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火影之縱情任我 作者:迷失之月 (連載中)

 
Oo魔星oO 2009-8-20 01:24:0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4 121079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1
第五卷第七十一章-三代VS大蛇丸

    ※※※

    木葉村,瞭望台上的四紫炎陣中,隨著一二代火影的穢土轉生分身被猿飛日斬所施展的屍鬼封盡給迫去,幻術-黑暗行之術自然而然地自主解除掉,那股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幽也立刻消散而開。

    只是,早已完全被巨大的樹枒給充斥著的四紫炎陣內,除了當事者之外的其它人,不論是那四名設下結界的音忍,還是旁觀中的木葉忍者們,依然無法知悉其中的凶險。

    在一番短暫的近距離纏鬥,這才用出潛影蛇手阻礙住猿魔-金箍棒的大蛇丸,終於還是被已豁出性命的猿飛日斬抓住一個空隙給擒拿住。

    “一切都結束了!”猿飛日斬逼近了大蛇丸。

    “可惡!”

    沒有料到年老力衰的猿飛日斬會和自己如此接近地進行攻擊,大蛇丸一愣之餘,猿飛日斬身後的巨大白影人形再次舉起佈滿黑色詭譎咒紋的左手,穿過它前方的一個模糊人形虛影,最後從猿飛日斬的腹部伸了出來直直沒入了大蛇丸的胸口之中。

    大蛇丸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悶哼。

    (這………這是什麼感覺………)

    才一霎那,大蛇丸發現自己幾乎失去所有對身體的控制權,不是現實中的那種物理性束縛,而像是自己的意識和操控身體的神經之間,出現了斷層。

    電光火石間,大蛇丸用盡全部的意志勉力操縱了被猿魔-金箍棒打飛到不遠處的草稚劍劍尖對準了猿飛日斬的心口,如今,大蛇丸也只能寄望猿飛日斬會為了閃躲攻擊而退開。

    至於猿飛日斬,他不是察覺不到草稚劍的動靜,但是,已有死智的猿飛日斬,估算過自己接近油盡燈枯的體力,不願意放過這個可能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能抓住大蛇丸的機會。

    “去死吧!”

    “去死吧!”

    雙方同時動念,大吼出聲。

    猿魔早已變為人型,雖然依然被數條大蟒給限制住行動,依然試圖伸手抓住那把向猿飛日斬直刺而去的草稚劍,只可惜,草稚劍的鋒銳遠比牠所料更甚。

    就在草稚劍貫穿猿飛日斬的身體的同時,大蛇丸也看到了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一隻滿佈黑色咒紋的蒼白手掌抓出了一團模糊半白的物體。

    “可惡…………為什麼………你為什麼不避開…………”僅僅一瞬間,大蛇丸已經感覺到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酸麻給浸泡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體中被剝離了。

    (!)

    大蛇丸突然有所感觸,竭盡所能地舉起雙手,想要施展隨意一個忍術,卻發現沒有任何反應出現,大蛇丸的臉色頓時一變。

    (可惡…………我沒辦法使用術……………)

    似乎是心有默契,即便猿飛日斬沒有抬起頭來看到大蛇丸的神情,依然可以猜測出大蛇丸的些微想法。

    “這…………這一招……………”猿飛日斬這才緩緩地想要解釋。

    “這一招,屍鬼封盡,是必須把自己的靈魂交給死神,才能夠發揮效用,是一招必須陪上性命的封印術。”一道異常淡漠,充滿異質感的特殊嗓音插入了猿飛日斬和大蛇丸之間的對話。“而現在,位於三代火影身後的人型,就是只有屍鬼封盡的施術者和受術者才能目睹的死神化形。”

    “!”

    “!”

    在這四紫炎陣之中,竟然出現第三者的聲音!

    乍聽之下,彷彿什麼情緒都沒有,來人的聲音帶著一股詭異的特質,那就是幾乎沒有絲毫音調起伏。

    大蛇丸和猿飛日斬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移往聲音來源的方向。

    那是一個有著青年身型的人影矗立在半空之中,身著黑底銀紋的風衣,臉上帶著一副無面者的白色面具,只是面具左下方有著一道猙獰的醜陋接痕,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抹扭曲到變形的苦笑,而他的發絲,則是盡數在兜帽的遮掩下,沒有透露出來。

    “我剛才所說的,應該就是三代火影大人想說給初代音影聽的事情,當然,這應該也與三代火影大人所得到的信息無誤才是,是吧!”

    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開口計較對方的態度或服裝?詢問對方到底是如何闖入四紫炎陣內?還是問對方是誰?

    生死攸關的三代火影和大蛇丸都沒有愚蠢把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提出來,這名突然出現的陌生青年選擇了一個相當關鍵的時間點現身,對於三代火影和大蛇丸來說,這名陌生青年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不用說,隨便刺探他人的忍術,本來就是忍者的忌諱,其次,來者進來的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的動機和立場,對現在的三代火影和大蛇丸來說,隨便的一名普通忍者,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給予他們羞辱、重創,甚至是速死,如果因為開口問了根本不影響情勢的小事而影響到來者的觀感,是非常得不償失的白痴舉動,因此,三代火影和大蛇丸,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時間選擇保持了沉默,就連動作都暫停了下來。

    “……………”

    “……………”

    “至於現在,我可以替三代火影大人回答初代音影剛才的問題了……………對於已經確認了自己死期,也認定受術者之死的三代火影來說,自然沒有閃躲的必要,你不也這麼覺得嗎?初代音影,還有,你好,三代火影。”對於三代火影和大蛇丸的不發一語,陌生青年像是完全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過在那反問句後,陌生青年的左手食指卻是不自覺地勾了勾,在面具上做出了類似搔臉的動作。

    “……………是你!”明明看不到長相,明明聲音、身形都有所變化,大蛇丸還是認出了偽裝過的陌生青年是當年的那個孩子,當然,大蛇丸不認為那個孩子在這幾年間會長這麼高,明顯是使用了偽裝,不過,這種情報大蛇丸可沒有將其告知三代火影的善心,不過,那個孩子的打扮卻令大蛇丸感覺到一種是而非是的既是感。

    很多外在的事物會改變,但是,有些東西的本質,永遠都不會變。

    “是阿,好久不見了,多年久別,對於你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理念,我一直深感由衷的敬佩。”彷彿完全沒有注意當前氣氛的緊繃,若殘緩緩地向著大蛇丸的方向躬了躬身。

    “果然是你嗎!”大蛇丸皺了皺眉,卻不知道是因為靈魂被抓住的痛苦,或是其它什麼因素。

    “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出現了意料外的第三者,而且貌似還與大蛇丸有舊識,這也怪不得猿飛日斬的口吻略顯嚴峻,更別說來著的嗓音有著額外的特殊,同時交融著少年的乾淨、青年的清朗,成年者的沉穩,以及年老者的漠然。

    “你這個根本不敢見人的傢伙是什麼東西?也是跟那個叛徒是一夥的嗎?”還緊緊抓著草稚劍的猿魔,對於這個不知道潛藏於附近多少的陰險小人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於是,相較於口氣尚稱溫和的大蛇丸,猿飛日斬和猿魔的語調就明顯尖銳了一些。

    只是,就算是特定人士的情緒喜惡,都不一定能牽動若殘的情緒,更遑論,不論是猿飛日斬,還是他的通靈獸,都不在這方所屬之列呢?

    “你在四紫炎陣之中待了多久?”即使與對方有舊,但是,大蛇丸還是不確定若殘身處於此的立場為何,只能用這種不敏感的問題來確認對方的想法。

    畢竟,若殘刻意地選擇了一個,大蛇丸、猿飛日斬和猿魔都無法輕易動作的時刻現身,這實在讓原先在場的二人一獸無法猜測出對方的態度和傾向。

    “我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我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這種事情重要嗎?你們更想知道的應該是……………我算是屬於木葉?音忍哪一方的人吧?”

    “可惜,這個問題,從根本定義上就有了問題,所以,我哪方都不會算是的!”若殘發出了略帶笑意的清淺嗓音,像是走在透明的階梯上,慢慢地將雙腳踏在了瞭望台的屋頂上,然後緩緩地走到被數條大蛇纏縛注的猿魔面前,一掌就往猿魔額心抓去。

    頓時,一陣灰煙聚而散去,猿魔和那些大蟒的所在之處,已經是空無一物。

    大蛇丸和猿飛日斬也立時臉色一變,他們同時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淡淡衰竭感從體內蔓延而出,那是自己的通靈獸被強制遣返時的後遺症之一。

    下一瞬間,猿飛日斬立刻感到胸口內部傳來的一陣炙熱的劇痛,但是,很快地,猿飛日斬卻感受到這股痛楚的感覺正在舒緩。

    (是醫療查克拉?)

    原來是若殘已經一手拔出了草稚劍,另一手凝舉起渾厚的醫療查克拉往著猿飛日斬的傷口按去。

    不過,大蛇丸和猿飛日斬都沒有注意到若殘有意無意間,似乎都避免自己的身體觸碰到了那個死神分身的任何部位。

    而在不消片刻後,猿飛日斬就覺得那道由下往上貫穿的傷口刺痛緩和了許多,至少,已經不會影響到開口說話,就連呼吸也順暢了些許。

    相對的,對於自己得來不易且唯一可為之協持的戰果被若殘如此輕易地給抹煞掉,大蛇丸的臉色就顯得異常難看。

    “大蛇丸,你別想太多,我從來沒有成功地和木葉位於在同一立場過,即使…………”若殘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的父母都為了木葉而犧牲,但是,這不代表我也必須這麼做,不然,你與我也不會有認識的機會。”

    “只是,不管怎麼說,猿飛日斬都是木葉村的火影,三代火影。”若殘頓了一頓,“而我也不想等太久,所以,我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我,不能讓三代火影死在這裡,就如同,我也不會讓你被三代火影給留下。”若殘淡淡地幾句話就充分地表達了自身的立場。

    “!”

    “!”

    同時臉色大變的猿飛日斬和大蛇丸只看到若殘朝天半舉起了左臂,衣袖受著重力而向下滑落,露出異樣的全黑臂膀,那副模樣,明顯地不像是屬於人類的手臂。

    “抱歉,不介意借我個位置吧!”若殘嘴上是如此說道,不過,眼神完全是看著那名死神化形,也是這個時候,猿飛日斬和大蛇丸才察覺到若殘確實能看到死神化形。

    (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剛剛不是說只有該術的施術者和受術者才會看得到死神化形嗎?)

    就在猿飛日斬和大蛇丸錯愕於若殘的言行,若殘已來到猿飛日斬身前,毫不猶豫地將左臂伸往對方已浮出術式咒輪的腹部。

    “爆!”

    若殘漆黑左臂外圍,浮出一輪鏤空狀的黑紅色咒文,但是隨著若殘的話語,整個突然像是炸裂開來,而若殘的左掌則是藉機深入了猿飛日斬腹部的咒文環中。

    不過,顯然力道已經用老,若殘無法再將手臂往前…………

    “再爆!”

    這次浮出的,是一輪異於前者、帶著金芒的黑色咒文,只是,依然和前者的下場相同,在碎裂之後,令若殘的去勢添了幾分。

    “再給我爆啊!”

    ………………

    大蛇丸感覺到若殘現在的作為,和自己所研究出來的一種不用結印的施術方式似乎有些相似,同樣是將咒文刻印在身體的部位上取代結印,只是,自己的方法需要以血作媒,而對方的方法並不需要。

    (……………或者,其實是定時型的設置?)大蛇丸的心神有些給這個沒有見過的施術方式給吸引,因此,竟然沒有注意到在若殘接二連三地「爆咒」之後,他左臂的全黑也產生了變化。

    原先的那抹深幽的黝黑,隨著一條條咒文浮起炸裂開後,開始轉變為一種詭譎的灰色。

    隱隱約約間,有著銀芒在其上流轉著,所勾勒出紋路,好似與那死神化型左臂的咒紋越來越相似。

    只是,一者為白底黑紋,一者為灰底銀紋。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細長的灰白物質像是被擠了出去般,縮回了大蛇丸的身軀,大蛇丸立刻發現到自己的左手指頭竟然已經能夠微微地動作………………

    不過,大蛇丸來不及為此事訝異,而是和猿飛日斬一樣,注意力都放到了整個形體開始產生變形的死神化形上。

    不,與其說是變形,更不如說是扭曲!

    一縷泛著銀芒的臂膀狀黑霧深深地沒入了那個死神化形的口中,然後死神化形的全部身軀都開始一緊一鬆地張弛著,彷彿,是受到那黑霧的刺激,要將什麼埋藏深處的物品給反哺出來一樣。

    但是,像是和死神化形的縮脹共鳴般,若殘乍青乍白的神色卻是在面具的遮掩下,完全不為猿飛日斬和大蛇丸所查覺。

    緊接著,大蛇丸看到了那個灰白色的死神化形不知何時舉起了一把短刀。

    “咻!”

    手起刀落之際,死神化形同時發出了一聲淒厲,像是完全擊打在靈魂層面上的尖吼,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心神恍蕩,查克拉一陣不穩,連視線也產生了片刻的模糊。

    年邁的猿飛日斬立刻維持著站姿便暈厥過去,若不是胸口那幾不可見的微微起伏,大蛇丸還以為猿飛日斬已經就此死去。

    這時,大蛇丸感覺面側括起一道銳風,方才聽聞“砰!”的一聲巨響。

    原先身旁的少年像是被巨大的衝擊被狠狠地砸入後方某棵巨大的樹幹足足有五公分之深,整個人彷彿是被鑲在了樹上,一抹像是缺了一角的淡白物體正滲回若殘體內,其它的,只餘下幾聲壓抑著的吞嚥聲,以及從其身上傳出的血腥氣味。

    “滴………滴……滴…………“

    好幾聲黏稠液體滴落地面的細弱聲音傳入大蛇丸的耳中,在這莫名安靜的時刻,顯得格外刺耳。

    大蛇丸將視線轉向若殘的方向,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對方的面具下端不知何時,已經渲染出一抹紅印。

    不過,來不及待大蛇丸對目前的情況有什麼感想,也沒有注意到若殘漆黑的左手掌心似乎抓著什麼透著金紅色澤的光團。

    更佔據了大蛇丸全部注意力的是,那個明明失去了施術者意識操控的【屍鬼封究依然還在運作著的事實!

    因為,它已經開始逼近大蛇丸!

    大蛇丸看著死神化形朝著若殘的位置瞪了許久,不斷地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舔舐著那柄短刀,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那一雙黑底紅瞳的雙眼流露出複雜的目光,不甘、遺憾、憤恨、渴望、譏諷,以及一絲絲潛藏著的畏懼………

    似乎是注意到大蛇丸的目光,死神化形以詭異的角度轉動脖頸,與大蛇丸四目相對。

    這個時候,死神化形的雙眼裡,就只剩下濃濃的慶幸、貪婪和欣喜。

    大蛇丸的冷汗緩緩地滴落,心裡感受到一股莫名而來的膽怯和驚訝,這是天生雙方位階上差異所造成的威壓。

    (該死的…………為什麼施術者都已經失去意識,那個鬼東西沒有消失?)大蛇丸暗自咒罵道,卻無力於現實的情況。

    整隻右手,大蛇丸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存在,就像是自己不曾有過右手一般,而現在,他只發覺到原來已經可以動作的左手臂似乎又再次開始喪失了知覺

    (我不甘心啊!)大蛇丸咬牙切齒,他用盡全身上下所有意志和精神拚命地要遠離死神化形,突然發現全身的約束竟然鬆脫了一會兒,儘管馬上又感覺到那股束縛力,但是,抓住了那個瞬間的大蛇丸,還是離著死神化形的方向更遠了幾步。

    大蛇丸瞥眼看去,死神化形一陣模糊一陣清晰,那股束縛自己的力道也開始有所變化。

    照那死神化形的頻率變化,大蛇丸看出自己的機會來了,更是拚命的掙扎。

    不甘心到口美食全都就此飛去的死神化形,露出一抹邪笑,再次舉起短刀,揮了下去!

    “不!”

    ※※※

    大蛇丸強忍著右臂如火燒般的炙灼感,一面在已解除四紫炎陣的四人眾協助下離開木葉。

    一想到方才在四紫炎陣中所發生的事情,心中也是不免一陣後怕和不甘。

    從離開瞭望台後,大蛇丸已經不只一次地試圖使用右手施展忍術,但是,別說是想要結印,就連查克拉都無法運行到整個右臂之中,如果,不是若殘做了些舉動,大蛇丸不認為自己的左臂能夠得以逃脫和右臂相同的下場。

    只是,這是木葉崩潰計畫的目的-殺死三代火影,卻也是在若殘的全力阻止下無法竟功。

    …………既然你沒有死在這裡,我就不會讓三代火影死在這裡。

    …………我不確定我有沒有打敗你的能力,但是,我有同歸於盡的自信!如果,你不想選擇和三代火影,以及我一起留下?

    …………那麼,就請快點離開吧!至於,木葉的追兵,我會負責處理。

    不知道已經多久了,沒有人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力。

    (那個孩子………不,已經是少年了,他最後用來困住木葉暗部的幻術到底是什麼?)大蛇丸在腦海裡找不到相關的資料,大蛇丸只是隱隱記得若殘當時喊出的是…………

    (【佚之十-幻?萬華】是嗎?)

    不過,雖然沒有認出那個少年所施展的幻術的來源或出處,但是,在施展完幻術後,那個少年離開當場所用的忍術,卻與大蛇丸記憶中的某個忍術相當符合。

    (時空間忍術-飛雷神之術!)

    (他………到底是什麼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1
第五卷第七十二章-戰後的片段

    ※※※

    已非繁華的時段,道路上完全不見任何行人的蹤跡,唯獨兩名身著深色斗篷的男子身影並肩而行,顯得格外突兀。

    其中一人似有所感的抬起頭,透過斗笠望向某個方向,盡頭處正好是某一以火之意志揚名的忍者村。

    ……………擁有力量後,你得到了什麼?

    (自由,很多原先我做不了的事情,現在我可以做,而且正在做。)

    ……………那你失去了什麼呢?

    (自由………很多我並不想做的事情,現在我也在做。)

    ……………你可曾後悔過?

    (後悔?那對我們來說,太奢侈了…………)

    ……………我………我們,是嗎?

    另一人見某人停下,也往回走了幾步。

    「真不像是你的作風,沒想到就算是你,也會有這種近鄉情怯的反應。」看著某人望向故鄉微微愣神的姿態,難免地調侃幾句,即使他也知道自己所說的情況不可能成立。「………還是,是跟那隻蠢狗帶來的信有關?」

    「不,都不是,只是剛好想起了某件事情…………走吧,鬼鮫。」簡短地否認後,收斂起思緒,宇智波鼬重新壓了壓帽沿,邁開步伐。

    清晨的微風輕輕吹拂著,不知吹動了哪處的鈴鐺,發出了細碎而清脆的鈴聲。

    ※※※

    木葉醫院,醫療組組長的辦公室。

    「現在木葉醫院內的情況怎麼樣了?」

    「絕大部分的傷員,在傷勢穩定後,已經讓其回去休養了,目前還有五十七名重傷傷員依然留在觀察室中,以及十二名特殊傷員被安置在七樓的特殊病房,包括了四代風影之子-我愛羅、特別上忍-月光疾風…………等人。」

    「……………那猿飛呢?還無法從密間出來嗎?」

    「是的,目前完全是依靠密間內部的銘刻法陣在維繫三代火影大人的生命跡象,而且,支持法陣運行的醫療忍者也表明越來越吃力…………」

    「怎麼會搞成這樣呢?憑你的醫術都沒有辦法救醒猿飛嗎?」

    「很抱歉,兩位顧問大人,三代火影大人的年紀已衰,恢復力和體力都不復以往的充分,查克拉又透支的相當徹底,再加上靈魂層面似乎受到了非常強烈的衝擊,精神方面也有發散的跡象出現,傷勢在今天再次產生了惡化現象………………光是要維持基礎的生命閥值就已經盡了全力,而且,我不能將木葉醫院的所有資源都用在三代火影大人一個人身上,在我眼中,所有傷員的地位都是一樣的,我需要為木葉醫院的其它患者負責!」

    「你!」

    「就算毫無保留地對三代火影進行救治,也沒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更何況,我相信三代火影大人能夠清醒的話,也會支持我的作法。」

    「唉……………只是,難道就不能對猿飛進行手術嗎?先處理好身體方面的問題不是比較好嗎?」

    「沒有辦法,三代火影大人沒有足夠的體力讓我進行完成如此浩大的手術,或者,應該說,以目前的我來說,進行手術的成功機率不足三成,而且,就算手術僥倖成功,這次的傷口已經破壞了好幾條重要的查克拉筋脈,三代火影大人以後…………也不會再具備任何忍者的能力了。」

    「…………如果是讓你的老師來執行手術呢?」

    「那至少也會有七成以上的成功率,這點我可以保證,畢竟,老師的經驗是我所無法比肩,而我也會做為老師的助手進行協助,不過,前提是三代火影大人在綱手老師動手術前,傷勢沒有繼續的惡化。」

    「…………那你知道你老師目前的行蹤嗎?白。」

    「當然,每個月,靜音小姐都會給我寄信,告訴我她們的行蹤、住宿地點、以及可能前往的方向。」

    「你是說那個斷的侄女不斷地洩露綱手的蹤跡給你!」

    「阿,水戶顧問大人的說法也沒錯,大約是在木葉醫院的發薪日前幾天我就會收到靜音小姐的來信,這樣一來,我在收到薪水後,扣除在木葉的基本開銷後,其餘的金額我才能盡快地通通寄去給靜音小姐,以作為老師的還債資金或是生活開銷。」

    「……………………原來這些年你也過的不容易阿,白。」

    「多謝轉寢顧問大人的謬讚,作為老師的弟子,這種事情是我應該要做的,沒有老師,就沒有現在的我,這麼點事情,是我應該要做的。」

    「唉,真不知道綱手那丫頭上輩子燒了多少好香才有了你這個弟子,不過,白,你真的要拒絕我之前的提議嗎?」

    「是的,我很確定,轉寢顧問大人,目前的我來說,更願意以一名醫療忍者的身份存在著。」

    「是嗎!真可惜,如果你答應的話,就是木葉史上最年輕的參謀了,以你的背景和能力,甚至幾年後,也不是沒有可能成為……………」

    「轉寢顧問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木葉之中,還是有很多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的前輩存在著的,而且,在三代火影大人無法再繼續作為忍者的情況下,現在的木葉更需要一位強勢而有魄力、並且有深厚底蘊的領導者…………您們不這麼覺得嗎?」

    ※※※

    木葉溫泉旅館附近的某處頂樓,自來也蹲在外圍處,面前則是放著一個偷窺必備的高倍率單筒望遠鏡,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你又在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阿…………」

    「這算是在取材嘛。」自來也隨口回道。

    兩名身穿木葉顧問衣著的老者出現在自來也身後。

    「原來是焰大叔和小春老師………兩位顧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自來也收回嘴角那一抹猥瑣的笑容,轉過頭來看向木葉當前的高端決策層,微瞇的雙眼透露出一絲銳利。

    ※※※

    木葉醫院,七樓的某間病房內。

    我愛羅坐在病床上,湖綠色的雙眼默默地盯著某個方向,神色有些恍惚。

    手鞠則是在一旁削著蘋果,嘗試著看我愛羅說些話,不過,由於某人的沉默,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一名金髮的少年倚靠著牆,站在窗邊,陽光斜斜攏在他身上,讓他的身形有些模糊。

    被手鞠指使去買午餐回來的堪九郎,在回病房時,就是看到了這麼幅光景。

    (手鞠竟然會弄兔子蘋果!不對,手鞠以前根本都沒有給我削過水果!!)

