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9 328343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4
第二百四十章 三才直斷

晚上九點多,我和老易終於回到了哈爾濱,但是我倆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欣喜,反而覺得十分的上火,因為剛才在火車上我倆知道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石頭病倒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聽他那個女同事所說好像是挺嚴重。

我倆下車以後直接背著行李打了一輛出租車像醫院趕去,在路上老易問我:“老崔,石頭這應該不怎麼嚴重吧?”

我緊皺著眉頭,雙手直搓手心裡全是汗,對老易說道:“都吐血了還不嚴重?你以為這是電視劇啊,說吐血比吐吐沫還簡單?”

老易一聽我這麼說,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其實我這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因為石頭的命是命缺,我知道這是一件絕對的事情,就連當年的劉樹清都沒有辦法逃脫,而說來也是巧合,卜算之人向來都是洩露天機,即使本身沒有命缺也會比一般的人損陰德,我怕就怕石決明卜算過度,還沒等到四十歲就撒手而去,那樣的話真的是太悲劇了。

不多時,我倆便到了醫院,打聽到了石頭的病房後便十分焦急的趕了過去,推開房門,這是一間單人的病房,佈置的還挺不錯的,只是病床之上身穿病號服的石頭臉色蒼白,就如同他喜歡的眼神一般,他還沒有睡覺,反而還是在按自己那不離身的計算器。

見到我倆,他也不算太驚訝,略顯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了他標誌性的笑容,只見他放下了計算器後對我倆說道:“回來了啊,隨便坐。”

我和老易見石頭這副模樣卻還在拚命的卜算,心裡挺過不去的,於是我倆便走到了他旁邊,我對他說道:“石頭,你這是怎麼了啊,怎麼還吐血了呢?”

石頭微笑了一下後,有些虛弱的對我說:“沒事,只不過好像是算的太多了,有些費腦子罷了。”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石頭是知道了我們喝袁枚的賭局後才拚命的卜算的,可是卜算太多卻遭到報應,於是我慌忙跟他說道:“石頭,咱們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跟你說那些虛頭八腦的話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這段時間裡你就好好調理身體,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便無力的微笑一下,然後嘆了口氣,對我說道:“唉,你說的對,咱們都是自己人,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什麼都不做啊,你和老易每天都在以命相搏,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果再不讓我出點力的話,我真的會感到內疚的。”

我們對視著,我也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是我們的好兄弟就不要說這麼多,這次你安心養病,別忘了我們下邊還有人,我的師父是鬼差,它應該能查出最後一樣七寶的下落的,你就放心吧。”

石頭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倆說:“但願如此吧。”

望著石頭憔悴的面容,我和老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老易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於是他便張嘴對我說道:“老崔,你以前曾經說過,救過你家的那位老前輩說卜算和奇門組合會算出人的壽命是麼?”

我望著老易,對啊,確實如此,我爺爺親口告訴我的,絕對假不了,其實這個招數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石決明一定知道,這應該是《三清卜算》之中記載的某種手段吧,不過卻從未見他提過,這倒有些奇怪,眼見著石決明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心裡想著,如果現在知道大家壽命的話,應該也不是啥壞處。

於是我便問石頭:“是啊,石頭,你知道那是什麼卜算手段麼,要不等你好了咱們試試?心裡也好有個底啊?”

石決明點了點頭,對我倆說道:“老易說的應該是‘三才直斷’之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

石頭說到了這裡,又嘆了口氣,然後對我們說:“只不過我一直害怕,我本身就是命缺之人,我害怕知道自己的死期後會崩潰的。”

我和老易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命這玩意兒,本身就是上天注定的,就是不知道我們會什麼時候死才有意思,如果我們都知道了自己會在哪一天掛掉了,那還奮鬥個屁啊,我苦笑了一下,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要知道袁枚那個老孫子雖然猥瑣,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實力確是相當霸道的,如果真的被他先找到黃巢劍的話,估計擺在我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路了,那孫子說要報復社會,就是利用旱魃的威力讓整個東北陷入乾旱,到時候一定會出大亂子的,我們的家就是在東北的,這裡有我們的親人,我實在沒有辦法對他妥協,所以估計到時候我只能背棄誓言,其結果就是橫死無疑。

所以現在知道我們的命數也是有好處的,起碼還能有個準備,於是我便對石頭說道:“石頭,你就說吧,反正咱們現在面對的可能是最後的挑戰了,讓我們心裡有個準備,那個‘三才直斷’費不費體力?如果費的話就等你好了再說,而且用完以後就不用你管了,你好好的陪你母親,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倆吧。”

石決明見我倆執意如此,便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於是他便說道:“其實這三才直斷之術,不外乎是直斷之法和三才之法的組合體,卜算奇門只要有一個人便可以拜盤了,易哥你過來一下,我告訴你其中的法門。”

老易坐了過去,石頭跟他說了一些聽得我腦袋大的話,什麼甲申丙寅幾進幾齣的,真是佩服他們這些搞科研的,這都能聽懂,看來知識還真他大爺的就是力量啊。

別看我聽不懂,可是老易這老小子卻聽的倆眼睛放光,等到石頭說完後,他點了點頭讚歎道:“果然**,先順後逆已破天道,看來咱們這三清老祖也不是啥省油的燈啊,要不然怎麼會想出如此猥瑣的陣法?”

我雖然不清楚這陣法到底有多猥瑣,不過想我們英俊俠向來是識英雄重英雄,這話既然是從猥瑣的老易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定是相當猥瑣了。

石決明聽到老易說出這話,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於是他也微笑著說道:“是啊,我一直覺得這《三清書》中所記之事,和書上三清祖師的風格有些不符,有些東西過於人性化了,倒像是凡人所寫的。”

我聽到了這裡心中也是這樣一個感覺,確實,就連符咒之術裡都有開鎖換錢的技能,實在無法想像三清祖師怎麼會用這種符咒,那確實太猥瑣了,不過說到這裡我又想到,其實三清祖師也是人啊,是人的話就會有七情六慾,那樣的話這就好理解了,都是吃五穀雜糧的主兒,只不過是被後人給誇大了的信仰產物罷了。

老易不含糊,馬上拿出了紙筆和隨身帶的小藍燈,在地上用筆先在紙上寫下了一大堆的漢字,然後講小藍燈壓在紙上,同時咬破了手指在地板上畫了幾個符號,接著口中唸唸有詞,手還不消停,反覆的掐算著什麼,一邊算一邊用筆記錄下來。

要說這玩意兒我也看不懂啊,於是只好和杵在一邊兒大氣不敢出一聲兒,只能看著老易風風火火的忙活,過了大概能有一個小時左右吧,老易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成了!”

我和石決明一聽這話,心中都挺激動的,畢竟能知道自己哪天死,這感覺確實挺怪異的,明明想知道卻又有些不想知道,矛盾到不行,只見老易手裡拿著那張紙遞給了石決明對他說:“這就是卦象,你給解解吧,太深奧了。”

石決明把那張紙拿在手中,看了幾眼後頓時臉色就變了,變的越發的蒼白,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過了一會兒後,石決明的眼睛裡似乎浮現出了一抹淚意,我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但是我幹保證,這次兩人配合卜算出來的結果,並不怎麼好。

石決明到底是石決明,那抹悲傷只出現了一剎那便消失了,然後對老易說道:“易哥,你確定排盤的時候沒有出現遺漏麼?”

老易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敢保證,畢竟這不是兒戲,我是排了兩遍,都是這個結果。”

石決明聽到後,點了點頭,他強擠出一抹微笑後,對著老易說道:“常言說事不過三算無遺漏,那就應該沒有錯了,恭喜你了老易,按照卦象顯示,你的壽元準確結束時間是在六十四年以後的臘月初八。”

我和老易聽石決明這麼一說後,心中都讚歎道這玩意兒真的是太強大了,連哪天都能算出來?

石頭繼續說道:“三才直斷之術也並非完全準確,只不過是按照現在我們身上的命數來推斷的,正所謂行善者自然長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日後善惡交加的話,應該還會有所變動,但是這變動的壽命絕對不超過兩個月,也就是六十天。”

那也行啊,我心裡想著,這真是無知者無畏,老易這心大的天然呆正是無心天地寬,沒有煩惱就長壽,就如同烏龜一般,老易今年二十五歲,再加上六十四年的話,那就是八十九歲了,夠本兒了,再活都成人精了。

不過老易卻好像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能長壽的樣子,所以也就沒有多大的反應,石頭說完老易的壽命後,就沒說話,一直在看那張紙,似乎還是有點兒不相信的表情,我見他這樣,便問他:“石頭,說說你的吧。”

石決明望著我倆,又擠出了那微笑,但是明顯很無力,只見石頭說:“我雖然已經知道了我是命缺,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是明年的冬天。”

啥???我和老易頓時驚訝了,這怎麼可能??我實在無法想像,儘管這是命中注定,但是也來的太快了吧,就連劉先生還活了四十多年呢,沒想到石決明的命竟然如此的不好,還沒到三十就要去了。

望著石頭那副強顏歡笑的表情,我和老易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之前石頭跟我說過,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死,因為他還有年邁的母親在世,如果他死了的話,那他母親一定又會過上那種無依無靠的生活的,老太太歲數大了,政府保障金就那點兒破錢兒,夠幹個屁啊!

真是越想越鬧心,他大爺的命運!我和老易想安慰石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算了,石頭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怎麼調節的,而且畢竟現在還有希望,只要破除了五弊三缺的話,這一切結局都講被改寫!

想到了這裡,於是我便想說點兒什麼打破這尷尬的局面,於是我便問石頭:“別往心裡去了石頭,咱們努努力爭取在袁枚那老孫子之前找到黃巢劍不就行了麼?哎對了,問下,我啥時候上路啊?”

我心裡想著,想來老易都能將近九張兒,那就是說,那個女鬼到最後還是會被我們找到,這樣的話我也應該差不到哪兒去吧,之前石頭曾經跟我說過我是長壽的面向,雖然沒有老易那麼長,但是應該也不短,活個六七十歲總是可能的吧?

但是我卻發現,石頭的臉色越發的沉重,給我的感覺怎麼好像我活的比他還要短一樣呢?於是我便問他:“到底兄弟我啥時候上路啊,你就說吧,沒事兒,我頂的住。”

石決明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老崔,要說咱們三個人湊到一起後還真是奇事不斷,就連算壽元也會出現這種事情,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相信,你的壽命相當的不正常,你真的想聽麼?”

他這話是啥意思啊,我真有點兒納悶兒了,難道說我的壽命是一百歲以上?哇靠,那哥們兒我不成仙了麼?但是想想也不對啊,我怎麼可能比老易還扛活呢,想來想去想不出個頭腦,於是我便對著石頭說:“你快點兒說吧,我真想聽。”

石決明望著我好一會兒,才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其實.....你還有五天的壽命。”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4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事變

死,我並不陌生,相反的,我比別人都清楚死亡的感覺,虛無縹緲,沒有盡頭,抬頭望不到希望。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死法,比如塵世美的砍頭死,張國榮的跳樓死,ck的飛向別人的床後死,范無救還有個必須死,儘管我吃的是陰間飯,儘管我早有準備,但是聽到我的死訊的時候,我依舊愣住了,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五天,我只有五天了,一百多個小時,然後我就會離開這個人世,我相信不管是誰,聽到這種話後,都會無法接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老易在旁邊一聽石頭這話也愣住了,他慌忙對石頭說:“是不是看錯了你??老崔怎麼可能死呢?要知道他成天被鬼打,身體已經練到快不死之身了,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石決明的臉色明顯也不算太好,只見他反覆的搓著手指,然後面帶難色的對我們說道:“這.....確實沒錯,卦象上面就是這麼顯示的啊?”

“不可能!!!!”老易忽然大吼了一聲,然後跟瘋了一樣的抓住了石決明的衣服領,對他喊道:“老崔不可能死!!一定***是哪兒出錯了!!一定!!!”

老易說完後馬上又蹲在了地上開始不停的算了起來,我望著老易歇斯底里的樣子,心中頓時一陣酸楚,要說這人啊,還真是脆弱,雖然我們都有過活著太累,想一死了之的念頭,但是事情如果真的落在你的腦袋上時,你心裡卻滿是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的念頭。

雖然我平時勸別人恨厲害,但是現在知道我五天之後就會掛掉後,我的心裡頓時沒有了主張,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老易這次算的很迅速,二十多分鐘就算完了,然後他馬上把那張紙遞給石頭,同時焦急的問道:“看看!這次的結果怎麼樣!!!”

石決明結果了那張紙,看了一眼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我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結果依舊,我五天之後會死。

霎時間空氣安靜極了,我們三個人都沒有了言語,我望著我這兩個好兄弟,他們都十分的為我感到悲傷,我心中一陣酸楚,本來打算強擠出笑容說幾句類似‘沒事兒,十八年後依舊是純爺們一條’的話,但是我動了動嘴,始終沒有說出來。

但是也不能這樣挺著啊,我現在心中空蕩蕩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對他倆說:“那啥....沒事兒,別為我上火了。”

“屁!!!”

老易發怒了,他一拳打在床頭,咣的一聲,然後只見他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讓你死!!你他媽也少給我放棄希望!!”

老易的喊聲驚動了值夜班的護士,只見兩個小護士殺氣騰騰的走了進來說道:“能不能小點兒聲,這是醫院。”

憤怒的老易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見這時候還有人過來添亂就對著那倆小護士大喊道:“醫院怎麼了啊?醫院就不行喊麼?!滾!!!”

