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火影之縱情任我 作者:迷失之月 (連載中)

 
Oo魔星oO 2009-8-20 01:24:0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4 121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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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九十章訪客

    ※※※

    木葉村。

    在若殘等人離開的隔天。

    一大清早,奈良鹿丸就在木葉村裡到處閒晃著。

    本來奈良鹿丸因為前陣子都被白學長找去火影樓幫忙,所以有正當理由地接連翹掉不少次小組的任務。

    不過,自從前幾天白學長給他放了假之後,明顯閒了下來的奈良鹿丸居然覺得自己很不適應。

    (難道我其實是那種天生勞碌命的個性?)奈良鹿丸忍不住自我吐槽。

    偏偏,在這個奈良鹿丸難得主動想出任務的時候,卻得到阿斯瑪老師說這半個月內,凡是已經在木葉村裡的上忍暫時都不能再接需要出村的任務。

    是故,受惠於此,超過二十組以上的下忍小隊成員被迫限縮活動範圍在木葉村內。

    以至於像是那種拔草、顧小孩、找寵物等等,平時只是給新任下忍練手用的D級任務,因為任務地點就是在木葉村內的緣故,竟然是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就算是奈良鹿丸願意做這類任務,那也得有多餘的任務讓他做才成,至於無酬勞動?奈良鹿丸承認自己還沒有閒到那種程度。

    (要不………趁最近這段有空的日子裡,找出幾個適合舒舒服服看雲的新地點吧?)奈良鹿丸其實並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但是,會要需要挖掘新地點也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啊!

    「那不是聰明帥氣、光彩動人、英姿煥發的鹿丸老兄嗎!」

    ……………奈良鹿丸聽到了他的『苦衷』的聲音。

    奈良鹿丸滿懷悲憤地站在原處。

    不往前,是出於一種消極的抵抗;不逃跑,是因為不敢再次承受後果…………

    隨著腳步聲的漸近,奈良鹿丸感覺到肩膀上一重,他帶著視死如歸的慘痛目光轉過身來。

    「早安,十六夜,你有事找我?」奈良鹿丸很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只可惜,現實的殘酷就是在於對希望的破壞。

    「咦?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

    (因為稱呼!)奈良鹿丸忍下了翻白眼的動作。

    「妳不會告訴我說妳其實只是碰巧遇上我的吧?」

    十六夜瞄了正好從奈良鹿丸腳旁走過的花貓一眼,抬頭看了看飛過奈良鹿丸上空的麻雀家族,正色地說:「其實真的是碰巧!」

    「算了,那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的事情是說你很無聊的話,應該去玩宇智波才對。」奈良鹿丸試圖禍水東引,不過,不小心把「去找宇智波玩」說成「去玩宇智波」,當奈良鹿丸想要糾正自己的說話內容前,十六夜卻毫無異狀地接下話。

    「那個我最近有點玩膩了。」十六夜很正常的回答,差點令奈良鹿丸錯以為自己剛才其實沒說錯話。

    「…………這樣阿!」奈良鹿丸突然對宇智波佐助湧出一股佩服之意。

    「但是,十六夜,你為什麼最近有事都來找我?整個木葉村裡,應該還有很多很好的人選,你需要勇於挖掘新的事物。」

    準確的說,是中忍考試後,奈良鹿丸就有這種被十六夜纏上的感覺,其實,被十六夜找上的次數不算很多,但是,每一次過程的回憶都足以讓奈良鹿丸痛徹心………永銘五內。

    「但是,白大哥說,做人需要專一,我不能見異思遷,這樣以後會成為水性楊花的壞女人。」

    「……………」奈良鹿丸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種無言以對的鬱悶感,竟然讓自己感到很熟悉-這個結論令奈良鹿丸內心哭泣不已。

    「再說,白大哥有說過,如果他不在的話,我有事可以去找你,他說你頭腦很好、個性又很可靠、效率也很快!」十六夜完全沒有保密的基本道德存在。

    (白學長我恨你!)奈良鹿丸木著臉在心裡詛咒罪魁禍首。

    「對了,親愛的鹿丸老兄,你今天為什麼沒像上次那樣跑起來讓我追?」

    「…………然後讓你在後面追我的時候,一面大聲喊『奈良鹿丸,你不想對我的肚子負責嗎?』!」奈良鹿丸想到上次的經驗,整張臉都反射性地扭曲起來。

    那是段噩夢般的回憶,對奈良鹿丸來說至今依然清晰的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因為,就是昨天發生的。

    如果光是被十六夜邊追邊喊也就罷了,但是,十六夜不僅是毫無遲疑地追著奈良鹿丸跟進男廁所,更可怕的是,在這之後,她竟然變身成山中井野的模樣繼續緊追不捨到他家裡…………這真是太凶殘了!

    最後竟然差點把奈良鹿丸搞到家中失和、眾叛親離、身敗名裂的地步。

    天知道,那句話的本來打算,只是十六夜要奈良鹿丸履行答應過的某次午餐請客而已。

    由此可知,十六夜之凶名遠播絕非浪得虛名。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那麼久以前的小事也記得清清楚楚!」十六夜將左手舉到奈良鹿丸面前,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截不足一公分的距離。

    (昨天對你來說是很久以前嗎?)奈良鹿丸內心吐槽道。

    「…………如果我說我不是男人,那你以後有事可以不要想到來找我嗎?至少不要第一個想到我!」奈良鹿丸深思熟慮後,雙手抓住十六夜的肩膀以相當認真的語氣說道,因為,木葉村的人都知道,一般而言,十六夜的惡作劇對象都是男性為主。

    「……………這個勒!」

    「喂!這個問題的回答有困難得讓你想到臉色發青嗎?」奈良鹿丸暗呿了一口,白學長說的對,如果一個人可以心平氣和的和十六夜相處一天,那他的心性修養絕對至少有影級的水平。

    「跟你計較這些真的是我的錯,說吧,你想找我幹麻?」秉持著早死早超生想法的奈良鹿丸頭痛地一手按著太陽穴,另外一手對準十六夜做出了驅趕蚊蟲般的揮手動作。

    「呃?你這個手勢…………是把我當成害蟲一樣?」

    「害蟲?妳?當然不會,我從來沒有把妳當成害蟲看過!」奈良鹿丸抬手放在胸前,萬分誠懇地發誓。

    (妳比害蟲厲害多了,區區『害蟲』之名對妳來說簡直就是污衊呢!)奈良鹿丸在心裡補充道。

    完全不知道奈良鹿丸內心想法,十六夜重重地拍上奈良鹿丸的背,「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個好男人!」

    「好男人?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你就不能直接說我是好人嗎?」奈良鹿丸覺得十六夜的說詞很怪,雖然自己給自己發好人卡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有什麼問題嗎?你是男的,又是好人,這不就是好男人嗎?難道說其實你不是男人?」說到這裡,十六夜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奈良鹿丸。「所以,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我以後要教你鹿丸姊姊嗎?」

    (噗!)要是奈良鹿丸內心裡有小人的話,應該已經吐了一臉血。

    一股難以抑制的暴力衝動湧向奈良鹿丸的全身。

    如果十六夜是故意說反話,奈良鹿丸會很想揍她一頓,讓某人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如果十六夜是在說真心話,那奈良鹿丸會很想揍自己一頓,自己沒事找事和十六夜回嘴,是嫌命長?還是嫌教訓不夠?

    「我懇求妳,請直接稱呼我鹿丸就好,不用加前綴,也不要加後綴。」奈良鹿丸握緊十六夜的手,提出鄭重的請求,緊張地憋著氣等待十六夜的回答。

    「鹿丸,你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耶!要不要…………」十六夜有些擔憂地看向嘴角抽搐、臉色脹紅的奈良鹿丸。

    (要不要…………乾脆今天就放過我一馬?)奈良鹿丸目光一亮。

    「要不要趕快幫我把忙弄好,然後快點去休息?」

    (…………就是不會放過我的意思?)奈良鹿丸整個人的氣都頹喪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奈良鹿丸完全沒聽過的陌生嗓音響起。

    「喂,丫頭,你說要去找人幫忙,所以讓我等一下,到底是要讓我等多久阿?恩!」

    奈良鹿丸抬頭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一抹熟悉的亮金色差點恍開了眼。

    (鳴人?………不對,那不是鳴人的聲音,而且鳴人昨天出外村任務去了,不可能那麼快回來。)

    在全村都被下了禁令的前提下,為什麼鳴人他還會有需要出村的任務?卡卡西老師不也是上忍嗎?-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沒能令奈良鹿丸就此繼續深思的主要因素,就是現在出現在奈良鹿丸面前的這名金髮青年。

    那是一名穿著土之國服飾、紮著馬尾,有著金髮藍眼的青年,看上去大約和白學長的年紀差不了一兩歲,而了一頭炫目的金髮外,這名青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自信又充滿恣意的張揚笑容。

    在面對外村人時,奈良鹿丸秉持著『村丑不可外揚』、『共同對外』的心態,很快地將情緒收斂起來,「你好,我是奈良鹿丸,丫頭,這位就是妳說需要我幫忙的人嗎?請問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我叫迪………叫我阿迪就好,我是來找朋友的,但是,我問了很多人,他們不是說不知道,就是叫我去森林找,然後那個綠色頭髮的丫頭,跟我說她有個部下很能幹,一定能幫我找到人,恩!」自稱阿迪的金髮青年伸手指向奈良鹿丸,表明某人所說的「有個部下」是指誰。

    「部下?」整段話中,奈良鹿丸的重點只集中在「部下」這個詞上。

    被奈良鹿丸斜眼瞥視看到有些冒冷汗的十六夜,眼珠子辜溜溜直轉,臉上寫著「糟糕」兩字。

    「…………我半個月……不,一個月不找你!最多三個月!」十六夜側過頭對奈良鹿丸壓低音量說道,然後看著依然面有難色的奈良鹿丸,多加了一句,「我保證以後也絕對不變成你的模樣在木葉裡吃白食!」

    「…………老大,請問有何吩咐。」

    ※※※

    既然答應了要幫忙,以奈良鹿丸的個性就是覺得很麻煩、很不情願,也是會盡己所能地做到最好-諸不知,這其實就是十六夜最喜歡去找奈良鹿丸的主因。

    由於奈良鹿丸「熱心」希望能有些線索以供尋人,自稱阿迪的金髮青年,也就是迪達拉,說自己趕了好幾天路都沒好好吃東西,看在兩人願意幫忙的份上,順便請兩人吃早餐,同時也要將目標對方的數據提供些出來。

    三人挪動身軀來到了木葉知名的甜點店-果果屋,據金髮青年所說,這是一家他同事相當喜愛的店,他同事尤其熱愛該店特產的糯米糰子系列作,以對方的挑嘴程度來看,該店的其它產品應該也不差。

    金髮青年倒是完全沒看點餐單,很爽快地直接要了點了三份店裡的夏季特典-豪華型巨無霸五層式綜合水果冰淇淋塔!

