的爐子映紅了趙烈身上健壯強悍的赤裸肌肉,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無休止的狂猛衝擊下,懷中香熱膩滑柔順的肉體讓這個異常寒冷的冬夜變得溫暖如春,就是春天也不曾有過如此燦爛耀眼的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