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9 328327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7
第二百八十章 原來如此(下)

夜晚繼續,我一個人呆呆的向福澤堂的方向走著,剛才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真實的夢,我不知道杜非玉去了哪兒,同時,我也不知道我接下來該如何走。

我嘴裡叼著煙,吐出來的煙霧混合著哈氣,夜已經很深了,前方依舊一片灰暗,我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黃帽子是誰,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現在的我只希望杜非玉能夠平平安安的,不要做出什麼傻事,想到了這裡我又苦笑了一下,它不做傻事才怪,生前就是一個做傻事的人。

不得不說,這正是副不雙至禍不單行,這兩天的我似乎依然是人生低谷,自打我醒了過來以後,接二連三的禍端壓的我喘不過起來,短短的幾天,人世間的風雲變幻盡收我心,我感覺到了這虛偽的現實,命運的枷鎖每個人都無法逃避。

還不如不醒呢,我自嘲了一下,然後繼續走下去,忽然感覺,我真的太累了,我該怎麼辦?怎麼才可以阻止石決明,可是即使我阻止了石決明又能有什麼用?

逃跑的女鬼就是杜非玉,眼見著和白無常的約定之期馬上就要到來,可是難道到時候要我把杜非玉交給它麼?我能麼?

他大爺的,也不知道為何,知道了杜非玉就是那個女鬼之後,我心中的那股酸楚竟然變淡了許多,這可能也是事情實在是太多,由不得我繼續頹廢下去了吧,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的想出個辦法來,可是這個辦法哪兒那麼容易想啊。

我又苦笑了一下,真他大爺的冷,走一步說一步吧,別問這一步有多遠,但願天可憐見,不要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了。

我抬頭望著這天,今天是十六,月亮卻似乎比十五還要圓,我緊了緊衣服,然後把雙手插到兜裡,便低著頭繼續的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我回到了福澤堂,可能今晚也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吧,福澤堂在馬路對面,但是我卻在這邊站住了。

因為我看見了福澤堂的門口似乎正做著一個人,身著白色的羽絨服,抱著膝蓋做著,一動不動,我望著這個人頓時有些驚呆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雙眼睛自打從地府回來以後冥途就一直打開著,用不用符都是一個樣子,所以在夜晚之中,我能看清很多的東西,包括那個人。

望著那個人,我忽然心中又是一酸,那分明是劉雨迪!

這小丫頭來幹什麼?她在等我麼?我心中充滿了疑慮,但是這疑慮馬上就被擔心所代替,要知道現在的天氣多冷啊,我不知道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多長時間,但是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凍壞的!

想到了這裡,我便快速的跑了過去,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劉雨迪抬起了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確是通紅通紅,我看著劉雨迪這般某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的心中竟莫名的傷痛,我終於弄明白了自己,我是真的喜歡她。

算算我這次一走就是一年多,劉雨迪看上去瘦了,以前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已經可以看見了棱角,寒風之中她就坐在我的面前,雪白的肌膚被寒風掛上了一絲紅潤,她抬起頭望著我,眼中滿是柔情,還有一絲酸楚。

她見已經消失了一年多的我再次出現,有些愣住了,然後淚水便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然後她馬上站起了身撲進了我的懷中,我只感覺到懷中一暖,一股幽香入鼻,同時心中也就跟著一震,半邊臉苦笑了起來,這真的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前後不到兩個小時,我就擁抱了兩個女人,一個以前的愛人,一個現在的愛人。

只不過我將杜非玉攬入懷中,是那樣的冰冷,而抱著劉雨迪的時候,確感覺到一片溫暖,一直到今天,我偶然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會心生唏噓,可能這也間接的說明了我此後的命運吧。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丫頭會找到這裡,但是此時擁她入懷,那股對她的思念之情也湧現了出來,以至於我並沒有問她為何到此,我輕輕的對她說道:“傻丫頭,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怎麼自己找來了啊?”

而劉雨迪卻並沒有回答我,她就這樣在我的懷裡哭著,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一年的時間裡,她的頭髮長長了,人也似乎顯的穩重起來,只見她哭夠了,然後抬起頭望著我,並沒有問我去哪兒了,而是對我說道:“小非非,我現在才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望著懷裡的丫頭,很顯然,他已經把那份溫暖傳染給了我,於是我便對她說道:“啥對不起啊,先進屋再說吧,外面冷。”

於是我便打開了福澤堂的們,我和她走了進屋,我把外套脫掉以後,轉身見到劉雨迪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桌子前,望著我,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我也有很多話想對她說,要知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三天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清楚,我不能留下任何遺憾了,況且,劉喜劉大叔現在已經死了,我有義務告訴她這一切,於是我便從飲水機裡倒了杯熱水放在她的面前對她說:“說什麼對不起啊,趕快喝點兒水吧,暖和暖和,哎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呢?”

劉雨迪見我問她,便再也忍不住,張嘴說道:“其實...”

正當她說話的時候,福澤堂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於是我便打斷了劉雨迪,對他說:“等會,我去接個電話。”

我走到電話前,愣住了,因為我看見來電顯示的那個號碼正是石決明的!一想到石決明,我這心中頓時咯噔一聲,他大爺的,這麼晚了他打電話來幹什麼?

不過想想既然他打來了,一定又有什麼陰謀,嗎的,我何不聽聽?想到了這裡,我便接起了電話,然後冷冷的對著電話說道:“你有什麼事?”

電話那邊傳來了石決明那照片的笑聲,只不過這笑聲聽在我的耳朵裡是那樣的噁心,只聽石決明用彷彿陰謀已經得逞了的口氣對我說道:“老朋友,想不到你還真是無知啊,竟然派無本魂來殺我?哈哈,這可能麼?”

什麼?我愣住了,我什麼時候派過什麼無本魂去殺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忽然,我的心中萌生了一種可怕的念頭,難道,是它?!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於是我也顧不上什麼了,馬上對著電話大喊道:“到底你說的那個無本魂是什麼!!”

只聽電話那邊的石決明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無本魂?嘿嘿,無本魂當然就是無本無緣沒有任何記錄的魂魄了,我的好兄弟,這個無本魂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啊,想當初你還讓我幫你卜算呢,難道你忘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果然是它!!此刻我的心中頓時沉到了谷底,想起了剛才杜非玉對我說的話,它說它不會讓我去送死的,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似乎已經要崩潰了一般,杜非玉啊杜非玉,你為什麼就這麼傻呢?不讓我去送死,為什麼你自己卻偏偏要去送死啊!

想到了這裡,我便在也忍不住了,對著電話大喊道:“石決明!!你要是敢動它一根手指頭,相信我,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殺了你!!”

電話那邊的石決明繼續冷笑著對我說:“嘿嘿,好兄弟,你生個什麼氣啊,又不是我要你這麼做的,不過你放心,雖然你這樣對我,但是我依舊會把你的命也改了的,等你的命孤消失後,你就可以乖乖的回龍江種田了,別說兄弟我不照顧你啊?”

我咬著牙,對著電話狠狠的說道:“石決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電話那邊傳來了石決明不屑的聲音:“那好,我等著你,看你怎麼不放過我。”

說罷,電話掛斷了,傳來了嘟嘟的忙音,又一次打擊,使我儼然已經崩潰,為什麼,杜非玉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啊!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掛斷了電話後,那股無力感再次的浮現心頭,我這豬腦子,為什麼事先沒有想到其實無本魂就是逃跑女鬼也就是杜非玉呢?為什麼我當時不答應它呢,他大爺的,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滿面愁容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了,掏出了一根菸默默的抽著,這真是越急越急,我的腦子中一團亂麻,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石決明已經湊齊了七寶,因為他現在三清合一,要找到袁枚的那幾樣東西簡直太輕鬆了,三天之後就是他改天換命的時候了,我必須要阻止他,可是要我怎麼阻止呢?我連到時候他會在哪兒都不知道,雖然他之前跟我說是要在江邊擺陣,但是那時候的他是有求於我,現在我對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為了不節外生枝,他還會在江邊擺陣才怪!

這到底要我怎麼辦啊!!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聽到身旁的劉雨迪對我說:“又出什麼事了?”

我才想起身邊現在還有個劉雨迪,於是我強打起精神轉頭望著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沒什麼。”

說罷,我便繼續的抽著悶煙,想著我到底該怎麼辦,而這時,一旁的劉雨迪嘆了口氣,然後竟然對我說出了一句再次讓我驚訝到不行的話,只見她對我輕輕的說道:“須知道德化太清,認取九宮為九星,次將八卦化八節,一氣統三是正宗。”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7
第二八十一章 解鈴人

如果說,驚訝了太多次以後,就不會再感覺到驚訝了,但是我可以完全告訴你,這根本就是放屁,想當初劉雨迪告訴我其實她也是我們三清傳人之一的時候,我真的是驚呆了,其實當時的我也挺沒出息的,遇到事兒以後別人沒慌,我就先亂了,你想啊,那個時候的我本來已經受了許多十分嚴重的打擊,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即使是這樣,聽到劉雨迪跟我說出了三清書的套口後,我依舊呆住了。

我望著劉雨迪,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以至於嘴裡的煙都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發覺,和她對視了大概有一分鐘以後,我顫抖的問她:“你...是說什麼?”

不得不承認,我當然知道她剛才說了什麼,但是我卻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可能啊,《三清書》不是被劉喜拿走了麼?而且劉家的家規很嚴,要知道五弊三缺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劉二叔根本就不可能交這害人的書給自己的女兒,我幾年前跟劉全劉二叔談到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告訴過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三清書》的事情,不過確實,之前我也曾經懷疑過這丫頭懂得《三清書》,畢竟火車上的那個菜青蟲對我影響挺大的。

想想還真讓我猜中了,不過為什麼她那個時候沒有告訴我呢?這一切到底是問什麼?正當我納悶兒的時候,劉雨迪十分難過的說:“小非非,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抓著劉雨迪的肩膀情緒十分的激動,也不知道怎麼的,讓我激動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她騙我,而是我知道了她也是五弊三缺之人後的那份傷心。

劉雨迪水汪汪的大眼睛紅紅的,顯然又要哭了,只見她對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

說完後,劉雨迪便告訴我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原來,這事情的一切,真的還是逃不脫命運的安排,如果要說出個所以然的話,還得從劉雨迪剛出生的時候說起。

之前說過了,劉雨迪的命很好,屬於世上奇命之一的‘旱荷得水’命,和我遇到的那些奇命者一樣,天生就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而這一點,正被我那傻子劉大叔看在了眼裡。

我的那劉大叔天生就痴呆,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像正常人,劉雨迪跟我說,她和劉大叔的關係很好,因為她舉得這個大爺十分的有趣,不像別的大人那麼的嚴厲,所以打小兒就愛跟他玩兒,而劉大叔也不叫他大侄女兒,而是整天解鈴人解鈴人的叫個不停。

雖然說劉家的家規很嚴,當年的劉樹清劉先生曾經立了遺囑,決不允許自己的子孫再動《三清書》,可是卻不巧,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學會了這書,劉奶奶見無法阻止,便就告誡兩個兒子,千萬不要再把《三清書》的事情告訴劉雨迪了,好讓他也能跟正常人一樣過完這一生,畢竟劉家人丁單薄,到了劉雨迪這一代只有一個女子,說到底也算是一種家門不幸吧,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是劉老太太並沒有料到,自己的傻兒子哪裡會聽她那一套,本來劉喜就瘋瘋癲癲的,一跟劉雨迪玩兒的時候,便滿嘴跑火車,一來二去,竟然把整本兒《三清卜算》當成了順口溜教給了劉雨迪,劉雨迪命格特意,外加上小孩子記憶力好的原因,竟然給記了個**不離十,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套又長又呦口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出於好玩兒,便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兒而深深的記在了心底。

正是因為沒當回事兒,所以她誰都沒有告訴,可是天算人算,要知道《三清書》玄妙異常包容乃大,天賦異稟的劉雨迪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連成了卜算之術,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做夢,竟然莫名其妙的進入了《三清書》中的境界。

要知道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雖然劉雨迪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所謂心隨意動,劉雨迪儘管不知道如何運用這卜算之術,但是也能冥冥之中對某些事情有預感,這就是為什麼當天她能猜出自己的盒飯裡有蟲子而跟我交換了。

轉眼之間,劉雨迪上了大學,上了大學後的她接觸到了一些古文,所以劉雨迪開始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忘的東西有些邪門兒了,但都說女孩子心事兒比較深嘛,所以她也沒有說出口,而且那時候她的心裡全都是我,哪兒還顧得上想別的事情。

說到了這裡,劉雨迪明顯有些羞澀了,臉上也出現了紅潤,她輕輕的對我說道:“畢竟,我來哈爾濱也是為了你,畢竟,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

聽到這裡,我差點沒哭出來,這是什麼概念,要知道我曾經為了杜非玉而來到哈爾濱,當時杜非玉不理我,我就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傷心的人,可是當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是天下最傷心的人,我從其量也就是一傻瓜而已,我沒有想過,原來有個女人也對我如此。

想想我真的是太該死了,我強忍住把劉雨迪抱在懷裡的衝動,然後繼續聽劉雨迪說著之後的事情,劉雨迪對我說,她本來想就這樣靜靜的愛我,不過就在那段時間裡,她總是覺得身邊會有危險,這種感覺還越發的強烈,有時候上完晚自習後回寢室,總覺得有人跟著,但是回頭卻什麼都沒有,就連有時候過馬路都會忽然鑽出一輛車來,不過還好,她本身的預感很強,這些事情都沒有傷到她,直到那次她們外出寫生,遇到了貓老太太,她才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那時的她心中忽然冒出了個想法,那就是好像有人要害她。

偏偏很湊巧,隨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見張雅欣對我很是親熱,再加上自己心中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於是她便再也忍不住,打電話跟我告白了,可是不巧的是,那時候的我卻還在恐懼五弊三缺之中,竟然拒絕了她,悲痛之餘,她心中的不安又一次的浮現,掛斷了電話後她便睡著了。

劉雨迪講到了這裡,便對我說:“那一晚,我做了個十分恐怖的夢,夢中有著一個八卦樣的東西,就好像是電視一般,從那裡面我看見了那個貓...又一次的來找我,而我的夢中還是你出現了,跟易哥一起打跑了那個東西,不過看見你滿身是傷的倒在了地上以後,我哭醒了,發現,我還是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便等著你再聯繫我,我好再次的把我心中所想都告訴你。”

劉雨迪說到了這裡,便沒有忍住,再次的哭了出來,我看見她哭,也跟著慌了,要說女人都是水做的,可真沒有錯,我苦笑了一下,這丫頭看來果然能預知,她的夢,全是真的,當晚我真的是被那貓老太太搞的不行了而倒在了地上。

只見劉雨迪擦了擦眼淚,然後對我說:“我很慶幸,過了些日子後,你真的打電話給我,還和我一起去了遊樂園玩,你知道麼,小非非,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兩個人吃一碗麵,是多麼幸福的感覺。”

聽著劉雨迪對我說出此話後,我心中頓時充滿了感慨,我又何嘗不是呢?於是我便對她說:“丫頭,等著吧,以後....我們還會的!”

