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唐謀天下 作者:青葉7(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1-28 17: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6 49569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47
988 哭暈在廁所

    李素節跟李上金此時還停留在梁山庭院裡,所以比起回到長安的幾人,他們兩人跟義陽、高安,是最先接到聖旨的。

    一臉不明所以的上官婉兒,根據花孟帶來的口諭,把李弘的聖旨整理潤色後,第一時間就把聖旨交給了花孟去下旨。

    於是,讓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的情景,便出現在了梁山庭院義陽與高安所住的小院門口,大唐皇帝坐在一張籐椅上,拿著上官婉兒帶來的指甲刀,正聚精會神的修著指甲。

    花孟手拿聖旨,站在李弘的一旁,隨著花孟尖亮的一句:“聖旨到,義陽公主、高安公主接旨。”

    而後義陽與高安兩個倒霉蛋,不情不願的打開門,咬牙切齒的恨不的把坐在籐椅上的李弘生吞活剝了,但看著悠閒認真,修著自己指甲的皇帝,她們二人就是再膽大,也不敢在聖旨面前胡作非為。

    於是只好老老實實,苦著一張臉,在沒人知道她們兩人心理活動的情況下,在花孟唸完聖旨後,才起身再次對聖旨行禮,而後拿到了手裡。

    “唸完了?”某人待兩女接旨後,把手裡的指甲刀遞給了旁邊一臉茫然的上官婉兒。

    到現在為止,上官婉兒都沒有搞清楚,李弘為何要大費周章的下聖旨來坑錢。

    “回陛下,唸完了。”花孟連忙躬身道。

    “好,去下一家宣旨,把椅子搬上。”李弘瀟灑的雙手背後,看也不看門口那雙眼冒火星子的義陽與高安,轉身帶著上官婉兒就走。

    “土匪!強盜!我……氣死我了!為了錢,他竟然真敢如此胡鬧,下聖旨坑錢!這還是一個皇帝該干的事情嗎!!!”義陽頹然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那三人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我倒是無所謂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坑了,只是這一次,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卑鄙到以下聖旨的方式,阻止我們的抗議。現在,恐怕李素節跟李上金的臉都要綠了吧?”高安看著背著籐椅的花孟,跟在大唐皇帝跟皇妃的身後默默走著,這明顯是去下一家下聖旨去了。

    於是,李素節跟李上金所住的小庭院門口,正坐在門口喝茶聊天的二人,眼睜睜的看著花孟背著一個籐椅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李弘與上官婉兒。

    李素節剛要打招呼,就看見花孟放下籐椅擺放好後,從懷裡掏出了一道聖旨。

    “二位早啊。”李弘笑容滿面的說道。

    但不知道為何,李素節跟李上金看著李弘那笑容,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官婉兒無語,好幾次都不想陪著李弘胡鬧了,想要回自己的庭院去,但都被李弘拉住了,於是只好在李弘坐下後,有些同情的看著還被蒙在鼓裡的李素節跟李上金。

    “念吧。”葉青舒服的在籐椅上坐下,而後對旁邊手拿聖旨的花孟說道。

    “澤王李上金、許王李素節接旨。”花孟神色莊重,就如同平日裡偶爾傳旨一樣,莊嚴肅穆的對著對面的李上金、李素節說道。

    只是今日這宣旨,旁邊卻多了個陛下跟皇妃,讓花孟總感覺心裡頭怪怪的,聖旨聖旨,怎麼這一道聖旨會是如此……不講究呢。

    目瞪口呆的李上金跟李素節,呆呆的望著起身的李弘以及上官婉兒,當他們木訥的接過聖旨時,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怕遭殃的不止是自己吧?

    同樣身處庭院的義陽、高安二人還……好嗎?長安城的李令月、李賢、李哲、李旦,他們接到這道聖旨時,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李賢拿到聖旨的瞬間,彷彿心頭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樣,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單臂顫抖著打開聖旨,看到五十萬兩銀子的數額時,眼前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小星星!

    自己哪來這麼多銀子?李弘到底要幹什麼?自己從安西回到洛陽不久,就一直在乾陵守孝三年,現在剛剛回到長安不久,哪裡會有五十萬兩銀子來盡孝心?

    “怎麼了?”房慕青從外面走進來,看著臉色頹然,單手放在大腿上,緊緊抓著帶著一絲顫抖的聖旨,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那個……。”李賢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清了清嗓子後說道:“說不準咱們得賣宅子了。”

    “為什麼?”房慕青蹙眉問道。

    這沛王府邸從乾陵回來後,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繕打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自己理想中的樣子,怎麼就突然要賣宅子了。

    “陛下的聖旨,老五下旨讓我們兄妹幾人,每人出五十萬兩銀子,修繕乾陵以及梁山庭院,以盡人子之孝心。”李賢苦笑了一聲,把手裡的聖旨遞給了把手擦了好幾遍,才敢去接聖旨的房慕青,繼續說道:“咱們哪裡有那麼多錢啊,又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分管著大唐水路、陸路或者是其他行業。”

    “那也不用賣宅子吧?”房慕青繼續蹙眉道,聖旨又還給了李賢。

    “不賣宅子?那我們拿什麼給老五?這可是聖旨啊,如果說老五口諭,那也好辦一些,但聖旨我們不能違抗的……。”

    “皇嫂在嗎?”李賢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李哲的聲音,聽那語氣,好像有著比較著急的事情。

    房慕青轉身,看著往正廳急匆匆走來的李哲,剛要答話,就看見李哲快跑兩步,門口的幾階台階,一步兩階的就蹦了上來。

    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似的,李哲對著李賢匆匆的點了點頭,而後就對著房慕青說道:“嫂子,您這次給還是不給?老五欺人太甚!訛錢訛上癮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次竟然下聖旨訛錢了開始!”