    (我愛羅竟然也能這麼安靜?怪了,我總覺得心裡好毛??)

    (那個金毛小鬼是誰?怎麼好像有點眼熟?手鞠怎麼會讓他進來?為什麼我有種看到兩個我愛羅的感覺?)

    就在堪九郎正要開口質問之際,我愛羅突然轉過頭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堪九郎立刻閉嘴,快速地關上門進房來。

    雖然最近我愛羅對他和手鞠的態度緩和很多,但是,堪九郎依然對我愛羅心有餘悸。

    堪九郎小媳婦樣地將餐盒放到一旁的桌上,默默地拉了一張椅子坐到角落,然後不時地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手鞠…………手上的兔子蘋果。

    手鞠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上的水果刀和蘋果,半舉起拳頭晃了晃,還是忍耐了下來,心中默唸著「不要在外人面前見笑」三次後,深吸口氣,這才轉過頭面向那名金髮少年說道:「我們姊弟三人都到了,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就快說吧!」

    對於這名不久前突然出現在我愛羅病床旁的金髮少年,手鞠心中還是相當忌憚的,只是,我愛羅卻沒有對對方有任何攻擊傾向,手鞠不好出手,也不敢出手,畢竟某人的積威猶在。

    「你好像搞錯了什麼,手鞠小姐,本來這些話我只有想和我愛羅說,這世上我少數的同類說而已,是我愛羅堅持要讓他僅存的親人也知道,所以,我才等你們的,希望妳能明白清楚。」金髮少年下意識地搔搔臉,各自望了手鞠和堪九郎一眼,語調裡沒有任何波動起伏。

    手鞠和堪九郎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馬上正坐坐好,在那金髮少年看向他們的瞬間,他們好像突然有種熟悉的驚懼感,還是我愛羅開口後,他們才覺得呼吸比較順暢了些。

    「你可以說了。」

    金髮少年看到我愛羅隱隱維護手鞠和堪九郎的舉止,嘴角露出一抹微微的弧度。

    「我想你們這幾天雖然人在木葉裡,但是,現在應該也知道了那個消息吧?關於四代風影的消息。」

    「……………恩。」

    「嗯,砂忍者村發現了大蛇丸殺害四代風影,以及還假扮其身份策劃了砂忍者村對木葉中忍考試時所發動的襲擊計畫的證據,而砂忍者村在對外宣佈這項事實後,聲稱這次的事件全是由主謀者大蛇丸一人所引起,同時也宣言全面對木葉投降……………」比起只回答一個字的我愛羅,手鞠倒是向金髮少年簡述了從馬基上忍口中得到的情報。

    「差不多是這樣了,所謂的官方說法…………」金髮少年若有所思地的點點頭,但是,他的表情似乎令某人有所誤會。

    「難道不是嗎?從砂忍者村那邊傳來的情報,已經在砂忍村西北方的一處峽谷,發現了死亡多日的四代風影和其親衛的屍體,驗屍報告也證明了屍體上的致命傷也和大蛇丸常用的忍術相符,至於死亡時間,也確定是在中忍考試開始之前。」堪九郎站起身大聲回道,不過,很快就在我愛羅和手鞠的視線下縮了回去。

    「我沒有說你們得到的情報有誤,只是,作為四代風影的子女,你們真的覺得大蛇丸在毫無代價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殺掉了四代風影嗎?」對於堪九郎的反應,金髮少年完全不以為意。

    「等等?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嗎?」聽出金髮少年話中有話,手鞠也難忍鎮定,畢竟,對方口中的死者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四代風影的確是死在大蛇丸手上,這點,我沒有否認的意思,但是,區區一名影級忍者,真的能讓大蛇丸如此輕而易舉地取走性命嗎?甚至沒有令大蛇丸付出任何代價?還有,就算死到臨頭,四代風影難道連留下一道傳訊的能耐都沒有嗎?要知道,他的前任,才因為如此讓砂忍者村當年吃足了苦頭,作為後繼者的四代風影卻沒有一點防備?」

    「!」

    「只要作為首領的四代風影已死,不管大蛇丸的木葉崩潰計畫成功與否,砂忍者村都能得到最大化的好處……………如果木葉崩潰計畫成功,四代風影的生死就不重要了,畢竟,砂忍者村的長老會也不是擺飾用的,大蛇丸終究沒有與一個大忍村對立的資本,而木葉崩潰計畫失敗,四代風影的死,就會成為砂忍者村擺脫責任最好的理由,不管怎麼說,他們的風影可是死在木葉叛忍的手中,不是嗎?」

    「………………」

    「如何,非常漂亮的說法吧?明明是聲明發動整個忍村所進行的攻擊,砂忍者村的高層可能完全不知情嗎?那些長老的腦袋都有問題嗎?你們的暗部呢?如此有限的人手也想推翻另外一個大型忍村?我不知道砂忍高層是用什麼理由解釋給你們聽的,但是,現在卻是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死去的四代風影身上,極盡所能地撇清了砂忍者村做為一個戰敗村的責任。」

    「………………你的意思是說,四代風影其實是自願……………」

    「我不能猜出當事者的想法,但是,所有的情報所指出的答案,不是很鮮明嗎?四代風影用自己的生命替砂忍者村留下了一條出路。再說,你們不會不知道這幾年來,砂忍者村的情況,你們覺得砂忍者村還有可能比目前的現狀更糟嗎?」

    「不…………」

    「而做為四代風影的遺孤,不管是知不知道內情的砂忍高層都會對你們姊弟三人給予最大的幫助和善意,無論是你們想做什麼,只是不要叛村,不要觸碰某些禁忌,甚至是想繼承他……………你們都能有最大的自由和自主權…………這些……是你們父親給你們留下的遺產。」

    「……………」

    「呵呵,對於我愛羅來說,四代風影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對於砂忍者村,他確實是一名合格的首領。」

    「……………你又為什麼要對我們說這些呢?你不是木葉的忍者嗎?」

    「為什麼呢?……………是因為我愛羅和某個人都有個太過相似的父親吧?」

    「你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不知道耶,可能是因為我不想消失的莫名奇妙吧?或是因為別人的無可奈何而消失吧?」

    這時,病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隨即進門而來的是來探望我愛羅傷勢的砂忍上忍馬基。

    而馬基上忍看著沙瀑三姊弟同時如出一轍地轉頭動作,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卻是毫無人影的窗邊一角。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1
第五卷第七十三章-對談

    ※※※

    自來也當天很豪邁地在木葉兩位顧問面前,誇下海口會帶綱手回木葉頂替自己當五代火影,還硬是要對方答應讓自己在這趟路程上可以帶上漩渦鳴人。

    本來在三代火影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的情況,木葉高層的很多作為方針也會產生變量,尤其是針對於九尾人柱力的處理方式,一開始就是三代火影獨排眾議,以萬分強硬的態度決定下來的。

    所以,在這種時候,自來也更是不敢放漩渦鳴人一個人留在木葉村裡。

    就算現在顧問團和長老會表現出來的都是親火影派,但是,誰又知道他們私下會不會和團藏進行什麼交易,當然,他們會解釋說,這是一種政治立場相互妥協下的不得己手段……………

    (去他媽的交易、去他媽的妥協、去他媽的手段……………)

    自來也就是發現自己永遠無法諒解這些事情,所以,才不想當火影的。

    (……………或許,大蛇丸以前總是說我白痴,真的是一點都沒錯呢!)自來也嘴上掛著苦笑,淡淡自嘲道。

    只是,當年大蛇丸究竟是對火影一位看的太清楚?還是看不清楚?才會選擇在那種時間點叛逃呢?自來也絕對不相信以大蛇丸的聰明才智會沒有察覺到木葉高層的動向……………

    只是,現在還能追究些什麼呢?對自來也來說,都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在兩位顧問帶著怪異的眼神離去,自來也也稍為冷靜了些,可是,自來也卻發現他依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服漩渦鳴人和他一起走這趟任務。

    (要怎麼說服那個性格不太像是皆人,長相又有點像是皆人,想法又不像是孩子的皆人的孩子呢?)自來也覺得自己的腦海裡已經有點混亂了。

    說真話嗎?那會不會破壞木葉在那個孩子心中的觀感?

    說假話嗎?先不論對方會不會相信,被拆穿的話,是不是又要扣減自己在那個孩子心中的好感度?

    有時候那個孩子敏感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

    說半真半假的話嗎?

    ……………

    被許多問題的困擾到徹夜不能成眠的自來也,在回過神來後,才注意到旅館房間的窗簾邊,沒有遮蓋住的部位已經透著隱隱的白光。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天嗎?)

    區區一天沒有睡覺,對於自來也這樣的資深忍者來說,當然不算什麼負擔,自然也沒有白日補眠的念頭,只是,或許是由於整晚竭盡腦力思考,自來也臉上浮現兩抹濃厚油彩也遮掩不了的黑眼圈。

    自來也一面打著哈欠,一面前去下意識地順著身體慣性,自動地走到了盥洗室開始打理起個人衛生,就在自來也刷牙刷到一半,突然聽到了聽到門鈴聲響起。

    「鈴~~~鈴~~~」

    自來也順勢瞥了瞥手錶上的時間,猜想可能是旅館服務生來送早餐了,也懶得先漱口,就叼著牙刷,滿嘴泡沫,就徑至去打開房門。

    不過,自來也卻沒有料到一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名有著青空色雙瞳的金髮少年站在門外,當下嘴上的牙刷立刻掉落的地板,而後,看到某個綠色短髮的身影竄到金髮少年和自己之間和自己打招呼時,自來也滿嘴的口沫,頓時以驚人的速度濺噴出去………………

    ※※※

    火之國東北方,與木葉忍者村有三日左右路程的某個城鎮裡,一家旅館中的客房內,一名白髮中年人和一名金髮少年相視而坐,然後一旁的書桌上,還有一名綠色短髮的小孩正在安靜地抄寫著什麼,左手邊已經有一小迭寫滿文字的紙張。

    乍看之下頗為普通的畫面,如果可以忽略掉白髮中年人一臉欲言又止、扭扭捏捏、嘴巴開開闔闔、眼珠不斷轉動、不停抖動肩膀的類似癲癇發作的模樣,那麼房內的情況確實還屬很正常範疇之內。

    而這股怪異的感覺維持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十六夜發出的歡呼聲給打斷。

    「太好了,還差一點點就全部解決掉了,萬歲~~~~~~咦?」十六夜這個時候似乎終於發現到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伸懶腰伸到一半的十六夜,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同時往旁邊詭譎氣氛的來源處-貌似僵持中的金髮少年和白髮中年-望了過去。

    好奇心極端旺盛的十六夜立刻果斷的放下手中的筆,跑到兩人之間,一下左瞧瞧若殘的眼睛,一下又轉頭死盯著自來也的臉,反反覆覆了好幾回。

    對於若殘一向地面無表情,十六夜當然沒有興致多看,倒是自來也變化莫測的神情充分地達到吸引十六夜注意力的作用。

    很自然地,十六夜的視線漸漸全都集中到某白髮中年人臉上。

    就在自來也被十六夜莫名炙熱的目光給看到心底有些發毛,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幾次想要開口卻總有一種「要是這樣就輸了」的想法浮現腦海,於是更加地使勁按捺住有些浮躁的念頭,想繼續專注在對面的金髮少年身上,對於十六夜的一些騷擾用語全然當做聽而不聞。

    十六夜說了半響不見反應,似乎也感到有些無趣,開始沉默下來,屋內自然又開始歸於原先安靜的狀態。

    正當自來也感覺到自己終於在這個綠發小鬼面前贏上一回時,十六夜突然天外飛來一句話立刻將自來也的忍耐和涵養功夫給破壞得灰飛煙滅、屍骨無存了………

    「…………你為什麼這麼熱情地看著鳴人啊?是說鳴人就是你最新的下手目標嗎?真不愧是守備範圍越來越大的大色魔仙人,果然是好生令人瞻仰啊!」就算十六夜的話語再怎麼充滿了真摯的敬佩之意,但是,對於消除自來也的怒火依然沒有任何正面功效。

    「……………」對於十六夜的修辭學早已放棄的若殘。

    相對於狀似冷靜的若殘,身為如此重大污衊內容的當事者,自來也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坐視不管,馬上激跳而起。

    「去他@#X*&%@#%^,我可是堂堂蛤蟆仙人,我的眼光哪有這麼差,這種前不凸後不翹的小鬼我平時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不對,應該說,我什麼時候會對同性有興趣了啊!」在大吼之後,自來也快速地補充一句。「還有,不要以為我沒聽清楚,瞻仰,是用來祭奠死人吧!」

    「歐~~歐~~那不重要啦!」十六夜對著自來也甩了甩手,完全不以為意。

    「XD!那你說什麼是重要的?」自來也咬著牙開口問道。

    「當然是木葉村最近最新最熱絡的傳聞內容阿!」十六夜很歡快地回道。

    「……………什麼傳聞?」自來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不是一絲,而是很強烈的不好預感。

    「就是-某白色長髮中年偷窺慣犯受到重大刺激,不再甘心自己的目標選擇會受到自己狹隘價值觀限制,除了女性之外,也開始意圖對男性下手,據說木葉已有幾名新晉下忍遭到其毒手……………」十六夜一臉「那個某白色長髮中年偷窺慣犯不就是你嗎」的表情看向自來也。

    「………………」同時混合了「氣急攻心」、「惱羞成怒」、「類癲癇發作」種種症狀出現的自來也,完全無法言語,他一手抓著胸口,他一手顫抖地指向做攤手狀,滿臉無辜模樣的十六夜。

    另外一旁的是面對這個奇怪僵持狀態選擇沉默的若殘。

    ……………這才剛相處一起沒幾天,若殘已經有想和這一老一小分開的衝動了,並且也暗自決定了拒絕再和這兩個傢夥同時行動的強烈誓言。

    (不過,眼前這趟已經沒有拒絕的時機了。)若殘嘴角的弧度顯得有些無奈。

    若殘抬起頭,看了看十六夜,然後將視線轉到自來也身上…………本來打算置身事外的若殘,卻突然開口。

    「十六夜,你知道這個傳聞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阿?」

    這個問題當然不是若殘想問的,這件事跟他又沒有關係,這是自來也拚死命地對著若殘眨眼,嘴巴不斷開闔…………雖然依然沒能發出聲音。

    看在自來也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為了避免某位三忍以不甚名譽的死法提前暴斃於一不知名小旅館中,通曉讀唇術的若殘只好替某人開口提問。

    「就是在中忍考試開始前五天的下午兩點四十四分左右,在三丁目和四丁目交接處,朝向木葉大門方向的丸子鋪靠右第三桌的人傳出來的。」對於若殘的疑問,十六夜的回答自然是快速且詳盡。

    對於十六夜未免也明確到太詭異的詳細情報,要是在場另外兩人沒有感到怪異才真是奇怪。

    「……………這個情報你也知道的太清楚了吧!」回過氣來的自來也,立刻喊道。

    「當然囉,這本來就是我努力的操作情報…………阿,說錯,是蒐集情報而來的。」

    「……………」滿臉扭曲的自來也。

    「……………」傻笑中的十六夜。

    「……………」無話好說的若殘。

    一陣詭異的死寂…………

    「啪!」若殘突然打了響指,站了起來說道,「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去幫你們買晚餐回來,你們兩個趁這時候好好交流一下好了!最好把彼此之間誤會的沒誤會的都好好處理一下。」

    若殘一面說著,一面似慢實快地準備離開房間,只是在關上房門前,突然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幾句話。

    「我想白應該對十六夜你剛剛說的消息始末很有瞭解的慾望,可能會用某人的長期禁閉來表達他的欣慰之意吧?」

    「……………」在這瞬間,有股衝動要叛逃木葉,不再回木葉村的十六夜。

    「偷窺?色魔?變態?還要再加上破壞建築物,以及用暴力表達自己對女童扭曲情感的自來也先生?對於某人絲毫不在意自己名聲再次突破下限的豪邁令我非常敬佩,我想綱手女士知道這個消息後,應該會很有練拳的興致吧?」

    「……………」在這瞬間,有股衝動自己回去當火影,不想去找綱手的自來也。

    「當然,如果我回來的時候,這整件事情都能告一段落的話,我想我的記憶力有時候也是不怎麼好的。」

    話一說完,絲毫不想理會房內點頭如搗蒜的兩人,若殘就果斷地走下樓去。

    ※※※

    事實上,當若殘拎著兩個便當回旅館房間時,看到房內跟他出門前完全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有種莫名的欣慰。

    當然,自來也莫名奇妙少了半截的頭髮,以及十六夜媲美爆炸的新髮型,若殘很乾脆地選擇性無視之。

    意外平和的吃飯時間,十六夜和自來也甚至還互換配菜,這點讓若殘有那麼一瞬間想伸手搓揉自己眼睛,確定沒有眼花。

    「對了,鳴人你不吃嗎?」自來也吃了幾口飯,看到若殘拿出一本遊記在桌旁看了起來,似乎沒有用餐的打算。

    不過,還沒等若殘開口,十六夜已經搶先回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已經吃過了啊!這種問題也要問,真不愧是好色仙人!」

    自來也看著隨著十六夜話語也跟著點頭的若殘,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對了,你身上的兵糧丸還夠嗎?」十六夜一面專心吃著便當,一面順口問道。

    「我帶了足足夠一百顆兵糧丸,這也才離開木葉村第三天而已,怎麼也不可能食用完畢。」

    「這倒也是,不過你天天吃兵糧丸,不會膩嗎?」

    「膩?沒必要吧?你天天吃飯會吃膩嗎?況且我不用浪費多餘時間在煮食和進食上面,而且我要買兵糧丸也去買菜買米買肉買什麼要方便的多,兵糧丸也比泡麵什麼的要營養,又不需要任何形式的生火、加熱或烹煮,小小幾顆就可以不會感覺到飢餓,整個過程中不會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很容易攜帶,可以很好地維持身體基本機能………有這麼多的好處,我覺得兵糧丸真是個偉大的發明呢!」聽了若殘這段話,自來也都想多去買幾份兵糧丸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好巧不巧地正好忽略了若殘話語中一些不應該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知道或瞭解的事情。

    「兵糧丸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可是,我就是不習慣兵糧丸的味道,感覺比白大哥開的藥還難吃!」十六夜說著,同時吐了吐舌頭,在十六夜的人生裡,白開給他吃的藥就是這世上最難吃的東西,比什麼烤蜥蜴串、彩色蘑菇湯、都要難吃多了。

    「…………你上次做的創意料理明明比兵糧丸要難吃多了!」若殘的言下之意是十六夜根本沒有資格嫌棄兵糧丸。

    「哪有這種事情!上次佐助明明吃的很高興,不但搶著吃,還激動到臉色都發青了,害我一點都沒吃到!」十六夜的語氣裡有些埋怨。

    「………………」無言的若殘,決定還是終止這個話題的繼續,提了另外一個疑惑。「十六夜,我看這幾天晚上你好像都在忙著寫什麼東西,你在弄什麼?」

    「歐~因為我前陣子太過活躍了,所以白大哥給我的作業啦!我要在回木葉前抄完什麼【木葉村安全守則及禁止事項】、【木葉醫院安全守則及禁止事項】、【木葉忍校安全守則及禁止事項】、【火影樓安全守則及禁止事項】、【木葉商業區安全守則及禁止事項】…………等等,不過,已經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幾份而已。」

    「………………你到底要抄多少份啊?」這幾天晚上,若殘都看十六夜在抄書,怎麼抄了兩三天還沒抄完?

    「二十份!因為,白大哥跟我說好,如果跟你和好色仙人一起離開木葉村出這個任務的話,就是抄十分之一的份量。」

    若殘倒是知道白對十六夜的抄書懲罰:是在有人告知白十六夜做了一個惡作劇,則視地點罰抄寫一到數篇,不是十六夜做了一個惡作劇罰抄一次,而是看十六夜的惡作劇被幾個人告知來算,另外再看惡作劇的內容、對像和嚴重程度乘以倍數,一般來說,惡作劇對象是忍者的話,懲罰一定比對普通村民低、而惡作劇步驟越精細越縝密,懲罰也相對地低,如果沒有當事者之外的人來告知,以及某些特定受害者,懲罰還會有所減免…………不得不說,白的懲罰標準在某個方面上,很大地助長十六夜對於惡作劇的事前偵查和隱蔽性的水平,以及某些特定人士木葉生活的悲劇程度。

    因為,說實話,十六夜的惡作劇沒有發生在自己人身上,白其實沒有多大興致去管十六夜對木葉的人做了什麼惡作劇。

    「十分之一?那就是每種抄兩份?看上去感覺已經超過了啊?」若殘看了看桌上一角已經迭起來有點高度的紙張,忍不住問道。

    「不,你誤會了,我說的二十份已經是原本份量的十分之一了呢!」

    「……………」

    (二十份是十分之一,那原先是兩百份囉?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啊?十六夜。)若殘伸手搔了搔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終於忍不住插嘴的自來也聲勢頗大。

    「…………咳……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不,不對,為什麼你的口氣會這麼得意!」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這麼熱切拉我出這個任務。」若殘突然靈光一現,恍然大悟道。

    本來這次尋找綱手的事情就跟十六夜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殘就不知道對於這趟外出對於十六夜哪來這麼大的熱切,只是對於白等幾人,若殘一向很好說話,既然十六夜要跟就跟吧。

    「沒辦法,白大哥說他最近常駐在木葉醫院裡面,沒有多餘心思來管我,再加上君麻呂大哥已經接了出村任務,不在木葉村裡,白大哥說為了避免我給他和木葉製造更多額外不必要的工作量,所以把我打發出村了呢!哼!」

    「我就說你怎麼能這麼得意!」非常不解的自來也用力拍了桌子,然後在若殘幽幽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地坐了下來。

    不過,這幾天一直想要抽空問若殘為何會主動跟自己出村去尋找綱手的自來也,也替自己的困惑得到了回答,總算心裡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個問題,自來也本來出發那天就想問了,只是,想問的時候沒機會,十六夜打岔的本事意外地高明,而有機會問的時候又不敢開口,對於漩渦鳴人這孩子的個性,自來也自問還是很摸不透的。

    雖然自己已經盡力想和他打好關係,但是,總是在不知名的地方惹他不甚高興,然後又在莫名奇妙的時候好轉,所以,自來也只把握十二個字的相處原則,就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即使好感度不能增加,也不能再負成長!