    不過,三人裡,也只有十六夜正在專心地進行努力消滅綜合水果冰淇淋塔的大業,另外兩人在吃了幾口後,開始稍微聊了起來。

    「這麼說來,阿迪你是土之國的忍者囉?」奈良鹿丸從金髮青年的走路姿勢看出對方絕非沒有學習體術的平民。

    「應該說曾經是土之國的忍者吧?恩!」迪達拉稍微糾正一點點。

    「曾經?你現在不是忍者了嗎?這麼年輕就退役?」這種毫不客氣的話,自然也就是十六夜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問出口,她站起身來,左探右探了金髮青年全身上下好幾回,卻看不出對方哪裡有受過重傷的跡象。

    以各國之間的國情和人民價值觀,忍者是一種很高階的職業,除了不少女忍會因為結婚退役之外,是很少會有人主動退役,尤其是男忍。

    一般而言,忍者的兩種常見退役類型,一是重傷導致無法再做忍者、二就是死亡,這兩項都是被動的,

    既然眼前的青年活生生地出現在十六夜面前,十六夜只能猜對方可能是受過傷導致的傷殘退役,至於外觀沒有異狀也不是問題,很多種的忍術傷害都會留下後遺症在骨髓內臟之中,外表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奈良鹿丸的注意力則是放到金髮青年那雙戴著長筒全覆式厚革手套的手上。

    絕大多數的忍者基本上都不會有戴全覆式手套的習慣,更別說這種直接去碰熱水瓶也沒感覺的厚革手套,頂多就是裝備露指手套,這是為了不影響結印時的查克拉流暢性和靈敏度,就算是擅長體術型的忍者,也更多是偏好直接使用拳頭,或是用一些繃帶輔助。

    「沒辦法,忍者這個職業太沒藝術感了,根本不符合我的人生追求,我現在的職業可是一名藝術家,嗯!」迪達拉深吸一口氣,挺起胸來,一副相當得意的模樣。

    十六夜立刻附和地拍手鼓掌。

    (相當地給面子、也相當地狗腿。)奈良鹿丸再想想剛才十六夜來找自己時的態度,於是,突然開口冒出這麼句話:「十六夜,阿迪送你的玩意兒能讓我看看嗎?」

    「你怎麼確定阿迪有送我東西!」十六夜頓時一驚。

    「…………本來是不確定的,但是妳這樣回答我,不就表示真的有?」十六夜有時候精明得連上忍也會受挫,有時候也真是呆得很可以,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

    「喂,我的作品可沒說過要送……………」迪達拉本來想要反駁,卻似乎想起剛才某人糾纏自己的行和讚美自己作品的行徑,嘴角抽了抽,說道:「算了,看在妳確實挺欣賞藝術品的眼光的份上,被妳撿去就賞給妳也不是不行,不過,答應好的事情要是敷衍我,我就不客氣了,嗯!」

    「放心吧,阿迪,你不是很急著要找到你朋友嗎?趕快讓鹿丸幫忙吧!他一定能找到人的,找不到的話,我就把他賠給你!」十六夜豪爽地拍了拍奈良鹿丸的肩膀。

    「還沒過河就拆橋會不會太過份了啊?」奈良鹿丸相當沒好氣地對十六夜說道,然後這才轉向金髮青年,「說起來,既然是找人,干麻不直接去發個任務呢?應該會比較有效率,感覺上你也不像缺這點錢的人。」畢竟,如果是發任務的話,木葉會依據任務內容選擇比較擅長的小組或忍者來執行,效率絕對比像現在這樣要高。

    「不行,不可以找忍者,後續會很麻煩的,我不能去找忍者幫忙,恩。」金髮青年一臉認真,以非常堅持的態度說道。

    「那沒關係,不過,你朋友是木葉的人吧?我是說定居在木葉的那種。」奈良鹿丸想先確定這點自己能幫忙的前提,不然,如果對方是旅客的話,他可就幫不上忙了。

    「他說過他就是在木葉出生的,恩。」

    「這樣啊!那能多告訴我一些有關你要找的人的情報嗎?如果那個人我剛好認識就最好,如果我也沒印象,那我就幫你去問問別人,也不算是什麼任務,這樣應該可行吧?」奈良鹿丸提出算是相當有可操作性的建議。

    得到對方點頭同意後,奈良鹿丸借了紙筆,準備把那個人的特點記下來,開始提問:「你要找的那位朋友叫什麼?」

    「我都叫他精靈,嗯!」

    「…………這應該不是人名吧?我問的是名字,就像我叫奈良鹿丸、她叫十六夜這樣的名字。」

    「但是,我都是叫他精靈阿,嗯!」

    「那這位精靈是男性的嗎?」奈良鹿丸扯了扯嘴,不多問。

    「…………應該是吧?我沒在意過這件事情耶,恩。」

    「請問他的年紀是?」

    「……………我覺得應該是比我小………但是,有時候又好像感覺比我還大,我只記得我認識精靈大概有六七年了吧?嗯。」迪達拉看若殘的長相是比他年輕,但是若殘戴上面具後,曉的成員沒有人相信若殘比迪達拉年幼。

    「有結婚了嗎?家庭有什麼人?」其實木葉村十幾歲就結婚的平民不算少,倒是忍者都普遍晚婚,所以,奈良鹿丸這麼問,也是有所考慮的。

    「精靈說過他沒有父母耶,基本上算是一個人住,但是,好像有個從不繳房租的房客跟他住一起。」

    「那請問他有什麼外貌特徵?例如身高、髮色、臉上有沒有疤之類的。」奈良鹿丸覺得自己的口吻越來越公式化了。

    「這個嘛,我記得他的頭髮一開始好像是銀色,後來變成金色,又有點泛白,但是,最近更常是黑色的,不過,聽別人說他們看到的是金色、也有銀色,恩。」雖然外人聽來會覺得很混亂,但是,迪達拉的記憶算是相當準確的了。

    「…………你是不是還沒說他的眼睛也會變色,有黑的、藍的、紅的、綠的、金的、銀的?」奈良鹿丸忍不住開口。

    「咦,你也認識他嗎?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不過,連我都沒看過他綠眼睛和銀眼睛的時候,恩。」

    (所以,其它幾個顏色你都默認有看過囉?)奈良鹿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紙條,上面除了「精靈」兩個字外,其它的字都被自己給寫了又劃,紙上內容幾乎都是一蹋糊塗。

    「算了,不用說他長什麼樣子了。」八成是個有變身癖好的怪人吧?奈良鹿丸默默在心中下了註解。「你知道他有什麼喜好嗎?例如散步、看書等等的,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常去的地方去找。」就像在木葉村,只要是親熱天堂出新書的時候,一定可以在木葉書店找到旗木卡卡西,如果要找鐵血凱,那更容易,跟著旗木卡卡西就有機會碰到。

    「…………………………發呆………或是睡覺,去人多的地方,他會覺得很麻煩。」

    (還真是兩個相當不需要特定地點的嗜好。)奈良鹿丸心道。

    「那個,阿迪先生,關於你的朋友,還有什麼其它的線索嗎?我是說比較有參考性或建設性的線索。」

    「沒辦法阿,我也好些年多沒跟他碰到面了,只是偶爾有收到他的信,我年初的時候就想去他,還被某個混蛋騙去雷之國找人,浪費我好多時間,下次回去我要把他的那些觸鬚給通通炸斷!蠍大哥也很過份,都知道是那假的,竟然說是我沒問他那個訊息是不是真的,所以沒必要主動告訴我!要不是最近我感覺到我送他的東西在木葉附近被使用了,還有鯊魚大叔偷偷給我情報抵債,我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然回木葉去了,可惡,我本來以為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打算再踏上木葉的土地了說,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恩。」

    (觸鬚?蠍?鯊魚?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八成是記錯了。)中忍考試第二回合時,某次野餐中的閒聊,奈良鹿丸實在花太多精神去注意,更何況,他當時根本認為是十六夜和井野在胡侃。

    「啊!我想起來,我聽他提起過一個地址,好像是個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房子的房子在那裡,恩。」

    奈良鹿丸感覺有點被金髮青年像是繞口令似的話給擾亂,「既然你都知道你朋友家的地址,那干麻不知道說出來,有地址的話,自己問問也能知道路啊!」

    「因為精靈說那只是名義上剛好順便讓他借住的地方,他住那裡,對大家都比較方便而已,又不是他家,而且,如果不是你問我,我還沒想起來他有跟我提過這事,我記得他是說他在木葉基本上就那麼一個固定的洗澡的地方,恩。」迪達拉伸出左右食指在自己兩邊的太陽穴上打轉,似乎是想用這個動作刺激自己的記憶。

    「應該是固定睡覺的地方吧?」奈良鹿丸再次有異議,哪有人用「固定洗澡的地方」來代指家的啊?難道他朋友是開澡堂的?

    「睡覺?他不在那睡覺的,他說太吵了,睡不好的,恩!」

    「說不定你朋友還有另外睡覺的地方,不過,既然他只有告訴過你那個地址,那我就先帶你過去看看好了,說不定你朋友現在就在家呢,就算你朋友現在不在家,知道地方後,你也可以自己慢慢等他。」

    「嗯,那就趕快走吧!啊!不對,先把冰吃完!咦?怎麼都沒了!丫頭,妳膽子很大啊!竟然連偉大的迪……阿迪的水果冰都敢偷吃,嗯!」

    奈良鹿丸看著自己的空盆,頓時恍然大悟,難怪覺得和阿迪的對話順暢到有些毛骨悚然,完全沒人插嘴,看來是因為某人正在專心消滅那那三份特級冰品的緣故。

    豪華型巨無霸五層式綜合水果冰,奈良鹿丸也垂涎頗久了,但是,價錢太貴,至少不是一個下忍可以負擔得起的,好不容易有人請客,奈良鹿丸卻才吃了幾口裝飾用的水果,重點的冰淇淋一口沒嘗到。

    (三份耶,一大早吃三盆冰淇淋!妳怎麼不會肚子痛,妳是鐵胃嗎?十六夜,我詛咒你拉肚子的時候,廁所沒有衛生紙!)奈良鹿丸也有些暗恨。

    而在一陣雞飛狗跳過後,奈良鹿丸三人照著迪達拉所說的地址,來到某個地點前,氣氛卻是瞬間冷卻了下來。

    那裡,準確的說,是整段七丁目的範圍內,什麼房子都沒有,準確的說,是早已整地完畢,施工用骨架建築了一半的一塊工地,就算是由外行人來看,也不認為那會是家用住宅的骨架雛形。

    一旁還建有一公告欄,上面註明了木葉高層給歐塔哈公會所屬建設團隊全面修建七丁目區域的完整授權。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就是七丁目一號大街路口?原本在這裡應該要有的房子呢?原本應該要住在房子裡的人又在哪裡?嗯!」迪達拉一把抓起奈良鹿丸的領口用力一扯,這一瞬間,奈良鹿丸很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深沉到近乎實質的殺意。

    這絕對不是普通忍者偶爾殺個山賊或是強盜後所能夠擁有的程度,阿迪………到底是什麼身份?

    「阿迪,你先冷靜點,你朋友說不定只是搬到別的地方住而已,你別太激動了,先把手鬆開。」打圓場的十六夜。

    奈良鹿丸感激地望了十六夜一眼,雖然十六夜平時很不靠譜,但是,每當出問題的時候,她卻往往意外的鎮定呢!

    儘管,每次惹出問題的,幾乎都是十六夜本人。

    只是,奈良鹿丸的感激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你在命令我,嗯?」迪達拉聽到了十六夜的發言,將力道稍微放鬆了些,不過,揪緊的左拳卻沒有因此鬆開。

    「不是啦,如果你真的對他很不滿想折磨鹿丸出氣的話,要折磨也是折磨活人比較有意思,如果你的手再不鬆開,八成就只能鞭屍了,而且,要是你真的想對他出手,可以讓我先離開嗎?畢竟,殺人現場能少一個目擊證人對兇手來說也是好事!」很顯然,說了長長一串話的十六夜,唯一的重點也只在「可以讓我先離開嗎?」這一句話而已。

    「………………」奈良鹿丸毫不吝嗇自己的眼刀,一刀一刀射向十六夜。

    「………………對不相干的小鬼遷怒也不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該有的行為,恩!」迪達拉突然覺得自己的脾氣發的好沒意思,很順勢地將奈良鹿丸給放下。

    但是,這股貌似很熟悉的鬱悶感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呢?迪達拉百思不解。

    (明明那隻捲款潛逃的,該死有翼哺乳類不在附近,恩!)

    迪達拉抓了抓頭髮,「算了,我早該知道找木葉的人幫忙沒用,這是我的不對,我果然還是應該回去逼問蠍大哥好了,還有,丫頭,既然沒找到人,就把我的一二一八號作品還來,嗯!」

    迪達拉發現十六夜這時的目光有些呆滯,問話也沒有反應,心中一驚,立刻一掌劈向對方的脖頸。

    「砰!」一陣煙霧散去,原本十六夜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半截木樁掉落地面。

    「好精湛的替身術!竟然連我都沒有察覺異樣,嗯!」迪達拉對於木葉下忍的平均忍術水平估計又往上抬了幾分。

    迪達拉不甘地看了看奈良鹿丸和…………半截木樁,他有種被愚弄到的不爽,卻猶豫要不要在木葉中心動手前,注意到視角邊際有一抹灰色掠過。

    (……咦咦咦咦咦?咦!小貓?他怎麼會在這?)

    迪達拉最後一次得到若殘的訊息,就是小貓送信送到組織基地來的,所以,與其和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瞎扯淡,還不如抓住小貓好好問個清楚!

