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唐謀天下 作者:青葉7(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1-28 17: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6 49566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19
998 夫妻

    李旦看著推開自己雙手,而後關上車門的皇兄瞬間無語,聽著那讓人心底發癢的發動機吼聲,特別是飛馳起來後,風馳電掣的感覺,李旦很是捨不得李弘丟下他一個人走。

    這幾日跟在李弘屁股後面天天蹭車,已經完完全全的喜歡上了坐在車裡的感覺,以及享受那風馳電掣的速度感,這種感覺,完全不是騎馬或者坐馬車能夠享受到的感覺。

    李旦甚至很想自己再造一輛,但他也知道,以現在太乙城的工藝,再造一輛最起碼少說也得半年甚至一年的光景。

    雖然這輛車同樣的零部件也配備了好幾套,但這都是李弘給這輛車配的,他不敢私自挪用,畢竟眼圈上的烏青就是最好的警告,他可不想再被揍一次了。

    李弘懶得跟他廢話,對於李旦那可憐的模樣兒也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便讓他趕緊坐馬車回府,自己還要先回皇宮拉上虎妞,而後才能一同前往梁山。

    隨著轟的一聲,油門被李弘踩到底,一股黑煙從車尾部噴出,而後在李旦跟公主府門口宮女、太監的目送下,大唐皇帝開著那汽車便遠遠飛走了。

    皇城門口值守的中央軍,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輛大唐唯一的汽車,所以老遠聽見那響聲,看著那黑殼子遠遠飛馳過來時,便知道是皇帝陛下兜風回來了。

    汽車並沒有在皇城門口停留,直接穿過改建後更加寬闊的皇城城門,順著青石板鋪就的道路飛速往前駛去。

    皇太后武媚不在皇宮多年,如今整個皇宮對李弘來說自然是百無禁忌,汽車繞過東宮府,直直往後面的大明宮方向開去。

    宣政殿、紫宸殿都被他拋在了身後,在宮裡略顯狹窄的路上,稍微有些艱難的拐彎而後直直停在了後宮的側門口。

    人還沒有下車,皇后裴婉瑩就跑了出來:“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裴婉瑩一臉無可奈何,皇太后不在宮中這些年,陛下就變得徹底無法無天了,宮裡的一切規矩在他眼裡就成了擺設。

    如今的樣子,就像是從母后嘴裡得知的,好像是又回到了陛下少年時期,皇宮裡每天都會雞飛狗跳的情形之中。

    “虎妞呢?我要接它去梁山,對了,你稍後安排花孟等人,帶著皇家儀仗過去,不用著急趕路,我估計得在梁山住上一段時日,還有,朝會之事就交由李曄搭理。”冒冒失失的李弘,拿出一個口哨一吹,便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虎嘯聲。

    端莊大方、國色天香的裴婉瑩看著冒冒失失四處打量,著急要走的皇帝,氣的直跺腳道:“李曄即便是監國,也得您親自下旨才行,再不然也是三省聯合請奏,您如此草率只下口諭,妾身哪裡做的了主?何況李曄如今在處置政務上還略顯稚嫩……。”

    “稚嫩什麼啊,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這個時期的國政都處理不好,那他這個太子就太笨了,想當年我十四歲前就已經監國了,再大一些可是統領大唐政務好幾年,那時候我的年齡比他現在還小呢。”李弘一邊說一邊望向後宮遠處,就看見虎妞一躍而起,一人高的宮牆被它輕鬆跳過,便向他撲了過來。

    只是不等李弘招呼虎妞,那貨已經主動的從李弘未關上的車門處,輕輕一躍就鑽進了車裡。

    這些日子虎妞已經不是第一次坐車了,這輛汽車,裴婉瑩等人都只是坐過兩三次,唯獨李旦坐的最多,但要是跟虎妞比起來,他可就差上一大截了。

    所以如今坐車最多的虎妞,已經完全喜歡上了坐車的感覺,特別是行走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之間,在李弘把玻璃搖下去之後,虎妞便會把碩大的虎頭伸向窗外,一邊吹著風,一邊欣賞著沿路的風景跟行人。

    端莊溫婉的裴婉瑩,無奈的看了看那頭老虎,心道還說是李眉自小寵壞了它,現在看來,這個當皇帝的,比他的公主還要寵著這頭老虎。

    無語的看看坐在副駕駛上一臉正經,就等著李弘開車的虎妞,而後再看看罪魁禍首的皇帝陛下,她這個皇后在皇帝面前,越來越像個擺設了,平日里根本就管不住人家,這十年完全是辜負了武媚對她的厚望。

    “那要不要妾身過些日子也前往梁山?婉兒今日也剛被母后召走,我跟溫柔她們是不是……?”裴婉瑩看著上車之後的李弘,走到車跟前透過窗戶問道。

    “也行,過幾天你們過去吧,對了,過些日子把夜月從疾陵城叫回來吧,還有大來皇女,倭國那邊現在已經平靜了,她一直呆在倭國什麼意思?要背叛我大唐背叛我這個夫君不成?別跟她客氣,儘管罵她,身為皇后,你要有皇后的鳳儀威嚴才對。”李弘搖下玻璃,就像是兩口子嘮家常似的嘮叨著。

    “妾身知道了,那您路上小心一些,別急著跟李令月她們比腳程。”看著如此火急火燎的皇帝陛下,皇后心裡哪能不曉得這是跟李令月又鬥上了。

    而且她之所以提出前往梁山,除了過幾日也該是時候看望母后的時間外,也是有意調提前些日子過去,勸慰下武媚心中因為這兩人而產生的怒氣。

    “行,知道了。”李弘一巴掌拍掉虎妞扒拉他的前爪,這貨比自己還要著急的想要趕緊走。

    裴婉瑩看著另外一邊虎妞的舉動,不由得被氣笑了,於是整個人便從車窗出鑽了進來,毫不顧忌自己豐滿的胸脯在李弘的手臂上蹭來蹭去,伸出手就打著那碩大的虎頭笑罵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平日裡沒人陪你的時候是誰陪你,現在有好玩兒的了,你就著急的不行了。”

    虎妞也不反抗,碩大的虎頭被裴婉瑩拍了好幾下,直到裴婉瑩退出車窗外,虎妞這才伸出前爪劃拉了劃拉自己剛才被裴婉瑩拍過的腦袋。

    “你跟一頭虎較什麼勁呢,你們要去梁山也就盡快吧,這裡就交給李曄。”李弘一邊說,一邊就開始倒車,副駕駛座上的虎妞立刻變得異常興奮,碩大的虎妞扭來扭去,齜牙咧嘴的高興的不的了。

    裴婉瑩望著急於離去的李弘跟虎妞,也不再說話,目送那汽車冒出一股黑煙離開後,急忙捂著鼻子,帶著宮女太監往皇后的宮殿裡走去。

    接下來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每次前往梁山都得提前忙乎半個月以上,畢竟是要見皇太后的,而且是皇帝陛下最為在意的母后,所有禮節、禮儀、禮數等等都是少不了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19
999 梁山

    長安城,或者是大唐乃至整個世界唯一的一輛汽車,如同脫韁野馬一般,從皇城內飛馳而去,繁華喧囂的長安街道上,無論是馬車還是轎子或者是行人,紛紛避讓而後行注目禮。

    虎妞早就已經習慣坐在副駕駛座上,而後把它那碩大的虎頭伸向窗外吹風,或者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沿路的風景跟行人。

    前往咸陽的官道,或者是以長安為中心出發,向四邊輻射的路線,此時都早已經變成了瀝青路面,雖然與後世的瀝青路面比起來質量差了很多,但好在如今真正載重的馬車,能夠壓壞路面的車輛並不存在,所以平坦的路面,更是讓李弘把油門踩到了底。

    虎妞興奮的時不時衝著窗外嗡嗡的虎嘯兩聲,這呼嘯聲比起那汽車的喇叭,還要迅速的讓路上的行人避讓。

    眼看著快要到達咸陽地界時,李弘終於駕駛著他那唯一的汽車,超過了李令月以及上官婉兒、白純三人的馬車車隊。

    虎妞像是認識一樣,也或許在它看來,只要看到長長的的車隊,必然是皇家的車隊一樣,碩大的虎頭便伸出窗外,衝著那長長的馬車車隊吼叫了起來。

    所以不等李弘按喇叭,長長的車隊便已經快速的往路邊靠了過去,把寬敞的大道讓給了飛馳而過的李弘跟虎妞。

    李令月聽到虎嘯聲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整個人趴在了馬車窗戶處,而後就看到那黑色的鐵殼子嗖的從眼前經過。

    “完了,還是被皇兄搶先了,要是被他在母后跟前惡人先告狀,別說是我了,就是你倆也會被母后訓斥的。”李令月看著連停都不停,都不跟他兩個皇妃打聲招呼的李弘絕塵而去,有些擔憂的說道。

    “要不是你,那會有今天這樣子的事情發生,一會兒沒看住你,你就把濮王府發生的事情給發行了,你啊,就是自己找罪受。”上官婉兒也無奈,這整個天下,陛下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母后一人。

    如今加上母后已經年邁,陛下可是不敢讓母后生氣,但無奈李令月自從被他坑過好幾次銀子後,一直就希望從《坊間天下》的銷量上,把被坑的銀子找補回來,所以這《坊間天下》的賣點跟銷量,就成了李令月最為看重的事情。

    為了《坊間天下》,為了她失去的銀子,李令月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硬著頭皮跟李弘對著干,雖然說如今兩人幾次交鋒,她就沒有贏過,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是樂此不疲的跟李弘鬥來鬥去,希望能夠贏葉青一次。