    只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通常每當自來也運氣好提升了若殘對他的好感度沒多久,常常就會在詭異的情況或對話下拉低好感度底線,所以,至今,若殘對自來也的觀感,依然停留在「認識的人」和「熟人」之間徘徊。

    這個說法可能不太容易懂,用例子來說明的話,就是自來也在若殘心裡的位階,大概就是介於旗木卡卡西與一樂拉麵的老闆手打之間。

    附帶一提,每次自來也說錯話的時候,十六夜有六成以上的比率都剛好在附近。

    至於剩下接近四成的機率,就純粹是自來也本身的問題了。

    「十六夜還是個孩子,本來就應該隨意一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至於後果什麼不用想太多,比較容易得意這點事也沒什麼好大不了了吧?做為一個成年人,自來也先生你的肚量應該要開闊些。」雖然若殘對於十六夜的教育問題也一直很頭大,但是,這也不代表若殘認為自來也有資格和立場對十六夜大吼,就算沒有惡意也不行。

    只是,若殘沒有想到,自來也在聽到自己這段算是不是很客氣的回話後,沒有生氣,沒有打哈哈,倒是臉色有些灰暗地突然沉默了下來。

    「…………鳴人,你能原諒木葉嗎?」原諒木葉沒有能夠讓你有以做為一個「孩子」存在的機會──自來也不是沒有察覺到漩渦鳴人對於十六夜種種行為的包容,或許,就是因為察覺了才會這麼一問。

    「原諒?」若殘聽到自來也的話,露出相當微妙的神情,那這一瞬間,自來也腦海中突然浮現了當初波風皆人對他說想要娶漩渦辛玖奈時的表情,不自覺地有些恍神。

    而看到自來也的神情,若殘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很淺很淡,就連自來也也沒有發覺,但是,十六夜注意到了……………

    憑藉著媲美野生動物的本能,在這個時候敏感地感受到氣氛的轉變,十六夜立刻果斷地斷尾逃生………放下吃沒幾口的便當,快速地溜出門外,動作之利落簡潔,絕對有特別上忍之上的水平。

    看到十六夜離開時的動作和表情,若殘的目光倒是意外地散發出溫和的神韻,只是很快地就又變回原先那淡漠而又難以形容的決絕。

    「……是了,自來也先生說到了哪?對了,原諒…………木葉做了什麼需要我原諒的事情嗎?」

    若殘靜靜地看向自來也。

    自來也完全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那是他一直以來就很想問漩渦鳴人,這個波風皆人之獨生子的問題。

    儘管,那個問題是他無意識掩埋在心底很久了,因為,他害怕他得到答案後,有些他不希望改變的事情會改變,只是,在漩渦鳴人和波風皆人跟漩渦辛玖奈之間的違和感日益加劇,終於,自來也還是在今天因緣際會脫口而出。

    即使,自來也說出來後,立刻就後悔了。

    但是,也不是後悔問了這個問題,而是後悔自己應該在更合適的場合來提問。

    「嗯,原諒……………原諒木葉沒有能夠讓你有以做為一個「孩子」存在的機會。」這已經是自來也能令自己問出最深切的問句,因為,「你到底有沒有恨過木葉?」這個問題,自來也根本不敢問出口。

    只是,在聽到自來也的話後,若殘突然地笑了出來。

    於是,等待答案的某人愣住了。

    整整五十年的生命裡,自來也得承認他見過很多種的笑容,單純的、虛偽的、激動的、冰冷的、滿足的、絕望的、諂媚的、狂熱的……………但是,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人能夠流露出這樣的笑容。

    對的,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人」能夠流露出這樣的笑容。

    因為,自來也只在面具………或者說是塑像上看過。

    嗯,那種劣質、量產的低等面具或塑像上看過這種笑容。

    完全沒有任何的情緒沾染,僅僅是單純的勾勒弧度…………這太不正常了,這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活人的臉上──自來也難以壓抑住自脊髓深處蔓延而出的徹骨冰寒。

    (他一直在偽裝嗎?)

    ………鳴人………漩渦鳴人………他到底有多少情緒是真實地表達出來?自來也無法不令自己如此想到。

    「你這麼說挺奇怪的,原諒木葉?我為什麼要原諒木葉?好像我應該要恨木葉一樣?應該這麼說,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怪責過木葉什麼吧?那又何從原諒起呢?更何況……………」若殘惑的歪著頭看向自來也,蒼碧的雙眸清澈得可怕,彷彿是靜止的死水般,卻倒映出天空的湛藍。

    「更何況什麼?」

    「在我能原諒自己前,根本沒有資格不原諒其它人事物,任何的人?事?物,你不這麼覺得嗎?」若殘伸出食指,豎在自己唇前。

    「………………」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1
第五卷第七十四章-對峙

    ※※※

    距離那天和自來也的「部分坦白」之後,每當趕路到某城鎮後,自來也立刻就丟了若殘和十六夜在旅館中,自己外出去蒐集情報了,再也沒有讓自己和若殘保持在兩人獨處的狀態下。

    至少,每天在十六夜睡覺之前,自來也還沒有回旅館,而睡醒時,自來也都已經回來了。

    當然,對於自來也的舉動,十六夜認為完全是對方是因為禁慾太久,想去那些十八禁的場所發洩這幾天所累積的壓力,甚至還對之後的場景預想,表達了充滿文學氣息和藝術性的種種描述。

    附帶一提,這句話,十六夜是當著自來也的面前說的。

    結果是自來也用媲美飛雷神之術的速度從房間內瞬身離開。

    十六夜則為了自己在若殘面前暴露了知道不應該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會知道的知識,正在房間內抄寫一些若殘認為能讓十六夜的價值觀偏差有所矯正的內容………就算不能矯正,也能適當地消耗某人明顯多餘的精力。

    於是乎,這就是若殘如今得以獨自一人在這個火之國邊境小鎮內隨性閒晃的主要因素。

    他就是那樣地走著,身體完全沒有跟周圍的任何人事物產生接觸,看似隨意的漫步著,明明前方擠滿了人,他卻沒有給人費盡力氣擠入的狼狽。

    在喧鬧的商業大街,但是沒有任何一人有注意到一名手上持著嶄新的旅遊札記的少年正悠然地走在正中的道路上。

    只可惜,暇逸的美好時光總是短暫的。

    因為,在紛亂的夜市雜響之中,一絲幾不可聞的鈴鐺聲有如灑落平靜湖水的血滴般暈散而開。

    與此同時,令若殘察覺到的,還有兩抹熟悉的查克拉氣息。

    若殘不動聲色地伸出右手拇指在齒邊一劃,艷紅的濃稠液體自左肘至左腕連成一線…………

    瞬間,一具泛著溫潤光澤的白色無面者面具出現在若殘右手中。

    當若殘將面具戴到自己臉上時,隨著若殘邁步向著該鎮南方外圍的森林,那一頭燦金色的短髮,也在無人所察覺的情況下,慢慢被染醞成深邃的幽黯,他的身型,也漸漸拔高到一百七十多公分,整個人也早已包覆在一淺灰色的巨大鬥篷之中,整個過程中,完全無聲無息。

    而週遭的人群卻彷彿完全都沒有注意若殘身上的異狀,就好像,那裡早從一開始就沒有若殘的存在。

    ※※※

    當干柿鬼鮫與宇智波鼬從木葉村一路尋著自來也等人的蹤跡來到這個小鎮時,已是傍晚時分。

    如果情報沒有出錯的話,目標等人應該會停留在該鎮的某間旅館過夜,為了保險起見,宇智波鼬決定先去確認自來也的所在,以方便之後捕捉九尾人柱力的後續行動計畫,至少,宇智波鼬是這麼對幹柿鬼鮫說的。

    干柿鬼鮫自然對於宇智波鼬這個提議是沒有任何意見,他自認自己不算聰明,也不算笨,只是原本在霧隱村還會多少用來思考的腦袋,在加入曉後,嗯,正確的說,是與宇智波鼬這個變態的傢伙開始搭檔後,更沒有什麼機會使用到了。

    一般來說,朱南組的任何任務,都是交給宇智波鼬制定初步的計畫,干柿鬼鮫只負責需要動手的部份。

    於是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鮫兩人便來到該小鎮的風化區前,不過,干柿鬼鮫背後的鮫肌傳來一陣熟悉的蠕動;干柿鬼鮫眉梢一跳,他很清楚鮫肌的這種反應是屬於一種興奮的撒嬌,一種鮫肌面對「非常美味的美食」在前的蠢蠢欲動,普通的貨色可不會讓鮫肌表現出這種反應。

    在干柿鬼鮫當前的記憶中,能讓鮫肌出現興奮反應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會讓鮫肌對自己做出撒嬌的動作,就表示這個「美食」絕對是鮫肌有吃過其查克拉的對象…………而且還沒有死在鮫肌刀下的人…………

    干柿鬼鮫的腦海裡很快地就浮現了某名前任曉成員的身影,遲疑半會兒還是開口喊住了宇智波鼬:「鼬先生,這個小鎮裡似乎有一位我們的熟人啊!」

    「我們的………熟人?」宇智波鼬轉頭看像一臉瞭然且平靜的干柿鬼鮫,心中若有所悟。

    他和干柿鬼鮫分別是木葉和霧隱的叛忍,彼此間也差了十歲左右,所以,這個熟人不可能是他們以前還是正規忍者時所認識的人,在之後,自己與干柿鬼鮫產生交集的地方就是曉,再加上以宇智波鼬所知道的干柿鬼鮫,他現在算是是非常溫和的態度和表情,所以幾個交情差的對象一劃,可能的人選自然剩沒幾個。

    「…………是…………他!」宇智波鼬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地想到那名一身淡漠氣息,總是帶著白色面具的黑髮青年。

    (去看看吧!)宇智波鼬退後半步,點點頭示意讓干柿鬼鮫領路。

    做為宇智波鼬長久以來的搭檔,對於對方一些肢體動作的涵義自然也相當清楚,干柿鬼鮫很乾脆舉起鮫肌在前,照鮫肌的反應行進著,而跟在干柿鬼鮫後頭的宇智波鼬,內心的波動遠比毫無表情的面容要激烈的多。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在這個時候引起我們的注意?他想做什麼?宇智波鼬心裡有很多疑惑卻無法達到解答。

    (我記得他也承認過自己是出身木葉,他的父親還曾經是木葉的上忍,母親也與宇智波一族的人有舊,只是都在十二年前的那場木葉天災之中犧牲了,再加上和木葉高層之間有些價值觀上的不合,所以才會輾轉離開木葉到各國遊歷…………)宇智波鼬回想著若殘作為曉之三台時的情報,畢竟對方對於自己的背景大多數都是相當坦白的。

    但是,宇智波鼬一時間還是難以判斷對方對木葉的態度,至於若殘曾無意間說過自己在木葉有著比較特殊的身份這句話,可能是若殘當時的語氣太過平淡,宇智波鼬也沒有特別在意此事,只想過對方可能是某個沒落名門的後裔。

    只不過的是,木葉沒落的名門多了去,就連木葉村創始人之一的初代火影的一族,直系的血緣也只剩下一名綱手姬,而且狀似不會再有下一代的直系繼承人,宇智波現今的一代,也只存活了已經叛逃的自己和佐助,曾經鼎鼎大名的刀術世家旗木一族如今也僅有卡卡西一人獨撐…………

    所以,也不怪宇智波鼬沒有什麼特別想法,只是,這個三台到底會不會對自己的「任務」產生什麼影響呢?這才是宇智波鼬在意的重點。

    就在宇智波鼬思索間,思緒已經隨著停下腳步的干柿鬼鮫而中斷。

    也看到了出現在他們面前,背對著他們,站在稀疏林間的黑髮青年。

    「嗨!鬼鮫,還有可愛的鮫肌。」在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鮫站定的一刻,黑髮青年立刻敏銳地轉過身來,果不其然地,臉上帶著宇智波鼬記憶中的那副無面者面具,只是,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那副面具的左下方有著一道猙獰的裂痕。

    鮫肌發出了嘻魯魯的喜悅聲,不斷地扭動刀身表示自己的興奮,而作為鮫肌的主人-干柿鬼鮫對於自己愛刀的這種反應已經完全處之泰然,還能挺平和地打起招呼來。

    「你為什麼在這裡?」感覺對方明顯對自己不甚友善的態度,宇智波鼬的神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還等到若殘和鬼鮫的對話告一段落時,才開口。

    彷彿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宇智波鼬的存在,黑髮青年先是非常刻意地左望瞭望右看了看,最後才是將自己的視線朝向曉之朱雀。

    「咦?原來你也在這裡啊!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宇?智?波?鼬!」黑髮青年平緩溫和的話語狀似面具下的表情也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卻只讓耳聞的非當事人-干柿鬼鮫感覺到一股寒意。

    干柿鬼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同時也敏銳地察覺到佚先生找人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搭檔-宇智波鼬。

    更不用說,干柿鬼鮫鮮少看到一向淡漠的佚先生竟然也會有如此明顯的敵意,還是針對那個同樣強的可怕的宇智波鼬。

    不得不說,干柿鬼鮫能以S級叛忍之身,過得相當滋潤的生活,其中的重點,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就是善於審查情勢……………

    「那個,鼬先生,你和佚先生慢慢聊,我肚子有點餓了,我先去剛才那個鎮上中心的甜食店等你,還有,佚先生再會。」干柿鬼鮫果斷扛起還不想離開黑髮青年身邊,正努力掙紮著的鮫肌,以接近瞬身的速度快速地消失於若殘和宇智波鼬的視線範圍。

    而看著干柿鬼鮫離去時的身影,宇智波鼬的轉頭略顯一絲僵硬,而黑髮青年的面具底下則是傳出淡淡的輕笑聲。

    「完全不會對不該知道的事情帶持不該有的好奇心,難怪鬼鮫他活得如此滋潤,相較之下,你和我可就愚蠢多了,不是這樣嗎?宇智波鼬。」

    對於黑髮青年夾雜著惡意的嘲問,宇智波鼬選擇保持沉默,事實上,這已經是他認識對方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對方的口中出現了具有如此鮮明負面情緒的話語。

    「……………宇智波鼬,你覺得一個人為了保護某樣事物不被他人毀掉,而選擇自己搶先毀掉那樣事物的行為有什麼看法嗎?」

    比起前一句還有些遮掩,黑髮青年開口而出的第二句話就是明顯的嘲諷了。

    宇智波鼬的黑瞳閃過一絲紅芒,不過,還是很快地就消散而開,畢竟,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宇智波鼬並不願意無緣無故招惹像是黑髮青年這樣對木葉態度不明、價值觀不定、實力未知的對象。

    更何況,今天從頭到尾,他依然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所抱持的惡意究竟從何而來。

    連續幾個發問後,黑髮青年的情緒似乎稍微有些緩和,這才將視線朝向曉之朱雀,也終於注意到對方臉上的變化。

    「咦?」黑髮青年發出了類似恍然大悟般的輕呼。

    「我就奇怪你怎麼能如此平靜…………看來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什麼吧?」語畢,黑髮青年狀似呢喃,「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反應也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想。」

    音量甚低,若不是與對方的距離不遠,宇智波鼬覺得自己可能不會聽得清楚,只是,就算將整句都聽清楚了,宇智波鼬還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為何。

    「那麼就乾脆地挑明開來吧!畢竟,我們所剩餘的時間都已經不多了。」

    宇智波鼬不做回應。

    「宇智波,我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我不想管,也不會想管你們和宇智波的任何事情或計畫,但是……………前提是,不?要?來?招?惹?我!我記得我當初說得很明確。」黑髮青年也不是看著宇智波鼬的位置說出這句話,而是面向林間的深處,彷彿在看著什麼不存在的人一樣。

    (你…………們?)對於黑髮青年話語中的用詞,宇智波鼬感到些微困惑,不過,感覺對方依然還有下文,宇智波鼬便沒有開口打斷。

    「不要沾染與我有關的人事物!否則,我不介意…………我不會違背當初的誓言,我不會動木葉,不會動木葉的人,自然也包括宇智波佐助的命。」

    聽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宇智波鼬立刻無法維持原先的冷靜,三枚黑色的勾玉各自浮現於宇智波鼬猩紅的雙眸之中,只是,黑髮青年卻恍若無聞般繼續地說下去。

    「我以為你知道,宇智波,有時候,活著,是比死亡更痛苦!」

    「……………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宇智波鼬總算開口。

    (不是不明白我「在」說什麼,而是不明白我「想」說什麼嗎?)黑髮青年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卻絲毫不帶有任何笑意。

    「你已經去過木葉了吧?然後一路追過來?」儘管是使用問句,但是黑髮青年的口氣卻充滿了肯定。

    「……………」宇智波鼬沒有回答。

    「呵,本來還不確定,但是,你的反應已經給了我答案,沒有回答,也是一種答案,不是嗎?」

    「……………我到木葉是為了首領所下達的任務-捕抓九尾的人柱力。」宇智波鼬用著像是復頌般的平穩語調說道。「只是根據收到的情報,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在我和鬼鮫來到木葉的那天,正好也已經離開木葉,我是追著自來也和九尾人柱力的行蹤才會來到這個小鎮。」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的說法?」

    「我所說的是事實。」

    「沒錯,你所說得幾乎都是事實,只是,不全是真實…………這種程度的語言遊戲,我早就玩透了。」

    「嗯?」

    「我不想管你到底想將多少曉的信息傳遞給木葉,佩因不管,我也不會多事,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使用佩因的名義。」

    「?」

    「不明白是吧?我告訴你,佩因不可能會下達捕抓九尾人柱力的這個任務,就算要,也是他親自開口,不會透過其它人!」黑髮青年的口氣咬的很死。

    「……………不,這確實是首領所下達的指示。」雖然從以前宇智波鼬就已經知道佩因和黑髮青年之間的交情很深,不然,也不會在對方離開曉後完全沒有動作和反應,但是,他不認為佩因會將這種任務情報任意告知。

    「佩因不可能會下達捕抓九尾人柱力的,因為,他知道一件事……………」

    「知道什麼?」

    黑髮青年走到宇智波鼬面前,摘掉了面具,與此同時,一頭黑髮也瞬間變為燦金色。

    而出現在宇智波鼬眼底的,是一張與四代火影有些相似的少年面容,天青色的瞳眸,以及雙頰上那彷彿是九尾人柱力標記般的六道須痕。

    「我,就是九尾人柱力!」

    ※※※

    在宇智波鼬沉默且快速地使用瞬身術消失原地的瞬間,若殘對著一開始所看向的林間深處,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故意給予宇智波鼬三代火影命危的消息,促使他現身於木葉以警告木葉高層和團藏不要動宇智波佐助。」

    「而且,還操控了傳遞給宇智波鼬情報的時間,讓他在這個距離木葉有足夠距離的小鎮才追上來!」

    「最後,是看著我在宇智波鼬面前承認了自己是九尾人柱力!」

    「你,看戲看得相當愉快吧?阿飛,嗯?」

    「還是你以為不出聲,我就會認為你不在嗎?」若殘對著林間舉起了左手,緩緩地伸出手指,一根、兩根、最後停留在三根,然後眨眼間,三根指頭上方各自出現了一道小型的螺旋丸。

    「我想你應該會是見證過我這招後唯一的生還者,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若殘一面說著,三道小螺旋丸組成一組角狀。

    而隨著三角形狀的縮小,三道小螺旋丸匯聚在一起的剎那,每個小螺旋丸上的鋒緣開始瘋狂地轉動,但隨著一股深幽的黑芒閃過,三組鋒緣竟然同時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半米長,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奇型黑色波輪出現在若殘手中。

    如果是當年曾經目睹過妖狐侵襲的倖存者,幾乎都會發現這個波輪的感覺,就跟當年九尾妖狐的虛狗炮有著相似的氣息。

    「我想你應該已經嘗過螺旋丸的滋味了吧!還是你打算好好品嚐一下進階版【星旋湮滅-三星】呢!」

    「哎呀!阿飛可是好孩子,不喜歡動粗來著!阿飛出來了!」林間深處的幽暗突然冒出了一個帶著橘色螺旋狀面具的高瘦身影。

    既然對方已經現身,若殘自然也不會堅持一定要將招數打在某人身上才甘願,只是,這招不太容易解開,更何況,他也需要證明一下自己擁有破壞對方計畫的能耐,畢竟,所謂的交流,是建立在雙方位階差不多的前提之下。

    於是,若殘選擇調整一下角度,然後將手上的黑色波輪朝那個高瘦身影左側發了出去。

    「就是嘛,阿飛可是個好孩子啊!不要打打殺殺不是比較…………」自稱阿飛的男子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身體左側傳來的一陣陣刺痛感給打斷。

    (竟然能夠越過空間的限制令我感覺到痛覺…………)

    出現在自稱阿飛的男子左方的,是一道寬兩米,深一米,的壕溝,直直往向地平線一方延伸而去,而在此之前,男子卻沒有來得及感受到任何殺氣!

    「歐~你想和阿飛說什麼,阿飛會注意聽的!還有,你是怎怎麼找到阿飛的?阿飛本來以為自己躲貓貓的工夫很厲害的呢!」儘管自稱阿飛的男子還想讓自己的腔調還維持原來的語氣,但是,其中吊兒郎當的意味卻已經消失無蹤。

    「當然是因為你在看著我啊!」若殘回以一個笑容。

    只是,這看似敷衍的回答,卻是真實的答案,由於過往的經歷,若殘對於任何視線極端的敏感,更不用說像是阿飛這樣異常的存在。

    「真討厭,這麼熱情的表示讓人家怎麼回答阿!阿飛好害羞呢!」自稱阿飛的男子將雙手捧在胸前,似乎是想表達出自己的羞怯之意。

    「你知道嗎?阿飛,一個人的執念、慾望就算再怎麼深厚,至多就是忘卻自己的生死,就如同歷代火影、宇智波鼬那樣的人一樣;但是,那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嗯?」

    「是的,我們-你、我、還有長門,我們都不是用「自己」在活著的。」

    -所以,不要懷疑我們的覺悟,我們什麼都敢做!尤其是當我們的覺悟消失之後!阿飛從金髮少年的眼中讀出了這段看似平和,卻意外尖銳的未言之語。

    「哎呀呀,你這麼坦白都讓阿飛感到非常地受寵若驚呢!」

    「我只希望你記住我剛說的話,我不想管你是誰,阿飛?宇智波斑?或者,不是宇智波斑?」滿意於對方身上氣息的變化,若殘緩緩地說完自己的宣告,左手往臉上一覆,白色的面具再次戴上,而隨著左手揮下,若殘已經從原地消失,連一絲氣息都沒有存余。

    自稱阿飛的高瘦男子留在當場,其面具底下的眼眸,流轉著同時混合了冷靜和癲狂的紅芒。

    -宇智波,我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我不想管,也不會想管你們和宇智波的任何事情或計畫,但是……………前提是,不?要?來?招?惹?我!