雖然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但是這醫院裡的護士哪吃過這種虧,於是就和老易吵了起來,我怎麼拉也拉不住,眼見著那護士都快報警了,我感覺用了仙骨的力量把老易往外拽,現在我心裡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於是我便跟躺在病床上的石頭說:“你好好休息吧,我沒事兒。”

我把老易拽出了醫院,一路上他還罵罵咧咧的,我從來就沒有見過老易發這麼大的火,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醫院外有一個很大的花園,我把老易按在一個石凳子上,叫他平靜一會兒。

老易還在大喊:“我安靜他大爺!為什麼啊!為什麼醫院就不能大聲說話啊!?為什麼啊.....”

老易說道了這裡,用兩隻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明顯哽嚥了,他小聲的說:“為什麼,好人卻要死呢?”

我苦笑的望著老易,是啊,為什麼好人卻要死呢,老易其實根本不想生氣,或者他生氣的原因就是在氣這個老天,為什麼如此的不公平,要奪走他的好兄弟吧。

從剛才,我就一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是為什麼呢,誰又能知道呢?我抬起頭望著天,月亮黃黃的,還是滿月的形狀,夜空沒有雲彩,在霓虹閃爍的哈爾濱永遠也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一種被映的類似於暗黃色的天空,天空之下,我即將面臨的就是一場生離死別,而男主角正是我。

望著那月亮,我忽然很想家,是啊,我只有五天可活了,為什麼還要在哈爾濱繼續待下去呢?這五天裡為什麼就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的去活呢?我太累了,總是走著別人的劇本,但是這五天裡,最少也要按照自己的劇本去活一次吧!

只是苦了劉雨迪,我忽然想見她,對她說出我心中一直想說的話,可是一想到那天劉雨迪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哭出來了,對不起丫頭,我估計不能兌現我的諾言了,與其這樣,想見到不如不見。

我記得以前有一句分手名言‘就當我死了吧’,想不到我真要掛了,唉,想到了這裡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我這是命中注定,注定我要下去伺候九叔了。

等等,九叔?我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對啊,要說算命這東西無異於洞察天機隔窗望虎,但是九叔就不同了,它可是正宗的陰間公務員,名副其實的吃陰間飯的,如果我要死的話,他應該會知道啊,我忽然想起了上次還陽的情景,同時心中又出現了一絲的希望,要說碾子上劉先生的故事真是警示名言,壽命是可以改變的啊!!

我忽然想通了,其實這玩意兒也沒啥太複雜,只要有錢就行,他大爺的,能多買一年壽命就是一年壽命!!我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正所謂人在江湖漂,必須得挨刀,想要不挨刀,關係要牢靠!

在這個社會上就是如此,沒有關係的話就站不牢靠,我現在下面有個大托,何不請九叔走走面兒,賄賂些‘玉帝頭’(紙錢),買他個幾年壽命呢?要說人愛錢,鬼是人變的,那鬼也一定愛錢,什麼閻王讓你三更死老范就不能留你到五更,完全就是屁話,這個世界上每天要死的人不計其數,就算是天道還有bug呢,少我一個也未必能露餡兒啊,對呀,我他大爺的簡直就是個天才!!

甭管好不好用,但是這確實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想到了這裡,我猛一拍大腿,然後對老易說:“老易!!別哭喪臉了,我沒那麼容易死!有辦法了!!”

老易一聽我這話,便抬起了頭,很明顯的,他哭了,見到好兄弟為我流淚,我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可真的是爭分奪秒,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原來時間是這樣的寶貴,於是我便跟老易說出了我這個大膽的想法。

可是老易聽後,眨了眨眼睛便跟我說:“可是,你師父不是一個月召喚一次麼,而且這個月已經召喚完了啊。”

我靠,我怎麼忘了這件事兒了!這個月的井水涂鏡已經用完了啊!!我心中一陣鬱悶,他大爺的,剛有點兒希望,就又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難道這是老天爺注定要亡我?

正當我沮喪的時候,老易忽然開口對我說:“等等,我有辦法?”

我見老易這麼說,慌忙問他:“啥辦法?”

老易興高采烈的跟我說,他家祖上有留下來許多獨門有用的東西,其中有一樣就是寫陰信,原來自古以來,有老人過世後,家裡如果發生了什麼大喜事之類就想要通知地下的先人,但是苦於沒有辦法溝通,於是易家精通奇門造物的祖先就研究了一種‘陰信’,以榆樹皮為信紙,再用柳樹葉泡的五畜血為墨水兒,用獨特的格式寫下書信,如果先人沒有投胎的話,焚燒後在三天之內就能寄到手中,只不過這種方法只能寫信不能收回信罷了。

這也行啊!!我頓時高興的蹦了起來,他大爺的,還是我命不該絕啊!!!想到了這裡,我便慌忙拉起老易,對他說:“不管怎麼說吧,先保住我這條爛命再說吧,好兄弟,謝謝你了。”

老易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是兄弟就別說謝,咱們快走吧,先去文叔那裡問問這次你師父知不知道你這件事兒。”

我點了點頭,和老易跑出了醫院攔了輛出租車奔著道外駛去,要說這真是越忙就越忙,本來和袁枚的賭局就夠讓我上火的了,沒想到又發生了這麼一回事兒,他大爺的,不管怎麼說,先去福澤堂總是沒錯的,因為現在我是我們這一夥兒的主力隊員,如果我掛掉了的話,估計老易和石頭的勝算就很低了,所以先去問問文叔總是沒錯的。

一路無話,半個小時候,計程車停在了福澤堂門口,我和老易下了車以後發現福澤堂的燈還亮著,今天在火車上我已經給文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今天回來,那時候他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對,但是由於當時我被石頭的病牽著,所以也沒怎麼注意聽。

現在見到燈亮著,一定是他還在等我倆,於是我倆便推門進去,只見偌大個福澤堂內依然香火繚繞,文叔和林叔兩個老傢伙正坐在桌子旁邊抽著悶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見我倆進門,他倆便起身對我倆說:“回來了啊,快坐。”

我和老易坐在了桌子旁,我發現這倆老傢伙的臉色很差,彷彿像是剛哭過的樣子,於是我便問文叔:“文叔,你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文叔搖了搖頭,對我說:“這事情太複雜了,一會兒再跟你倆說,先說說袁枚的事情吧,現在這個最主要。”

我點了點頭,也是,反正我現在已經這樣了,倒不如一會兒再說,於是我便把袁枚這個老雜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這倆老傢伙說了,這倆老傢伙的眉頭隨著我說的事越來越緊,我講完後,文叔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這袁枚竟然有這麼大的怨念,也難怪...唉。”

林叔見文叔這樣,出奇的沒有挖苦他,只是一口口的抽著悶煙,然後對著我倆說道:“你們都已經吞了符了?”

我點了點頭,對著文叔說:“對了,文叔,你井水涂鏡了沒有?九叔怎麼說?”

這兩個老傢伙一見我提九叔,竟然臉色又變的蒼白起來,我望著他倆的表情,隱隱的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蹊蹺,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只見文叔對我說道:“師父他...出事了。”

什麼??我腦袋‘嗡’的一聲,九叔不是鬼差麼?它能出什麼事情??

於是我慌忙問文叔:“到底怎麼了啊,文叔,你可別嚇唬我,師父它不已經是鬼了麼,又會出什麼事兒啊??”

旁邊的林叔一聽我這麼說,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生氣了,只見他猛然拍了下桌子,然後對我喊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等等,這是怎麼個情況?

正在我納悶兒的時候,文叔搖了搖頭,然後讓林叔坐下來,只見文叔想了想後,便跟我說道:“小非,你上次見師父時,是不是跟他說什麼了?”

上次?我的腦子裡想起了上次見九叔時的事情,那時候還是剛認識石決明的時候呢,當時我們正面臨著和鬼嬰打仗,我和老易不知道石決明的底細,所以就拜託九叔幫忙查下生死簿,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事情啊?

於是我便跟文叔說:“我記得,當時我讓九叔幫忙查下生死簿,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事了啊。”

我說完後,林叔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件事!!你都要害死咱們師父了你知不知道??”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必死之心

每個人都有後悔之事,但是現在想想,我這幾十年來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那件事了。

想想我最後跟九叔聯繫的時候,自認為耍了個小聰明糊弄口硬心軟的九叔去幫我們查查生死簿,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啊!

文叔嘆了口氣對我說道:“小非,這次麻煩真的是太大了,要知道生死簿乃是天道之根本,凡人命運皆出於此,即使是在陰間,也沒有幾個鬼有權利觀看,但是咱們的師父愛徒心切,所以便惹出了此般劫難。”

原來,當天我和老易在旅店裡求九叔幫忙查下生死簿,本來就是想知道石決明這傢伙是不是‘底漏’,可是我畢竟還是小毛孩子狗屁不懂,以為這沒啥事兒呢,根本就不清楚這偷看生死簿是多大的罪,口硬心軟的九叔為了幫我,趁著白無常和我送她的日本妞散打的時候偷偷的潛入房門翻開了生死簿,可是沒成想卻被忽然進門的范無救給抓了個典型。

都說喜怒無常,這生死簿的秘密如果洩露了出去兩個無常也沒有好果子吃,於是它倆便將此事告訴了閻王,閻王大怒,將九叔壓在了一個破苦窯中,每天放白蟻咬它,帶到人間七月十五過後,便要將它打下地獄萬劫不復。

昨日文叔和林叔晚上井水涂鏡,就看到了正在受苦的九叔,二人得知原因後,便痛哭流涕,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死後還要遭受這般罪過,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一時之間都沒有了主意,九叔知道了我們師兄弟相認以及袁枚的事情之後,只能聽著憔悴的九叔跟他們慢慢的說道:“為師一生光明磊落,此般死後已無牽掛,只望你們能夠無愧於心,邪終不能勝正,如今為師自身難保,也無力幫你們,只能在此處祈求上蒼能夠憐憫正道蒼生。”

聽到了這裡,我猛然甩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雖然臉腫了,但是我卻一點都沒有覺得疼,因為我現在的心裡已經被內疚所佔據。

文叔見我這樣,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跟我說道:“小非,師父要我帶句話給你,他說他並不怪你,因為他知道,在他所收的徒弟之中,你是心地最善良的一個,你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他日不想再涉及此行,他也不會怪你,他說....讓你按照自己心裡所想而活下去。”

懊悔,極度的懊悔,使我的眼淚不自覺的就往下掉,止也止不住,我的腦子中滿是九叔那不苟言笑的臉,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崔作非啊崔作非,你為什麼總是要傷害別人啊,就因為你當時的一點自以為是,竟然害的恩師落得如此地步,你還有什麼臉面自稱是無愧於心的陰陽先生啊!!??

想想九叔對我恩重如山,但是我竟然犯下如此過錯,還真不如一死了之來的痛快,房間裡靜極了,此刻的我早已把別的事情全部拋在腦後,只是不斷的想著九叔。

這個小老頭兒,如果沒有他的話,只怕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可是今天我道貌岸然的站在這裡,九叔卻在陰間的苦窯中日夜受著白蟻啃食之苦,一想到此處我的心中就比刀扎還要難受,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真希望受苦的那個人是我!

可是這能選擇麼?如果不能選擇的話,我又能怎麼去做呢?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忽然又冒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去救九叔!

想到了這裡,我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對著文叔跪下了,文叔見我下跪,慌忙起身扶我,但是我沒有起來,而是用沙啞的聲音問他:“文叔,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竟然害了師父,現在的我即使是死也彌補不了我的罪孽,我只想問問,這件事還有解救的餘地麼?”

文叔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先起來吧傻孩子,這也不能全怪你,只是行差踏錯造成的,師父也沒有怪你,所以你就不要自責了。”

老易也來扶我,但是我對他搖了搖頭,然後又對文叔說:“文叔,你是我師兄,和師父的感情要比我深得多,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比我還要痛苦,所以如果還有一線希望,就告訴我吧,求求你了,要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說完後,我又畢恭畢敬的給文叔磕了個頭,文叔見我這般模樣,臉色頓時變得很猶豫,一旁的林叔對文叔說道:“你就告訴他吧。”

文叔想了想後,掐滅了煙,然後對我嘆道:“也罷,那就告訴你吧,其實辦法還是有的,自古以來我們白派弟子中有許多能人精通‘過陰’之術,以我們師兄弟的本領,應該也能在陰曹遊歷一回,我們兩兄弟商量好了,到時候如果上天憐憫讓我倆找到師父後,就把他老人家送入輪迴井中,因為即使是輪迴轉世,也要比下地獄受苦要好的很多。”

我望著這兩個老傢伙,他們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可是我心裡知道,儘管他們這麼說,但是這過陰並非是易事,說是九死一生都有點兒輕了,完完全全的就是去送死,而且聽文叔的話裡,他倆這也是頭一遭,可以說是一點兒的把我都沒有。

看著這兩個老人家,加一起都一百歲了,我又怎麼好意思讓他倆下去呢?想想反正我命不久矣,還不如直接下去放手一搏來的實在!想到了這裡,我便跟文叔說道:“文叔林叔,禍是我闖的,怎麼能讓你倆下去呢,要下去也是我下!”

文叔聽我這麼一說慌忙擺了擺手,然後對我說道:“胡鬧!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想下去就下去的麼?你是《三清書》的傳人!如果你有個意外的話,那麼師父他老人家會怎麼想?而且,小非。”

文叔慢慢的扶起了我,然後對我說道:“你還年輕,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你們這一輩去做,我們兩個老傢伙一把歲數了,活也活夠本了,所以我怎麼可能讓你下去呢?答應我,別再說這種話了,當前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然後去找黃巢劍挫敗袁枚的陰謀,你明白麼?”

“我不!!!”

我大喊了一聲,然後神情激動的對這文叔說道:“我不要!!是我害的師父,我必須要去彌補我的罪過!師父曾經教導過我,凡事要無愧於心,它老人家曾經救過我不知道多少回,如果這次我沒有去救它的話,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存活於這個世界上?所以,如果你倆不答應我的話,那我現在就掐死我自己然後再下去救師父!!”