    車也沒有在咸陽城內停留,因為李令月、上官婉兒過來的關係,城門口的咸陽縣令已經率眾在迎候,即將到來的公主殿下跟上官皇妃以及白純小姐。

    所以當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一頭黑色怪物時,一個個面露驚容的看著那向他們飛馳而來的黑色怪獸,急忙躲避到了兩邊。

    李弘並沒有下車,只是搖開窗戶指了指那咸陽縣令,這個唯一認識自己的縣令,畢竟這些年因為武媚在梁山的關係,縣令裡面與皇家打交道最多的,在朝中陞遷最快的地方官員,就屬咸陽縣縣令這個肥差了。

    十年之間,已經先後有四任縣令從這裡平步青雲,得到了朝廷的陞遷。所以當縣令看到黑色怪物的側面,出現陛下的面孔時,多少還是被嚇了一跳。

    但看到李弘向他招手後,又立刻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行禮。

    “公主跟上官皇妃她們就在後面,很快就到了,一會兒切記一定要禮儀周全,不得怠慢了她們。你雖然任咸陽縣令時間不長,但朕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能不辜負朕的期望。”李弘對著車窗外弓著腰的咸陽縣令說完,然後便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等待,自己得先走了。

    望著那黑乎乎的如同怪獸一樣的鐵殼子,發出嗡的一聲吼叫後,便嗡嗡的遠去,咸陽縣令才開始有些回過神來,陛下真乃天人也。出了咸陽不遠,就能看見那兩座不太高的梁山,而在梁山之後的遠處,那綿延起伏的秦嶺,就像是一頭巨龍靜靜的趴伏在遠處一樣,遠遠望去,彷彿透著一絲的威嚴厚重與滄桑的豪邁。

    即便是汽車,也只是能夠行走到山腳下而已,所以到了山腳下剛剛停穩,從兩側就已經湧出來數十名金吾衛,而在兩側的隱蔽處,依然還有埋伏著的金吾衛,手持火銃正警惕的看著這頭黑色巨獸。

    剛剛下車後,本想瀟灑的打量一番梁山山腳下的景色,不想身後那急不可耐的虎妞,一頭便撞在了皇帝陛下的後背上,碩大的腦袋把李弘撞了個趔趄。

    於是還不等跟金吾衛打招呼,李弘回頭對著虎妞那大腦袋就是一腳:“你著什麼急你,我還能把你關車上不成?”

    虎妞也不生氣,伸出前爪劃拉了劃拉剛剛被李弘踹過的腦袋,而後不滿的搖了搖頭。

    “皇太后、蕭淑妃她們可在?”李弘仰頭看了看遠處的乾陵位置,對那金吾衛統領問道。

    “回陛下,皇太后與蕭淑妃剛剛從乾陵回到山上庭院。”金吾衛統領恭敬的回話道。

    然而本打算帶著其他金吾衛護送陛下一路上山,卻被李弘李弘拒絕了,讓他們自己忙自個兒的去,他自己一人帶著那頭老虎便從這兩年新鋪的青石台階處,開始緩緩往上走。

    拾階而上的一人一虎此時並不再著急,咸陽縣令那裡自然是能夠延緩李令月的行程,所以在太陽落山之前,她們能夠感到梁山庭院就算是不錯的了。

    一邊走一邊尋思著這一次過來,要不要把母后接回長安城的時候,就聽見旁邊的虎妞突然間發出了一陣警告似的低吼聲。

    而後只見虎妞那尾巴也不再搖動,前肢也放緩了速度,碩大的虎臉上那一對冷酷無情的眼睛,緊緊盯著旁邊樹林的深處,繼續發出那有些不安跟警告的低吼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20
1000 健談

    “喲,沒想到倒是你先趕過來了。”青石鋪就的台階旁邊樹林中,也就是虎妞正警惕的發出低吼的方向,傳來了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

    李弘跟虎妞都是耳朵同時一動,虎妞甚至是有些疑惑的搖晃了搖晃碩大的虎頭,像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跟著李弘從青石台階處走進從林裡,只見在半山腰的不遠處,樹木與雜草的掩映下,一個簡單的木製廊亭出現在了視線裡。

    一頭狼正用一雙冷酷的眼神,緊緊盯著李弘身後的虎妞,而在那頭狼的旁邊,則是武媚神情悠閒的坐在裡面,身前放著一方案几,上面粗略的擺了一些水果與茶水。

    而在案几的旁邊,還有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兒,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看那些花兒豔麗旺盛的樣子,顯然是剛剛摘下來不久。

    李弘身後的虎妞,像是對那頭狼也充滿了敵意,看著不停步繼續往前走的李弘,整個虎軀雖然緊跟李弘,但是已經放緩了腳步,身體也跟著緊繃了起來,時刻準備著向那頭狼發起攻擊。

    而武媚旁邊的那頭狼,就在這會兒的功夫,同樣是弓起了身軀,背上銀色的毛髮無風自動,根根如同刺一樣豎立了起來,露出兩隻瘆人的獠牙,緊緊盯著李弘身後的虎妞。

    一聲狼嚎剛剛響起,虎嘯聲也瞬間在山林中如同雷聲一般鋪天蓋地、滾滾翻湧。

    不等那頭狼站起來,武媚則是伸手在那頭狼的腦袋上撫摸了撫摸,而後柔聲說道:“小白起不必緊張,這是那兔崽子的寵物虎妞,當年你父親在宮裡還欺負過它呢。”

    小白起的嘴裡依然發出低沉的警告聲,但背毛在武媚的安撫下,已經不在根根倒立著了,反觀對面的虎妞,看著武媚撫摸那狼頭時,就準備作勢往上撲,但同樣是被李弘一巴掌啪在了腦門兒上:“虎毒不食子,雖然它不是你兒子,但你也算是它的虎妞叔呢,有點兒長輩的風範行不行?”

    李弘說話的時候,已經老態龍鍾的汪樓則是已經走到了李弘跟前,對著李弘恭敬的行禮後,便摸了摸那虎頭,然後拽著那脖子上厚如毯子似的皮毛,拉著不情不願,還沒有跟武媚親近的虎妞去了另外一邊。

    小白起跟李弘並不是很親近,儘管李弘已經喊了它好幾聲,但白眼兒狼對於李弘還是愛答不理,繼續坐在武媚的旁邊,只是面無表情看著李弘走近它跟前,而後也不反抗的任由李弘扒拉著它的腦袋。

    腦袋跟著李弘的手搖來晃去,就連旁邊的武媚都有些看不過眼了,李弘這才住手,在武媚的跟前坐了下來。

    “這次過來還走嗎?”武媚摘下來一顆葡萄,並沒有遞給李弘,而是遞給了旁邊的小白起。

    小白起時她親眼看著出生的,也是她親眼看著小白起的父親跟母親,留下這只小白起後,一同攜家帶口離開梁山,前往秦嶺山脈深處的。

    從那一次起,武媚就沒有再見過白起,也沒有再見過小白起的母親,只是在白起走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後,一個寒冷的夜裡,後山處響起了熟悉的狼嚎聲。

    一直跟隨者武媚的小白起,則是一骨碌從武媚床前起身,毫不理會武媚的呼喚,竄出了房間跑到了後山。

    當武媚帶著人趕到後山,當年李弘放走白起,接回白起的巨大石頭跟前時,只看見小白起正站在那巨大的石頭上,對著皎潔的月亮在嚎叫,而白起熟悉的狼嚎聲,再也沒有出現過。

    “看母后的意思了,您要是想讓我留下來,兒臣就一直留在梁山陪著您,您要是看著兒臣煩了……。”

    李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武媚打斷了:“煩啊,別說一天,就是現在我都有點兒煩你了,這還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吧?”

    “母后您這話說的,這樣兒臣會很沒有面子的。”

    “小白起,你說咱們留下他還是不留下他呢?”武媚逗著旁邊此刻才完全從跟虎妞碰面後,緊張的情緒中走出來的小白起說道:“那李令月等人呢?被你按在長安了還是在後面?”

    “我估計她們天黑之前能夠趕到吧。”李弘自己動手摘著葡萄吃著,旁邊的宮女正在幫他剝著石榴,畢竟誰都知道石榴有多難剝的。

    “十年了,本以為我不會在梁山住上十年這麼久的,誰曾想,竟然還在這裡住上癮了,還越發的不想離開了。平日裡無事兒的時候,要麼就是跟蕭淑妃聊聊天,要麼就是帶著白起看看你父皇,或者啊……看見那一片山坡了嗎?這些年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那片山坡上了。”武媚抬手指了指身側的不遠處說道。

    “看到了,剛才兒臣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不過牡丹花兒能夠被母后在這裡培育出來,而且還長勢如此之好,真是出乎兒臣的意料了。”李弘望向遠處的山坡,就像是放在武媚旁邊的那一束花兒一樣,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兒。

    而站在這裡往那邊望去,那一大片半山坡上遍地開花的景象,就像是一片天然的毛絨地毯一樣,五顏六色、賞心悅目之餘,在顏色的分配上顯然也是經過了精心佈置,各個顏色被分成了不同的區域,就像是後世荷蘭的鬱金香田一樣,俯瞰下去,讓人的心神極為舒坦,景緻自然更是漂亮極了。

    “既然您喜歡,兒臣以為,不如就把這梁山都打理成那片山坡花海的樣子如何?”李弘拍馬屁的功力不見長,說完後,自然是招來了武媚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這個皇帝當得啊,遠不如當年啊,即便是當年還是代王的時候,即便是當太子那些年,也比你現在做皇帝的時候都要合我的心意。不論是當年的代王還是大唐太子,處處透著靈性跟聰慧,不像現在,城府心機越來越深沉,讓人難以捉摸之外,變得也更可怕了,不純粹了。”武媚搖著手,語氣充滿了鄙夷道:“你不會是想著禪位給李曄吧,然後帶著你的上官婉兒她們,在這梁山陪我這老太太過完這一輩子吧?”