    (原來那些話,不僅僅是對宇智波鼬說,也是在對我說嗎?一開始就是在對我說嗎?……………還真是有意思!)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2
第五卷第七十五章-遮掩

    ※※※

    使用飛雷神之術離開那名自稱阿飛的男子,下一個瞬間,若殘已經身處他們寄宿的旅館房間內。

    突如其來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令在桌前抄寫的十六夜嚇了一跳。

    不過,馬上發現那人是若殘後,十六夜開口說些什麼時,卻發現若殘已經衝入了盥洗室內。

    「呃?」

    手舉到一半的十六夜,尷尬地想抓向自己頭髮,卻在聽到盥洗室內傳出來接連的細嗩異物落水聲,以及隨之蔓延而出,帶著腥氣的血液味道時,十六夜的動作立刻僵住了,面色也變為慘白。

    雖然沒有專門去學習過醫療忍術,但是,在平時和白的接觸之際,十六夜對於一些傷勢的徵狀也略知一二,這個聲音,可不像是反胃所引起的嘔吐聲。

    (嘔………嘔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才出去一個多小時嗎?晚餐前明明還好好的阿!)

    (這幾天若殘的行動神情都很正常啊!…………)十六夜驀然想到在離開木葉的那天,自己一大早跑到白大哥家裡去找若殘時發生的一件事情。

    在若殘起身去盥洗室梳理儀表的時候,十六夜很自來熟地立刻坐到床上,但是,支在身後的雙掌卻感受到意外的燙手。

    十六夜回頭看到自己雙手接觸到的部位,是床上有著凹陷處的位置,也就是若殘之前所躺著的地方。

    (感覺像是碰到剛包過滾燙開水瓶的毛巾…………)到底是多高的體溫,才會讓躺過的床單上殘留這樣的溫度?

    ………………

    十六夜一面胡思亂想,一面抑制自己想跑進盥洗室內的衝動,畢竟,若殘沒有開口前,最好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只是,那些抄寫的事情,十六夜已是完全沒有心情繼續了。

    在這同時,若殘很是狼狽地用右手支撐住自己的上半身,以免自己跌入馬桶之中,從他口中噴洩而出的鮮紅液體中,夾雜了許多深黑色的血塊。

    感覺到自己似乎將所以有吐出來的血都吐光了之後,若殘終於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隙縫可以讓空氣流入自己的肺裡。

    但是,從左臂發自骨髓深處的激烈劇痛和灼燒感,依然令若殘時不時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若殘喘息了一會兒,用累積起來的一點點體力將自己挪至裕缸裡頭。

    而整個移動過程中,若殘的左臂卻像是癱瘓般,非常不自然地垂掛著。

    若殘右手虛動了幾個動作,蓮蓬頭立刻傾瀉而出冰涼的水柱在若殘的身上。

    而若殘整個人就這樣半倒在浴缸之中。

    只不過,這幅不算很正常的涼水淋浴畫面中,有一處極端詭異的部位。

    就是若殘淋到冷水的左臂,冒出了炙人的高溫白霧,就好像是將高熱的鐵塊丟入冰水裡時所冒出來的水氣。

    似乎感覺到些微的阻礙,若殘隨手就將左臂的袖子、繃帶等一口氣全扯掉,讓整個左臂可以更全面地接受冷水的洗禮。

    而在沒有遮掩物的情況下,可以發現若殘裸露的左臂不是跟正常人一樣的肉色,而是一種駭人的斑駁-

    彷彿失去鮮血般的死灰。

    血液凝固而後的黯涸。

    新生皮膚的嫩粉。

    不斷自內一再裂開的傷口所呈現的鮮紅。

    以及支離破碎的黑色紋路。

    如果有通曉密級封印術的人士在場,或許可以從那些不算完整的黑色紋路中,發現熟悉的咒文。

    (沒想到區區三星的【星旋湮滅】會刺激到玖玥的陰之屬性查克拉,明明上次回木葉前的使用還很順利的,難道是因為【星旋湮滅】比起螺旋丸更接近尾獸炮的形式才會引起緒亂?還是陰之屬性查克拉封印和陽之屬性查克拉封印之間太接近的關係?)

    對於將一個尾獸的查克拉分成兩部份封印在同一人身上的不同部位-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前例可循,所以,若殘也只能借用壓制異種查克拉的方式來處理。

    (要是玖玥醒著就好了,這個問題問他應該比較會有可能有答案…………)若殘如是想道,可惜,在那一天,若殘從三代召喚出來的死神口中奪取了十二年前被封印了的九尾的陰之屬性查克拉後,就一直陷入沉眠當中。

    (算了,玖玥暫時沒醒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知道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對於玖玥的不清醒,若殘倒是看的很開,一來,他沒有感覺玖玥的生命氣息有衰弱的跡象,二來,是當若殘將玖玥的陰之屬性查克拉奪來的時候,若殘就有想過玖玥多半知道了他的目的,至少也是目的之一,要是玖玥現在是清醒的,若殘還有些擔心對方會阻礙他的想法。

    (…………至於這些痛覺倒是小事,但是,短時間內看來我是不用想像使用右手一樣地使用左手了。)由於若殘的左手已經作為從死神腹中奪食所支付出的代價,在木葉崩潰計畫那天后,若殘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樣隨心自如使用自己的左手,不過,早知道這個後果的若殘,很久之前就有研究出替代方法,就是在左手臂內建構足以取代神經系統的查克拉脈絡。

    失去這部份的靈魂,令若殘不能透過神經來控制手臂的動作,但是,所有的查克拉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偏偏,剛才失控的【星旋湮滅】,暫時令若殘的左手臂內部幾乎全攪和成了一坨碎爛的醬糊,還能保持住一隻手的外型,若殘已經很慶幸了。

    畢竟,開四尾程度的尾獸炮,就需要令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使用到【三重羅生門】才能完全擋下,若殘可不會認為自己的左手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能夠與之比硬。

    (再說,只有半截手臂作為犧牲品,已經比原本大蛇丸的兩條手臂要好多了,不過,要是漩渦鳴人的左手突然不能動彈的話,會引起自來也的疑心吧?要是讓他稍微探查到什麼的話也很麻煩!)不管是哪種封印的烙紋、還是高密度查克拉灼毀皮膚的傷痕、尤其是被發現自己靈魂缺失了半截左臂的部位………都不是能讓其它人給發現的事情,至少現在不行,偏偏,作為九尾人柱力的他,連包紮偽裝的可能都沒有,畢竟,他沒有辦法和自來也解釋自己是如何在這普通的小鎮裡,受到連人柱力的特有恢復力都無法在一晚內復原的傷口呢?

    當然,現在最大的重點是不能讓自來也發現自己左臂的異樣…………

    如果是將自己近戰時常使用的查克拉手臂來包裹住的話,雖然算上心隨意動,但是,查克拉的波動對於自來也這樣的資深忍者來說,應該還是太明顯了。

    (還有其它快速見效的辦法嗎?)若殘飛快地瀏覽自己腦海的所有信息,心情略略有些浮躁,因為,他不能確定自來也什麼時候會回來。

    以往他自稱去「收集情報」,通常回旅館房間時,都已經是過半夜之後了,但是,今晚他剛剛在小鎮外施展了受到九尾陰之屬性查克拉影響變異的【星旋湮滅】,製造了非常劇烈的查克拉波動,自來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即便扣除自來也當下就跑去招式發出的地點探查後,再轉回旅館的消耗時間………若殘實在不覺得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對了!蠍!傀儡術!稍微應用一下吧!)

    若殘想到自己還在曉的時候,曾經與蠍交流過一些東西,其中,蠍就有告訴過他,一種專門用於暗殺或偷襲型傀儡的隱密的查克拉線操作法,儘管這種查克拉線操作需要普通操作三倍以上的查克拉,但是,對於若殘來說,查克拉量的問題,一向是他最不需要安心的問題。

    這也好歹蠍是傀儡之身,其所有使用的傀儡術也都沒有只能由指尖伸延出查克拉線的限制,不然的話,讓若殘使用右手去操控左手的姿態也太容易惹人疑竇了。

    此時此刻,要是有開了白眼的日向族人在場,就可以看到從若殘左肩的部位蔓延而出非常多的查克拉細線全都依附到若殘的左臂上,尤其以手掌的位置更是密密麻麻。

    若殘試著讓左手抬抬舉舉、左掌上翻下轉、然後是十個基礎節印動作,最後是握拳,伸出食指做出了搔臉的動作…………測試結果,若殘還算滿意,雖然比起若殘原本的情況,是稍微有所延遲,不過,這點遲疑應該還不至於引起他人的特別關注。

    只是,因為肉體與異體靈魂的排斥現象所引起的出血問題、不穩定的封印所流露出來的九尾查克拉…………

    (算了,管他那麼多,反正只要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就好!畢竟,還需要一點時間,現在不能進行完全的根治,正好之前剩下的一些黑咒蹦帶有帶在身上,我記得當初製作黑咒繃帶的時候,有添加封印的功能。)覺得整晚下來精神消耗有點大的若殘,選擇了一個完全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若殘喘了口氣,伸出右手將蓮蓬頭的水給關起來,輕喊道:「十六夜,麻煩幫我把我的行李包裹拿來給我好嗎?」

    「是的,我立刻去拿!」若殘的話語剛落,在外邊的十六夜馬上回道。

    不一會兒,若殘就看到盥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縫,然後一隻竿子遞了進來,上面掛著的,正是若殘的行李包裹,而十六夜連一隻手都沒有伸進盥洗室內,也沒有開口詢問若殘是否需要其它幫助。

    (還真是………乖巧呢!)看到竿子時,若殘還有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十六夜這個舉動的用心。

    (要是沒有事先說明,如果是白在場,八成會順便進來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至於君麻呂的話,應該會拿到自己面前,這樣的話,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多半就會讓他們看到了。)雖然若殘不是很介意這種事情的個性,不過,這樣的姿態能少一個人看到,當然是少一個人看到的好。

    若殘突然可以理解十六夜以惡作劇在木葉村「惡名昭彰」,但是,人氣卻依然不檢的原因。

    若殘淡淡地笑了笑,右手食指朝著包裹一勾,那個包裹立刻凌空躍入若殘右手中。

    而在感覺到竿子重量的變化,十六夜也很機靈地將竿子縮了回去,還輕輕地將盥洗室的門給關了上。

    (好險這次外出有多帶幾套相同的衣服………身上的這套已經不能再穿,甚至連留下都不能留下,只能銷毀掉了。)

    (至於現在,全身都濕透了,衣服也報銷定了,還有最好能清理掉盥洗室內的血腥味…………)

    而在這時候,十六夜老早就沒有心情抄寫了,正以盥洗室的門為基準,不斷反覆地走著。

    不過,來回走了幾趟,十六夜習慣性的神遊物外就自主發作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十六夜直覺地若殘沒有生命危險的前提。

    (我這樣走來走去,怎麼感覺好像是白大哥在進行手術的時候,手術房外的那些病人家屬的動作歐!…………對了!特別像是產房外的寶寶爸爸的模樣!咦?那現在裡面的若殘不就是…………噗!)想著想著十六夜越想越偏,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音,正巧,若殘右手抓著毛巾擦揉著帶著水氣的頭髮,推開門要走出盥洗室,就清楚地聽到了某人歡快的笑聲。

    「咦?十六夜你在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呃!沒什麼…………我突然腦袋有些怪怪的所以亂笑,你不用在意。」本來是想開口說自己想到好笑的事情所以才笑,但是,擔心若殘會接著問是什麼好笑的事情,那自己不就得把剛剛想到的事情說出來嗎?畢竟自己可不想欺騙若殘任何事,於是十六夜不惜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以斷絕若殘繼續問下去的可能性。

    「…………」若殘聽到十六夜的回答,確實是無言以對,多半猜到她可能是想了什麼不太禮貌的事情怕被念吧!若殘心裡不免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無奈,卻也沒有多問的打算。

    只是若殘苦笑到一半,神情就突然僵住了,因為他感覺一個有著渾厚查克拉的熟悉氣息正在快速地接近…………那是自來也!

    自來也本來一臉緊張,甚至焦急得連房門都不走,直接就從窗戶進入房間。

    「你們兩個沒事吧?鳴人、十六夜,今天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出現嗎?…………喂!我哪裡算是奇怪的人!」自來也打量了在房內的兩人,看上去都很正常,本來要鬆口氣,卻注意到十六夜臉上明明白白寫滿了「你不就是奇怪的人嗎?」的疑惑表情,立刻沒好氣地回道。

    「變態難道不算是奇怪的人嗎?」

    「你有看過像我這麼儀表堂堂的變態嗎?」

    「果然是人不可貌像啊!」

    「……………」內心吐血中的自來也。

    「……………」深深覺得他們倆個的對話可以更搞笑一點的若殘。

    然後,若殘就完全沒有理會他們兩個接下來的對話的興致,無奈地搖搖頭,走到矮桌旁拿出了一本旅遊札記翻閱著,卻突然聽到自來也疑呼一句:「咦?…………我好像有聞到血腥味?是從盥洗室傳來的?」

    自來也的口氣很普通,但是,聽入若殘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即使他已有心理準備。

    只要讓自來也檢查到自己的身體,以若殘目前身上的封印和身體狀態,基本上是沒有隱瞞過去的可能了,畢竟,漩渦鳴人沒有拒絕自來也檢查的立場。

    腦海中不是沒有想過試圖辯解,只是,要是這種空泛無力的說詞能讓自來也接受,若殘認為自己可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

    要知道,即便是自來也面對自己心中所繫的綱手,在對方流露出些許意圖想救治大蛇丸時,自來也也是豪不猶豫地開口說「我會殺了妳」!以及內心沒有說出口的……………「為了木葉」!

    (就到這裡為止了嗎?)

    若殘在默默地嘆了口氣,心中有些複雜,打算要站起來好好像自來也表明,在自來也有可能是自己與木葉最後的一個接觸點時,若殘不允許自己像某一族的人那樣,莫名奇妙地突然失蹤,讓其它人對自己的離開充滿困惑和不解,或是離開後還要背負了莫須有的污名。

    畢竟,自己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能在自己離開後,會到木葉替自己平反。

    恩,就目前若殘所知道的血緣最近的親族,也僅有母系的兩支,一支是當前最大叛忍組織的首領,曾經有漩渦一族著名紅髮的長門,另一支,則是初代火影和漩渦美都的直系後代,木葉未來的五代火影-千手綱手。

    如果指望前者,那木葉多半離滅村也不遠了。

    至於指望後者?若殘可不認為自己是原本的「漩渦鳴人」,他寧願相信白不再微笑、十六夜不再惡作劇、旗木卡卡西不看小黃書……………

    短短一瞬間,若殘對自己做了出乎自己意料外重份量的心理準備,只可惜,完全都白費掉了…………

    「碰!」十六夜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然後一臉悲憤喊道。「我說,我願意說,什麼都是我做的,不要再逼我了!」

    「…………?」完全不知道十六夜在演哪出的若殘。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拷問審問部的森乃伊比喜的自來也。

    「夠了,不要再這樣看我,我什麼都承認,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沒人在逼你吧?)自來也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十六夜的自首給嚇到,甚至差點忘記自己剛才問什麼,「你什麼?啥?歐?你說那血腥味?是你弄?」

    「沒錯,就是我!」十六夜挺起胸膛,用力地點頭。

    (我就是不明白你怎麼能這麼得意?)有些摸不著頭緒的自來也滿臉狐疑地打量著十六夜一圈,懷疑地說道:「我覺得不像哎?」

    事實上,自來也這麼問,並沒有存什麼多餘的心思,也不是要刁難誰,只是單純地就事論事,而且,給十六夜這麼一鬧,他也很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再說,十六夜每次惹禍或做了壞事後,都承認的很乾脆,就像現在這樣。

    畢竟,自來也本來就不認為自己進房間後的第一個疑問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儘管十六夜的行為讓他覺得很奇怪,因為,就是即使在前天時,十六夜使用爆炸符炸掉了旅館房間,自來也都沒有看到她有這麼慌張,當然,自來也對那場爆炸事件最不滿的是,十六夜對旅館老闆說是自己把爆炸符亂放沒有收好,才會害她無意間碰到…………自來也記得十六夜還有收到旅館老闆滿臉關心地交給她幾個壓驚的禮物和小紅包,用的還是自己交給旅館老闆的賠償金。

    天知道,自來也敢發誓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年沒使用爆炸符了,更遑論帶在身上,偏偏他跟旅館老闆說爆炸符其實是十六夜的,還要被旅館老闆和一旁的服務生用鄙夷的目光洗禮全身…………真是個不開心的記憶,自來也決定要好好忘掉。

    「其實是我……………」十六夜有些扭捏地解釋道,只是後面的聲音實在太小了,自來也根本沒聽清楚,微微皺起眉頭,打算讓十六夜再說大聲一點,但是,在一旁的若殘卻早看清楚了十六夜的嘴型,正確說來是唇語。

    「噗嗤!」若殘立刻相當沒有形象地將一口氣噴洩出來,惹得自來也和十六夜同時望了過去。

    (十六夜你真強大!)若殘還是第一次用強大稱讚一個人。

    在看到十六夜的唇語後,若殘就知道八成就到此為止了,以自來也的為人,不太可能會繼續追究下去。

    若殘控制左手摀住嘴,用右手做了個你們繼續的手勢,便快速地離開房間,然後開始在心中慢慢倒數。

    (十、…………七、六、…………二、一!)

    「……………我就說是我那個來了啊!什麼哪個?就是初X,X潮,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才心滿意足啊!你這個老不修的好色仙人!」

    當音量巨大的喊叫在旅館走廊上迴盪著的時候,若殘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忘記把房間的門給好好關上的,當然,若殘也不覺得這家旅館那薄薄的木板門會有多好的隔音效果,這不是已經有不少其它的客人好奇探頭出來了嗎?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發生這種事情!」

    若殘覺得當初被十六夜硬巴上要一起出村的自來也,現在心裡應該很委屈吧?

    「……………你昨天還把你的東西給我玩,說我應該多玩那種東西才對,什麼又黑又硬的爛東西,害我玩到流血了!洗澡的時候好痛呢!」

    由於前天發生了爆炸符事件,所以十六夜的爆炸符被自來也全部沒收,說是等回木葉才還她,然後,作為交換的是,自來也把自己原本隨身攜帶的、以黑鋼特製的兩把苦無和一組手裡劍送給十六夜,只是十六夜的個性也是大剌剌地,昨天邊走邊玩,玩了一整天,還不小心把手割傷,而洗澡碰到水的時候,傷口自然是會痛的。

    只是,若殘完全清楚整個過程,所以沒有想歪,但是,其它有幾個客人已經相互在切切私語起來,若殘深深認為那些對話的內容應該可以很好地刺激自來也下一部作品的靈感才是。

    緊接著,若殘先是看著他們所訂的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看來自來也多半已經聽到了那些客人的對話了,然後,若殘才從其它客人開始大起來的討論聲中,聽出了原本在房間內的自來也用力地把窗戶完全打開後,跳出去的落地聲。

    (這算是落荒而逃吧?)若殘依稀記得聽白提過,三代火影和旗木卡卡西也曾享受過十六夜如此待遇,而且反應都是逃窗,難道這也是師徒傳承?

    若殘就呆呆地坐在樓梯口讓腦袋放空,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都發生了不少事情,還都是若殘並不希望這麼早發生的事情。

    當然,這不是若殘發呆的主因,只是,堅持了這麼久,若殘心中終究有所疲憊,尤其是已經可以看到了終點線的前刻。

    (還差一個,就只差一個了……………唯一最有可能知道且會阻礙自己目的………現在正在沉睡,而其它人都不知道…………我會成功的!)若殘默默地閉上眼睛,想像著結束時的光景,竟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咦!鳴人,你怎麼坐在這裡睡覺?干麻不回房間去?」自來也正從一樓的樓梯往上走,馬上就看到待在二樓樓梯口的若殘狀似睡覺,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手上拿了什麼?晚餐不是已經用過了嗎?」沒有多嘴問自來也怎麼會從樓下上來,很快就回過神的若殘快速地反問,其實他倒也有些奇怪那麼短的時間,自來也哪來兩手上都提著東西?

    「阿呀,我想你也有聽到那小丫頭剛剛說的話,所以我去藥局幫她買點東西,看她脾氣這麼暴躁詭異,多半是很不舒服吧?我總不能讓她自己去買,她可能也不知道要買什麼。」自來也彎下腰壓低了音量在若殘耳邊說道。「我聽說女人一個月的某幾天,脾氣會特別詭異,你這幾天也對小丫頭的態度溫和一點,尤其小丫頭不是說她還是第一次來?身邊只有我們兩個認識的異性在,心裡應該很慌張吧?」

    若殘完全沒有想到自來也竟然會願意替十六夜買這種算是相當私密的女性用品,顯然有些真正地呆住了。

    「………至於這個?」自來也舉起了一袋冒著甜味和熱氣的淡紫紅色羹物,「這個是紅豆湯,我聽說女孩子第一次來的時候,家人不是要準備什麼紅豆飯嗎?一時間我也找不到有賣紅豆飯的地方,紅豆湯也湊合湊合,而且,女孩子那個來的時候,吃一些熱的甜湯好像可以紓解不舒服。」

    若殘看著自來也在說這些話時,溫和而略帶緊張的慈祥神情看上去就像是擔心孫女的長輩一樣,心裡真的有些觸動了。

    「………我以為十六夜這些天的舉動讓你…………就算不討厭,至少也不會…………」

    「做長輩的,本來就應該包容小鬼們的惡作劇,不是嗎?」自來也很自然地回道。

    「………………自來也先生!」

    「干麻?」自來也已經快要走到房門口,又轉頭看向在樓梯口,正低垂著頭的若殘。

    「你真是個好人!」若殘的聲音是非常發自內心地誠懇。

    「喂!我可還沒有悲催到讓一個小鬼給我發好人卡!要是美女的話,倒是另當別論!」對於若殘的讚美,自來也相當沒好氣回道,還往回走幾步,反射性地在若殘頭上拍了一下,當然,這只是自來也的習慣性動作,雖然之前類似的親近動作都給若殘刻意躲開了,只有這次,若殘默默地受了下來,沒有迴避。

    「你真的是個好人!」看著自來也的背影,若殘喃喃再次重複一次。

    (自來也先生,你是好人,就跟四代火影一樣,都是好人。)

    (所以我不想留下,因為,你們總是如此深切地讓我覺得自己…………)

    不是好人!