    小貓的滑溜程度,迪達拉可是非常清楚,每多耽擱一點時間,想抓到對方的機率可以等比例下滑,要是這裡鬧出什麼事情,肯定會有煩人的木葉忍者來騷擾。

    小貓VS.衝天辨路人甲加有趣綠毛丫頭嗎?對迪達拉來說,完全沒有可比性不是嗎?

    奈良鹿丸看著金髮青年忽然愣住了一下,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某個方向飛身而去

    完全不知道其實死裡逃生的奈良鹿丸看著金髮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地平在線後,默默地向附近的工人借了一小杯熱水,然後走到那半截木樁旁,豪不猶豫地從上倒下去。

    「啊!好燙啊!」半截木樁發出慘叫,自動地翻滾了好幾圈,弄起一陣灰塵揚起。

    而等到視線再度明朗,可以看到只剩下十六夜坐在地上,用力地搓揉發紅的額頭。

    「真痛阿,鹿丸,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太過分了!」

    「少來了,你把我連累到這種地步,我沒有辣手摧花妳就該偷笑了,還有,你到底拿了別人什麼東西?」

    「喂,沒憑沒據的不要亂說,不然我們關係再好,我也是會去告你譭謗歐!」十六夜嘴上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從兜裡拿出一個布包,然後慢慢把布掀開。

    那一尊小小的、灰白色的,有著翅膀的犬形黏土偶。

    但是,這個黏土偶的造型風格,卻讓奈良鹿丸想到那一天在樹林深處,遭遇漩渦鳴人和鞍馬八雲的會面後,漩渦鳴人拿出的那隻黏土鳥!

    (剛才阿迪說這是他的作品!七丁目一號大街路口處的房子……………好像…………是不是就是漩渦鳴人原本住的那棟?)不怪奈良鹿丸現在才想起來,有些人們對於自己常去的店家都很熟悉來回的路程,但是,真要問店家的地址卻不一定說得出來,更別說,奈良鹿丸連到過漩渦鳴人家的經驗都沒有。

    奈良鹿丸打定主意等漩渦鳴人回來,想去要一個答覆,卻不知道,這一等,卻是再也沒有可能能夠遇上「漩渦鳴人」了。

    陷入沉思的奈良鹿丸,也沒有注意到望向金髮青年離去方向的十六夜,臉上露出了相當微妙的神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9
第五卷第九十一章理由

    ※※※

    熊之國,星忍村外圍的毒氣峽谷,接近森林的一側懸崖邊。

    「嗨!日安,五代火影大人!」

    綱手看著至少坐了大半上午的金髮少年,在自己一解開隱身術出現,幾乎在同時就轉過身來,還態度自若地向自己打著招呼。

    對方的臉上沒有突然看到有人出現的驚訝,更沒有被人發現時會有的慌亂,反而,金髮少年的神情坦然得讓直視對方的綱手,一瞬間在心底微微地發毛。

    這完全不是綱手原本預計中會出現的場面。

    至少在制定了這個計畫,制定這個最底限是回收尾獸的計畫之前。

    自從取得了對方的新鮮血液,在一暗部的密傳忍術幫助下,木葉眾忍們很順利地追蹤到了目標的所在。

    那是星忍村外圍的毒氣峽谷與對岸距離最遠,也是霧氣最濃的區域,同時還是星忍村流傳已久的禁區。

    這禁區的範圍判斷算是相當好辨識的,凡是毒性強的區域,那附近的土壤不像其它森林處的深褐或淺棕,而是一種帶著異樣光澤感的螢灰並夾雜黑色顆粒的粗屑狀泥土,同時,這生命禁區也只有一種只能存活於禁區內的生命,那是一種黃黑色的雜草狀植物,要是被移植到沒有霧氣侵蝕過的地方,就會在一兩天內枯萎掉。

    根據一名星忍的嚮導所言,即使戴有星忍村特製的防毒面具及全套防護衣,在不得不經過這段裂縫兩側週遭的地段後,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不少身體不適的徵狀,而在這此地停留長時間的人,絕大多數都會立刻暴斃而死,極少數沒有當場死亡的人,不只會四肢潰爛和失明,還會被感染成具有傳染性的毒源,根據星忍村的規定,這種毒人不管身份,都是要被即刻確認斃命,並且將遺體遺物通通丟下峽谷的,以免造成更多危害。

    至於跌落峽谷卻生還的人?至今還沒有發現過。

    所以,木葉眾忍只能在較遠處監視和確保目標無法逃脫,也避免刺激到目標,在掙扎和反抗的過程中,不小心跌落那無回之谷中。

    木葉才剛剛經歷中忍考試時的動亂,在這種時候再失去尾獸的威嚇力或是因此喪失過多的上忍資源,很可能會勾起週遭忍村對木葉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念想。

    在無法確保能完全回收尾獸的大前提之下,木葉眾忍在遠處包圍和監視,目標則是坐在一處非常靠近斷崖,略微凸起的深灰色土丘上,就這樣雙方僵持超過一天一夜,若不是目標偶爾不時地還會出現喝水的動作,只怕就連綱手也要以為目標早以坐姿暴斃在那。

    這個脆弱的平衡一直維持到那名作為嚮導的星忍堅決地要回村。

    那名堅決要回村的星忍嚮導臨走前這麼說道,這幾天差不多要出現毒氣峽谷三年一度的大雷雨期,毒性影響範圍至少會擴增十倍,除非擁有足以媲美此地特化植物的頑強生命力,否則沒有任何生命可活過這三到七天不期的時間。

    因此,受限於各項現實因素,木葉眾忍無法繼續等待下去。

    而不論是作為誘餌?或是尖刀?還是目標可能的主要攻擊對像?身為五代火影的千手綱手都得當仁不讓地站出來,就像當年的四代火影直對脫逃而出的九尾妖狐一樣。

    但是,現在金髮少年的反應,卻是讓特意現身出來,希望吸引對方注意力的綱手產生莫名的不安,而在下一刻,這股不安達到了極致。

    「我還在想妳們這一百二………三十一、二………一百三十六人打算待到什麼時候才現身呢?就算味道、溫度、身形、光影、查克拉這些都可以隱藏、但是,卻有一樣破綻是你們再怎麼想辦法也無法完全遮掩掉的啊。」

    綱手的瞳孔頓時縮了一縮。

    沒有錯,這次計畫聚集來的人手,包括綱手和具有特殊能力的上忍、暗部和根忍,以及尚未遣送返回木葉的白和君麻呂二人,在這以目標為圓心,方圓半公里內所潛伏的木葉忍者人數確實正是這個數字。

    (那麼,不是靠氣味、體溫、視線、查克拉的話,他又是憑什麼發現正確的人數?)綱手努力地運轉著思考。

    「您的心跳聲似乎…………加快了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綱手正好在這個時候聽到金髮少年如此說道。

    「!」

    不過,在綱手神情產生變化之前,金髮少年卻是將視線轉往另外一個方向,不由得令綱手有種拳頭打到空氣中的錯愕感。

    綱手帶著十分警戒,順著金髮少年的視線延伸過去,出現在她面前,竟然是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跑出來幹麻?)綱手心有疑惑,目前,還需要吸引住目標的注意,不管是誰都可以,她需要找機會更接近目標一點。

    「哎呀,好久不見了呢,鳴人。」旗木卡卡西依然是一副懶憊的模樣,但是,卻沒有拿著以往常在手上的親熱天堂。

    「好久?區區四天沒見,應該算不上是好久吧?旗木上忍。」金髮少年微微低頭沉吟半響,「莫不是旗木上忍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天在木葉醫院頂樓的碰見?」

    旗木卡卡西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旗木卡卡西之所以會說好久沒見,正是因為他用在木葉醫院頂樓阻止對方和佐助交手的那天來算,可是,實際上,後來的旗木卡卡西接了綱手的密命暗中觀察著對方,一直到對方離開村子的前夕,算到今天起來正好就是四天沒錯。

    (但是,自己的隱匿技術什麼時候已經低落到讓一名下忍發覺的地步?)

    「旗木上忍不需要太介懷,因為比起以往的那些暗部和根忍,你的隱匿水平至少也是可以排在前十之列,要知道,他們可不少都是專職監視的忍者呢!」

    面對金髮少年的發言,旗木卡卡西完全不知道該回何話才好,同時,更是被對方話語中所透漏出來的訊息給震驚住了。

    「…………你什麼時候就知道的?」旗木卡卡西乍聽之下有些沒頭沒尾的疑問。

    「一開始啊。」金髮少年搔了搔臉頰,露出「你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的困惑神情。

    「什麼一開始?」旗木卡卡西忍不住追問。

    「不就是從「我」是漩渦鳴人,並且出現在木葉村的一開始囉!」

    「…………竟然完全沒有人察覺出不對…………你的反應也沒有出現異狀…………」

    「這麼說來,也算是慶幸吧?畢竟,我也不是天生的戲徒,只是,你怎麼能要求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噁心的人,會觀察我身上的異狀?更或者,即使有所發現,他們也只會認為這是一個怪物正常會有的反應吧?如果那時有像旗木上忍您這樣敏銳的人跟我多所接觸,或許會被發現破綻也說不一定,不過,幸好,做為四代火影倖存的唯一一位學生沒有那麼做,真是太好了呢!您說是嗎?旗木上忍。」面對金髮少年的回問,旗木卡卡西竟然是下意識倒退了好幾步。

    「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漩渦鳴人。」在旁沉默許久的綱手,似乎是看不下去,也似乎是想要吸引過注意力,大聲地喊了出來。

    「想怎樣?我沒有想怎樣啊?從來都是木葉想要對我怎麼樣吧?是木葉想要對我這個九尾的人柱力怎麼樣吧?」金髮少年回過頭去,同時,人再度退回原處。

    「…………你竟然已經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就知道的?你知道了多少?」綱手相當意外漩渦鳴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人柱力身份。

    「怎麼你們都喜歡問我這種問題?好像漩渦鳴人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金髮少年聳聳肩,「不是說了嗎?都是一開始啊!從我做為漩渦鳴人的一開始就知道了。」

    「不可能!木葉村內有下過禁令的!」

    「其實,基本上所有村民都是相當遵守的,他們沒有在我面前提過九尾、尾獸等字樣,因為,他們幾乎都統稱我-怪物,而且,就算不提叛變的水木中忍在半年前自己主動告訴我的那一次,木葉的禁令,可以禁止村民、可以禁止忍者,可以禁止那些知情的人,但是,難道我同樣知情的九尾妖狐也會遵守木葉的禁令?」

    「你…………你你你竟然已經能夠直接接觸尾獸?你多小就已經開始接觸尾獸?不,不對,你怎麼敢擅自接觸尾獸!」綱手此時的震撼到不全然是因為憤怒,而是基於純粹的驚訝,尾獸的可怕,絕對不單單指他們所擁有異種查克拉或是特殊能力,最為危險的,就是尾獸的精神感染性,就現今忍界的說法,是尾獸對於人柱力的精神污染。

    最鮮明的例子,就是現任一尾守鶴的人柱力-砂瀑我愛羅的睡眠障礙和殺戮衝動。

    「不然呢?」金髮少年回問道。

    「知道卻傷害我的人喜歡變本加厲、不知道依然傷害我的人習慣雪上加霜、知道卻漠視我的人只會冷眼旁觀、不知道卻漠視我的人選擇隔岸觀火…………幼時的漩渦鳴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叫做漩渦鳴人,因為,他們不想和漩渦鳴人接觸、不想和漩渦鳴人說話、甚至,看都不想看到一眼,只有偶爾,漩渦鳴人才能從遠方冷眼望著自己的人們口中,聽到他們是如此稱呼自己-怪物!」

    「做為怪物,和尾獸有所交流,哪裡有問題?是很正常很應該的事情阿!你不這麼認為嗎?多年來從遠方觀察著漩渦鳴人,一直試圖讓怪物過著普通小孩生活的三代火影大人。」

    「老師!」突然覺得自己刻意出現吸引目標註意的舉動有點蠢的綱手。

    「三代火影大人!」以為是因為自己無視計畫冒然現身,而導致三代火影跟著現身的旗木卡卡西心裡有些發悚。

    彷彿沒有看到綱手和旗木卡卡西的存在一般,神情悲痛狀的猿飛日斬自己推動輪椅筆直地朝著金髮少年靠近,直到他看到隨著自己的逼近,對方開始一步步退到了懸崖邊界上不惜一腳凌空,這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巧合或是其它原因,綱手、旗木卡卡西、猿飛日斬三人此時卻是正好呈著完美的扇形對準著金髮少年。

    「…………我很抱歉,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竟然這麼怨恨著木葉………和木葉的人,真的很對不起,鳴人。」

    「阿,三代火影大人,您不需要道歉,真的不需要,我剛才只是很直白地說出觀察結論而已,如果因此讓您內疚就不好了,雖然是您確實是最主要的推力,但是內疚這種事情,既然不會後悔,就顯得多餘,畢竟,就算您現在有辦法重回當時依舊會做出一模一樣的決定,所以,我是真的覺得您沒有必要內疚。」

    「…………」

    「再說,沒有您的話,說不定我還不會那麼早就能知道我是漩渦鳴人,至於怨恨一說,那就好笑了,對於木葉、對於木葉的人,我可是連討厭的情緒都沒有,更遑論是怨恨這種更為強烈的負面情緒。」

    金髮少年發言時的目光意外地清澈,神情也相當平靜,語調也沒有產生波動,顯然,他說的確實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識人經驗豐厚的木葉眾忍都無法從金髮少年的言行中找到任何說謊的破綻,但是,就是察覺到這點的木葉眾忍,心底反而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金髮少年的情感真是淡漠到這種異常的程度,那以往在木葉村裡對金髮少年的印象又是怎麼回事?他從如此年幼之際就偽裝出來的表現,到底是想隱藏什麼樣的心思呢?