要說當時的我真的是有些瘋狂了,滿腦袋除了下去救九叔外就沒有別的想法,說完那話後,我猛然的運氣右臂的仙骨,黑氣纏繞的胳膊扣住了我的喉嚨,他們三人見我這樣慌忙上來拉著,文叔跟我說:“你先別衝動!衝動只會誤事,先把手拿下來。”

我放下了右手,然後對文叔說:“這麼說你答應了?”

文叔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你這又是何苦,你可知道這下邊咱們人生地不熟,無疑是送死之路,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呢?”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文叔說:“師父對我又再造之恩,如果我不救它就是不忠不孝之人,而且師父也讓你們告訴我了,要我自己選擇生活的方式,我現在想好了,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我一定要親手救出師父然後再跟它說聲對不起,要不然我即使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文叔見我這麼說,和林叔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都無奈的點了點頭,文叔轉身對我說道:“好吧,小非,我兩個老傢伙答應你,就助你前往陰曹地府走一遭吧!”

我感激的對著他倆點了點頭,一旁的老易見這倆老傢伙答應了,便對他倆說道:“我也去!!”

林叔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道:“哪兒都有你,給我消停的待著!”

一直懼怕林叔的老易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大聲的對林叔說:“林叔!我求求你,我實在無法讓我的好兄弟自己去冒險啊!”

見生性老實的老易頂撞他,林叔一愣,但是他卻沒有生氣,反而嘆了口氣,然後對老易說道:“唉,你這孩子,還是這股性子,改不了,我不讓你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此次小非能不能夠回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我和老易都有些驚訝,便問這兩個老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文叔抽了口煙,然後對我倆說道:“小非你此次下去,是屬於‘過陰’,也就是離魂,三魂七魄盡數離體,此行劫難重重,先要如同往常人一般經歷陰市,然後想辦法搭上一步少的火車前往地府,然後還要經過好幾個地方才能到達真正的酆都,之後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順利救出師父以後,就要再混上一步少的空車回到陰市,然後走回魂路,由於我怕尋常的陰魂燈不管用,所以要用小易的‘二十四周通明燈’為你引路才行,所以,這也是小易不能跟你去的原因,你明白麼?”

老易一聽這話,便也不再說些什麼,他只是對我講到:“老崔你放心,我保證藍燈永遠不滅!”

我望瞭望我的好兄弟,感激的對著他點了點頭,想想哥們兒我去陰市也不是頭一回,應該也算的上是輕車熟路了吧,所以我便對文叔說道:“文叔,我記住了,我現在就啟程麼?”

文叔搖了搖頭,看了看表後對我說:“現在不行,因為過陰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則的話就容易真正的死亡,所以要在這個月最陰的那一天開壇做法以矇騙鬼神才行。”

我望著文叔,心中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於是我就問他:“那這個月最陰的日子是哪一天呢?”

文叔望了我一眼,然後拿出了羅庚又看了一下後,對我說道:“還有五天。”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4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最後的五天(上)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後的幾天,你會怎麼去生活?我叼著煙,坐在馬路牙子上,望著從林立高樓的縫隙透出的天邊,現在早已露出了點點的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還有四天。

想想昨天晚上文叔跟我說的話,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三才直斷的卦象顯示原因,確實,我這次要下地府救九叔,是名副其實的死亡,就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還陽的機會,此路雖是險途,但是我卻一無畏懼,我終於明白了,人如果有了某種信念,真的可以無懼生死,勇往直前。

文叔跟我說,既然我執意要去的話,他們也不攔我,讓我在這五天之內好好的休息休息,畢竟這不是兒戲之事,九死一生能不能回來誰也不敢肯定,所以我如果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之類,就儘量去做,最起碼不要留下遺憾。

我苦笑了一下,說的跟要我立遺囑似的,但是事實確實如此,然後我和老易便各自回家,在走出福澤堂後,老易表情濃重的問我:“老崔,你真的想好了麼?”

我點了點頭,對著老易說道:“恩,想好了,畢竟這是我自己闖出的禍端,如果我不去的話,估計我這一輩子都會睡的不踏實。”

老易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那你這幾天好好準備吧,有什麼打算,準備回家麼?”

聽老易這麼一說,我心中頓時一酸,是啊,我快死了,準備回家麼?想起家中有老爹還有我奶奶,我心中就不自覺的惆悵起來,要說人生存在這世界上,本身就不可能一絲牽掛都沒有,親情的羈絆是甩不掉的,無慾無求也就扯犢子的話語,說實在的,我真的挺想回家的,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怕回家以後我會改變現在的想法,所以我狠下心來對著老易搖了搖頭,說道:“不回了,這五天我想自己安靜安靜,把沒有想明白的事情想通,然後就走了。”

老易無奈的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兄弟,如果你想喝酒,記得通知我,我這幾天多做幾盞小藍燈,一定會為你點亮回家的燈火。”

我望著老易,沒有說話,滿心的感激之情在兄弟面前即使不表達我們也知道,我獨自的走了,回到了家裡,我沒有上樓,而是先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買了兩盒煙以及一箱罐裝啤酒,坐在樓外的馬路牙子上緩緩的喝著,夜風很冷,即使肚子裡有酒精也無法驅散這股寒意,天邊已經泛白,我開始不自覺的發抖起來,前方是真正的死途,可是我在踏上這片死途之前,還需要做些什麼呢?

原來人的心中真正藏有一些事情的時候,是真的不會醉的,我打了個酒嗝,把那一箱裝滿了空罐子的啤酒箱放倒了垃圾桶旁,然後叼著煙上樓,此時的天已經大亮,而我心中也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我躺在床上,拿著一個存摺,翻開後數著餘額上的零兒,這是文叔昨天晚上我臨走的時候給我的,這老傢伙知道我沒錢,想給我點兒錢讓我這五天裡想幹點兒啥就干點兒啥,我很感激。

兩萬塊錢,貌似我長這麼大都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錢,加上之前文叔給我去北戴河的路費剩下的一千三百二十五,我現在的繼續就是兩萬一千三百二十五了,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太刺激了。

想想我該怎麼花這筆巨款才好呢?帶著這份疑惑,我合上了沉重的雙眼,進入了夢鄉。

中午的時候我就醒了,因為我知道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五天以後有我睡的,所以我不能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穿上衣服洗了把臉後,我就下樓了,到銀行把錢全提了出來,我才發現,原來兩萬塊錢也不是很多,手裡拿著這兩小本兒錢,同時苦笑了一下。

我先把一萬塊錢存進了我爸的戶頭,他養我這麼多年,我還沒有孝敬過他,過兩天我就死了,這點錢雖然少,但是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存完了錢後我便走在街上四處的溜躂,心裡想著,老子這次要過一把有錢人的生活!做以前只能想的事情!!恰巧路過一個小市場,我鑽了進去。

這個小市場人挺多的,要說我很喜歡這種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小商小販兒們的吆喝聲不斷,世間百態皆出於此。

我走到了一個煎餅果子攤兒前,那股煎餅果子的香味兒鑽進了我的鼻子,頓時我的肚子就開始不爭氣的咕咕直叫,想到正好我今天還沒吃飯,於是我便跟那攤煎餅的阿姨十分豪氣的說:“給我來四套煎餅果子,每套都要倆雞蛋!”

那阿姨也不含糊,明顯攤煎餅對她來說就好像是抽菸一樣簡單,不多時煎餅做得了,用四個塑料袋兒包好後遞了給我,我半邊臉微微一笑,然後十分豪氣的抽出了一張五十的遞給了她,留下了一句:“不用找了。”

我沒有理會那阿姨有些驚訝的表情,便轉身走了,心情真的很是舒暢,這可能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吧,我打開了一個塑料袋兒咬了一口,想了想後,瀟灑的把剩下的三個塑料袋往身後一丟。

沒有錯,記得以前在網上看到過有些窮光蛋說,等有了錢就買豆漿,喝一碗倒一碗,現在想想就鄙視他們,真是有錢不會花,現在老子有了錢,煎餅果子買四套,吃一套扔三套才是王道!

可是要說我這人性啊,還真是挺矛盾的,走了沒幾步,我心裡好像總有點兒啥事兒過不去的,就嘆了口氣,回過頭撿起了那三個塑料袋兒,同時心中不免充滿了唏噓,看來哥們兒我還真是窮慣了,見不得這麼奢侈。

四套兩個雞蛋的煎餅果子,撐的我都快翻白眼兒了,心中不禁有些懊惱,他大爺的,照這個花法就是花一年也夠嗆能花完這錢啊!不行,我今天的主題就是揮霍,造,可勁兒的造錢才行,打定了主意後,我便狠下了心來,竭盡所能的想著以前想做而不敢去做的事情。

於是我便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最近的一個‘神采飛揚’,也就是我們小時候說的遊戲廳,剛一進門兒,街機喧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咚咚咚的音樂聽得我獸血沸騰,他大爺的,今天老子要玩兒個夠本兒才行!

我甩出五百塊錢換了一小框兒遊戲幣,一千個啊一千個,沉甸甸的拿著就過癮,然後我直奔kof區,二話不說咣咣咣的就往投幣口裡摁進了二十個,隨著我的最強三人組泰利,東藏,還有紅丸狂妄的開場白,我也跟著狂妄的笑了,哈哈哈!凡人們!都在我的淫威下顫抖吧!

玩兒了沒一會兒,對面的機器就來人兒了,別說,還真他大爺的是個高手,可能是我長時間不玩兒了的關係吧,也可能是那孫子太強了,竟然把我給虐了,可是隨著一聲‘ko’過後,我卻笑了,你大爺的,老子雖然幹不過你,但是我也有辦法讓你自動滾犢子。

正所謂好虎幹不過群狼,兩個小時後那孫子經不起我反覆的投幣糾纏而自動退卻了,望著高手落寞的背影,我心生感慨,這正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高手也架不住我幣多啊!

眼見著這天都黑了,這街機玩兒的我看見盧卡爾就想吐,索性不玩兒了,兜裡的幣還剩好幾百,這可如何是好呢?本來我還想再玩玩三國戰記之類的東西的,不用拳腳,光發費血大招,看看能通關不,但是打過第一關我就退卻了,實在是太噁心了。

那玩兒點啥好呢,我忽然路過了一台夾娃娃機,望著裡面的一個hello kitty停下了腳步,真想不到現在的娃娃機中還有這種古董,隔著玻璃望著這個小貓兒,我忽然想起了小的時候,那是過年的時候吧好像,劉二叔領著劉雨迪來龍江走親戚,就住在我家,那時候我倆還小,就整體跑出去玩兒,小縣城的市場一到過年的時候就十分的熱鬧,賣啥的都有,記得那天我和她一人拿著一串糖葫蘆正在閒溜躂,忽然她停下了腳步,當時我挺納悶兒,這是咋了,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原來是一家百貨商店的櫥窗裡,掛著一個傻逼貓(hello kitty),當時我不知道這玩意到底叫啥,反正看著就挺傻逼的,就自己給它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可是不知道為啥,劉雨迪的眼睛就放光了,她那眼睛絕了,從小就水汪汪的,要說當時我就心軟,知道她喜歡,於是我就想把它買下來,可是一看價,我當時就麻了,二十大元,靠,搶錢啊,要知道當時的我可真是窮的沒話說,小孩兒嘛,即使是過年的時候親戚們給的零用錢也要上交給家長,也就是我老爹,我老爹充其量也就給個我十塊錢壓兜,即使是這樣都能把我樂的屁顛兒屁顛兒的,當時我滿兜兒就有五塊多錢兒,所以也就沒有好意思開口,好在小丫頭從小就懂事兒,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就跟我回家了,在晚上我倆看電視的時候,她忽然就冒出一句:“要是我長大了,誰送我個貓貓我就嫁給他。”

當時我可是完全沒有往心裡去,心裡想著這小丫頭完全就是婦人之仁,一個傻逼貓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多不值,可是現在站在娃娃機前,我忽然想起了這件童年時的小事兒,確是另外一番心境。

我要死了,再我死之前為什麼不能滿足一下這個小丫頭兒時的心願呢?想到了這裡,我抓起了一把遊戲幣塞進了機器,握著按鈕開始聚精會神的像那個傻逼貓抓去,可是一想起來我就想罵街,這抓娃娃機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發明的,也太難掌握了,抓了一個多小時都工愧於虧,我都有點兒抓狂了,實在是想抄起凳子給丫破相的衝動,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哪兒來的執著,竟然還能耐著性子一下一下的抓著。

望著機器裡的那個hello kitty一次又一次的掉下去,我的眼淚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冒了出來,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麼?明明看的見,卻無法抓到,明明很近,卻總是失之交臂。

要說這如果是以前的我,估計會就此罷手,但是今天卻不行,我說什麼也要把它給抓出來!他大爺的,老子就不相信,一個傻逼貓還能噁心到我!

