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9 328348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5
第二百七十章 死戰袁枚

風挺冷,也挺硬的,下車之後我和石頭才發現,確實,穿少了,還好大衣比較保暖,但是凌厲的江風依舊把我倆的大衣打透了,但是從小生活在北方,所以這些寒冷卻也不算什麼。

我和石頭並肩的走著,已是初冬,松花江面還沒有完全凍死,只是兩岸一側結了少許薄冰,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沒有雲彩,於是這江面也就在夜色的映襯之下也泛著微微銀光,我望著這松花江,心中暗自想道,看這裡風景也不錯,想想去年夜狐一家就是順著松花江飄到的哈爾濱,今天在這裡幹掉袁枚,也算是為它們一家報仇了吧。

我和石頭順著江橋走到了對岸,此處夜晚絕對不會有人經過,這倒正好,可以放心大膽的來一場生死對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後,我倆便打遠就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遠處,轎車前邊站一群人,不,因為我現在的道行亦非從前,即使的很遠,但是順著江風所飄來的淡淡煞氣已經被我嗅到了,這股煞氣我也並不陌生,正是屬於十鬼的煞氣,而那十鬼之前站著的人,不是袁枚還會是誰?

我和石頭早就已經開了眼,所以完全可以看見身著黑色貂皮大衣的袁枚身後那群身穿黑色西服而且一動不動的傻x,心裡都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之處,於是也就沒有走進,跟袁枚那老傢伙離了大概二十步的距離站住了,然後冷冷的看著這老傢伙。

袁枚當然也看到了我們,他望見了失蹤多日的我出現了,竟然沒有驚訝,可能因為我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的關係吧,所以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只見他照例先冷笑了一聲後便對我倆說道:“崔作非,我現在已經先找到了黃巢劍,你還不快點兌現你的諾言,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把鬼交出來,然後去監獄說服易欣星把《三清奇門》給我吧!”

鬼?啥鬼?我愣了,聽著這老雜碎對我說的這些前後不搭調的話,我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都說窮人沒錢啃草根,富人天天吃海參,這老東西是不是天天鮑魚海參的吃咸了,以至於虛火上升內分泌失調大小便失禁急火攻心一下子瘋了?

要說他瘋估計不怎麼可能,除了瘋,那就剩一個理由了,那就是丫還在玩兒陰謀,可是我能上當麼?於是我也就不跟他廢話了,直接切入正題,我冷冷的對他喝道:“老東西,你少跟我整這些沒有用的,你說你已經找到了黃巢劍,拿出來看看啊?”

那袁枚聽我這麼一說後,便冷哼一聲,然後招了招手,身後的一隻鬼頓時遞上一把古樸的寶劍,別說,和我這把還真是一摸一樣,那袁枚把劍拿在手中,然後倉琅琅的一聲就拔出了那把劍,他對我說道:“哼,這下你沒話了吧。”

我呸,我望著這老孫子囂張的模樣,頓時恨的我牙根直癢,他大爺的,敢拿把假劍糊弄你大爺,想想這老孫子真是城府極深,如果哥們兒我沒有得到黃巢劍的話也許真的會被他騙到,想想那些被袁枚害到的人,我這心中的憤怒就已經到了極點,於是我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你那把是黃巢劍?那你看看我這把是什麼?”

說罷,我從後背上抽出了那把無形的黃巢劍,然後冷冷的望著他,袁枚見我忽然弄出了這麼一個東西后,竟然愣住了,只見他大叫道:“不可能!!你那把是假的,我這把是黃巢墓的陪葬品,你那把是假的!!你從哪兒得來的?”

不得不說,這老傢伙的本事確實挺大,可能是動了大銀子從盜墓者手中買的劍吧,但是那把也只不過是普通的劍而已,要知道他的道行很高,當然能感覺的到我手中這把劍上的殺氣,這是沒有辦法造假的,我消失了一年,竟然找到了真貨,難怪他抓狂了。

我實在是不想跟他廢話了,簡直就是浪費我的口舌,於是我猛然的催動起我的黑蛇仙骨,然後對著他冷冷的說道:“袁枚,你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問我從哪兒得來的?我告訴你吧,我是在地獄得到的,現在也是送你下去的時候了!!!”

說罷,我收起了黃巢劍,然後一個箭步蹬地,飛速的向他跑去,袁枚估計沒有想到我竟然膽子大到還敢和他正面交鋒吧,這老傢伙現在惱羞成怒,便動了想先搞死我再搶劍的念頭,於是他冷哼一聲,拿手一指,頓時身後的十鬼飛速的把我包圍了起來。

我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望著這十隻惡鬼冷笑了一下,來吧,老子現在不怕你們,想到了這裡我左手伸到背後猛然的抽出了那把一百二十枚銅錢劍,銅錢劍失去了黑布的遮擋,陽氣頓時爆發出來,但是那十隻早已經是身經百戰,被陽氣一逼也只是一愣,然後從四面八方向我撲了上來!

雖然它們很猛,來勢洶洶,但是要知道此時的我也不是在北戴河那時的我了,見這些惡鬼飛速的向我撲來,我並沒有亂,反而冷笑了一下,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我醒來後的這兩天一直在琢磨著要怎麼應付著十隻難纏的惡鬼,思前想後之下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它們單個並不為患,難就難在它們的配合之上,看上去它們是各自為政,其實不然,這一點跟陣法差不多,十隻惡鬼只要一起出動,簡直就是一個牛逼哄哄的移動型陣法,而想到這裡就簡單了,行軍打仗如遇陣法,必先集中一點,突破缺口,此陣不成必然大敗,這句名言諸葛亮和易中天都說過,於是這次我就現學現用了,想包哥們兒我的餃子?沒那麼容易!!

說時遲那時快,我大喝一身,黑蛇仙骨開到最大,然後左腳點地右腳用力掄起右手猛然的轉了一圈兒,常爺的仙骨開到了最大,黑氣騰騰就好像著火了一般,那十鬼剛好撲到,見我這般的防禦頓時往後一躲,畢竟哥們兒這東北馬仙的力量也不是開玩笑的,我知道,單單防禦只會把我自己轉吐,不過我等得就是這機會!眼下它們離我很近,包圍圈縮小,就在它們一愣神兒的時候,我左手一甩猛然把手中的銅錢劍飛了出去,在如此近的距離不可能不打中,文叔就教導過我,人不猥瑣妄少年,可是什麼是猥瑣?

我現在想明白了,猥瑣的含義除了調戲未成年少女外,更多的是一種跳躍性思維,打破常規才能出奇不易,我這一手把銅錢將當飛到甩依舊是出自這裡了,只聽‘桀!!’的一聲,果然奏效了,我心中暗喜,但是絲毫沒有耽擱,我知道它們的速度很快,每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所以我現在這麼形容,其實當時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沒有超過兩秒。

來的時候我就在左手的手心中畫了一道‘甲午玉卿破煞符’,如今我趁著它們一愣神的功夫馬上一腳蹬地向那個被我銅錢劍甩到的倒霉鬼衝了過去,我現在確實變強了,就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就已經體會的到,但見那個被我的銅錢劍插到的倒霉鬼正在顫抖的大叫,我沒有遲疑,伸出左手直接像那插在它胸前的劍柄拍去,由於我情緒激動,用力過猛,這一招下去,那把銅錢劍頓時沒入了那倒霉鬼的身體,然後透體而出,而我的左手掌心也就結結實實的拍在它的胸口處,掌心符發動,得了九叔道行的我,此時畫的符威力強的嚇人,聽‘彭’的一聲,那個倒霉鬼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被我給轟的飛灰湮滅。

袁枚和石頭都驚呆了,他倆可能都沒有想到相隔一年,我的道行竟然已經如此的高深,幾乎是一瞬間就殺掉了一隻十鬼,但是我知道現在並不是耍帥裝酷玩兒深沉的時候,於是我飛快的撿起了銅錢劍然後右手在左手手背上畫了一道劍指咒。

袁枚看到此處,驚訝之餘不免冷哼了一聲,然後對我說道:“哼,想不到鹹魚都能翻身,這一年裡你的進步確實不小啊,差不多都可以跟我抗衡了。”

我聽在了耳朵裡,並沒有搭理他,權當這老傢伙放了個響而不臭的屁,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眼下如果要殺袁枚的話,就要先把這些個傻x鬼放倒才行,跟這老傢伙多說一句話都算我罵街了。

袁枚見我沒搭理他,也就沒有繼續自討沒趣,我也沒等他在說什麼,一聲不吭的又向著離我最近的那隻鬼衝了過去!

那十鬼,啊不是,是現在是九鬼了,它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便也像我衝了過來,我心中冷哼一聲,十鬼一破,就隻鬼必然會有漏洞,看我不搞死你們!

說的還是我,其實當我拜入黃三太奶門下之時,我就屹然是集南茅北馬於一身的支持分子了,只不過之前的我道行短淺,無法將其融合運用,所以才會輸的這麼慘,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左手一用力,使出了文叔之前教我的劍指咒配合銅錢劍的方法,劍咒融為一體,銅錢劍的陽氣之上頓時渡上了一尺劍鋒,而右手的黑蛇仙骨則開到最大化,黑氣已經遮住了我的右手。我大喝一聲:“來吧!雜碎們!!”

不得不說,我此時屹然將南茅北馬各家的東西發揮到了極致,威力更是大得驚人,雖然說那九隻鬼的速度很快,但是迫於我長有劍短有手,愣是進不了我的身,而我卻不同了,每一次我的劍觸碰到它們的身體都會刮走一塊皮肉,老一輩人都說柳樹條大鬼,打一下,矮三分,現在我這配合著三清劍指咒使用的銅錢劍想不到和這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袁枚驚呆了,他想不到我竟然這麼的猛,可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不到五分鐘,我便又放倒了四隻惡鬼,現在十鬼變五鬼,而袁枚這個老烏龜的臉色可想而知,他可能也知道了,這麼打下去的話,這五鬼也一定保不住了,到時候他沒了護體的鬼,而我又一臉的殺氣,一定會被我扔下河的。

於是他便沒有猶豫,對著那剩下的五隻鬼一招手,那五鬼受袁枚控制,馬上閃回了袁枚的身邊。

我望著袁枚這老孫子,他這麼做的原因無疑就是他怕了,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頓時一陣竊喜,但是憤怒卻沒有消失一絲一毫,於是我便對著他冷笑的說道:“哼,老傢伙,是不是害怕了啊?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呢?!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我要為你所做的事情代價!!”

袁枚聽我這麼一說後竟然笑了,很顯然,他並沒有害怕,只見他對著我冷冷的說道:“年輕人不要太得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說罷,只見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符咒,然後猛然的貼到了自己的胸前,只見他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隨著他這一聲叫喊,那五隻鬼的身體頓時顫抖了起來,然後竟然爭相恐後的向袁枚的身體中鑽去!

我愣住了,這是什麼,上身麼?不可能啊,一個人的身體怎麼可能容的下五隻鬼?更何況還是煞氣如此之重的惡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那五隻鬼都鑽進了袁枚的身體之後,袁枚的身體竟然也跟著抖動起來,同時一股強烈的煞氣從那張符咒上散發開來,只見袁枚抬起了頭,已經是一臉煞白,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他想張口說話,不曾想一張口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周圍很快就被煞氣所籠罩了,我越來越感覺這股煞氣實在是很邪門兒,這絕對不是單純一個鬼的煞氣,而像是很多鬼的煞氣容為了一體一般,正當我覺得很是詭異的時候,只見那嘴角還掛著血的袁枚嘿嘿嘿的笑了,他對我說:“崔作非,你始終是鬥不過我的,你可知道那七死斂魂之法的真正作用是什麼麼?”

我望著袁枚,沒有說話,那袁枚便自顧自的說道:“什麼三清正宗,全是糊弄人的謊話!!這七死斂魂之法,除了殺人之外,還有一個功效,那就是可以將那些死掉鬼魂的煞氣吸收入一體,而達到人鬼合一的境界!!”

瘋了,我望著袁枚,這老傢伙真的是太瘋狂了,要知道煞氣入體必死無疑,即使有什麼符咒加身也必然會有大患,剛才他吐的那口血就可以證明了,不過我也聽懂了,他這玩意兒的作用其實就跟出馬弟子一樣來獲得力量,不過出馬弟子請的是野仙,而這老傢伙則是吸納惡鬼以及煞氣。

我嚥了口吐沫,這可能是我遇到過的最猛烈的煞氣了吧,寒風映襯之下更顯刺骨涼意,我望著眼前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袁枚,真沒想到,仇恨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巨大,可以如此的不顧一切。

想到了此處,我頓時半邊臉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想不到我崔作非長這麼大,遇到煞氣最重的,不是什麼惡鬼,也不是什麼妖怪,反而是一個人。

這煞氣實在是太猛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即使我現在得到了九叔的道行也不夠,這已經不是我能夠應付的了的了,但是我卻沒有害怕,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逃避了,我要提老易以及那些被袁枚傷害的人討回個公道!!