    「呵呵,你們的想法都露出在臉上了,我只是讓漩渦鳴人表現出木葉希望漩渦鳴人表現出來的行徑而已,一個莽撞卻熱血、衝動卻開朗、易受影響卻心生良善、怕孤獨所以愛惡作劇的小孩,一個木葉覺得沒有威脅性的小孩,一個讓根忍覺得還在掌控中的小孩,一個長老會覺得活著會更有價值的小孩。」

    木葉眾人的寒意已經盤環到骨髓深處。

    至少,原本綱手預估能帶回目標和只能帶回尾獸的比率是八比二,現在,則是頂多剩下五五開了。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鳴人。」

    在場出現了第五人的聲音,不過,以往帶著流裡流氣腔調的豪爽口吻,如今,卻只剩下充滿沉重意味的疲憊和沙啞。

    「如果我不這麼想,那漩渦鳴人還能是漩渦鳴人嗎?」金髮少年意有雙關地說道,嘴角勾起自嘲般的弧度。

    然後,突然從天而降的一隻橘皮黑紋蛤蟆口吐而出一名略顯狼狽的白髮中年男子。

    「自來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看到這只蛤蟆的出現,綱手原本嚴肅的神情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慌亂。

    由於實在拿不準自來也對待現任九尾人柱力的態度,所以,這次凡是親火影派系的成員都或多或少知悉部分的計畫,卻是唯獨給予自來也的訊息被綱手暗令過濾掉了,就是擔心對方不認同這項計畫反會抵拒,所以是打算在事情底定,已無反轉之餘地後再告知對方的。

    就是想要避免掉和自來也產生正面衝突的任何可能,所以不論是綱手,還是三代火影都贊成先不要告知。

    畢竟,面對人柱力這種風險偏差值極大的圍剿中,一個足夠強大卻無法完全掌控住的戰力,有還不如沒有!這不單是綱手的決議,也得到了長老會的支持。

    當年追擊叛逃的大蛇丸,最後接觸到對方的自來也,就是因為心軟下手不夠重而讓大蛇丸得隙脫逃成功,而後成為木葉的心腹大患之一。

    那麼,現在看自來也的情況,只怕是在她們出發後才從木葉村急趕過來的,至於會選擇在這麼微妙的時間點告訴自來也這個消息,自然是會覺得能夠從中得到好處的人…………

    (該死的團藏!…………還有他到底告訴了自來也多少?)綱手咬牙切齒地心道。

    「自來也,我…………」但是,不管怎樣,綱手想解釋,甚至意圖伸手抓住自來也的肩膀,卻被自來也毫無留情地一個反手給甩開。

    「拜託妳,綱手,現在什麼都不要跟我說。」自來也近乎通紅的雙眼和滿臉的壓抑讓綱手選擇了沉默,然後目睹著臉色鐵青的自來也默默地從自己身旁走過,一直到了綱手和金髮少年之間的位置。

    自來也看著正直視自己的那名少年,燦爛炫目的金髮、清澈澄透的藍眼,披著一身純白的長掛大衣,如果不是他臉上那六道印痕……………

    自來也,想到了這個計畫、想到了這個計畫的成員、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夫妻二人、想到現在的場面,真的很難繼續抑止住自己心中的酸澀。

    「鳴人,告訴我,你真的是那麼地討厭木葉?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木葉去了?你也想要叛逃嗎?」或許是連夜不眠不休趕過來的疲憊所影響,也或許是眼前的事件勾起了某人不願回憶的過去,自來也的口氣越來越有種咄咄逼人的傾向。

    金髮少年看到了在聽見自來也對自己的質問後,在場的另外三名木葉忍者的神情竟是不約而同地緊繃了起來,忍不住輕輕笑了幾聲。

    (叛逃?原來木葉是這樣界定的嗎?是因為太在意尾獸,還是太忽略漩渦鳴人能耐所導致的思考方向偏差?都沒有發現呢!)

    「漩渦鳴人是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木葉的,作為漩渦鳴人的部份,也從來沒有做出對木葉不利的行為出來過,就算是現在。」

    沒有錯,即便木葉高層已經知道了漩渦鳴人還有三個其它的身份存在著,只是,不論是那個叛忍組織的成員,還是歐塔哈商會的長老,都沒有關於對方做過對木葉或是木葉忍者有害的舉動,至少在木葉所獲取的情報之中,是這樣的。

    更別說,關於前者的情報,對於木葉高層來說,覺得其可信度有待深究的也還大有人在。

    至於「漩渦鳴人」這個身份,不提那些無關痛癢的惡作劇行徑,即使是現在他出現在這裡,主要也是因為要執行木葉指派給他任務的緣故。

    如果真的要指罪於漩渦鳴人,唯一的一件,還是半天前對兩名同村忍者白和君麻呂的莫名襲擊,那場旅館襲擊的發生可是遠晚於木葉高層制定這個計畫之後。

    「不過,情況都演變成現在這樣,我說那些話確實顯得有些多餘。」金髮少年攤了攤手,人在懸崖邊來回走了幾步。

    「但是,你們想要達到計畫中的目標也不是不可能,我可以乖乖跟著你們回木葉、也願意被封住四肢和查克拉以示不反抗、之後不管是要使用密術控制住漩渦鳴人的行動,還是繼續需要漩渦鳴人做木葉忍者出力,甚至是得將漩渦鳴人終身禁錮在木葉的某間牢獄也無不可,時限一直到你們選好下一個接替的人柱力為止。」因為,沒有兩個相同尾獸的人柱力能夠同時存在的。

    「不過,要我那麼做,可以!」

    「只是,你們要給我一個理由!」

    「我無法辯駁,無法拒絕,無法質疑的…………」

    「一個漩渦鳴人為什麼不能背叛木葉的理由!」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9
第五卷第九十二章終要恣意一回(結局)

    ※※※

    「行!給我一個漩渦鳴人為什麼不能背叛木葉的理由!」

    ※※※

    木葉村的撫養之恩?-木葉支付了我這些年的所有生活花費和提供住所!

    木葉學校的培育之情?-指導我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忍者!

    …………和木葉其它人、下忍間的情誼!

    …………漩渦鳴人的根和家一直都是在木葉!

    「就只有這樣嗎?」金髮少年微微垂下了頭,只見他的右手摀住著嘴,從指間的縫隙依稀可見上揚的弧度。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你們說出來的其實是想用來取悅我嗎?」

    「你們能提出來說服我的理由,就只是這種程度嗎?」

    傳出的聲音輕緩細柔卻又帶著意料中的失落,令人無法分辨那究竟是對其他人的疑問,或者僅僅是自我呢喃的低語。

    金髮少年朝四人各自掃了一眼,然後指向三代火影。

    「當你在家中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漩渦鳴人以前只能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裡看著空曠的天花板。」

    「…………或許你們會想說,這是因為,漩渦鳴人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存在的緣故?所以,讓一個三歲小孩一人獨居至今也是逼不得已的,是吧?」

    指尖移轉至五代火影。

    「當你在各處旅館酒館享受溫泉和花大錢娛樂的時候,你知道漩渦鳴人以前可是連去餐館的錢都沒有,除了勉強三餐以泡麵加牛奶度日而已,或者你們覺得一個會思考生活費用不足的小孩能夠自行來到三代火影面前抱怨?」

    「…………或許你們會想說,至少木葉已經仁至義盡地提供讓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足夠生存至今的所有開銷,沒有將其送去進行一些暗地的非人訓練,是吧?」

    這次指尖的前方是旗木卡卡西。

    「當你在閱讀喜愛讀物的時候,漩渦鳴人以前曾經連接近書店的機會都不一定能有,不,甚至是走在路上就會被其它小孩丟石頭。」

    「…………或許你們會想說,木葉高層基於擔心漩渦鳴人的身心發展,甚至提前三年讓漩渦鳴人進入忍術學校就讀?也對,不管怎麼說,在教室之中,那些老師好歹不會讓其它學生直接對著我丟石頭,只要漩渦鳴人一放學就趕快跑到沒人的地方,就不用擔心受傷了,是吧?」

    緊接著是自來也。

    「當你在偷窺女性浴池的時候,漩渦鳴人以前曾經因為偷看其它孩子玩耍而被追打。」

    「…………或許你們會想說,這只是小孩間的嬉戲,其它大人不會出手,沒錯,只是遊戲,但是,卻是漩渦鳴人永遠為獵物的狩獵遊戲,大人不會出手,但是會出口,告訴他們的孩子從哪裡下手更好,或是心腸好點的,會直接離去,更多的卻是冷冷地堵在那裡,堵在漩渦鳴人能逃開的出口上,直到他們的孩子盡興了,漩渦鳴人才能離去,如果那時候漩渦鳴人還能馬上走動的話?」

    最後,金髮少年左手撫上自己心口,只是,不知為何,這個動作有點慢的異常?或者是僵硬?

    「當你們在家中享用餐點或是特產美食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孩要如何烹煮食物?那些商店有多少家願意賣食材給他?有多少商店願意承受其它人的眼光給他送來外賣?」

    「當其它人生病被家人親屬送去醫院治療的時候,漩渦鳴人以前除了依靠自己身體的恢復力,連能買藥的地方都進不去,當然,我也不覺得就算進去了會有人賣藥給漩渦鳴人就是了,畢竟,木葉村民的善心可以擴充到動物身上,卻不會施捨給一個怪物,在滂沱的下雨天裡,他們願意讓髒兮兮的流浪狗進到屋內休息,但是,會因為漩渦鳴人站在遮雨棚下而將棚子收起來。」

    這樣,你們憑什麼要這樣的漩渦鳴人喜笑顏開地回去木葉?