晚上八點多,在這一天就快過去的時候,我終於把它抓了出來,這小東西拿在手裡,聽軟乎,我望著小貓兒,想起了劉雨迪,心中想著,也該是把它送給她的時候了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5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最後的五天(下)

我們總是在感嘆時間過得太慢,可是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就這樣的悄悄溜走了,留下的也許只是回憶,就好像宋丹丹嘴裡的吳老二,永永遠遠的腦血栓,看誰都哆嗦。

沒錢的時候,想有錢,如今有了錢,卻不知道該咋花,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手裡有錢,花不出去,剛開始我還在氣惱,怎麼我這麼沒用,都快掛了還這麼節省,真是應了那句話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遭不了的罪,卻有享不了的福,他大爺的。

本來我這心裡還挺憋氣的,但是最後還是想開了,要說我也就是這樣兒了,以前以為自己是少爺的身子跑堂兒的命,現在看來我其實是跑堂的身子跑堂的命才對,不過這幾天我也做了不少好事兒,我深刻的理解到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的道理,走在大街上看到有要飯的,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會認為他們是騙子,最多給個一兩塊,但是現在人之將死其行也善,我忽然發現,即使他們是騙子,但是大街上跪著也怪不容易的,所以可憐可憐他們也未嘗不可,於是上前給了一百塊,哪料到剛給完他一百塊,旁邊也不知道為何,蹭蹭蹭竄出好幾個乞丐,直接就給我跪下了,我望著這些丐幫弟子,心中感嘆道,這正是救一個人容易,但是救許多人卻難上加難的道理。

除此之外,更多的時候,我是在發呆,有時候是在家裡,有時候實在人群喧嚷的廣場上,手中始終帶著一個酒壺,這個酒壺真不錯,很早我就想買了,裡面裝著白酒,走到哪兒都能和一口,但是我的心卻始終不能平靜下來,白天望著這個繁華而略顯浮躁的都市,眾生忙忙碌碌為了美好的生活而去拚搏,到了晚上,夜幕下的哈爾濱安靜了下來,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中,這正是平時的我無法體會的,其實有些時候想一想,人活在這個社會上,其實也挺好,最起碼你還活著,還有抱怨這個社會的機會。

而等你死了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袁枚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也許他也會改變吧,但是這也許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個人恨了那麼多年,想要化解這種仇恨,根本不可能像尋常小說中那樣的輕鬆。

不知不覺間,四天就這樣過去了,我已經迎來了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天,這天早上破天荒的我沒有在鬧鐘的吵鬧下驚醒,也沒有做惡夢,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剛剛微亮,朝陽才高樓的遮擋下有些羞澀的露出了頭角。

真快,我要死了,我照著鏡子,鏡子中的自己還是那樣的不著調,但是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副短命相,天妒英才啊,我自己跟自己開了個挺冷的玩笑,但是卻沒有把自己給逗笑,穿好了衣服後,我坐在床上不知道該幹點兒啥好,於是便拿出了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在聽到我老爹的聲音時,差點兒沒哭出來,但是我忍住了,由於不知道我這次能不能回來,即使能回來需要多長時間,於是我便跟我老爹說我公司組織去大西北建設考察,大概要去一兩年吧,那邊兒通訊不好,不能跟家裡聯繫了,叫他別擔心我。

我老爹也是明白人,從小到大都很理解我,他聽我這麼一說後雖然感到很驚訝,但是也沒多說些什麼,因為他知道我有自己的選擇,他只問我一句話,卻把我給弄哭了。

“過年的時候能回家不。”

我摀住了嘴,儘量不讓我老爹聽出來,但是最後依然沒有忍住,我對我老爹說:“爸,你注意身體,我爭取早點回來。”

我老爹在電話那邊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你看你這樣兒,沒出息,都大小伙子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似的,家裡這邊兒你就放心吧,沒啥事兒,你安心工作,注意身體知道不?”

我流著眼淚應著,讓我老爹好好照顧身體和照顧我奶奶後,便掛斷了電話,同時心中想道,爸,原來我不孝,因為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我起身穿衣服,把我房間裡打掃了一遍,東西都收拾到了幾個箱子中,將太歲皮女鬼淚還有殭屍血放在了挎包之中,然後背上了挎包,拿著那天抓到的hello kitty便走出了房門,收拾了小半天屋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但是我沒有直接去找劉雨迪,而是打了量出租車去了相反的方向。

出租車來到了道理區的一個小區裡,我付錢下車後四處望瞭望,周圍也沒怎麼變嘛,還是我記憶裡的那個樣子,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是夏天,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確是冬天,而且下著很大的雪。

這一切彷彿就像是歷史重演一般,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心情,剛剛瞭解五弊三缺時心中的那抹徬徨,似乎就如同昨天的事情一般,我上了五樓,在一個門前停下了,沒有錯,我現在來的,正是那個雜碎董思哲的家,一眨眼已經將近四年了,也不知道他掛了沒有,估計不能掛,我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壞笑,成天有佳人相伴,應該正是樂不思蜀的大好時光,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掛掉呢?

當然了,卻定他沒掛還有很多理由,其中最靠譜的一個就是進門洞的時候就感覺到整個樓道中環繞著的那淡淡的煞氣,這煞氣不是出自別人,正是那苦命的黃衣女鬼,而我這次來的目的,也正是想見見它,這個我生平第一次遇到的可憐靈魂。

我沒有敲門,而是先拿出了一張符把眼睛給開了,然後我又拿出了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拿在手中,心隨意動,輕聲的說了句‘急急如律令’後,這張符便被我引發了,六甲陽神的力量一開,屋子裡的黃衣女鬼當然沒有理由不知道。

果然,沒過二十秒,我便感覺到那門裡的煞氣猛然的變強烈了,然後就見那防盜門‘滋嘎嘎’的打開了,同時煞氣撲面而來,讓四周的溫度忽然的降低了。

我笑了一下,沒想到這鬼娘們兒還是這麼猛啊,但是我現在卻一點都沒有覺得害怕,因為我今天就是為這個來的,我點著了根菸後,進了屋子,這屋子裡陰的嚇人,就連牆皮好像都要返潮了的樣子,可見度很低,估計是常年都拉窗簾的緣故,當我進了屋子後,身後的防盜門便自動的關上了。

屋子裡沒有人,估計那董思哲是上班去了吧,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別藏了,是我,當年幫你的人,出來吧。”

話剛說出口,只見裡屋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子飄了出來,長發披肩,雙腳離地,臉色慘白,不是當年的半陰半煞又會是誰?

那黃衣女鬼確實變了,儘管煞氣不減當年,但是神色卻又像換了個鬼似的,見到是我,頓時笑容滿面的,她飄到我的身前,然後對我說笑著說:“秦愛德,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我望著眼前的女鬼,曾經的它差點把我給嚇尿褲子,但是時隔多年後我倆再次相見,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妙的,熟悉之中略帶些恐懼,許多以前的畫面浮現心頭,包括董珊珊,包括我那大學時的青蔥歲月。

我半邊臉笑了一下,然後對它說道:“是啊,好久不見,你還好麼?”

那黃衣女鬼的眉宇之間雖然還帶有一抹煞氣,但是依舊遮擋不住滿臉的笑容,我看的出來,那是幸福的表情,這也難怪,如今的它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儘管人鬼殊途它的做法有點兒像是在折磨有情人,但是也算是終成眷屬吧。

它笑著對我說道:“還好,這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生前無法達成的心願,在死後這麼多年還能實現,來快坐吧。”

我也沒跟它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那黃衣女鬼也坐在沙發上,它隨手一擺,廚房裡的冰箱門便打開了,從裡面飄出一罐百事可樂,直接飄到了我的面前,這一幕要是讓旁人看見的話估計都得嚇抽過去,但是我卻覺得比較好玩兒,這是鬼的特權嘛,也不知道我晚上到了那邊會不會也有這麼飄逸的隔空取物的本事。

我接過了那罐可樂,頓時一股涼意從手上傳來,打開喝了一口,果然夏天還是喝碳酸飲料最爽啊,我打了個飽嗝,然後對著旁邊的黃衣女鬼說道:“看你現在生活不錯啊,這屋子也挺好,避暑勝地,哈哈。”

那黃衣女鬼抿著嘴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還好啦,對了,你今天來看我,是有什麼事情吧,你就說吧。”

這鬼娘們兒依舊很是犀利啊,知道我有事情,於是我也不好再瞞著它了,便對她說道:“是的,我這次來確實有事情要跟你說,你覺得這樣一直下去好嗎,或者說,你想沒想過要去投胎,下輩子重新生活?”

那個女鬼聽我這麼問它,頓時有些愣了,確實,我今天來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跟它說這件事情,畢竟它是我經手的第一個事件,當時的我年少氣盛喜歡感情用事,成全它和那董思哲孫子在一起也是由於有點兒衝動,經過了這麼多年後,我的思想有些變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仇恨與其死後還要如此,倒不如直接化解來的好一些,雖然董思哲這雜碎給他再大的折磨我都不心疼,但是這黃衣女鬼確是無辜的,說起來它也是一苦命的女子,在人間為了這孫子而逗留太劃不來了,所以我就是想在死前問問它的意見,如果它要是想去投胎的話,今晚上正好跟我一起走。

我望著這黃衣女鬼,等待著它給我的答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崔作非之死

幾年前的我可能做夢都想不到,我會在一個鬧鬼的房子裡跟一個女鬼這麼平靜的說話,但是現在我倆又聊的如此自然,不得不說這確實挺奇妙的感覺。

我望著這苦命的黃衣女鬼,這麼多年了,它能放下以前的仇恨麼,如果它可以的話,那是不是就證明了其實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化解不了的仇恨?

只見那黃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後竟然笑了,它對我說道:“我不走。”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它說道:“你還是這麼執著,那你現在對他的,到底是愛還是恨呢?”

那黃衣女鬼始終保持著笑容,它聽我這麼問它便對我說道:“恨這種東西,是沒有盡頭的,我生前既然一直在恨,死後為什麼還要恨下去呢?思哲最近身體不好,已經檢查出了癌症,所以,我要在最後的這段時間去好好的愛他。”

聽它這麼一說,我好像領悟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我自己也想不清楚,於是我便又問它:“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是注定沒有緣分的。”

那黃衣女鬼聽我這麼一說後,淡然一笑,然後輕描淡寫的對我說道:“也許吧,但是這麼多年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緣分這種東西,是要自己爭取的。”

聽完它這話後,我頓時對它肅然起敬,我忽然覺得,有時候大道理其實就這麼簡單,正因為這黃衣女鬼的一句話,好像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心結,忽然之間我也不迷茫了,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了。

想到了這裡,頓時一抹微笑浮現在那半邊臉上,那黃衣女鬼見我笑了,便問我:“對了,秦愛德,你為什麼要來問我這些話呢,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我聽它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撓了撓腦袋對它說道:“其實,我也快死了,所以才想來見見你。”

說罷,我便把我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它,這黃衣女鬼聽完了以後,好像也有些為我的遭遇惋惜,但是好歹它是‘過來人’,早就已經知道了死亡的滋味,所以它也沒有說那些客套話,只是對我說道:“你是好人,秦愛德,會有好報的,要相信自己。”

我苦笑了一下,借您吉言了大姐,眼見著已經是下午了,我便不好再打擾,便起身告辭,要說這次下樓和上次的心境可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我此時的心中依然已經有了希望和目標,我決定了,要去見劉雨迪。

下樓之後,我給劉雨迪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了,這小丫頭的聲音很小,似乎還在上課的樣子,聽著她的聲音,我的心中頓時一陣溫暖,只聽她小聲兒的對我說:“小非非,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啊,有啥事兒麼?”

我想了想後,對著電話輕聲的說:“我想見你,可以麼,我現在就去找你。”

劉雨迪聽我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些為難,她對我小聲兒的說:“可是我現在還沒下課呢啊。”

我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說道:“沒關係,我在外面等你,好麼?”

電話那邊的劉雨迪一聽我這麼說,顯然是有些高興,只聽她‘恩’了一聲,然後輕聲的說:“那....好吧。”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打了個車向小丫頭的學校駛去,車子停到了她學校門口,我便坐在馬路牙子上,等著她下課,我忽然發現其實等待也是一種幸福,可是在現在這個社會上,貌似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這種幸福了。

我忽然有些理解劉雨迪的心情了,畢竟小丫頭等我的時間太久了,這次也讓我等等她吧,我叼著煙望著天空,今天哈爾濱下午的天空竟然出奇的藍,雖然馬路上是一股夾雜著汽車尾氣的味道,但是依舊讓我感到心曠神怡,這種廉價而單純的幸福,就如同頭頂上碧藍的天空,太陽無私的照著大地,我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因為這些東西都是陰市之中所找不到的。

我望著這天空,像一塊兒雕著白花的藍玻璃,記得以前有多少次的衝動想撿起我心愛的板兒磚將它敲碎,但是此刻我心中卻又對它無限的留戀,時間,真的太快了。

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吧,我正在發呆的時候,身旁就傳來了一陣香風,我轉頭望去,只見劉雨迪這個小丫頭正笑容滿面的站在我旁邊,身材高挑的她穿著一身黑裙子,本身就十分白淨的皮膚顯得更是雪白,一頭俏麗的短髮,只見她歪著小腦袋,對著我笑著說道:“想什麼呢,都站你旁邊兒半天了。”

望著小丫頭美麗的身影,我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我起身,微笑了一下,然後把那個傻,啊不是,是hello kitty遞給了她,然後對她說道:“送給你的。”

劉雨迪愣了一下,然後接過了那隻小貓,對我說:“小非非,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

我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說道:“沒錯,所以我專程弄來送給你的,小時候我無法實現你的願望,我現在想為你實現。”

劉雨迪望著手中的小貓,那雙大眼睛慢慢的浮現出了一股水氣,她一下就抱住了我,對我有些哽咽的說著:“小非非,謝謝你。”

我苦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輕輕的推開她,對她說:“陪我四處走走吧,好麼?”

劉雨迪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倆便牽著手走在這大街上,可能在別人的眼中,我倆儼然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顯然在我心中這種感覺也十分的強烈,儘管我倆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但是卻感覺到十分的踏實,這正是我想要過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一直走下去。

很快到了下午四點,我請小丫頭吃飯,這是我倆吃飯我頭一次點菜,什麼貴點什麼,生怕這小丫頭吃不好,弄的那小丫頭直摸我的腦袋,她有些驚訝的問我:“小非非,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呢,告訴我,你是不是犯啥錯了啊?”

聽小丫頭這麼說,我頓時苦笑了一下,至於麼,不過也難怪,以前的我窮怕了,就沒這麼敞亮過,儘管也沒多少錢,幾百塊而已,但是這些看在小丫頭的眼裡就十分的不尋常,要說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這確實沒錯,什麼都瞞不過她,不過我也不能跟她說實話呀,於是我就對她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犯啥法了呢,開玩笑妹子,我是那種人麼?”