想到了這裡,我便冷笑了一下,然後我從後背上解下了黃巢劍,連同銅錢劍一起放到了地上,同時雙手下垂開始沒有規則的拍打著我的兩條腿,一張嘴,那一段如同野獸嘶吼般的口訣脫口而出,我狠狠的望著全身籠罩著煞氣的袁枚,燃燒生命?對不起,我也會。

十天,五十天,一年,兩年,我都不在乎!!我現在只是想殺掉他!殺掉他!!剎那間,我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峰,我又找到了上次清閒上身時的情景,不過這次,我面對的不是傀儡,而是本尊了。

那袁枚看我這個架勢也知道我要請仙出馬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阻止我,反而跟我說道:“好!今天我就再領教領教你這東北妖怪的厲害吧!”

口訣念罷,我便對著袁枚大喊道:“來吧!決一死戰!!”

說罷,我仰天大喝一聲:“有請祖師爺常天慶上身!!!!”

啪的一聲,我頓時又失去了知覺,那種被關在小黑屋中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只不過這次我已經是輕車熟路,焦急的等待著常爺和袁枚只見的惡鬥結果,因為這是我最後的王牌了,如果還殺不掉袁枚的話,那麼等待我的,將是又一次踏上陰市,要知道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絕對不會甘心,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讓我魂飛破散要來的痛快呢!

也不知道,這種焦急的等待會維持多久,而此戰的最後結果又是如何?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5
第二百七十一章 驚變

焦急的等待,雖然我不清楚到底過了多長時間,但是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我的心中此時此刻簡直就是備受煎熬,心裡想著,常爺啊,你可千萬要挺住,放倒袁枚,最重要的是,你可千萬別去找耗子吃了啊!終於,過了一陣之後,我醒了,醒來的同時身上不出意料的一陣劇痛,他大爺的,這感覺真的是太操蛋了,我抬頭能夠望見月亮,還有不遠處那袁枚的喘息聲。

靠!他還沒死!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常爺也失敗了麼??想到了這裡,我慌忙不顧疼痛試著動了動身體,還好,並沒有像上次那樣一動不能動,估計也是我道行高了的作用吧,雖然我能動,但是依舊筋疲力盡,我慌忙想掙紮著起身,而這時,一旁的石頭也快速的跑了過來,他扶起了我,然後問道:“老崔,你沒事兒吧?”

我在石頭的攙扶之下坐了起來,渾身疼的就跟要散架子了一般,而且也有多處傷口,好在都不怎麼嚴重,如果用黑指甲的話,十五分鐘應該可以搞定,我起身的時候,望著我旁邊的地面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好像是用指甲劃的一般。

‘減壽二年,已是極限。’

我苦笑了一下,這一定是常爺留的了,在從回魂路回來以後,我就認定了常爺對我還真的是外冷內熱,看來這減壽兩年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如果常爺不走的話,那麼我多半就會掛掉的,想到了這裡,不由的我心中又感激起這條老黑蛇來,真夠仗義的了。

於是我便對著石決明搖了搖頭,然後虛弱的說道:“我沒事。”

說完之後,我便向那袁枚看去,還好,雖然他沒有死,但是離死也不遠了,我望見那袁枚正趴在不遠處的地上,不住的大口呼吸著,嘴邊的地面已經積了了一灘血,身上也佈滿了抓傷,那件黑色的貂絨大衣儼然已經被常爺附身的我抓成了乞丐裝,我感覺得到,現在周圍的煞氣已經散去,這就說明了常爺這塊兒堅挺的板兒磚已經把袁枚這老小子的武功給破了。

始終還是我贏了!!我長出了一口氣,他大爺的,我望著袁枚,這個老傢伙如今已經沒有了十鬼護體,而且又爬不起來了,雖然我也動不了,但是石頭卻依然無事,要殺死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想到了這裡,我便吃力的笑了笑,然後對著袁枚說道:“老傢伙,怎,怎麼樣,還是我贏了,你的野心注定無法實現,你想對抗這個社會,就注定要被社會所遺棄,現在你很後悔吧,不過後悔已經晚了,你終究得到了報應!!”

只見那袁枚狠狠的望著我,他現在每一次喘息都很吃力,一張嘴又噴出了口血,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先生命的風采屹然不見,現在的他滿臉煞白,在寒冷的江風中瑟瑟發抖,倒是真有一些英雄遲暮的感覺,但是他似乎依舊不知悔改,只見他瞪著我,雖然痛苦,但是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只見他對我邪邪的笑著,然後說道:“你贏了?你怎麼知道你贏了呢?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以為我現在受了傷就會死麼?我告訴你吧,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說對不對,石決明?”

什麼!!??聽到他說出這話後,我頓時愣了,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慌忙轉頭望著正站在我身邊的石決明,只見他雙手插兜的站在我身旁,黑色的風衣隨風而動,依舊是一臉微笑的表情。

我頓時心中浮現出了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然後對著石決明說道:“石頭......。”

石決明見我說話,只是對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對我說道:“對不起了,老崔。”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頓時出奇的強烈,而這時,只見遠處的袁枚對我笑道:“哈哈哈,無知,所以說你們這一代都是無知!你不知道其實一開始你就注定要輸了麼?你不知道石決明其實是跟我一夥兒的麼!!”

什麼!!???我的腦子裡嗡的一聲!!我望著石決明,老天爺,他竟然也不解釋,還是那般的笑容,似乎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不會的,不會的,真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石頭怎麼可能背叛我們,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於是我慌忙問石頭:“石頭,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啊,你說話啊!!!”

可是石決明卻還是那一臉的微笑,然後彬彬有禮的對我說:“抱歉,老崔,袁董事長說的都是真的,就連今天,也是我把你引來的。”

不!!!這幾個字從石決明的口中說出,竟然如同尖刀一般的刺進了我的胸口,石決明,石決明竟然是這種人?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他為我擋的那一刀,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一起站在街道上尿尿的場景,難道這些都是假的麼!!!

遠處的那袁枚見我這副模樣,便邊喘息邊繼續說道:“所以說你根本不適合這一行當,爾虞我詐都搞不清楚的小毛孩子,我再告訴你吧,之前那個易欣星的手,就是石決明砍下來的,你還不知道吧,可笑,哈哈,真是可笑啊。”

我望著石決明,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沒否定。

不!!!這是為什麼啊!我感覺到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似乎是快要炸開了一般,以前我們三人的那一幕幕不斷的出現,想到此處,我的胃竟然一陣抽搐,然後喉嚨一癢舌頭一甜,竟然哇的一聲然後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袁枚見到此處,便忍著痛大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這下子,你能稍微理解了一下我那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了吧!不過已經太晚了,石決明,快點,撿起那把黃巢劍,砍斷他的手然後帶走。”

石決明聽袁枚這麼一說,竟然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是的,老闆。”

說罷,他便走到了那邊撿起了袁枚的那把假劍,然後慢慢的走到我的身邊,撿起了我那把真正的無形黃巢劍,只見他把兩把劍一合,頓時合成了一把劍,然後他拎著那把劍走到了我的身前,摘掉了眼鏡,隨手一丟丟到了江中,他還是那副笑容,只見他對我微笑著說道:“對不起了,老崔。”

我呆呆的望著他,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人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後真的可以頭腦一片空白,我坐在地上,身體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我望著石決明,我的好兄弟,你真的會對我動手麼?

只見石決明舉起了黃巢劍,他雖然微笑著,但是眼中卻是帶著一股殺氣,我嘴角還留著鮮血,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正當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我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見石決明對著我微笑的輕喝道:“臨臨臨。”

同時,石決明的身上竟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這股氣我也很熟悉,因為這分明就是老易的三遁納身!!!!

我心中頓時再次的遭受到了驚訝,這不是《三清奇門》中的招數麼?石決明怎麼可能會呢??

只見石決明身上爆發出了三遁納身的光芒之後,竟然一個箭步轉身竄了出去!看來,驚訝的並不只有我自己啊,我苦笑了一下,袁枚顯然也很是驚訝,因為,就在這結果似乎已經很明顯的時候,石決明忽然轉身竄到了他的身邊,然後猛然的用黃巢劍刺進了他的身體。

由於石決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導致袁枚到死都沒有相信這是真的,他只覺得胸口一涼,然後抓住了石決明持劍的手,他雙目圓睜,瞪著石決明,很顯然她很不甘心,只見他對著石決明斷斷續續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

石決明還是一臉微笑,似乎這一切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只見他笑著對袁枚說道:“對不起老闆,你該死。”

說罷,他一腳踏在了袁枚的右胸口,然後猛然的抽出了黃巢劍,只見黃巢劍拔出了袁枚的身體後,他的傷口猛然噴出了一股鮮血,袁枚也就一臉不甘心的樣子倒在了地上,由於黃巢劍的效用,沒過五秒鐘,袁枚的身體竟然化作了點點白,然後被石決明一把抓在了手中。

一代梟雄,始終沒有達到他報復社會的目的,就此死去,而這一切,真的就這麼結束了麼?不可能的,我望著不遠處那拎著黃巢劍微笑的石決明,江風很冷,並沒有因為入夜的關係而減弱,反而加強了,拂過江面竟然發出了一種類似哽咽般的聲音,但是此刻只能吹動著我的頭髮和衣角,卻不及我心,我始終無法去相信這一切,渾身的痛楚似乎已經消失了,石決明,你為何要這麼做,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倆就這樣對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5
第二百七十二章 背叛

我和老易認識石決明,其實是那白無常謝必安給的線索,那謝必安知道我和老易根本沒有能力找到那逃跑女鬼,試問普天之下,也真的只有精通《三清卜算》之人才可以找到這個女鬼,所以我和老易也就認識了他,劉喜的徒弟,曾經為我擋過刀的好兄弟,曾經我們三個人是多麼的要好,曾經我們彼此之間毫無隔閡。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覺得,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走近過,我們之間的距離,依舊萬水千山之遠,想到此處,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我雖然死過,但是這種苦楚要遠比死還難受,讓人幾近崩潰。

可是石頭卻並沒有多麼尷尬,相反的,他依舊很輕鬆,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一般,臉上還掛著從容的微笑,我望著他這副某樣,第一次打心底產生了一種恐懼,這太可怕了,他竟然能隱藏的如此之深。

只見他慢悠悠的想我走了過來,然後邊走邊微笑著說:“老崔,你沒事兒吧,剛才這老傢伙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反正最後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終於把他殺了。”

我望著石決明,此時此刻,我還能相信他麼?難道這事情真的就如他所說的這麼簡單麼?難道我真的就這麼傻麼?他說完後,伸手想拉我起來,我甩開了他的手,冷眼的瞪著他,我問他:“老易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決明見我甩開他的手以後,也沒有生氣,現在的他沒有戴眼鏡,儘管是黑天,但是依然能看得見他那雙鳳眼所散發的精光,如此神情,已經和之前我所認識的那個石頭有著天壤之別了。

只見他笑了笑,然後十分平靜的對我說道:“老崔,其實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但是你要相信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就得不到袁枚的信任,而今天就不會如此容易的殺死他,你明白麼?其實我是在救老易啊,如果我不這樣的話,那麼老易一定會更加的慘的,你能明白麼?”

我望著石決明,頓時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我的好兄弟,不管你再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了,因為我不是傻子,試試就擺在眼前,如果我裝傻的話,也許還會保持住這份友情,但是這廉價的友情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了這裡我嘆了口氣,然後望著石決明,冷冷的對他說道:“那麼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使用老易的三遁納身?”

石決明聽我這麼問他,頓時有些語塞,但是他那眼中的神情只是遲疑了一下後,又恢復了平靜,然後他也沒說什麼,轉身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席地而坐,從兜裡掏出了一盒煙,然後放在嘴裡點著了,這一切看在我眼中,都是那麼的不是滋味,我只能說我雖然不知道石決明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他隱藏的真的是太深了,以前的他愛乾淨,幾乎已經算的上是潔癖的地步,而且不抽菸,可是今日這個盤膝坐在地上的男子,卻再也找不到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模樣了。

只見石頭抽了一口煙,然後對我說道:“老崔,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沒有錯,我剛才所用的確實是三遁納身,而且,還是改良版的。”

說到了這裡,石決明拉開了衣服,竟然從那裡面拿出了一張符咒!頓時,我驚呆了,這不可能!我頓時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難道,難道石決明他..?

我看到此處,忍不住的問道:“難道你早已經學全了三清書麼?”

石決明微笑了一下,但是此刻看在我眼淚,這微笑卻要比那冷笑還無情的許多,只見他說道:“沒錯,老崔,你說對了,現在我已經學會了三本書,試問整個東北也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阻住我了,也許這麼說還不是很貼切,應該說是不能組織我們,怎麼樣,老崔,和我一起吧,幫我一把,達成目的之後,你也可以不再受這五弊三缺的約束了,怎麼樣??”

石決明竟然越說越興奮,最後的那幾句話的語氣十分之激動,彷彿是在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的一般,雖然我不明白,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價值,因為他已經學會三本書了,而且現在的我沒有一絲的體力,如果他想的話,那麼搶走七寶簡直就是舉手之勞而已,但是這些話聽在我的心裡卻十分的難受,於是我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你這三清符咒是跟袁枚學的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砍老易的手難道就為了這個?”

很顯然,我這句話說對了,剛才還有些欣喜若狂的石決明面色忽然一沉,然後對我輕描淡寫的說道:“老崔,你應該知道吧,反要成大事者必然不拘小節,我這也是沒辦法的啊,如果不這樣,袁枚也不會信任我啊!”