    用雙手摀住了臉的若殘,從左手指縫間透露出來的,卻是駭人的黑紅光暈。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2
第五卷第七十六章兩封信

    ※※※

    隔天一早,自來也難得地起晚了,醒來時就看到兩堆已經整理好的被縟,而原本放著漩渦鳴人和十六夜兩人行李的位置當然也沒有任何東西在那裡。

    自來也坐起身來,看著昨晚原本若殘所睡的位置,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之前幾天自來也回旅館房間的時候,往往都是半夜之後才回去,自來也所看到的兩個孩子自然都早已是睡熟的狀態。

    當然,十六夜會說夢話這件事情,是自來也前幾晚就已經知道了,說也奇怪,十六夜說的夢話,感覺上就好像真的在跟某人對話一樣,而不像是普通人說的夢話,大多是無意義的呻吟或沒頭沒尾的破碎字句,但是,那些有八成都像是在跟很多人討論惡作劇的夢話內容是怎麼回事?你對惡作劇有這麼唸唸不忘嗎?這句話自來也不止一次內心在嘀咕。

    不過,昨天晚上由於十六夜出了那麼一樁事,精神上受了刺激的自來也也就沒有再行外出,因此,三人難得地在差不多的時間一同就寢,也因此讓自來也意外地發現了件事情。

    一開始只是心血來潮突然才注意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來也越是思索越是感覺到莫名的怪異和心悸,這股預感讓自來也感覺到一股熟悉的不安,多年前,三代火影派人來通知他大蛇丸有在進行人體試驗的時候,似乎也有這樣的感覺。

    整個晚上,自來也都糾結於此,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大蛇丸往日的言行、一會兒又冒出來這段日子和漩渦鳴人相處的片斷、還有穿插地想起了波風皆人與漩渦辛玖奈相處時的畫面,以及三代火影曾經和他提起的一名很可能是漩渦鳴人雙生兄弟的少年……………幾乎是當天邊透出了一縷白光,自來也的精神才有些支撐不住,略顯疲憊地意識緩緩睡去。

    而在甫睡著的片刻,自來也雙眼留著一絲幾不可見的隙縫,隱隱約約間,似乎正好看到一個金髮的身影恰在此時坐了起來……………

    (……………普通人在睡夢間伸懶腰或翻身時,呼吸可能會同時處於正在吐氣的狀態嗎?是他的習慣比較特別嗎?畢竟其它的徵狀都屬於熟睡中的表現阿?)或許,還有其它更大的可能性,但是,自來也卻是下意識阻止了自己繼續深入下去,因為,他可能已經自覺到那個答案,他不會想知道。

    自來也一面嘆氣一面走到盥洗室內,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著水往臉上撥了好幾下,才覺得比較清醒一些,但是,看到梳妝鏡裡黑眼圈消退不去的自己,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苦笑。

    不一會兒,自來也收拾心思,整理好行囊下樓來,才過轉角,就看到十六夜正在櫃檯前的桌子上奮筆疾書,旁邊還站了一位臉上寫滿焦急二字的郵差忍者不住地來回走動著。

    「丫頭,又在抄書嗎?」自來也順口問了句,不過,顯然目前寫到重要部分的十六夜沒有理會某人的意思,只是空出了左手朝著自來也的方向做出「閃邊去、先別煩我」的手勢,以及旁邊郵差忍者臉上流露出「別打擾她」的兇惡神情。

    脾氣頗好的自來也自然不會計較,反倒是因為十六夜的舉作和郵差忍者的態度引得好奇心大起,馬上湊了過去。

    自來也立刻注意到亂放在一旁的幾張寫滿字的紙張和一個紙團,順手拿了起來,見十六夜沒有阻止的意思,索性就大方地閱覽起來。

    先是那幾張寫滿字的紙張-

    「……………………………………………………………………………………………

    …………………………………………(略兩頁)…………………………………………

    ……………………………………………………………………………………………

    預定計畫施行地點:請先行勘查

    預定時間:待勘查

    預定誘餌目標:親熱天堂最新版

    預定計畫施行人員:三人

    逃跑路線:請先行勘查

    請相關人員在隊長回到木葉之前,至少先行演練下述計畫內容之方案A~C,D、E計畫等全員到齊後再進行,但請於全員到齊前先熟讀文件內容,和先進行針對該計畫施行的相關訓練(如後所附),以利於計畫實行,感謝。

    相關訓練內容請參照附件。

    目標對像:第一序列順位

    目標一特徵:1-銀毛、2-蒙面、3-猥瑣、4-無法言喻的猥瑣、5-難以形容的猥瑣

    目標一最常出沒地點:慰靈碑、木葉書店XX區

    以下是針對該目標的行為動向分析:…………………………………………………

    …………………………………………(中略三頁)……………………………………

    ……………………………………………………………………………………………

    隊長留

    最後備註:請所有隊員根據該分析及附屬文件內容交出一份感想報告及改善建議!」

    最後是那個看似作廢的揉亂紙團被攤開後的內容-

    「

    目標對像:第二序列順位

    目標二特徵:1-白毛、2-好色、3-很好色、4-非常好色、5-難以形容的好色

    目標二最常出沒地點:以木葉澡堂為中心,方圓兩百公尺內的視野開闊點

    (尚待詳細勘查)

    (PS:基於最近觀察結果,該對像暫時列入考察期,不將其作為可行之目標!」

    在自來也全部看完後,總覺得那個紙團內的三、四行被塗黑的部份讓他很在意,不過,更多的心思是用在回想起和三代火影最近一次的聊天內容。

    自來也依稀記得老師有提到他孫子和一些小鬼一起組了一個什麼什麼團來著,幾乎整天不見蹤影,冷落了他老人家好段日子了云云。

    就在自來也努力運轉腦袋時,十六夜輕喘了口氣,這才回答自來也剛才的問題,這令本來沒想過會得到響應的自來也還嚇了一跳。

    「拜託,大叔,作業早就抄完了,你以為我是誰啊!區區三十三份的抄書我才不看在眼裡呢!」

    「那你現在是在?」自來也好心地沒去問白不是只規定妳寫二十份,那多餘的十三份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當然是在寫本月度的惡作………任務計畫書和訓練表,前陣子太忙沒空寫,後來以為要有空的時候,又離開木葉了,所以忘記先寫,好險之前總算在昨晚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差寫出來而已,只是那些附件比正文還難寫就是了。」

    「妳寫這東西要干麻?」自來也嘴巴抽了抽,忍不住問道,他看過了散頁內容,意外發現整體架構比他原本料想的要完整很多,跟正式的忍者任務計畫書格式差不了多少,那份訓練表也挺不錯的,只是看上去適用對像似乎應該是不到十歲的小孩才對,當然,最讓自來也覺得驚艷的,是那份有關第一序列順位目標的相關分析,唯獨有關任務詳細步驟的說明還有些生澀。

    「白大哥說,做任何事情前都要事前規劃好,並進行預演和相關準備,才能提高事情的成功率。」說到這裡,十六夜似乎已經寫好全部計畫書的內容,連忙從自來也手中拿回其它部份和手上的幾份照頁排好、對折、放進信封袋、封口、然後趕快遞交給了已經等到不太耐煩的郵差忍者手上。

    「妳寫的地址好像是白家?是要讓白幫妳轉交嗎?」自來也剛剛的一瞥,有瞄到地址欄的位置。

    「也不完全是,有時候是隊員A會自己去找白大哥拿,不過,先寄給白大哥是因為我所有計畫書都要先給白大哥過目,避免有什麼漏洞,他會幫我批改,然後還有標註和評分!要是寫太爛,問題太多的話,白大哥還會要我重寫一份,最後,白大哥覺得沒有大問題後,我們才會照著計畫書的內容來玩。」十六夜老實地回道。

    (……………………)自來也深深覺得要是自己沒看到的部份也有自己剛才手上那幾張內容的七成水平,然後將那些油漆和甩炮換成更具有殺傷力的道具,以三個平均也不過下忍水平的小孩,說不定可以毫髮無傷地陰死一名正規的中忍呢!

    (不過,倒是看不出來十六夜這丫頭對這種事情的設計還挺有天賦的,有些關節有點異想天開,但是,看上去成功率應該不低,那幾個步驟和分析都寫得蠻好的,分配的部份也很不錯,這份能力做為小隊長的話,應該是綽綽有餘。)自來也心裡對於十六夜的評價挺高的,因為,對於木葉這種大型忍村,對有策劃方面天賦的人才總是比武力方面的人才重要得多。

    畢竟,絕大多數的忍者,還是擅長動手多過動腦,就算是會動腦的,也通常比較喜歡動手,而動手久了,能動的腦多半也不好動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自來也腦海中一閃而逝,對他,以及對現在的木葉來說,最主要的還是要盡快確立第五代火影。

    想到這裡,自來也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他實在沒有多大把握說服綱手回木葉去當火影,更別說,他現在還沒有有關綱手所在地的更多情報。

    在這個時候,自來也看到了十六夜在將剩餘的紙和筆退還給旅館人員後,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打了開來,正在看信件內容。

    「丫頭,你的信?剛剛的郵差忍者給你的?」自來也再次好奇心起,雖然,他最想問的是為什麼今天十六夜這麼乖巧,完全地有問必答,正確是的說,是從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後,十六夜對待他的態度就一整個大轉變,光是稱呼從「好色仙人」改為「自來也大叔」就是一大突破。

    「是阿,是白大哥麻煩郵差忍者交給我的。」十六夜當然猜不透自來也內心的真實想法,僅就自來也開口的問題回覆。

    「白沒事讓郵差忍者送信給妳干麻?」自來也記得僱用郵差忍者的費用可不便宜。

    「歐,白大哥擔心我們找他老師的過程會不順利,所以,他一知道他老師最近一次的落腳點,以及接下來可能的路線後,立刻就把消息和情報寄過來。」十六夜已經快速地把信件內容全部看完了。

    「白怎麼會知道這些消息?」自來也可不覺得綱手是會向其它人報備行程的人,連猿飛老師都沒有這種待遇,更何況白只是她的弟子。

    「不知道地點的話,白大哥每個月要怎麼寄錢過去給他老師?雖然最近幾個月,有些賭場都是直接寄賬單到白大哥家呢!」十六夜一臉「你怎麼會問出這種傻問題」的表情。「你不知道嗎?白大哥家的開銷,都是君麻呂出任務賺來的,他們還沒花過白大哥在木葉醫院的薪水呢!」

    如果這個時候開口問出「那白的薪水哪裡去了!」,自來也會覺得自己蠢到無可附加,只不過…………

    (…………綱手,妳已經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了嗎?)自來也已經不知道該從哪點開始吐槽起了。

    完全無言的自來也選擇趕快扯開這個有些令他尷尬的話題,馬上話風一轉,「…………對了,鳴人人呢?我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

    「在那邊。」十六夜隨手指向大廳的一個窗邊,一名金髮少年坐在那裡,雙眼注視著自己的左手,神情恍惚,垂下的雙肩也顯得有些頹然,看上去心情和精神都不太好的樣子。

    「……………他怎麼了?」基於以往的經驗,自來也沒有第一時刻上前去問,而是先向某人打聽一下。

    「他在自我反省。」

    「一大早反省個什麼鬼東西?」自來也莫名奇妙。

    「在我收到白大哥給我的信後,他就突然呆住了,後來我有問怎麼了,他說他今天才發現到自己前幾天好像做了件蠢事,現在想起來了,所以需要反省。」

    (剛出木葉一兩天的時候?)自來也現在更加一頭霧水了。

    ※※※

    音忍村所屬的某處地下基地。

    兜看了看某人透過特殊管道傳遞給他的一份訊息,心裡正覺得有些一頭霧水。

    (綱手?那名與大蛇丸大人並列的傳說三忍之一?可是,大蛇丸大人最近都待在自己的研究室裡,就連在木葉受的傷都全是自己處理的,根本沒有要找綱手的意圖阿?那他傳給我這個消息的用意是什麼?)

    同一時間,大蛇丸在他的研究室內,看著一封與兜手上訊息字跡相同的信,蒼白的面容隱隱流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複雜。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2
    第五卷第七十七章插曲

    ※※※

    君麻呂一向是不太與他人親近的個性,但是,或許很多人都沒猜不到,君麻呂其實也是對同世代的下忍們最為熟絡的忍者,當然,在此所指的熟絡,是指關於戰鬥技能、戰鬥習慣或是任務進行方面的熟悉程度。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要歸咎到君麻呂所屬組別的「先天」因素之中。

    -指導老師常年進出木葉醫院,都快要有專屬的加護病房。

    -同組成員之一,一個月內有三分之二以上天數都消耗在木葉醫院或暗部的業務中。

    -同組成員之二,出現還不如沒出現,對於任務完成率往往只有負加成的傢伙,更是現在連人都不在木葉。

    ……………常規的四人小組,基本上就剩下君麻呂一人正常地在執行任務。

    當然,以木葉村的規制,怎麼也不可能讓一名僅僅是具有體術天賦的普通下忍單獨去執行任務,所以,隻身一人的君麻呂要想得到任務報酬,不免就得加入其它組別,而且,還只能是那種臨時的缺額,畢竟,君麻呂所屬的組別並沒有減損。

    至於其它組別出現暫時空缺的兩大原因,除了因為病傷住院,絕大多數則是需要進行家族修練。

    而君麻呂最常合作的組別,就是他老師所帶領的小隊。

    這主要是由於君麻呂和該組別的相性比較高,小隊成員都是以物理性攻擊為主,再加上配合度也比較高,所以,鐵血凱小隊通常都是君麻呂外找的第一選擇。

    最近,因為某人聲稱想趁這段時間把該做的事情都好好做一做,幾乎天天龜在木葉醫院裡,被放飛的君麻呂就是一直歸到鐵血凱所屬的小隊成員之中一起進行任務。

    不過,這也跟木葉崩潰計畫的後遺症不無關係。

    整個木葉的各個層面都因而或多或少受到了衝擊,其中,最為嚴重的,除了建築方面的毀壞,就是人手方面的傷亡。

    許多忍者小組都面臨暫時性或是永久性的成員短缺之處境。

    體術專精上忍-鐵血凱所屬的小隊也在此列之內,所以,君麻呂也算是恰逢其事。

    前幾天,鐵血凱小隊接了一個護送物品的C級任務,酬勞頗豐,而且內容不難,目的地是在木葉村鄰近的小鎮,來回路程正常來算不會超過一日,算是性價比相當好的任務。

    最後,鐵血凱猶豫幾下,還是接受了該任務,雖然,做為好老師的鐵血凱是很擔心李洛克的傷勢,不怎麼想離開木葉村,但是,君麻呂家的生計問題,鐵血凱也很清楚,完成這個任務後,君麻呂應該能有一段比較長的日子不用浪費太多時間在那些D級任務上。

    而今天,就是鐵血凱小隊完成該任務回到木葉的日子。

    「天天,你的傷勢怎麼樣了?這樣趕路回來,有什麼影響嗎?」

    「嘻嘻,還好啦,只是最近比較容易累而已,中忍考試的時候,主要都是皮肉傷為主,白學長有對我特別治療,跟我保證絕對不會留下疤痕。」

    「已經快要能看到木葉外圍的大門了,這趟任務結束,應該能好好休息一陣子的。」

    「是阿!我們之前可沒有接過這麼好的任務呢,出門一次,至少抵得上十多個D級任務呢!真是賺到了!阿凱老師也有這麼眼尖的時候,真不容易!」

    「可能是最近能執行任務的人手比較少,大部分的小組或忍者都是接自己級別中,較高等的任務類型,所以,這個任務,才有機會留到讓阿凱老師看見。」

    (寧次是在解釋給我聽嗎?說起來,好像從中忍考試、不對,是從木葉醫院病房離開之後,整個人有些變了耶?好像人變溫和了一點?)至少天天記得以前這種無意義的閒聊,寧次的響應幾乎都是回以單音而已,眼角朝上,嘴角朝下,一臉我被打擾到的表情。

    「難怪了!啊,啊阿!看到木葉大門了呢!咦?對了,阿凱老師人呢?又不見了嗎!」天天一看到遠遠邊的建築,立刻告知給身後的君麻呂知道,卻發現原本應該在隊伍最後面的阿凱老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沒聲沒息地消失了。

    君麻呂一手按在天天肩上,示意對方稍微冷靜一點,然後不發一語地伸指朝向木葉的方位,遠遠地有著一個黑點,沒幾下時間,疑似阿凱老師的背景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所及之處。

    「………………」

    其它人不用想也知道鐵血凱是去木葉醫院看望小李。

    不約而同地,君麻呂、寧次、天天三人同時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們不是不能忍受任務行進中,某人一面滿臉流淚地大喊「小李啊!老師我X#$%^^X#$!」云云,一面往太陽的方位奔馳而去,但是,這趟任務的過程中,阿凱老師發作的次數不但沒有因為少了小李而減少,反而暴增十幾倍…………再考慮到一天之中太陽所處的不同方位,就知道鐵血凱害他們多跑了多少路。

    本來,小李還在的時候,他們兩人大多只會相擁而泣,君麻呂等人不需要再追去找人,所以,這趟原本不會超過一日半的行程,硬生生地拖了兩倍時間才得以完成。

    雖然君麻呂很感激阿凱老師接下這個任務的初衷,只是,這跟要心平氣和地忍受鐵血凱「出閣」的行為是兩回事。

    這也是,君麻呂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感受到小李對於小隊的重要性。

    等到了木葉大門口登記好,君麻呂和寧次、天天兩人打了個招呼後,就轉身往住所回去。

    當然,君麻呂和白現在所居住的地方,早已不是初來木葉時,分配給外來孤兒暫時收容用的低矮木屋,而是木葉高層在知道白作為綱手之徒的身份以及白開始展現的各項天賦後,將一棟在木葉精華區上的三層樓獨棟住宅交予他們的。

    本來君麻呂對於這莫名的恩與不太願意接受,他寧願住回原來的木屋,不過,在白和他解釋那棟屋子是千手一族名下的財產,而作為千手一族當代族長的徒弟-白確實有使用的資格。

    君麻呂和白在知道使用這棟建築,並不會讓他們額外欠了木葉高層的人情後,就安然地入住了。

    而對君麻呂和白來說,搬家之後最大的直接好處,就是不管是從木葉大門回去的距離,還是到木葉醫院的距離都變短了。

    照以往的話,君麻呂通常是會和其它小隊的成員一起去交付任務後,在火影大樓外才分別,不會像今天這樣,直接由木葉大門口就分開。

    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君麻呂今天總覺得有什麼詭異的事情要發生,感覺上不是什麼壞事,卻也不是好事,頂多肯定絕對是件怪事,而說到這種預感最常和什麼人有關……………

    (…………我記得十六夜不是和若殘一起去找白的老師,到現在還沒回來阿?)

    就在君麻呂還在思索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他人已經到了居所門前,一打開門,一隻接近幼犬體型的奇怪生物正好出現在他面前。

    「……………」君麻呂沒有踏進門內,反倒是在下一個瞬間,以極速地將門板甩上。

    (那是什麼東西?)

    君麻呂忍不住對腦海中再次浮現剛才畫面的自己暗罵出聲,一面用手摀住額頭不住搓揉著,一面不斷開始思考家裡怎麼會出現那種鬼東西。

    ────一隻有著疑似犬類的身軀………以及疑似幼年版十六夜的頭顱的………………詭異生物?

    說是「疑似」,是因為,君麻呂的印象中,犬科動物應該是不會鱗片這種構造在身體上,而那顆與十六夜長相異常相似的幼年孩童的頭部…………髮色也不是青綠,而是黑色,並且前額的部位有一搓金色劉海。

    當下君麻呂的第一個反應是,我錯怪十六夜了,難道是白終於開始進行人體實驗了!剛剛那只是成品嗎?哪來的?白外出前有沒有把樓下實驗室的門鎖好?

    如果這時候有認識的人路過的話,就可以看到一貫以冷酷著稱,向來都面無表情的君麻呂,現在不但臉上斗大的冷汗直流,不斷無序抽動的嘴角更是十足破壞了他俊朗的面容。

    (對了,我剛剛開門的時候,門沒鎖…………所以,白應該在裡面吧?)以君麻呂和白的習慣,屋內沒有人的時候,門才會鎖上,最近的話,就算有鎖也不一定代表屋內沒有人,因為,白似乎染上的木葉上忍特有的惡習之一-從窗戶出入,不過,只要有人在屋子裡,門就是沒鎖的狀態是可以確定的。

    君麻呂足足用了三分鐘才把表情勉強調整回「至少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的模樣,也將內心思緒暫時梳理到可以正常操控四肢的程度。

    君麻呂還沒有確定好自己有足夠心理準備不會再次失態前,大門自己被拉開了來,與此同時,傳入君麻呂耳中的是白的溫和嗓音。

    「呦!君麻呂,我們等你好久了呢!怎麼傻傻的站在門前不進來?」

    「我們?就你一個,哪來的我…………們……………………」

    映入君麻呂眼簾的,是身上還穿著圍裙的白,然後是白懷中抱著的剛才那隻詭異生物。

    這等畫面何其詭異!幾乎要超越驚悚片,達到神異片的程度了。

    「…………白,這個東西是你什麼實驗的成品?」君麻呂覺得能如此冷靜地開口說話,實在非常佩服自己。

    聽到君麻呂的問話,白懷中的奇怪生物同時叫了出聲。

    「喵喵喵喵,喵喵嗚喵嗚,喵嗚喲喵嗚!」

    理所當然,君麻呂自認自己沒有像十六夜那樣可以與動物交流的本事,只是見這詭異生物會被白抱著,應該不會是敵人後就不想理會了,正打算繞過白直接到已經飄著菜香的飯廳過去。

    「君麻呂,這是小貓,不是我什麼實驗的成品,再說,我目前的進度也還沒有到這種地步。」白並肩和君麻呂一起往回走。

    「小貓?哪只小貓?」

    「之前常和十六夜一起抄書鬼混的那隻…………認識若殘的那隻灰色小狗。」

    「歐!就那隻小狗啊!白!你對那隻小狗做了什麼?竟然把無辜的動物弄成十六夜的長相!」君麻呂責難地看向白。

    「…………君麻呂,你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愉快,我才沒有對小貓下藥,也沒有動什麼奇怪手術。」白一眼就看出君麻呂心裡在想什麼,立刻沒好氣地回道。

    「………………」

    白看到君麻呂明顯不是很信任的目光,又補充幾句,「你要知道像這種缺少其它同類能夠作為對比的稀有素材,我要是擅自做了什麼實驗,也無法從最後的數據得到我想知道的情報啊!不管怎樣,都得要先收集好各項數據的閥值極限和平均值,做好相關採樣和觀察紀錄,又不是像你這樣,對於小貓,我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和條件去做那些事情。」

    「…………又不是像我這樣?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能不在意的事情。」君麻呂雙眼微微瞇起來看向白。

    「君麻呂,你要知道,你可能是這世上最後的屍骨脈血繼擁有者,你身上的各種素質、身體數據都和其它人不一樣,甚至是其它血繼者都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我不先做好萬全的準備,要是之後你發生什麼意外,卻因為缺少健全時的數據作為比較對象,而無法進行妥善救治,那怎麼辦?」白一臉正色地回望君麻呂。

    「…………是這樣嗎?抱歉,白,我誤會了。」被呼弄住的老實孩子立刻鞠躬道歉,但是很快就提出其它質疑。「那麼,那張臉是怎麼回事?」

    「這是小貓自己弄的。」白可不喜歡隨便替人背黑鍋,趕緊解釋。

    「什麼!自己把自己弄了十六夜的臉?」君麻呂的神情充分表達出自己被震驚到了的事實,看著那個有著十六夜幼年面容的小貓,神情異常複雜。

    「喵喵喵喵喵喵嗚喵喵喵!」

    「小貓說你同情的目光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傷害,要求你道歉。」白非常體貼地盡了翻譯的作用。