    “兒臣是真想如此,就是不知道母后願意不願意。不過禪位之事兒早點兒,兒臣還是想要效仿父皇,讓李曄獨自監國幾年看看,在他三十歲之前,最好是不禪位。”李弘笑了笑,龍媽如今越來越是刀子嘴豆腐心了,即便是心裡巴望著自己來梁山看望她,但嘴上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

    “這十年裡,母后跟蕭淑妃可以說是踏遍了這梁山的每一寸土地,對於這山上能種什麼,能長什麼可是比你清楚的多,也只有這南面向陽的地方適合種植些花花草草,那後山,你李弘就是種多少它也敢死多少,不過你這法子倒是不錯,把梁山建為一座世外桃源,把母后我跟蕭淑妃陪同你父皇的最終歸宿,建成一片花海樹湖倒是不錯的主意,接下來這幾年……扶我起來,還愣著幹什麼?”武媚手裡原本喂給小白起的葡萄,砸在了不孝子的身上。

    上了年歲了,踞坐的時間長了,兩腿就因氣血不暢的緣故發麻無力,想要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就得多花一些時間了。

    李弘躲過那砸過來的葡萄,連忙走到武媚跟前攙扶著武媚站起來,而後打量著武媚的手背,喃喃道:“母后,您這手……。”

    “正常,人老了都這樣,誰能老了不長老人斑啊?不過我告訴你啊,蕭淑妃的手背上更多,還有那小臂上,看起來都跟麻子似的。”武媚坦然的看了看自己手背,當年雪白無暇,連絲絲血管都能清晰可見的手背,如今也漸漸泛黃,多了幾顆斑點兒似的老人斑。

    “怎麼來的你?為何沒跟李令月她們同行?”起身打量著向陽坡上那一大片花海,武媚心中的成就,甚至比治理江山還要有感覺,一隻手被李弘攙扶著,一隻手搭在眼前,望著那花海說道。

    “開汽車來的,怎麼樣兒,有沒有興趣,兒臣帶您兜風去?”李弘扶著武媚的手臂,小白起就跟在武媚的後面形影不離,甚至比汪樓等宮女、太監對武媚還要關心在意。

    “能坐嗎?我可不想開不出兩里地,然後又壞在路上不動了,本宮可不像白純似的,跟著你還能丟的起那人。”武媚腿腳都還算是利索,即便是如今不再讓李弘攙扶,走在那青石台階上,腳下同樣還是很穩當。

    “不過本宮還是很好奇,這些年光聽長安那邊傳來消息說,皇帝陛下又去太乙城了,皇帝陛下荒廢朝政、玩物喪志,連那李丹、李哲還有李賢,都因為你而受牽連,天天被臣子們彈劾。”武媚首當其衝往山下走去,而後看著另外一側,工部等眾多人,正在修建的寬敞馬路。

    指了指那馬路,健談的說道:“當初工部過來測量時,我就跟蕭淑妃說了,這肯定是李弘那小兔崽子弄的,修這蜿蜒曲折、連綿不斷的路,肯定是為了以後他嘴裡那什麼汽車能上庭院門口。跟我說說,是不是這麼想的?”

    “知子莫若母啊,就是這個意思,當初沒有告訴您,是怕兒臣萬一弄不好這汽車,到時候讓您失望,所以就想著等以後弄好了後,再告訴您。”

    “看起來也快了,就是有點兒太吵了,午睡都不得安寧。”武媚一邊抱怨著那工部修路吵到她午睡了,一邊圍著李弘停在山腳下的汽車轉著圈打量。

    李弘無奈的搖搖頭,還嫌太吵啊,本來一年的工期,拖了兩年了都沒有幹好,還不就是因為怕吵到了龍媽您,所以這修路,完全是看她的心情,心情好了讓工部修,心情不好了工部連動一塊兒石頭都不行。

    所以這都拖到現在了,整個工期還需要大半年才能完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20
1001 一千零一夜 1

    李弘一腳踢開了想要跟著上車的小白起,小白起也不敢反抗,夾著尾巴向旁邊躲了躲,而後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武媚,似乎在求助,也似乎是在向武媚告狀,自己被人踹了。

    不過好在武媚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小白起的身上,隨著李弘把後側車門打開,武媚則是先探頭看了看裡面,腳下的地毯她很熟悉,那座椅也很熟悉,都是用了上好的布料。

    而在前面還有兩個座位,在那左側還有一個圓圈,武媚也不知道那是干什麼用的,只是彎腰探頭看了看車廂裡面後,又退出來直起身子,指著汽車問道:“本宮坐這裡嗎?看起來還沒有馬車寬敞啊。”

    “這頂多算是一輛五人座的車子,後排已經算是極為寬敞了,把中間那個扶手拿開,就可以坐五人了,不過現在後面只坐您一人,扶手放下您胳膊拄著也舒服一些不是。”車窗玻璃上掛的窗簾被李弘拉開,又把後排扶手給武媚示範了一遍。

    似懂非懂的武媚點點頭,又看了看這烏黑髮亮的汽車外殼,而後才在李弘的示意下,彎腰坐進了車裡:“你坐哪兒?”

    “兒臣哪有座,兒臣負責給您駕車。”李弘呵呵一笑,而後把後門替武媚關上,然後繞著車跑向駕駛席那側。

    武媚的眼光跟隨著李弘,看著李弘圍繞著車轉了小半圈,而後在自己的左前側,那帶著圓圈的車門處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倒還是不錯,算是比較舒服一些。”武媚耳邊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之後,隨著李弘關上車門,把一切煩擾雜音隔絕在外後,滿意的說道:“梁山雖說很小,但要是想要圍著梁山轉一圈,也是挺難的,今日就帶母后轉一圈這梁山吧。”

    “真不打算回長安了?”李弘掛檔,而後握著的方向盤,車輛緩緩起步後,有些莫名的問道。

    身後的武媚並沒有答話,中間的後視鏡裡,母子兩人都能看見彼此臉上的表情,只是隨著汽車的速度越來越快,車廂裡彷彿也變得更加沉默了一些。

    望著兩側的風景,不同於坐在馬車裡欣賞的時候,在武媚的心裡,彷彿此刻道路兩側的風景,是一種她不熟悉,極為陌生,在穿越時光的一種風景。

    彷彿他們的時間並非是在日晷上一點一滴的移動,彷彿他們的時間在以年的速度,甚至是幾十年、上百年的速度在飛行,就像她現在能夠感受到的速度,就像車窗外的風景,一切都變得是那麼的不真實,一切都在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甚至不等她看清楚事實真相,一切就都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長安終究不是最後的歸宿,這裡……不才是母后最後的歸宿不是?”時間過了好久,車廂裡的母子兩人沉默了很久,武媚像是剛想起李弘的問話,望著車窗外模糊的風景,喃喃說道。

    “也罷,您在哪,兒臣就在哪兒服侍您。”李弘笑了笑說道。

    有些事情可以躲避,有些問題可以迴避,但答案終究是要浮出水面的,十年的時間,母后忍了十年的時間,自己想了十年的時間,最終,在這一刻,一切都還要回到十年前的原點,回到乾陵那高高的主陵寢上,回到袁天罡的四字讖語上:“天外飛仙。”

    也許,當世的每個人都是上一世的自己轉世投胎,也許,每個人都是在六道輪迴中,因善因惡進輪迴、入六道,為上一世未能如願之事兒而在重生。

    這一世犯下的錯、下一世彌補,這一世錯過的緣、下一世再續,這一世愛過的人、下一世重逢,這一世欠下的情緣,下一世償還。

    滾滾紅塵之中,數不清的恩愛情仇、悲歡離合,在大時代的背景下,在歷史與時間的長河裡,以一朵朵小小的浪花讓組成了一部蓋世交響曲。

    如果真有輪迴,如果真有轉世,如果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望鄉台與三生石真的都存在,也許我們只是忘記了上一世我們是誰。

    冥冥之中我們在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個人,做過的每一件事兒,也或許,都是因為與上一世息息相關,也或許九轉十世的你,只是不曾記起當初的事情。

    “玄而又玄,人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就好了,那樣的話,本宮倒是要好好想想,上一世,母后到底是誰!”武媚手裡多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放在膝蓋上緩緩打開。

    “這個木盒自從白純交給我後,就不曾在打開過,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間帶在身上了。”武媚低頭,拿出裡面的紙張,看著上面的字說道:“袁天罡說了四個字:天外飛仙。李淳風留下了八個字:輪迴六道、轉生九世。倒是與你剛才說的契合了。”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從母后抱著兒臣到兒臣睜眼的那一刻,兒臣能夠記起很多的事情,甚至知道這天下所有的事情。您不是一直說兒臣當太子的時候治理天下還遊刃有餘,當代王的時候還能未卜先知,但當了大唐的皇帝之後,在處理政務上……。”

    “那你說說,母后會怎樣兒?如果……如果你不記得你所記得的事情,如果一切都不曾改變呢?”武媚一隻手放在扶手上,透光前面的反光鏡,看著神色有些複雜的李弘。

    “史書上記載的嗎?”李弘放緩了車速,母子兩人依然語氣從容的聊著。

    “也許吧,當年的你太過於聰慧了,但母后需要當年你那麼聰慧,甚至再聰慧一些母后也會很喜歡。犬儒者說:大智近妖、大善近偽,你不善但卻近妖,對不對?”武媚表情並沒有顯得複雜,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坦然。