劉雨迪還有有些不相信,她對我說:“那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呢?”

暈,在她的眼中我就那麼摳麼,不能吧,她這話問的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眼見這她不相信我,我決定隨便編個瞎話兒糊弄過去算了,於是我便對她說道:“唉,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跟你說實話吧,其實今天是王母娘娘誕辰八百萬年紀念日,所以我才點這麼多菜,沒事兒,放心吃吧,就當是紀念這位偉大的女性了。”

要說我這滿嘴跑火車的本事可確實已經是爐火純青的境界了,劉雨迪又不傻,她當然知道我這完全是糊弄她,要知道王母娘娘過不過生日關我刁事兒,只不過這小丫頭天生的善解人意,見我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問我了。

菜上來了,我望著小丫頭吃飯時那和愛的表情,心中卻有些酸楚,這是名副其實的最後晚餐,但是同時我又很慶幸,因為這最後的晚餐,能和最喜歡的人一起度過,時間就這樣又靜靜的溜走了。

吃完了飯,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我見著還有些時間便帶著小丫頭四處的閒逛著,走著走著,只聽小丫頭‘哎呀’一聲,原來是她的手鏈忽然斷掉了,只見她撿起手鏈好像十分心疼的樣子,我就對她說:“走,我再給你買一條去吧。”

現在正好哥們兒兜裡還有幾千塊錢,就跟她說想給她買條金的,可是這丫頭死活不同意,說那太浪費了,可是我卻沒這麼覺得,要知道哥們兒馬上就要作古了,留著錢也沒有個毛用,還不如給她買點什麼呢,但是這小丫頭出奇的犟,她對我說:“你呀,一點都不知道女人的心意,如果真想給我買的話,就跟我走吧。”

我望著這小丫頭,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古靈精怪,但是又總能帶給我驚喜,於是我也就沒話了,任由她把我拉上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挺奇怪的,正是以前我那破爛學校,以前我曾經說過,我那敬愛的母校正好就在江邊兒,而一到夜裡,學校的前邊就是長長的一片夜市兒,大到家用電器冰箱彩電,小到絲襪螺絲刀毒鼠強一應俱全,這小丫頭估計就是想在這兒買一條小手鏈吧,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很是感動,找老婆就得找這樣兒的啊!

雖然這裡的東西都很便宜,但是小丫頭卻好像是很開心的樣子,我倆手拉手穿梭在夜市之中,我忽然覺得這一場景似乎以前也發生過,就如同我們兒時一般無二,一時間心情竟然也跟著開朗了起來,把煩惱也都拋到了腦後,不管再過幾個小時我會如何,但是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愉快,一切的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在一個小攤位前,劉雨迪挑了一條手鏈,好像很滿意的樣子,那個攤主貌似是個老油子,見來客人了就好一頓忽悠,說什麼姑娘好眼光,這是進口的和田玉竄成的,佩戴在手上可以使肌膚百人柔滑,水內肌膚就從今天做起了,大叔一把年紀了,看像是騙人的麼,這條手鏈只賣你四十九塊錢,連五十都不到,怎麼樣,夠划算吧。

我望著這老闆心中就來氣,他大爺的,就算你是奸商也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吧,這是把我倆當五百他弟弟二百五了啊,我真納悶你到底知不知道和田是哪兒,還‘進口的和田玉’呢,依我看就是碎玻璃一塊兒,還是那種帶幾天就掉色染的手腕子翠綠的那種,靠。

如果這樣是以前的我,估計早就連罵街帶砍價兒了,這破爛兒也敢賣四十九?搶劫啊,但是今天卻不同了,只要劉雨迪喜歡就行,只見小丫頭把那‘進口和田玉’帶在手上,然後又拿起了一條拴在了我的手上,笑著對我說:“要這兩條。”

那老闆見劉雨迪拿了兩條,而且還不想講價,頓時美得鼻涕泡兒都快出來了,他忙說道:“姑娘好眼力,這兩條手鏈有個名號,正是本店‘情比金堅情侶套餐’的一個,現在要買還有優惠,兩條加一起八十八,寓意發呀....”

“趕快打住。”我抽出了一張一百塊錢遞給了他,這爺們兒可真有把逗,簡直可以跟文叔拜把子了都,就算是花錢買他個消停吧,他給我找錢我沒要,心裡想著八十八有個屁寓意,還發呀發,要知道這可是兩條鏈子,拆開來兩人不就是‘死呀死’麼,靠。

好在,小丫頭很開心,這就行了,我苦笑了一下,牽著她的手繼續逛著,逛了一會兒,我倆有些累了,就去了江畔公園兒,這江畔公園兒確實挺好的,號稱泡妞聖地,現在太陽剛下山,公園中還有一些老年人聚在一起,他們有的拉手風琴有的唱歌,身邊不時有情侶們和那些年少的頑童走過,夕陽的餘暉還沒有完全消失,江邊的路燈就已經亮了起來,微風拂過,公園裡不知名的野花開的正是旺的時候,感覺舒服極了。

我倆來到了江邊的台階上坐下了,望著對面的太陽島,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過了一會兒,劉雨迪的頭就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苦笑了一下,要說我這個人最有魅力的部位,可能就是肩膀了吧,此時此刻的我心中滿是柔情與不捨,我知道,天已經黑了,而我,也快要走了。

我想,現在也是該告訴劉雨迪的時候了吧,於是我便望著松花江,輕聲的對著劉雨迪說道:“丫頭,我跟你說個事兒。”

劉雨迪的頭還沒有拿開,她就這樣靠著我,然後柔聲的說:“什麼事。”

我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明天有事,要去一個挺遠的地方,不知道要待多長時間,所以跟你說一聲。”

劉雨迪柔聲的說:“那我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我說:“那邊很落後,不通電話。”

劉雨迪又說:“那我給你寫信?”

我半邊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劉雨迪說道:“那邊也不通信。”

劉雨迪抬起了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我,然後對我說:“到底你要去哪兒啊。”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對她說道:“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劉雨迪抿著小嘴兒笑了,然後對我說著:“瞧你說的,跟你要自殺似的。”

我這次沒有笑出來,但是右臉的表情延遲時間到了,自動浮現出了剛才的苦笑,是啊,讓她猜中了,想想以前的那些電視劇留遺言的方式不都是這樣的千篇一律麼,很遠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

想到了這裡,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裡,她的身體很涼,讓人有種心疼的感覺,見我忽然抱著她,她愣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掙扎,反而又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對著她說:“別問我去哪兒了,總之我也去幾天就回來,也許要很久,在這段時間裡我就等於消失一樣,你能等我麼?”

劉雨迪笑了笑,然後望著江面,柔聲的對我說:“這個答案,我早就告訴你了。”

我心中一陣溫暖,把她抱的更緊了,似乎根本不想放手一般,於是不知不覺間,時間又溜走了,轉眼已經快八點了,夜色慢慢的深了,我倆便起身往回走去,走了一會兒,看到前面江邊有一戶放孔明燈的小攤兒,劉雨迪跟我說:“我想要放一個。”

我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過去,哈爾濱江邊的孔明燈是專門為情侶弄的,都是一對對的去放,可以在上面寫名字和話,然後放飛在夜空之中。

我交完了錢,那老闆便把一個拿來了一個大紅燈籠,劉雨迪和我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我捧著燈籠走到了一邊,正要放的時候,劉雨迪對我說:“先別急,許個願吧。”

許什麼願好呢?要說以前我可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今天不同,我情願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願望,可是想來想去,我又不知道許啥願望好,希望自己能夠活命麼?難道我現在就只能想這個了嗎?我望著身旁的劉雨迪,現在她也是閉著眼睛,一副虔誠的模樣,於是我就忽然改變了主意,我心中想道,如果老天爺能給我一個願望,我情願把這個願望給小丫頭,讓她的願望成真,我無所謂。

不一會兒,小丫頭睜開了眼睛,微笑著對我說道:“放吧。”

我點了點頭,一鬆手,這個孔明燈便飛向了天空,夜空下的松花江泛著點點亮光,我們的孔明燈就在這個夜空之中隨風飄蕩,也不知道它最終會落在哪方,我牽著小丫頭的手,然後問她:“你許的是個什麼願望啊。”

小丫頭望著我,然後想了一會兒後,對我說道:“其實也不是願望,因為我想起來了,你還欠我一個願望呢。”

我苦笑了一下,這小丫頭的記性怎麼這麼好,她不說我都忘了,記得上次和老易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在大街上扔鋼蹦玩兒,沒想到竟然悲劇了看到了這丫頭的內褲,所以被她勒索我要我滿足她一個願望,而這個願望她一直沒有跟我說,正好今天我馬上要死了,在死之前能滿足她的願望也正是我的願望,真可真是巧啊,見到我笑,劉雨迪問我:“你笑什麼啊。”

我搖了搖頭,對她說:“沒笑啥,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聽我這麼一說,劉雨迪收起了笑容,她鄭重的對我說道:“崔作非,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苦衷,因為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一點兒都沒有變,所以我也尊重你,不會去問,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自己,而且,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不要忘記,有一個女人一直在等著你,好麼?”

我望著這小丫頭,頓時眼眶裡面就充滿了淚水,但是我沒敢讓她看見,慌忙轉頭擦掉了,本來心中還想跟她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些話都堵到了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來,我便跟她說:“你放心吧,丫頭,我一定會回來的!”

劉雨迪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牽著我的手,對我輕聲的說:“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我倆牽著手走到了路旁,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儘管這丫頭很是堅強,不想讓我看見她哭,但是在上車的時候,依舊沒有控制住,淚水奪眶而出,車子開走的那一剎那,她透過車窗看著我,那是什麼眼神,如同星河般深邃,裡面滿是對我的愛意和不捨。

我站在街邊,望著已經遠去的出租車,你放心,小丫頭,我一定會回來的!哪怕是十八層地獄老子也要用我的雙手爬上來!!

我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點著了一根菸,也隨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福澤堂,我知道文叔林叔還有老易現在應該都在等著我,而我,馬上就要踏上死途。

不一會兒,福澤堂到了,我下車,推門進去,只見那三個人正在屋子裡抽菸,文叔和林叔見我來了,便對我點了點頭,林叔還在用毛筆寫著什麼,老易走了過來,見他一副悲傷的表情,我心中有些內疚,於是我便強打起精神跟他開起了玩笑,我對他說:“別介啊兄弟,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這麼難受啊,再說了,我死了也不算啥壞事兒,對了,你不是張國榮的粉絲麼,如果我在下面碰到他,幫你要張簽名怎麼樣兒,真正的絕版簽名兒額。”

老易見我竟然還有心情那他開涮,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見他對我罵道:“你大爺的,都要死了還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不難受,我他嗎能不難受麼!”

我看著老易,他的眼圈兒都紅了,我便一把抱住了他,這是我第一次抱男人,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可以抱的這麼自然,我對他說:“好兄弟,相信我,我不會死的,對了,你的小藍燈做的怎麼樣?”

老易聽我這麼一說,便推開了我,然後對我說道:“都跟你說了,別往我這山上爬你咋就聽不進去呢,你放心吧,從現在開始點,點到你八十歲都不帶滅的。”

我望著老易有些紅腫的眼睛,他這幾天一定是一直在熬夜吧,我的好兄弟,於是我便重重的和他拍了下手,走到了文叔和林叔身邊,林叔還在聚精會神的寫著東西,好像是類似於地捲兒之類的,我也看不懂,文叔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道:“該辦的事都辦了吧?”

我點了點頭,確實,現在的我已經沒啥好遺憾的了,文叔見我點頭,便嘆了口氣,然後跟我說道:“小非,你跟我進來吧。”

我跟文叔走到了裡屋,文叔跟我說了一會兒幫我過陰的主要事項,要心無雜念,正所謂如果想下地府,必須要覺得自己就是個死人,不要對這陽世有過多的留戀,否則的話魂魄無法離體或者離的不完全可就壞事兒了。

文叔對我說,他雖然沒有去過陰間,但是從古書之上也能找到一些必要的事情,包括如何搭上一步少的火車,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他對我說,如果沒有猜錯,一步少的火車前一定有一個陰差或者兩個陰差在管理,到時候用什麼方法搞倒他們就看我的了,一定要智取,不要衝動,於是他便告訴了我一個他想出來的方法,這個方法是什麼咱們暫且不表,再說說上了火車後也不代表就安全了,因為還有更多的考驗等待和我,包括到達地府後腰經歷過的地方,文叔跟我說著地名,以及那些地方有什麼凶險,如果我這些地方都通過的話,那麼就會到達酆都,這座鬼城,九叔就被困在酆都西邊郊外的一個石頭苦窯之中。

我點了點頭,只見文叔臥室的大床上已經換了一個被單,白色的被單四個角都畫了一個硃砂符咒,這符咒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我卻認得這符膽之中所畫的乃是‘地藏菩薩真言咒’,看來等會便是要我躺在這上面吧。

文叔又拿出了那把一百二十枚銅錢劍遞給我,我見著這把銅錢劍現在被緊緊的抱在一個艾蒿紮成的劍鞘裡面,用紅繩記牢,文叔跟我說:“小非,你這次下去救咱們的師父,必將劫難重重,這把銅錢劍一會兒我會將劍鞘燒燬,陽氣就會留在劍鞘內,你在下邊就可以使用了,但是你要切記,下面乃是至陰之地,飛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拔出銅錢劍,否則就會暴露自己,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把文叔的話記在了心裡,文叔說完後,又從床下拿出了一套黑色的壽衣遞給我,他對我說:“這本來是要給我自己穿的,沒想到穿上它的竟然是你,也罷,你趕快換上吧。”

我點了點頭,結果了壽衣,然後脫掉全身衣物後將它換上,黑色的大褂紅褲子,還有一頂小黑帽兒,穿好後對著鏡子照了照,別說,還真挺像死人的,我苦笑了一下。

現在還不到時辰,文叔便把我領了出去,我們幾個人坐在桌子旁,文叔跟我說出了去下面後可能碰到的東西和應變方法,以及到時候怎麼救九叔,我都一一記下,文叔問我:“你還缺點兒什麼不,要在下邊用的,等會我一起燒給你。”

我想了想,然後對著文叔問道:“文叔,你說,我右手的這兩個仙骨在下邊能好用麼?”