我現在不敢對她承諾,真的不敢,畢竟我還是命孤之人,不過,我想她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此時我的心中信心似乎又回來了,忽然有一種使命感,是啊,我欠的債太多了,不能這麼一直頹廢下去,我要想個辦法,讓劉雨迪幸福,如果我還有命在的話,想到了這裡,我的半邊臉又浮現出了苦笑。

劉雨迪見我說出此話,便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對我說出了以後的事情,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劉雨迪真的以為我出遠門了,直到前些日子,她的奶奶病逝了,老太太跟隨劉樹清一生,做了不少好事,走的很安詳。

劉雨迪回家奔喪,送走了自己的奶奶以後,心痛難平,於是便又請了幾天假在家,說的是這一晚,劉雨迪又作了一個怪夢,它竟然在夢中看見自己***墳墓上壓了一大節兒樹枝,於是醒來之後便告訴了自己的父親,劉二叔心里納悶兒,這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劉雨迪說的有眉有眼的,所以劉全二叔便上山看了看,果真,由於風大,吹斷了旁邊的一刻大樹,有一截樹枝正好壓在了那墳頭之上。

劉二叔頓時驚訝了,想來他也學過些《三清書》的皮毛,雖然跟書中境界無緣,但是依舊能夠感覺的到這件事十分有怪異,於是他搬走了樹枝後便急忙回家,問那劉雨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劉雨迪心中納悶兒,也沒有多想,便把自己在那個有著八卦夢中看到的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劉二叔聽到以後大為驚訝,他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蹺了,夢中出現八卦,這怎麼能夠不讓他往卜算之術上面想?想想自己的那個傻大哥曾經告訴過自己,他也經常做那個有著太極圖的夢,想到了這裡,劉二叔生怕自己的女兒已經涉及三清書,便問了兩句卜算之術中所寫的話,沒有想到,劉雨迪真的是有問必答,還將整套卜算之術背給了劉二叔聽。

劉二叔聽完之後頓時覺得天昏地暗,馬上問劉雨迪是從哪兒學的,當他知道原來是自己的大哥以前交給她的,便長嘆了一聲,畢竟劉二叔也算是半個修道之人,所以他明白,這可能真的是命運的安排,雖然劉家有祖訓後人不可修煉《三清書》,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光自己學了,連自己的女兒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涉及了此行。

可能這便是那放牛娃祖先的報應吧,以至於劉家世代都無法逃脫這五弊三缺的怪圈兒,想到了這裡,劉二叔心中便想,反正自己的女兒早已經懂卜算之術了,倒不如讓她真正的明白,也許這也是命數吧,所以,劉二叔在那之後的幾天,便把自己祖先的故事以及《三清書》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劉雨迪,包括我的事情,因為劉二叔早就知道了我是三清傳人,劉雨迪是現代人,這些東西聽在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像是神話一般,但是自己身上的怪事足以證明這是真的。

當她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後,不免心中酸楚,她想不到,我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人,竟然會有如此驚險的奇遇,而我又能如此的淡定,一時之間,對我的感情竟然更加的深了,在劉二叔的指導下,劉雨迪明白了卜算之術的具體用法,她本身已經能進入三清書的境界,如今知道了方法之後,學的更是出奇的快,不到三天,便把卜算之術學了個滾花爛熟,當然,這些卜算之術中,包括那神奇的‘庚羅定星’。

當劉雨迪算出了我過去的一切後,心中更是酸楚,她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不能跟她說出那三個字了,原來是這樣,而且後來她又算出了,其實,我並沒有離開哈爾濱,而是‘死去了’,不過好在,當劉雨迪在卜算的時候,我已經醒了過來,而且,當晚在劉雨迪的預知夢中,屹然知道了這一切,包括石決明和袁枚,於是她醒來之後不敢再做耽擱,想馬上回哈爾濱,可是,當時碾子山來哈爾濱的車票偏偏已經賣光了,劉雨迪情急之下,便先坐客車來到了齊齊哈爾,然後再倒車回到了哈爾濱,因為她不想看見我就這樣的走進別人的圈套之中。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巧,半路的客車竟然拋錨了,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命中注定,儘管劉雨迪想回來告訴我這一切,但是,卻也太晚了,事情已經按照她夢中的劇本走了下去,等她回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今天了。

劉雨迪怕我一個人傷心,再做出什麼傻事情,便下了車就按照夢裡的地址找到了福澤堂,而那時的我,已經出去喝悶酒了,所以劉雨迪便傻傻的坐在門口等我回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8
第二百八十二章 最後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聽完劉雨迪對我講出這前因後果之後,我無語了,儘管我心中還有一個疑慮,那就是為什麼劉雨迪還能知道袁枚,之前的袁大叔似乎也沒有忘記袁枚,不是說黃巢劍搞死人是不用償命直接抹殺的麼?這是怎麼回事?說起來當時的我也挺搞不懂的,不過這件事後來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這都是後話,容我日後到來。

我望著劉雨迪,這個傻丫頭,看她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就知道,她這兩天一定沒有睡覺,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就是為了能阻止這一場慘劇的發生,可是天不遂人願,該發生的事情怎麼攔都攔不住的。

不過說到了這裡,我又想糾結一嘴,他大爺的,其實這件事情,即使劉雨迪事先就告訴我了,那又能有什麼用呢?那天殺的石決明我之前是那麼的信任他,可是換來的卻是什麼,這是什麼世道,難道真的只有壞人才能樂得逍遙麼?難道這就是天道麼?靠!

不,不對的,我想到,絕對不是這樣,儘管以前的我也這樣想過,但是這次地府之行,依然對我的影響很大,我知道了善惡到頭終有報的道理,巨頭三尺有神明可不是叫假的,只不過,這個神靈現在又在哪兒呢?我迷茫了。

劉雨迪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後,便又哭了,她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裡,顫抖的就像是受了傷的小獸,讓人不自覺的從內心深處想要憐惜她,只聽她傷心的對我哭訴:“對不起,小非非,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原來你獨自忍受著那麼大的傷痛,對不起,我多麼想幫你,可是,卻幫不上忙,我算個什麼解鈴人啊.....”

聽到丫頭邊哭邊對我說出了這些後,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心裡想到,這丫頭,真的是太善良了,這些事情本來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可能她是因為真的喜歡我,才對我甘願把這些事情強攬成自己的過錯吧。

想到了這裡,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然後對她柔聲的說:“乖,我沒事的,這些事情也不怪你,都是命啊,大小姐。”

劉雨迪聽我這麼一說,反而哭得更凶了,似乎要把以前沒有哭出來的淚水全部哭出一般,只見她不停的說著:“為什麼命要這麼對你?你這麼爛好人,這是為什麼啊!”

我上哪知道去?想到了這裡我也跟著苦笑了,雖然有半邊臉麻木,同時心裡想著,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更麻煩的還在三天以後呢,但是見她哭成這樣兒,我便沒有說出來,其實,劉雨迪的命也很不好,基本上跟我半斤八兩了,莫名其妙的就踏入了五弊三缺,這一般人能受得了麼?唉,什麼世道,看那電視小說裡的人,一個個跟瘋了似的想修道都修不成,而現實中我們卻想躲都來不及,***命運,真是夠殘次的。

不過想想,這小丫頭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估計也一定知道自己大爺的死訊了吧,雖然她剛才沒說,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問問,於是就輕輕的對她說道:“丫頭..你應該知道你大爺的事情了吧?”

我這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懷裡的小丫頭哭的更加猛烈,我感覺到自己的絨衣好像都濕了一大片,我苦笑了一下,看來她已經知道了,細想想,看她那紅腫的眼睛就能看的出來,想必這幾天她一直在哭吧,唉,我真是多此一舉。

想想劉大叔從小就帶著劉雨迪玩兒,他倆之間的感情那是自當很深了,現在劉大叔死了,劉雨迪又怎麼能不傷心?而且劉雨迪的名字很大成分來自劉大叔的一句話,等等,一句話?

我的身體頓時一個冷顫,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啊!!也許是這麼一回事兒呢!!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差不多想通了,想想劉大叔人雖然弱智,但是卜算之術卻是出神入化,想必之前的十幾年中沒人可以超越,儘管後來便的神志不清所以才被石決明害死。

不過他之前的話,卻不可以忽略啊!!我忽然想起了劉雨迪出生的那個故事,她剛出生時,產房外的劉大叔望著窗戶哈哈大笑,確實說出了‘旱苗得六雨,正是解鈴人’這句話,想想當時的劉大叔應該是處於巔峰時期,字字是金,他所說的解鈴人應該沒那麼簡單,大膽的假設一下,儘管卜算之術不可通神,但是預感確是相當準確的,或許,當時的劉大叔就預感到劉雨迪日後會是‘解鈴人’呢?而這個解鈴人的含義是什麼呢?

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又是一動,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嗎的,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時謝必安那老孫子讓我去師範大學,九叔以前說過,只有精通三清卜算之人才可以算出逃跑女鬼,也就是杜非玉的下落,原來謝必安那老幫菜是讓我和老易去找劉雨迪啊!!

這真是越想心越驚,我忽然發現了,原來人生真的是一道選擇題,就好像是站在那三叉口之前一般,不同的選擇,結果卻是天差地別,我和老易沒有注意這劉雨迪,反而選擇了石決明,就注定了我倆日後的命運吧。

他大爺的謝必安,我心中暗罵道,都怪你當時不說清楚就跑了,才讓我們遭受了今日之苦,不過後來我想想,其實這件事情也怨不得別人,人生本來就是不停的做著選擇題,這我早就知道了,而我走到今天不也是我一路選擇過來的麼?這本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想到了這裡,我便嘆了口氣,然後輕撫著懷中的小丫頭,苦笑的想著,嗎的,雖然我現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緣由,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發生的事情是怎麼也不會改變的,現在石決明已經三清合一,具體厲害到什麼地步我也不知道,而且七寶在手,張雅欣和杜非玉又落到了他的手上。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確實儼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了,不得不說,他確實要比我強,起碼不會感情用事,一路機關算盡,直到最後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可是,他能笑到最後麼?

我不知道,他確實太聰明了,以前對我和老易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讓人琢磨不透,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他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不過有一點事兒我挺納悶兒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納悶兒,那就是劉雨迪的境界之夢,估計石決明也不會有吧,雖然我不清楚是不是他沒有對我們說,但是聽以前劉二叔講劉喜大叔的事情之時,只是說了此境界的具體模樣,並沒有說這夢還可以預見未來,想想死去的劉大叔雖然是瘋瘋癲癲,但是他這幾十年的功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的卜算本領雖然沒有提抗住自身的缺陷,但是不得不說,從當年他預知劉雨迪命數這件事來說,他確實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劉先生,石決明雖然天生聰明,但是他終歸是普通人,普通人修道之事並非一朝一夕,有些事情就像是閱歷一般,根本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由此推斷,他還是不如劉喜,而劉喜的境界都沒能像劉雨迪這般的高科技,那這是不是說明了某件事呢?

那就是說明劉雨迪的荷花命,是最適合修煉三清書的?她現在已經超越了所有的人,是卜算之術最強的了?

我望著懷裡這滿是鼻涕眼淚的小丫頭,心中不禁唏噓,想想以前石決明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話語謙虛,但是語氣之中屹然以為自己的卜算之術已經修煉到家了,由此看來,他還是太過於小看《三清書》了吧。

等等,我竟然又想到了什麼,這裡還要說一句,這真的可以說是壓力決定動力,如果沒有那麼大的壓力的話,估計當時的我怎麼也不能如此專注的想一件事,以至於終於被我想出了石決明的破綻。

這個破綻是致命的,當時我想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這將是我最後的機會。

這幾年邂逅這些人的那一幕幕飛速的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我都不敢相信,我這魂魄受損之人的腦子可以如此靈光,簡直就跟喝了腦白金加生命一號沒有兌水一樣。

忽然之間,我想通了,一個不太成熟的計畫油然而生!樂的我當時差點兒沒有蹦起來。於是我便慌忙的浮起了劉雨迪,然後十分著急的對她說:“丫頭,丫頭,乖,先別哭了,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還可以隨時的使用‘庚羅定星’?”

劉雨迪張著紅通通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想了想後便點了點頭。

太好了!情緒激動的我差點沒忍住直接親她一口,但是還好我忍住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得意可以,但是不可以忘形,更何況現在我的辦法能不能行得通還是一碼事兒。

於是我便又問劉雨迪:“這麼說,石決明會在哪裡擺出七寶白玉輪的陣法,你也能算出來了,對麼?”

劉雨迪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恩,如果算不出來的話,我估計也能在夢裡看見吧。”

這就好了,想到了這裡,我又一把抱住了劉雨迪,小丫頭啊小丫頭,你還真是解鈴人,真的,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出現,會讓整件事情出現了一線轉機,更有可能直接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當然,也許你的出現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吧,我此時終於明白了袁大叔和九叔的話,看來,有些事情注定要我去做的,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拼盡所有去賭一把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8
第八百八十三章 文叔老易

雖然我不知道,我想的辦法到底管不管用,但是我必須去一試。

當晚,劉雨迪就住在了福澤堂,我倆後來又聊了幾句,這丫頭估計是太心疼我了,沒聊兩句話,又撲到我懷裡哭了起來,小丫頭幾天沒有睡覺,太困了,以至於後來哭著哭著,竟然睡著了,我望著懷裡的小丫頭,苦笑了一下,丫頭,真是辛苦你了。

我輕輕的將她抱起身,這丫頭很輕,我印象裡的丫頭絕對沒這麼輕,估計是這事兒鬧得吧,都說傷心事減肥,憂慮的人永遠都胖不起來,這是真的。

我把她抱進了裡屋,望著床上的丫頭熟睡時的表情,我苦笑著嘆了口氣,給她蓋好被子以後順手關上了燈,便走出了拿著大衣走出了房間。

福澤堂的外屋是有個小沙發的,平時用來接待那些有錢的顧客,此時的我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把鞋一脫,然後蜷縮在沙發之上,細想想,我也一天沒有睡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由於悲傷的關係,一直都存在我的腦袋裡,沒有消化。

好在現在劉雨迪的出現,那些傷心的事情基本上都消失了,而我也該認真的想一想這次事情的厲害關係了吧。

燈關上了以後,福澤堂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我開始想這一切,我成功了會怎麼樣,我失敗了又會怎麼樣,成功失敗就四個字兒,卻是天差地別,儼然兩種情境。

成功了的話,阻止了石決明的陰謀,這命運的鎖鏈就不會斷掉,張雅欣也不會有事,這個社會也不會因為石決明而改變,一切恩恩怨怨也可以就此化解。

而如果失敗了的話,也許社會就會因為石決明亂改命格而變動,那時候無數的人都會受到牽連,雖然我的命孤也許會跟著改變,這又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

但是這些卻又只是表面,現在我的心情已經稍微平靜了下來,想到了幾點成功與否都無法改變的事情,那就是,想想九叔可能真的永遠會在地府中受刑,而老易的手也回不來了,最讓我頭疼的,卻還是杜非玉,現在的我已經知道它就是逃跑的女鬼,那麼,就代表著,無論我成功與否,我和無常的約定都會實現,不是我死就是它死,沒有第二個結果了。

想到了這裡,我嘆了口氣,便再也睡不著,坐起身點著了一根菸,黑夜之中燃燒的菸頭一閃一閃發著暗紅色的光,每一次當我認為可以改變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其實根本無法改變,這便是我要面對的事實,也是殘酷的現實。

當然了,這殘酷的現實之中,還有一個五弊三缺。

其實,今晚和從劉雨迪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又經過了深思熟慮以後,屹然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這是真的,我沒有說謊,只不過是我這兩天頭腦太亂沒有想通而已,其實說白了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猶豫了。

也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猶豫,心中總是有些害怕,可是我害怕的是什麼卻始終沒有想明白,想到了這裡,我掐滅了菸頭,然後又一頭倒在了沙發上。

他大爺的,不想了,走一步說一步吧,除了這樣,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麼?

我才發現,其實事情要解決其實並不是這麼的簡單,難啊,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都不會兩全其美,想到了這裡,我便嘆了口氣,然後閉上了雙眼,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一夜無話,本身天就已經快亮了,模模糊糊中,我就在睡夢之中度過了這天的黎明,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夢,反正是沒有夢到杜非玉,也許,我以後都不會夢見她那可憐楚楚的背影了吧。

等我醒的時候,是被劉雨迪輕聲叫醒的,我睜開眼睛,已經是中午了,劉雨迪微笑的叫我起來吃飯,我擦了擦眼屎,怎麼這麼多,感情,睡著的時候是又哭了,真丟人。

我苦笑了一下,起身,發現渾身就跟散了架一般,唉,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劉雨迪買好了飯菜,已經放在了桌子上,我也沒有講究太多,畢竟這都什麼時候了,今天的天氣不錯,哈爾濱的冬天罕有的好天氣,窗外的陽光略顯懶散,透過窗戶照進了福澤堂的地面,眾多佛像一片莊嚴。

我倆吃飯的時候,來了幾個土大款顧客,他們是來找文叔幫忙看風水的,我望著他們的臉,一看就是沒啥事疑神疑鬼型兒的,他們問我:“文先生在麼?”