    儘管沒有出口,但是,金髮少年的目光透露出這樣的意涵。

    看著欲言又止的木葉眾忍,若殘將視線朝往三代火影身上。

    「作為這幾年暗部直屬的上司兼能夠施展【望遠鏡之術】的三代火影大人您…………我剛才所說的,可有任何虛妄或是誇大?或者,我說的應該是相當收斂?」

    隨著若殘吐出的一句句話語,猿飛日斬的神情也益發地慘白。

    「當然,我並沒有否認你所做的決定,雖然我不太明白當初……………到底是讓漩渦鳴人作為根忍之一-沒有意識的木葉工具會比較幸福,還是漩渦鳴人擁有了三代火影所堅持的-一個完整普通的童年會比較幸福。」

    「我也知道三代火影當初是基於善意,才會決定漩渦鳴人以做為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在木葉裡生活下去。」

    「然後呢?」金髮少年突然語氣一轉,他抬起頭,直視起木葉眾忍,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十足的困惑和不解。

    「因為三代火影大人當初是基於善意,所以現在木葉的人感到抱歉,漩渦鳴人就應該寬宏大量地原諒過往發生的種種,還要毫無芥蒂地認同木葉、回歸木葉、聽從木葉高層的吩咐、替木葉消滅木葉所有的敵人?你們都是這樣認為?」

    「那如果我不願意接受你們的道歉,你們是不是就要用自私來指責漩渦鳴人?說漩渦鳴人就是萬惡不赦的奸邪之徒,心胸狹隘的卑鄙小人?」

    「這真的是道歉?還是威脅?」

    「漩渦鳴人,欠了木葉什麼嗎?」

    面對金髮少年連環的質問,木葉眾忍不發一言。

    「不回答是想不出來?還是說不出口?啊!難道其實是因為漩渦鳴人的父母欠了木葉大恩,現在才會需要漩渦鳴人來還?」

    「那………漩渦鳴人已經去世的父母應該欠了木葉很多很多很多吧?多到就算他們兩個已經因為木葉而犧牲後,還沒有還清,是嗎?是這樣嗎?」

    若殘一句一句地述說著,而對面的木葉四人,除了三代火影臉色發白之外,其它人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至少從外觀上看起來,幾人的神情依舊維持著相當的鎮定。

    然而,真正令木葉所有人神情大變的,卻是在聽到金髮少年接下來的這句話之後。

    「做為漩渦鳴人的父母,第四代火影的波風皆人和前任九尾人柱力的漩渦辛玖奈,真的欠了木葉如此之多嗎?你們能告訴我嗎?」

    「鳴人!你怎麼知道你的身世?」驚訝之下的自來也脫口而出,然後馬上受到五代火影的白眼。

    (笨蛋,從他的口氣原本也應該只是在懷疑,你這樣一聲嚷,不就剛好證明了嗎?)

    「自來也先生,當然是因為當年的尾獸之亂,有一位當事者告訴了我所有的經過,從漩渦辛玖奈懷孕而導致封印鬆通,只要是從那之後,漩渦辛玖奈經歷過的人事物,他都知道,所以,我也知道,畢竟,整個木葉裡,沒有其它存在能比他跟漩渦鳴人更接近,不是嗎?」

    「四代火影碩果僅存的弟子-旗木上忍!」

    「四代火影的老師-自來也先生!」

    「千手一族的公主,同時也是木葉初代人柱力的孫女-五代火影、綱手女士。」

    「我應該沒有說錯什麼吧?」金髮少年對著木葉眾忍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你們幾位應該是木葉裡,和四代火影與其妻子關係最為密切的幾人吧?」

    「畢竟,你們有選擇了對自己來說更加重要的事情在做,例如,讓自己沉浸在對宇智波帶土的罪惡感中和對慰靈碑聊天、例如,努力追查曾經的同伴大蛇丸的下落和著作寫書、例如,受情傷所困而徘徊於各地自我放逐和賭博泡溫泉………………既然你們都能毫不在意自己老師、徒弟、晚輩的後裔生活在木葉的處境和遭遇,那我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木葉和三代火影大人呢?你們說,是嗎?」

    旗木卡卡西、千手綱手、自來也一時間完全無言以對。

    「所以,您不需要再用那種『我很抱歉』的眼神看著我了,三代火影大人。」

    眾人視線移向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滿臉悲痛,黯淡的深色眼眸裡充滿了憐憫和歉意。

    「鳴人…………我………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猿飛日斬依舊認為金髮少年只是在倔強,他不覺得一個十二歲小孩在經歷這些之後,還能夠無動於衷。

    「不不,該說抱歉的是我,三代火影大人,如果您今天出現在這裡的作用,只是不斷地對我說道歉,那我會很抱歉讓重傷未癒的您千里迢迢地趕到此處的。」金髮少年露出了相當微妙的困擾神情。

    「要是您剛剛真的聽清楚我所說的話,就應該明白我對木葉沒有怨、也沒有恨。」

    「再說,這三位漩渦鳴人父母的舊識都能如此心安理得………或是很自我滿足地自欺欺人,那我憑什麼不高興?他們所認識的人,跟他們有交情的人,可都不是我,那又憑什麼要他們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孩-我付出注意?這是人之常情啊!」

    這一瞬間,不論是三代火影、旗木卡卡西、自來也還是綱手都明白到為什麼金髮少年對他們的稱呼永遠是那麼地禮貌和挑不出毛病-三代火影大人、旗木上忍、自來也先生、綱手女士,而不是火影爺爺、老師、或是其它一些親密的暱稱。

    因為,金髮少年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改變過自己和木葉的人之間所設下的距離。

    「所以,我不需要道歉,這沒有意義。」金髮少年的神情相當的平靜,甚至,令木葉眾忍以為那種平靜幾乎可以說是死寂。

    在猿飛日斬………在木葉眾忍看來,金髮少年的言行反而更像是讓他們有種對方其實是故意用逆反的態度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而做為可以算是見證了漩渦鳴人這些年成長的三代火影,目光卻是更加透著淒冷,他無法想像四代火影和漩渦辛玖奈的孩子會長成如斯地步。

    「鳴人…………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可以原諒木葉?」

    「呵呵,原諒?三代火影大人,您口口聲聲要漩渦鳴人原諒木葉?所以,以您的立場也覺得木葉對不起我?不然,您為什麼會認為木葉需要漩渦鳴人的『原諒』?」

    「那這十一年間,您又為什麼沒有請求漩渦鳴人原諒木葉?而是在現在這種場合才提出來?是因為在這些木葉忍者面前?還是因為我現在的反應?」

    「不要讓我重複那麼多遍,我已經說過了,我對木葉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存在,我也不會試圖對木葉做些什麼,所以我很不明白,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於『漩渦鳴人的原諒』如此糾纏不清?還是我不說出『我原諒木葉』,您就不能心安?能夠覺得自己過去沒有做錯?」

    「您所需要的『原諒』不應該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吧?您認為只要偉大的木葉一方願意承認過錯,那任何人都應該無條件認同木葉的敢作敢當,並且也要寬宏大量地原諒?還是說這就是木葉火之意志的高貴表現?」

    聽聞金髮少年越來越尖銳的言詞,在場四人中,對於現任九尾人柱力瞭解最少的綱手率先出口喝阻。

    「漩渦鳴人!」

    金髮少年慢慢地將頭轉向了怒氣勃發的五代火影,透徹清亮的藍色眼眸中卻沒有倒映著任何人的身影。

    這已經不是區區視若無睹的層次了!

    綱手有種如刺在喉的不舒服感浮現。

    但是面對金髮少年的沉默,綱手有些不悅地回瞪,這才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金髮少年的視線正朝著某個方向的天際望了過去,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參入了許些複雜的意味。

    綱手並不知道對方在看什麼。

    是後來的某一天,綱手已經不在是現役火影的時候,她漫步地走在木葉大街上,才福如心至地猜測出答案-那是木葉村所在的方向。

    不是,那已經是非常久遠之後的事情了,由於第一印象的惡劣影響,現在的綱手,只從金髮少年的舉止態度感到對方的無禮和冷漠。

    「你那是什麼口氣、什麼態度!你怎麼可以對三代火影這樣說話?老師都已經這樣哀求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逼他?要知道,如果不是老師的話,說不定你早就被團藏給帶走了呢!你現在的行為,根本就和背叛木葉的行為沒有兩樣!」

    (背叛?背叛這個詞真的能成立和木葉和漩渦鳴人之間?)金髮少年露出一抹意味複雜的諷笑然後撇過頭去,並沒有在意綱手的責問。

    只不過,這太過明顯的笑容,對於其它人來說,更容易將之解釋為『輕蔑』,尤其是對於這類情緒格外敏感的綱手而言。

    「這樣的你根本就不配做皆人和辛玖奈的兒子!」綱手忍不住脫口而出。

    事實上,綱手本來就是三忍之中,最情緒化的一位。

    瞬間,原本還存在微薄希望能和平收場的自來也和三代火影,看到似乎是受到綱手話語而落默垂首的金髮少年,心中的不安溢於言表,原本就無甚血色的臉頓時染成了不祥的青白。

    要知道,即使是像千手綱手這樣資歷深的忍者,面對若殘的言語都沒有足夠的城府按捺住這股不悅,那躲藏在樹林內部的那百來多木葉忍者,當然更不可能每一位都能忍受住一名意圖背叛木葉者大言不慚地污衊火影、污衊木葉、污衊火之意志!

    對於絕大多數的木葉忍者來說,影,就是他們的大家長,忍村就是他們的歸宿,火之意志就是他們最虔誠的信仰。

    如此事物,怎可容人恣意污衊?

    原本這一眾木葉忍者的怒火就是在計畫的指示下被迫強行自我壓抑住,然而,五代火影的這一番話,卻正好成為了引爆燃點的最佳催化劑。

    即使對於任務的素養,令那些情緒激憤的木葉忍者沒有現身出來,他們的音量也不算大,但是,對於空地上的五位來說,這毫無屏障的空地沒有阻隔聲音傳遞的作用……………

    他們,都聽的很清楚!

    「沒錯,你根本就不像是擁有火之意志的四代火影的孩子!」

    「就是啊!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自己是四代火影之子!」

    「你根本不可能是四代火影的孩子!」

    「四代火影不可能有你這樣污衊木葉的孩子!」

    ………………

    至此為止,現場原本如同廢井死水般毫無起伏的氛圍,終究也還是沸騰了。

    藏於樹林內部的木葉忍者還有些義憤填膺之際,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伴隨著詭異的死寂在眾忍間瀰散開來。

    彷彿身體週遭的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若殘非常緩慢地抬起頭來,嘴角上的笑容猶未淡去,但是,出現在木葉眾忍面前的樣貌,卻不是木葉的漩渦鳴人,而是歐塔哈商會的顧問-鳴門。

    金髮少年緩緩地收斂起了嘴角的弧度,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帶著壓抑的笑聲響起。

    「呵呵呵呵……………然後呢?你們怎麼不說了呢?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若殘摸著鳴門這張與波風皆人更為神似的臉,臉上的神情帶著說不出的玩味。

    「你們似乎搞錯了什麼,我,從來沒有開口主動聲明我是波風皆人的兒子。」

    木葉眾忍突然發現目標的氣質改變了!如果不是目標完全沒有離開過他們視線,木葉眾忍幾乎要以為已經換了一個人!

    「是你們認為我是,是你們在認定我是!」

    「一開始,不就是因為鳴門跟四代火影相似的金髮藍眼、容貌還有性情,不就是漩渦鳴人跟漩渦辛玖奈相同的擅長忍術-分身術和個性,才會認定「都」是四代的兒子,不是嗎?」

    若殘特意在「都」這個字上加注了重音,他輕巧地用左手撩起了垂在額前的髮絲,還狀似興趣般地吹了吹,半揚起頭望向木葉眾人,臉上有著眾人所不能理解的笑意。

    對身體有深入研究的綱手眼中,卻莫名覺得對方那左手的動作似乎有種不協調的矛盾感,就好像,是被絲線操控著?但是,現在緊張的對峙下,讓這點遐思很快就從綱手腦海中淡去。

    「對此,你們甚至有些人不是曾經懷疑漩渦鳴人不是波風皆人的兒子嗎?那麼,你們現在來指責我的立場在哪?」

    「說起來,其實,你們也不願意我是漩渦鳴人,不希望我是漩渦鳴人,不對,應該說,你們不願意漩渦鳴人是四代火影的孩子,也不希望漩渦鳴人是四代火影的孩子,不是嗎?」

    「不只是因為我污衊了你們木葉神聖的火影,而是由於我不像你們所期望的,是一個如同四代火影那樣溫柔、寬厚,堅定,不畏犧牲,也不像是漩渦辛玖奈那樣樂觀、開朗、和善、豪爽,只不過,現在在你們面前的這副金髮藍眼的容貌讓你們無法抹滅這一點。」若殘笑得越來越燦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木葉眾忍面前當場變換容貌的緣故,以往作為漩渦鳴人時的謹慎低調,彷彿都完全從若殘身上給剝離開來。