    「白,你什麼時候聽得懂………貓的叫聲?」君麻呂察覺出白話語中的征點,只是對於那隻詭異生物的叫聲分類遲疑了一下,最後想了想還是歸類到貓科動物上。

    「當然是小貓教我的阿!貓類的語言果然比犬科的語言要複雜多了呢!我整整多花三倍的時間才勉強能簡單交流。」白這時撇了撇嘴,似乎對於自己的學習進度不是很滿意。

    (原來你上次對著赤丸說話,不是在自言自語。)意外發現某件事情真相的君麻呂,其實很想轉過頭去,不過,脫口而出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你有無聊到去學那種外語的時間了嗎?你上次從那個雨之國任務中拿回來的那把會放電的劍柄研究的怎麼樣了?」君麻呂特別加重音量在外語兩個字上。

    「我對那柄劍能夠將查克拉轉換為電能的作用比較有興趣,目前已經試驗不同外型對其出力的影響,至於你說的外語,多學一兩門總是有好處的,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得上呢?再說,小貓好像大多數動物的語言都會一些,不學白不學。」白口中發出了嘖嘖聲。

    「我真想讓其它人看看你的這副模樣!應該會對你幻滅吧?」

    「你別麻煩了,就算讓他們親眼目睹,他們也會以為是自己看錯,或是中了幻術之類,不會認為是我的問題。」

    (你到底對他們做過什麼阿?)君麻呂的這個疑惑,一直到多年之後都依然得不到答案。

    「……………話說回來,這隻狗有這麼多才多藝?」君麻呂將話題轉回來,同時試圖努力觀察小貓,但是看到那與十六夜相似的臉龐流露出一股天真加單純的意念,就感覺一陣不由自主的胃疼,不得不將視線移開。

    「你別看不起小貓呀!我暫時也只才學了貓跟狗兩種的基礎對話而已,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聽小貓說過他還有跟鯊魚和盆栽說過話。」

    (鯊魚和盆栽?)君麻呂實在想不出這幾種生物的共通點。

    「算了,我不想管那些,但是,白,既然你說這隻狗的人臉是他自己弄,那就快點讓他變回去。」

    「喵喵喵?」

    「為什麼?」

    「因為那會引發我內心深處揍人的強烈衝動。」君麻呂老實地回道,如果這張臉部是出現在一隻小狗身上,而是出現另外一個非十六夜的人身上,他早就不客氣地…………不,應該說他想狠狠揍一頓的對象其實是十六夜,只是因為諸多內外在因素而不能實行,但是,要是是其它人的話,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還可以一解心中的鬱悶。

    「可是,我聽若殘說過,他說小貓的這種模樣很有趣。」

    君麻呂聞言時倒是不禁一愣。

    雖然君麻呂知道「有趣」這個詞彙在若殘口中其實不能算是褒意稱讚,但是,最重要的是,對君麻呂來說,既然若殘覺得很有趣,那自己的好惡就算不了什麼。

    「是這樣嗎?那就沒辦法了,不過,麻煩那隻狗儘量不要用十六夜型的人面犬形象出現在我面前。」君麻呂的態度轉變得飛快。「除非若殘也在場,那就無所謂。」

    毫不意外君麻呂的發言,白儘管已經用空出的手摀住嘴,依然有笑聲洩漏了出來。

    「喵喵!」似乎是不滿意君麻呂的發言和白的反應,小貓掙扎出白的懷抱,一溜煙地率先跑掉了。

    「怎麼了?」君麻呂看著小貓快速地跑掉,順口問了問。

    「八成是餓了吧?本來我和小貓已經都做好菜準備要吃飯了,不過剛好那個時候知道你快要回來,我就去再炒個菜,又熱一下排骨湯,然後讓小貓去門口等你。」

    白會想說去炒個菜的原因,是因為白等人中,其實君麻呂雖然食量頗大,用餐喜好卻是偏向素菜,沒有到完全不吃肉的程度,但是口味也是偏清淡;十六夜則是什麼都吃,不過特別喜歡顏色鮮艷的菜餚;至於白則是沒有什麼特別偏好,主要以營養均衡為主。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回來了?」君麻呂很確定自己這次任務回來的時間非常無法預測。

    「歐!因為大概是十分鐘前,你的老師一面大吼著「小李,我來看你了,等我啊!」之類的話,一面從前面那條街上經過,當時小貓還嚇得趴到地上呢!」說到這,白還順手打了個響指。

    「………………我們去吃飯吧!」君麻呂不想接續這個話題。

    「說的也是,湯應該也熱了,我去端來,你先吃吧!」白終於想起剛才熱的薑絲排骨湯,朝君麻呂甩甩手,就轉往廚房的方向過去,白記得若殘說君麻呂的體質需要補充足夠的鈣質,除了每天必喝的一大罐牛奶,白也準備了小魚乾給君麻呂磨牙,而大骨湯也是常備菜色之一。

    而當白端著一鍋熱騰騰,接近乳白色的排骨湯回到飯廳時,卻沒看到自己意想中君麻呂已經開始用餐的畫面,而是看到君麻呂面無表情地看著飯桌另外一角。

    白順著君麻呂的視線望過去-一個年約六歲左右的黑髮小孩正在努力地埋頭吃東西中。

    「怎麼了嗎?君麻呂,你幹麻光是盯著小貓看,快吃飯阿?沒看小貓都快要吃飽了?」白放下了排骨湯,然後坐到君麻呂對面的位子上。

    「………他是小貓?」君麻呂指著好像因為聽到白的說話而抬起頭來的黑髮小孩,果然和剛才那隻人面犬的長相一模一樣,只是,之前是像是小狗的不協調體型,現在的話,卻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五、六歲小孩的身材。

    「是阿,你們剛剛不是才見過面而已?」白已經給自己呈好了碗飯,正準備夾菜。

    「………是見過面。」君麻呂與人型的小貓雙目對視,除了髮色之外,確實跟十六夜的輪廓幾乎一模一樣,就是年紀小了點,雖然十六夜本來就是臉比較嫩的那種型,但是,眼前的黑髮小孩看上去比幾年前,君麻呂第一次看到十六夜的時候,還要更加稚嫩一些,只是,額前那一縷金毛感覺有些礙眼。

    「他為什麼也在飯桌上?」

    「因為現在正要吃飯,在飯桌上吃飯有哪裡不對?」

    「他不是隻狗嗎?狗不是應該用個碗在外面吃才對!這樣就算弄亂了也好整理,不是嗎?」

    「但是,他現在是人型,而且,小貓的用餐禮儀比十六夜好多了,連十六夜都可以在桌上吃飯,小貓這樣為什麼不可以?」

    「嗚!」君麻呂自嘆不如地看著小貓靈巧地夾了只水煮蝦,然後利落地單手使用筷子將蝦子去頭去殼,不用三秒鐘就將水煮蝦變成一尾紅白相間的完整蝦仁放入口中。

    似乎是被白口中「連十六夜都可以」這句話給說服,君麻呂不再死盯著小貓,也開始用餐起來。

    「你幹麻反應這麼大?上次那隻小蛇來吃飯的時候,就沒看到你有這麼多意見。」白有些不解,他印象中,君麻呂不像是會在意那些事情的個性,只是白卻自動忽略掉了上次若殘帶彩鱗來的時候,一頭鑽進一碗香噴噴的燒酒雞裡,直到若殘離開前,都還沒醒來。

    「嗚喵喵喵嗚喵喵嗚?喵喵嗚嗚喵喵?」小貓對著君麻呂喊了幾聲。

    「他說什麼?」君麻呂立刻看向白。

    「小貓說你是不是在針對他?還是種族歧視?」白趁著挾菜的空檔翻譯一下。

    「我沒有種族歧視,也不是針對小貓。」君麻呂認真地搖搖頭否認,「我是在針對十六夜,小貓是被十六夜連累了。」

    「……………我真不懂你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段話。」白撇撇嘴。

    「大概就跟你每次在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一副很弱很鳥的模樣差不多吧?」君麻呂的吐槽意外地精闢。

    (君麻呂好像說話越來越毒了,不知道是跟誰學會的?)罪魁禍首思索著。

    「反正不過都是外人罷了。」白也沒有因為君麻呂的話生氣,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上述那句話,白認為這是君麻呂側面稱讚自己的一種說法。

    (我覺得你倒是挺樂在其中。)君麻呂想了想,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打算,他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開口說出這句話,白八成會以飯後運動有助消化的理由,用對練之名行試驗之實。

    或許是多聊了幾句,君麻呂和白還沒吃幾口飯,一旁的小貓似乎早已經吃飽了,又變成人面犬的模樣跑到身後的水槽那裡,然後從身上慢慢凝聚出一隻淡灰色的手抓好了小貓剛剛使用過的餐具放到水槽邊,這才又變回人型開始洗碗。

    「我不懂,就不能用其它人的臉嗎?一定要十六夜不可?」君麻呂忍不住開口。

    「啊!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有問過小貓,他說他只能變熟悉的人的臉,而他發現在木葉村裡,只要頂著十六夜的臉,做什麼事其它人好像都不覺得奇怪,所以才選用十六夜。」

    「…………」真是個令君麻呂難以反駁的強大理由。

    不過,看到現在,君麻呂也知道了小貓剛才會用人面犬的模樣出現,看來小貓在人型的時候,不太能行走的樣子。

    (啊!那個拿餐具的招式看上去跟若殘的某一招很類似。)君麻呂記得幾個月前和若殘去波之國找曉組織成員的路上時,就有看過若殘對一些不開眼的流浪武士或忍者用出來過,當然,規模是有差別的。

    「可是,我記得小貓不是會說話嗎?怎麼剛剛都在喵喵叫啊?白。」雖然和小貓不熟,君麻呂還是知道之前跟著十六夜一起惡作劇的那隻狗是會說人話,只是,現在還沒有很好地將那隻狗、人面犬、小貓,還有眼前的黑髮小孩串聯在一起。

    君麻呂還沒有等到白的回覆,就聽到一股很稚嫩的小孩嗓音給罵了。

    「你這個沒常識的笨蛋傢伙!」

    君麻呂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原來在水槽前洗碗的黑髮小孩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灰撲撲的普通小狗正在說人話。

    「我問你,你會不會變身術?」

    「會。」雖然君麻呂的忍校成績不太好,但是,好歹也是及格畢業,三身術之內的基礎忍術不可能不會,只是就君麻呂的戰鬥方式不太常使用到而已。

    「除了人,你還能變身為其它動物嗎?」

    「能。」但是,身體總體積不能相差太大,後面的備註君麻呂就沒有說出口。

    「那你變成那種動物的時候,就會說那種動物的話了嗎?還是只能說人話?」

    「阿!有道理。」君麻呂終於明白小貓問這些問題的用意了。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而且你不過也只能說一種人話,我至少能和十二種以上的動物進行深入的交流,就連人類水之國和風之國的地方方言我都會好幾種,你哪有資格嫌我變成人的模樣的時候不能說人話!」

    「…………那你幹麻要變成人的樣子?還不能走路。」君麻呂硬是回道。

    「你很莫名奇妙耶!你變成狗的時候,會抬腳撒尿嗎?變成貓的時候,可以不用查克拉爬牆嗎?若殘說過,拿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去指責別人做不到的人是最差勁的!」小貓舉了幾個例子,用來證明自己變成人的時候不會走路其實是很合理的。

    (若殘說最差勁!若殘說最差勁!若殘說最差勁!若殘說最差勁!………………)君麻呂精神上受到致命傷,半趴倒地。

    「噗~好了啦,小貓,君麻呂也受到足夠教訓了,放過他吧!」白強忍笑意,勸阻小貓繼續對君麻呂雪上加霜。

    「其實,也沒什麼,小貓會變成人型,只是單純因為人類的感官最適合用來品嚐人類的菜餚,簡單的說,就是貪吃兩個字而已。」白解釋道。

    「說起來,小貓,你的筷子跟用餐禮儀是自學的嗎?」白是覺得不太像,因為,如果是自學的話,應該會更隨意一點,而不是像小貓的用餐舉止總會流露幾絲高雅的氣息。

    像是喝湯的時候,君麻呂多半就是端起碗直接對嘴,而小貓則是會用左手往右臂下方一抹,彷彿是避免有袖子會沾到桌面,然後右手持匙伸進碗中,朝外一翻,劃個弧度送進自己口中。

    「歐!是我在以前的組織裡跟別人學的。」小貓吃飽後,懶洋洋地趴在椅子上。

    「嗯…………學了很久了,我記得好像是跟什麼紅色的鳥學的,因為若殘說組織裡,就是那位紅鳥先生的家教和家世都最好,所以,讓我學他,其它人都是壞榜樣,不過,紅鳥先生很不愛說話,我主要是觀察他模仿來的。」

    (紅鳥?現在的動物都這麼計較用餐禮儀嗎?)君麻呂和白都有些越聽越糊塗。

    「而且阿,我學不會用餐具的話,他們就不准我上餐桌,要單獨吃飯!我才不要被排擠,不要在小黑屋吃東西,所以就努力學,後來發現人的手比較好用,可是,他們不准我只把兩隻前腳變成人手,說會影響他們食慾,後來,就慢慢學會變身成整個人了,大概就是這樣。」

    「咦?你之前變的人型就是十六夜嗎?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沒看過十六夜吧?」白提出一個疑點。

    「歐!我那時是蠍子先生的臉,因為蠍子先生從來都不用吃飯,所以我在飯廳變成蠍子先生的臉,蠍子先生不會知道,就不會生氣,不會像鯊魚先生那樣生氣!」

    君麻呂想像了好半天,依然覺得自己無法想像那個畫面。

    (鯊魚?盆栽?紅鳥?蠍子?小貓之前待的地方是什麼動物園嗎?)君麻呂想到若殘也加入過那個組織,就更加覺得一頭霧水了!

    「對了,君麻呂我有跟你說過了嗎?」白一臉突然想到什麼重要事情的神情。

    「…………這樣沒頭沒尾,鬼才知道你在說什麼。」思緒紛亂中的君麻呂,口氣也不太好。

    「就是若殘他們在短冊城找到綱手老師和靜音學姊的事情…………恩,我想想,收到十六夜的回信是三天前,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在回木葉的路上了呢!」

    「什麼!明明是我出任務前知道,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哎呀!我忘記了。」白笑得很燦爛很無辜。

    「白!」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2
第五卷第七十八章風雨前的寧靜I

    ※※※

    八月初,就在自來也攜若殘和十六夜離村當天,在木葉村口,木葉高層在官方的公開紀錄上,留下了木葉忍者和曉組織成員發生激烈衝突的第一次明面過程。

    根據第一和第二當事者的木葉上忍猿飛阿斯瑪和夕日紅的描述,得知對方為木葉叛忍宇智波鼬和霧隱叛忍干柿鬼鮫,目標則是四代遺產的九尾人柱力,正於追上自來也等人行跡時,和木葉忍者產生衝突。

    短暫對戰之後,對方在木葉上忍鐵血凱出現時,果斷離去,木葉忍者方並無人死亡,唯獨木葉上忍旗木卡卡西和不知為何,中途突然出現的木葉下忍宇智波佐助,都已受到宇智波鼬寫輪眼的幻術攻擊,精神受到強烈重創,在木葉醫院人員的幾番搶救下,勉強維持生命機能,卻依然昏迷不醒。

    所幸,在三忍之綱手回到木葉後,便在第一時間內,替木葉醫院內的緊急病患進行救治,意識已有發散現象的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佐助都在接受綱手的治療後,症狀快速好轉,旗木卡卡西甚至是隔天就能出院。

    而現在,已經是千手綱手就任五代火影后的一個多星期了。

    這段日子,旗木卡卡西圍繞自家、慰靈碑、木葉書店三點一線的基本輪廓出沒著,簡直跟過著相當頹廢的類退休生活無異。

    沒有任務、沒有其它事情打擾他,一切都很順利,旗木卡卡西甚至抽空對自己家進行全面大掃除。

    偏偏,旗木卡卡西現在心裡卻總是時不時地有種怪異的感覺糾結著,就好像是鞋子裡有小小石頭一樣,儘管沒有到會影響走路的程度,但是,就是走起路來不太舒服。

    是的,其實,旗木卡卡西已經有整整十天沒有碰到十六夜,也就是說,十六夜及其團隊成員已經有整整十天沒有以他為目標來進行惡作劇了!

    這和中忍考試之前,長達半年以上的時間,旗木卡卡西幾乎是過著平均一天被三個小型惡作劇、三天被一個大型惡作劇的木葉生活,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那為什麼自己反而會這麼不自在?)想到這裡,旗木卡卡西都對自己無言以對。

    (難道我是勞碌命?根本過不得好日子?)

    總覺得自己會為這件事情煩躁,本身也很有問題的旗木卡卡西,一面放空自己的思緒,一面行走在是在自家前往木葉書店的路上。

    基於以往的愛書-親熱天堂的最後一集,已經在前一天翻到快要把內容全背下來了,所以,旗木卡卡西決定去找幾本還湊合的小說來打發這段等待自來也新刊的日子。

    旗木卡卡西才一拉開玻璃大門,正好看到一抹翠綠色從自己右側衝了出去,一瞬之間,立刻下意識地搭住對方的肩膀,問道:「等等!十六夜?你在忙什麼啊?這麼匆匆忙忙的?」

    這幾天來,旗木卡卡西也是在各處串門子時順便從其它人口中得知十六夜最近的蹤跡。

    只不過,就連以前十六夜每天必騷擾的對象之一宇智波佐助,都以不甚愉悅的口氣述說自己的回憶。

    除了出院當天十六夜有來拜訪過宇智波佐助一次之外,後來,宇智波佐助就沒有再和十六夜說上話,偶爾在街上遇到,也就是揮了揮手表示有看到對方而已,行色匆匆的十六夜沒有進一步搭理宇智波佐助的意思。

    更遑論其它人不是根本沒看到十六夜,就是「好像有看到十六夜從自己身旁經過,不過,一注意的時候,她人已經消失無蹤了」之類的回答。

    想到之前,旗木卡卡西可是看到十六夜的身影,就有反射性使出瞬身術的衝動,如今卻自己主動招呼十六夜起來,旗木卡卡西便覺得自己現在心裡很複雜。

    至於,十六夜這個時候流露出「原來你也在這裡啊!」的驚訝模樣,彷彿現在才看到旗木卡卡西人在這裡。

    「卡卡西老師好!卡卡西老師午安!卡卡西老師再見!」十六夜一句話配合一個鞠躬,舉止非常的有禮、態度非常的恭敬、神情非常的認真,旗木卡卡西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只是,旗木卡卡西只看到濃濃的敷衍二字。

    這還是旗木卡卡西第一次看到十六夜對自己發出這種目光,要知道,以往十六夜看到旗木卡卡西的眼神都是相當的熱烈…………就像小孩看到一件非常感興趣的最新玩具的感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滿是嫌棄的意味。

    於是,旗木卡卡西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按在十六夜肩膀的手掌力道也稍微增加了些,至少也令某人無法輕易掙脫。

    被抓住的某人以憤憤的眼神回瞪過去,正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偶前,經驗豐富的旗木卡卡西立刻在十六夜耳邊小聲說道:「嗯,最近紅對妳的行蹤很關切呢!而且,對某人拐帶猿飛家小鬼在木葉到處惡作劇的事蹟好像一直都不太清楚呢!我到底應不應該善盡一個好同事的義務給她解惑解惑呢?」

    對於夕日紅算是很親近的十六夜自然不得不受此威脅,畢竟,長期從白口中瞭解旗木卡卡西,十六夜對於旗木卡卡西人品下限的程度完全沒有正確認知,她不知道旗木卡卡西會不會拉下臉皮去夕日紅告十六夜惡作劇的狀。

    十六夜回以一悶哼,看向旗木卡卡西的眼神寫著「算你狠」的字樣,臉上則是寫滿「有話快問」、「老子很趕時間」等情緒。

    旗木卡卡西心裡鬆了口氣,他剛說的很硬氣,不過,要是十六夜真的不甩他的話,旗木卡卡西也對十六夜沒辦法,畢竟,他難道真的要向紅告一個十二歲小鬼的黑狀嗎?

    就算他長年帶著面罩,也不代表他拉得下這個臉。

    「十六夜,怎麼這幾天都沒去找佐助?」旗木卡卡西儘量地讓自己的口氣溫和一點。

    其實,旗木卡卡西有不少問題想問,不過,還是先問一個比較不敏感的話題。

    「白說過,如果孩子大了,應該要給他多一點的私人空間。」似乎很滿意旗木卡卡西的態度,十六夜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前段日子,幾乎被某幾個小鬼的惡作劇相關事由佔據了絕大部分時間的旗木卡卡西,在聽到十六夜說這句話時,依然有股被噎到的強烈感觸。

    再加上,十六夜毫不猶豫的態度顯然令某銀髮上忍完全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沉默半響,旗木卡卡西果斷地放棄這個話題,決定直接問出自己想問的事情比較好。

    「那你最近怎麼都沒去惡作劇了?」作為十六夜團隊惡作劇的最大受害者,旗木卡卡西對這個問題很在意。

    而在聽到旗木卡卡西的提問,十六夜眨了眨眼,詭異地瞥了他一下。

    「你寂寞了嗎?乖歐,別鬧了,我最近很忙,沒空陪你玩,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要多體諒一下別人的難處。」

    (這種像是對寵物的口氣是怎麼回事?)旗木卡卡西滿頭黑線。

    不過,要是在這麼被難住的話,旗木卡卡西就不是旗木卡卡西,他敏銳地從十六夜的話語中汲取具有意義的關鍵詞詞。

    「你最近很忙?在忙什麼?會忙很久嗎?」旗木卡卡西這麼問的初衷,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多少天假期而已,並沒有打探十六夜行蹤的意思。

    「我在找人。」

    「誰?」木葉村內有大到找人需要找這麼多天嗎?如果是失蹤的話,應該是要去向木葉警備處申報吧?

    「當然是鳴人阿!」十六夜對旗木卡卡西表現出了「你怎麼會問出這種白痴問題」的神情。

    (咦?你找鳴人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旗木卡卡西一時間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對不上頭。

    在旗木卡卡西的記憶裡,依稀記得十六夜和鳴人的交集貌似一直都不多,曾經印象中的幾次共同惡作劇,那也是偶然間聽海野伊魯卡提起的,不過,那鳴人當上下忍之前的事情了,更不用說最近生疏了許多。

    「怪了?你要找鳴人幹麻?你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找到人?還是鳴人他失蹤了?」旗木卡卡西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如果漩渦鳴人真的在木葉村裡失蹤,這些天裡,絕對不會這麼平靜,而且他沒有理由會不曉得,所以,漩渦鳴人絕對人在木葉的範圍內。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什麼失蹤?我大前天找到過他了、前天找到過他了、昨天找到過他了,今天當然也要找到他,明天當然也一樣。」

    旗木卡卡西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他開始懷疑十六夜使用的用字難道是不屬於人類的一種新型態語言嗎?只是,大前天、前天、昨天…………這樣算起來,不就是「每天?」

    旗木卡卡西不記得以前十六夜和漩渦鳴人的交情有好到每天注意對方行蹤的程度,難道是上次去找回五代火影的任務中產生的交情?