聽到他們提起文叔,我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他們說道:“他老人家出門了。”

那些人問我:“那他還回來麼?”

我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道:“當然,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們過兩天來吧。”

當然了,這句話不光是對他們說,也是對我自己說的,文叔一定沒有事,他一定會回來圈你們這些**份子的錢,只要他在,福澤堂就不會倒!

吃完了飯以後,我忽然有了個想法,其實這個想法我醒的時候就有了,那就是去看看文叔林叔,還有我那可憐的兄弟老易。

現在反正我已經想出了辦法,這幾天也閒著沒事兒,我便想在開戰之前去看看他們,起碼,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也算是告別吧。

現在反正我的事情小丫頭都知道了,所以我也沒在漫她,告訴了她我的想法,劉雨迪跟我說,她已經請了很多天的假,想在這幾天陪著我。

我望著小丫頭,滿心的感激,的確,我一個人確實很難熬過去,有她陪我,我的心裡也會好受的很多,於是我倆收拾完了桌子後,便鎖門出去了。

由於已經是下午了,所以我倆便先去了醫院,有劉雨迪確實幫了我不少的事情,根本沒有費事,我便找到了文叔的病房。

走到了病房外,正好遇到了走廊中的林叔,林叔確實老了,我這沒有任何感覺的一年裡,林叔的變化讓我差點沒有認出來他,滿頭的白髮,皺紋也爬上了他的臉,這也難怪,短短的時間內,徒弟入獄,兄弟病危,放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

林叔看見了我,頓時一臉的驚喜,原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經醒了,我和他打招呼,他雖然看到了我有點兒發愣,但是馬上反應了過來,跑了過來拍著我的肩膀,然後對我說道:“小崔,醒了?師父怎麼樣?”

聽他問九叔,我心中的酸楚再度的出現,然後對著他說:“對不起,林叔....”

林叔見我這麼說,也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本來麼,能從地府救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快進去看看老文吧....他醒了,他一直在想你。”

聽他說文叔,我心中又是酸楚一片,文叔,這個老神棍,他生病了,還一直等我?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著林叔說道:“恩,那我進去了,丫頭你就在外面等著吧,林叔,有很多事情,等我出來在跟你談吧。”

林叔和丫頭點了點頭,我站在病房外,深吸了一口氣後,我輕輕的推開了病房門,這是高等病房,裡面的擺設挺溫馨,但是醫院中始終充斥的來蘇兒的味道始終讓人覺得這並不是什麼長久之地。

進門以後,我望見了病床之上的文叔,他的嘴上還沾著呼吸器,看到了這裡,我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濕潤了,這個老神棍,以前的我不懂事兒,曾經背地裡詛咒過他好幾次,說他貪錢,不會有好報的,沒有想到,我的那些氣話,竟然變成了真事兒。

我慢慢的走到了病床之前,文叔果然醒著,我望著文叔的模樣,他本來就很是瘦弱的身體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兩腮已經陷了進去,顴骨高高的隆起,可能是做化療的關係,已經沒有了多少頭髮,套著一個寬鬆的頭套,瘦弱的手臂上還紮著點滴。

雖然剛才已經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此時此刻,望著文叔這副模樣,我卻怎麼忍都沒忍住,剛才準備好的強打笑顏根本就沒有撐多久,只感覺到鼻子一酸,便哭了出來。

我哭著跪在了病床前,對著文叔說道:“文叔...我,回來了。”

文叔見到了我,他那已經變得渾濁的雙眼頓時浮現了一絲驚喜的光芒,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力氣,但是他卻笑了,然後顫抖的伸出了左手,我慌忙把手伸了過去,只見文叔顫抖的握住了我的手,雖然沒有力氣,但是我的心中卻沉重的不能再沉重。

我邊哭邊望著他,而文叔卻一直露著笑容,彷彿他的身體沒有事,只要我回來就好一般,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倆就這樣,安靜的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便起身,然後對著文叔輕聲說道:“文叔,你一定要好起來,福澤堂還等著你呢。”

文叔微笑著點了點頭,而我,則擦了擦眼淚走出了病房,在病房之外的長椅上,我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了林叔,林叔聽完了以後,果不其然的大怒,說什麼也要去找那石決明拚命,他還是那副火爆的脾氣,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林叔說:“林叔,相信我,我一定會辦妥這件事情,給我點時間,幾天後,一切都會結束。”

林叔望著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曾經吊兒郎當的他現在是如此的堅定,可能是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林叔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看來我真的老了,不行了,小崔,現在我這身體看來也幫不上你什麼了,就送你句話吧。”

我望著林叔,這個滿頭花白的師兄,說道:“您說。”

林叔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這句話,以前師父也曾經跟我們師兄弟說過,只不過我們師兄弟鬥了一輩子的嘴,卻並沒有做到,希望你能做到吧,那就是,堅持自己的本心,明白麼?”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告別了林叔,走出了醫院後,已經是晚上了,我和劉雨迪回到了福澤堂,吃過了飯後,劉雨迪便進屋休息去了,我怎麼也睡不著覺,便打開了文叔的電腦,我頭一次覺得,原來斗地主這種遊戲也挺好玩兒的,難怪文叔如此痴迷。

又是一個無話的夜晚,第二天早上,我和劉雨迪起的都很早,吃過了早飯後便出門了,出門後,我到了菸酒專賣買了兩條長白山,我的好兄弟好這一口兒,沒有錯,今天我要去探望我的好兄弟了。

物是人非,我和劉雨迪下了車,照例,我讓她在外面等著我,然後站在看守所外望著這片與世隔絕之地,心中想到,牆裡牆外,已如隔世,也不知道老易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也瘦了,還是胖了?他天生不擅交談,在這裡面會不會受欺負?會不會憔悴,失去一隻手後,會不會對他的性格造成影響?

很顯然的,我還是想錯老易的了。

手續挺複雜,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我才被帶到了接見室,好像是叫這玩意兒吧,反正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我坐在這邊等待著,不一會兒,只見光著腦袋的老易身穿著一身囚服由幹警押著走了進屋,他看見我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悲傷和抱怨,反而他十分的高興,我知道,他是為我醒來而高興,老易這個人,兄弟在他的眼中要遠遠比自己來的重要,和我相比起來,他自己的事情反而顯的無關緊要。

哪怕,他現在已經是殘缺之人了。

老易甩著空蕩蕩的袖子,然後對我說道:“老崔,你看,是不是特楊過啊?”

我望著這個呆子,眼淚頓時再次的決堤,都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但是此刻我望著老易,卻並沒有吝嗇我的眼淚。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8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看戲者

從看守所出來之後,我便長長的出了口氣,還好,老易就是老易,他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呆的一個,也是意志最堅定的一個,他堅信為善最樂,這一點不管到什麼時候都無法改變。

我走出看守所後,跟劉雨迪會和,我倆也沒說什麼,便打了個車,直接回到了福澤堂,在車上,我從我的衣兜之內拿出了剛才一直攥在手中的符咒,這是‘心言入耳符’,是能把自己的心聲傳給別人的符咒,我嘆了口氣,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剩下來的時間,我決定什麼都不干,只陪劉雨迪,因為這正是我想的,生死與否,人生不能留下遺憾,這一天,我帶了劉雨迪去了很多的地方,或是喧囂的中央大街,或是美麗的太陽島,我倆大多數時間只是靜靜的看著,特別是我,忽然有一種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覺。

這種感覺挺操蛋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說過,其實時間的腳步就藏在你的影子裡,當你後面有燈的時候,它就會不知不覺的跑到你的前面,這句話挺對,雖然我不知道這是誰說的,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是尼古拉斯.廣坤。

人生就是如此的操蛋,你也許選擇縮成一團,圓潤的逃避所有的東西,但是,你卻無法逃避時間,這幾天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終於,我迎來了七寶發動前的最後一個黎明。

周圍還是那般的安靜,我靜靜的坐在福澤堂的窗前,呆呆的望著窗外慢慢的變亮,終於到了,我必須要面對的這一天。

“啊!”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忽然裡屋裡傳來了劉雨迪的驚呼聲,把我拉回了現實,我慌忙跑了進去,只見劉雨迪已經坐起了身,眼中好像還含著淚水,大口的喘息著。

我見她這般模樣,便坐在了床邊伸手把她擁入了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的說道:“怎麼了,做惡夢了麼?”

劉雨迪沒有說話,似乎真的做了什麼嚇人的夢一般,只是在我的懷中輕輕的顫抖著,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下來,只見她在我懷裡輕聲的說:“小非非....”

“恩?”我柔聲的說。

劉雨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沒事了,估計是我太累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傻丫頭,你確實太累了,我好像也是,過完了今晚,也許我們就都能好好的休息了吧。”

我發現我自己說完這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雖然我知道,我面對的不可能是一件絕對的事情,無論結局怎樣,我都會失去某些東西,而失去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義無反顧是哥們兒我的性格麼?廢話。

愛咋咋地吧,我心裡安慰著自己。

一整天,我和劉雨迪都沒有出門,我最後檢查了一下我要帶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一包煙,一包紙巾而已,我沒有帶銅錢劍和符咒,我望著這兩樣東西,半邊臉苦笑了一下,我今晚要面對的,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卻比妖魔鬼怪還要恐怖。

剩下的時間,我和劉雨迪把福澤堂又打掃了一下,這兩天福澤堂讓我造完了都快,文叔如果看見店裡讓我弄成這樣,一定會揍死我的。

我心中又是一酸,似乎已經開始習慣這種感覺了,他大爺的,照例,每座菩薩都上了三柱香,儘管我知道這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如果上香就有求不應的話,我給他們上三十柱都不心疼,只是一個心理安慰,僅此而已。

接下來,我和劉雨迪就坐在店裡,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享受這最後的平靜時光,哈爾濱的天氣一直很怪,就彷彿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一般,陰晴不定,總是能出其不意的給你驚喜。

好在這幾天,一直是晴天,我比較喜歡晴天,雖然在太陽光之下,我只能眯著雙眼,但是這陽光卻能帶給我溫暖,而這溫暖,正是我這常年拚搏在夜空之下的人最需要的。

平靜的時光總是留不住,似乎一愣神兒,就已經是晚上了,劉雨迪說她餓了,便出去買飯,等回來的時候,卻只帶了一碗麵回來,我當然知道這小丫頭心裡想的是什麼,於是便對著她微笑了一下,拿了兩雙筷子,和她吃了起來。

面條熱騰騰的,這種感覺我很想保留。

飯後,我倆又手拉手的坐在了沙發上,劉雨迪告訴了我今晚石決明會在哪裡擺陣,很諷刺的,竟然還是在江邊,也許這正是石決明的狂妄之處吧,她望著我,眼中滿是留戀,這份留戀她也許想無限的延長,但是時間確是不會等人的。

我望瞭望表,真快,已經十一點了,我對劉雨迪輕聲的說:“我要走了,你乖乖的在這裡等著我,我天亮之前就會回來,如果我回不來....”

劉雨迪摀住了我的嘴,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有充滿了霧氣,她輕輕的搖著頭,我知道,她不想聽我說出這話,只見她對我說道:“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她的小手蓋在我的嘴上,一片柔軟,類似親吻的感覺,確實,這可以說成是我在親吻她的掌心,然後說出告別。

想到了這裡,我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披上文叔的大衣,走到了門口拉開門,外面的冷氣迎面而來,我沒敢回頭,因為我怕我此刻還會猶豫,於是我面對著外面無盡的黑夜,自顧自的說道:“那,我走了,你等著我。”

說完後我便走出了房門,望著天空那已經不是很圓的月亮,我嘆了口氣,該來的始終會來,石決明,你說是麼?

本來我今晚的心情是十分嚴肅的,就好像是以前那些慷慨赴義的烈士們一般,可是我沒成想,我這心情還真愣是讓這哈爾濱的出租車給搞的哭笑不得。

一連攔了好幾輛,都人人願意拉我,理由很簡單,我要去江邊兒的那個地方挺偏僻,而我現在又是身著黑衣黑褲,我這身短打的夜行衣外加上以前的哥們口耳相傳的單身男鬼傳說,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打到車。

第三輛出租車跑沒影后,我這心中一陣喪氣,他大爺的,不會讓我自己走過去吧?要知道哥們兒這也是為了救你們啊,如果讓石決明得逞了的話,那你們還拉個屁人兒還。

正在我心中鬱悶的時候,忽然從街角拐出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停在了我的面前,嘿,這真是巧了,還遇到個主動載客的,於是我便也不客氣,要知道機不可失濕了就凍上了的道理,於是我便鑽進了車後座。

還是車裡暖和,剛才在外面等了都快二十分鐘了,車裡的溫暖顯然對我來說相當的受用,我坐在後座正在搓手,前面的那司機師傅便開口說話了:“去哪兒啊,爺們兒。”

恩?這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好像在哪兒聽過,但是具體在哪兒聽到的我又不記得了,想到了這裡,我便向前望去,只見這司機師傅也回頭望著我,哎呀我去!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這爺們兒不就是我曾經兩次裝鬼嚇唬的那司機麼?

我靠!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好不容易等到了個願意載我的,卻碰到了這麼個冤家對頭,嗎的,關於‘深夜打車單身鬼’的傳說估計就是這丫傳出去的,現在讓我遇到了他,他不嚇的尿褲子就好不錯了,能拉我才怪!

唉,想想現在我也沒有裝鬼的心情了,於是,便想下車,誰料想那司機竟然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哎,爺們兒,別走啊,我拉你一段兒嗨~”

我的手已經放倒車門兒的把手上了,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怎麼個情況兒,難道他沒認出來是我?不過反正他都說了,我也就把手伸了回來,車子緩緩的開了。

我坐在車後座上,從倒車鏡裡看著那司機,這傢伙估計家裡有什麼喜事兒,一臉的笑容,想到了這裡,我更是納悶兒,怎麼,當初我把這傢伙嚇得直放嗨曲兒,難道他真的忘了?也不知道當天我抽的是那股風,便試探的向他問道:“師傅,你以前好像拉過我吧,你不記得了?”

只見前面的那中年司機笑了一下,頭也沒回的對我說道:“記得,怎麼不記得啊,當時嚇唬我的不就是你麼?”

哎呀?這可真奇了怪了,他認出我了為啥還要載我?不過見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害怕,我便安心了,於是我便納悶兒的問道:“你記得我為什麼還要載我啊,你就不怕我是鬼麼?”

只見那司機笑著說道:“啥鬼不鬼啊,老弟,你想這世界上哪兒有鬼啊,都是人。”

我有些無語了,這爺們兒怎麼忽然之間轉性了呢?難道是受了啥打擊了?不過聽他的話,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兒,人就是鬼,而且還比鬼還恐怖的多。

我見這爺們兒我怕我了,便安心了,坐在若軟的車後座上,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放鬆,不由感嘆的道:“要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就這樣。一路上我跟那司機拉開了話茬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簡直和之前的那個司機判若兩人,跟他說什麼,他的回答聽到我的耳朵裡似乎另有一番含義。

可是聊著聊著我卻覺得不對勁兒了,因為我開完笑的一句話,我記得當時我是這麼問他的,我跟他開玩笑似的說:“爺們兒,你這夜班兒也不休息,能掙幾個錢兒啊。”

前面那司機笑著說道:“掙不掙錢不要緊啊,這就是我的興趣而已,而我主要的工作,確是看戲。”

看戲?我又愣住了,心裡想著這司機果然還是有問題,難道還是我上兩次嚇他嚇的太嚴重,把他嚇瘋了?別啊,那我得多大的罪過了,不過說到底這還是不太可能,你想啊,瘋子怎麼還能開車上道呢,這不是找死麼?