    “其實大智若愚更好聽一些。”李弘抬頭看了一眼反光鏡裡面的武媚,笑了下說道:“兒臣自出生就很怕母后,畢竟……母后威名遠颺……。”

    “心狠手辣才對吧?”武媚吃吃的笑了笑,有些自嘲的看了一眼窗外道:“王皇后、蕭淑妃等等,當年的皇宮裡面處處險惡,母后的出身誰人不知?想要繼續在皇宮站穩腳跟,行常人之事兒的話,母后早是一堆白骨了。你的妹妹不足兩月,但……母后不如此,如何立足於後宮,又如何給你創造更好的身份與地位,正所謂母憑子貴,如果不是你太過於小心謹慎,母后或許還不會……但那時候你才兩歲,母后還看不出什麼……。”

    “直到那一夜,兒臣在自己的宮殿念了那首詩後,母后是不是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其實想要在後宮站穩腳跟,憑藉兒臣足矣?”李弘苦笑了下,如果這樣算下來,妹妹的死,自己也有份。

    “這樣想過,當我寢食難安的時候,當希望能夠再給你生下一個妹妹的時候,卻是生下了李賢、李哲、李旦的時候,母后那時候會恨你,如果我早些察覺到你的聰穎,察覺到你近乎於妖、未卜先知時,或許就不會是一個毒婦了。”武媚拄著下巴,喃喃望著窗外。

    當年自己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兒,致使每個夜晚輾轉難眠的時候,每當看到李弘等兄妹其樂融融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疼,甚至她自己都能夠感覺,她自己的心在一片片破碎。

    何況,李治又真的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嗎?或許一開始不會察覺到,或許能夠瞞得過一年兩年三年,但瞞一輩子又怎麼可能?

    但不得不說,武媚在心裡對於李治的感情,以及李治對她純粹的愛,讓她在愧疚之餘,接二連三的生育,最終在生下李令月這個公主之後,夫妻兩人才肯罷休。

    也算是從那個時候起,夫妻兩人之間,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了隔閡。

    “史書並不能真正的評價一個人,何況,在我大唐之前,史書對於您的評價還是很積極正面的,儒家思想的正統還沒有完全佔據統治地位,所以您的評價很高,畢竟……。”李弘看了一眼身後有些出神的龍媽,頓了下還是說道:“畢竟您可是千古第一女皇帝,除了您,沒有誰能夠向您一樣。”

    “女皇帝?”武媚回過神,有些錯愕的看著李弘,難道按照這小子嘴裡所說的原有歷史,自己竟然還做到了那一步?又是怎麼做到的?自己為何要如此做?自己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怎麼會在李治死後,由自己稱帝呢?

    “是啊,所以兒臣又怎麼敢不敬重您,又怎麼敢小小年紀就在您跟前表現的太過於妖孽?”

    “你已經足夠妖孽了,看看宮裡那些真正史官的記載,你就知道了。”武媚說完後,繼續看著李弘,等待著李弘進一步向她解釋,自己在原有的歷史上為何會稱帝稱王。

    在她看來,這就像是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但又彷彿是另外一個自己的故事一樣,心裡多少有些期待,但絕不至於會覺得反感。

    “你們四兄弟是得有多笨,才能讓母后最後迫不得已稱帝,為大唐江山延續國運。”看著像是在組織言語,也像是回憶的李弘,頓了下的武媚輕聲嘆息道。

    “跟兒臣沒關係,兒臣四歲當上太子,但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就病逝了,被父皇跟您追贈為大唐皇帝,謚號:孝敬,以皇帝之禮葬於現在李曄幫兒臣修建的陵寢內。”李弘輕鬆的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而武媚卻是聽的心裡一緊一緊的,感到陣陣的不安,畢竟現在李弘已經四十歲的人了,如果二十三歲就病逝了,那自己往後的日子又該怎麼辦?

    親手掐死了一個女兒,難道二十幾年後,又要眼睜睜的看著長子病逝不成?這……這樣的打擊自己是如何承受的呢!

    “病逝於洛陽合璧宮裡的綺雲殿可是?”武媚心臟跟著一緊,突然想起當年他們在洛陽宮時,因為洛陽一帶久旱無雨,李治私自下令放了那帶著天雷的熱氣球。

    而那時候眼看著帶著天雷的熱氣球要飄向他們所在的宮殿,李弘策馬在洛陽宮狂奔,最終阻止了那熱氣球飄向這邊,只是在被李弘射下來時,正好炸燬了合璧宮的綺雲殿,連同李弘在那次意外中也受了重傷,在洛陽精心調養了兩個月才生龍活虎的又開始處處作妖。

    “您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您上一世的記憶也有殘存?”李弘笑了下,看著反光鏡裡的武媚反問道。

    “那年你在洛陽宮求雨,你父皇私自下令放熱氣球,你在綺雲殿附近被炸成重傷,母后趕過去的時候,一路上都以為你死了,那時候母后腦海裡空白一片,只求老天爺不要把你帶走,真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了你這個能讓母后跟你父皇開懷的太子,以後會是怎樣的光景了。何況,經你這麼一說,母后也記起來了,那年的你正好是二十三歲。”武媚回憶著過往喃喃說道。

    汽車繼續沿著梁山行走,而不知道為何,經過李令月等人的車隊時,李令月等人竟然沒有阻攔,彷彿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汽車裡有陛下跟皇太后兩人在談論天機,所以一個個站在路邊,神情肅穆的行禮,而後望著那汽車遠遠而去。

    武媚與李弘也沒有停車,母子兩人如今的氛圍有些微妙,像是在共同講述一個童話般的故事,也像是在回憶他們母子之間多年的感情。

    “是,兒臣也以為自己逃脫不了歷史的宿命呢,但不想竟然讓兒臣活過來了。”李弘一邊開車一邊搖頭笑著說道。

    “那後來就該是李賢為太子了,難怪李賢當年會跟你爭奪太子之位了。”武媚感覺自己彷彿處在一半真實一半虛幻的世界,一些從李弘嘴裡說出來的,所謂的原有歷史軌跡,經過她的揣測,彷彿能夠找到絲絲端倪。

    “李賢因當年他所著的章懷注,也被後人稱為章懷太子。調露二年,父皇因眩暈已經無法上朝,朝中之事兒大都由您處置……。”李弘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些,畢竟如今不論是母后,還是李賢,已經完全不是還處在原有歷史軌跡上了。

    “你父皇病重,你病逝,李賢被立為太子,朝政由母后打理。以李賢的性格,既然當了太子,自然是要掌權才行,所以與母后之間便會起摩擦……不會最後還是被母后流放至巴州了吧?”武媚不愧是能夠當皇帝的唯一女人,其心思即便是現在也是極為敏捷,順著李弘所說的一點點兒痕跡,就能猜到個大致。

    “不錯,李賢流放巴州,後被丘神績逼令自盡。”李弘點了點頭,還是如實回答道。

    “就是那個如今任職於李賢王府的丘神績?這是你成心安排的吧?”武媚一愣,想不到按照李弘的描寫,李賢竟然是如此死的。

    這個時候,武媚更覺得自己在聽李弘講故事,講一個與自己經歷完全不同,但又讓她頗為期待的故事,甚至她隱隱有些期待,隨著李弘繼續講下去,自己到最後是如何登基為帝的。

    車輛圍繞著梁山轉了一圈,但並沒有回到庭院的山腳下,武媚沒有說話,李弘也沒有說完,兩人像是心照不宣一樣,汽車便像是順著兩人的心意,緩緩從乾陵的入口處開了進去。

    這一天彷彿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一股不同,就像是在半路偶遇李令月她們一樣,進入乾陵後的李弘跟武媚,發現彷彿整個乾陵都變得空無一人。

    那常年守衛在此處的金吾衛一個也沒有看見,甚至連其他人都沒有,整個乾陵顯得很安靜,除了他們母子兩人外,便沒有任何人在此。

    “李哲耳根子軟,極易被他人鼓惑,如果你病死了,李賢自盡了,李哲順理成章成為太子後,他是沒辦法治理好大唐江山的,早晚要被他身邊親近之人所害。所以以母后看,最後李哲也是難逃厄運吧?不過……。”在李弘開門後,緩緩走下車的武媚,皺著眉頭思索了下,繼續說道:“不過母后應該不會加害於他的,頂多也會流放,已經逼死了一個李賢了,母后應該不會再逼死另外一個了。”

    說道最後,武媚已經分不清真實與虛幻,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李旦也一樣,毫無主心骨,跟李令月又走的近,就像你現在這般極為寵愛,早晚啊……也要出事兒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便是皇家也逃不過這些,所以兒臣多年來,能夠做的,便是讓他們不去觸碰權利,即便是李賢,兒臣從來就沒有對他動過殺心,哪怕是當年兒臣跟您以及父皇,在沛王府被李賢所要挾,兒臣也不曾真正動過殺機。”李弘雙手背後,與武媚並肩,緩緩往乾陵那主陵巨大的石門方向走去。

    而不知何時,那小白起跟虎妞,卻從旁邊一左一右的緩緩走了出來,就像是極為通靈又極為默契的一樣,虎妞緩緩走到了李弘的身側,小白起緩緩的走到了武媚的身側。

    兩頭被皇家養成了寵物的虎狼,一左一右極為默契的,無聲跟在主人的後面。

    “母后想要登基為帝,想必困難會更大,甚至比廢除李賢他們三人還要難上成百上千倍,所以想必母后登基稱帝后,也會殺一批人來鎮壓反對之聲吧?”遙望著那巨大的乾陵石門,武媚覺得自己這些話,彷彿沉浸於石門之內的李治,完全能夠聽到一樣。