文叔想了想,然後回到我道:“應該還能用,雖然我對馬家的事情不是很瞭解,但是這仙骨卻很有名,是馬仙和弟子的聯繫,這兩枚仙骨應該是直接種在了你的魂魄之中,所以在下邊也能發揮作用。”

聽他這麼一說,我便放心了,能用就行,這樣我在下邊能存活的把握就多了一分,於是我便對文叔說道:“那就行了文叔,也沒啥需要的了,多燒點紙錢就行,能燒多少就燒多少,啊對了,再給我燒點兒煙,要不然我怕扛不住。”

文叔點了點頭對我說:“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九千九百億冥鈔,多了你也帶不走了,再給你燒兩盒煙,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足夠你到酆都,到時候你就自己買吧,下面應該也有賣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就和他們談起了這次下去還需要注意的東西,時間過的飛快,眨眼之間就要到十二點了,要知道五天一過,就下不去了,而這時,一直在寫東西的林叔好像也寫完了,他把黃紙和毛筆遞過來叫我簽個名兒,我接過那紙一看,果然是類似地捲的東西,不過聽林叔說,這好像有個名號,叫做‘游陰契’,林叔叫我在那黃紙的空白處寫上我的生辰八字以及名號道號。

生辰八字是要給我燒東西用的,而名號道號則跟身份證差不多,我先寫完了生辰八字,正要寫道號的時候忽然心中一陣苦笑,我想起了在七台河的山上老易騙我起了這麼挫的道號時我心中的想法,當時我心中就想著,我要是真起了這麼個土鱉的外號,估計九叔在九泉之下都會跟著倒霉的,沒想到今天還真的應驗了,唉,怎麼能不讓我覺得造物弄人呢?

無奈之下寫好了東北一絕後,又在後面歪歪扭扭的寫下了崔作非三個字,然後將這紙又遞迴給林叔,林叔和文叔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後,便跟我說道:“時辰差不多了,準備上路吧。”

我點了點頭,該來的始終來了,於是我們四人便進了裡屋,裡屋的桌子上早就擺好了三畜祭品元寶蠟燭,我按照文叔的要求,穿著鞋躺在了床上,同時心中開始怦怦跳了起來,文叔林叔還有老易他們三個人望著我,他們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瞻仰遺容。

文叔問我:“小非,你還有啥要我們去辦的麼?”

老易又哭了,我不忍心他這樣,便對著老易說道:“老易,這段日子尋找七寶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啊,哥們兒先走一步,如果回不來的話,就先在下邊等你了啊,呵呵...開玩笑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老易含著眼淚點頭,文叔看了看表,見時辰已到,便讓我收斂心神,好好的躺著,我也不敢怠慢,文叔點著了香案上的香後,便對這林叔和老易說:“可以開始了,小易,之前教你的沒忘吧。”

老易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好兄弟,你可千萬別死啊!”

我點了點頭,同時心中開始堅定起來,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出九叔,只見這三個人一人拿了三支香,先拜祭了祖師爺後,文叔手中拿著一張符,然後開口朗聲說道:“天蒼蒼,地蒼蒼,風吹明月照大江,今日遊魂入陰市,必先有請地藏王,急急如律令!”

文叔說完後,只見林叔也快速的拿起那張契約,然後開口念道:“天藏王,地藏王,太陽日日照山崗,有請陰魂莫攔路,他日功德自無量,急急如律令!!”

林叔說完後,馬上點燃了那張契約,著那張紙燃燒,老易又快速的拿起小藍燈,口中同樣念道:“天道晴明!地道安靜!人道太平!三才合一身,藍燈通幽冥!燈油引路,速速回程!!開!!”說罷,那小藍燈頓時點亮了,然後老易用手指快速的蘸了蘸燈油,然後點在我的額頭之上,說來也奇怪,這燈油一點在我頭上,我竟然慢慢的出現的睡意。

正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只聽見林叔和老易不停的唸著急急如律令,還有文叔的聲音也傳來了,好像在說:“今時有子崔作非,因孝歸陰莫不歸,他日早早...........”

聽著聽著,我的眼皮就變的沉重起來,而他們的話在我的耳朵裡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累,然後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閉上了雙眼後,他們的話還在繼續,而我則已經聽不見了,我只聽到了好像風聲一般的聲音,同時身體開始感覺有些輕飄了起來,我要死了吧,這是我當時最後的想法。

這種想法只閃現了一下,我便失去了知覺。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5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返陰市

等我的知覺回到身體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是很長很長的時間,身體輕飄飄的,還有等睜開眼睛,那股潮濕而陰冷的感覺便已經襲來,讓我的心中一陣鬱悶的感覺,張開眼睛望瞭望,只看見了灰濛蒙的天空,有光,但是沒有太陽,灰色的雲彩大塊大塊,似乎在移動,但是又如同只是背景一般。

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我果真是掛掉了,於是我便沒有再猶豫,爬起了身,望瞭望周圍,這點還真不是自傲,要說現在這個世道上死而復活的人不能說沒有,但是死而復活後又掛掉再重死的好像就哥們兒一個吧,靠。

起身後望著這條熟悉的街道,果然還是如同當年一般一點兒都沒有變化,路旁那些被老謝老范給套傻了的**鬼正穿著黑壽衣慢悠悠的向西邊走去,那裡便是半步多的所在。

當然了,現在可不是我看風景的時候,而且這又不是啥旅遊景點兒,看看我現在的位置應該離半步多還有段距離,所以我便開始檢查起隨身的裝備來,還行,我身上穿的黑壽衣跟那些死人們一樣兒,就是腦袋上帶著的小帽兒比較傻,於是我便把帽子摘了下來,身旁的地上有一個黑色的包裹,包裹之上插著一把包著艾蒿劍鞘的銅錢劍,我先把那銅錢劍系在後背上,然後打開了那個布包兒,見到裡面整整齊齊的好幾摞陰票,都是一億一張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億,這是我在下邊的盤纏,除此之外還有兩盒兒玉溪,這是文叔燒給我的,我打開了那包煙,發現這燒完了的香菸還真挺有趣的,不用點火兒,放在嘴上就能抽出煙兒來。

我靠著路旁的一棵大樹坐著,邊抽菸邊整理包裹,要說這人吶,真是挺奇怪的,活著的時候不想死,可是我現在再次的來到陰市以後,這種感覺就弱了很多,現在的我滿心只是想著怎麼才能突破這第一個關口。

休息了一會兒後,我把那小布包往背後一扎,現在哥們兒這打扮活脫脫一古時候上京趕考的俏殭屍,他大爺的。

隨手一撮,手裡的菸頭兒便碎了,然後我就低著個腦袋隨著鬼群往西邊走去,現在的地點真的裡半步多挺遠的,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看見那廣場的鬼影子,我有些不耐煩了,望著街道上不時行駛過的紙車,我便有了個想法,要說多年前我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但是我現在明白了,這些車便是地下的taxi,是給那些有錢鬼代步用的,而那些沒有錢的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腳了,原來貧富差距就連死後也存在著,可見金錢之魅力。

想想哥們兒現在也算一億萬富翁,於是我便攔下了一輛紙車,那司機明顯和那些傻子鬼不同,看來應該是已經領了鬼心而常住在這裡的吧,它望瞭望我,沒問我去哪兒,反正這兒就一個目的地,而我沒先急著上車,要知道陰間路上也不太平,必須先問好價兒,要不然被宰了只能幹吃虧,於是我便問它:“嘿~師父,到半步多多少錢啊?”

那個開著紙車的鬼見我一問價兒,頓時楞了,雖然說這陰市之中沒有被黑壽衣套傻了的鬼也有,但是由於這個地方的特殊性,往往剛來的鬼都十分害怕,這跟他打聽價兒的鬼倒是頭一遭遇到,但是想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於是它便跟我說道:“二十億,不講價兒。”

雖然哥們兒我早就知道這陰間的物價比較高,但是從這孫子口中說出這價兒我一時之間還真不能接受,二十億打個車,嗎的,這要是在陽間誰信啊?我現在雖然有九千多億在身上,但是我心裡明白這錢可不能亂花,因為我花錢的時候還沒到呢,沒錢的話真是寸步難行,不過在人世還是在陰間都應該如此。

好在哥們兒我天生就有一張霹靂嘴,砍價兒這事兒我在行,於是我便跟它說:“別介啊爺們兒,你看我,這初來咋到鬼生地不熟的,也沒幾個錢兒,要不這樣兒吧,五億,大不了我坐後邊,等會兒要是有鬼打車的話讓你接著拼客兒還不行麼?”

聽我這麼一說後那個鬼司機真愣住了,它實在是想不明白為啥我這個毛頭小鬼竟然還能如此的鎮定,在驚訝之餘它點了點頭,我便打開了後門兒坐了上去,車開了,沒有聲音,飄飄忽忽的還挺穩,望著那鬼司機一臉驚訝我心中暗笑的想著,井底蛤蟆,你才見過多大的天兒啊,殊不知哥們兒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地方了,曾經我在這裡住過十多天呢。

果然坐車要比走步快,雖然中途那司機停下了次載客,但是已經隱約的能看見前邊的火車站了,要說在陰市兒,會打車的一般都是一些尚有心智的鬼魂,都是橫死的,上車之後就問那司機這是哪兒,那司機也不願意搭理它們,只是拿出了幾個小本本讓他們自己看,我也管那司機要了一本,原來是半步多的介紹以及新來鬼魂須知。

我翻了幾頁兒,還挺有意思,上面寫著不少小故事,這半步多是從剛有人的時候就出現的地方,沒一百年自動變幻一般模樣,是人世和間溝通的橋樑,想當年東華帝君下為下地府救出親生母,不惜放走地府惡鬼八百萬,當年的八百萬惡鬼闖出了一條通往陽世的路,這便是著名的‘三叉口’之一的還魂路了。

看到這裡,我心中不禁開始琢磨,想來之前我就走的這條還魂路回的陽間,這次也不例外,麻煩就麻煩在回來的時候了,我這是要先去陰間然後再返回陰市,到底有幾分的把握我自己也不清楚。

不一會兒,這陰市火車站終於到了,我給錢下車,本來想順手把那本小冊子放在懷裡,但是那司機簡直比鬼還精,他對我說:“爺們兒,別拿走啊,我就這幾本兒,想要的話,半步多里免費發,你去那裡拿吧。”

說完後它便開車走了,我四處望瞭望,這個廣場還跟我高中時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多大變化,一個消火車站上面的那口鐘,始終指向三點丑時,廣場上空的天永遠是那樣的陰霾,但是時隔多年以後的我已經是道行在身,三魂七魄雖然受損但是也能聚得不少氣,所以能看到不少之前看不到的東西,包括這天空,氤氳密佈,那些灰濛蒙的雲彩在這火車站上空形成一個大漩渦的形狀,慢慢的旋轉著,那些雲彩不時呈現出一張張人臉的形狀,表情悲傷痛苦,讓人看上去就十分的恐懼。

我定了定心神,然後像火車站旁邊的半步多走去,這小破樓也沒啥變化,還是跟危樓一般,紅磚紅門,偌大一塊兒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沒有品位的大字‘半步多’,見到這半步多,我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說不上來的滋味,當年在此學藝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只不過如今再臨陰市,半步多依舊,但是那樓旁邊的卦攤兒卻早已不見,想到此處,我心中便有些酸楚,九叔你等著我,我很快便來救你了!

我來到半步多前,心裡想著,怎麼的也得進去看看,要說領鬼心與不領,這是個問題,文叔跟我說過,領了鬼心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火車,但是就失去了還陽的機會,真的就死掉了,但是如果不領的話,就沒有坐火車的資格,所以這便是我過陰之後遇到的第一個難關,不管怎樣,先進去再說吧,於是我低著腦袋隨著眾多的鬼魂走了進去。

這半步多之中竟然是空的,就像是一個大箱子一般,裡面有一個超大的櫃檯,櫃檯裡面很多個面無表情的鬼不停的像那些鬼發著什麼,我第一次見到鬼心是什麼東西,就像是一塊兒石頭似的,那些鬼把鬼心放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後,眼神就變的清澈起來,恢復了神志,我明白了,看來那黑紙壽衣是把人心給套沒了,現在領了鬼心後便替代了之前的人心,而跟一起坐車的那哥兒幾個就麻煩了一點兒,先是排隊被挖出人心,然後再放進鬼心。

這鏡頭太限制級了,但是不知為何那些哥們兒們的臉上卻都露出了比較爽快的表情,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好在這裡面沒人維持秩序,領不領鬼心都是我們的自由,倒是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鬼在四處發著小冊子,就是我剛才在出租車上面看的那種,小冊子上有記載,如果不領鬼心就會淪為無主遊魂永遠漂泊。

我當然不能當遊魂了,並且也不能領鬼心,所以我只是拿了一本小冊子後便走出了半步多,我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牛逼到底的道理,所以我沒有著急想辦法,而是做在之前九叔曾經擺攤兒的地方翻開了小冊子,這別看小,但是內容卻相當的豐富,除了半步多的介紹之外,還有一步少乘車須知,這正是我想知道的。

原來這一步少的火車站沒有檢票口,火車倒是很多,坐滿後就發車,監督鬼魂上車的是兩個鬼差,一個叫做‘沒有錢’,一個叫做‘富流油’,千百年來就是它倆掌管著上車的鬼魂,我看完這一段兒,頓時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因為我知道,這原生態的陰差一般生前一定有什麼故事,要麼大善大惡,要麼劍走偏鋒,所以它們的性格一定都很有特色,這次哥們兒能不能順利的上車,還真得在這倆傢伙身上下功夫了。

我反覆的琢磨著這倆傢伙的名字,不一會兒,我的嘴角便浮現出了一抹淫笑,有辦法了,想到此處,我也不耽誤時間,背著包袱便往那火車站走去,老天保佑,但願我能平平安安的上車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6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沒有錢富流油

其實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之外,還有富人和窮人,一貧一富這兩種生活,是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的,雖然這本小冊子之上並沒有明確的寫著那兩個鬼差為啥叫這名兒,不過名字一般都是顧名思義,一個賊窮一個賊富。

我現在簡直都有點兒佩服我這小腦瓜兒了,跟禪宗神僧一休哥差不多了,就是身邊沒有那個名為小閒的對我說道:“我看你也是聰明人,年輕人嘛,就應該懂得變通,對不對,沒有鬼心嘛,也沒有關係,對不對,只不過這能不能上車就看你自己了,對不對?”