“去你媽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悲傷瞬間化成了憤怒,於是便咆哮了起來,我喊出這句話的同時,眼眶也就跟著紅了,我真的不瞭解,學三清書真的就這麼重要麼?這一切真的這麼重要麼?重要的連自己兄弟的手都成了‘不拘小節’?

我本身就受了傷,現在猛然的大喊,不由得身上的傷又加重了,所以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吐出了一口痰,是紅的,但是我現在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了,於是我便對著石決明大喊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砍的人,是我們的兄弟啊!!還是,還是從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兄弟啊?你他媽告訴我,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我當時確實很激動,以至於喊出這些話的時候眼淚都下來了,可是我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哭,只不過情緒實在是無法控制了。

石決明見我這麼問他,便冷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了身,對我冷冷的笑著說道:“兄弟?那是什麼?抱歉,我沒有這概念,至於你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很簡單啊,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為了改命,你懂麼??”

改命?我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我望著石決明,心中越發的覺得他深藏不露,他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的?

想到了這裡,我冷冷的對他說:“石決明,我真的看錯你了,我和老易誠心對你,想不到你竟然隱瞞著我們這麼多事情,而且還傷害老易,我問你,你改的是什麼命?”

石決明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你說你倆誠心對我?別逗我笑了老崔,說這話難道你心裡就不慚愧麼?難道你倆就沒有懷疑過我?你敢說沒有麼??”

我頓時有些語塞,是的,最開始的時候我倆是懷疑過他,不過我真後悔,為什麼我沒有一直懷疑下去!他大爺的,為什麼我和老易就這麼的單純!這種被人耍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想到了這裡,我憤怒之餘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於是便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冷冷的望著他。

石決明見我沒有說話,便冷笑著說道:“你想知道?那我索性就都告訴你吧!其實最開始我對你透露的七寶內容,就不是完整的!想必這些你已經聽袁枚說過了吧?七寶白玉輪的功效並不是單純的改變五弊三缺,相反的,這個陣法的力量簡直超出你能想像的太多了,復活旱魃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更美妙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麼?沒有錯,就是徹底的改變命格!多麼美好啊,老崔,你想像過沒,就連命都可以改,這是多麼的神奇?”

石決明說道了這裡,他的表情竟然也跟著便了,我忽然覺得此刻的石決明的性格已經完全病態化了,我雖然不太清楚他所說的事情到底有什麼美妙,不過我也能隱隱的感覺出這事情也有些不妥,我知道一命二運三風水之說,命格乃是上天注定的,不管你樂意與否,但是只要你還活著,就必須要按照著命格一直到死,如果七寶白玉輪真的能夠逆天改命的話,難怪地府會對這個陣法如此在意。

只見石決明繼續說道:“老崔,我還沒有告訴過你吧,我是什麼命,今天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就不能再隱瞞了,我雖然前生是藥引子,但是這輩子的命卻相當的不好,你不是總說你自己命苦麼?開玩笑,跟我比起來你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而已!我是天生命輕之人,注定一生受苦,如果按照古代袁天罡的那套的話,我這種命應該算得上是二兩之內,連書都上不了的那種,不管幹什麼都一事無成,你能瞭解這是什麼概念麼?我本身就是命缺之人,可是卻還要忍受著這種痛苦,什麼都是注定,我呸!!我就納悶,到底是誰注定著我的命運?!我告訴你,我的命不用什麼老天注定!!!我要自己定!!!”

我望著石決明,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的瘋狂了,近乎病態,想來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在聽進去了,他已經無可救藥,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現在已經得到七寶和三清書了,還用我幹什麼呢?”

我真的無法相信,在這一個晚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以至於連我都快要陷入崩潰的邊緣,石決明見我這麼說,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他對我說道:“老崔啊老崔,所以說你和老易都太單純了,對我說的話都相信,這也是你失敗的原因,你不會去懷疑朋友,你也不仔細想想,所謂七寶白玉輪,乃是以七樣世間少有的東四來完成的陣法,難道還真的會有什麼金寶玉爐中火麼?開玩笑,我是騙你的!這些都是我瞎編出來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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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決裂

什麼!!!我心中頓時又是一沉,原來連這種事情他都是在騙我!!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頓時茫然了,原來我知道的七寶原料並不是那些,可是真正的七寶到底是什麼呢?

只見石決明自顧自的又說道:“別怪我,老崔,因為你們實在是太過於善良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完全告訴你真正的七寶到底是什麼,不過想必後來你們心中已經有疑慮了吧,沒有錯!什麼天道行善,都是狗屁!真正的七寶白玉輪之所以能夠逆天行事,完全取決於陣法本身需要的東西就是十分不人道的,可以說,這完全就是一個邪陣!!”

我聽到了這裡,頓時滿心的驚訝,這個陣法不是陳摶老祖所創的麼,怎麼會是邪陣呢?

只見石決明自顧自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呵呵,反正現在我瞞著你也沒什麼用了,就告訴你吧,所謂七寶,根本不包括什麼金包玉殭屍血,這些東西都太低級了,根本配不上稱為七寶,真正的七寶白玉輪其實是鬼眼淚,太歲皮,陰陽眼,無本魂,百人怨,黃巢劍,除此之外,還差最後一樣東西,就是一個用陰時陰日出生的處女的鮮血來激發陣法,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幫忙了吧,老崔。”

我驚呆了,不是因為什麼我沒有聽過的無本魂,而是因為我聽到了一個足以讓我毛骨悚然的詞語,那就是陰陽眼。

想想陰陽眼這種東西世間罕見,根本就是可與而不可求的東西,可是石決明竟然說他已經得到了,這怎麼能令我不害怕?要知道陰眼不正是我那苦命的劉喜大叔所有麼?於是我想到了這裡,也顧不得什麼生氣與否了,一咬牙竟然掙扎的站了起來,然後對這石決明有些驚恐的說道:“你說陰陽眼?難道你已經找到了我劉大叔?你把他怎麼樣了??!!”

石決明聽我這麼問他,臉上又浮現出了微笑,但是看上去確是那樣的無情陰冷,只見他微笑著對我說:“師父說他要去躲災,我當然要支持他了,你放心吧,他現在去的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人會笑他是傻子了。”

什麼???我望著石決明,難道劉大叔已經遭到了他的毒手??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想想劉大叔一世苦命,陰錯陽差之下學得《三清書》,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外出躲災,不曾想最後還是逃不脫命運的安排,魂歸西去了。

修道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修道,為什麼會結果會是這樣?想到了這裡,我心中不禁一陣苦楚,右手緊握,黑指甲刺入掌心,粘稠的鮮血順著手指縫躺了出來,我冷冷的望著石決明,然後對他喊道:“你為什麼要殺他啊!!我真的到現在都搞不明白,為什麼,難道改命對你老說真的就那麼重要麼?為什麼要去犧牲他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和那些妖怪又有什麼區別??”

“夠了!!!”

石決明忽然大喊一聲,然後打斷了我,他的情緒忽然很激動,只見他對我說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崔作非,我告訴你,人性本身就是貪婪的!而且不要跟我說什麼妖怪,要知道我本來就跟你不一樣!我不是什麼白派先生!當然不會像你們那樣的愚蠢!!什麼為善最樂,全都是狗屁!活該沒有好下場!!我只知道,我受窮的時候沒有人管我,這是為什麼?我和我媽受欺負的時候,那些人怎麼就不知道為善最樂?”

石決明有些瘋狂的對我喊著,我聽在耳朵裡,心中卻又是一番滋味,他這些我都懂,但是卻無法解釋,每個人的心境都不同,所以才會產生隔閡,這似乎也正是天道的一部分,永遠無法逃脫命運的鼓掌之中,只見石決明又冷笑了一下,然後攤開了手掌,袁枚死後化成的那點點光芒再次的出現,石決明對我冷笑著說道:“你知道袁枚為什麼失敗麼?那就是因為他愚蠢!!他心中還有憎恨,整日活在憎恨之中的人,注定就會做一些傻事!而我卻不同,我會為自己而活,我根本不去憎恨這個社會,因為我知道,正是這個畸形的社會,才會給我一個天大的機會!!”

石決明說到這裡,竟然有些癲狂的張開了手臂,然後竟然十分陶醉的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這改命的好處,那我就告訴你吧,四天以後,陰曆十九的醜時一過,我就能成為一個有著完美命格的人,崔作非,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吧?那我就告訴你,所謂命運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個鐵鏈,一環套一環,就連天道也束縛其中,不過如果這鐵鏈的某一環脫節了呢?”

我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便對他狠狠的說道:“那又怎麼樣?”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是那樣的狂妄,只見他對我說道:“妄你還是修道之人,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也罷,那我就告訴你吧。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天生就是一個偉人命的話,那這個社會會變的有多有趣呢?”

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望著石決明說出這話,我承認,我的心中確實有些害怕了,都是人的命運是上天注定的,人的一生只不過是在按著劇本來演一場漫長的戲,每個人的角色都是實現安排好的,儘管這麼說可能會有些荒誕,但是如果石決明說的是真的話,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我忽然想起了當初太陽島狐老七跟我說的,世道要大亂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麼?

太瘋狂了,如果不是在我眼前發生的,我實在是無法想像,先前那個溫文爾雅的石決明內心之中竟然有如此的野心,我望著眼前的這個石頭,我們都是苦命之人,但是他的內心簡直比袁枚還要扭曲。

看來他這是早有預謀的事情了,因為我忽然覺得,自打他出現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有預謀的,儘管我也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事實卻是如此,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頓時一陣酸楚,於是我便跟他說道:“石決明,我真的是看錯你了,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有頭腦,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我幹什麼,但是最起碼的,你要讓我跟你合作,就應該拿出誠意來,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我吧?”

雖然我這麼說,但是心中卻不是如此所想,我只是搞不明白從最開始到現在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我的黑指甲現在正插著掌心,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恢復一些體力,我已經想好了,既然石決明已經這樣子,我就算是拚死也要阻止他,哪怕是同歸於盡。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只見他對我說道:“好吧老崔,儘管我知道你不一定能和我合作,但是我也相信,當我說完以後,你就不會有不合作的理由了。”

說罷,石決明便前前後後的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講給了我聽。

這件事情,還是要從幾年前說起,也就是我大一的時候,那時候的石頭還在沒有畢業,之前經過了,天生命輕的他,從小到大都受人排擠,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已經淪為乞丐的劉喜,你想想,本身劉喜就是低能的人,而且一個人在外面行乞已久,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中受盡了苦難,遇到石決明的時候儼然已經更加的瘋癲,只要石決明給他吃的,他就什麼都說,當然,包括三清書,那時候的石決明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妄想,只是想藉著卜算之術能活的好一些,但是接觸卜算之術之後,石決明的心中就慢慢的改變了,天賦極高的他,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精通了此道,他瞭解到了命數的重要性,同時,也知道了五弊三缺這件事情。

當他得知,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之間成了命孤之人後,卻並沒有害怕,因為當時的他就算出了天道其實並不是絕對的,說到這裡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於是在辛苦尋找了幾個月後,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讓他發現了七寶白玉輪這個陣法,看到此陣以後,他心中頓時大喜,因為他明白,也許自己以後不一定會死,反而也許還會有更改命格的可能。

當他瞭解到了七寶白玉輪需要的其中一樣,也就是陰眼的特徵時候,他更加的確認了這是上天注定,注定他這一生不會平凡,要知道這真是踏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因為那個老乞丐的眼睛就是陰眼!

其實劉喜大叔並沒有跑,那時候的他已經瘋瘋癲癲,不清楚外界的事情了,所以依舊住在石決明租的屋子中,石決明和我們不一樣,他絕對不會婦人之仁,為了自己可以放棄任何事情,更何況是一個老乞丐了,於是他便心生一計,陪劉喜出去溜躂的時候,引劉喜走到了馬路之上,要知道那劉喜瘋瘋癲癲,早已失去了理智,迎面開過來一輛車便把他軋死了。

我聽到了這裡,即使是事先早就有準備,但是心中依舊憤怒異常,於是我便激動的對他說道:“你做這些,難道就不會感覺到愧疚麼??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師傅啊!”

石決明冷笑了一聲,然後對我說道:“師父?別開玩笑了,那個老要飯的吃我的住我的,我殺他都是輕的,如果不是他,我能落得這命缺的下場麼?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我也是讓他得到瞭解脫而已,這樣有什麼不對?”