於是我便有些好奇的問道:“看什麼戲啊?”

倒車鏡裡那司機微笑著說:“我看的可多著嘞,而且基本上什麼都看,而且最近我看的這一場你應該不陌生吧?”

我頓時有些迷糊,這爺們兒不會是酒後駕車吧,我靠!可是也不像啊?於是我便問他:“什麼戲?”

我話說完後,只見那個司機邊繼續開車邊把頭轉了過來,笑著對我說道:“五弊三缺。”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頓時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冷汗,嗎的!他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猶豫,右手常爺仙骨開到最大,黑彭彭的氣頓時纏繞在右手之上,我狠狠的望著那‘膽小的司機’,嗎的,現在要說他是司機的話,我簡直就是玉皇大帝了,於是我便冷聲的對他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石決明派來的?”

前面那司機又笑了,只見他把頭轉了回去,然後對我說:“哎呦哎呦,有話好好說,趕緊把你那手整回去,我看不見路了車再撞到什麼干怎麼辦?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石決明派來的,我都說了我只是一名看戲者而已。”

我一想也是,石決明要殺我早就殺了,根本不能派人來,再說了,他現在也沒有人可以派,那,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自稱是看戲者,卻知道五弊三缺的事情,難道他也是陰陽先生?

想到了這裡,我還是沒有放下警惕,而是繼續冷冷的問他:“之前那兩次也是你在裝傻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那司機又笑了一下,然後沒回頭的對我說:“我的目的不是早就說清楚了麼?我只是想看戲而已啊,不過嘛,這次我載你,則是想問你一件事。”

我望著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中年人,我實在無法猜透,他到底是誰,想想現在離江邊還有大概十分鐘的車程,倒不如問明白了,於是我便冷冷的對他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前邊遇到了紅燈,那司機停下了車,然後從手扣裡拿出了一個煙斗,叼在嘴裡點著了,深吸了一口後,便轉頭問我:“這一晚,你真的已經準備好了麼?”

什麼?我愣住了,那司機見我沒有回答,便笑了一下,這時綠燈了,那司機便在菸灰缸裡磕滅了煙斗,然後開動了車,車緩緩的前行,他見我沒有回答,便又輕描淡寫的對我說道:“你想好了麼,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石決明一個人能開動逆天之陣,如果你阻止了他的話,那麼,你就永遠是命孤之人了,年輕人。”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全身又是一個冷顫,對啊,我怎麼忘記了這一點?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頓時一陣酸楚,不可否認,因為七寶白玉輪只有石決明能夠開動,如果我阻止了他,就必須要放棄一件東西,那就是破除命孤,也就是我以後就一直會是命孤之人了。

那樣的話,我要拿什麼臉面去面對劉雨迪這個深深愛我的人?我要如何面對這日後的生活?可是,除此之外,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那司機見我這般表情,便對我輕輕的說道:“其實,讓他改命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啊,而且,這也對你有利,你想過沒有?千百年來的白派迂腐思想,到了今天還會有用麼?”

我沒有說話,也許他說的對,現在這世道本身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是個正常人的話,估計都會這麼做的,畢竟,雷鋒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而什麼社會責任,兄弟情義的,也差不多只能成為一種美好的嚮往,可能這就是現實吧,個人利益大於一切,怎顧得他人?

可,那還是哥們兒我的性格麼?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司機’到底是誰,但是沒有懸念的,他說破了我心中最軟弱的地方,那就是劉雨迪,如果我的命孤無法改變的話,那這一生,我就注定和她無緣了,想起了劉雨迪的臉我就想哭,她現在只怕還在焦急的等著我回去吧,我能辜負她麼?能麼?

而這時,車子停下了,已經到了江邊,只見那司機回頭跟我說:“路費我就不跟你要了,因為你已經給我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我很期待你到底能不能逃脫五蘊皆苦,去吧,年輕人,看看你會不會按照我的劇本走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渾渾噩噩的就下了車,似乎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一般,下車以後才恢復了自由,我慌忙跑到那車前,然後隔著玻璃大聲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只見那司機搖下了車窗,然後對著我笑了一下,他淡淡的說道:“我?好像已經跟你說過了吧,我是個看戲者,因為,漫長的歲月中如果沒有戲看豈不是無味?”

說罷,他搖上了車窗,在車窗搖上以後,他又笑著對我說道:“啊,對了,我還有個名字,可能你也挺熟的,叫命運。”

我一瞬間呆住了,一動不動的望著他,一時間頭腦好像都已經停止了思考,也忘記了說話,只見那司機對我淡然一笑,然後從身旁的手扣之中拿出了一頂黃色的鴨舌帽,帶在了頭上後,便開著車子絕塵而去。

一陣強風吹過,我閉上了眼睛,等我再次睜開的時候,卻已經再也尋不到那輛出租車的蹤影了。

站在午夜的松花江邊,沒有凍結的江水靜靜的流淌,我發現了今晚本沒有風,而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8
第二百八十五章 命運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命運並不是無形的,反而,他確實存在?

我確實也曾經懷疑過,你說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每一天都在不停的上演著生離死別,而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有某個人,或者說某種力量在操縱呢?

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場電影,或者說電影也就是人生的縮寫,那由此可見,既然電影有實現寫好的劇本,人生也應該有,只不過,我們管這劇本叫做‘命運’,而命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呢?卻沒人能夠瞭解。

我本身就是相信命運之人,說白了,我們都只是一場偌大電影裡的路人甲乙丙丁,但是又各自是主角,只不過,我們這場戲,也不知道是演給誰看。

可能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吧,或者是什麼,卻導演了這一場五弊三缺的悲劇,我不清楚剛才的我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但是多半不是,因為此時我的心中完全沒有平靜了下來,雖然我不明白五蘊皆苦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卻清楚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帶黃帽子的人所搞出來的鬼,雖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那個帶黃帽子的人說他只是個看戲者,只對這場戲的結局感興趣,而這結局,便是由我做出的一道選擇題,我想到了這裡,嘆了口氣,既然你想看我選擇,那我就選擇給你看吧。

想到了此處,我便點著了一根菸,然後義無反顧的沿著江邊走了過去,這是一塊離市區很遠的地方,周圍沒有人煙,只有江水流淌,我處的這岸邊,除了一條小路便是一望無際的枯草,不得不說,枯草的確是生命力最頑強的生命,即使是冬天逃不過枯萎,但是也不曾倒下,今晚雖然沒有風,但是它們卻還是微微的晃動著,儼然是等待著下一個春天的到來,那時候再次的對這世界展示著勃勃生機,我忽然覺得,應該做些什麼了,於是,便在猶豫了一下後,握緊了拳頭,微微的刺痛下,我的黑指甲已經刺進了我的手掌。

照例抬頭望著天上,那輪月亮還是如同尋常般的顏色,周圍沒有雲彩,不過我卻好像已經聞到了即將變天的前兆。

十分鐘沒到,我便來到了石決明擺陣的地點。

大老遠,我就看見了石決明,當然還有旁邊被困了手腳貼住了嘴巴的張雅欣,不過,杜非玉我卻沒有瞧見,不過我早已經料到了,想必是被這石決明裝到什麼東西里面去了吧。

旁邊就是松花江,這條江水養育了無數黑土地的文明,此時此刻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將近一點,離七寶白玉輪發動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

我和石決明就這般在寒風之中對視著,我看得見,他身後的土地之上歪歪扭扭的畫著好像是陣法般的圖案,那圖案的四周的放著七樣東西,我注意到了,其中有個玻璃瓶兒,估計那就是裝杜非玉的瓶子了吧。

石決明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來一般,他笑著對我說:“我的好兄弟,你來了,難道你是來當我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的見證者的麼?”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望瞭望張雅欣,躺在地上的張雅欣真的是嚇壞了,現在被綁的如此嚴實,最還讓石決明拿膠布粘上了,多天的驚嚇,讓她看上去很狼狽,如今看到我出現了,馬上死命的掙紮著,眼睛裡的淚水不斷流出。

我急忙對她點點頭,意思讓她別害怕,我會救她出來,張雅欣見我對她點頭,便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我知道,她可能是看見了希望吧,畢竟我不是第一次救她,看見張雅欣竟然被石決明像捆畜生一樣的捆著,我的心中就莫名的浮現出一股火,他瘋了,真的,野心極度膨脹的他已經喪失了自己的本心,除了自己的野心之外已經容不下任何東西,我苦笑了一下,現在的他,和袁枚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了這裡,我便搖了搖頭,然後對他說道:“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問問,到底是什麼,才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石決明,你一定還有隱情對不對?”

石決明聽到我這麼說以後,便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狂妄,只見他對我大笑著說道:“崔作非啊崔作非!我真是看錯你了,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是不會明白的,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受過窮,根本沒有挨過別人的欺負,所以你根本不會瞭解我!多說無益,你今天來應該是想要阻止我的吧!來吧,我陪你玩玩!!”

說罷,石決明猛然發動了三遁納身,一陣強烈的氣迎面而來,我望著已經瘋狂的石決明,心中頓時一陣酸楚,看來真的是多說無益,這糾結的命運又豈是隻言片語就可以化解的了的?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不,我不想和你打,因為,我知道我打不過你。”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後,便冷笑著說:“不想跟我打就乖乖的看著,到時候自然會順手幫你改命。”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打不過你,並不意味著不能阻止你。”

“什麼?”石決明愣住了,很顯然我的樣子並不是在說謊,而他也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老崔,你也不傻,我現在已經是三清合一,即使是黃三太爺他們我也不會懼怕的,你這麼做完全就是自掘墳墓,自己會被我殺死不說,還要連累你那些妖怪祖宗!”

我搖了搖頭,望著石決明,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演技派,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別自欺欺人了!說到底,石決明,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明白的,你說到底還是太小看《三清書》了,即使你得到了三本書,又能怎麼樣呢?天道酬勤,沒有足夠的時間,你根本無法消化,我說的難道不對麼?”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後,眼神明顯的動了一下,我說的並沒有錯,其實說到底,這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普天之下,沒有一口就吃個胖子的道理,也許有類似袁枚劉雨迪那樣的特殊命格,但是這畢竟還是太少了,石決明雖然是絕頂聰明,但不過還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雖然袁枚曾經說過,三清合一會產生巨大的力量,但是,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萬物平心而論,成長必須要經過一個過程,就好比春天播種秋天收穫一樣,即使勉強催產,也不會有飽滿的果實,而這個過程,也正是天道的一個部分。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石決明說道:“這是你失敗的第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太過於自信自己的智慧了,你雖然能打敗我,但是,只要我請來野仙,一定會讓你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便哼了一聲,很明顯他並不傻,知道我說的沒錯,看得出來他有些驚訝為什麼我能發現這些,照他的計畫,我應該還是沉迷在那些傷心之事中無法自拔,為什麼我還能想到這一點呢?

這正是百密一疏,人世間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石決明就是千算萬算,也終究沒有算到劉雨迪這一點,這也證明了他的卜算之術終究不如他的師父劉喜,說來也真是諷刺,他們一個是天才,一個是傻子,可是最後天才終究沒有勝過傻子。

但是石決明終究還是石決明,他並沒有慌亂,反而又冷笑了一聲,然後對我說道:“哼,崔作非,你不要再故作鎮定了,即使你說的都對,我現在是沒有能力對抗那些野仙,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你別忘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啊!普天之下,懂得啟動七寶白玉輪人,就只有我自己,更何況!”

石決明說道了這裡,便一臉藐視的對我說道:“如果你招來了野仙,這七寶之一的百人怨,恐怕就再也拿不到了吧!?難道你真的甘心注定孤獨終老么?你敢麼?好像還有一個女人喜歡你吧,你真的就忍心一直辜負別人麼??”

他說的都對,我忍心麼?想到了這裡,我便半邊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石決明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不忍心再辜負任何人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阻止你。”

“別開玩笑了!!!”

石決明大吼道:“我從最開始就討厭你,老崔你知道為什麼麼?我就討厭你這副假仁假義!明明心裡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迂腐的,但是卻偏偏要去做,那我問你,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是報仇麼?還是維持你那可憐的白派弟子的操守!?”

我望著石決明對我吼出這些話後,便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這就是注定你失敗的第二個原因,那就是你根本不會去理解他人,只顧著你自己,就注定走上了一條得不到救贖的路,也許你說的沒錯,我是爛好人,我所做的事情都是現在社會上傻的不能再傻的事情,可是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如果,這個社會上沒有這種人的話,那麼就毫無人性可言,人心本是善良,正是有太多你這種想法的人,這個社會才會如此,才會有如此多的慘絕發生,這也是你我的不同之處,因為我明白,有些事情,我無法改變他人,只能改變我自己,而你,根本不會明白什麼是人性,既無人性,何以為人?如果都如同你那般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傷害別人的話,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人和鬼又有什麼區別?我問你,你想生活在這樣的社會上麼?啊?”

很顯然,石決明並不能瞭解我,也根本想不明白這道理,如果他能想的明白的話,那今天這些事情就根本不會發生。

只見石決明冷笑的對我說:“哼,說到底還是一些廢話!這又能有什麼用?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有個屁善念,更何況是優柔寡斷的你,崔作非,我就不相信你能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來!”

聽他這麼一說,我便又苦笑了一下,看來石決明已經把我摸透了,確實,我是優柔寡斷,想到了這裡,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石決明說道:“這是你注定失敗的第三個原因,因為你從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瞭解我。”

石決明冷冷的問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出來,這四周已經越來越冷了麼?”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馬上警覺了起來,確實,雖然是冬天,但是周圍的氣溫卻冷的出奇,以至於我們身邊的松花江江面都結了一層薄冰。

同時,風起了,吹動了岸邊那些干枯的雜草,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只聽那些風吹過草叢時所發出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怪異,草叢裡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好像是許多的小型動物爬過一般。

石決明驚訝的指著我說道:“你,難道你??”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就在這時,只見那片沒有邊際的草叢之中,出現了很多盞‘亮燈’,或綠或紅,那陣聲音更加的強烈,隨後,從那草叢之中轉出了成百上千的動物,有成群的灰毛老鼠,本該正在冬眠的蛇,以及像土狗辦大小的狐狸,當然,還有那身段細長的黃皮子。

沒有錯,早在我向這邊走的時候,其實就以仙骨為引,以出馬弟子的身份聯繫到黑媽媽了,算算時間,剛好五分鐘多一點,石決明和那個黃帽子都認為我不可能把路走死,可是,如果我今天不阻止他的話,雖然我會解開五弊三缺,但是,這卻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因為那根本不是我!

也許我會難過,但是我絕對不會後悔!因為我知道,如果失去了本心的話,即使我擁有了愛情,可是,我依舊一無所有!我相信,劉雨迪應該也會理解我的,這便是我自己對命運做出的選擇,作此決定,終生不悔!

這麼多動物的忽然出現,讓本是平靜的松花江畔變得有些熱鬧起來,只見那些動物不由自主的面向了石決明,顯然都很是生氣,他們低低的嘶吼聲就好像是詛咒一般的此起彼伏,連我都有些受不住這寒冷了,空氣溫度極具下降,呼氣的時候鼻毛都跟著凍上了。

石決明明顯的已經有些驚慌了,要知道,這些可全是成了氣候的野仙啊!