    “母后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周,身邊有賢臣也有酷吏,狄仁傑、張柬之、恆顏范、姚崇、敬輝、婁師德等人,都被您委以重用……。”李弘看著那巨大的石門,也像是在跟陵寢內的李治訴說著。

    “酷吏讓母后自己猜猜看,這些年白純手裡的精衛殺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人,甚至那些人根本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在確定了身份後,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後來汪樓曾經告訴母后,這些人的死,隱隱約約都跟精衛有關。比如那來俊臣、周興、索元禮、侯思止,還有那薛懷義等等,是不是母后登基後也重用了這些人?既然要重用酷吏鎮壓不同的反對母后的聲音,那麼就要有嫁禍之詞才行,所以你就一直反對母后前些年提出來的銅匭對不對?”武媚顯得有些蒼老,摸了摸旁邊小白起的腦袋,又看了看李弘身邊的虎妞。

    一頭虎,一頭狼,終究還是虎贏了狼。

    “就如同兒臣剛才所言,儒家在佔據了統治地位之後,對您的評價便大打折扣,特別是我大唐覆滅以後 ,改朝換代之後,在儒家又出了幾個大儒裡面,在女卑男尊的觀念越來越盛行之際,對您的評價就越來越有失偏頗了。不過……不論後世如何評論,母后您繼承了貞觀之治的盛世,被後世承認有貞觀遺風……。”

    “男尊女卑?哼!如果母后真的登基為帝,改唐為周,即便是死後,也絕不會立碑書傳,我倒要看看,他們那些儒家之子,到底會如何來評判本宮!”這一刻的武媚,盡顯其威風凜凜、睥睨天下的一面。

    即便是旁邊的李弘,以及那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虎妞,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只是世事難料,母后好在,並沒有成為你口中的女帝。大唐覆滅,王朝更迭,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不是誰人能夠改變的,只是……母后對於身後事兒,已經不想知道了,如果母后死後,也可以有你這份福緣,母后定會把這一切都記得,母后定會好好的看一看,你嘴裡說的那些高樓大廈,那些比你這個汽車更好的汽車,那些能夠載很多人,在天上來回飛的飛機,也更想看看,我們這個地球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陸地真的比大海的面積小上很多。更想看看千年以後的世界,是否真如你所言,終於摒棄了禍害我們整個民族千年的儒家學說,實現了我大唐如今就享有的男女平等。”武媚撫摸著巨大的石門,喃喃自語道。

    “男女平等?呵呵,或許啊,應該說是女尊男卑才對,一個個男子怕老婆怕母親的比比皆是。”李弘同樣走到巨大的石門跟前,望著那巨大的石門,彷彿一推開,李治便會笑容滿面的從裡面走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聽母后的,幫著母后把這梁山,建成母后最為理想的歸宿吧。白起,回庭院。”武媚看著那巨大的石門,拍了拍,像是跟裡面的李治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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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一千零一夜之理想國

    興高采烈開過來的汽車,就被母子兩人仍在了乾陵的大門處,而後兩人緩緩沿著回庭院的路,身後跟著一狼一虎往回走去。

    世間的事情大概都是如此,當沒有完全坦誠相待的說出口時,往往會因為一層神秘的面紗,而顯得詭異以及神秘,但當真正的把這一切都攤開了、掰碎了說出來,能夠讓人相信的並沒有太多。

    武媚就是如此,雖然說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李弘經過十年以後,以這種方式把那種玄而又玄的事情說出來後,她在心裡感概的同時,多少有些覺得像是聽了一次戲文。

    只不過是這一次的戲文,少了顏令賓的潤色,少了更多的聽眾,但卻不再是由李弘一個人來獨述,這裡面有了她自己的靈魂與性格,或許也有了乾陵裡面那位無聲的聽眾。

    天氣並不算是很熱,何況他們母子兩人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時,已經是日暮時分,如血一般的殘陽斜斜低沉在山的那邊,彷彿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也彷彿一個故事的結局,總是多少有一些落寞與淒美。

    小徑的兩邊站滿了金吾衛,同樣,蒼老垂暮的蕭淑妃也站在庭院的門口,身後有著前幾日過來不久的義陽跟高安。

    而李令月、上官婉兒、白純也赫然在列,每個人的面孔上面彷彿都帶著一絲的凝重,彷彿每個人都知道,李弘今日與皇太后,進行了一番其他人永遠不會瞭解的密談。

    所以當人們看著兩人悠哉悠哉,時不時還對山下的日暮時分的景色指指點點時,所有的人不知道為何,都是在心裡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每個人卻都覺得今天彷彿發生了一件大事情,一件撥雲見日的大事情。

    十年前的庭院早已經大變樣,但沒有變化的是那種簡約、樸素的風格,庭院深深深幾許、落花流水水長流,比起當初的一草一木,如今的庭院更顯精緻與幽靜。

    錯落有致的庭院裡的庭院,如同按照它們自己的規則與梁山的地形排列著,竹子作為梁山最為充足的植物,在庭院裡更是隨處可見。

    當然,還有武媚最為鍾愛的牡丹,只是牡丹花開一季,到了深秋轉寒冬之時,能夠看見的,只有被一季殘花埋葬的花梗,枯黃蕭瑟的冬眠著。

    像是極為有默契一般,沒有一個人問起李弘,今日跟母后到底說了一些什麼,包括白純在內,雖然她是最為接近真相的一個人,但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問起。

    當初的奴婢,如今還是奴婢,只不過,她已經由大唐原本千千萬萬的奴婢一員,變成了瀕臨滅絕的唯一一個奴婢。

    “母后的心情看似不錯呢。”竹林裡面的庭廊中,沙沙的山風被阻礙變弱,能夠進入庭院的山風影響力則是下降了八九成,這也是十年來,庭院為阻擋西北風而大規模動土、開山、移地的緣故。

    所以即便是進入了寒冬臘月,西北風肆虐整個梁山之時,這裡就有如一個被無形的大傘,保護起來的心臟,只有頭頂的微風徐徐掠過,從來不曾有過西北大風肆虐的情形出現。

    這也是為何李弘能夠坦然的坐在竹林中,悠然自在的喝茶聊天。

    旁邊就是母后的庭院,而自己現在住的庭院,十年前還不曾出現,建成也是近些時日的事情,完全是由母后一人規劃完成,一切都是按照武媚的意思建成的。

    兩座相鄰的庭院,就像是農莊裡的鄰居一樣,武媚從那邊探頭,就能夠招來屁顛屁顛的大唐皇帝。

    “心情自然是不錯。”李弘有種頭疼的感覺,自己過來近一個月了,當初興高采烈開過來的汽車,如今已經成了廢鐵一堆,不為別的,只因為龍媽要親自試試風馳電掣的感覺。

    於是白純、蕭淑妃、上官婉兒自告奮勇當坐客,然後四個人開著那輛大唐唯一的汽車風馳電掣的出去了,然後一個個氣喘吁吁的走了回來。

    至於汽車,已經在山腳下跟一塊兒巨大的觀賞石面碰面,終究沒有觀賞石的硬度,變成了廢鐵一堆。

    不過好在,沒有人受傷,只有白純這個倒霉蛋兒,左手因為保護武媚而骨折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大唐皇帝就像是普通百姓的兩口子一樣,天天伺候著白純吃穿,就是連洗澡也是由李弘幫著她洗。

    現在,就是連一向淡然的上官婉兒都有嫉妒白純了,不過當李弘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晚上也幫她洗澡時,上官婉兒扭頭就跑了。

    而後到了晚上,自己則是望著浴室發呆,直到驚覺到身後有人,直到自己突然間被人抱起,直到自己突然間出現在浴室,而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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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衣衫在自己閉著眼睛的時候,一件一件的脫離了她的軀體後,上官婉兒也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李令月對上官婉兒的鄙夷是在所難免的,特別是當李令月看到李弘早晨神清氣爽的從上官婉兒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姦夫淫婦就被她掛在了嘴邊。

    不過沒幾天的功夫,她就被李弘趕回長安去了,不讓她再在梁山上住了。

    李令月據理力爭,甚至是跑到武媚跟前抗議,但都被李弘以:梁山要封山為由給拒絕了,總之就是讓她立刻從眼前消失,等到什麼時候冬季了才能過來。

    武媚懶得理會兄妹兩人跟仇人似的鬥嘴,甚至就連上官婉兒,以及骨折了一隻胳膊的白純,都懶得理會兄妹兩人又在那發神經。

    武媚示意白純不要動手了,在一旁坐著就行,畢竟這一次出車禍,如果不是白純攔在了她前面,甚至有可能她就會因此而出現更大的意外。

    白純也不再客氣,聽從著武媚的話語,遠遠的站在了一邊,而後看著左右兩邊的武媚跟上官婉兒,把一副更加精緻、細緻的巨大“世界”地圖掛在了那面牆壁上。

    時不時的白純還會伸出完好無損的那隻手臂,左右上下搖擺著,示意這邊高一點兒那一邊低一點兒,或者是上官婉兒往右來一點兒,母后您別動之類的話語。

    蕭淑妃帶著義陽跟高安,坐在旁邊自顧自的品茶,三人甚至開始在那裡猜測,這茶到底是新茶還是舊茶。

    這幅地圖在李弘看來,也就是亞洲比較準確一些,但也是相對來講。至於其他地方,特別是大海的方向,李弘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準確不準確,總之,跟他上一世的地圖差異還是很大,但這裡面也有時代變遷的緣故。

    李令月嘟囔著嘴就是不想走,但想想自己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顧,公主府向來是自己說了算,自己再呆著的話也不像話。

    但她就是氣不過李弘那句嫁出去姑娘如同潑出去的水,把自己公主的身份忘的一乾二淨,他難道不知道,駙馬是什麼意思嗎?他難道不知道,即便是嫁出去的公主,也該是駙馬追隨自己才對嘛?這麼多年他都白活了嗎?