瘋了,他真的瘋了,我望著石決明,平時的他滴水不漏,想不到內心卻如此的喪心病狂,說到底袁枚也只不過是被覆仇而矇蔽的雙眼才幹出一些傻事來,可是石決明卻不同,可以說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的頭腦和命運截然不同,反差太大之下導致了內心的極度扭曲,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人,真的是太恐怖了。

只見石決明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由於劉喜沒有身份證,而且又是乞丐,所以他便毫不費力的認領了劉喜的屍體,挖出了陰眼後便送到了火葬場,火化之後骨灰當然隨手丟掉了,然後的時間裡,他就一直在尋找剩下的六樣東西,石決明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雖然劉喜並不知道三清書有三本,但是石決明卻從三清書中找到了些蛛絲馬跡,他便開始運用庚羅定星之術尋找那些三清書的後人,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哈爾濱這個地方除了他之外竟然就有三個,於是他便開始潛伏這觀察,有兩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一個上班一個上學,也就是我和老易,而還有一個,那便是袁枚。

要知道,與其找兩個狗屁不懂的小青年,倒不如找一個有財有勢的成年人,這樣的話成功的幾率也很多,卜算之術果真玄妙,石決明用了三天的時間便算出了袁枚的身世,他欣喜若狂,要知道越是這種人越值得自己利用,袁枚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所以不管多麼的鋌而走險,只要能達到目的,他都會去做,這無疑是石決明最需要的靠山,於是石頭便找到了袁枚,跟他說明來意並且說出了三清書的套口後,袁枚頓時大喜,因為自己正在苦惱到底用什麼方法才可以真正的復仇,而這七寶白玉輪竟然可以復活魃屍,怎麼能令他不心動?

石決明當然也不傻,他便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交換三清書,袁枚為了復仇自然答應,於是二人便互相交換了三清書,其實二人此時心中各懷鬼胎,要說袁枚是和等人也,天生的先生命使得他根本不屑於和任何人合作,只不過他生性多疑,凡事都小心謹慎,他看得出來石決明是個聰明人,以後一定還有用處,所以才勉強和他合作,他倆其實心中都明白,等三本書都學全的時候,便再也不用維持這種關係了。

這也是袁枚為什麼可以找到百人怨以及那已經沉睡多年的夜狐一家了,不過說到這裡,還要說一句,這正是天算不如人算,袁枚和夜狐打鬥之時,竟然讓它們給跑了,陰錯陽差之下,讓我和老易得到了七寶之一的太歲皮。

要知道那時候的石決明的卜算之術屹然已經可以說的是出神入化,就連袁枚都沒有算的出來的女鬼淚和太歲皮,竟然讓他算出了在哪兒,沒錯,就是在我倆的手中,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還算出了我和老易不久之後就會找自動上門來,而且,我倆的命數似乎還不止如此,連最虛無縹緲的無本魂似乎也一直在我倆身邊,於是,為了做到萬無一失,混入我倆之中是最好的方法,於是他就和袁枚布下了這一場極大的陰謀,一方面他給我倆故意指錯路,找什麼殭屍血肉,另一方面,袁枚則去尋找那最難找的黃巢劍。

也許正是天上注定吧,很多事情石決明依舊沒有算到,但是事情的發脹確依舊按照他所預料的那樣,本來在他的眼中老易根本不足為懼,一個天然呆,只要動點手腳就能套出奇門之術,但是奈何還有個我,我雖然優柔寡斷,但是並不傻,老易不管幹什麼都會告訴我,如果貿然行動的話,一定會引起我的疑心,讓石決明感到高興的是,有一天他忽然算出了我會遠行,於是他便裝病進了醫院,並且說以後估計也不能繼續卜算了,這麼說,無疑是讓我不會懷疑他,但是緊接著,三才直斷竟然算出了我會死,這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難辦,因為那什麼無本魂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好在他知道了,原來我只是過陰而已,所以他安心之餘,心中深藏已久的陰謀便開始運轉了。

在我睡著以後過了一年,他等到了眾人以為我不會醒過來,最焦躁不安的時候,讓袁枚給老易打了個電話,老易生性淳樸,他不想讓文叔和林叔知道,就告訴了石決明,老易當時已經料到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但是又必須要去,所以在石決明的幾句‘點撥’之後,便把《三清奇門》留給了石頭,跟他說,如果自己回不來了,一定要替他報仇,石頭自然是答應了,因為到了那一刻,他的陰謀已經馬上可以實現了。

聽到了這裡,我已經再也聽不下去了,我的牙緊緊的咬著,望著我昔日的好兄弟,想不到這一切完全就是他布的局而已,這種感覺真的無法言表,我只能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被黑指甲刺破的掌心不斷的冒著血,透過指縫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但是我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要知道,此時身體的疼痛又豈能比的上心裡的苦楚?

我忽然感覺到了不值,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值得了,這可能真的是我們的貪心所導致的吧,如果我們不想去找那什麼狗屁七寶白玉輪的話,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如果我們沒有找七寶的話,估計老易的手也不會斷掉,可是真的如此麼?

我忽然發現,豈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包括這場騙局,包括所有的一切,他大爺的,為什麼會這樣??

此時的我心痛欲絕,透過黑指甲,我的力量已經慢慢的恢復了,於是我便對著石決明大喊道:“放你大爺的屁!!我問你,你既然已經得到《三清奇門》了,為什麼還要砍掉老易的手??為什麼還要害他受這牢獄之苦??難道老易也欠你的麼?啊?!”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老崔,你還是太幼稚了,所以才會問這種問題,你難道不明白麼?如果我不砍易欣星的手的話,那他以後找我報仇我該怎麼辦?對不起,這世上的三清傳人還是越少越好,你說不是麼?”

我望著嬉皮笑臉的石決明,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人性竟然是可以如此的醜惡,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可以沒有理由的傷害別人,難道,真的就像是袁枚所說的,這才是人性的真正面目麼?

想想這些年,我的心中越發的酸楚,酸楚之餘,我內心的憤怒也跟著不斷的擴大,而石決明見我沒有說話,也就笑了一下,然後他對我說道:“老崔,你別怪我,其實這樣也好,難道你不覺得麼?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終於可以跟你說實話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了你,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答案,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我望著石決明的嘴臉,竟然越來越醜惡,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法再繼續忍耐,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想到了此處,我便再也控制不住,對他冷聲的喝道:“要我跟你合作,不可能。”

石決明見我這麼回答,便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唉,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何苦呢老崔,我唯一沒有害過的就是你,連你睡著的時候我都沒有殺你,你難道不覺得其實我們很像麼?你難道就不覺得活的很累麼?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你為什麼還要為別人而活呢?”

我又一次攥緊了拳頭,然後對著他冷冷的說道:“正是因為人性是自私的,所以我才不會答應你,你不殺我,哼,太可笑了,你是不敢殺我吧,是不是還在惦記那什麼無本魂啊,我告訴你!不可能!!別說我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給你!!石決明,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從今天開始,咱倆不再是兄弟,只是仇人!!”

石決明聽我這麼說後,也沒惱怒,反而笑著撫摸了一下黃巢劍,然後對我說:“崔作非,難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麼?”

雖然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也不重要了,於是我也舉起了右手指著他,同時黑蛇仙骨發動,右手霎時間再次被黑氣籠罩,我也冷笑了一下,然後對他狠狠的說道:“說得好,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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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威脅

初冬的哈爾濱,夜晚長的嚇人。

風沒有停,似乎吹的更加的強烈,我和石決明就這樣對視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哀傷,而石決明卻還是那抹微笑,似乎只有這一種表情一般,沒有停的風繼續的吹著,刺骨的寒意提醒著我此般便是現實,風繼續吹過江面,扶起陣陣浪花,於是松花江也不斷的哽嚥著。

石決明把黃巢劍插到了地上,然後冷笑著對我說道:“好一個不是兄弟,崔作非,你不要太高估自己,相信我,你一定會跟我合作的。”

“合作你大爺。”我罵道,同時手上黑氣籠罩,這一仗似乎已經迫在眉睫,我堅信,不管石決明學了什麼,不管我之前受了多重的傷,但是只要我還有仙骨在,就一定能掐碎他的脖子。

石決明見我這副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後冷笑著對我說:“好吧,既然你至於如此,那我就讓你看看,咱倆之間現在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吧!!”

現在到了這種關頭,即使再說多少廢話也是無益,此刻的我儼然已經做好了和石決明同歸於盡的準備了,於是我發瘋一樣的向他撲去,甩開右手直接就向石決明的肩膀!

這一下子我真的下了死力,黑氣騰騰的手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由於黑蛇仙骨的關係,這一下子一定會掐碎他的琵琶骨,抓在他肩膀的一剎那,我半邊臉苦笑了一下,也許石決明並不知道,這一下抓在他身上,我的心裡卻比他還疼。

可是事情卻並不像我預想的那樣,只見我扣在肩膀上以後,竟然就跟扣在一塊鐵板上的感覺一樣,連扣破他的表皮都做不到,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臂上忽然傳出了一股乏力的感覺,黑氣竟然也慢慢的散去了。

只見石決明只是眉頭一皺,然後就對我冷笑著說道:“難道你就這點兒本事麼?啊?!”

說罷,只聽他‘臨臨臨’的大叫了三聲,身上的三遁猛然開啟,竟然硬生生的把我給逼開了,我身體本來就沒有完全恢復,被他這一震,便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五六步,然後跌坐在了地上,同時滿臉驚訝的望著石決明,這不可能,為什麼我的仙骨之力對他一點用都沒有?

只見石頭對我冷笑了一下,然後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老崔啊老崔,你知道你為什麼失敗麼?那就是因為你沒有腦子!只有滿腔的怒火能辦什麼大事?不管什麼力量給你用,都只會浪費而已。”

我有些驚恐的說道:“不可能,為什麼我的攻擊對你一點用都沒有?”

之見石決明笑了一下,然後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個小布包,然後對我說:“你敗給我也是理所當然,其實當你告訴我你這個野仙的仙骨以後我就一直在研究它的破綻了,而不是像你一樣,看它的優點,我告訴你吧,野仙始終是野仙,即使是成了氣候也始終是披毛戴角的畜生,是畜生就一定會有天敵缺陷,果然被我料到了,你看,一包雄黃粉就足夠讓你沒有了力量,現在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

他這些話說出口,句句都紮在我的心裡,也許他說的沒錯,我得到了仙骨之後確實如此,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難道就代表著他是對的麼?放屁!!這不可能!!於是我便掙紮著起身,然後狠狠的對他說道:“即使我今天打不過你,但是我也會跟你同歸於盡!你已經無可救藥了石決明,因為我相信,始終是有公理存在的,邪不始終不能勝正!!”

“哈哈哈哈!”

石決明瘋狂的笑著,然後對我說道:“邪不能勝正?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的諷刺呢?是誰以前跟我說的,正義只不過是屬於勝利者的金冠的?我告訴你吧老崔,這也許是你說過的最正確的一句話了!等我改變了一切以後,我就是正義,永遠不會有人在乎我之前做過什麼?你懂麼??”

我望著石決明這副得意的模樣,心中頓時又浮現出了殺夜狐的那一晚,確實,我心中確實是有過這樣的想法,而且還不止一次,我也覺得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可笑,我也曾經迷茫過,掙扎過,但是到了今天,我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我的心中卻又是一般的想法,確實,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解釋不清的對與錯,但正是這樣,才會有報應一說,這事情是絕對的,比如老虎如果不吃人,那它就會死,但是想想難道這其中就沒有因果的牽絆麼?一趟地府之行,我心中便釋然了,三生石前的那些亡魂,得知了因果之後,或哭或笑,但是最終都會釋然,然後再踏入新的輪迴,人生本是苦海,苦海以無盡頭。

前世打獵殺盡虎,今世當人虎吃人,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這因果絕對解釋不了正義!!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如果說老虎吃人情有可原,那麼,‘人吃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就像是我眼前的石決明,他如果不殺人的話,難道會死麼?會麼??

所以!他就是邪惡的,想想如今我終於得到了答案,但是,我卻十分的悲傷,我對著石決明說道:“相信我,你會有報應的。”

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後再次的笑了,只見他對我說道:“報應?哈哈,別跟我說報應,下輩子的事情太遠了,只要這一世過的自在,管那些干什麼?”

說罷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冷冷的對我說道:“好了,說這麼多廢話也於事無補,現在該說說正經事了,我說過的,你一定會幫我的。”

我瞪著石決明,然後冷冷的說道:“痴心妄想,有種你就殺了我吧,讓我幫你?門兒都沒有!!”

石決明見我這麼說,臉上便又浮現出了微笑,原來他竟然是如此的喜怒無常,只見他對我說道:“相信我,好兄弟,你會答應我的,難道你就不好奇,那陰時陰日的處女是誰麼?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其實你也認識她麼?”

本來我是滿腔的怒火,但是聽他說出這話後,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對啊,我怎麼把這一碼事忘了,難道是劉雨迪?儘管天氣很冷,但是想到了這裡,也不由得我的後背冒了一層冷汗,可是我轉念一想,不對啊,她不是旱荷得水命麼?根本不是陰時陰日出生的啊,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頓時又是一沉,要說我在意的幾個女人都屈指可數,可是都不是陰時陰日出生之人,唯一我不知道生日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想到了此處,我忙對著石決明大喊:“你把張雅欣怎麼了!!??”

是的,我在意的幾個女人之中,也就只有張雅欣這丫頭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而且她又是袁枚的乾女兒,要知道袁枚那老小子仇恨這個社會到極點,是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收養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的,可是這也有些矛盾啊,想想七死的那次,張雅欣的後背上確實出現了數字,這又是為什麼呢?

只見石決明聽我這麼一說,便冷笑著對我說道:“嘿嘿,要知道她可是我老闆的女兒啊,現在我老闆死了,她無親無故的,自然是要我照顧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雖然張雅欣跟我沒有什麼,但是她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之一,而且曾經的她也關心過我,最主要的是,她是老易唯一喜歡的人,老易為了她已經失去了一隻手,如果她再受點什麼損失的話,我要拿什麼臉去見老易啊!!