就在這時,我右手上的兩枚仙骨忽然不由自主的引發開來,黑氣瞬間籠罩了我的胳膊,這仙骨本是仙家身上的一部分,我下意識的覺得似乎它們也來了,果然,從那草叢之中竄出一條大黑蛇以及一條黃皮子,看它們明顯比那些同類要大一些,皮毛也要油亮一些,只見它倆直接就像我奔來,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沒有遲疑,半跪在了它倆面前,只見那黃皮子不知道為何,就像是那些野仙一般沒有變化人形,可是那黑蛇卻不同了,只見它渾身一抖,便化成了一個中年男子,黑衣黑褲,鷹鉤鼻子,一臉的桀驁不馴,不是那常天慶常爺還會是誰?不過,這應該是常爺的尾巴吧,它的本尊不是雞蛋臉麼?不過這也沒啥關係,反正都是它。

現在的我還哪裡管得上這些,要知道老常可是真救過我的命,要是沒有它的話,我估計現在還在夢裡渾渾噩噩呢,於是我便低著頭說道:“弟子崔作非拜見常爺,太奶。”

那常天慶剛一出現,渾身的黑氣也就跟著爆發,要比我仙骨的黑氣強的不知道多少,那邊的石決明終於動搖了,只聽他喊道:“崔作非,你是想魚死網破啊!沒那麼容易!”

說罷,三遁狀態下的他一把抓起了地上的一根菸袋鍋子,接著一把抓過了張雅欣,然後用右手手臂緊緊的環過了她的脖子,然後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那煙袋鍋子,只見他大叫著說:“讓它們都別輕舉妄動,要不然我先毀了這百人怨,再殺了她!”

常天慶回頭望著石決明,顯然一臉的不屑,也沒搭理他,當然,也沒搭理我,它只是轉身對我一揮手,我的身體頓時覺得一股暖意,不冷了,而這時,那群野仙,包括黃三太奶,忽然都轉了個方向面對這已經凍結了的松花江趴在了地上,同時,那群仙(除了常爺)忽然發出了齊齊的叫喊:“有請護法大仙降臨!”

成百上千的聲音一起叫喊,這是何等的壯觀,雖然我早有準備,但是依舊被震住了,這也太壯觀了,忽然,已經凍結了的江面似乎出現了一點亮光,我慌忙轉頭望去。

只見那江面之上赫然已經出現了三個‘人’,我嚥了口吐沫,這應該就是掌管整個東北的頭子們了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9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生中最難的選擇

風很強,似哽咽,更似悲鳴。

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卻也完全感覺不到了,因為有常爺剛才那一手,顯然這老傢伙刀子嘴豆腐心,就是我不知道為啥它要對我這麼好,三番兩次的幫我,不過這些我已經顧及不上了,我焦急的望著張雅欣,她到底還是**凡胎,眼下群仙出動,周圍的氣溫驟降,看張雅欣只穿了身白色的棉服,一定頂不住的,這可怎麼辦?我著急的望著石決明的身後,看來還不是時候。

要說現在的我可真算的上是應接不暇,偏偏湊巧,這個時候的江面上出現了三個足以扭轉和控制整個局面的大人物,想必不用我介紹,大家都已經是誰了吧。

沒有錯,我轉眼望去,只見那江面之上站了兩女一男三位中年人,打左邊起的那個中年婦人身著一身黃袍,瓜子臉,雖然臉上面無表情,但是看上去給人的感覺特別的莊嚴,特別是那雙眼睛,細長細長的,不用多說,這位便是胡三太奶了吧。

而右邊的那位婦人歲數看上去則要大上許多,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的模樣,黑棉襖黑棉褲,雪白的頭髮盤成一鬢,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是此刻的表情卻也有些無奈,想必,這位就是那心地善良的黑媽媽了。

而中間那男子卻給人感覺最是強烈,只見它也是一身的黃袍,蒼白的臉色,留著略長的鬍鬚,儼然一副民國時書生的打扮,但是眉宇之間,卻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這股感覺十分的強烈,就好像是刀子一般,讓人產生一種無法抗拒的權勢感,不用多說,胡三太爺的名號早就是如雷貫耳。

這可真是夠厲害的了,現在是夜晚,雖然剛才有月亮,但是此時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塊兒雲彩,將月亮遮住了以後,江邊便是一片漆黑,之後江面之上那三位大仙處才有著光亮,那三位大仙降臨後,卻沒有直接搭理石決明,彷彿就好像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一般,那慈祥的黑媽媽對著岸邊的眾多家仙野仙說道:“都快起來吧。”

那些家仙野仙聽到後,謝過了黑媽媽,這才接二連三的化成了人行,眨眼之間,江邊便多了好幾百號‘人’,雖然我是出馬弟子,但是我哪兒見過這陣勢啊,平常見到一兩個已經是奇遇了,如今這直接來了一個團,望著這些形態各異的傢伙,他們望著石決明,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怒容,畢竟因為百人怨,牽扯的仙家實在是太多了,搞的當時人心惶惶。

我嘆了口氣,想必現在即使是石決明也能明白,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吧,這正是上天要他滅亡必定先讓他瘋狂,此時此刻的石決明儼然已經有些困獸之鬥了。

只不過,在群仙的面前,這他這頭困獸,實在是太渺小了,我望著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那些野仙中忽然傳出了吵雜的聲音,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我正納悶兒的時候,只見我旁邊的常天慶哼了一聲,然後便朝那邊飛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去幹啥了,趁此機會我低聲的像我身邊已經化成人形的黃三太奶問道:“太奶啊,這三位大仙已經來了,怎麼不動手啊,難道是怕那百人怨被折斷?”

黃三太奶冷哼了一聲,然後跟我說道:“就他還敢威脅三位大仙?還不配。”

果然,那石決明見沒人搭理他,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也知道這裡已經不是我能說的算了,於是便對著江面上大喊道:“你們聽到沒有!!趕快走!!要不然的話,我就跟你們拼了,被你們殺了之前也要掰斷這百人怨!!”

“大膽!!”

那胡三太爺一聲大喝,聲音大的竟然震的我耳膜生疼,一股莫名的壓力傳來,既然讓我喘不過氣來,而石決明也是一震,那張雅欣更是頓時就被震的昏了過去,只見那胡三太爺大怒道:“大膽凡人,死到臨頭難道還執迷不悟麼?”

石決明此時估計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所以還想拚死一搏吧,於是他便對著胡三太爺大叫道:“哼,你別嚇唬我!要不你就試試?!”

我嘆了口氣,可憐石決明一世機關算盡,末了卻亂了陣腳,我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的驚慌,可能也是由於這份對死亡的恐懼吧,確實,面對死亡,根本沒有人可以不害怕,畢竟他還是個愛自己勝於一切的人。

我忽然覺得很可悲,其實他才是那個最傻的人。

果然,胡三太爺大怒,然後喝道:“放肆!簡直無可救藥!來啊,給我拿下!!”

胡三太爺說完這話後,只見那群仙之中走出了身穿一紅一白兩色衣服的男子,二話不說的便向石決明撲去,石決明明顯驚呆了,他想不到這仙家辦事竟然如此的不計後果,他知道自己必定會死,於是便一狠心,雙手用力想就此掰斷百人怨。

我心中暗道不好,他這一掰不要緊張雅欣可就有危險了,幸好,那利於江上的胡三太爺並不是吃素的,只見他冷哼一聲,然後伸手一指,那石決明頓時就動彈不得,而這時,那兩個仙劍已經撲到,一左一右便將石決明按在地上,縱然石決明此時三遁納身,可是也是無濟於事了。

此時的我心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呼,終於完事兒了,而就在這時,剛才飛走的常爺又飛了回來,而且還帶著一個人。

劉雨迪?我驚訝的看著常爺帶來的人正是劉雨迪,頓時心中一陣驚訝,這丫頭來幹什麼啊?這不添亂呢麼,唉,不過好在現在事情已經得到了控制,我望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小丫頭,便一陣埋怨的說:“丫頭唉,你說你來幹什麼啊,不是說好在家等我麼?這裡多危險啊!”

劉雨迪望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我知道,她是擔心我,所以才跑來的,不想被那些野仙發現了,幸好有常爺啊,要不然的話,普通人看見這麼多野仙,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劉雨迪要說話的時候,有野仙已經把百人怨呈給了江上的黑媽媽,黑媽媽見自己的煙袋鍋子回來了,自然很是歡喜,於是它便十分慈祥的說道:“那江岸上報信的弟子,過來吧。”

它的聲音很輕柔,但是我卻聽的清清楚楚,於是我也不敢怠慢,對著身邊的劉雨迪說道:“沒事了已經,你在這兒待著吧,別亂動,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家。”

說完後,我便向那江面走去,說來很神奇,這江面上的冰看上去很薄,但是踩上去卻很踏實,我走到了三位重量級人物面前,單膝跪地,畢竟我現在是出馬弟子,現在祖師爺在眼前,就算是做樣子也得拜拜啊,我開口說道:“龍江出馬弟子崔作非見過三位祖師。”

那黑媽媽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孩子,你很好,幫了我的大忙,仙家知恩必報,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靠,有好事兒啊!想到了這裡,我便對它說道:“感謝祖師成全,請問祖師,我有個朋友,他的手斷掉了,可以重接麼?”

那黑媽媽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天道不可改。”

果然不行,我嘆了口氣,回頭望瞭望石決明的方向,看來,這五弊三缺當真是不可更改的了,於是我又問黑媽媽:“那,請問祖師,我有個長輩,身患癌症,現在正在醫院,能不能治好他啊?”

黑媽媽問了我文叔的情況後,想了想便有了答覆。只見它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半個月以後就可以出院了,所以這個也不需要我幫你。”

太好了!我心裡想到,果然還是善有善報,文叔一生光明磊落,果真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想到了這裡,我便又轉頭望瞭望石決明的方向,然後對黑媽媽說道:“還是我那斷手的朋友,他遭人陷害,能不能請祖師慈悲,讓那些說做假證的人說真話,還我朋友一個清白啊?”

黑媽媽聽我這麼一說,顯然有些意外,它也沒料到,我連說了三個願望竟然一個都不是為自己,便轉頭看了看胡三太爺胡三太奶,然後它們點了點頭,只見黃三太爺用一種欣慰的語氣對我說:“孩子,你果然很好,不想自己先想別人,能有你這樣的小輩領馬,我們也很欣慰,這件事情當然可以,切記,好人會有好報的。”

我心中大喜,然後對著這三位大仙說道:“多謝三位大仙,弟子斗膽,還有一事相求,請大仙成全!”

那胡三太爺對我說道:“但講無妨。”

我想了想後,便對著胡三太爺說:“求祖師爺能把那殺那罪人的權利賜給弟子。”

胡三太爺見我這麼說,雖然有些不快,但是身為仙家又不能好殺,他便對我說道:“你有把握麼?”

我望著胡三太爺,鄭重的點了點頭,胡三太爺便說道:“好吧,雖然此人罪孽深重,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正偷百人怨之人,而且仙家行事向善,我便把此人交給你吧,切記,有些事情不可婦人之仁,你們只見的宿怨就此了結也好,起碼不帶進下一個輪迴,你去吧。”

說完後,他一揮手,就已經把我送回了岸邊,然後只見他朗聲的對眾家仙野仙說道:“現在百人怨已經尋回,念崔作非舉報有功,此人便由他處置,眾仙家辛苦,各自散了吧。”

說完之後,這三位守護東北的頭目便齊刷刷的飛走了,見到頭目一走那些家仙野仙也不做逗留,一個個轉身變回了自己的原型,便各自散去了,我叫住了準備走的常爺,對它說道:“常爺,上次在回魂路的時候,多謝您了,弟子何德何能,能得常爺如此抬愛。”

只見那常天慶哼了一聲,然後也沒理我,就轉身的走了,可是剛走了沒幾步,他就站住了,然後頭也沒回的對我說道:“你,這次選擇很好,等事情平息以後,我會在夢裡告訴你一切的。”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化成了一條黑蛇,和黃三太太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終於,夜晚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我和身邊的劉雨迪,還有不遠處那正趴在地上喘息的石決明,很明顯,剛才黃三太爺那一指已經對他產生了不小的傷害。

我望著石決明,這個我曾經的好兄弟,我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畢竟他也是三清傳人,如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仙家殺死,想必他死後也不會服氣的,更何況,我們之間確實還有比帳沒算。

想到了這裡,我上前幾步,之間石決明馬上爬了起來,然後氣喘吁吁的對我狠狠說道:“崔作非!算你狠,竟然拼著一世命孤阻止了我,現在好了,我什麼都沒了,這全是拜你所賜,你剛才要他們不殺我簡直太愚蠢了,別想我能夠放過你,我要你付出代價!”

我望著石決明苦笑了一下,看來他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於是我便對他說道:“你又一次的錯了,我之所以能阻止你,並不是因為我狠,而是因為我善良。”

“哈哈哈哈!”石決明聽我說完後,瘋狂的笑了,只見他對我嘶吼道:“別逗我笑了!善良?善良有什麼用?你善良,難道你就以為不用死了麼?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感激你的,我要你們都跟我陪葬!!”

我又嘆了口氣,然後對著石決明說道:“這就是你注定要輸的第四個原因。”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後,便冷聲的說道:“什麼?”

石決明說出此話後,已經晚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右手一兩,然後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他大叫一聲然後回頭一看,只見本該在看守所內的老易竟然身著囚服一臉怒容的站在他身後,而他的手中,正拿著那剛才還插在地上的黃巢劍。

石決明一臉不相信的說道:“怎...怎麼可....”

剛說到這裡,他就說不下去了,畢竟他還是凡人,這斷臂之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了的,沒有疼暈過去就已經很不錯了,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傷口之中噴出來,他的臉頓時變的蒼白一片,可是他怎麼想都無法相信,老易怎麼會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只見老易手裡握著黃巢劍,然後冷冷的對他說道:“那是因為,你太小看奇門之術了,奇門之術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淺薄,你自認為三清合一,但是這只不過是你自己膨脹出來的美夢罷了,連其具體特性都不瞭解,你又怎麼能夠融會貫通?難道你的卜算就沒有算出來,那小小的看守所,又怎麼能夠關的住我易欣星?”

沒有錯,其實這也是我為什麼能有必勝的把握之一,因為我想出,石決明雖然聰明,但是卻也自大,得到三清書以後絕對沒有把握可以融會貫通,而且要說奇門之術乃三清之中最為玄妙之法,老易家世代繼承,當然會有許多訣竅法門,而石決明自認為老易愚笨,所以設計陷害他之後便也沒將他再放在心上,他不明白奇門之術的玄妙所在,三千大道精奇門,我那天也是忽然想起,老易其實除了三遁以外,還是會別的遁術的,其中就包括最開始我倆遇見時的那種遁形之法。

於是當我通過符咒跟老易溝通得知,老易其實完全可以逃出來,只不過是他自己不想,因為這樣就證明自己有罪了之後,便跟他說出了我的計畫,不過今天的計畫有些變動,畢竟我本不想召喚家仙的,不過遇見了那黃帽子的人以後,我便改變了想法,反正都是改不了命孤,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老易其實在石決明扣住張雅欣的時候就已經來了,只不過當時的他不敢隨便顯身救人,因為怕一個閃失再傷了自己心愛的人,所以只有沉住氣繼續等待。

說到這裡,本來心地善良的老易根本不想傷石決明的,他只想制服他而已,可是沒有想到,來到了這裡後看到了石決明一系列讓人髮指的舉動,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張雅欣了,石決明竟然敢如此對他,又怎能不讓老易生氣?

於是憤怒異常的老易便拽起了黃巢劍將石決明的手砍了下來,這要說的還是報應,昔日石決明為了剷除老易這個禍害,將他的手砍了下來,而今日,風水輪流轉,砍人手的自己的手也沒能保住,這真是完完全全的現世報。

老易砍斷了石決明的手後,石決明便倒在了地上,不過此時此刻,我們的心恐怕都不好過,曾經兄弟,今日相殘,這到底是造物弄人還是人心作怪?