    想要找武媚訴苦,可自從有了女皇帝夢後的武媚,這個時候哪有時間管她,自己還忙不過來打量自己的“江山”呢。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走,別擋著自己欣賞“江山圖”,於是李令月公主殿下才撅著嘴,被大唐皇帝推了出去。

    於是李令月離開的時候,則是拿走了一副繪製的極其精細的梁山地圖,在她的心裡,總有一天,她也要在這梁山之上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大唐,用李弘天天在武媚跟前的話說,就是窮的只剩下錢了,所以即便是武媚想要把梁山夷平重新壘座山,李弘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的。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來梁山最多的義陽跟高安,則是有了在梁山上屬於自己的小庭院,雖然不是很大,甚至不過是比普通百姓的家大上兩倍,但也足夠讓義陽跟高安知足了。

    當然,在這裡面被李弘坑錢那是在所難免的,畢竟李弘吸血鬼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武媚每天除了跟李弘獨自兩人遛彎兒,前往乾陵之外,便是繼續打理梁山,或者是聽李弘把華夏大地的每一寸土地的前世今生講給她聽。

    偶爾的時候,白純會在旁邊,但整個庭院裡,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他們三人,百米之內,頂多再有一狼一虎。

    節度使藩鎮割據,五代十國禍亂大唐,叫石敬瑭的丟了燕雲十六州等等,都被武媚一一記下,甚至標註在了那張巨大的地圖上。

    而當武媚聽到,華夏五千年的歷史中,只有大唐未曾修建過哪怕一寸的長城時,武媚那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李弘還是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的。

    “幽州?”武媚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幽州那一塊地方,毗鄰著東海,又緊守著未來草原上最強悍民族,唯一入關的要塞,讓武媚不得不開始思索,通過什麼樣兒的方式,能夠徹底的解決這一未來的憂患。

    長城絕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只要有人存在,無論是什麼樣兒的天塹,總有一天會被人類利用智慧而公婆的。

    如同玩遊戲一樣,武媚現在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幽州,至於如今的梁山,秦國的都城咸陽現在她的心思則是越來越少,即便是有,也是欣慰著梁山並沒有因為李弘的到來,而變的鬧哄哄的。

    行走在那一片向陽的花海裡,武媚最為得意的便是這一處地方,這裡有她這十年的心血,而且更有她最喜歡的牡丹花兒。

    “看見嗎?往那邊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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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看著背著一把槍的李弘,身後還跟著一隻胳膊的白純,指著遠處向李弘說道。

    “乾陵?”李弘疑惑的問道。

    “不錯,那裡就是母后最終的歸宿,母后即便是往後不能看到最美的花海,也要把花海建在母后的正對面才行,現在知道母后為何花了你那麼多錢,一定要在這裡建這一片花海了吧?”武媚神情有些得意,看著頭戴醜陋花籃的白純說道:“快把你頭頂那個摘了吧,母后幫你編一個更好看的,他哪有那個手藝。”

    “別出聲……。”武媚跟白純正說著話,就聽見身後傳來咔嚓一聲,李弘背在肩膀上的槍,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他端在了手裡,此刻正瞄準著花海的深處。

    “你要幹什麼……。”

    “砰”一聲巨響,可以跟後世精度、準度、射程媲美的非自動步槍,被葉青扣動了扳機,而後武媚就滿腦子黑線的看到遠處一片花海被打了個窟窿,好好地花海就像是美女的面龐被人毀容了一樣。

    “你怎麼這麼敗家你?”武媚氣的抬腿就踹了李弘一腳。

    而大唐皇帝卻是絲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踹他一腳的母后,沒心沒肺邊往前跑,邊哈哈大笑道:“母后,中午我們吃烤兔肉吧?野餐如何,有肉了終於。”

    “我看你是有病了,再這樣連你也給我滾回長安去,這裡不歡迎你。”武媚氣的卻無處發洩,因為不孝子毫不憐香惜玉的,又在那整整齊齊的花海中,踩出了一條刺眼的疤痕。

    白純看著武媚無可奈何的樣子直髮笑,特別是某人,此刻依然不顧武媚的警告聲,扒拉著原本整整齊齊、姹紫嫣紅極為漂亮的叢叢花朵,尋找著剛才被他擊斃的兔子。

    “白純,看見往哪邊翻滾了嗎?”站在花海深處的李弘,望著遠處站在阡陌之上的武媚跟白純大聲問道。

    “好像是左邊一點兒。”白純高聲回應著李弘的問話,引得武媚只能是翻白眼,而後心疼的看著一片片好看的花朵兒,又被不孝子給糟蹋了。

    “你這是縱容他,這樣下去,我這片花海等我死的那天,能不能保住我都心裡沒底。”武媚無奈的看了一眼白純,這些年白純如何,她可是看在眼裡放在心上的。

    “您就不要擔憂了,陛下最在乎的就是您了,不過奴婢倒是覺得,您可以下旨,讓陛下親自把這些被他踩壞了的花兒,由他親自給您栽種好,反正再有兩個月也該入秋了,花殘葉落之時,正好讓他幹點活兒。”兒媳婦白純在武媚跟前出著主意,而不遠處的大唐皇帝,已經拎著一隻兔子往這邊走了過來。

    只是不等李弘走到他們跟前,那遠處的花海處,突然間就像是湖面的漣漪一樣,開始大面積的湧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武媚手搭涼棚,望著遠處嘩啦啦的搖晃的花海,如同平靜的水面被巨石砸中,濺起了巨大的浪花兒在散開一般。

    “壞了,這下真要出事兒了。”白純臉都白了,急忙衝著一臉笑意的李弘招手喊道:“快讓虎妞跟白起停下來,它們在花海裡亂竄,肯定是看見你手中的兔子了。”

    “什麼虎妞跟白起,它們跟著過來了嗎?”武媚有些疑惑的,而後臉色也同樣變得煞白,因為剛才一瞬間,她便看見虎妞那牛犢子似的虎軀一躍而起,在花海的頂端飛了一段距離後,又落回到了花海裡。

    “虎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白起你給我滾出來!”武媚氣的雙手顫抖,手裡的雞毛撢子指著那片湧動極為快速的花海,大聲嚷嚷道。

    而此時,聽到白純的話後,也反應過來的李弘,僵硬著表情向眼光冒火的武媚心虛的一笑,而後剛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向他撲了過來,隨之而來的虎妞的低吼聲,以及白起的狼嚎聲,也在他耳邊響起。

    “虎妞、白起,這特麼是我孝敬我母后的,還我。”被虎妞撲倒在地的李弘,一隻手伸進了虎妞的嘴裡,另外一隻手,死死抱著白起的頭顱。

    而那被他一槍打死的兔子,此刻身上因為虎妞的獠牙,又多了兩個血洞,而後就在虎妞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虎妞突然起身往另外一邊跑了,被他抱著的白起,也是瞬間掙脫了他的懷抱,向虎妞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於是,一片花海又被虎妞跟白起兩個寵物,在轉瞬之間壓倒了一片又一片。

    武媚精心打理了十年的花海,就因為李弘來到梁山不足一個月,就因為她撞壞了大唐唯一一輛汽車,而遭受到了滅頂之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38
1003一千零一夜之世外桃源

    李弘當初睚眥必報的性格,大部分應該都是遺傳於武媚,所以一片花海因為李弘而被糟蹋,最終受害者不會是虎妞跟白起,更不會是一隻胳膊還在養傷的白純,自然是開了一槍,打死一隻兔子的李弘。

    信誓旦旦的李弘在武媚跟前發了毒誓,明年花開爛漫之際,必然會給她一個驚喜。

    所以武媚在不冷不熱的冷落了李弘幾天後,花海受創一事兒便算是過去了,但李弘也開始了他辛苦的花匠生涯。

    長安城的朝堂政務,彷彿就從李弘離開的那一天起,就徹底遠離了李弘,彷彿他這個當今的大唐皇帝,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個平常的老百姓。

    從來沒有人懷疑監國太子想要提前登基,想要李弘禪位,甚至就連李曄,也向梁山發了好幾道奏章,想要來梁山看望李弘跟武媚,不過都被李弘拒絕了。

    白純問起原因,李弘自然是說,不想讓兒子看到他爹在梁山過的不人不鬼,在給皇太后當花匠。

    一隻望遠鏡常常掛在李弘的脖子上,親自素描成的武媚的頭像,以及當年李治的畫像,經常被他拿在手裡來回琢磨著。

    大來皇女來到梁山住了兩個月,而後又回到了長安,夜月也同樣是如此,她們如今雖然心在梁山,但因為東海王與疾陵王的關係,也不得不死出奔波忙碌著。

    一個是當初倭國的公主,一個當初大食的公主,當年即便是她們在不願意,也沒辦法違抗李弘的決策,也只好任由自己親生的皇子,成了大唐的東海王與疾陵王。

    那片向陽山坡上的花海,終於在秋季來臨之前,變得萎靡不振,隨著風向的改變,氣溫的降低,在抵抗大自然的同時,也不得不向大自然屈服,一天一天的慢慢褪去了扔人賞心悅目的顏色,緩緩的由青轉黃,繼而枯萎蟄伏,等待著來年喚醒它們的暖流。

    朝堂政務在進入漫長的冬季後,也開始漸漸的往梁山這邊送著一道道奏章,有些李曄拿不定主意,所以奏請的,一些則是李曄親自處理的,呈上來給李弘過目的。

    梁山十年的變化很大,但也很小,人口並沒有增加多少,義陽、高安成了常客,李令月一個月有二十天會住在梁山。

    李素節、李上金一年也會來住一次,李賢、李哲、李旦,如今都是富可敵國的大唐親王,在少了剝奪、坑騙他們銀子的李弘後,卻不知不覺的多了一個以委屈博同情的皇侄,所以每年還是有大把的銀子,被當今太子這個侄兒以博同情的姿態騙走。