於是我頓時失去了理智,也不管石決明是不是三遁在身,上前用雙手死死的拽起了石決明的衣領對她大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她不是袁枚的乾女兒麼!!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石決明一把推開了我,然後整理了下衣領後便冷笑的對我說:“別衝動啊老崔,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吧,其實,這也是袁枚這個老不死的做的少數幾件對的事情。”

原來,當年袁枚之所以收留張雅欣,也是有預謀的,正所謂無利不起早,袁枚就是看中了張雅欣陰時陰日出生這一點,認為留在身邊一定有用,最壞的結果也可以製造一個極陰極煞來殺人,可是石決明出現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張雅欣竟然還是七寶白玉輪之中重要的一環,就像是個鑰匙一般,只有她的血才可以發動七寶,可是當時張雅欣還在上學,所以他也就沒有機會下手,後來張雅欣來到他的公司上班,他才發動了七死斂魂,一是儘早取了她的血,二是殺完她之後還可以斂其魂魄來做殺人的傀儡,可是天算不如人算,中途殺出了我和老易,又一次的破壞了他的詭計,袁枚那次草人被文叔所破,自身也受了傷,還是張雅欣無微的照料,正所謂認為鳥獸,孰能無情?所以袁枚就暫時放棄了要殺張雅欣這一決定,反正她也跑不了,何不讓她在過些好日子?要說袁枚對張雅欣言聽計從,這也是說明了其實袁枚心中也是很內疚的吧。

石決明說道了這裡,便對我笑著說道:“可是他想不到,早在今天早上,他的寶貝女兒就給我給綁來了,哈哈,現在萬事俱備,就差老崔你的東風了,你說,本來我也不怎麼喜歡殺人的,而且殺人也犯法,只要取她點血就好了,可是,我現在得到了黃巢劍,這把劍現在還能殺一個人對吧,老崔啊老崔,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麼這張雅欣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監獄裡的老易該多傷心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6
第二百七十五章 黑夜裡的燈火

確實,他說的很對,我望著石決明,此刻心中依然已經無比的絕望,甚至直到剛才,我都沒有絕望過,因為我早已看開,現在是爛命一條,大不了跟他拚個魚死網破,可是到了現在,我卻真正的害怕了,心中無比恐懼,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周圍的人就在一直的受傷,文叔倒下了,老易的手也斷了,現在張雅欣竟然又落入了石決明的手中。

不!!不能這樣!!!一時之間,我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石決明的頭腦極度好用,似乎我現在這表情正是他想看見的,只見他換了一種比較溫和的語氣對我說道:“老崔,反正現在事實已經擺在你眼前,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你要知道人永遠要把自己擺在第一位,不是麼?你和我合作也有好處,你想想,等我換了命格之後,也可以幫你接觸五弊三缺,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從此以後你就可以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了,難道這不好麼?”

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致命的打擊相繼而來,一時之間我似乎已經快要崩潰了一般,現在又聽說張雅欣落在了石決明手裡,而且他又拿此要挾我,我便有些真的扛不住了,但是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我扛不住的時候,現在只剩下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撐下去。

石決明見我一言不發,便又冷笑了一下,他轉身拔起了黃巢劍,然後用布包了,由於我的七寶之前本身就交給他保管,所以他把那間扛在肩膀上,然後對我說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決定,沒有關係,四天之後的醜時才是七寶發動的最佳時間,到時候你再來這裡見我吧,老崔,你是聰明人,我相信最終你還會和我合作的,因為你後悔不起。”

說罷,石決明竟然就這樣轉身走了,偌大的松花江岸,只剩下了我自己面對著哽咽的江水發呆,我不知道為啥石決明沒有動我,可能這也正是他的殘忍之處吧,與其打我一頓,還不如讓我自己一個人自責要來的痛楚一些。

夜,終於安靜了,風似乎也跟著停了,江水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江岸之上卻依舊傳出了低低的哽咽之聲。

我坐在了地上,點著了根菸,此時此刻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哭了出來,為什麼,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為什麼要我忍受這種感覺,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種長輩病重,兄弟受傷,朋友背叛的感覺一股腦的壓在了我的身上,就彷彿天塌了下來一般,以至於我不停的抓著頭髮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的話,我真的會承受不住而瘋掉的。

可是,這卻沒用,此時此刻,我感覺到我終究還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我有仙骨在身,雖然我會什麼三清道術,但是,卻還是如此的天真,以至於自己一直活在別人的陰謀之中都不曾發覺,我的力量也還是如此的弱小,連保護自己的朋友和師傅都無法做到。

那我還有什麼用!!!越想越傷心,人世間的痛苦莫過於此,他大爺的,他大爺的,這是為什麼!我掙扎的站起身,此時終於有了敢對著天吶喊的勇氣,天空中的月亮還是那般的皎潔,但是我看在眼裡卻是如此的傷心,我把雙手高舉,然後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你媽的老天!!!這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如此的戲弄我!!!!!”

老天自然是無法給我回答,江邊荒無人煙,我的喊聲也沒有留下回音,只能聽到江水緩緩流過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無言的答案。

把心裡早就想喊出來的話喊出以後,我頓時覺得心中變得空蕩蕩的,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真的,我現在完全的失去了動力和理由,想想以前,我和老易為了破除五弊三缺而每天都在忙碌著,可是直到今日,他卻已經殘了,而我,也對破除命孤失去了興趣,甚至已經不去想了,包括一切,我都不想再去想了。

我太累了,江風吹過,我又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我真的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了,不管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吧,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當我想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頓時一陣酸楚,現在的哈爾濱,哪裡還有我的家啊?想到了此處,我頓時苦笑了一下,然後點著了一根菸,步履蹣跚的像回走去,留下了身後的松花江水,依舊緩慢的流通不曾停止。

我緩慢的走著,身體還是如同散了架子一樣,動一下都疼的要命,但是這卻正是我需要的,眼下我的精神已經麻木了,也只有這疼痛能證明我還活著,可是現在的我,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從江邊走到街上要路過江邊公園,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很出奇的,竟然讓我在這公園裡看見了一兩個無主的遊魂,是一個小孩子還有一個老奶奶,那個小孩子坐在鞦韆上蕩啊蕩啊的,如果尋常人看見後一定會奇怪這鞦韆怎麼會自己動,但是我現在還是冥途開啟的狀態,所以我看得見,那個小孩子好像很開心的模樣,絲毫沒有那死去之人的煞氣,一旁的老奶奶飄在旁邊看著,滿臉的慈祥。

我忽然又覺得很想哭,於是就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直到那兩個鬼發現了我,那個老奶奶抱起了小孩瞪著我,一臉的警覺,我才搖了搖頭走掉了,換成以前的我,估計現在已經上前詢問了吧,但是,我現在卻全然沒有那個心情。

此時此刻的我心中真正的明白了,其實鬼真的是一點都不可怕,相對於人而言。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麼?而鬼到底是什麼?終於,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我明白了,其實,世上有鬼,鬼不外乎於人心。

想想我遇到的這些鬼怪妖邪中,哪個沒有慘痛的經歷?又有哪個心中真的就是單純的想害人取樂?可是,我遇到的人呢?

想到了此處,我不禁又苦笑了一下,人心其實要比鬼可怕千萬倍,想想這也真是可笑,我到了此時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陰陽先生這一職業的沒落了,原來是這樣,並不是因為跟不上時代,而是因為人心變了,即使有再多的陰陽先生也沒有用,只要有人,就會有鬼,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像陰陽先生們這種心腸的人,卻真的是越來越少了,所以,這個職業就注定要滅亡了。

叼著煙,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該去哪,已經是冬天了,街道兩旁的樹木彷彿都失去了生命,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張牙舞爪,路燈映照下的影子活像那些扭曲成一團掙扎的魂靈,街道上只有我自己,哈爾濱這座城市似乎也跟著陷入了睡眠,路上偶爾駛過的車速很快,可能除了我之外,還是有人整夜無眠的吧。

我就這樣的走著,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是應該想些什麼,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甚至我萌生了一個念頭,可能我現在就此死去,才會真正的解脫,我想起了我的前世,好像是一條蛇,其實那樣也不錯,起碼自由,做人真的是太累了,我嘆了口氣,所嘆的氣化成了一小團白色的霧,轉眼便散去了,這一世,我活的真的太累了,也許下一世會好些吧,我下一世要當什麼呢?反正不當人了,當一棵樹都要比當人強。

就這樣的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頭上的天空似乎永遠都不會亮一般,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原來黑夜可以如此的長,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好像已經走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沒有了光亮,兩側的小區也沒有燈火,但是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反正睜眼也是黑,閉眼也是黑,這其中真的是沒有任何分別。

我忽然感覺到好冷,於是便拽緊了衣服,但是我發現,沒用,肚子似乎也跟著響了起來,我有些自嘲的笑了,原來不管多麼的難過,但是還是會肚子餓啊,恐怕,這就是人吧,我把雙手插在兜裡,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忽然,我看到了遠處似乎有一點光亮,同時,我的鼻子似乎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事物的香味。

我的精神頓時一震,這是麻辣麵的味道!我吸了兩下鼻子,這股味道怎麼這麼熟悉,我終於緩過了神來,望著四周,才發現,原來我失魂落魄之下,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袁大叔麵館的附近,而那遠處的燈火,不正是袁大叔麵館發出的麼?

望著前邊那麵館所發出的光亮,我頓時心中無限的感慨,難道是失蹤依舊的袁大叔又回來了?想到了這裡,我又苦笑了一下,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吧,畢竟我已經睡了一年多了。

現在看見袁大叔的麵館又有了人,心情自然又是另一種情境,雖然以前石決明說袁大叔是有著棺中劉伶眼的壞人,但是此時我卻並不願意再去相信他了,畢竟,我只現在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袁大叔即使再壞,但是對我卻還是很好的,眼下的我飢寒交迫,正是最苦痛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麵館還亮著燈,我的心裡竟然冒出了一股溫暖,這溫暖讓我有些想哭。

於是,我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勇氣,竟然邁開腳步向那麵館走去,袁大叔是壞人就是壞人吧,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希望能再次的找到那種肚子和心都溫暖的感覺,似乎,這才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吧。

果然,麵館並沒有打樣,雖然門上上滿了窗花,我看不見裡面的事物,但是我卻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只見這麵館中的擺設還是如同以前那般的陳舊,電視開著,袁阿姨坐在電視前背對著我看著電視節目。

聽到門響,袁阿姨回頭看到了滿身是傷的我,她驚訝的站起了身快速走了過來扶住了我,然後對我說:“小崔?你來了,怎麼弄的一身傷啊?”

聽到了袁阿姨關心的話,我的眼眶又紅了,在袁阿姨的攙扶下我坐到了一張桌子前,然後強打著笑容對著袁阿姨說道:“沒事,袁阿姨,不用擔心我,你們這麼久去哪兒了,袁大叔呢?”

正當我說出此話後,從廚房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心中一顫,正是袁大叔的聲音,只聽袁大叔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傳來:“是小崔麼?你終於來了。”

袁阿姨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我轉頭望去,只見廚房的幕簾被拉開,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不是袁大叔還會是誰?

但是見到多日不見的袁大叔後,我的表情竟然凝固住了,我被驚呆了。

只見袁大叔雙手摸索著兩邊的強走了出來,上一次見他他的身材還很是魁梧,但是今日再見確已經不同了,他變的很瘦,背也駝了許多,滿頭銀白的頭髮已經看不到黑髮的存在了,臉上也浮現出了細細的皺紋,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但是這些卻也不是我最驚訝的,讓我驚訝的是,袁大叔的眼睛上,竟然蒙著一層白色的繃帶!!

這是怎麼回事?袁大叔,他瞎了麼??就在我滿心的驚訝之時,袁阿姨已經起身去攙扶袁大叔了,她把袁大叔攙扶到我的面前坐下了,我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見袁阿姨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而袁大叔則是有些顫抖的伸出了雙手,伸向了我的臉。

我沒躲,我看見了袁大叔的手上也貼了好幾塊兒邦迪,任袁大叔那粗糙的雙手摸著我冰冷的臉,只見袁大叔笑了,然後對我說道:“小崔,你餓了吧,老伴兒,去把我做好的面端進來。”

你餓了吧,短短的幾句話,讓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此時此刻,我不管他是什麼壞人,我只知道他在關心我,於是我便哽咽的對他說道:“袁大叔,你的眼睛...怎麼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6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眼之過

對你來說,溫暖是什麼呢?得到想要的東西,情侶的擁抱,朋友的關懷,可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溫暖,可能真的只是那一碗熱湯麵。

袁阿姨起身走向了廚房,而我則含著淚水望著袁大叔,他已經十分的蒼老,而且雙眼之上蒙著厚厚的繃帶,儼然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一般。

只見袁大叔微笑的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對我說道:“孩子,你要知道,這都是命運,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就像是我,忙碌了半生,現在反而平靜了下來,無牽無掛,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我望著袁大叔現在的樣子,心中更是一陣淒涼,於是我便再也忍不住,便開口跟他說道:“袁大叔,我已經知道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了,文叔已經全部告訴我了,而且....你就告訴我吧,把全部的事情,好麼?”