從這老孫子的嘴裡說出了一串兒的‘對不對’我能看出,丫生前肯定是一領導,他大爺的,這臭毛病留到死後了,典型一打入社會主義棟樑上的老蛀蟲,不過我現在等的就是它這話,哥們兒我當然知道變通,於是我也就換了副嘴臉,馬上熱情的握住了它的手,然後對它說:“聽領導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您真是高瞻遠矚審視奪度,現在陰市正是缺您這樣勇於創新的好帶頭鬼啊!您的話還真是掏我心窩子裡面去了,這樣兒吧,您開個價兒?”

那瘦子顯然對我這套很受用,好像已經有些飄飄然了,只見他說:“恩,想不到你還挺機靈的,年輕人,有前途,我一項很照顧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對不對?這樣兒吧,就收你這個數好了。”

說完,它舉起那雙乾巴老手,比劃出了個手槍的形狀,八千億,靠,還真挺敢要的,不過這個價位也挺合理,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它,於是我便從包裹中拿出了一沓錢後,把整個包裹都遞給了它,反正在我來之前文叔跟我說過,如果我到了地府以後短時間內回不來,他會給我繼續燒錢的,於是我也沒有了後顧之憂,這些冥鈔在你們眼裡是錢,但是在哥們兒眼中就是紙。

那瘦子借過了包裹,仔細的點了一下後,挺滿意,只見它背起了包裹後對我說道:“跟我走吧。”

我便隨著它往車廂後面走去,走了一段路後,一個發現站台上豎著放了一個石頭的大磨盤,我倆站在這磨盤邊上停下了,只見那瘦子對我一笑,然後有些吃力的推起了那個磨盤,要說鬼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咼,別看它瘦,真是一身的滾刀肉,只見那個大石磨在它的推動下就緩緩向前移動著,然後現在被磨盤遮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車門。

那個富流油掏出了鑰匙把車門打開後,對我說道:“上去吧,別說我不照顧你,頭等座位。”

它這一系列的舉動都把我給看呆了,我心想,他大爺的,這可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6
第二百四十八章 趕下車

我也沒跟這老雜毛墨跡,反正哥們兒付錢了,便直接蹦上了車,上了車以後發現,這車廂還湊活,就是已經三三兩兩坐了好幾個鬼,看這車廂裡的鬼明顯跟外面那些排隊的傻x不同,要更高一個檔次,可以說都是精英吧,畢竟這車廂貌似不對外開放,屬於富流油的偏門兒吧,還他大爺的頭等座位,明顯是倉庫車廂改的麼,連個正經的座位都沒有,就有幾個小凳子。

但是現在也沒啥窮講究的,能上車已經是阿彌陀佛阿門啥的了,還在乎這些干啥,哥們兒我又不是來旅遊的,就算是來旅遊也不能選來陰間旅遊啊,這不有病麼?

我數了一下,除了我以外,這車廂裡一共坐了七個鬼,果然都是精英,儘管沒有領到鬼心,但是知道使銀子的道理,比那些狗屁不懂的鬼魂強,見我上車,它們便對我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我也對它們點了點頭,都是天涯淪落鬼,相逢何必曾相識呢,但是我也跟它們沒啥好說的,便搬了個凳子靠窗坐下了,透過窗戶望著遠處,沒有錢和富流油還在檢查上車的鬼,不時丟出去一個沒有鬼心的亡魂,聽著那些亡魂的慘叫,我嘆了口氣,這可能就是優勝劣汰吧,沒啥好說的。

半步多的小冊子上記載了這趟火車,如果裝鬼的話,大概能裝下四萬四千隻,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發車,從現在來看,哥們兒我正好趕上個尾巴,那邊已經快關上車門了,這也真是挺巧的,要是哥們兒晚來一會兒就又得耽誤兩天了。

不多時,只見沒有錢和富流油猛然推開了那些亡魂,然後快速的上了火車,沒有再理會那些拚命往上撲的鬼魂,火車一拉鼻兒,正個車廂都跟著輕微的晃動起來,我慌忙座位了,只聽‘嗚~~~’的一聲巨響,這一步少的火車便動了起來,坐在裡面挺震撼的,不過還挺穩當,所以我很快的便平靜了下來。

路途是漫長的,我便繼續翻著這本小冊子,上面記載著從陰市到地府的路程,大概要四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到,好在鬼不吃飯無所謂,所以我便點著了根菸,看起了小冊子上的故事。

其實這小冊子還真挺開眼界的,簡直就像是一本旅途指南合訂本,上面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幾個鬼笑話,冷的嚇人,估計就是為了給這些死人們在車上打發無聊的旅途時間的吧,想不到這鬼地方還挺人性化的,靠。

要說這地府的出版制度好像是相當松啊,有啥寫啥,在介紹陰間的歷史的時候,有幾條消息吸引了我的眼球,那就是曾經逃出過地府的幾個人,要說地府酆都的歷史,在鴻蒙初開時便有了,特別是阿鼻地獄,號稱三界之中最牢靠的場所,任你三頭六臂也別想逃出去。

可是正所謂不可能是不可能的事情,凡事都沒有絕對的,從古到今,在這漫長的歷史上,成功逃出地府的也真有那麼幾個,大師兄就不說了,那是個祖宗,估計現在地府的那些高官聽到大師兄的名號都得變吳老二,除此之外還有東華帝君,前面我提到過,現在看他的平生挺傳奇的,本來他已經修煉成仙,但是卻不忘本,為了不讓母親在地獄受苦,便下地獄救母,雖然他孝感動天,但是也逃不過天道的法則,閻王沒有滿足他這一請求,東華帝君一怒之下竟然衝進了地獄,放走了地府惡鬼八百萬,趁亂救出了自己的母親,但是從此人間就不太平了。

要說這東華帝君夠有性格兒的了,我心中讚歎道,是個爺們兒,他這一舉動雖然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但是間接性的帶動了人世間白派先生和藍道騙子們的經濟效益,真是夠一鬧的。

雖然說這東華帝君相當**,但是我接著看下去頓時嘴巴都張大了,因為雖然大師兄和東華帝君很猛,但是他們都已經是成了正果以後才這麼做的,但是那小冊子後面介紹的一個,卻好像是個人,確實是個人,小冊子上面雖然沒有寫具體的時間,但應該也是在古代,那天有一個自稱是‘小銀龍’的人竟然闖入了陰市,從一步少潛入,搭上火車後來到地府,然後殺進了地獄,他和東華帝君一樣,也是為了救人,不過不是為了救母親,而是為了救一個女子,這女子好像是他的情人,當時整個地府都震驚了,閻王大怒說啥都要拿住這小銀龍,看到了這裡,我一想也是,本來這地府就號稱最不可能逃脫的地方,可是偏偏接二連三的被人家逃脫,之前那兩位暫且不說,但是這次竟然讓一個人都得手了,這不是都把地府當公廁了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後閻王爺還咋混啊?

但是那小銀龍似乎早就知道此時的地府最能打的正在閉關,所以就鑽了這個空子。於是閻王大怒,派出了手下的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這四大惡霸圍追堵截小銀龍,哪料想這小銀龍雖然是**凡胎,但是竟然出奇的生猛,他們在陰市相遇,一直打到回魂路,最後那小銀龍重傷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他嘴還不老實,邊打邊罵,最後竟然把本身就不怎麼會說話的范無救氣的以後只會說一句話,那句話不用我說大家都能猜出是什麼了。

可是奇怪的是,小銀龍的事蹟在這個小冊子之上就沒有再寫了,最後只寫了一句模棱兩可的結尾,說是最後地府援兵趕到,將小銀龍打的魂飛魄散了,然後就此一筆帶過,之後的東西就是寫一些關於地府執法嚴明有法必依,違法必懲之類的廢話。

我放下了小冊子,心中嘆道,真是想不到,原來在我之前就已經有前輩如此大膽敢跟閻王搶人玩兒,**的竟然是連那四個活爹都拿他沒辦法,真是夠猛的了,但是最解氣的就是他耍老范的事情了,看著就爽,想想老謝和老范那兩個孬孫不可一世的模樣,原來曾幾何時也讓人家踩在腳下過啊,真解氣,更有趣兒的是,這孫子只會說一句話的毛病原來是讓人氣的,怎麼能不讓我感到有趣兒?

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小銀龍的結局一定不會是這麼簡單,只不過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明白就行了,不用寫出來。

想到了此處我心中豁然開朗,幹這事兒的我不是第一個,顯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嗎的,跟它們硬磕了,老子就不相信,都是一身肉,別人能幹的事兒我也能幹!

小冊子看完了,一天還沒過去,我望著窗外也沒有啥風景,火車呼呼呼的開著,窗外都是霧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小冊子上記載,窗外的那些風景本不存在,因為我們現在身處的正是陰市與陰間的交界處,如果現在有人掉下車,可就真的會萬劫不復了,我哆嗦了一下,微弱的光線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射進來的,一點兒都不溫暖,但是也不潮濕,說不上來的感覺。

本來想休息休息睡睡覺什麼的,但是發現怎麼也睡不著,想來想去,原來是我已經死了的原因,他大爺的,那些鬼門好像聊的挺開心,本來我沒想跟他們聊,但是由於這旅途實在有點兒太沒意思了,所以不知不覺的,也把板凳搬了過去。

這些人都是些年輕的爺們兒,只有一個歲數挺大的中年鬼,大家在一起就這樣的聊開了,我們幾個湊到一起其實也沒啥好聊的,畢竟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要聊也就只能聊聊生前干的那些事情了,哥幾個都是橫死的,但是都並不怎麼悲傷,相反最小的那個小崽兒竟然還有些興奮,我們問它為啥興奮,這小崽兒還跟我們說:“網絡小說寫的是真的,果然有穿越的這一說!咱們過幾天是不是可能修煉成仙啊,到時候三妻四妾豈不爽死?”

我苦笑的望了一下這個小崽x,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六歲,聽他說話正是那種四六不懂的年紀,整天上網上看那些快餐式的小白文還狗屁不懂就知道看盜版罵作者的主,不知道人間疾苦,還他大爺的穿越呢,你當這是玩兒穿越火線呢啊?靠,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還能回去呢啊?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現在這些小孩兒啊,唉,相反的,那幾個哥們兒要顯的沉穩許多,多數都是出車禍死的,還有一個是混社會兒被砍死的,反正大家既然能坐到這個車廂,明顯的都是些有頭腦的人,所以話題一拉開,聊的還挺愉快,各自講著自己的故事。

但那個有些謝頂的中年鬼始終沒有說話,但是後來那些小孩兒都說完了,就問那中年鬼生前有什麼好玩兒的,那中年鬼可能也是覺得聽沒意思的,便對著我們說到:“真是想不到,我信了半輩子科學,可是死後竟然發現原來這東西真的存在。”

那個中年鬼對我們說,他生前是一個知名的專家教授,因為看不下去當今的孩子沉迷於網絡所以就和朋友合開了一個戒除網癮培訓班兒,著實救了不少孩子,只聽他對我們說:“都說心地善良的人不用下地獄,想來我就不用下了吧。”

我望著這個專家,頓時對他有些嗤之以鼻,這老東西原來生前還幹過這玩意兒啊,這是好事兒麼?而這時,旁邊那個被人砍死的年輕人的臉色忽然變了,他張嘴問那個中年人:“你掙了不少錢吧。”

那個中年人笑了一下,說了句:“還好了,那些小學生們一天天上課不學好,他們父母也不管,我就幫著管管唄。”

他這話剛說完,那個年輕人就猛然的起身,抄起自己屁股下的搬凳子對著那中年人腦袋就是一下,啪的一聲,打的這個實成,我們都愣住了,這咋說動手就動手了呢,只見那個年輕人舉起凳子對著這個中年鬼一頓猛輪,雖然現在已經沒有血了,但是這可真算的上是下下到肉,全揍魂魄上了,旁邊的幾個哥們兒慌忙攔著它,對它說:“你這是干啥啊,為啥要打它啊?這樣是犯法的!”

那個動手的哥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生氣,只見它大喊道:“犯個屁法,要知道咱們現在還能慘到哪兒去?咱們已經在地獄裡了!放開我,我要搞死這個老混蛋!!”