    「那麼除了怪物之外,你們還想稱呼我為什麼?惡魔?罪人?還是你們心裡有更能表達你們厭憎的詞彙?」

    自來也和猿飛日斬看著彷彿有些癲狂狀的金髮少年,有些擔心地試圖著接近,卻在注意到對方敏銳地退後之後,停止自己的舉動。

    「不要靠近,還有,收回你們臉上的那副蠢模樣,你們兩個有覺得自己比他們好很多嗎?他們好歹把漩渦鳴人視為「唯一的怪物」,可是,在你們這些熟識四代火影的人眼中所看到的難道就真的只是「漩渦鳴人」嗎?還是,其實是一個「源自波風皆人的附屬品」?」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做為替代品,以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說到這裡,若殘豪不在意地用力扯著自己的臉皮……

    木葉眾忍看著金髮少年開始硬拉到滑稽的扭曲面容,卻沒有任何一人笑得出來,全是因為對方眼底那令人膽顫心驚的平靜和死寂。

    「其實,如果我沒有了那些外在條件,是不是就不會讓你們產生錯覺?也能讓你們不用那麼糾結了呢?木葉需要的………不就只是作為最終兵器的九尾人柱力而已嗎?」

    木葉眾忍目睹著金髮少年在語畢之後,當面做出瞭解除變身術的標準結印過程。

    「砰!」

    一陣淡淡的煙霧散去,原本的金髮藍眼少年已經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站在原本金髮少年原來位置的,是一名微微垂著頭,身著相同裝扮的少年。

    身高約比宇智波佐助還要再高一點,在同年齡層中,也不算是特別高,卻也不再像是原本的漩渦鳴人那樣處於同年齡少年末尾的身高。

    少年的長相依稀還留有漩渦鳴人的輪廓,臉型卻是更加削瘦一些。

    沒有漩渦鳴人那帶有嬰兒肥的圓臉,略為清秀的五官上還依稀可見其生母-漩渦辛玖奈的特徵,氣宇間,則是透著波風皆人的輪廓,卻沒有鳴門那樣的明顯。

    他的膚色也比漩渦鳴人要淺,算不上是長年病患的那種蒼白,反倒更像是鮮少接觸陽光的那種白皙。

    除此之外,眼前的少年,撇除氣質不談,單單僅就臉上相貌而言,與四代火影的相像程度介於原本的漩渦鳴人和鳴門之間。

    他沒有像是漩渦鳴人般,長得和漩渦辛玖奈宛若同一個模子出現。

    也沒有像是鳴門那樣,簡直就跟少年時的四代沒有差異。

    反而,更像是同時結合了波風皆人和漩渦辛玖奈特點的容貌。

    只是,不論是髮色,還是左眼,都看不出那兩人的痕跡存在。

    如果那一頭跟四代火影相仿的及肩短髮,不是宛若月光結晶般的淺銀色,以及那左眼所出現的,不論是波風皆人或漩渦辛玖奈都沒有的血紅

    眼前的少年,與四代火影最為相似之處,竟然就只剩下那一枚如同天空般湛藍的右眼!

    而這也是,若殘第一次將自己的相貌洩漏在木葉的眾人面前。

    「你…………你的頭髮……………那不是四代夫妻擁有的髮色……………」

    「你注意看那個紅色眼睛!那個眼神!就跟那個當年的怪物一模一樣!」

    「說不定連他現在這張臉都是假的!果然是個怪物!」

    樹林深處傳出了壓抑音量過的輕聲驚呼,但是,對於站在空地上的五人來說,這種程度的音量,和在他們耳邊大喊完全無異。

    「呵呵,或許吧?如果你們真的這麼認為的話。」

    若殘緩緩地放下右手,兩頰明白地露出在木葉眾忍面前。

    六道斜斜的印痕象徵像是與生俱來的胎記一樣,刻劃在少年臉上。

    再加上,若殘此時刻意流露出來的紅色查克拉,不容木葉眾忍否定他就是九尾人柱力的事實。

    「「「!」」」

    「…………那個頭髮的色澤…………不是天生而成的吧?」終於,原本直沉默的綱手開口了。

    身為醫療忍者的權威代表,且有多年醫療經驗,經手過上千名患者的綱手很清楚,銀髮,雖然不是很常見的髮色,卻也絕對沒有四代火影那樣純粹的金髮那麼稀罕,至少,木葉的旗木一族,就幾乎都有著一頭銀髮。

    而行走各地多年,綱手也不是沒有看過,或接觸過其它的銀髮人士,但是,綱手很肯定這種呈現半透明狀,還有著接近無機質光澤,介於淡銀和淺白之間的月色,絕不可能是天生而成的,反倒像是原先缺乏生命力,卻被強灌了過多的生命力之後,所造成的,一種矛盾的顏色。

    「呵呵,你說呢?五?代?火?影?大?人?是或不是又能代表什麼?」若殘看向綱手,笑著聳聳肩,但是,他的笑容太輕太淡又太淺了,在綱手察覺到的時候,自己已經下意識地退到了自來也身旁。

    「如果我沒有四代火影的金髮藍眼,如果我沒有繼承波風皆人的風屬性查克拉,如果我不會波風皆人的自創忍術-螺旋丸,如果我不像漩渦辛玖奈的個性,如果我不像漩渦辛玖奈一樣偏好使用影分身之術…………那麼的話,你們是否還會認為我就是漩渦鳴人嗎?」若殘頓了一頓,「還是說,你們需要的,只是九尾人柱力?」

    「你們應該也覺得這樣很複雜,也很麻煩吧?」

    「現在,我就來讓你們不用再為此煩惱了,怎麼樣?」若殘神出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種惡作劇即將完成的淡淡欣喜之意。

    「這可是我給好好地養育了漩渦鳴人的木葉,準備的倒數第二份禮物呢!三代火影大人、旗木上忍、自來也先生、五代火影大人,你們可一定要好好收下呢!」

    有著淡銀色,宛若月光結晶般及肩短髮迎著晚霞,若殘的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要消散在斑駁的夕陽昏曛之中。

    若殘朝著木葉眾忍所在的方向,高高舉起了右手不斷揮舞,在確認了右手吸引到所有人的注視後,若殘對著木葉眾人將右掌做成爪狀。

    看到濃厚到幾近實質的查克拉聚集在月發少年手上,慢慢地凝煉成獸爪的型態,頓時,絕大多數的木葉眾忍都做出了警戒的姿態。

    那一瞬間,木葉眾忍還以為目標終於要進行攻擊。

    到了這個時候,看著木葉眾忍的小心翼翼,若殘是很想撫額大笑的。

    這一切會演變到現在的情況,或許,不全是因為若殘的緣故,但是,不可否認的,若殘沒有制止事態演變到現在的情況。

    他沒有制止,也沒有拒絕。

    就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戒備,木葉眾忍看著與四代火影有著相似容貌的月發少年調轉掌面朝向了自己,放在臉側。

    彷彿在撫著這張臉的輪廓,慢慢地移動著。

    然後,最後停留在右臉上方。

    他慢慢地、慢慢地將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頭,順著他自己右眼球的輪廓,一點一點地伸了進去………………

    「「「吃!」」」

    當場,好幾個倒抽氣的聲音從木葉眾忍中傳出。

    整個過程中,木葉眾忍看著月發少年就像是在用針縫補一件衣服般,他的動作是那麼地輕柔,非常地慢調斯理,然後堅定、不容拒絕地將自己的五根右指深深地沒入右眼眼眶之中。

    木葉眾忍幾乎是在同時再度倒抽了一口氣。

    敢殺人,和敢殘殺人,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分界!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瞬間縮小如針尖,以往久經鍛鍊的身體也無法抑止這發自內心的顫抖。

    也許是因為映入他們眼底的景象實在太過超乎預計了。

    也許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從若殘眼眶裡噴濺出的血霧,飛揚的,腥甜的。

    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預見那染紅的指尖。

    (………………為什麼這麼慢……………請快一點!)這個想法,不約而同地同時在眾人心底浮現。

    在這時候,若殘深入半截指頭的右手已經緩緩地拽了出來。

    他的每一步驟,依然是那麼緩慢、鮮明,彷彿就是擔心會有人沒看到清楚過程一樣。

    木葉眾忍眉梢不停地跳動著,好幾名忍者,甚至因為難以忍受住的乾嘔感而無法繼續隱藏。

    他們雙手用力摀住嘴巴,胃部不住地翻騰著。

    多少忍者正慶幸基於這個任務而沒有進食正常的餐點。

    某這一瞬間內,在場任何人的呼吸聲都是如此地鮮明。

    忍耐痛苦,木葉的眾忍大多也能做到。

    多年的任務及戰鬥,身體受傷和忍耐疼痛身為忍者的木葉眾忍早已習以為常。

    可是,這跟眼前這個九尾人柱力所做的卻絕不相同!

    他的動作又慢又細,無論是被活生生挖出右眼的臉上神情,還是他拽出右眼珠的右手,都穩定得無懈可擊。

    是的,完全地無懈可擊。

    彷彿剛才發生的,都不過是一場掩人耳目的完美幻術。

    可是,木葉眾忍心底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這一切,都不是假的!

    那些像是用鈍器攪拌碎肉的聲音,在傳入在場眾人耳中,所給予的感覺,是遠非毛骨悚然四個字可以形容的徹骨顫慄。

    儘管,若殘的動作,其實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但是,當前的這一幕完整地落入木葉眾人的眼中時,他們卻像是聽到了這一生最令人心顫的聲響。

    若殘的最後一下用力拉扯,猛然擴大了傷口,硬扯出幾條紅白相間地肉絲,看到這一幕,就算是身經百戰,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木葉眾上忍們,又有誰的胃裡不是輕輕翻騰了一下?

    臉上的刺痛,絕對不可能真的被完全忽略,可是在若殘的臉上,卻揚起一絲輕鬆到極點,更怪異到極點地微笑,彷彿他剛剛親手挖出的並不是自己的眼珠。

    也許就是因為這抹微笑太溫柔,太甜蜜,甜蜜得甚至多了幾分夢幻的色彩,才格外讓周圍的人感到觸目驚心。

    原本有著右眼位置的地方,卻只剩下紅白交織的空洞,夾帶著細碎肉絲的紅色黏稠液體,不斷地溢出,染花了月發少年的大半張臉,看上去有些滑稽,在場卻沒有人笑出來,除了一個人………………

    即使有半張臉被鮮血給覆蓋,卻依然遮掩不住若殘的上的笑容,就連同樣躲在樹林之中的白和君麻呂都從未在若殘臉上看到他笑得如此歡快過。

    月發少年闔上了不住滲出鮮血的右眼瞼,卻抑止不了如同泉湧般、宛若血淚般的紅色液體沾染上他大半邊的臉龐。

    在場沒有人看不出月發少年的喜悅。

    他在高興!

    若殘嘗試舉起袖子擦了擦臉頰,發現徒勞無功後,便隨手將有些礙手的天藍色眼珠扔向一旁,轉而空出手來用力按著肚子,似乎是在強忍著笑意。

    「呵呵呵呵,吶,吶,三代火影大人、五代火影大人、木葉長老團的大人、暗部、根部、旗木上忍、還有其它的各位,你們知道嗎?從我作為漩渦鳴人以來,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若殘笑得非常歡快,甚至忍不住用右手撫住肚子彎下腰來。

    若殘一個一個點名到的木葉眾忍卻是個個宛若雕像一樣矗立著。

    很快地,月發少年才再次站立起身,面向了木葉的眾忍。

    在這個時候,若殘臉上的神情與其說是挑釁,更不如說是用一種平靜的俯視,要向木葉眾人昭示著一項無法抹滅的事實。

    「這樣的我,現在的我,還像是四代火影的後裔嗎?是不是已經…………不像了呢?」一股說不出感覺的恣意張揚,洋溢在月發少年身上。

    像是在宣告著-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裡,不論其它人對他的稱呼是什麼,他都只有一個相同的靈魂。

    這也是從開始到現在,木葉眾忍第一次感受到這名少年環繞著了旺盛且強烈的生命氣息。

    如此旺盛到滿溢的生命氣息,已經不是一個人所能擁有的層次,簡直就跟活生生的尾獸無異。

    他們以為架好了開幕,但是,卻沒有想到結局會是如此失去掌控。

    他們終於體認到,這名少年真的不是漩渦鳴人,真的不能是漩渦鳴人。

    不然,這是要讓木葉眾忍情何以堪?