這時,袁阿姨從廚房中端出了一碗熱湯麵,然後放在了我的面前,微笑的對我說道:“外面很冷吧,你袁大叔啊,從回來開始,就每晚做兩碗麵,就等著你和小易來呢,小崔,你先吃點,暖和暖和。”

這面是袁大叔做的?我望著袁大叔的眼睛,又望瞭望他那貼著邦迪的手,一切的一切不用言語我也明白了,我用雙手捧著碗,一陣溫暖順著雙手傳來,於是眼淚便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袁大叔嘆了口氣,然後摸索著拿出了一包煙放在桌子上,抽出了一隻,我慌忙拿出打火機幫著他點著了,只見袁大叔吸了一口煙,然後對我說道:“小崔,小文既然已經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了你,我也就不再隱瞞了,小文的病我也感覺到很遺憾,還有你也看見了,我這雙眼睛。”

袁大叔說道這裡,然後就摸索著想解開眼睛上的繃帶,袁阿姨伸手想阻止他,可是手剛抬起來,便也嘆了口氣,走到了自己老伴兒的身後幫著他解開了繃帶,繃帶解開之後,我頓時大吃一驚,驚訝的連嘴都合不上了。

只見袁大叔的眼睛緊閉著,可是一般人的眼睛即使閉上了,眼皮也會微微的鼓起,可是今日一見,袁大叔的眼皮竟然是塌下去的!而且這眼皮也不像是尋常人那般的顏色了,反而顯得十分的黯淡,似乎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毫無疑問的,袁大叔的眼珠子沒了。

我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見袁大叔微微一笑,然後和藹的對我說道:“小崔啊,正如你所見,你大叔我的眼睛,沒有了,但是如我剛才所說,我卻並不後悔,這都是命中注定啊。”

說完後,袁大叔又在袁阿姨的幫助之下綁好了繃帶,然後他便輕描淡寫的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原來,袁家祖輩都是干陰陽先生的,他的先祖之中,曾經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先生,名字叫做袁牛兒,那袁牛兒年輕的時候是一名道士,可能是因為袁家祖輩都吃陰間飯,所以宿孽很深,在袁牛兒的身上得到了報應,那袁牛兒天生畸形,除了天生尋常人的雙目之外,額頭之上竟然又多長了隻眼睛,雖然他家祖輩都是干白派先生的,但是白派先生也分三六九等,他家人並不知道他這眼睛是何物,還道自家是遭了報應,所以他剛出生便被當成了妖怪,被家人遺棄在一個道觀外,被道士收留後長大也做了道士,可是別人都不曾瞭解,原來那袁牛兒頭上的畸形眼睛卻並不是尋常之眼,那眼瞳孔幾乎覆蓋整個眼簾,而且通體漆黑,在夜晚看不見任何的事物,但是一到了白天卻可以看清世間萬物,而且有相認望氣的動能,這便是世間十分稀少的‘陰陽眼’中的‘陽眼’。

我聽到袁大叔講到了這裡,便十分驚訝,因為我記得,袁大叔之前的眼睛就是這樣的!這能說明什麼呢?難道袁大叔根本就不是什麼‘棺中劉伶眼’,或者本來就沒有什麼‘棺中劉伶眼’,袁大叔其實和我那死去的劉喜大爺一樣,是身懷陰陽眼之人?

我滿心疑慮,只聽袁大叔繼續對我說道:“我的祖先袁牛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何物之後,暗嘆自身所懷的因果報應,於是他終生向善,得了個‘三目上人’的外號,希望能夠化解這業果,可是天不隨人願,我的祖先可能想不到,他身上的業果四代之後竟然又出現在了袁家,也就是我的身上。”

果然!!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石決明會騙我了,原來那時候石決明已經發現了袁大叔的陽眼,為了讓我和老易遠離袁大叔,所以他才編造了一個‘棺中劉伶眼’的謊言,其實這不過也是他所佈的局其中一部罷了,想到了此處,我忽然全身一抖,太可怕了,石決明的心機到底有多深?

而這時,袁大叔繼續跟我說道:“我們兄弟二人年少時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我點了點頭,對著袁大叔說:“恩,袁...袁二叔已經告訴我了。”

本來我想說袁枚的,但是一想想,人死為大,我還是積些口德吧,袁大叔一定還不知道今天晚上,其實他的弟弟已經被石決明給殺了,這件事,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呢?

袁大叔自然看不見我現在這般為難的表情,只見他繼續說道:“唉,想我兄弟二人,雖然同一父母,但是脾氣秉性卻截然不同,說來也是巧合,我擁有可以看清一切的眼睛,而我弟弟卻也有著一副萬中無一的身體,這可能也就決定了,我倆以後的道路也是截然不同的吧。”

袁大叔抽了口煙,然後繼續說道:“仇恨這種東西,是最琢磨不透的,也是最容易讓人喪失本性的,當時年少,依靠著小文擺的風水局,我倆的公司生意一日千里,但是當時的我倆卻都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以至於殺死了當初曾經背叛過我們的那些人,可不想那之後,我卻後悔了。”

“後悔?為什麼?”我有些不解,對啊,為什麼袁大叔會和袁枚決裂呢?

只聽袁大叔嘆了口氣,然後他說道:“說到底,還是我這眼睛的原因吧,我能看見許多尋常人無法看清的事物,當我二人用手段殺死那些曾經害過我家的人時,我弟弟的眼神裡滿是洩憤的喜悅,可是我的眼睛中,卻看到了另外一種東西。”

我有些迷茫了,便問袁大叔:“是什麼?”

袁大叔對我說道:“我的眼中總是能看見那些死去之人的妻兒老小。他們是哭的那樣傷心,我望著他們,似乎望見了當年我兄弟二人痛哭是的情景,曾幾何時這種傷心也出現過我們的身上,於是,我實在是高興不起來,我忽然瞭解到了冤冤相報的道理,無盡的殺戮只會造成更多的仇恨,而如果這種仇恨延伸下去的話,也是沒有盡頭,我知道那種痛苦,以前太過於天真,只是想著如何報仇,卻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直到後來,我終於明白了,這種殺戮只會製造更多類似於我兄弟這般的悲劇而已,所以當時我就萌發了要收手的念頭,可是不想我弟已經心魔深重,他的心中除了仇恨,儼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我知道無法去勸他了,所以,只好撤出了我的股份,和你袁阿姨開了間小麵館。”

原來是這個樣子,我望著憔悴的袁大叔還有袁阿姨,心中一陣酸楚,原來是這個樣子,我回味著袁大叔的那幾句話,確實,冤冤相報,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只可惜,真正明白這件事的人,卻太少了。

只見袁大叔緩了緩神,然後又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眼眶的部位,然後繼續對我說道:“說到底,可能還是這雙眼睛埋下的禍根吧,本來我曾經想過,這輩子就此終老不在想那些世俗的仇恨,可是,命運卻再一次的跟我開了個玩笑,我的弟弟認識了一個人,後來我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是你的朋友,他告訴了我弟弟一個名叫‘七寶白玉輪’的陣法,說是可以破除五弊三缺,以及可以復活那遼寧的魃屍,只不過,這七寶之一的材料,便是我的眼睛。”

袁大叔說道了這裡,頓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剛開始我並不知道,還以為我弟弟只是希望我回公司幫他一起用邪術斂魂,所以我並沒有答應,不過直到有一天,你的那個朋友石決明找到了我,跟我說出了一切,我才終於明白。”

又是石決明!聽袁大叔說到了這裡,我不由的握緊了拳頭,然後把牙咬的咯咯響,看來他真的是無可救藥了,比起袁枚來,他更是壞上百倍!

於是我便對著袁大叔問道:“然後呢?”

袁大叔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然後我終於釋然了,原來是這樣,於是我便和老伴兒商量了一下,去找了我弟弟。”

我聽到了這裡,頓時有些驚訝,什麼,袁大叔是自願的?想到了這裡,我便慌忙問袁大叔:“袁大叔,難道你的眼睛是自己...?”

袁大叔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是的,是我自願給我弟弟的。”

我嚥了口吐沫,然後對他說道:“可是,這是為什麼啊?”

袁大叔想了想,然後對我淡淡的說道:“其實,你不覺得麼,這一切都是天意,我曾經想過,我們兄弟二人其實都是這命運的犧牲品罷了,小崔,命運這個東西,是真的存在的。我知道,我弟弟之所以不跟我說我眼睛的事情,那是因為他內心之中還有情義,可是我弟弟走到了今天,我這做大哥的也有一定的責任,我沒有能力讓我弟弟回頭,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我一生的遺憾,而且,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雖然我知道,我弟弟是不對的,但是他搬出了父母,這頂重帽子壓得我喘不過起來,似乎我不把雙眼奉上,就成了不孝之人,以至於我想抽身而退都不行,直到後來,有一次夢醒,我終於大徹大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這雙眼睛造成的,我只要有這雙眼睛,就一定逃不離這痛苦,所以還不如講眼睛給我弟弟,說起來這也是我自私和懦弱的表現吧,我終究無法看破,只是我太累了,想歇歇了。”

袁大叔說了這麼多的話,顯然有些累了,袁阿姨趕緊倒了一杯水給他,我望著袁大叔那顫抖的樣子,心中頓時又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於是我便問他:“可是袁大叔,沒有了眼睛,難道你真的就安心了麼?”

袁大叔顫抖著拿著杯子,然後笑著對我說道:“是的,失去了那可以看清楚一切的眼睛後,我便徹底的平靜了下來,我終於明白到了這以道理,天道難違,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料到了,小崔,我也是五弊三缺之人,命犯殘缺,注定體膚不全。”

聽到了這裡,我心中又難過了起來,命運,說到底為什麼還是脫離不了這兩個字呢?我望著袁大叔,儘管我無法接受,但是我大概能夠瞭解,他把自己的眼睛給袁枚,大概就是真的想脫離這仇恨的怪圈吧,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管你陷入了什麼事,如果想要脫身的話,就一定得付出某些代價。

袁枚和袁德這兩個兄弟一起長大,命運卻截然不同,這是不是就證實了,其實仇恨根本無法解決任何事情呢?想到了這裡,我再次的迷茫了,到底什麼是對的?而對的又到底是什麼?

我正在頭疼著這個似乎是死結一般的事情時,袁大叔又繼續說道:“小崔,你本性善良,但是有某些事情也許是你所理解不到的,即使別人告訴了你,你也不會懂得,因為這可能就是所謂歲月的意義吧,有些事情,只能由時間來解答,我昨天去看了小文,他在醫院,還沒有醒,我把事情告訴了小林,小林很著急,但是有聯繫不到你,生怕你會因為衝動而去找我弟弟。”

我苦笑了一下,確實,我確實衝動了,也付出了代價,想到此處,我決定不能再瞞下去了,反正這些事情,遲早要告訴袁大叔的,於是我便對著袁大叔說道:“袁大叔....其實,今晚你弟弟確實約了我出來,而且,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6
第二百七十七章 酒吧的夜晚

天依舊沒有亮,黑夜似乎漫長。

麵館裡安靜極了,也許正是這種氣氛才會讓人覺得壓抑,我把這晚發生的事情全都將給了袁大叔,一字不漏的全部講了出來。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袁大叔至始至終的都沒有說話,十分安靜的聽我講出了他弟弟的死訊,當我講完之後,我才注意到袁大叔的嘴角輕輕的顫動,但是他依舊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只是這些袁阿姨都看在眼裡,於是袁阿姨便上前輕輕的拍著袁大叔的肩膀,袁大叔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聽的出來,他現在的鼻音很重,他對著袁阿姨顫抖的說:“沒事兒,不用擔心我,我也有點兒餓了,你去給我下碗牛肉麵吧,不放香菜。”

袁阿姨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去廚房了,我見袁大叔這樣子,心中也很是難過,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雖然說他的眼睛多半就是被他弟弟給逼瞎的,但是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又怎麼能忘記?

只見袁大叔依舊一聲不吭,嘴角輕微的顫抖著,我望著這個老人,心中的感覺真是是說不出來的滋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好對他輕輕的說:“袁大叔,你沒事吧?”

袁大叔聽我跟他說話,才緩過了神兒來,他強打精神對我說道:“沒事的,小崔,你也餓了,先吃麵吧,都涼了。”

我望著袁大叔的表情,這種表情我何嘗沒有過?想想在地府之時,我也是哭不出來,最後忍出了血淚,再看袁大叔此時,和我那個時候真的很像,喪弟之痛恐怕只有他一個人瞭解,但是此時想哭,卻已經沒有了眼睛。

我不好拒絕袁大叔,而且此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於是只好拿起了筷子,摸摸的吃起了面,店裡一時之間又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廚房中袁阿姨做面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袁阿姨把面端了上來,放倒了袁大叔的面前,並且把筷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袁大叔則沒有吃,反而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小崔,你不用為我擔心,其實我早就料到了我弟弟他會有今天,可以說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從他迷失本心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注定這個結局了。”

袁大叔顫抖的吃了口面,然後繼續對我說道:“只不過,石決明此人,心計極深,如今竟然妄想改天換命,如果被他得逞的話,估計這世上便再也沒有寧靜之日了。”

我沒有說話,袁大叔說的是對的,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來,現實正是如此,而且張雅欣還落在他的手中,他要我交出無本魂,可是我上哪兒去找什麼無本魂啊!我現在也打不過石決明,甚至黑蛇仙骨都讓他給破了,這也正是我所迷茫的,我到底該怎麼辦?