只見老易砍斷了石決明的手後,就撿起了那個裝著杜非玉的瓶子丟給了我,然後對我說:“老崔,抱歉,來晚了,我穿這模樣不敢打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順風卡車。”

我接住了那個瓶子,然後對著老易苦笑著說:“你能來就好了,要不是我見那黃巢劍動了,還真不清楚你來了呢。”

我接過了瓶子,擰開了瓶蓋兒以後,只見瓶子中飄出了一縷青煙,慢慢的化成了人形兒,正是杜非玉,杜非玉見到了我,便再也沒忍住,撲倒了我的懷裡,可憐楚楚的說:“對不起,我到最後還是幫不到你。”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著,大姐,別這樣兒啊,旁邊還有人呢,杜非玉望著旁邊站著的劉雨迪,當然知道她和我的關係,所以也沒說什麼,默默的從我的懷裡走開了,靜靜的站在了一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對她說道,千言萬語現在已經是無用,因為即使是在華麗的詞語也抵不上一個實際行動,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著那趴在地上痛苦掙扎的石決明說道:“枉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卻也不過是大夢一場,現在你總該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失敗了吧。”

其實,我這話並不是以勝利者的姿態說的,其實我現在也很難過,石決明落得如此地步,卻真的是咎由自取,想想,如果他的野心不那麼大的話,也許現在的結局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不過,這也確實沒什麼怨的,正所謂善惡都在一念之間,一念為善,一念為惡,我和老易選擇了善,保持了本心,而石決明卻因為貪念喪失了本心,從而墮入了無盡的深淵,種下種種惡果,今日果報還身。

只見石決明掙紮著爬了起來,捂著自己的斷臂對我說道:“老崔,如果我說我錯了,你能原諒我麼?”

我不清楚,我望瞭望老易,他也對我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心裡忽然想起了袁大叔所說的那句話,仇恨永遠只能帶來仇恨,帶不來別的東西的,現在七寶的夢已經碎了,想報復社會的已經魂歸了天際,本不該再有人死亡了,更何況如今石決明一隻手已廢,老易的仇也算報了,沒有人死去已經是萬幸,他說他是命孤之人,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由他去吧。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著他說道:“你走吧,我們以後不再是兄弟,希望你能好自為....”

可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說話時精神鬆懈的這一剎那,地上的石決明忽然猛然的向我撲了過來,他身上的三遁納身明顯還沒有消去,也不知道是迴光返照還是什麼竟然轉眼就跑到了我的眼前,只見他狂吼道:“可我不會原諒你!”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拳頭已經對著我的胸口打了過來,我知道已經躲不開了,嗎的,看來他是想跟我同歸於盡啊!當時我的腦袋裡出現了這麼一個想法後,便閉上了眼睛,因為我現在身體的反應,根本沒有辦法躲開,只能等死了。

卻發現自己的胸口一點事情都沒有,甚至一點都沒有事的樣子,可是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驚呆了。

只見杜非玉和劉雨迪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擋在了我的胸前!而石決明的左手依然貫穿了杜非玉的胸口,重重打在了劉雨迪的胸口上!

我愣住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倆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幫我擋了這一拳?望著杜非玉和劉雨迪雖然痛苦,但是眼中依舊滿是愛憐的模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倆這麼傻,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只聽石決明嘿嘿的笑道:“我說過,我會招人陪葬。”

望著這一切,我忽然覺得腦袋裡就好像有根什麼斷掉了一樣,滿腔的悲憤瞬間化成了怒火!為什麼!為什麼我放過他他卻如此相逼?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傻,竟然眼睜睜的望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受此重創?

“你該死!!!!!!”

我不顧一切的朝石決明撲了過去!死命的一拳狠狠的揍在了他的小腹之上,滿懷著憤怒的一拳直接破了他的三遁納身,然後把他的小腹打的塌陷下去,只見石決明一口鮮血噴出,由於慣性,左拳從杜非玉的身體中抽了出來,然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我現在都快瘋了,當然不會放過他,我大吼一聲又撲了上去,然後抓住了他的左手,右腿飛身一蹬蹬在了他的肚子上。

“去死吧!!!”常爺仙骨發動,我死命的一扯,只聽一聲慘叫,石決明的左手也被我扯了下來,鮮血在夜空之中就好像是綻開的花朵,石決明被我扯掉了胳膊之後,順勢狠命的一蹬,就將他蹬飛了出去。

而他身後,正是老易,老易見他向自己這邊飛來,便單手平舉了黃巢劍,‘噗刺’一聲,一桿黃巢劍自石決明後心刺進,前胸冒出,血流如注。

只見石決明的嘴裡大口大口的也跟著湧出了鮮血,他低頭望瞭望胸前的黃巢劍,不禁感嘆起報應,砍人手者則自己雙手被砍,殺人者自身命喪黃泉。

只見他滿口是血,卻笑了一下,然後模糊不清的說道:“想不到....命缺...依舊無法更..改,那我..這一生..到底是..為了...”

沒有說完,他便如同先前那袁枚一般,化成了點點白光,四下的散去了,想不到他這卜算傳人一生機關算盡,卻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死前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雙手都沒有保住,就此,黃巢劍的八百萬人性命劫數已滿,整把劍身頓時變的暗淡無光起來。

而我此時,卻完全沒有在看他,而是滿心傷痛的抱起了杜非玉和劉雨迪,杜非玉本事遊魂,但是三遁的效果完全可以傷害到它,她此時又化成了身形,胸前被石決明掏了個窟窿,鬼門被破,只見她全身不停的顫抖,眼見著是要魂飛魄散了。

而劉雨迪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剛才石決明的那一手是臨死的迴光返照,威力極其驚人,所以即使有杜非玉在前擋了一下,石決明的左手也穿透了過來打在了劉雨迪的胸口,眼見著劉雨迪的小臉變得煞白,而胸口竟然塌進去了一半,我頓時哭了,她的胸骨被打碎了,活不成了。

可是她倆確是在笑,只見劉雨迪顫抖的撫摸著我的臉,然後對我輕聲的說道:“小非非..我..不疼,我是自願這麼做的...你知道麼,如果我今晚不出現...那麼...倒在地上的人,就會是你...現在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不!!!!!!”我抱著她倆仰頭嚎叫著,我當時的聲音很滲人,很淒厲。彷彿已經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一般。

正所謂,天道豈是人力所能更改?其實劉雨迪在那晚,已經模糊的夢見了今晚的場景,只不過,當時石決明的拳頭透過杜非玉的身體打到的人,是我,最後的結局就是我和石決明一起死亡。

當時劉雨迪在夢中驚醒,臉上滿是淚水,在得到了劉二叔的指點後,她已經明白了所謂命運,是不可以改變的,即使當時她告訴了我,那麼命運還是會換一種方式實現,劉雨迪是卜算傳人自然知道這一點,不過天生適合修煉卜算的她,在夢中大徹大悟,竟然悟出了另一套辦法,那就是其實天道也是可以更改的,不過,就如同五弊三缺一般,是需要付出代價,而代價是什麼,就不用我說了。

劉雨迪用她的犧牲證明了天道其實可以更改,但是此時的我卻已經萬念俱焚,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絕對不是。

望著懷中這兩個我最愛的女人,它們一個即將死去,而另一個則是要魂飛魄散,此般痛苦,又怎能是我這**凡胎之人所能承受的?我胸中似乎被千萬把刀絞割一般的疼痛,這股疼痛讓我再也無法忍受,便放聲的嚎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止也止不住,但是我懷中的她倆的表情雖然痛苦,但是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的後悔,相反的,竟然滿是柔情,似乎都是甘心為我犧牲一般。

崔作非啊崔作非,你怎麼如此的沒用啊!大聲的嘶吼,直到嗓子都啞了,一張嘴,竟然吐出了一口血,可是現在身體上的疼痛又怎麼抵得上我內心的苦楚?

想到了這裡,我緊緊的抱著她倆,痛哭失聲。

而正在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老易忽然對我大叫道:“別哭了老崔!還有辦法!!!”

老易剛才殺掉了石決明以後,先是把張雅欣鬆綁,然後抱到了一邊,然後便站在了我的身旁,看到自己的兄弟如此難過,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畢竟自己的兄弟是為了幫他報仇,才落得如此下場。

於是老易就十分著急的想著,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補救這一切,情急之下的他四處的張望,忽然,他的眼光落在了那不遠處的七寶上,老易忽然想起了以前我跟他說的一句話,還有救!!所以他大喊起來。

聽著老易大喊,我便含著眼淚抬起頭,現在劉雨迪的胸骨以碎,而杜非玉的鬼門被破,哪還能有什麼辦法啊?

只見老易飛快的跑到了那七寶之陣中,拿起了一個小盒子又跑了回來,他對我大喊道:“用這個!能救!”

他打開了盒子,只見那盒子之中有一粒珍珠樣的東西,在黑夜之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女鬼淚!對啊!是女鬼淚!!!

九叔以前對我說過,女鬼淚的作用便是可以救命的,是人是鬼只要是沒有死絕或者或非魄散應該都可以救!我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喜極而泣,但是這喜悅沒有維持一秒變煙消雲散,轉瞬之間,我的心忽然又一次的酸楚。

我望著懷中的杜非玉和劉雨迪,女鬼淚只有一顆,可是,愛我的確是兩個。

我該救誰?

我哭了。

一時之間,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我望著她倆,即將面對我的,是我這一生所遇到的最難的選擇題。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9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有情皆孽

佛說: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與所怨憎的聚會是苦,與所愛的分離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謂,五取蘊皆苦。

而五蘊齊全,則謂之有情。

只是,當時的我根本無法看破,說到底直到現在,也終究沒有看破。

命運可能真的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看戲者,我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那個小黃帽要我做出的選擇是什麼,原來如此。

曾經,有一個女人,受過很大的傷害,他遇到了她,他們相愛了,然而年少的歲月難免青澀,即使躲得掉彼此的猜疑,也沒有躲得掉命運的玩笑,他們分開了,之後的幾年裡,他們都長大了,青澀褪去,漸漸的成熟,明白了其實以前所遇到的不過是一個無傷大礙的玩笑。

女人死了,變成了女鬼。

雖說生死兩茫茫,肉身焚化,歸塵歸土,所有的一起似乎已經都該放下,以便迎接新一輪的生命,但是,即使放棄了一切,卻沒能放的下一個情字。

於是,死去的女人便一直遠遠的望著這個和自己屹然緣分已盡的他,當他難過的時候,當他迷茫的時候,她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夢中或者遠處,也許,她只是想告訴他,他其實並不孤獨,雖然命運對他無盡的捉弄,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面對著整個世界。

曾經,又有一個女人,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在懵懂之時便已經認定了自己以後非他不嫁,可是每一次聽到他拒絕的時候,她的心就會莫名的失落,雖然表面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是每當睡覺的時候都會在被窩裡委屈的哭了。

後來,她也長大了,歲月即使帶來了成熟,但是帶不走兒時的那份心動,她義無反顧的來到了他的城市,因為她覺得,即使不能在一起,哪怕只是和他呼吸同一個城市的氣味,也是一種幸福。

後來,她終於明白了他的苦楚,知道了他為什麼拒絕他,她更愛他了,甘心等他,哪怕一生的時間,哪怕只是兩人吃一碗粗糙的面,都是幸福的,而這種幸福,可以讓她為他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

我望著老易手裡的女鬼淚,又望瞭望懷中的她們,不,這不是真的,老天爺!你有種的話就殺了我好了!為什麼要我做出這種選擇??!!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多的眼淚,根本止不住,我的眼睛已經紅腫,鼻子也無法呼吸,只能大口的喘息著,似乎末日已經降臨了一般。

劉雨迪也大口的喘息著,現在的她顯然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是她看見我哭,卻微笑了,然後顫抖的伸出了手,想摸摸我的臉,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於是她便柔聲的對我說:“小非....非...不要哭了,我是心甘情願...而且...這位姐姐..這般的愛你..你就救它吧....”

說到了這裡,劉雨迪開始劇烈的咳嗽,然後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我的心此刻疼極了,我怎麼能忍心讓她死啊!

可是,難道杜非玉我就忍心麼?

只見這個時候,一直在顫抖的杜非玉竟然也笑了,她對著我輕輕的說道:“崔作非,我已經死了,你也意味著這代表什麼吧.....所以,趕快救這個小妹妹吧。”

我望著杜非玉,此時的她是那樣的無力,似乎已經看開了一切一般,也許,她說的對,可是為什麼,此刻我的心,卻像是在被刀割一般?

於是我便對著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從以前就一直這樣,真是一點都沒有改..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杜非玉淡淡的笑了一下,身體的顫抖似乎停了下來,只見她的精神好像也變的好了一些,只見她對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用的,我.自己怎麼樣,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答應我,不要管我了,崔作非,我現在已經毫無牽掛了,答應我,好不好?”

“不...不!”我望著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拒絕她,可是,這拒絕,卻顯的如此蒼白無力。

只見杜非玉對我說道:“崔作非,你聽我說,我太累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小妹妹適合你,畢竟她已經等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她變成我這副模樣麼?”

“不...別說了......”我還在痛苦的掙扎之中,這種感覺,真的是身不如死。

只見杜非玉微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我太累了,崔作非,我死後,袁枚為了留住我的煞氣,就將我的頭髮埋在了那大松樹下面,紅色的紙包著的,就是我,答應我,帶我回龍江好麼?”

我的眼淚不斷的流下,滴在她的臉上,眼睛上,看上去就好像她也在哭一般,我此刻傷心欲絕,但是似乎只有這一個選擇了,於是我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我的脖子是如此的僵硬。

這個時候,懷裡的劉雨迪已經抽搐的昏了過去,眼睛也開始上翻,眼看是活不成了,杜非玉對我笑了一下,它的笑容是那麼的淒美,只見它對我說道:“崔作非,快些吧,你們還有時間,而我,卻不會再有了。”

我聽它這麼說,便狠下了心來,強忍著巨大的悲痛對著老易沙啞的說:“把女鬼淚拿來!救..劉雨迪!”

老易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我的決定了,確實,我這個選擇是對的,但是,為什麼正確的選擇,我的心卻是如此的傷痛?

我和老易一起,講那顆女鬼的眼淚塞到了已經昏迷的劉雨迪嘴中,人的眼淚代表傷痛,而鬼的眼淚則代表著不捨,那眼淚似乎入口即化,頓時,劉雨迪的臉色開始慢慢的紅潤起來,而她胸口上塌陷的那塊地方,也跟著慢慢的鼓了起來。

劉雨迪的命保住了,而我,心中的傷痛卻並沒有減輕,因為,就在這時,杜非玉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的變亮,我知道,它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哈爾濱的冬天確實很冷,我的淚不斷的滴下,滴在它的臉上,在它本身就沒有溫度的臉上,慢慢的結成了冰,但是杜非玉卻一直在笑,它對我輕輕的說:“崔作非,別愁眉苦臉的了,你該為我高興才是,你知道麼,我愛你,能為你做一件事,真的,真的就沒有遺憾了。”

我哭的更凶了,快要哭成了淚人。

只見杜非玉對我喃喃的說道:“崔作非,你的懷裡不舒服,也不屬於我,我要靠在你的肩膀上。”

老易嘆了口氣,默默的把杜非玉抱了起來走向了遠處,此時的我,那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便扶著它靠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星空之下,是如此的安靜,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我高中時的那個夜晚,只不過,那是是酷夏,而這時,卻已經是寒冬。

曾經的一幕幕如同電影倒帶一般的浮現,以至於我的哭泣,都沒有了聲音,安靜極了,所有的一切,杜非玉輕輕的對我說:“真舒服啊,你的肩膀,崔作非,你還記得麼,我第一次親吻你的時候。”

我咬著嘴唇,淚水是那樣的咸,我點了點頭,只見杜非玉輕輕的笑了,她喃喃的對我說道:“再來一次,好麼?”