    冬季裡梁山的庭院更顯的素靜與別緻,雖然樹葉枯黃、冷落了山間原有的精緻,但不論是庭院裡的每一塊兒石頭,還是每一顆樹木,每一棟房屋,彷彿都有著它別緻的理念跟美感,即便是如今漫山遍野的枯黃與蕭瑟,整個庭院依然是給人一種別樣的精緻美感。

    武媚依然還是會與李弘如同往常一樣,兩人漫步在山間的小路上,身後自然是各自帶著一個尾巴,虎妞與白起。

    就像是講故事一樣,大唐的歷史,宋朝的歷史,元朝的短暫,明朝的輝煌,清朝的沒落,民國的三民,再到共和國的誕生,就像是一個童話故事一樣,在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梁山,由李弘講述給武媚,而後由武媚再仔細的思索、推敲著,然後以自己的理念坐著總結。

    但不論是哪一朝哪一代,李弘問起武媚的時候,武媚總是搖頭笑而不語,在她看來,無論是哪一個朝代,彷彿都沒有如今她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來的讓人迷戀,讓人歡喜與嚮往。

    特別是當房間裡巨大的地圖之上,標註了各個武媚精心思索的備註之後,特別是天子守國門的豪言壯語被她標註之後,幽州也漸漸讓她給改成了北平,而後最終又換成了北京。

    武媚到現在為止,即便是李弘已經講述了他自己上一世的境況之後,武媚也從來沒有問起過,後世對於她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周後,後人對於她的評價。

    雖然她知道,她自己在李弘所說的二十一世紀,經常會像如今的戲曲一樣,被人演繹,但……她自己的內心,即便是李弘,也不過是瞭解七分罷了,其他的,或許真個天下間,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瞭解到。

    出乎李弘意料的是,武媚會吃醋,九轉十世的身份與記憶的存在,就證明了李弘在每一世都會有父母,而武媚吃醋的便是,當李弘講述起那一世自己與雙親的感情時,武媚竟然拂袖而去,而後連著好幾天沒有搭理他。

    母子兩人時不時冷戰的情景,彷彿讓庭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習慣了,但這一次卻是不一樣,已經足足半個月了,武媚依然是不願意搭理李弘,甚至在最初冷戰的時候,武媚把自己關在庭院裡三天三夜不曾邁出一步。

    “看樣子要下雪了,母后這幾日還沒有跟你和好嗎?”白純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裘,李弘就說她越老越妖,竟然還不見老,是不是狐狸精變得。

    山風吹亂了白純腦後長長的秀髮,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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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風舞動、擾亂著額頭,也讓白純的思緒不安,她心裡實在不願意看到武媚跟李弘兩人,因為莫名其妙的,沒人知道的事情而冷戰。

    “沒有和好,現在根本不見我,過些日子再說吧。”李弘一開始還猜不透母后怎麼了,後來他漸漸明白了,母后在自己兄弟四人裡面最為疼愛自己,而自己……卻“花心”的,每一世都有一個愛自己的母親。

    “大來皇妃的奏章,還有夜月的奏章。”白純伸出有些凍得通紅的手,把兩道奏章遞給了李弘。

    李弘不光接過了奏章,同時也握住了白純的手:“要不你先回去吧,看這手凍得,快沒有知覺了吧?”

    “沒事兒,奴婢不冷。”白純笑了笑,看著李弘舉著望遠鏡,依然打量著向陽的山坡,只是那山坡之上,那一片在夏季被他禍害的花海,已經變成了荒野一般。

    “有人說倭國的天皇無法推翻,呵呵,當年我搬過去那麼多我們的神仙,騎熊貓南征北戰的蚩尤都被我搬過去了,我就不信還推不翻他們所為的天照大神。”李弘翻看著大來皇女的奏章,沒有別的,她兒子也就是東海王,已經率領大唐水軍前往倭國了。

    這一次前往倭國,大津皇子卻是要以臣子的身份,在大海邊恭候自己的外甥。

    而天照大神也因為李弘多年前搬過去的那些神,隨著時間的推進與演化,隨著大唐文化的覆蓋,如今,雖然不至於完全能夠勝出天照,但與天照齊平,讓天皇不再是唯一,已經是倭國的百姓的認知了。

    “但大食那邊,卻好像不盡如人意,可惜了夜月這些年的奔波……。”

    “那本經書的威力太厲害了,我還以為能夠完全取而代之呢,沒想到到了現在依然是共存的形勢,不過已經算是不錯了,以後的事情,管他呢,只要蔥嶺以東,是我大唐的疆土,是讓任何人都無法割據的就足夠了。至於蔥嶺以西,就看夜月跟薩利赫之間這一戰,到底會怎麼樣了。行了,不管了,這些事情讓李曄操心去吧。”抓著白純的手,放在自己寬大的袖子裡,那一雙握了多年的細嫩小手,此刻也漸漸有了一絲溫度,只是白純那張臉,因為山風的緣故,則是變得像個紅蘋果。

    “對了,母后最近如何了,聽你說有時候會念當年她自己做的那首詩?”李弘牽著白純的手,開始緩緩下山,往半山腰的庭院處走去。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這是當年母后在感業寺做的詩,也是因為這首詩,讓父皇下定了決心,迎母后回太極宮的。她現在無事兒時,會經常念這首詩?”牽著白純的手,走到庭院門口的時候,望著白純問道。

    房間裡還是很暖和的,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白純,如今已經不需要李弘伺候了,所以看著白純回到他們的庭院後,李弘還是不由自主的穿過竹林,往隔壁武媚的庭院走去。

    白起正在外面享受的吹著寒風,在李弘還未靠近之前,耳朵動了動後,就立刻向著李弘走過來的方向,齜牙咧嘴的低吼著,而後被李弘踹了一腳後,便灰溜溜的跑了。

    武媚並沒有讓李弘滾,這倒是出乎了某人的預料,所以當老邁的汪樓站在門口,請他進去的時候,李弘都有些犯傻。

    不過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溫暖如春的房間內,書房內煙燻繚繞,一絲絲淡淡的清香在房間內蔓延,而李弘的龍媽,則是一會兒看看手中的書,一會兒看看那巨大的地圖,或者是指使著旁邊年輕的宮女,在梁山地圖上做著標註,把接下來梁山的完善方案,慢慢的繪製在圖紙上。

    扭頭隨意的看了一眼帶進來不少寒氣的李弘,而後武媚便又繼續開始忙著她手裡的活兒,梁山按照她的設想,就像是一個完全她自己的世外桃源,甚至就連她身後的事情,都被她規劃的完完整整、仔仔細細。

    總之梁山兩座不算高的山峰,就像是被武媚打造成了一個純淨花園一般,這裡除了如今這座庭院以外,便不會再有其他任何建築,所有的地方包括後山,都被武媚用花花草草,樹木等等所重新覆蓋,唯獨只有那向陽坡的花海那處,武媚沒有再做其他動作,顯然是留給了李弘,等著他明年是不是真的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

    從李弘這一日主動找龍媽和好之後,母子兩人終於是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又開始了每天漫步在山間小路,或者是結伴前往乾陵處,看望躺在陵寢之內多年的李治。

    雪不知不覺的開始在空中打著轉的曼舞,陰沉沉的天空中彷彿寫滿了陰鬱,金吾衛聽從武媚的旨意,放棄了掃雪的打算,而乾陵的巨石門口,武媚再一次手摩挲著那巨大的石門。

    漫山遍野之間,白雪開始漸漸覆蓋著每一寸的土地,李弘穿著黑色的皮裘,看著同樣穿著白色皮裘的武媚跟白純。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武媚再一次唸著她當初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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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寺內,因情而做的這首詩,而後看著白純笑了下說道:“人老了,就是喜歡回憶過去,當年與你父皇感業寺那一面,接下來的一切,彷彿都像是做夢一樣,時過境遷、歲月荏苒,真快啊,轉眼間已經是暮色蒼茫了。”

    “其實奴婢覺得您當年做的這首詩,比他做的那些詩都要情真意切一些。”白純笑了笑,那巨大的石門對她來說向禁地,武媚可以碰,但她絕不能碰。

    “他那些詩,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抄襲的,咱們都是被他騙了,其實他狗屁不會,哪怕是打油詩他也做不出來。”武媚手不停的撫摸著石門,笑了笑說道。

    而李弘則是無語的聳聳肩,隨你們愛說什麼說什麼去,看著不遠處已經快成雪人的金吾衛,李弘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身的雪花。

    一把傘被他招手從金吾衛統領的手裡接過來,而後親自給武媚打著傘,白純則是替武媚掃淨了身上零散未融的雪花。

    三人兩傘,白純獨自一人撐傘跟在後面,踩著那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一步一步,前面的李弘與武媚同撐一把傘,三人留下兩行腳印,開始緩緩向山間回庭院的小路走去。

    “大雪紛紛,萬籟俱寂,即便是連虎妞與白起,也都懶得出來了。對了,你講的草原天驕,他打下來的領土,真的要比我大唐如今的疆域還要大嗎?”武媚雙手攏在袖子裡,好在梁山上的雪,並沒有被人踩過,所以他們並肩而行時,並不用擔心腳下太滑。

    “嗯,可以這麼說吧。不過……。”

    “你不欣賞他?為何?”武媚眉頭皺著,在她看來,應該大唐的疆域最大才是最好的。

    “對了,有一首詞不錯,也挺應景的,您要不要聽一聽?白純你要不要聽一聽?”李弘回頭看著白純,高聲說道。

    “聽母后的,母后想聽奴婢就聽,母后不想聽,奴婢就不聽了。”白純跟在身後嬌笑著說道,而後時不時還會蹲下身子,抓起雪團,走進李弘的背後之後,瞄準李弘的後背砸過去。

    力氣小的緣故,加上李弘穿的厚實也,所以基本上除了白純一人自娛自樂的聲音,那鬆散的雪團砸在李弘身上,李弘甚至都感覺不到。

    武媚偶爾回頭看看白純的樣子,也不過是微微笑一笑,點點頭後還是讓李弘念出他覺得應景、豪情的詩詞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白純跟在身後聽的出神,並不是因為這首霸氣豪邁的詞,而是因為她隱隱約約的聽到武媚的聲音,有些溫柔的響起。

    “對了,母后想知道,在未來的世界,對於雙親的稱呼可還有其他?”