我一直沒有動,我知道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沒有理由的道理,而且這能上這節車廂裡的都是一些有心機或者運氣的傢伙,我此行的目地是救九叔,除此之外還是少管閒事為妙,那個動手的哥們兒顯然很猛,可能生前就是混社會兒的關係吧,它掙脫了那些鬼,回頭惡狠狠的對那些鬼說倒:“你們少管,跟你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然後它猛然把已經暈過去的中年鬼架了起來,順著窗戶就扔了下去,一時間車廂裡十分的安靜,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只見那個哥們兒把那中年鬼扔下去後,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像十分生氣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對我們說:“哥們兒們,別以為我狠,我就是被這老孫子給害死的。”

原來,這哥們兒生前就不愛上學,成天上網吧,結果他家就想把他送進那專家的治療班兒去,他不想去,就跟家裡吵了一架,結果離家出走,在外面闖蕩了這麼多年,最後落得被人砍死的下場。

聽他說到這裡,我們都挺為他感到惋惜的,說起來也是,這是什麼狗屁專家啊,生前就一副高人一等普度眾生的模樣,但是背地裡只知道圈錢,那哥們兒說,其實他早就打聽到這個專家其實根本狗屁不懂,就知道使用暴力讓那些孩子們屈服,上課都強迫他們跪下,就是這樣還有很多啥都不懂的土鱉家長願意送孩子們去,真是搞不懂為什麼。

聽它說完後,那些哥們兒們都說他做的對,早說大家就一起上了,我沒有說話,但是心裡也暗自的想著,其實剛才那爺們兒也真挺該死的,生前不停的炫耀他那套偽科學,可是從他能上這車就看得出來,要是他真的正直的話,怎麼連鬼心都領不到而來擠這‘頭等艙’呢?想著剛才它被扔下車那可憐樣,這正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沒啥好埋怨的,活該。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雖然我們不知道時間,但是據我的推斷,已經過了三天左右吧,這天我們正在閒聊的時候,忽然車停下了,我望著窗外感到有些納悶兒,窗外依舊灰濛蒙的一片,難道我們已經到了麼?

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車廂門開了,那個猥瑣的富流油走了進來,只見它十分嚴肅的對我們說:“下車!你們到站了!”

到站了?我有點兒不明白,於是我便問它:“這就是酆都了麼?”

只見那富流油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們幾個說道:“你們沒有鬼心是沒有資格直接去酆都的,只能到這裡,想去酆都,如果夠命的話,就自己走過去吧!”

我望瞭望富流油這孫子,又望瞭望窗外,他大爺的,這孫子不會這麼覺,要扔我們下車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06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惡狗村

窗外是灰濛蒙的一片大霧,隱隱約約的能看見一些樹木,沒有聲音,安靜極了,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我見到那富流油竟然想把我們扔在這裡,這分明是想要搞死我們嘛!他大爺的,虧我之前還領導前領導後的叫它,這丫也太不仗義了吧,收了錢不辦事兒,但是想想這正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火車之上它就是大爺,所以還不能跟它撕破臉,於是我便跟它說道:“領導啊,您不能這麼幹啊,這鬼生地不熟的,就讓我們下去,這不是不給我們活路嗎?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交過車票錢的啊。”

我本來是想讓富流油這老孫子知道知道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哪成想這老傢伙根本不吃這一套,只見它眯縫著小眼睛,猥瑣的笑了一下,一口大金牙爍爍發光,它說道:“年輕人,我這也只是照章辦事而已,你們沒有鬼心,是沒有資格直達酆都的,這裡已經是地府的地段了,想要去酆都,就靠自己的腳走過去吧。”

聽它這麼一說,車廂裡的這幾位頓時嚇的不行,要知道這一下車,能活下去的幾率就太低了,本來大家現在都是死人,但是沒想到死人竟然也能死,這可真是挺諷刺的,只見他們腿肚子都轉起了筋來,不停的跟那富流油說我們有錢,能不能再拉我們一段兒。

可是那富流油眯著小眼睛對我們說:“不行,必須要下去,如果你們不下去,就別怪我使出強硬的手段了。”

他剛說完這話,只見那個生前混社會兒的哥們兒眼睛之中忽然冒出了一股凶光,由於大家現在都在吵,所以沒人注意,但是我卻看見了,它的手無聲無息的碰觸到了凳子,我心裡明白這小子要幹什麼,估計是馬x翻車,要動手了,而我卻沒有什麼動作,因為我知道這富流油的能耐,雖然如果我用銅錢劍和仙骨的話差不多能跟丫一拼,但是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所以我便不停的想著應該怎麼辦才對。

正在我想轍的時候,那哥們兒動手了,只見它抄起凳子狠狠的往富流油的腦袋砸去,那些人一見這哥們兒動手了,也忍不住又抄起了凳子,但是富流油卻笑了,呲著大金牙躲開了這一下,然後對它們笑著說:“小輩們,不要惹你富爺爺,剛才那一下就頂車票錢了,如果再來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那些人哪管這些,要說人啊,如果是為了活命,真的什麼都敢幹,生前如此,死後更是如此,於是他們集體拎著凳子衝了上去。

幾聲慘叫過後,車廂裡除了富流油外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只見富流油擦了擦自己的刀,然後望著我冷笑道:“你怎麼不動手呢?”

我苦笑了一下,動手?我要動手的話那該多棒槌了?於是我便對它說道:“別開玩笑了領導,我又不是沒長眼睛,如果我跟您動手的話,那我現在也會像他們那樣的魂飛魄散了,還不如心平氣和的站在這兒呢,領導啊,你看,就剩我自己了,能網開一面不,到了那邊我家裡燒的錢都孝敬你老人家。”

那富流油一見我這麼上路,便笑著說:“你小子果然有前途,行,是塊兒材料,但是不是我不幫你,上面有規定,沒有鬼心的人無法搭乘一步少到達酆都,送你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別怪我,否則讓上面發現的話,我這腦袋也會保不住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他大爺的,這可不好辦了,人生地不熟的,就我自己,有可能步行到達酆都麼?我腦袋飛速的轉著,於是我便對它講到:“領導啊,不瞞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走啊,要不您幫幫忙,給點兒啥參照物之類的吧,日頭我如果有好處,絕對忘不了您。”

說罷,我便從兜裡又掏出了幾十億塞到這富流油的手上,富流油確實是富流油,我倆相視一笑便有了共識,只聽它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然後往窗外一丟,同時說道:“哎呀,我的員工手冊丟了,過兩天再拿一本吧,哎,你咋還沒下車呢?”

說完後,它便對我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我也對它一笑,便也沒做耽擱,直接走下了車,車門關上了以後,火車又開動了,我站在車下望著火車開遠,心中開始七上八下起來,好在剛才那富流油已經留了什麼東西給我,我便找去,在一旁的地上撿起了那個小冊子,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一步少員工手冊’。

翻開了手冊,上面儘是一些員工須知之類的東西,原來這兩個陰差早就是定好的了,正所謂天道也有情,死後領不到鬼心的鬼有很多,所以才會選一個貪財的鬼和一個不貪財的鬼來管理車站,由貪財的鬼來放那些沒有領到鬼心的鬼上車,但是這些沒有鬼心的鬼卻沒有資格直接進入酆都,由於沒有領到鬼心的鬼一般都是業障很深之徒,所以要在酆都的外圍下車,經歷重重磨難自己走到酆都才可以,當然了,這也不代表那些有了鬼心的人就可以安全的到達酆都,他們前世所做造的業障不同,就要在不同的地方下車,只有那些心地善良的人才可以直接抵達酆都。

看到了這裡,我心中一陣感慨,他大爺的,原來這玩意兒也是擇優錄取啊,夠搞笑的了,接著往後翻了幾頁,終於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正是地府的地圖,我現在下車的地方正是剛剛脫離了陰市連接口,是地府的外圍,只有一條近路,還要經過三個地點,分別是惡狗村,奈何橋,以及望鄉台。

照我的速度,大概走個兩三天就能到吧,我嘆了口氣,望瞭望這灰濛蒙的天,但願別出啥岔子才好,想到了這裡,我便提起了精神,順著鐵路走下去。

要說我現在走的路正好和那些領了鬼心的鬼相反,它們是先到酆都,頭七過後接受完審判分成三撥,一是選擇留在酆都當與世無爭的常住民,二是重入輪迴投胎,三是罪大惡極的則是要下地獄。而頭七之前它們則是先要去下望鄉台,看看自己陽世的家人,從此便沒有了牽掛,而那些投胎的人當然還要繼續往外走了,來到奈何橋喝碗湯後便要跳井進入輪迴了。

身邊全是霧氣,可視度很低,只能看見五米之內的東西,身旁的霧就和天上的雲彩是一個顏色,要不是我的腳踏實的踩在地上,估計真的會以為自己現在正在天上灰了,我就這樣沿著鐵路一直的走著,大概走了能有一天多的時間了吧,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了累的感覺,但是心情卻十分的不爽,只有我一個人,孤獨感襲來,周圍沒有參照物,讓我有一種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錯覺,我忽然很害怕,那個富流油是不是在騙我,我會不會這輩子就在這不停的走下去,一直沒有盡頭。

要說人還真不能自己,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這種恐懼就跟堆雪球一般的不斷變大,我感覺自己都快崩潰了,最開始的時候還能自己唱唱歌壯膽,但是到後來,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有了,最後的我終於支持不住,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開始瑟瑟的發抖。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當我馬上要崩潰的時候,忽然好像聽到從遠處傳來了什麼聲音,這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在這靜的嚇人的環境中無疑十分的引人注目,我馬上蹦了起來仔細的聽著,果然有!不是幻覺!

只聽遠處好像傳來了陣陣的慘叫聲,是人發出來的,雖然這慘叫聲聽上去實在讓人毛骨悚然,但是現在的我聽到耳朵裡,竟然就跟聽到了七仙女兒唱離歌一樣的受用,他大爺的,有慘叫就代表有人,有人就代表哥們兒我終於走出來!

於是我慌忙繼續向前跑去,這種孤獨老子真是受夠了,大概又跑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吧,那陣陣的慘叫越來越清晰,周圍的霧也越來越淡,這證明我真的跑出來了,不用再待在這噁心的霧中了,那時候我心中大爽,完全沒有理會接下來要碰到的事情。

霧終於散了,但是天依舊是灰濛蒙的,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樹林,那些慘叫聲就是從樹林的那一邊傳出來的,此起彼伏的,聽的人心中一陣不安,我安靜了下來,翻開那小冊子看了看,估計我這是來到第一個地方了已經,這樹林是地府正式的外圍,樹林的那邊應該就是惡狗村了吧。

小冊子上雖然沒有記載,但是想想我以前曾經在文叔的店中看到一本書,書中所講的便是這惡狗村的由來,看小冊子上的地圖,地府一共有三道屏障,第一道便是弱水,第二道名為業海,而第三道便是這惡狗村了。

這三道屏障皆是環形,把酆都地府包在裡面,之前我們坐火車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通過了那兩道屏障,剩下的最後這一道,估計只能闖一闖了。

想到了這裡,我便打起了精神,小心的走到這樹林之中,這樹林挺奇怪的,我從來就沒有看過這種樹,每片樹葉都是人手的形狀,無風自動,就好像是在拍巴掌一般,啪嗒啪嗒的,很是詭異,樹林沒有多深,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就看到了光亮,而那陣陣的慘叫聲愈發的強烈,撕心裂肺一般,就好像是地獄之中正在受刑的亡魂所發出一般。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著還是先別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再說吧,於是便躲到一棵大樹後偷眼望去,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只見這果然是一個類似村子一般的地方,只不過入眼確是一片血腥,一片大空地,就像是個大牧場,有很多的鬼掙扎其中,它們無一例外的都被一隻隻惡狗所咬,然後發出痛苦的嚎叫。

我皺了皺眉頭,望著那些咬人的惡狗,一個個都要比陽間的狗大的許多,簡直就像是小毛驢一般,骨瘦如柴,肚子吊的老高,顯然是一直吃不飽,平均兩三條狗分吃一個人,那些人在無力的掙扎中被啃吃的只剩一副骨架,然後又一點點的長出肉來,如此反覆九遍那些惡狗才能放過它,任其往前走去。

靠,我想起來了,只有在世為惡之人不思悔改,死後才必先經過此地,讓那些餓的發狂的狗撮幾頓後才能去下一站,真是夠狠的了,那些人想跑,可是兩條腿的人哪能跑的過四條腿的狗啊,沒跑幾步便又被撂倒了,一頓狂啃。

有詩云:九幽游訪不辭煩。惡狗村中冷旁觀。但見飄飄魂慘慄。呼天喚地哭聲難。看來這倒是真的,記得以前我還不怎麼相信呢,就聽郭老師的相聲中曾經唱過‘頭一天來到惡呀嘛惡狗村啊’,沒想到今天哥們兒還真的來了,望著那村子中正在慘叫的亡魂和正在聚餐的惡狗,我心中不由得開始琢磨著,他大爺的,老子要怎麼過去呢?

思前想後卻沒有啥辦法,要知道想過這惡狗村也不是啥太難的事情,以前一般人死後,家裡請來陰陽先生為其操辦,給穿上壽衣,嘴裡放好掩口錢兒,手上還得放塊乾糧,這乾糧便是比較出名的‘打狗乾糧’,以前的打狗乾糧比較考究,都是用黃米面混合高粱米面兒先做的,但是現在時代不同的,有很多家就用普通的饅頭代替。

由於這死人本身就無形,惡狗吃它們身上的肉也吃不飽,但是這打狗乾糧卻不同了,是能夠讓它們吃飽的,所以有乾糧的人下車後就丟下乾糧,這種乾糧對那些惡狗又致命的吸引力,都會上前爭搶,扔乾糧的人就能趁此機會逃跑了。

可是這次文叔卻忘了給我準備打狗乾糧,這可怎麼辦啊,難道哥們兒我也要跟那些挫男一樣,用這身滾刀肉喂狗麼?

靠,別開玩笑了,哥們兒生前也沒那麼大的罪啊!

正當我在猶豫的時候,附近一隻剛剛吃完肉的惡狗忽然低著頭惡狠狠的望著我這裡,它的鼻子不停的聞著,同時嘴裡開始發出‘嗚嗚’的狠叫聲。

完了,被發現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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