我轉過頭,用紅腫的眼睛望著已經開始慢慢光點化的杜非玉,此刻的她似乎已經不在痛苦,而是非常安逸的對著我笑。

我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杜非玉微笑著,舉起了雪白的手臂矇住了我的眼睛,它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我閉上了紅腫的雙眼。

可是,那年的那天,我卻沒有等來她最後的那一吻。

等我睜開眼睛時,杜非玉已經不在了,她已經化成了無數的光點,那些光點圍繞著我的身體,久久不能散去,曾經的愛人,終於徹底的沒有了牽掛,點點的光芒,就彷彿螢火蟲一般的美麗,我呆呆的望著這些光點,發狂似的想把它們攬在手中,可是,卻根本無法抓住,終於我放棄了,跌坐在了地上,光點消失了,我伸手擦了擦臉,又是一手的血紅。

我苦笑了一下,這時候老易走了過來,我遞給了他一根菸,他順手把我那一盒都搶走了,我倆就這樣並排的坐著,望著已經凍結了的松花江,烏雲再一次的散去,那輪不算圓滿的月亮再次發出皎潔的光芒。

結束了,所有的一切,我嘆了口氣,劉雨迪雖然證明了可以改變命運,但是我,終究無法逃脫。

老易嘴裡叼著煙,我的兄弟自然能理解我此刻的痛苦,但是大家都是男人,也不用說過多相勸的話,他只對我說道:“老崔,都過去了,還有以後呢,那邊還有兩個人呢,再不送醫院估計得凍出病來。”

我吐出了口煙,是的,老易說的對,生活還的繼續的走下去,只要還活著,就要走下去,於是我便站起了身,然後對著老易說道:“恩,咱走吧,你再不回去,就該被人發現了吧?”

老易苦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恩,得回了。”

於是我倆背起了劉雨迪和張雅欣,撿起了剩下的那幾樣七寶後,便向回走去,老易怕打不到車,硬是把我的衣服給扒了,然後我上車的時候還用他那空蕩蕩的衣服袖子抽了我一下,告訴我他出來的時候別忘了接他。

我苦笑,看來我們誰都沒有老易樂觀。

其實他這種心態,才是最正確的吧。

我把劉雨迪和張雅欣送到了醫院,由於劉雨迪的傷早被女鬼淚治好了,而張雅欣也只是受到了驚嚇才暈倒的,於是兩人都沒什麼大礙,倒是我滿臉是血的樣子把大夫嚇壞了,劉雨迪第二天的時候便醒了過來,看見了我坐在病床邊,便一頭紮進我的懷裡哭了起來。

張雅欣則是三天以後醒的,很奇怪,她醒了之後,已經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事情了,石決明和袁枚都記不得了,此時我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黃巢劍的功效,石決明和袁枚兩個人儼然已經在人間蒸發了。

至於我們為什麼還能記得,這我也很奇怪,不過後來想著想著也想通了,可能這便是我們和常人的不同之處吧,因為事後我問了問身邊的人,發現,除了我們這些五弊三缺之人之外,已經沒有人能記得袁枚石決明這兩個人了。

想不到五弊三缺原來還有這待遇,真是讓我無語。

萬幸的是,半個月以後,文叔終於出院了,我去醫院接他,老傢伙的精神狀態不錯,只不過我後來發現了林叔手上的病歷,心中不免一陣苦楚。

好在這老神棍並不在意,我們回到了福澤堂,老傢伙看著自己的電腦,差點兒老淚縱橫,只見他抱著電腦說道:“可想死我了。”

說罷,愣是讓他打了幾把斗地主,無奈現在外掛太多,輸了他個清潔溜溜。

飯後,林叔會對面收拾店裡了,而我則坐在了桌子前,望著文叔這個禿頭神棍坐在電腦前邊打邊罵,心中不禁覺得很溫馨,原來美好的生活,就是這般的簡單。

午後的陽光永遠是慵懶的,似乎千百年不變的定律一般,此時此刻,沒有了陰謀與背叛,只剩下生活,靜靜的,一天天的過去。

年前的時候,我辭職了。

我跟文叔說,也許哈爾濱並不適合我,我想回家,反正你老人家也有保姆了。

文叔邊扣著鼻屎邊對我說,那你還回來不啊?

我笑著對文叔說,也許吧,我已經太久沒回家了,先回家待一段時間再說,也許待夠了就回來了,也許,就不回來了。

文叔猥瑣的吐了口吐沫,然後對我說,你小子,想的到挺美,行,那你回去吧,可是我這邊如果遇到啥事兒了,你難道就捨得讓我這老骨頭再動彈?

我笑了一下,然後對文叔說,下星期,易欣星不就出獄了麼,到時候您二老有事兒就找他啊?別客氣,當親兒子使都行。

文叔呸了我一口,然後對我說道,小兔崽子,我還想把你當親兒子呢!

我笑著點了點頭,沒說話。

過了一個星期,我接了老易出來,我心裡想著,這胡三太爺還真是給力,估計是找了幾個野仙愣是把那些小流氓弄的服服帖帖的,心甘情願的說出了實情,老易無罪釋放,我接他出來的時候,老易吐沫橫飛的對我說:“老崔,真的,我跟你說,老開眼界了,唉呀媽呀,那看守所裡,太鍛鍊人了,真的,鐵門鐵窗鐵鎖鏈,全是鐵的,那窩窩頭兒,全帶眼兒,卡卡的,老帶勁,老感人了,哎我說老崔,有機會你也得進去體驗體驗,沒進過監獄的男人,那就不是男人,知道不?”

我望著這個禿頭天然呆,雖然臉上苦笑了一下,但是心中,卻是溫暖一片,果然,這件事根本沒對他造成影響。

沒有就好。

偏偏很巧,就在當晚我和老易喝酒的時候,白無常不約而至,我和老易才想起來忘了這件事兒,老易之前有了陰影兒,這次又差點兒沒被嚇抽過去,而我,此時的心境卻已經不同了,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謝必安,很平靜,最後跟他說,鬼是我弄死的,要殺就殺我吧。

哪成想謝必安這孫子卻陰陰一笑,然後跟我說道:“我殺你幹啥,你幹的不不錯麼?幫地府保守了秘密,女鬼死了,無...,那啥,咱們不就都太平了麼?”

我苦笑了一下,感情謝必安早就知道無本魂之事,所以才叫我倆去找杜非玉的,現在既然杜非玉魂飛魄散,鬼海茫茫,地府少一個鬼誰能知道?

我又向它問了問九叔的情況,謝必安不知道我下過地府,於是便對我生氣的說:“你不知道你師父的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挺好的,再過個兩百年便能投胎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謝必安不可能告訴我,於是便也沒問了,權當這是真的吧。

結果,那晚又是讓它敲詐走了六千億。

又過了些天,我做了一個夢,夢醒了以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這個樣子。

快要過年的時候,我去了一趟袁氏集團,但是現在已經不叫袁氏了,聽說是董事長莫名其妙的換了個人,但是具體之前的董事長是誰,也沒人記得了。

我在袁氏旁邊的大松樹下,挖出了一個箱子,裡面很多各種顏色的紙包,很慶幸,只有一個紅色,我隨手把那些紙包燒燬了以後,把這紅色的紙包放進了懷中,我說過,我要帶它回家的。

我們都太累了。

我和劉雨迪買了兩張n-59的火車票,這趟火車還是那麼多的人,沒出意料,沒有買到座,但是無所謂了已經。

終於,在外漂泊多年的我,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9
第二百八十八章 崔作非的夢

這是一片森林,古舊的如同那些褪了色的油畫一般,昏黃的色調,深綠之中點綴著赭石,放眼看去一片滄桑。

身處這森林之中根本望不見這天,或者說這天本就是樹,樹幹之上也不知何時起,早已悄悄的掛滿了青苔,而且還有那些不知何為煩惱的布穀鳥正在不知疲倦的叫著‘不顧,不顧’。

也許,在這森林之中的動物,除了鳥以外,本就沒有誰可以看到天的,似乎它們也並不想看,眾生庸碌無味,但求果腹足矣。

然而,一條蛇卻並不是這般想的,這棵古樹旁邊,一條碩大的灰蛇從灌木叢之中鑽出,那條灰蛇緩緩的游動著,灌木叢中的木刺似乎都傷不了它的皮膚,它來到了那顆佈滿青苔的古樹之下,環繞著樹身慢慢的向上爬著。

枝頭的布穀鳥還在鳴叫,儼然已經不知道大禍降臨,那蛇爬上了樹梢,卻並沒有帶來一絲的響動,它慢慢的潛行到那鳥的身後,但出奇的是,它卻並沒有去撲上去吞噬那隻鳥,反而停下了,盤在了樹幹上,靜靜的傾聽那布穀鳥反覆的叫著,不顧,不顧。

我是一條蛇,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只能匍匐著行走,不向尋常動物那般有四肢,我有的,可能只有一口鋒利的牙齒,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的住。

從我記事開始,便在這森林之中了,森林中的動物們都怕我,或者說,它們誰都怕,當我試圖接近它們時,它們便很慌張的跑開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在這樹林之中,我並不覺得難過,因為有大哥和傻狍子陪著我,大哥當然也是一條蛇,它比我先出殼兒一段時間,所以長的也就比我要壯的很多,也漂亮的很多,它是這片森林之中最厲害的,沒有任何動物可以傷的了它。

而傻狍子則是唯一一個不怕我的動物,它雖然長的很高大,但是卻笨笨的,老是出神發愣,那天我大老遠望見它,它正趴在地上流口水,我覺得很有趣,但是卻依舊不敢接近,因為我知道,我如果這樣上前的話,它一定會想那些動物一般的逃跑的。

可是,第二天我再次路過的時候,卻發現它還在那裡,而且還是口水不停的流,我很納悶,於是接下來幾天我便刻意的去留意它,它還是那般,除了吃草以外,就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可能它也向我這樣吧,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於是我便鼓足了勇氣向它爬去,它看見了我,卻不驚恐,不像別的動物一般跑開,反而很好奇的看著我,當然,還是流著口水。

我爬到了它的面前,驚訝的對它說:“你不怕我?”

傻狍子說:“什麼是怕?”

我說:“怕....可能就是不理吧,因為別的動物見到我都躲的遠遠的。”

傻狍子歪著腦袋對我說:“那麼說,我的兄弟們也怕我麼?”

我說:“它們不理你麼?”

傻狍子點了點頭:“是啊,從我出生開始就這樣子了,它們嫌我笨,說我拖累它們,拖累是什麼意思,是怕麼?”

我說:“它們也像你一般的流口水麼?”

傻狍子說:“有的會,但是都沒我多。”

我說:“那好像就不是怕吧。”

傻狍子說:“那拖累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就這樣,我和傻狍子成了好朋友,我們天天在一起,我發現,除了長相以外,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我吃肉,而他吃草。

其實我看著他吃的那般痛快,也想跟他一起吃草的,只不過,咬了一口草後,那汁液的味道頓時嗆的我渾身發抖。

其實,我也不想吃肉,因為別的動物都不敢接近我,當我試圖接近它們的時候,它們都跑開了,我問過我大哥,這是為什麼,我大哥跟我說,它們是怕你。

不過自打認識了傻狍子後,我的想法又改變了,我經常在想,它們到底是怕我,還是我拖累它們?

拖累到底是什麼意思?當晚,我問我大哥,拖累是什麼意思,我大哥饒了一圈後,對我說:“拖累,就是自身沒有資格存活,反而也讓別的動物跟著受累吧。”

我把身體盤成了一圈,然後問大哥:“那,我拖累你了麼?”

大哥叼過了一隻死去的野雞,丟到我面前說:“沒有。”

我好像確實拖累了大哥,因為,我從來沒有自己捕殺過動物,因為在我剛出生後的不久,發生了一件事情,那是我第一次捕獵。

我那時什麼都不知道,大哥還沒有回來,肚子餓的不行了,我便爬上了一棵樹,在那樹上正有一窩剛孵化不久的小鳥,小鳥大哥曾經抓給我吃過,很好吃,吃到肚子裡那羽毛的感覺很好。

那時候的我認為,這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便爬了過去準備吃它們,可是,當我張開大嘴準備吞掉其中一隻的時候,那小鳥忽然恐懼的對我大叫:“別吃我,別吃我!”

“為什麼?”我納悶了。

那小鳥說:“你吃我的話,我的哥哥會傷心的。”

我說:“傷心是什麼?”

那小鳥說:“傷心就是受不了。”

我說:“那我吃掉你的哥哥,他就不傷心了。”

那小鳥說:“可是,你吃掉我哥哥的話,我會傷心的。”

我說:“那我把你倆都吃了。”

那小鳥說:“那樣的話,我的爸爸媽媽們會很傷心的。”

我愣住了,頭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我說:“爸爸媽媽是什麼?”

那小鳥說:“兩隻和我們一樣的鳥,是它們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如果你吃掉我們的話,它們會受不了的。”

受不了就是傷心吧,我又一次納悶了,我現在肚子餓的受不了,那我是不是正在傷心?這感覺確實很難受。

於是,我沒有吃它們。

自那一刻起,我也就沒再有過這種捕獵的動作了,大哥看我這個樣子,也沒說什麼,它是這個森林中最厲害的,而且不愛說話,只不過,那天起,它每晚都會帶回一隻死去的野雞給我吃。

我問大哥:“我們有爸爸媽媽麼?”

大哥對我說:“有。”

我說:“它們呢?”

大哥說:“被人殺死了。”

我說:“人是什麼?”

大哥望著我,然後用對我說:“是可以殺死這深林中所有動物的東西。”

我說:“比大哥還厲害麼?”

大哥沒有說話,盤成一團,睡覺了。

我見大哥沒搭理我,便也沒有再問,也是盤成了一團,然後心中想著,人,可以殺死這森林之中的所有動物,難道它們就不傷心麼?

我不清楚,因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發現我自己的想法跟我大哥,以及這個森林之中所有的動物都不一樣了,我開始覺得恐懼。

直到後來,命運告訴我,我這種想法,叫做慧根。

我們是在春天剛到的時候遇見命運的,那個時候,冬天剛剛過去,漫山遍野的樹葉還沒有甦醒,天氣還是很冷,樹幹還是光禿,剛從漫長的睡夢中醒來,大哥便覺得頭痛了,因為地上滿是干枯的葉子,我們爬在上面沙沙響,不過大哥依舊會每天晚上帶只野雞給我吃。

我找到了傻狍子,似乎它不像我一般的大睡了一場,於是我倆終日咣當,大哥挺討厭傻狍子的,但是見我喜歡,也就沒阻攔,這幾個月裡,我和傻狍子也見過幾回‘人’,我倆都躲的遠遠的,我望著那些人,他們砍著樹枝,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似乎也會說話,可是我聽不懂。

這是一個傍晚的時候,太陽落山,於是雲彩似乎也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我盤在傻狍子的身上和它四處亂逛,它跑的很快,四肢踏在這樹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其實有的時候,我很羨慕它,畢竟它的身體很溫暖,不像我這般的冰冷,而且它有四肢,不像我,只能匍匐前行。

如果我也有四肢有體溫的話,那該多好?

那天我倆心情很好,於是跑到了深林外的一個山谷之中,在那山谷中,我倆發現了一個‘人’,但是這人卻跟我之前見過的不同,他沒有頭髮,腦袋上扣著一個黃色的東西,坐在草地上,周圍的草木早已枯萎,只有它坐的那塊兒地方的草還是綠色的,而且,似乎周圍的鳥兒也都不怕它,反而有的還落在了它的身上,它伸出爪子逗那些小鳥,那些小鳥便繞著它的身體一圈圈的飛舞

我和傻狍子很驚訝,也覺得很有意思,我倆覺得,這個人的身上並沒有讓我倆害怕的東西,正當我倆覺得有趣的時候,大哥忽然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我見到大哥,便跟它說:“這個人為什麼跟別的人不一樣?”