    “有啊,多了,比如母親,娘之類的,但後來用的最多的,現在不也用?不過人們最為認可的,或者是整個世界的嬰孩兒在張口的時候,咿呀學語似的,都會喊媽媽。”

    “喊什麼……?”

    “喊媽啊。”

    “媽?”

    “媽。”

    “媽。”白純跟在身後也學著道。

    “媽。”李弘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應著武媚的要求再次喊道。

    但武媚卻是極為受用的答應了一聲,隨著媽這一聲越來越大,開始在山谷中迴蕩,隨著白純的聲音加入進來,武媚答應的聲音也越來越洋溢著幸福與歡悅。

    ……………………………………………………

    吹暖花開,萬物復甦,早起的武媚還未來得及用膳,就看見李弘跟白純闖了進來,兩人興高采烈的呼喊著:“媽,花開了,快去看看那片向陽破。”

    “有什麼好看的?那片花海給我弄好了?”

    “看看就知道了。”

    這一次李弘沒有再拿望遠鏡,而是與白純攜著武媚,來到李弘很多次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武媚與李治畫像的圖紙,眺望那片向陽坡的地方。

    武媚在李弘跟白純的攙扶下緩緩轉過身,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武媚只見原本只有在鏡子裡,才會出現自己的容顏,被向陽坡那一片花海給惟妙惟肖描繪了出來,就像是鏡中自己的容顏,被原封不動的搬到了那片花海之上。

    自己笑顏如畫、雍容華貴但卻又帶著一絲小女人狀的,依偎在李治的肩膀上。

    (ps:結局不盡如人意,甚至有些強行親情,但倉促之間,已經是我能夠寫出最好的結局了。《唐謀天下》到此完結,謝謝大家一年多的支持!近兩年的時間,我就像是生活在唐謀裡一樣,這一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真的很感激大家的支持。明天有空,會寫個完本感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39
完本感言

    沉了好幾天才寫完本感言,其實主要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本書有太多太多的瑕疵,特別還是第一次寫這麼多字的書,完全是一點兒經驗沒有,所以裡面有太多的漏洞跟不滿意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寫到最後一段的時候,寫到武媚的畫像與李治的畫像出現在乾陵向陽坡,面對著乾陵,然後打上最後一個句號時,還是有些悵然若失,跟一種失戀了似的感覺。

    畢竟寫了近兩年的時間,閒暇時候的腦子,大部分時間還都是沉浸在這本書裡面,不管這本書有多少瑕疵跟不足,但畢竟還是全心全意,盡了最大的能力寫出來的一個故事,所以到最後,完結《唐謀》,還是覺得有點兒小傷感。

    完本感言就像是分手儀式一樣,寫完了、戀完了,最後還是要分手,還是需要一個儀式感一樣的東西,證明我跟《唐謀》的關係,證明曾經全心全意的對待、付出過,最終還是走到了盡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感謝各位的陪伴,沒有了大家的陪伴,我也不可能有動力,把這本《唐謀》寫完。

    所以不論是一路堅持陪伴下來的朋友,還是在中途便退出的朋友,不論是看盜版還是看正版,不論是讚頌還是怒罵的朋友,我都真心真意的感謝,您對《唐謀》一到十分的關注。

    《唐謀》就是一個理想國,就是設定的如同一個童話世界般的理想國,並沒有太多嚴謹,也不需要太多嚴謹,只是基於歷史上的一段大時代背景,寫出一個童話般的、快樂、輕鬆的理想國。

    就像是每一個人的初戀,只是在單純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彼此對彼此簡單的吸引、化為最為純真的喜歡或愛,裡面不會涉及到任何其他的因素,只有花季或者是雨季時期的純潔與單純,愛與不愛的純粹。

    第二次“戀情”也開始一個月了,《宋疆》這本書比起《唐謀》或許會稍微成熟一些,也會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不再是簡單、純粹的童話王國,但同樣是大時代背景下,多了一些血與淚的悲歡離合。

    相比於《唐謀》,《宋疆》在整體架構上會嚴謹,也會深沉一些,以南宋的繁榮富庶為底色,用失去北地的偏安一隅做畫框。

    不論是讓宋偏安一隅的罪魁禍首:金國,還是讓整個歐洲都為之顫抖的:一代天驕,或者是神秘又彪悍的:西夏人,也或許是異域風情的:大理國,都是畫裡的風景與人文。

    以宋為圖、畫城為域,以山為脊、量河為疆,所以便取新書名為《宋疆》。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宋疆》見。

    (本章完)

    沉了好幾天才寫完本感言,其實主要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本書有太多太多的瑕疵,特別還是第一次寫這麼多字的書,完全是一點兒經驗沒有,所以裡面有太多的漏洞跟不滿意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寫到最後一段的時候,寫到武媚的畫像與李治的畫像出現在乾陵向陽坡,面對著乾陵,然後打上最後一個句號時,還是有些悵然若失,跟一種失戀了似的感覺。

    畢竟寫了近兩年的時間,閒暇時候的腦子,大部分時間還都是沉浸在這本書裡面,不管這本書有多少瑕疵跟不足,但畢竟還是全心全意,盡了最大的能力寫出來的一個故事,所以到最後,完結《唐謀》,還是覺得有點兒小傷感。

    完本感言就像是分手儀式一樣,寫完了、戀完了,最後還是要分手,還是需要一個儀式感一樣的東西,證明我跟《唐謀》的關係,證明曾經全心全意的對待、付出過,最終還是走到了盡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感謝各位的陪伴,沒有了大家的陪伴,我也不可能有動力,把這本《唐謀》寫完。

    所以不論是一路堅持陪伴下來的朋友,還是在中途便退出的朋友,不論是看盜版還是看正版,不論是讚頌還是怒罵的朋友,我都真心真意的感謝,您對《唐謀》一到十分的關注。

    《唐謀》就是一個理想國,就是設定的如同一個童話世界般的理想國,並沒有太多嚴謹,也不需要太多嚴謹,只是基於歷史上的一段大時代背景,寫出一個童話般的、快樂、輕鬆的理想國。

    就像是每一個人的初戀,只是在單純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彼此對彼此簡單的吸引、化為最為純真的喜歡或愛,裡面不會涉及到任何其他的因素,只有花季或者是雨季時期的純潔與單純,愛與不愛的純粹。

    第二次“戀情”也開始一個月了,《宋疆》這本書比起《唐謀》或許會稍微成熟一些,也會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不再是簡單、純粹的童話王國,但同樣是大時代背景下,多了一些血與淚的悲歡離合。

    相比於《唐謀》,《宋疆》在整體架構上會嚴謹,也會深沉一些,以南宋的繁榮富庶為底色,用失去北地的偏安一隅做畫框。

    不論是讓宋偏安一隅的罪魁禍首:金國,還是讓整個歐洲都為之顫抖的:一代天驕,或者是神秘又彪悍的:西夏人,也或許是異域風情的:大理國,都是畫裡的風景與人文。

    以宋為圖、畫城為域,以山為脊、量河為疆,所以便取新書名為《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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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有太多太多的瑕疵,特別還是第一次寫這麼多字的書,完全是一點兒經驗沒有,所以裡面有太多的漏洞跟不滿意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寫到最後一段的時候,寫到武媚的畫像與李治的畫像出現在乾陵向陽坡,面對著乾陵,然後打上最後一個句號時,還是有些悵然若失,跟一種失戀了似的感覺。

    畢竟寫了近兩年的時間,閒暇時候的腦子,大部分時間還都是沉浸在這本書裡面,不管這本書有多少瑕疵跟不足,但畢竟還是全心全意,盡了最大的能力寫出來的一個故事,所以到最後,完結《唐謀》,還是覺得有點兒小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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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每一個人的初戀,只是在單純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彼此對彼此簡單的吸引、化為最為純真的喜歡或愛,裡面不會涉及到任何其他的因素,只有花季或者是雨季時期的純潔與單純,愛與不愛的純粹。

    第二次“戀情”也開始一個月了,《宋疆》這本書比起《唐謀》或許會稍微成熟一些,也會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不再是簡單、純粹的童話王國,但同樣是大時代背景下,多了一些血與淚的悲歡離合。

    相比於《唐謀》,《宋疆》在整體架構上會嚴謹,也會深沉一些,以南宋的繁榮富庶為底色,用失去北地的偏安一隅做畫框。

    不論是讓宋偏安一隅的罪魁禍首:金國,還是讓整個歐洲都為之顫抖的:一代天驕,或者是神秘又彪悍的:西夏人,也或許是異域風情的:大理國,都是畫裡的風景與人文。

    以宋為圖、畫城為域,以山為脊、量河為疆,所以便取新書名為《宋疆》。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宋疆》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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