    「當然是每天啊!人不用每天吃飯嗎?」

    十六夜回答的句子,分開來的每句話旗木卡卡西都能瞭解意思,但是,整段合在一起後,卻讓旗木卡卡西一頭霧水。

    (還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代溝?)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多歲的旗木卡卡西。

    不過,粗略地總結一下十六夜所說的話,旗木卡卡西得到一個基本假設推論,「你每天給鳴人帶飯?嗯,我是說像是之前你帶午餐給佐助那樣?」對於單身中的旗木卡卡西,年紀、老態什麼的倒也沒那麼在意,反而是在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十六夜移情別戀」七個大字。

    旗木卡卡西差點在心裡吹了個口哨出來,然後花一秒鐘對自己不甚得體的行為表示默哀,緊接著就聽到了十六夜接下來的對話。

    「……………不不不,只是每天提醒他要吃飯而已,他吃不吃這件事我管不著。」十六夜說這句話同時,還不斷甩手,看上去是想表達出無能為力的意思。

    (每天提醒鳴人要吃飯?)旗木卡卡西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事後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時是在怎麼鬼使神差的情況下,突然脫口而出:「佐助要是因此生氣了怎麼辦?」旗木卡卡西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擔心,可是那帶著玩味的調侃眼神和說話內容所表示的理解完全接不上號

    「這關佐助什麼事?佐助是佐助,鳴人是鳴人,而且,佐助哪能跟鳴人比,這兩人的層次完全不一樣啊!」十六夜在說這段話的時候,絕對沒有旗木卡卡西聽到後所想的那麼多。

    (佐助哪能跟鳴人比?這句話真是有意思。)旗木卡卡西應該會很慶幸自己有戴面罩的習慣,所以當前的猥瑣笑容沒有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過,比起佐助……………鳴人?)旗木卡卡西就自己客觀的立場來看,宇智波一族的人,他們的平均相貌都是在水平之上,光是長相來評分,目前的鳴人和佐助幾乎沒有相比性可言,所以,難道是內在取勝?

    可是,旗木卡卡西也沒有從自己對鳴人的印象中發現異性比較會喜歡上的特質阿!

    事實上,這幾天閒到嘴裡都要淡出鳥的旗木卡卡西,思考早已經完全偏離事實和現實,往某個詭異的角度延伸過去,不可收拾了。

    「……………我還以為你喜歡佐助。」旗木卡卡西掏了掏耳朵,有些小小尷尬,恰巧沒有注意到書店門外,正好有個黑髮少年的身影一閃而逝。

    「佐助鳴人我都喜歡阿,就像我喜歡烤人面菇串,也喜歡白羅木果實做的果醬阿,這兩件事情又不衝突,只是,去找鳴人這事情是白大哥特別叮嚀我過的,我一定要專心認真地做好。」雖然十六夜不太明白若殘為什麼不再禁止自己等人的接近,只要有正當事由就好,也不明白白為什麼會把這件差使下放,也不明白為什麼還要把每天找到若殘的地點報告出來,不過,能每天去提醒若殘用餐這件事,可是十六夜洋洋灑灑列舉了君麻呂的十大缺點,並向白做出十大保證,才從踢掉君麻呂搶過來的。

    旗木卡卡西再次無言,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先吐槽哪一段,是「我指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還是「人面菇和白羅木果實都是有毒的」。

    (而且,這件事還跟白有關係?)旗木卡卡西好像記得自己聽誰說起,自從五代火影回來後,白進出火影樓的次數也大幅增加了,只是,這個念頭只在旗木卡卡西腦海裡一晃而過,旗木卡卡西也沒有繼續深思。

    「歐歐歐~~~原來是這麼回事嗎?」恍神中的旗木卡卡西嘴上敷衍般地順口回道,腦袋裡的思路很快地又回到原先的歪曲路線上。

    而就在旗木卡卡西神遊物外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細微鳥鳴。

    由於木葉村週遭都被森林圍繞,自然不乏有飛鳥走獸居住其中,村子內也是常常出現鳥類築巢或覓食等等的蹤跡,所以,聽到鳥叫聲也是很常有的事情,旗木卡卡西自然沒有特別去注意。

    但是,在聽到鳥叫聲時,十六夜的神情卻有了一絲幾不可聞的變化,不再是之前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的模樣。

    本來,找若殘這件事情,十六夜就是主要讓那些動物幫她找,她自己則是往幾個地面的建築物裡去找,這也好在若殘似乎多是在開闊的地方發呆,那些在木村常駐的烏鴉和麻雀們才是這幾天發現若殘蹤跡最多次的功臣,為此,十六夜付出了整整一個月的零用錢買鳥飼料以作為報酬。

    (終於找到若殘了嗎?好像又比之前更晚些才找到,而且,果然不在前幾天待過的地方呢!)既然已經知道若殘大概的方位了,十六夜也沒有繼續和旗木卡卡西拖拉的興致了,她以儘量地不引起旗木卡卡西過度注意的方式輕輕扭動著,不知不覺間,旗木卡卡西抓著十六夜的手掌也有點鬆脫。

    (只是,要是太掙扎的話,說不定卡卡西反而會…………要好好地擺脫卡卡西才是!)十六夜可不想勾起旗木卡卡西對自己身法的興趣。

    但是,恰巧在這個時候,十六夜無意間朝書店半掩半開的玻璃門外頭望了一眼,看到街口處出現某位上忍的身影,十六夜立刻靈光乍現。

    十六夜先是用拇指沾了沾口水,接著在眼睛兩側一點,然後伸手稍微把自己臉頰微微拍紅,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樣。

    對於十六夜的想法,旗木卡卡西自然不可能理解,不然,就不會著十六夜的惡作劇那麼多次了。

    不過,基於長久以來的受害經驗,旗木卡卡西還是準備好了隨時發動瞬身術逃離現場的預備熱身。

    只是,如果旗木卡卡西不是閒到發慌了好幾天,多半在十六夜表情變化的時候,就選擇走為上策了。

    由此可知,「好奇心殺死貓」這句俗話,還是有相當的可信度。

    「卡卡西老師~~!」十六夜首先如此大喊道,也確定自己的音量,只要是在這條街上的任何人都能清楚聽見,而就在十六夜對面,首當其衝的旗木卡卡西自然也被這股巨聲搞得反應有片刻遲緩,因此沒能在第一時間制止十六夜以下連珠似的飛快發言。

    「如果是我之前的行為讓你產生錯覺,我很抱歉!」──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理你的意思,因為不好說出口的理由而招呼你實在是我的不對!

    「不過,我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還想要我怎樣?」──不管起因為何,剛才的問候,不論是態度、表情、用詞等,我自認就算是現在有禮儀大師在場也是無可挑剔耶!

    「請不要糾纏我了!」──我還要去找人!好不容易傳來消息,要是因為我太晚去若殘又離開的話,不知道我還得花多少時間在這件事情上呢!

    「那個人對我來說,比其它的任何人都重要!」──因此,我現在不會有比這件事的排序更前面的事情要做!你找什麼理由都沒用啦!白大哥可是已經特別仔細吩咐過,要是我還沒做好,下場就不是區區抄書可以解決的了。

    「所以,我不能接受你!」──還是之前那句話,因為接受你的邀約而讓某人又跑掉,你又不能負責!

    「而且,我不想介入你和阿凱老師之間!」──尤其是你和阿凱老師之間的任何對決,啊呀!我已經看到阿凱老師朝這裡衝過來了!

    「快放我走吧!」──所以上忍打架、下忍遭殃,要是我一個不小心,又被抓去一起繞木葉跑圈怎麼辦!

    「咦咦咦?這又關阿凱什麼事?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旗木卡卡西還有些莫名奇妙十六夜的這段話裡解下來,總覺得好像有點問題,但是,又似乎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與十六夜和其隊員以往的勁爆發言來說,頂多屬於中等水平。

    旗木卡卡西在某次在街上大庭廣眾下,一連被三十多個小鬼當場告白後,對於十六夜語言攻勢的抵抗力就有大幅提升的傾向。

    要說到察覺異樣,是在注意越來越多人聚集到附近時,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十六夜剛才的話語,似乎都是一節說話接著一節唇語。

    當然,唇語是沒有什麼問題,對於旗木卡卡西這樣菁英級的資深上忍,辨識唇語早就跟本能沒兩樣,不需要特別去思考,也因而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十六夜的伎倆。

    ──說話,是所有人都聽得到的,但是,如果是唇語的內容,那只有與十六夜面對面的旗木卡卡西才能知道。

    慢了半拍才醒悟過來的旗木卡卡西一個趔趄,內心還來不及起波折,正想要抓住罪魁禍首,手上卻只剩下一本包著十六夜剛才外套的…………十八禁書刊。

    就在旗木卡卡西暗自腹誹十六夜的替身術又有該死的高度精進時,一抹綠色的身影已經映入眼簾,一道極其淒厲的獨特嗓音在整間書店內迴盪著。

    「歐~~~我親愛的永遠的勁敵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3
    第五卷第七十九章風雨前的寧靜II

    ※※※

    木葉中心區的某條大街。

    順利擺脫掉旗木卡卡西的十六夜,快速地在街上狂奔著,一直到原先憋著的一口氣已經支撐不住,整個肺部都充滿火辣辣的刺痛感時,這才不得不稍微緩下腳步。

    深深地換了好幾口氣,十六夜左右張望下,卻發現自己的所在竟然和目的地完全處於相反的方位。

    (真是討厭!)十六夜心裡忍不住如此自我埋怨,像是這種跑錯路的行為,她以前惡作劇的時候,可是根本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現在全力跑去那些烏鴉告訴我的位置附近,若殘還在那裡嗎?)十六夜對這個問題也沒有答案。

    十六夜煩悶地抓了抓頭髮,本來想靠在牆上,卻沒想到雙腿一軟,竟然整個人就頗狼狽地癱倒在牆邊。

    (這個樣子真是一點都不有趣…………如果若殘看到的話,一定會這麼說吧?)

    其實,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十六夜會如此乖巧地聽從白的指示,甚至連分神去做其它一些君麻呂認為在浪費時間的行為都沒有,這點,別說是那些認識十六夜的人,就連任務發佈者的白都感到頗為驚訝,在白的記憶裡,除了惡作劇之外,他不記得有什麼行為是十六夜能連續堅持三天以上的。

    既然連白都有這樣的想法,更不用說其它人,他們幾乎都認為是白對十六夜的積威甚巨,所以,十六夜才會如此行為。

    遠較其它人更為瞭解十六夜的白和君麻呂,雖然都有察覺到十六夜的變化,只不過,既然十六夜沒有向他們求助,白和君麻呂自然也不會多事,也不會想多事。

    這並不是冷淡或是冷漠,而是認定對方都有能自己判斷標準的充足信心。

    畢竟,在綱手上任和李洛克痊癒後,白和君麻呂分別因為處理事務和阿凱上忍加重修行之事而忙碌起來,對於「十六夜最近甚少在木葉村內出沒」的這種事情,無論是白和君麻呂都不覺得這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反正,他們另有管道可以隨時找到十六夜,所以,更不會去在意這件事。

    當然,要是白知道了十六夜這些異樣舉止的起因,多半也只是會額手稱快吧?

    因為,十六夜開始討厭木葉了!

    本來,在白、君麻呂、十六夜這三人之中,對木葉感情最深的其實是君麻呂,儘管只是這三人之間的比較而已,不過,君麻呂對絕大部分的木葉人或木葉所屬的看待眼光,都相當的一致、沒有偏見,和木葉下忍們的互動,也是以君麻呂最多。

    而對白來說,木葉醫院的重要性要遠遠高於木葉忍者村,光是木葉崩潰計畫時,白選擇在木葉醫院駐守,卻連醫院外圍的敵人都懶的解決,以及,之後基於其它重症病患的傷勢穩定問題而拒絕全力救治三代火影,也可以證明在白心中,他的病患都只能是單純的病患,那些木葉忍者的外在名聲對白都不成影響。

    最後是十六夜。

    在三人之中,最忘不了過去的就是十六夜,這並不是說十六夜的過去比白或君麻呂更慘什麼的,不過,比起確定父母雙亡,親族近乎滅絕的白和君麻呂來說,十六夜至少還有一個生死不明的血親。

    當年在遇到若殘之前,白是在村子內流浪,雖然能看的到其它人,能自由走動,卻根本沒有人會與他接近和說話,更別說食物的來源;被族人關在地牢裡的君麻呂,倒是有固定一日兩餐的配給,餓不死卻也吃不飽的程度,除了族人需要利用他的血繼時,也根本無法外出;十六夜則是可以說是綜合兩者遭遇,被扔棄在冰冷的地洞,沒有人會和她說說話,再加上越來越少的食物和衣物,如果不是地洞內有一條活水潭,如果不是自己還能和自己對話…………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十六夜已經多少開始記事,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被丟棄,不只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覺醒,還和那個同父同母、比自己先出生的男孩有強烈的關係。

    自己是被牽連的!十六夜是這樣認定的。

    (那個沒膽子的廢物懦弱鬼!)在靠著詛咒對方堅持活下來的日子裡,十六夜通常是這樣在心裡稱呼對方的。

    十六夜相信自己很討厭那個血緣的哥哥,比起那些村民更加討厭,不過,十六夜從來不咒人去死,因為,她總覺得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所以,沒有特別想要去殺掉對方的念頭,當然,要是剛好看到對方在眼前而且無法動彈的話,十六夜也不介意補上一刀…………當然不是脖子或是心口,而是在兩腳之間補上一刀!

    十六夜相信自己堅持和白學醫療忍術那麼久,就是主攻在外科手術這一塊上,是絕對不會沒有效果的!

    附帶一提,白對於十六夜每次在練習解剖的時候,都拿了一張看似獅子頭部的後現代主義風格圖片貼在實驗動物頭上的行為,一直很不理解。

    所以,要是自己把後半輩子都用在去殺掉那個現在不知所蹤的懦弱鬼身上,十六夜不覺得還能像現在這樣快活,都已經因為那個懦弱鬼毀掉自己的好幾年了,十六夜可不想把自己的未來也為了那個懦弱鬼毀掉。

    如此想著的十六夜也算是因緣會下到了木葉,意外得知宇智波佐助和自己一樣,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哥哥,而且,據說那個佐助的哥哥好像毀掉的佐助過去的一切,所以佐助非常想要殺了他哥哥,甚至說自己就是為了殺掉他哥哥而活著,十六夜才會對宇智波佐助那麼感興趣。

    事實上,十六夜一開始是以寫觀察日記的心態接近宇智波佐助的。

    話說回來,十六夜就是那種很典型的「愛屋及烏、恨屋也及屋」的個性,剛來木葉的時候,十六夜接觸到的人事物都對她很好很友善,因此,十六夜對木葉的印象就很好,天天在木葉村子裡玩。

    但是,現在十六夜不喜歡木葉了,於是,除了必要的睡覺時間,十六夜都儘可能地不想待在木葉村子內。

    這不是說十六夜討厭夕日紅、木葉丸等人,她還是很喜歡他們個人,只是單純因為自己最近心情還是很亂,會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聯想到木葉,進而聯想到令十六夜討厭起木葉的那個人,所以,十六夜有些閃避那些自己認識的人。

    (我不想待在村子裡,要趕快離開,等看過若殘就離開!)十六夜心裡不斷反覆這段話。

    是的,所有人都誤會了。

    所有知情或是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十六夜之所以在木葉村內出沒的頻率越來越低,是因為要找不知道人在何處的漩渦鳴人,因此跟著也神出鬼沒起來。

    事實上卻是正好相反,如果沒有每天要去找漩渦鳴人的事情要做,木葉裡的人多半連十六夜的衣角也不會看到。

    而十六夜天天安分地去提醒若殘用餐的行為,也不光只是表面上的意思,真要說的話,在這件事情中得到安慰的,其實是十六夜。

    若是沒有每一天都確認若殘還在,還存在著,十六夜就總是會有種錯覺,好像若殘在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就那麼消逝了。

    (…………這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十六夜終於明白了白曾經偶然提到過「若殘的左眼」時所流露出來的情緒,原來是這麼難受的感覺。

    十六夜忍不住回想起半個多月前在短冊街發生的事情經過,即使若殘再三聲稱不需在意,但是,十六夜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負面情緒。

    五代火影,千手綱手!

    ※※※

    半個月前的,那個在短冊街的夜晚,那是十六夜第一次見到千手綱手的時間和地點。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十六夜很可能會牢牢記住一輩子。

    原本,對於自來也外出的目的,十六夜就已經從白口中知道,是為了要替木葉忍者村尋找可以做為下一任火影的人選,也知道自來也的目標就是白醫療忍術上的老師-千手綱手。

    其實,十六夜對綱手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一來,是因為對方是白的老師,二來,則是欣賞她毫不猶豫就拒絕自來也所提出「希望能擔任五代火影」時的簡單扼要。

    只是,十六夜沒有想到後來的發展會是如此出乎自己意料外,對十六夜來說,五代火影是誰並不重要,但是,不光是十六夜,就連自來也也沒有預料到在自己遭到拒絕後,漩渦鳴人會站了出來。

    「綱手女士!能請您聽我說說嗎?」若殘微微屈身,向著綱手的位置伸出右掌朝上,作勢邀請狀。

    「我拒絕。」綱手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掉,「我對當什麼無聊的火影沒有任何興趣,不管你們說什麼都沒用,火影那種東西,只有白痴才會想要!自來也,快點帶這兩個小鬼回木葉去吧!我是不會答應去當什麼狗屁火影的。」綱手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沒有絲毫想再理會自來也等人的意思,連自來也在身後呼喊著「等等啊!聽我一下啦!綱手!」的話語都彷彿完全沒聽到一樣。

    面對採取不合作態度的綱手,在沒有辦法使用暴力手段的前提,自來也現在除了抱怨自己拙劣的說服能力之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還是說,先分別開,讓綱手考慮考慮幾天再說?)就在自來也如此想到之際,在這只有綱手和靜音兩人離去腳步聲的寧靜夜晚,一道自來也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

    熟悉的是那人的嗓音,陌生的則是那人的語調。

    「……………您又想逃了嗎?綱手女士。」若殘依然維持著之前那個屈身伸手的姿勢,面前早已空無一人,乍看之下有點令人覺得滑稽的畫面,在場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這種程度的激將法對綱手這樣的忍者是沒用的啦!鳴人。」

    看著聽到若殘的說話,綱手連腳步都沒有慢上一拍依然故我地離去,自來也一臉苦笑地說道。

    「這種程度不行嗎?」若殘喃喃自語道,聲音輕的連身旁的十六夜都沒聽清楚。

    注意到綱手已經快要走到街口的若殘,沉思一下,立刻又開口了。

    「我說,您又想像二十多年前那樣逃避嗎?綱手女士!您還逃得不過癮嗎?」

    (二十多年前?二次忍戰?斷?鳴人是從哪知道這消息的?)三忍間彼此相當瞭解的自來也,聽若殘說這幾句話就很容易猜測出那未竟之意,頓時心中大驚。

    「您藉由這種自我放逐的行為得到快感以舒緩自己當時無能為力而醞釀出來的罪惡感,您還不過癮嗎?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行為,您上癮了嗎?」

    「喂喂,鳴人!我說你還是先不要再說了,天色很晚了,我們先去找旅館投宿吧!」自來也看到綱手的背影已經停止縮小,同時也開始散發出一種忍不住讓自來也猛吞口水的寒意。

    對於自來也的話語,若殘完全打理的意思。

    「還是,您是想用這樣的行為變向折磨當時能幫助您,卻沒有幫助您的人身上嗎?是否還想從期待他們心中所產生的痛苦來得到自我安慰?只是,除了關心您的人會內疚痛心之外,您以為所謂的決策層會因此軟弱?」

    「……………鳴……鳴鳴人,算我求你,別說了吧!」自來也只覺得從綱手方向傳來的殺氣快要把他刺上好幾個窟窿了,而他下意識對著若殘的一拉,卻被若殘不著痕跡地閃避掉了。

    「對了,說不定…………」

    「你給我閉嘴!」綱手一臉陰沉地轉過身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從綱手這簡短的五個字中聽出強大的怒氣,卻只有那個金髮少年彷彿置若罔聞。

    「是了,我剛剛說到哪?嗯,說不定還有一種可能……………」

    「砰~~啪啦轟隆~~」綱手一反拳擊在身旁的厚達半公尺的石牆上,頓時,靠近綱手那附近的牆壁通通變成了瓦礪碎石。

    「你給我閉嘴!不然殺了你歐!」

    看到綱手流露出來的鮮明殺氣,若殘右側的嘴角微微勾了出來。

    「那…………不…………了!」

    從破碎的石牆缺口灌入了一道道淒厲的冷風,竟是讓那金髮少年的回答顯得有些模糊,而壓低的下頜,則是讓其它人無法看清他的嘴型。

    「你說什麼!」同樣也沒聽清楚的綱手口氣不善地喊道,她的音量甚至蓋過了一旁靜音和自來也的勸

    誡聲。

    「沒聽清楚嗎?」若殘抬起了頭,「我是說,不?用?麻?煩?您?了!」

    「什麼?」

    「什麼麻煩?」

    綱手和自來也看著那金髮少年一翻手,反持著一柄鋒面透著黑紅色澤,彷彿塗著劇毒的苦無,將匕尖抵在脖頸。

    「當然是不用麻煩您親自動手殺我囉!」金髮少年笑的是雲淡風輕,和手上的動作是如此矛盾。

    「你這是在威脅我?」見狀,綱手反倒是笑了出來,「自來也!你帶這個腦袋有問題小鬼到我面前來,就是想要逗我笑嗎?」

    「綱手!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你千萬要冷靜!小孩子說話比較不經大腦,他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啦!你不要跟一個小孩計較啦!」熟知昔日同伴習性的自來也,非常清楚某人不斷轉動的拳頭不正好就是她理智瀕臨警戒線前的習慣動作!