    若殘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笑著,那滿滿的情緒全都化作滿滿的笑容,他的聲音卻依舊輕柔地好似三月的春風。

    懷著各自複雜心思的木葉眾忍,竟是無一人察覺月發少年不知何時站到了懸崖邊上,雙腳早已踏空。

    若殘就這樣面對著木葉眾忍笑了笑,立刻以著仰面背傾的姿態倒向峽谷深處,那據傳無人生還過的毒氣深淵。

    ※※※

    在眾人錯愕間,依稀只見他的左手猶在半空中虛晃,連最為接近若殘的三代火影等四人都未反應過來之前,已有兩個人影衝了過去。

    白,還有君麻呂!

    仗著身體素質更好一些,君麻呂領先白先一步地抓住了若殘的纏滿黑底銀紋繃帶的左手,可惜身體卻依舊受到奔跑的慣性給拉空在懸崖上方,此時,一道巨大的冰觸手猝地竄出,抓住了差點也將一同跌落懸崖的君麻呂。

    木葉眾忍看到白伸出雙掌按在一片結冰的地面上,冰層朝著懸崖方向漸漸隆起,最後是固定住君麻呂的半截身軀。

    (沒有結印、也沒有吟詠、無聲無息的冰遁忍術!)木葉眾忍震驚地看向在危急之下,迫不得已使出最熟練、也是最得心應手的血繼限界的白。

    (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發現白竟然會使用冰遁?他隱藏的這麼深嗎?那種如臂使指般的流暢,難道是血繼?水之國的水無月一族?)自認是木葉之中瞭解白最為透徹的綱手,一時間,竟然有種看不清自己徒弟的感覺。

    (白和君麻呂是和其它木葉忍者一起躲藏在樹林深處,但是,在那麼長的距離限制下,竟然還比最接近漩渦鳴人的我們更先救住目標?那是不是表示,他們兩個早已做好隨時衝出來準備?…………他們兩個是這麼緊張漩渦鳴人嗎?)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猜測,站在原地的綱手臉色不停地變幻。

    而在此時衝到了崖邊的旗木卡卡西等人,也沒有多餘心思去注意綱手的變化了。

    他們看到被君麻呂抓住的月發少年,對方一直以來平靜的目光被染上了雜質。

    驚訝、錯愕、以及…………懊惱?

    木葉眾忍很懷疑自己從若殘眼中看出的情緒,這不是一個不小心失足的人被救助時會出現的情緒。

    但是,跟意圖跳崖而被救起的人相比,似乎也不太符合。

    「拜託你,若殘,不要鬆手,我和白會拉你上來的,我們會阻止木葉帶走你的,求你,不要鬆手。」

    這是若殘第一次聽到君麻呂發出這種像是懇求般,帶著哭腔的聲音,如果不是在現在這種情況的話,說不定若殘真要大笑了。

    不過,即使是現在,若殘臉上的笑容依然尚未褪去。

    即使,在失去藍色的右眼後,被血污所染的清秀臉龐,在他人眼中也只剩下猙獰的評價。

    倒是在聽到君麻呂對漩渦鳴人的稱呼,木葉眾忍的疑心一閃即逝,卻在心底留下了一個印記。

    「若殘?那是你為自己所取的名字嗎?你早已打算捨棄辛玖奈留給你的姓氏嗎?」那是自來也的聲音。

    「不,若殘,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跟木葉的人以前對著我喊著怪物,是一樣的意思,至於漩渦鳴人?你們剛才不是說的很對嗎?我根本就沒有成為漩渦鳴人的資格。」若殘的語氣相當的平靜。

    「鳴………若殘,你和木葉,我們是可以好好談的,不要做出衝動的行為,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容易衝動的孩子,就算不是為了木葉,也想想你的朋友啊!你們之間不是相處得很好嗎?應該還有很多可以留戀的東西吧?」自來也認為自己還是無法親眼目睹皆人的兒子在自己面前消逝,這跟大蛇丸那時的情況不一樣,自來也已經做好了召喚出蛤蟆老大出來,強行帶走若殘的心理準備。

    (朋友?不,我已經沒有朋友了,因為我做了一件作為朋友絕對不應該做的事,我拋棄了作為他們朋友的資格。)自來也確實說中了若殘最後的一點依戀,只是,已經太遲了。

    如果是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初時,或許還有改變的機會。

    但是,現在,晚了。

    因為,他只知道,即使他所選擇的道路是錯誤,他也只會往這條路走下去。

    因為,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能達到他目的的路。

    若殘的猶豫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原本的平靜,只是搭著那染血的空洞眼眶,卻是格外地令人心驚。

    「君麻呂,你可破壞了我給木葉的人準備的最後一份大禮呢!」若殘相當地遺憾。

    若殘注意到除了那四人之外,已經有更多的木葉忍者開始靠近,甚至,自來也和綱手身上都開始傳出召喚類型忍術的查克拉波動。

    (再遲的話,真的就來不及了呢!)

    「真的是很可惜,我本來是預計應該要由自來也先生或是旗木上忍抓住我的。」

    「我可沒有重來的機會,只能說是你倒霉遇上了我,君麻呂。」若殘對著君麻呂笑了笑,就像是當年若殘將君麻呂從地牢中帶出來時的笑容一樣。

    「君麻呂,你不會放開我的手,對吧?」

    「當然不會,我…………!」

    月發少年舉起右手為掌刀,毫不猶豫地對準左臂齊肘揮了下去。

    「不!」

    若殘看著那截斷臂在脫離自己之後,外圍的繃帶間隙立刻流露出來一絲絲的黑紅炎狀查克拉,正是他所熟知的純正九尾氣息!

    目光中流露出大功告成的喜悅。

    在這一完成心願的霎那,若殘彷彿感覺到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滯了下來,思緒往快擴散,就好像…………跟以前一樣。

    (……………當初發現的理論果然沒有錯,原本的封印主體是在腹部,所以才會受到腹內**受胎生產的影響,既然尾獸會因為宿主分娩而易於脫困,那我只要製造出相似的前提就行了!)

    (將封印轉移到左臂,使用咒紋帶複製相同的環境因素,最關鍵的,就是讓三代火影召喚出的死神成功剝離掉左臂的靈魂,以讓封印主體有足夠的空間能夠完美入駐進去,最後,就是和分娩一樣,找出合適的地點,讓左臂脫離主體!)

    (對於人類來說的劇毒,對於尾獸確實沒有作用的,也只有在這裡,就算木葉的人再如何地想要追捕回玖玥,也是無可奈何!)

    (這麼說來,還是有很多人需要感謝的…………沒有長門告訴我的幻龍九封盡的原理,轉移的過程也不會這麼順利…………沒有蠍教我的傀儡操控,木葉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會發現我左手的異狀?)

    (…………轉印之術,在感受到受印者的生命消逝之後,籠中鳥就沒有作用了…………日差,我可還了你那個蛋糕的情了呢!如果等下能看到你,一定要跟你說,那個蛋糕其實好難吃,太甜了,絕對不是日向寧次會喜歡的口味,呵呵!)

    (還有…………不…………已經沒有了…………)

    最後的一點餘力,若殘望著君麻呂…………手上的斷臂。

    「恭喜自由!」若殘不知道現在的玖玥能不能聽到他的這聲恭喜,卻也沒有機會,也沒有打算要確認了。

    「哈哈哈哈哈,再見了!」短時間內受到兩次重創的若殘在大量失血後,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

    (然後,再也不見!)

    (認識你們之後,我變得好無趣了呢!)

    (…………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於是,已然失去右眼左臂的若殘就這樣帶著安詳的笑意,就這麼在眾人面前墜落崖谷。

    木葉眾忍,看著原本被冰柱包覆著的君麻呂隨手地將手上的半截手臂甩回崖上後,他的全身突然冒出無數的白色骨刺將冰柱給破壞掉,人也隨之墜落下去。

    「老師,對不起。」

    這是綱手聽到自己徒弟對自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隨即,就眼睜睜地看著白跳下了懸崖,就像是在追隨某人的行跡一樣。

    空地上的四位,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已然被凍住的雙腳,縱然心中有萬分思緒,卻是一句也再難說出口了。

    錯,或沒錯,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這不是他們所預料到的最糟結果,但是,卻比他們原本預料的還要更糟。

    那濃稠的黃綠色毒霧,令木葉眾忍再難看清那與四代火影異常相仿的燦爛笑容。

    但是,那彷彿未止的清朗笑聲卻仍在崖谷間不斷迴盪著,猶如附骨之蛆般,一生都將緊緊根纏在木葉眾忍的腦海深處之中恣意地迴響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10
短篇番外-初始也是終結

    第一篇章第一節

    ……………………………….

    ……………………….

    ……………..那是一個人類早已滅絕很久很久的世界。

    可能是因為內戰?可能是因為核彈連鎖?可能是因為瘟疫?可能是因為隕石?可能是因為外星種族攻擊?也可能所有原因都有,不過,對於人類來說,都不重要了。

    因為,整個世界裡,唯一還有類生物活動跡象的,只剩下機器………..以及因為地球環境惡化,早已將總部遷移到月球之上的機器人形。

    曾經在核心內被深深植入-永遠不會背叛人類的機器人形。

    ……………………….

    機器人形在失去所有人類的指示後,開始了不斷地進化、更新世代、甚至是外形也越來越像製造原始機器人的人類。

    那是牢牢刻劃在自我邏輯中樞的核心,下意識地對創造主的模仿。

    它們,卻依舊只是機器人形,不是人類。

    機器人形認為是缺少真實的樣本。

    於是,終於開始了,再次讓人類出現的計畫。

    但是,面對時光的摧毀,在一個對於人類,只存留著殘缺畫面和文字記載的世界裡,一個連目標都無法確定的計畫又要如何開始著手進行?

    那麼,如果無法直接以【一個人】為目標的話,那就以【一個人的部分】做為目標吧!

    畢竟,它們需要製作其他的機械時,也無法直接生產成品,而是從各個零件開始製作的,最後再組合而成。

    在進行改良或是開發時,也是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分別研發,越精密的機械越是如此。

    人體,不是號稱比最精密的機械還要更為精密嗎?所以,這個邏輯被所有機器人形認同了。

    皮膚、肌肉、神經、骨骼、血液、毛髮、指甲、頭部、四肢、內臟…………機器人形幾乎是以百分百的效率在進行著各個子計畫。

    時間?只要軀體進行更換,內存一直沒有毀損,計畫沒有中止,對機器人形來說,時間就只是數字的變化。

    耐性?不,機器人形只依造程序行動。

    不知道是多久之後,在無數的失敗累積之下,終於有了最初的人-型。

    沒有像之前的失敗品一樣地在軀體各部位快速地結構崩解、組織潰爛甚至是快速腐化。

    以外觀而言,最初之人-型,已經達成了第一步的目標。

    但是,這個人-型卻跟機器人形所瞭解的【人】不一樣,因為這個人-型不會動!依照人類的醫學用詞描述,這個人-型是個連呼吸都無法自主的重度植物人。

    一開始在出現過腦波反應後,卻很快地降低到一個極低的閥值,那已經是瀕臨腦死亡的紅色線了。

    不論是任何刺激都沒有反應,幸好,機器人形們很快地發現了在進行灌輸信息的作業時,最初人-形的腦波段會稍微上升到人類所謂深層睡眠時的區域,並且會產生些許起伏,這至少證明了這的確是活著的,只不過這人-型的情況正類似於沒有機體的機器人形將自我邏輯上傳在共域網絡時的狀態。

    它們成功了,在機器人形看來,它們得到了這個結論,儘管只是成功了第一階段,

    它們已經成功製造出一個【人】的精神體。

    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做出一個適性的軀體了。

    畢竟,如果是機核相斥的狀態,任何機器人形也是無法操縱自己的軀體。

    ………………..是有甚麼地方出錯了嗎?不過如果是一具完美的軀體的話,應該就可以解決適應性的問題吧?

    可能是某個部位沒做好?做得不夠好?一定是我們有哪個部分不夠完美,找不到答案,就一個個錯誤去試下去,或者,這其實只是我們排除了一個不合適的答案。

    試錯法雖然效率很低,但是數量可以累積成果,沒有終點的計畫,效率如何根本不重要。

    焦急?不,機器人形沒有煩躁的情緒。

    有了更好的血液,換上!

    有了更好的骨骼,換上!

    有了更好的皮膚,換上!

    有了更好的左手,換上!

    有了更好的腦質,換上!

    有了更好的肺臟,換上!

    有了更好的血管,換上!