大哥明顯見多識廣,只見它對我說:“他不是人,應該是神仙吧。”

神仙?神仙是什麼?我又納悶兒了,我雖然不知道什麼神仙,但是他確實不怎麼像人,因為我的心中並沒有覺得恐懼。

大哥跟我說:“跟上我。”

於是它便向那人爬了過去,傻狍子自然覺得有趣,便也跟了上去,我們來到了那個人的旁邊,一旁的鳥兒看到大哥後,都驚慌的逃走了。

只剩下了我們三個,還有那個人。

只見那人睜開了眼睛,望著它面前的我們,頓時眯著眼睛笑了下,然後對我們說道:“兩條蛇一個狍子在一起,也倒是有趣。”

很奇怪,這個人說的話我竟然能聽懂,於是我便好奇的對它說道:“大哥說你是神仙,可是神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那人笑了下,然後對我說道:“我不是神仙,是命運。”

“命運?命運是什麼?”我愣住了。

那人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命運是無法抗拒的。”

“無法抗拒的?”我愣了一下,然後對著它說:“怎麼會有無法抗拒的東西呢,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笑著說道:“你這小蛇話還真多,我告訴你吧,無法抗拒的東西有很多,包括你的生老病死,你的愛慾橫流。”

我說:“那些都是什麼我不知道。”

那人說:“比如,你從出生開始,就無法抗拒殺死別的動物,這便是我,也就是命運。”

我說:“可是我沒有殺過別的動物啊?”

那人望著我,又望瞭望我大哥,似乎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然後笑了一下:“你想過沒有,你吃你哥哥帶來的食物也算是一種殺生?”

我說:“為什麼?”

那人說:“你大哥為了你而去殺生,這和你自己去捕食,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愣住了,顯然我的腦子裡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這種感覺很奇妙,但是也很沮喪,我又想起了那鳥對我說的話,於是我便對那人說:“難道,我每晚都在讓別的動物傷心麼?”

那人點了點頭。

我說:“這樣不好,不想這樣。”

那人微笑著對我說:“哦?為什麼呢?”

我說:“因為我也傷心過,知道這其中的滋味。”

那人笑著是說:“果然是一條有慧根的蛇,好吧,就憑你這句話,我問你們,你們想得到什麼?”

我大哥說:“我想要得到更強的力量,不想一輩子如此。”

那個人對我大哥說道:“你身體內早已孕有仙骨,如果你想變強的話,就幫我看守一樣東西吧。”

說罷,它便對我們說道:“你們有名字麼?”

我大哥搖了搖頭,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對我大哥說道:“我送你們名字吧。”

說罷,他便對著我大哥說道:“蛇本身姓常,日後得道必然會有人供奉牌位,你便叫做常天慶吧。”

“我呢我呢?”我和傻狍子有些著急了,那人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你自然跟你大哥姓,你便叫常天鴻,至於你嘛....”

那人看了看傻狍子,便對它說:“無名無惱,無惱無愁,與其給你名字,倒不如你現在這般的灑脫,沒有名字反而適合你,你還是叫狍子吧。”

傻狍子本身就傻,也沒太在意。

那人繼續說道:“常天慶,你如果想要得道的話,就往北邊走吧,你會看見一座山,那山叫碾子山,山上有一個洞,裡面有我早年間放的一件東西,不過我已經讓一條大蟒看守,你必須殺死那條大蟒然後穿上它的銀色的蟒皮替我看守那東西,直到百年之後,你能做到麼?”

我大哥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人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現在到你了,你想要什麼?”

我想了想後,說:“什麼東西可以能按照自己的選擇而活?”

那人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可能,就是人了吧。”

我說:“那我想當人。”

傻狍子見我這麼說,便也跟著說:“我也要跟我的好朋友一起當人。”

那人微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你可知道,其實人也並非那麼好當?”

“為什麼?”我又愣住了。

只見那人對我們說:“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存在著煩惱,而這煩惱正是因我而起,天道恢恢,又會有幾人看破?紅塵滾滾,又會有幾人逃脫?”

我不明白它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便繼續對我說道:“小蛇,你很有趣,我告訴你吧,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與所怨憎的聚會是苦,與所愛的分離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以,只要是生命,就不會逃脫的。”

我說:“我不信,既然有選擇,為什麼還是無法逃脫?”

很顯然,我說的這話出乎它意料,其實,我也不知道它說的是什麼,只不過最後一句話我懂了,所以就問了,他想了想後,便對我說道:“你真的不後悔?”

我點了點頭,那人便對我說道:“好吧,既然你至於如此,我便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贏了的話,我便讓你們變成人,但是要參加我的遊戲。”

“什麼遊戲?”我說道。

那人說:“我活的時間太久了,漫長的歲月中,所有情感早已麻木,儘管我知道所有的事物,但是依舊無法猜透人心,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挑選一些人來參加我的遊戲,望著他們按著我設計好的故事一步步的走下去,我才感覺到自己還在存活,而那些人,或多或少的也會從中瞭解到一些真理。”

我不明白它說的話,但是此時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於是我便對它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它笑了一下後,便對我說道:“你如果想變成人的話,就先抵抗一下我吧。”

“抵抗命運?”我說道。

它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這似乎不可能,不是麼?蛇本身就是吃肉的,這就是命運。”

我若有所思,然後對它說道:“不是這樣的,我想我可以的,應該可以的。”

說罷,我便走了。

那天以後,大哥並沒有走,還是留在我的身邊,不過,從那天起,我便再也沒有吃過它叼來的野雞,更多的時候,我是在思考,思考著這一切,包括命運。

又是一個傍晚,夕陽再一次燒紅了雲彩,那些雲彩似乎變幻出各種不同的形狀,雲本無常,它們本是無常,就如同這命運一般的變化,不曾停留,不曾更改。

森林之中的那棵參天大樹之上,一條灰蛇靜靜的盤在樹梢上,望著這片天空,還有那隻布穀鳥,布穀鳥發現了它,但是卻也沒有跑。

灰蛇問它:“你為什麼不跑?”

那隻布穀鳥說道:“我老了,飛不動了,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的歌唱,因為我的歌唱,才會下雨,有雨水這片森林就會有希望,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直到死亡。”

灰蛇對那隻布穀鳥說:“我這一生並沒有殺過生,但是卻有很多生命因我而死,我算不算很傻?”

那隻布穀鳥對灰蛇說:“你不傻,你也有自己的選擇。”

原來不管是什麼,都會有自己的選擇,它用自己的生命去證實了這一點,於是,它便下意識的望瞭望這片天空,它生命之中最後的片段,便是那布穀鳥的叫聲,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一般,那個聲音是,不顧,不顧。

灰蛇釋然了,於是它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20
終章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回家以後,我有時候還是會想起那個夢。

雖然我平常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雖然那些夢裡我的裝扮也是五花八門,或者是斬妖除魔的殭屍道長,或者是不停的追著一個女鬼,更或者是我以為這夢其實是真實的但是卻還是夢。

不過當晚我的那個夢,確出奇的清晰,以至於醒來以後還沒有忘記,因為我所夢到的,正是三生石中我看見的東西。

在夢中的我,依舊是一名看客,靜靜的看著這部電影的上演,以至於醒來時還在納悶兒,如果人生也是場電影,那夢還是一場電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夢和醒又有什麼區別呢?

真是無法瞭解。

不過我卻釋然了,原來我上輩子和常天慶是兄弟,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常天慶會無緣無故的救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呼,不管了,愛咋咋地吧,想那麼多干什麼,我忽然明白了,無論前世如何後市怎樣,但是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才二十多歲,我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長。

我可以選擇,我也確實做出了選擇,雖然我失去了很多的東西,但是,我卻並為後悔,我忽然很慶幸,自己的經歷。

我雖然受盡了苦難,但是確實感悟到了一些別人一生都無法感悟到的,就好像是夢中的黃帽子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終於有些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五蘊皆苦,而五蘊齊全又是有情,眾生有情,而貪歡慕色,愛慾之河流轉生死,愛樂受,愛有,愛無常,於是,六道輪迴,苦海無涯。

這真是有情皆孽,無情太苦,我明白了這一個道理,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即使明白,卻依舊無法逃脫,不過想想也就想開了,眾生既然都在受苦,那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什麼區別呢?

都不重要了。

回到了家,見到了哭泣的奶奶和老爹,安安穩穩的過了個年,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不是麼?就好像是春節聯歡晚會一樣,有悲有喜,有歡笑有無聊。

姜昆的相聲我依舊沒笑,老趙的小品又把我笑了個半死,後半夜老易給我打電話拜年,我竟然忘記了這一茬了,老易對我說,這大過年的打個電話都費事,十二點的時候根本打不通,你說這移動是不是真移動了?還有,你咋也不想著給我發個短信呢?

我說我忘了,老易在電話裡笑著對我說,說我就像是當年的三毛,哪吒,金剛葫蘆娃,大人誰能幹出這事兒來。

我笑而不語。

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不用整這一套,我們心裡都明白,一世人兩兄弟,是斷不了的,更何況這傻狍子似乎上輩子就認識我呢?

日子就如同前列腺病人的尿一般,瀝瀝拉拉的,半年又過去了。

夏天的時候,林叔給我打了個電話,電話裡也沒說什麼,只說文叔想看看我,我放下了電話,就去買了張客車票,然後回到了哈爾濱。

文叔要不行了。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早在去年,接文叔出院的時候,我看到那張病例的時候就知道了,要說,我心裡不難過,那是不可能,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這神棍一生坦坦蕩蕩,就像是當年的碾子山劉先生一般,並沒有任何的遺憾,這也是他命缺之人卻活了五十多歲的原因吧。

在福澤堂中,文叔躺在了床上,身穿著黑色的壽衣,手裡抓著打狗乾糧,我們大家都在他旁邊,我,老易,林叔,袁大叔,甄家的人也來了,包括我幹媽,甄家兄弟跪在文叔身前,跟他說出了對不起,文叔淡然一笑,然後對他們說:“不重要了,人生短短幾十年,經歷過痛苦,也經歷過快樂,所謂仇恨,將死之時自然也跟著煙消雲散。”

文叔說,人都是哭著來的,所以他想笑著走。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帶著笑容離開了人世,但生離死別是人生一大痛事,我們的心裡雖然都充滿了苦楚,不過卻被一場小插曲給搗亂了。

因為在場的有很多個是五弊三缺之人,包括我,我自從地府回來後,冥途就一直沒有關上,當我看到文叔嚥氣以後,他的魂魄又從身體裡爬出來對我挖鼻孔時,登時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一時之間,悲傷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於是眾人都把眼睛開了,在文叔自己挑三揀四的指導下,我們操辦了文叔的葬禮。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是確實如此,我心中釋然了,我們都有這一天,這只不過是一個過程,文叔走完了這一生,又回到了起點,去走新的一生,週而復始,此為天道。

其實,文叔對我真的挺好,男人之間不用過多言語,這老傢伙早已把我當成了親生的一般,以至於他死後,把福澤堂留給了我。

我送它去陰市,它在臨走時對我說,想繼續幹就干,不想幹就改成小賣店。

說完它就走了,我心裡明白,其實文叔還是希望我能繼承這白派先生的職業的,畢竟這個社會上黑暗的事情太多,如果沒有白派先生們的話,還會有很多的慘劇發生。

於是我便默認了,我沒有失去本心,也沒有把福澤堂改成小賣店。

文叔在死前,曾經打電話給那些他以前坑過的或者幫過的土大款們說,自己要死了,把手藝都傳授給了徒弟,這個徒弟已經學會他全部的東西,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了,以後有事都找他吧。

於是,我也就不擔心沒有生意了。

當我收拾文叔的遺物時,從他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個小布包,打開以後,裡面滿是各種希望工程的榮譽證書和感謝信,我隨便打開一本,只見裡面掉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文叔和一群小孩兒的留影,背景是一所破舊的平房。

證書上有一行大字寫道,某某希望小學全體師生感謝張文財先生。

我此刻才知道,這個貪財的老神棍到底做過什麼,以及為什麼他平日裡貪財到不行,死後卻並沒留下多少錢,我終於明白了,文叔坑那些土大款們的錢去了哪裡。

我翻著這些證書和感謝信,想不到這老傢伙還是某個希望小學的榮譽校長啊,翻著翻著,我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老神棍,我明白了,好人終歸有好報。

日後,我便接手了福澤堂的生意,我開始學會了怎樣坑那些土大款以及高官們,他大爺的,雖然他們開始還不怎麼相信我,想壓價兒,但是在我表演了符咒的絕活後,他們都佩服不已,連聲讚道我清出一籃而勝一藍。

我便半邊臉仙風道骨的笑了笑。

我雖然坑了很多的錢,但是依舊沒有留,錢嘛,夠花就行,要多少是多啊?於是,我也一股腦的都捐了出去,給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還有一個住在養老院裡忘記了兒子的孤寡老人。為善最樂嘛,我想文叔也會為我自豪的。

我開始學斗地主,發現這玩意兒還真挺有意思的,難怪文叔會喜歡。

日子又一天天的過去了,林叔還是在對面,不過現在多年的‘老對頭’死了,他那火爆的脾氣也改了很多,老易還是那副德行,總是沒事兒就愛往我的店裡鑽。

他跟我臭顯擺他那假手,說是什麼根據奇門造物篇裡面做出來的,很多種功能,問我酷不酷?

我望著他那假手,頓時沒話了,本來挺酷的一副義肢,卻畫了個兔斯基在上面,老易還跟我臭顯擺,說這是她媳婦兒幫他畫的,因為她覺得這樣很溫馨。

他媳婦兒,自然是張雅欣了,張雅欣忘記了很多事情以後,還真喜歡上了老易這個天然呆,不得不說,世事難預料啊。

我有些無語的對他說,挺酷的,有沒有啥具體點兒的功能啊?

老易輕蔑的笑了一笑,然後走到我店裡養的花盆前,把假手的食指掰了下來,裡面是一根釘子,他晃了晃,釘子竟然滲出水來。

老易十分神氣的對我說,我把苦蠪棺材釘裝上去了,可以澆花。

於是我又無語了。

人生啊,真是難以捉摸,就好像是我,本來已經放棄想要得到什麼了,不過,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順其自然的得到了。

劉雨迪畢業了,她來到我的店裡,然後跟我說讓我攢錢,我問她為啥,她說她想在旁邊開一間幼兒園,到時候讓我當園長,因為她是三缺之一的權缺,終生不能有實權。

我苦笑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她明白,這一生都不會等到我那句我愛你了,不過她也明白,有些時候,不說我愛你也是一種保護。

於是我倆從那之後便從沒談過這件事情,不過我們心裡也清楚,即使不能朝夕相處住在一起,雖然不能說出我愛你,不能有那一紙婚約,但是,能住在隔壁也是不錯的,因為我們彼此相愛並不孤獨。

哈爾濱的房價很貴啊,他大爺的,還好,文叔死了以後,林叔對一切看得都不重要了,於是我便先在他那兒先借了一筆錢,看他的意思是還不還都無所謂了,他現在很多時間都不在哈爾濱,都在四處旅遊順便斬妖除魔,想完成年少時,兄弟二人沒有完成的夢想。

房子終於買下來了,幼兒園也就開張了。

要說我這輩子最搞不定的東西,除了女人可能就是小孩兒了,這些小祖宗一天天的沒事兒老是往我店裡鑽,還說是他們阿姨(劉雨迪)說的,說我有故事,要我給他們講。

這丫頭,我嘆了口氣,然後對他們說:“好好好,你們趕緊,嘛溜的到裡屋搬幾個小凳子,哎,小祖宗,別碰,那是佛像不是玩具...”

這些小孩兒聽我這麼說,便興高采烈的搬了些小凳子圍著我坐下了,我洗了一盆蘋果給他們吃,然後也坐在了小凳子上。

那些小孩兒裡,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生,他邊啃著蘋果邊對我說:“老崔,快講故事吧。”

我無語,然後故作嚴肅對他‘吼’道:“別跟你們易叔學,學不到好的!叫我園長,唉,好吧,你們想聽啥?”

那些小孩子聽我要講了,都樂壞了,只見他們興高采烈的對我說:“就講你昨天沒講完的那個~~~!”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往小凳子上一靠,摸出了一根菸叼在了嘴裡,但是並沒有點著,他們見我要講故事了,便都安靜了下來。

我想了想,然後便對他們說道:“好吧,我跟你們講,要說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啊............”


(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50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