於是我便把我心中的迷茫告訴了袁大叔,袁大叔聽後,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其實,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有命運在安排,我們是強求不來的,不過說到了這裡,也正應正了我一直以來的疑慮,小崔,也許你正是能阻止這一切的人。”

什麼?我能阻止這一切?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問袁大叔,袁大叔想了想後,對我說道:“我剛才已經告訴你,我之前的眼睛的事情了,我的眼睛是祖上傳來的,小崔,你是龍江的吧?龍江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朱家坎?”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袁大叔說道:“是啊,怎麼了?”

袁大叔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天意,想來這便是你我之間的淵源了,我來告訴你吧,想我的祖先三目上人,中年的時候曾經去過你的家鄉,救過那裡的一戶人家,那家的張男要報答三目上人,可是三目上人那時已經洞悉了天道,他的陽眼告訴他,日後二人還會有淵源,日後那人一定會幫助於他,要說陽眼看人一定不會有錯,但是三目上人直到死的時候也沒有等到那一刻,於是大徹大悟,可能還是時辰不到的關係,於是便寫下了這段經歷。”

我聽袁大叔說完後,心中一陣不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於是我便問袁大叔他想說什麼,袁大叔聽我問他,便回答我說:“我想,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的陽眼就對你有反應,只怕,你就是那個人吧。”

啥?我頓時有點兒懵了,我是那個人?這不可能啊,我想到,我上輩子明明就是一條蛇,怎麼盜袁大叔這兒,竟然變成人了呢?於是我便把心中的疑慮告訴了袁大叔,袁大叔聽後,想了想,然後對我說道:“這點其實也不難解釋,要知道六道輪迴,而且現在已經跟三目上人的年代相隔了四代,三百多年,三百年已經是多個輪迴了,所以你那時候是人也並不難解釋,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袁大叔說道了這裡,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懇求而莊重的聲音對我說道:“小崔,我懇求你,去阻止這場浩劫,雖然我也知道,一味的殺戮根本只能造成更大的傷害,但是,這件事和我弟弟的死沒有關係,我只怕石決明強行改命,會對天道造成損害,到那時候,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畢竟你現在還是陰陽先生,有義務和理由去阻止這場浩劫。”

我見袁大叔求我,便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是啊,我必須去組織這浩劫,同樣的事情,我也已經答應九叔了,可是,要我怎麼去阻止呢?

腦袋很亂,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此刻,我又怎麼能拒絕袁大叔呢?於是,我便答應了他。

我們聊了很久,直到五點多的時候,我才告辭離去。

我之所以討厭冬天,除了寒冷以外,就是黑夜特別的長,直到現在,天都還沒有亮,我回到了福澤堂,沒有開燈,只是這樣靜靜的坐著,思考著我到底應該怎麼辦,現在就剩下我自己了,我到底應該怎麼去做才可以阻止石決明和救出張雅欣,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似乎我還是沒有從昨晚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一個人安靜的時候,種種情緒又都浮現了心頭。

天終於微微的亮了起來,我蜷縮在福澤堂的地板上,雙手抱著頭,望著晨光從窗戶中射進,照在福澤堂中的諸多佛像上,一片莊嚴,而我旁邊,已經多了十多個菸頭,我忽然發現,即使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菸也於事無補,我的嗓子都已經鐘了。

一整天,都沒有動,也沒吃飯也沒喝水,腦子卻始終還是靜不下來,一閉上眼睛以前的那一幕幕就都浮了上來,當太陽再次落下去的時候,我苦笑了一下,看來,現在即使是再安靜的環境也無法讓我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了,因為,這一整天我的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只出現了兩句話,那就是命運,還有背叛。

周圍再次的暗了下來,我望著窗外,心裡還是異常的苦悶,我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瘋掉的。

我想喝酒,非常的想喝,想什麼事情都不想,也許我這次本就不該醒來吧,我想到,於是我從櫃子裡翻出了一些錢,便走出了福澤堂。

在街角處,我發現了一間小酒吧,便走了進去,坐在了獨角凳之上,對面的酒保年紀不大,但是挺會來事兒的,他問我:“哥,你來點兒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科羅娜,給我可勁兒的招呼吧。”

我望著周圍,一對對**的男女,才發現,原來人多的地方我也不能平靜,他大爺的!我的心裡忽然沒有理由的憤怒,這***都為了什麼啊!!抓著啤酒,大口大口沒有停歇的往肚子裡灌去,喝吧,喝吧,我現在只想一醉!什麼都不想,包括背叛,包括,命運。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反正當時的我已經覺得頭腦有些不清了,而且要酒的聲音也跟著打顫兒,只覺得周圍的光似乎都變的迷離了起來,耳邊的音樂也渾濁不清,可是唯一沒有變的,卻還是心中的這份酸楚。

那個年紀不大的酒保見我這副喝酒不要命的模樣,頓時有些害怕了,但是畢竟在這裡工作的他還是有經驗的,估計他心裡已經開始琢磨了,能讓一個人這麼喝酒的,不是破產,估計就是死媳婦兒了吧。

於是他便對我說:“哥啊,喝的不少了,酒也不是一天喝完的你說是不是?不管什麼事兒都會過去的,要不咱明天再來?”

當時的我已經喝得失去了理智,我聽他這麼說,馬上狠狠的敲了下台子,然後從兜裡抓出了一把錢甩給了他,並且衝他吼道:“咋的啊?怕我沒錢付賬啊?快點兒上酒,對,就那個,整瓶給我!你大爺的!你知道個屁,你瞭解我麼?啊?你瞭解我現在的心情麼?啊?”

那酒保見我喝多了竟然有些發狂,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便沒有再說什麼,便把酒給了我,我仰頭又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然後把瓶子往吧檯上一磕,酒精的最用下我再也忍不住,便趴在那檯子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同時口中模糊不清的小聲說道:“你知道..你知道這種被兄弟背叛一無所有的感覺麼?”

閉上眼睛,很顯然酒精已經上頭了,我感覺到天旋地轉,但又不是按圈兒轉的,是上下的動,耳朵裡也跟著嗡嗡響,我苦笑了一下,看來,估計我再喝一點的話,就一定會醉的不省人事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問道了一股香氣,那分明是女人香水的味道,這味道很特別,一點也不覺得刺鼻,反而聞著很舒服,隨著這股香風,我感覺到了旁邊的座位上有人坐下了,當時我正趴在檯子上,透過視線,看到了一個白淨的手搭在了檯子上,隨後,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麻煩給我杯bloodymary。”

本來我已經醉的不行了,但是聽到這聲音後,我竟然好像清醒了一些,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是到底在哪兒聽到的,卻也忘記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挺起了身子,然後醉眼迷離的向旁邊望去,只見旁邊正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子,散著頭髮,身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絨衣,勾勒出了那美好的身段,她也在望著我,畫了淡妝,雖然不是很美麗,但是帶有一絲清純,她也在望著我,表情也略帶驚訝,但是又馬上平靜了下來。

我望著她的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現心頭,終於,我認出了她,杜非玉!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真是想不到,當年上大學的第一天她把我甩了,我曾經很多次幻想,我倆再次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也許是在家鄉那熟悉的小路,也許是在哈爾濱喧囂的街頭,也許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也許。

可是我怎麼也想像不到,轉眼相隔多年後,我倆再次相見,卻會是在這種地方,而我倆此時,顯然已經是天差地別了,看她的打扮,儼然已經成熟了許多,就像是之前所見的管雨一般,那個高中時喜歡紮著馬尾邊看英語書邊喝奶茶的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我此時卻也是糟糕到了極點,屬於抱著豬食掉糞坑,不能再糟的處境,不得不說,這似乎就像是歲月的一場玩笑,昨日種種還在眼前,但是轉過神已經是物是人非。

我本來就已經喝醉了,一身的酒氣,連周圍的音樂聲鑽進我耳朵裡都顯得那樣的雜亂無章,很顯然,她似乎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於是一時之間,我倆就這樣的對望著,似乎都無法去相信這個巧合一般,於是我倆就這樣對望著,曾經的戀人,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7
第二百七十八章 這不是真的

很多年前,那時候的我還是個毛頭小夥子,腦子裡除了女人便是女人,當時的我長的不帥還沒有錢,學習還不好,正是屬於校園‘黑五類’之首,掉到人堆兒裡都找不著的那種人,唯一值得稱道的也就是一張貧嘴,可就是這時候,我和杜非玉相愛了。

後來,由於五弊三缺的關係,陰錯陽差之下,我倆之間變產生了誤會,就糊裡糊塗的分手了,也許當時大家還都沒有長大,心性不全,眨眼之間過了很多年後,再回頭想想,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可能終究只是當時年紀小吧。

此時此刻,我望著眼前的杜非玉,這確實是時間對我們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但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這樣愣愣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

“難道...你不想說點兒什麼麼?”

還是杜非玉先開的口,只見她輕輕的對我說道,本事我現在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聽到她這句話後,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

此刻我的面部表情一定相當的難看,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得到我那半邊臉的表情,是那樣的生硬而不自然,而該死的酒精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上了頭,我感覺到我的頭好暈,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於是我只能斷斷續續的說:“你...你...你...”

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是挺失敗的,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有你明白,杜非玉見到我這副酒氣衝天的模樣,估計也知道我是喝多了,於是她便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你還好麼?”

你還好麼,這句話聽在我的心裡真是比針扎還要難受,是啊,我還好麼?我現在這副模樣能好的起來麼?這句話,如果放在別人口中說出,也許並沒有如此大的威力,但是確實杜非玉對我說出口的,這個我最不想讓她知道我狼狽的女人,可此時的我卻真的如此狼狽,急火攻心之下,我只感覺到胃裡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於是我頓時摀住了嘴,然後向洗手間跑去。

那一晚,我差點兒就吐出了血,只感覺到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狼狽過,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了以後,整個人也彷彿跟著虛脫了一般,似乎連靈魂都脫離了身體,連腳步都變得輕飄了起來,但是我知道,現在可不能倒,倒了的話,笑話可就大了,於是我勉強支撐著自己,走到了洗手台前,打開了水龍頭,捧起冰涼的自來水就往臉上潑去,可是我發現這似乎沒啥用,雖然涼水潑到我的臉上我也能感覺到冰冷,但是卻好像隔了一層什麼東西一般,但是好在聊勝於無,我終於清醒了一些,望著鏡子裡那張憔悴的臉,我忽然有種那不是我的錯覺,臉色蒼白,深深的黑眼圈,黑黑的胡茬,從什麼時候起,我變得如此滄桑?

我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洗手間,竟然發現了杜非玉就站在門外,見我走了出來慌忙過來扶著我,喝過酒的人都知道,剛吐完了以後,雖然能清醒一些,但是身體卻是最虛弱的時候,很容易分不清現實於虛幻,在我印象之中,杜非玉並不是這種體貼型啊,難道在這幾年的時間裡,她慢慢的轉型了?

所以我也完全沒有了力氣,就有著她把我扶到了酒吧角落的一張小桌子前,她點了兩杯綠茶遞了給我,我喝了下去,卻是一嘴的苦澀。

不過慶幸的是,我確實清醒了很多,要說我剛才醉的,連黑指甲這一事都忘記了,現在趕緊趁著這清醒的時候偷偷的把指甲伸進杯子裡攪了攪,可是剛把被子放到嘴邊,卻又不想喝下去了,我今晚不就是來找醉受的麼?為什麼要清醒呢?

可我又望瞭望眼前的杜非玉,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我不能再在她面前丟人了,於是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綠茶。

喝下了杯中的茶後,一時間我倆之間又尷尬了起來,酒吧內的音樂雖然很是抒情,彷彿一個個浪漫的音符在在我們的身邊遊走,但是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還是杜非玉先開的腔,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對我說道:“怎麼喝這麼多啊?”

我現在漸漸清醒,於是便對著杜非玉說:“抱歉,有點兒鬧心事兒,讓你見笑了。”

杜非玉聽我這麼說,便又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你這幾年過的還好麼?”

又是這句話,於是我心中同樣又是一陣酸楚,我想了想後,便對著杜非玉說道:“恩..還好,你呢?”

這句還好我都不知道我是用什麼臉來說出來的,但是我又只能這麼說,之間杜非玉輕輕的說道:“我...也還好。”

那一晚,我和杜非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著以前,聊著那些高中時的日子,當那些快要被我們淡忘的名字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不免我們又開始感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眨眼兒,大家都已經四散天涯了,曾經的那些誓言都已將煙消,曾經的那些傻話也跟著雲散,轉眼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而那曾經的一幕幕,也只能存活於我們的記憶之中了。

我慢慢的開始清醒,雖然我們聊了很多,但是我們都沒有再提我們最後的那場不歡而散,確實,那些誤會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兒時賭氣的笑話,過了這麼多年了,已經不再重要,我看得出來,杜非玉現在也不再恨我,是啊,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晚我們聊了很久,我真的不敢相信,想不到多年不見,再次見面之時,竟然也可以聊的這麼自然,就像是兩個久未蒙面的老朋友,一般,她問我:“崔作非,現在你有沒有女朋友?”