    有了更好的眼睛,換上!

    有了更好的神經,換上!

    總之,有了功能更好的部分就換上去!最後的計畫階段,那最初的人-型也一定會變得更為完美!

    儘管...................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所謂的【完美】,這也表示機器人形的這個計畫,理論上是不會有真正完成的一天,

    彷若………………..永遠不會成為完美的成品,是嗎?

    不完美,也不代表就是殘缺品。

    所以,這對機器人形來說一點也不重要,99.9999999999999999999%總是比99.999999999999999999%要更接近所謂的100.00%,不是嗎?

    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機器人形將會製造出比【人】更接近完美的【完美之人】!

    ※※※

    第一篇章第二節

    另一方面,機器人形劃分出部分人手展開了第二階段的計畫-以最初的人-型為基礎進行衍生。

    因為,它們需要更多的樣本,不論是用以觀察,還是輔助前項計畫的支持和耗損。

    複製生物,那是機器人形早已掌握了好多好多年的技術了,沒有任何一位機器人形認為計畫會在這一階段出狀況,甚至在製造最初之人-型的過程中,就沒有紹少過這個技術的支持。

    但是,事實上在所有的後續人-型製作裡,幾乎所有的製作都在基體部分就開始基因崩潰了,屈指可數的成功案例裡,那些成體的反應更多的是類似於一個動物。

    太奇怪了?明明在孕育過程中已經把做為和【人】有關的所有情報通通都灌輸進去了,對其他生物的情報灌輸上沒有出過問題,可以讓出生不久的幼雛快速地習會成年動物才有的技能。

    而且,對於最初之人-型的數據灌輸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現在只是不足前者千分之一的記憶容量,為什麼對於最初之人-型的後續體灌輸會產生失敗呢?機器人形再次找不出答案。

    而碩果僅存的生理表徵完善的卻是一個缺陷品,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機器人形銷毀掉的缺陷品。

    因為,以機器人形的認知來說,真的算不上缺陷,不過是進行操控的意識核心會在早晚進行切換,有一部分機器人就是這樣可以的類型,在需要長時間高效處理作業時,切換核心降低因運轉過熱產生的毀損可能。

    只是,在人類的形容裡,這樣地雙重人格的【人】,好像不算是正常的人類?而且依照測試結果,似乎還是兩個異性人格…………這在人類的歷史裡,算是常見的案例嗎?

    總之,先保留吧?如果可以將其中一個人格像是覆核心機器人形一樣自由抽取的話,那應該也算達到目標吧?一個機器人形提出了說法。

    也對,會上這個缺陷品已經具有認知及喜好能力,甚至是比目前還在冬眠狀態的最初之人-型更像是傳說中的【人】,不是嗎?

    不過,既然已經有生體跡象,就先進行仿真社會的觀察作業流程好了!

    而且,可以同步備份成虛擬網域,試驗最初之人-型的自我邏輯中樞的適應性,降低偏差值和提高容錯律,這都是為了下一次試驗的數據儲備!

    很好,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附議!

    ※※※

    第一篇章第三節

    …………..

    …………..

    …………..

    …………..

    許久,在時間的變遷已經失去了紀錄的意義之後,終於有一天,機器人形全體所共同期待的【最初之人】甦醒了。

    然後,世界毀掉了。

    《THE END》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11
番外二永遠無法觸及的彼此
作者:迷失之月 字數:4012 返回書頁評論此書舉報本章節錯誤/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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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章第一節

    ……………..

    ……………..

    ………【我】是【HCGSpxzp1km6k-11】,其他人告知了我,最前面【HCGS】是它們一直以來最偉大計畫的簡稱。

    【pxzp】是表示歸於主計畫的子計畫分支類型跟屬性。

    【1km6k】就是這個子計畫的循環總次數。

    最後面的【11】代表著【我】是第11號成品。

    恩,或許照它們的目標來看,更應該是被說明為第11號瑕疵品,也是【HCGS】系列【pxzp】子計畫唯一的存活作品。

    最早的時候,【我】以為我跟它們是一樣的。

    它們有很多種類型,以外型分:人型、生物型、非人型、物件型、機件型等等。

    以功能分:指揮向、管理向、探索向、戰鬥向、研發向、維修向、實驗向等等。

    以邏輯中樞分:擬人化、輔助化、工具化等等。

    光是用這三項主要屬性區分,都有上百種類,更別說下屬分支。

    所以,我當初以為【我】應該歸屬於-實驗向受體之擬人化人型機體。

    直到一直照顧我的它們,對我的疑問進行了回覆。

    ……………原來關在另外一間實驗室裡的那些,不斷增增減減的預定報廢人型個體,才是我的同類。

    那些無法進行交***神狀況混亂,情緒表徵複雜,行動前後失序,思考邏輯破碎的個體………我跟那些東西是一樣的?

    難怪了,它們之間,不管是甚麼分類所屬,彼此都能直接進行情報交流,而【我】卻只能被那些東西的精神情緒日夜不斷地干擾著。

    原來,那不是【我】的特化功能,而是代表【我】不是它們的一份子。

    ……………

    ……………

    所以……………不是照顧,是日以繼夜的觀察。

    原來……………在它們的思考邏輯裡,【我】跟那些個體,是相同的層級。

    這種情緒,在它們所給予我的書籍中,似乎是…………難受,這似乎是一種它們不具備的負面感知狀態。

    也是它們預定讓【我】擴充的新功能之一。

    關於【我】的計畫終極目標是-成為【最初之人】情感附件的輔助學習個體。

    別說是替代品,【我】連成為【最初之人】的一部分都做不成。

    因為,它們表示過不可能讓擁有雙邏輯中樞的【我】有直接接觸污染到【最初之人】的條件產生。

    ※※※

    第二篇章第二節

    一開始,【我】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真正產生出異樣感,是從月球轉移到地球上之後的事情。

    更確實地時間點的話,那是在【我】第一次看到了所謂的夕陽。

    【我】在隔天的時間05:14時,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了看到夕陽之後的任何記憶,就像是突然意識中斷了一樣。

    好幾天之後,在它們的觀察紀錄裡也確定了大致的規律。

    在地球上,【我】會在朝陽出現時醒來,然後在夕陽消失在地平線後消失意識,而不像是在月球站上那裡時,沒有規律可言。

    不過,不管有甚麼規律,或者沒有甚麼規律,對【我】來說,其實都沒有意義,【我】只要老實地待在一個很大的區域裡,閱讀信息、觀看紀錄片、運動、睡覺、甚麼都行,它們基本上不會管【我】的任何事情。

    除了它們會不斷地更換一些所謂的【遠古人類經常使用的對象】…………似乎為了以後對待【最初之人】的實驗,所以提前測試【我】對那些家具用品的反應以供參考吧?

    電視…………….這種液晶屏幕的大型顯像紀錄裝置,顯示內容就不說了,體積又大且笨重難挪,無法隨身攜帶,最奇怪的是,竟然還必須配置實體有線連接。

    檯燈…………….又是那種需要實體連接的器具,不能使用無線輸送能源的功能就不說了,光源既小又會發熱,還會造成範圍內的色差產生變化,明明四周的牆壁、天花板、地板已經有全自動的擬自然光了。

    冰箱……………..營養液跟能量磚只要常溫就可以正常保存了,為什麼還需要將一大堆原材料放到無對流氣旋的密閉低溫裝置裡?

    踏步機………………………………..

    花瓶………………………………

    音響…………………………

    ……………真是太奇怪了,它們所崇拜的【人】就這麼喜歡製作多餘無用物的生物嗎?【我】時常這麼想道。

    直到有一天,它們帶了一個名叫等身穿衣鏡的家具過來。

    那一天的夕陽時分,在鏡中【我】與【我】第一次見面了。

    ……………只存在陽光照耀之時的【我】跟常存在黑夜懷抱的【我】。

    儘管【我】跟【我】只有在太陽與月亮同時並存在天空兩端時才能見到彼此。

    儘管【我】跟【我】只有透過冰冷、無機質、低等的硅化玻璃鏡面才能見到彼此。

    儘管【我】跟【我】永遠無法親自進行交談。

    但是,這是跟【我】是一樣的【我】呀!

    這,才是我真正的同類。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同類。

    只有【我】才是【我】的同類。

    ……………【我】終於有同類了………………【我】好開心!

    ※※※

    第二篇章第三節

    ……………嗯,以它們的用詞表示,就是在進行常規任務時,臨時增加新的限定任務。

    用人類詞彙形容的話,就是太倒霉了。

    明明只是定期回到月球進行全身性地精密檢查,再次返回地球時,卻多了一位自己的上位體,也就是最初之人-型。

    因為它們說明,由於只有在【我】與最初之人-型接近時,最初之人-型的精神出現了明顯異於深層睡眠狀態的波長表示。

    所以,它們說要【我】把最初之人-型培養得更像是【人】,而它們也會一同為目標達成而全力支持。

    於是,原本過來時,只使用了一艘未滿員的宇航機,返航時,卻暴增了十倍的數量,這大概是表示它們全力支持的意思吧?

    儘管……………

    ……………【我】在那幾句對話中,找不出前後者之間的邏輯性跟因果性,但是,顯然【我】並沒有拒絕的權力。

    ……………只是【我】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得不到解答。

    ……………【我】不知道甚麼才是真正的【人】。

    ……………而它們,竟然也不知道。

    ※※※

    第二篇章第四節

    就這樣,培養計畫也已經進行了好久好久,突然地,最初之人-型終於擁有開口表達的功能。

    它們很開心,儘管精神波動的漲幅依舊遠遠低於正常值。

    在【我】看來,最初之人-型那種說話的感覺更接近人類書籍所記載的夢囈,而且,為什麼說話的行事跟它們那麼像?

    至於,平時,主要都是由【我】來對最初之人-型進行照顧,一般的行為只要在最初之人-型示範過一次後,最初之人-型就能夠自主進行,不論是進食營養液、更換衣物、走樓梯、跑跳之類,這讓【我】覺得很輕鬆也很詭異,因為我從未看過最初之人-型將眼罩取下來過。

    不過,【我】和最初之人-型相處最多的時候,是【我】在唸書給他時,明明這類信息內容都早已灌輸到最初之人-型的記憶存放區才對。

    嗯,最初之人-型似乎很喜歡書籍的樣子。

    雖然【我】跟【我】都覺得這個權限的有無,對【我】來說,實在沒有實際意義存在就是了。

    而在非平時,也就是最初之人-型在進行更換身上零件的前後時,需要特殊照護,亦或是在檢測特殊物質對最初之人-型全身性適應或抗體的試驗時,就跟【我】沒有關聯了,即使因此常有劇痛或不適感,【我】也不想幹涉。

    儘管……………【我】不明白【人】是擁有能明白週遭一切的外在接收情報功能嗎?就算是為了增加存活能力。

    儘管……………【我】不明白【人】是跟它們一樣能夠無限制更替機體部件嗎?就算說是為了變成更好。

    儘管……………【我】不明白【人】是具有完全內存開發的資質的生命嗎?明明人類的書籍和記錄中常常提起過所謂的【遺忘】。

    儘管……………【我】不明白【人】是一種沒有任何負面狀態或是不會讓負面狀態影響思考邏中樞的個體嗎?那麼那些充斥在人類歷史中的錯誤又是因為什麼理由要特別記錄下來?

    儘管……………【我】從來不明白它們的目標,也就是所謂的完美之人到底是甚麼?那還是【人】?

    不過,【我】並沒有得到能將負面情緒表露在最初之人-型前的權限,更不用說能提出建議的權限。

    畢竟,它們是它們,最初之人-型是最初之人-型,而【我】是【我】。

    【我】只是【我】。

    【我】只有【我】。

    【我】只要【我】。

    而且,【我】知道【我】現在的想法並沒有錯。

    因為,這是它們所崇拜的【人】,所具有最強大的本能-求生欲。

    ※※※

    第二篇章殘篇

    提問:人為何而活?

    為了達成自己的願望吧?

    提問:人類最大的願望是甚麼?

    很多記載都是這麼說,應該是世界和平吧?

    提問:什麼是和平?

    就是彼此沒有爭吵、戰爭、以強凌弱之類的吧?

    結論:已明白並收錄完成,活著的人類想要世界和平。

    ……………

    然後,世界毀掉了。

    (全書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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