    「鳴人!你也安分點吧!有什麼事情可以之後再好好說,不需要使用這種手段的,先快點把苦無放下來吧!」自來也像是個和事佬般,拚命地在綱手和若殘之間緩和氣氛,他可不想他們兩個打起來。

    「哼!想用一個區區下忍的命來威脅我回木葉當五代火影?不過就是一個小鬼而已,火影這個位子有這麼掉價嗎?」不管綱手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口氣上絕不饒人。

    「火影之於現在的綱手女士,正如性命之於現在的我,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在和平且理性的前提下進行對話,所以,拿出相應等價物作為抵押而已……………」若殘說到這,似乎因此感到困惑,側著頭看向了自來也,「自來也先生,綱手女士為什麼要生氣?我不是只是在滿足綱手女士提出的要求嗎?」

    「自來也!你還敢說他不是故意!他哪一句話沒有在針對我?這件事今天現在馬上就需要解決!」綱手暴怒中,在她聽來,那個金髮小鬼的每句話都在挑她之前的語病。

    「綱手妳冷靜點!靜音麻煩妳拉住綱手!鳴人!我也求你安靜點吧!苦無快放下來,五代火影的事情其實一點也不急,我們先去找旅館,有事情以後再談吧!」如果現在跪下來就可以避免眼前的情況惡化下去,自來也立刻會二話不說跪下去,開始後悔答應木葉顧問來找綱手回木葉去當火影的自來也,已經有任務失敗的心理準備了。

    「不,我也覺得綱手女士說得很好,沒有「以後」了,不會再有以後的意外出現了。」若殘話中所指的是原本應該會出現令綱手改變心意願意當火影的契機和對象,「所以,我覺得開門見山的直接依次了結,是對木葉最合理,對綱手女士最不失禮,也是對我們彼此最不浪費時間的方式,你們不這麼認為嗎?」

    「呃!」說實話,若殘的理由自來也大致上是覺得還蠻能接受的,雖然手段確實粗暴了些,不過,對於綱手那樣個性的人,的確是應該用……………想著想著,自來也發現自己的偏向好像開始轉移了。

    一旁的靜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畢竟,作為非常瞭解綱手個性且長年相處在一起的人,對於那名金髮少年的言行,除卻那些針對綱手過去的言論她不置可否之外,她也覺得其它的部份,無論是效率還是效果方面都相當不錯。

    其實心裡也有一瞬間動搖的綱手,藉由破口大喊的舉動遮掩內心的一絲不穩,只不過,在看到自來也和靜音的神情有所變化後,不由得大怒。

    「靜音!自來也!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你們都覺得這個臭小鬼這樣弄是很有道理的嗎?」綱手轉頭怒道。

    自來也和靜音的反應也很快,連忙否認,可是綱手在看到兩人在與自己四目相對時,視線竟然會不自覺游移開來時,只覺得心中的怒火再度竄升至新的高峰。

    「你們兩個傢伙……………」

    「抱歉,冒昧地打擾你們之間的愉快交流,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能先開始談正事嗎?」導致綱手、自來也、靜音三人之間複雜情勢的元兇,正滿臉無辜地開口道。

    綱手等人不約而同地同時向某人回以一記狠厲的眼刀。

    也就是在這時,他們發現到,好像是在剛才他們移開了對金髮少年的注意後,那柄苦無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遠離了原先所指的要害。

    「………………」

    「………………」

    「………………」

    死死盯著目前正在金髮少年左手指間把玩著的苦無,莫名地突然有種被愚弄的錯愕感的綱手三人,五官禁不住有些變形。

    似乎是被綱手三人的神情給娛樂到了,苦無的主人發出了清朗的淺笑聲。

    綱手三人順勢抬頭望過去,看到那名金髮少年微微側著頭,露出了潔白的上排牙齒,眼角甚至彎了起來。

    柔和的月光照映在那參差不齊的金髮上,令自來也一陣炫目,記憶裡那已經過世十二多年的弟子面容,彷彿和眼前的金髮少年重合到一起。

    自來也忍下去揉眼睛的衝動,用眼角餘光瞥了瞥綱手,也看到對方原本滿是憤怒的臉上依稀流露出了一絲錯愕和懷念,但是,很快就轉變為相當複雜的神情。

    半響,綱手沉個臉走到自來也身旁,用不會讓第三人聽到音量向自來也輕聲問道:「自來也,這個囂張的小鬼是他的兒子?辛玖奈肚子裡的那個?」同時,綱手還是自己腹部比劃了幾個咒紋的樣式。

    自來也沒有點頭,但是,對著綱手位置的右手食指卻悄悄動了兩下。

    從自來也那得到了肯定的響應,綱手反倒是終於冷靜了下來,在努力地做了好幾個深吸呼後,才能用上勉強算是不帶絲毫波動的平靜口氣說道:「說吧!小鬼,我現在就聽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然後,說完就給我滾。」

    看在那個為了木葉而英年犧牲的四代火影身上,綱手願意稍微收斂情緒,聽一下他的兒子到底想說些什麼,當然,綱手也只是打算聽聽而已。

    「真是謝謝綱手女士的體諒。」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綱手的敷衍,若殘很誠懇地彎了腰。

    「住嘴!不相干的廢話就不用給我說了,勸我回去當火影的事也不要給我再提,不然,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走人。」

    「我是說,請綱手女士和我打個賭吧!」

    「打賭?打什麼賭?」

    「綱手女士,我是說,妳和我來打一個賭吧!如果妳贏,那自來也先生和我們就不再多說一句話自動離去…………」

    「那我輸了是不是就要乖乖跟你們回去當什麼愚蠢的火影?」綱手反應很快地把若殘還沒說到的話猜出來。「你覺得我會白痴到答應這種根本不對等的賭博嗎?」

    「會,就像我只是一個區區的下忍依然不自量力地向擁有影級實力的綱手女士約賭的份上。」金髮少年沒有一絲遲疑地回道。

    不得不說,金髮少年的這句話確實取悅到了綱手,但是,仍然還不到會答應對方要求的程度,「嗯?你一個小鬼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說這種話的資格?」照綱手來看,這種話由自來也來說還差不多。

    「因為,如果是由自來也來與您對賭贏了的話,那您一定不會甘心回去,不是嗎?」

    綱手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沒這回事。

    「放心吧,如果………………」

    「放心吧,如果綱手大姐你和鳴人之間的談話有所了結之後,自來也老伯還有膽子對妳糾纏不清的話,我就當場死給他看!」

    突然響起了無視原先在場緊繃氣氛的詭異發言。

    不過,不管是出於莫名的默契或是其它什麼的,不論是綱手、若殘還是一旁的自來也、靜音都故意忽略了某人的問題發言。

    瞬間冷場!惟獨一名綠色短髮,看上去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的少年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樣,正興奮地揮動著拳頭。

    沉寂一晚沒有說話的十六夜,一開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而在其它人還處於「禁言」的狀態下,十六夜意猶未止地繼續說道:「………就算是活著他不記得我,那我就死得讓他永遠無法忘記我!哇哈哈哈哈哈!」

    綱手原本艷麗的相貌瞬間變成只能用充滿獵奇風格的後現代主義的面容。

    自來也的表情,勉強還算正常,不過,也僅有上半部的臉型如此,他的下巴就像是只有用表皮連接著,上下顎之間的空隙至少可以塞下三個成人的拳頭。

    只有若殘憑藉著過人的深沉保持了臉部五官的穩定,但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顯示了他本人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十六夜,你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書嗎?」若殘深刻地認為,如果自己以後要是有了胃痛的毛病,十六夜一定要負最大的責任。

    「沒有阿,這幾天不是在趕路,就是練習自來也老伯教的那個螺旋丸,我又不是白大哥有事沒事都在看書。」十六夜露出一臉非常嫌惡看書這件事的神情。

    「…………那你最近可曾看…………不,把你最近看過有文章或是文字的東西都說出來!」若殘果斷地將搜查範圍擴大。

    「嗯,讓我想想……………對了,我前幾天有看了一份自來也老伯的小說稿!」

    就當其它人用「你竟然帶著稿子來進行這個任務」的眼神看向自來也時,自來也立刻氣急敗壞地替自己辯駁:「不可能!她誣賴我,我的稿子出木葉前就已經交了,根本沒帶出來。」

    先不說其它人目睹「一名五十歲的不良中年指責一名十二多歲的小孩」的觀感如何,不過基於雙方當事人的惡劣過往,還是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到那個綠發小孩身上。

    「我沒有亂誣賴人,我是說真的,就是有郵差忍者來的那天,除了白大哥的信之外,在我把我的回信交給郵差先生時,郵差先生才像是差點忘記般,給我了一袋寫滿字的稿紙,他說是什麼什麼出版社的退件,後來我問自來也老伯怎麼處理,他說隨便我處理,然後我在丟掉前就稍微看了一點。」雖然說是看了一點,但是十六夜比出來的手勢,拇指和食指之間的距離卻拉到了最開。

    此時,似乎回憶起部分記憶片段的自來也,臉上的已經不只是白到發青,而是青到發黑的程度了。

    「什麼退件?」不知道是誰開口提問道。

    「歐!我有稍微聽那位郵差先生說,好像是那個出版社的編輯跟他抱怨說,那份稿子的尺度太開放,劇情太俗爛,所以才會退件的。」

    (…………我沒有記錯的話,自來也寫的小說不是黃色小說嗎?竟然能比黃色小說的尺度還要太開放?)熟知自來也近來創作內容的某人如是想道。

    「夠了!都給我住嘴!喂,那個小鬼,你不是要打賭嗎?趕快打賭完趕快解散,我覺得有些累了!」忍不住用手扶額的綱手,多年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其實真的已經年紀不小了,深深覺得今晚所生的氣完全超出過去一年的份額,她已經沒有體力繼續鬧下去了。

    「那麼………為了避免其它任何因素的干擾,我們到那個巷子裡去談吧!」同樣做出扶額動作的若殘,用著空出的另外一隻手指向轉角不遠處的一個寬不到兩公尺的小型巷弄。

    如果是平時的綱手多半還會對為何要在那種隱密的角落進行打賭而再爭執一番。

    不過,今晚被各種事由「干擾」到快精神崩潰的綱手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了。

    當然,這跟她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程度也有關,她實在不認為一個十二多歲的小鬼有什麼本事能夠威脅到她。

    「對了,小鬼,你打賭的內容要是…………」

    「絕對跟忍者有關的!您可以自己判斷,要是你覺得跟忍者無關的話,直接算我輸。」

    「哼,最好如此!」

    就在綱手和若殘一應一答間,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角落的巷弄口。

    至此,就是十六夜對於那晚前半夜記憶的倒數第二個場景。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十六夜已經完全不記得了,腦海中只留下彷彿是壞掉的跑馬燈一般,不斷回播的最後一段畫面。

    …………

    ………………

    ……………………

    先是一聲巨大的悶響,好幾排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一人高的缺口,緊接著,失去支撐的磚瓦瞬間崩塌殆盡,灰塵揚起、落下。

    「混帳東西!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個早就該死的混蛋!你根本就不像是那個人的兒子!」

    ───一名淡黃髮色的女子正站在剛才綱手和若殘進去巷弄內,正做出了一個全力揮拳的姿勢,左頰上有著一抹兩指寬的血跡,卻沒有看到傷口,整張扭曲到變形的臉上寫滿了猙獰二字,佈滿紅絲的雙眼則是傾洩出了接近實質化的殺意!確實想要致人於死的鮮明殺意!

    「綱手女士,我只知道您輸了,在您動手之前就輸了,所以,自來也先生,您現在可以替木葉來歡迎新任的五代火影了!」

    ───而在路的盡頭處,一名少年正從無數殘垣破瓦中爬起身來,他的左肩頰骨呈現了不自然的反曲,左臂則是像沒有骨頭般地軟軟垂下,隨著少年不斷起伏的胸口在冷風中晃動著,鮮血所渲染出的暗紅,以及泥土所沾附而成的灰黃,分別佔據了少年左右半身的衣飾,只讀左胸偏上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入肉一兩公分的鮮明拳印,而再多的沙塵也只能讓那頭金髮染上一層暗淡,無法令這名金髮少年此時燦若陽光的笑容出現任何陰霾。

    ※※※

    事後,不管自來也怎麼問,都沒有辦法從任一當事者身上得知賭約任何的內容。

    若殘倒是在十六夜的哀求下,透露了這麼兩句話。

    -我只不過是和綱手互賭對方到底是不是一個木葉忍者而已。

    -漩渦鳴人,永遠都會是木葉的漩渦鳴人,但是,木葉,永遠都不會是若殘的木葉。

    其實,關於若殘的話的內容,十六夜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只知道一件事。

    (五代火影?一個對若殘有殺意的五代火影?一個對若殘有殺意的木葉的五代火影?)出於自身的血統,十六夜對於其它人出現所謂的殺意有著異逾常人的敏銳,所以,她很確定當時綱手是真的想要殺若殘,綱手又是白大哥的老師,而在綱手回木葉後,白大哥和若殘也不知怎麼地好像疏遠了許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過度使用腦袋思考的十六夜感覺一陣頭昏腦脹,她扶著牆勉強地站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忍不住將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個位置?是木葉醫院?)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7 11:03
第五卷第八十章風雨前的寧靜III

    ※※※

    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

    一名面容精緻、眼神柔和的黑髮青年緩緩地推開了火影辦公室的大門,待看清楚了室內的情況,忍不住伸指抬了抬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一棕一藍的雙瞳不約而同流露出意外的神采。

    坐在辦公桌前的綱手,雙手交握抵在下巴,目光直視著門前的黑髮青年,她眉頭皺得很緊,雙眼更是瞇得只剩下一條線,嘴角彷彿是因怒意而隱隱地抽動著,看上去神情異常嚴峻。

    「白,你進火影辦公室都不先敲門或是通告的嗎?我可不記得我有把你教成這麼沒規矩!」綱手意正辭嚴地對著白大吼道。

    面對綱手理直氣壯的態度,白雙指按在嘴邊,神情有些疑惑。

    白先是第一時間在自己的記憶中確認自身的禮儀指導從頭到尾都跟對方沒有過任何的關係,這才有些同情地看著綱手緊皺的眉頭,說道:「綱手老師,如果還在宿醉中的話,就請不要用力地大聲說話,不然您的頭會痛得更劇烈的,您太使力的話,只會讓不舒服的感覺延續更久而已。」

    白如是說著,然後盯著看綱手幾乎要倒豎起來的雙眉半會兒,走到綱手座位的後方,逕自將窗簾拉了起來,就在辦公室的光度暗了下來的同時,綱手睜開的雙瞳似乎也不再顯得那麼凶狠。

    緊接著,白走到神情已比剛才舒緩許多的綱手旁,遞給對方一些零錢和一條素色手帕。

    感覺莫名奇妙的綱手順手接過來,不過,臉上的五官在混合一開始的怒氣、些微的放鬆,以及不知所謂的困惑,形成了相當詭異的古怪表情

    「啥?」

    「老師,這些錢,是我一早過來的時候,把您辦公室內的所有酒瓶整理好後,拿去賣給資源回收的錢,嗯,那個時候,您睡得很熟,我沒有成功吵醒您,至於手帕……………」沒有錯過綱手疑惑的目光,白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道:「…………老師,請先把您嘴角的口水印子都給擦擦吧!」

    瞬間臉上一紅的綱手因為擦臉的動作太過急促還引起頭疼加劇。

    就在綱手揉額時,白默默地從左側的事務桌上拿起一個茶壺,就綱手面前的杯子中倒了滿滿的壺內液體。

    「這是?」綱手不動聲色地將身軀悄悄朝白的反方向挪了些距離。

    不怪綱手會有所遲疑,任誰看到杯中的液體不但是超乎常理的淺銀色,還有彷彿在緩緩蠕動中的紫色條狀物漂浮在內,追究事物真相的想法都會立刻佔據整個腦海,特別是這杯液體好像自己要喝的前提之下。

    「我特製的醒酒茶而已。」似乎沒有看到綱手的小動作,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回答道。「請喝。」

    綱手看著那杯醒酒茶的神情,就像看到了毒藥,不,對於綱手來說,如果是毒藥她還不會這麼害怕。

    「那我可以不…………」綱手拒絕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卻被白突然地一道拍手聲給嚇了一跳,未竟之話語也就此被掐斷。

    白維持著雙掌相擊的姿勢,視線移向了窗外。

    「對了,我在來火影大樓的路上,正巧和居酒屋老闆碰到面,還聽他說了件事呢!」白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輕聲嘀咕。

    (居酒屋!)聽到這裡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妙的綱手。

    「他說他昨晚可做了一筆大生意,不但是店內所有的清酒全部銷售一空,就連庫存的部份也被某一淺金髮女子和白色長髮的中年男子之二人組給通通打包外帶走了…………在昨天下午,突然被指派了一個A級任務而出村去的靜音小姐,不知道在回來後會不會對這個情報的始末有興趣呢?」白露出了一臉困擾的神情。

    綱手完全明白了這個徒弟沒有說出口的言下之意,立刻二話不說地將手上的醒酒茶(?)含內容物一口氣往自己嘴裡灌了了下去。

    原本帶著視死如歸表情的綱手,一瞬間像是突然得到特赦的死刑犯,臉上的神情出人意料地耐人尋味。

    「咦?這個味道是………人蔘茶?咖啡?還有綜合果汁?」還有一些不太好描述的特殊口感,不過,總體而論,這次的醒酒茶和之前歷任的白特製醒酒茶相較,算是味道相當好的,還跟綱手原先以為的可怕程度有顯明的差距存在。

    而且,重點是才喝完沒多久,綱手馬上地感受到自己身體各項宿醉徵狀的快速減輕。

    「這次的效果和味道都挺不錯的啊!配方可以給我一份嗎?」綱手立刻毫不客氣地討要,至於之前那副嚴肅的神情早就拋之不知道哪裡去了。

    白彷彿是早有預知一樣,指了指茶杯旁的一本小冊子,綱手會意地收進懷裡。

    然後,在綱手抬起頭時,已經看到白正端著幾樣小點心要放到自己面前。

    「去換錢的時候,我想您應該差不多該是時候要清醒了,多半也餓了,所以有準備這些東西才過來。」不管是微微彎腰的角度,還是臉上笑容的角度,白都足以媲美最專業的執事。

    「涼拌酸絲!蜂蜜蒸蘋果!甜藕鑲糯米!雞肉酥派!」從昨天晚上就喝了酒,沒有吃過任何食物的綱手小聲地歡呼出這幾道自己最喜愛的點心名稱,然後,毫不客氣地捨棄了一旁的餐具直接用手抓取食用。

    眨眼間,綱手已經消滅掉完所有食物,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臉地饜足,完全不顧形象地拍著自己的肚子。

    「嗚嗚恩!白,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要是我是男的,一定會娶你!」顯然因為體內血液湧向胃部而導致腦部缺氧的綱手,以其不加思索的無心之言,準確地刺激到了他人心中的禁區。

    面對綱手的稱讚(?),白臉上笑容的角度絲毫不變,「老師,如果我是女的,不管是對於成為被老牛吃的嫩草還是相差三十多歲的黃昏戀,都不會感到任何興趣在的,更何況,就跟我清楚老師您的所有債務金額是一樣的清楚!我很確定老師您非常清楚我?是?男?的!」白在「我是男的」這四個字上加注了重音。

    一股莫名的冷意令綱手因為宿醉所殘留的些許暈眩和沉昏感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呃…………其實我是在誇獎你的廚藝又變好了呢!白。」剛吃人嘴軟的綱手,立刻笑得有些諂媚。

    當然,這種表情和姿態,綱手也只會顯露給幾個比較親密的對象所看到,而做為綱手第一個正式收下的徒弟,白自然也有這份資格。

    「阿,我想起來了,白你前些時候請我幫忙的那份人體數據,我這陣子比較忙還沒有來得及看,不過,我想差不多給我三天………後天………明天……不不不,明天下午、不、中午、只要明天中午我就可以把分析報告弄出來給你了!沒做到的話,我發誓我一個月不喝酒!」確定神志完全清醒的綱手

    「原來是這樣阿,看來我錯怪我親愛的老師了。」白回以一個混合歉意和誠懇的靦腆微笑,不過,神色很快一正。

    「不過,無論如何,老師您今天之內應該處理完畢的所有文件,都絕對要您在今天離開火影辦公室之前通通全部處理好的!」白頓了頓,補充道:「放心,辦公室內就有盥洗室,您不需要擔心清潔問題,此外,睡袋、枕頭、三餐,我都已經準備好相關用品了。」

    「那種事情是重點嗎?難道我沒看完那些文件就不能出這個大門嗎?搞什麼啊!我這是在當火影?還是當犯人阿?」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被變相關禁閉的綱手,甚是不滿地反駁。

    「如果可以的話,我對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興趣,畢竟,我在木葉醫院的三個科別都有固定的門診要看,還有十名以上的重症傷病患要親自看顧,又或主持或參與了醫療忍術的相關研究計畫,大型的四個,中小型的七個,嗯嗯,算起來,我已經有差不多快半個月沒回家過了,現在在靜音小姐回木葉前,還要每天早晚各抽空過來火影樓一趟…………如果不是靜音小姐頂多只外出三四天,我想我可能需要考慮將門診地點挪到火影樓樓下會比較方便。」

    從白的神情,綱手完全看不出對方是在說笑的可能。

    「再說,昨天下午就出村在外的靜音小姐,今天一早突然用飛鷹傳信給我,希望我可以在她不在木葉的這幾天能抽空過來好好看看您的………本來我也是以為坪老師您的閱歷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老師您也不應該是需要有人督促才會去做的幼稚年齡了,所以,我原本是打算拒絕掉靜音小姐的請求……………只是,靜音小姐在信的末端還留下血指印,我不好沒來看看就拒絕掉…………」白取下了眼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微微放鬆的神情中有種難掩的疲倦透露出來。

    「……………偏偏,我才來到火影樓門口,就聽到神月出雲和鋼小鐵相互抱怨說整個木葉的決策文件至少有超過三位數的數量被卡在火影辦公室裡,其中有好幾份特急文件-木葉的重建計畫書、S級以上的任務同意單、還有歐塔哈商會和木葉所合作協議的七丁目全區重建之新商業開發計畫書、七丁目居民的搬遷計畫書、各項大型的民生建築規劃設計等等,然後…………我一早懷著最後一絲僥倖打開火影辦公室時,當時的心情還真是一言難以言喻啊!」白的目光顯得有些悠遠。

    今天上午,白打開火影辦公室大門時,只看到了如是畫面-滿滿一屋子的濃烈酒氣、散落一地的文件和紙張、積迭如山的空酒瓶、還有,幾乎要把自己埋在垃圾堆裡,呈現睡昏狀態的五代火影。

    白用力地按了按額頭,似乎想借這個動作把一些想到就令人不愉快的畫面給驅出腦海。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出一記巨響。

    令白和綱手都愣了一下,白率先從窗外探出頭去。

    (十六夜最近都沒有在惡作劇了,八成跟她沒有關係,而且那個方向…………好像是木葉醫院!十六夜沒有膽子敢在那裡給我對我的病患進行任何惡作劇的!那麼,會是誰?)

    比起木葉更在意木葉醫院的白,為難地看了看綱手說道:「老師,我想我需要暫時離開一下,那個聲響好像是從木葉醫院那附近傳出來,我去看看情況,您……………」

    「嗯,你快去吧,白!」大略知道白心情的綱手很乾脆地放行,至於有沒有夾帶其它想法就不足為外人道哉。

    白走了幾步,發現自己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這一去,可不知道會需要多久才能回來,連忙轉身和綱手把事交代清楚。

    「……………這就是您等下需要先進行的工作,我已經幫您把所有的文件區別成您眼前的這幾份,從右到左,分別是可以直接蓋印的文件、只需要看過我用紅筆畫的重點的文件、看過重點還需要回覆的文件、需要您整份看完的文件、以上文件依重要性和時效性由上往下排序,至於以及剩下一成五的文件,則是以我的等級還不可以看的文件,所以我並沒有歸類…………」

    「好了,剩下的你不用說了,我會自己看的,我已經瞭解了,你快去吧!」綱手又好氣又好笑地對白喊道。

    眼見白的叮嚀有越說越多的趨勢,綱手立刻朝著白甩甩手示意對方快點離開。

    確認綱手同意後,白還是做足了禮儀,朝綱手行了禮,這才離去,不過,依然可以從白越邁越開的步伐察覺出白心中的急迫之意。

    (眼神都焦急到快比剛睡醒的自己還凶狠了,真虧得他還能耐著性子說這麼多話。)綱手看著一眨眼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在的,一邊搖頭,一邊拿著一份文件開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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