她問的很自然,似乎只是隨口帶過,但是我心中卻已經當起了漣漪,這似乎是廢話,和初戀女友多年後碰面,問起了這個話題,我的心中當然是另一種滋味,我忽然想起了劉雨迪,那個說要一直等我的小丫頭,我又望瞭望杜非玉,這個讓我首次嘗到了愛的滋味的女人,是我想多了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問我?

如果放在以前,估計我一定會含糊過去吧,但是此時此刻,我卻不想再逃避了,試問我逃避了這麼久,又有什麼好結果?於是我便對著她說道:“恩,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呢,有沒有在找一個?”

只見杜非玉聽我這麼說以後,好像楞了一下,然後她也對我說道:“恩..我也是。”

“額,恭喜你。”我也不知道我這話是不是發自內心。

杜非玉沒有說話,我倆只見第三次的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後,我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但是心頭的苦悶卻並沒有消失,看來,酒精也不能起到一點兒作用,該鬧心還是鬧心,而不知不覺間,一天又過去了,離石決明的野心達成,還有三天,我是不是該做點兒什麼了呢?儘管我這樣想,但是卻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因為我的眼前,還是一團亂麻。

我嘆了口氣,難道真的像袁大叔所說,讓我順其自然?我實在是搞不清楚,想到了這裡我覺得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也不是回事兒,畢竟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於是我便對著杜非玉說道:“不早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杜非玉見我這麼說,便起身對我說:“不用了,陪我走走吧。”

出了酒吧,頓時就是兩個溫度,剛才那種溫暖的感覺霎時間消失,哈爾濱的冬天還是如同往昔一般的寒冷,難怪會被人稱作冰城。特別是晚上,氣溫低的嚇人,在這個迷離的夜晚,似乎注定要發生些什麼事一般,相隔多年之後的戀人再次走到了一起,但是我知道,此刻我們的心卻不再如同當年,杜非玉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衣,很顯然,她混的比我好多了,我倆的腳步都很輕,路燈下我倆的影子交織在了一起,似乎它們也在感嘆這多年後的重逢,又像是在彼此訴說著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一般。

我倆依舊沒有說話,儼然各懷心事,街道旁的路燈還是那樣的昏黃,有氣無力的感覺,給予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渡上了一層頹廢的色彩,我倆就這樣走了一段後,杜非玉忽然站住了,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道:“崔作非,以前我傷害了你,如果,我現在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麼?”

我苦笑了一下,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於是我嘆了口氣苦笑著對她說道:“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都多長時間的事情了。”

我說的很誠懇,沒有一絲的做作,雖然不是因為杜非玉,我根本來不了哈爾濱這個傷心的地方,但是我從心裡卻根本沒有恨過她。

她聽我這麼一說,便有些激動的問我:“那,如果我說我愛你,我們會從新開始麼?這麼多年了,我好累,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我想回龍江,崔作非,你陪我回龍江好不好?”

你陪我回龍江好不好,這句話聽在我的心裡怎麼就這麼疼,我望著杜非玉,此時她的臉上滿是期盼,難道這麼多年,她還掛唸著我麼?

雖然回龍江是我的夢想,我做夢都想什麼都不管而一走了之,去過那種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此時此刻的我,又怎麼能答應她?

羈絆和責任就像是鎖鏈,已經緊緊的將我纏繞,走到了今天,難道我還有回頭路麼?想到了此處,我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她說:“抱歉,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啊!”杜非玉忽然對我喊了起來,然後一臉的傷心,儘管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的失控,但是我的心裡卻莫名的傳來了一陣痛楚,這痛楚我並不陌生,之前也出現過好幾次。

我不由自主的摀住了著胸口,然後苦笑的對她說道:“抱歉,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杜非玉聽我說出此話,竟然笑了一下,但是卻又顯得那麼傷心,她忽然跑到了我的面前,然後背對著我,不住的顫抖,只聽她對我說道:“難道,難道你要自己去面對著一切麼崔作非!你知不知道,也許你這麼做根本就救不了任何人啊!而且,而且還會讓你更加的痛苦!”

什麼?我愣住了,滿臉驚訝的望著杜非玉,她說什麼?這是怎麼回事?要知道這個驚訝可真的不小,以至於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她怎麼會知道我要去救人?

起風了,夜晚的風嗚嗚作響,我的心中不由的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股預感越發的強烈,伴隨著我那莫名的心痛襲來。

我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逐漸加強,撲通撲通,我望著眼前的杜非玉,只見她可憐楚楚的站在我的面前,雖然風很大,但是卻並沒有吹動她的頭髮,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而那些風似乎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打在了我的臉上一般,而且,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為什麼她的背影我竟然覺得那樣的熟悉?

我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然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她:“你....你說什麼?”

只見杜非玉轉過身對我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是那樣的淒美,然後她輕輕的抬起右手,然後將衣袖輕輕的往上拂起。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只見杜非玉那白皙的手腕上,儼然緊緊的記著一條黑色的細繩。

頓時,我感覺到天好像都要塌下來一般,怎麼是她!!怎麼會是她!!!我不由的摀住了嘴,然後全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路燈似乎也跟著顫抖,路燈之下的杜非玉一臉的悲傷於難過,但是,她卻還是在笑,儘管是那樣的無力。

只聽見她對我輕輕的說:“崔作非,你知道麼?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17
第二百七十九章 原來如此(上)

那一晚,風很大,似乎每一次我處在外面的夜晚都會颳風,也不知道這風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還是我的心在颳風,只不過,我的印象中,那晚的風,確實很大,很冷。

我捂著嘴,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怎麼會是她?怎麼會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杜非玉對我無力的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說:“崔作非,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一切,但是這都是真的,就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

說完之後,杜非玉便將這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了我,我終於知道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只不過,這個真相卻是讓我覺得更加的心痛。

杜非玉說,次從那次給我打電話以後,她自己也傷心了一段時間,她並沒有再交男朋友,也許真的是像以前她說的那樣,當時的她已經無法再去相信男人了,於是便大學三年始終自己一人。

也許,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吧,隨著我們的年紀慢慢變大,心性也就逐漸的定了下來,她終於想通了,其實當時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直到後來,她遇見了一次管雨,聊到了這件事後,她才發現,原來當時她是誤會我了,而那個時候,已經過了三年。

她很後悔,為什麼當時自己選擇放棄了這麼一段愛情,但是後悔已經晚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杜非玉只能把這一份感情埋在心底,由於成績比較優秀,所以杜非玉得到了前往袁氏集團實習的資格。

要說女人不比男人,大學一畢業,就要面臨著結婚與否的問題,說來也挺諷刺的,那時候的杜非玉心中竟然對我還是唸唸不忘,但是又沒有什麼理由找我,於是心灰意冷之下,就接受了公司裡的一個男同事的追求。

杜非玉心裡想的是,反正這輩子注定沒有愛情了,到不住隨便找個人嫁了吧,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一舉動,卻是一切痛苦的開端。

袁氏大樓每一年都要死七個人,杜非玉講到了這裡,便對我說:“我正好是那七個人之一。”

杜非玉跟我說,那一晚,她加班,她的男朋友來陪她,她只感覺到一股冷風過後,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屹然已經魂魄離體了,在感嘆原來死後真的是有靈魂的同時,她也深深的感覺到了遺憾。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些事情恐怕只有到死的時候才會覺得後悔,當時的杜非玉心中才覺得,自己生前是那樣的傻,沒有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人,以至於讓一個真心對她,可以為她放棄一切的男生悄悄的溜走了,這恐怕是她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了吧。

可是後悔卻也沒有了用,她雖然是橫死之人,但是七似斂魂之術卻專門吸收魂魄的煞氣,她一身的煞氣被吸了精光,反倒沒有了罪孽,恰巧趕上那一晚陰兵踏界無常拘魂,她便不由自主的飄到了醫院,鉤了生死簿後被白無常繫上了黑繩子。

要說命運始終是如此的巧合,正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忽然發現那無常竟然飄走了,而就在這時,忽然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了一個頭戴黃帽子的男人,把她手上的繩子猛然扯斷了,當時的它也很是驚訝,但是那個人卻一臉的笑容,然後伏在她的耳邊對她說道:“遊戲開始了,不想有遺憾的話,就快走吧。”

杜非玉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她心中確實不想留有任何的遺憾,於是便對著那個人說了聲謝謝後,便飛快的飄走了。

在那以後,杜非玉躲在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很久,直到她舉得安全了,才敢出來,而她那時最想見的,當然也只有我。

她以外的發現,自從那晚以後,我就有了可以化成人形的能力,而且還可以進入別人的夢境之中,她就這樣悄悄的跟了我幾天,通過我日常的活動,她終於明白了我現在的職業,以及我跟老易平常聊天時提到的‘五弊三缺’。

當時的杜非玉本來想著,其實就這樣遠遠的望著我也不錯,不過心地善良的她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的那個男朋友,她現在是鬼了,所以覺得自己的死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於是她便暗自的去查探這件事情,果然那晚讓她見到了七死草人之一的大頭女鬼,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去阻止這件事的,但是她生前的男朋友是無辜的,於是她便給她託夢,讓他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先生們幫忙。

聽她說到了這裡,我明白了,她生前的那個男朋友我見過,正是在我眼前第一個死去的謝志鵬。

從那之後,杜非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總是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我,因為她也知道,人鬼殊途,我們已經是不可能了,可是愛情這東西根本沒有人能夠看破,她只希望就這樣的陪著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一直到今晚,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夜晚,當她看到我一個人沒命的喝酒時,她生怕我自己會出什麼意外,便再也忍不住了,就化成了人形出來安慰我。

我聽她說完這些話後,腦子裡的那一幕幕不完整的片段又浮了上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石決明會如此肯定的說那逃跑的女鬼其實一直就在我的身邊,而我為什麼總是重複重複再重複的做著同樣的夢,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杜非玉見我如此傷心,便勉強露出笑顏對我說:“你知道麼,崔作非,其實我真的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我要求的也不多,當我知道了無常要你抓我,如果抓不回來的話你就會死的時候,我真的想馬上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我卻沒有,就連我自己也恨我的自私,可能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能多留在你身邊一些時間,好讓我再看看你,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等到時間到了,我再出現也不遲.....可是....可是我真的無法見你受苦,真的。”

杜非玉說到了這裡一副極度傷心的模樣,但是卻沒有哭,我知道,鬼是不會哭的,像是鬼眼裡這種東西是不會輕易出現的,欲哭無淚,可能就是這樣吧。

其實我的心裡也不好受,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會有那種心痛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回事。

為什麼回家的火車上管雨靠在我的肩頭,我的心會痛,因為那時候,杜非玉的心也在流血。

為什麼哈爾濱遊樂園裡,我和劉雨迪的那一吻,我的心會痛,因為那時候,杜非玉的心在流血。

為什麼每一次的夢裡,我發瘋的追趕著她,而她卻沒有回頭,因為那時候,她的心在流血。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那個帶黃帽子的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人是鬼!!當初哄騙劉大叔學道的也是他,現在扯斷黑繩子的也是他,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迷茫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望著眼前的杜非玉,她,不,現在應該稱作它了吧,我想照例苦笑,但是卻沒有笑出來,我輕聲的問著它:“當時在回魂路,提醒我的也是你吧。”

杜非玉點了點頭,對我說:“我只恨我的能力實在是太小了,只能走到回魂路,便再也前行不了,所以,就在那裡等你,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寒風似乎吹過了它的身體,雖然我不知道它會不會冷,但是我確實看到了它在顫抖,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從哪浮現出的勇氣,沒有猶豫的上前將它緊緊的抱在懷裡,它並沒有掙扎,只是依舊在瑟瑟的發抖。

一陣寒冷從她的身體傳來,原來真的沒有體溫,我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它,腦子裡亂極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它,只聽懷中的杜非玉喃喃的說道:“好溫暖啊,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溫暖了,崔作非,我想回家,你陪我回家好麼?答應我,不要去找石決明了,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是他的對手的,你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

它是那樣的傷心,而我此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它,如果可能的話,我當然會不去,但是這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此時的我肩上儼然已經壓上了很多希望,單是從九叔那點,我就必須要去,更何況還有老易,還有張雅欣....

於是我只能對它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這件事我真的無法答應你,原諒我吧,我必須去做。”

杜非玉聽到我這麼一說後,竟然又無力的笑了,然後它輕輕的推開了我,站在我的身前望著我,良久,它便對我說:“早就知道你會這樣了,你個傻子,爛好人,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變呢?”

我半邊臉苦笑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對它說道:“也許吧,這輩子都變不了了。”

我說完後,杜非玉又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它喃喃的對我說:“崔作非,我愛你,這句話之前我沒有對你說過,現在我對你說,我愛你,崔作非,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我剛想說點什麼,杜非玉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是堅定,只見它忽然一個轉身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你去哪兒啊??!!!”我猛然的向前一伸手,可是什麼都沒有抓到,我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沒有人的街道,昏黃的路燈之下,此刻又剩下了我一人。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5-7 15: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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