    “你皇兄剛才說了,這是聖旨,違抗不得,得給。”房慕青看著李哲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住嘴角的笑意,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是聖旨啊,我知道違抗不得,他這次明擺著是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啊,所以就跑過來問問皇嫂,您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老五每次都格外照顧你。”李哲彷彿忘了還坐在主位上的單臂沛王,看著房慕青繼續說道。

    房慕青笑了下,而後示意李哲先坐下,然後她自己在一臉疑問的李賢旁邊坐下,笑著道:“那時候我沒什麼錢,老五自然是照顧我了,但如今,我又不差那些錢,再推脫,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可……難道你就這麼認了?老五這種無恥的行徑……。”

    “所以他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快刀斬亂麻,直接下聖旨,讓我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話說回來,你不差這五十萬兩銀子吧?”房慕青想了下,側頭問道。

    “不不不……你們兩人等會兒,你倆說話把我弄糊塗了。”李賢拉住房慕青的手臂,問道:“你剛才說……說如今你不差這些錢?你哪裡來的五十萬兩銀子?”

    李哲一愣,不等房慕青向李賢解釋,則是驚訝的指著李賢問道:“你……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嫂子很有錢吧?”

    “你知道?”李賢更懵了,自己家有錢自己不知道,李哲知道,老五知道?是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從乾陵回來後,自己還納悶呢,房慕青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修繕、打理沛王府,光看著一天天的花銷,也不少錢呢。

    心頭的疑惑還沒有來得及問過房慕青,就被李弘安排了大食跟倭國談判的事宜,加上前兩天又去了趟乾陵,所以回來後,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房慕青。

    如今聽到李哲竟然認為房慕青跟自己很有錢,這讓李賢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房慕青看著李賢那張茫然加詢問的神色,嘆口氣說道:“當初你還在安西的時候,白純就曾經找過我,給了我一些其他買賣,但都是在太乙城,平日裡也不用我打理,每個月都會按時給我一筆錢,而這筆錢也都是放在皇家銀行裡。”

    李賢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但還是對著房慕青點了點頭,想必房慕青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是有其他原因吧。

    當下也不計較,微笑了下說道:“既然府裡還有錢,那就拿出如數的銀兩交給老五吧。”

    “不是……。”李哲看了看李賢也同意了,立刻顯得有點兒著急道:“不是……你們真給啊,還有,嫂子你剛才說五十萬兩銀子?不是一百萬嗎?”李哲搶過李賢再次拿起的聖旨,翻看了一下臉就綠了:“為什麼?為什麼就我跟李旦,還有李令月是每人一百萬兩?!太欺負人了!”

    李哲欲哭無淚,一不小心非但被坑了,而且還被坑的比別人還多。

    “李旦跟你還有令月都是一百萬兩?”李賢強自鎮定的問道,不過他相信,依著李弘的性子,應該干的出來這種事情。

    “怎麼不是一百萬兩,如果是五十萬兩我就不會來找你們商議了。”李哲想哭,但沒有哭出來,倒是努力了半天,擠出個鼻涕泡來。

    在房慕青跟前又怕失禮,於是想也不想的抓起李賢那隻空空如也的衣袖,就往自己的鼻子上擦了擦,邊擦邊訴苦道:“我一開始先找的李旦,但李旦已經哭暈在了廁所,至於李令月,聽說正在皇宮跟皇后算賬,李眉又被李令月從皇宮劫持帶走了,說是拿老五的閨女發洩發洩!”

    “我勸你跟老八,還是不要學李令月,李令月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跟老五一直較著勁兒,這一次拿銀子盡孝心,弄不好就是老五在報復李令月,我們幾個不過是池魚,被殃及了而已。”李賢思索了下,微笑著勸說道。

    “聖旨難違啊,我也就是過來發發牢騷,算了,我還是回去準備銀子去。”李哲傷心到無力的起身,擺了擺手就往府門外走去。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5-16 10:5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48
989 太平眉坊

    李令月帶著被她拐騙出宮的小李眉回到自己的公主府上時,整個公主府瞬間就如每一次李眉來的時候一樣,宮女、太監個個像是上了發條似的開始忙活了起來。

    就如同螞蟻在蟻後的支配下,看似凌亂無序,但卻極其有條不紊的迎候眉公主殿下的到來。

    一頭猛虎被一根細線掛在脖子上,另一段自然是牽在李眉的手裡,蹦蹦跳跳著,跟在李令月的身後就在公主府裡左看看、右瞧瞧。

    “為什麼沒有皇宮大?姑姑應該回皇宮住。”李眉任由李令月把手裡的細線拿走,遞給了李眉自己的太監。

    而後牽著李眉的手沒好氣的說道:“皇宮那是只有你爹才能住的地方,那麼護犢子的人,哪裡會讓姑姑經常住?住個三五天的看見姑姑就開始往外趕,所以還是自己家裡好,比你那皇宮雖然小,但是也有好玩兒的啊。等你以後出嫁的時候,姑姑幫你選一處府邸,其實姑姑都看好了,就旁邊的府邸我看就挺好,你要是嫌小,姑姑還可以讓出一部分坊地給你,反正這個坊,已經改名太平坊了,就姑姑一家了,你來了,就改成太平眉坊怎麼樣兒?”

    “嗯,好。”李眉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反正就點著頭。

    李令月笑了笑,揉揉李眉已經被她揉的亂糟糟的頭髮,才回頭對李眉的太監說道:“跟著那幾個宮女過去吧,給虎妞準備了好些個活物,夠它瘋一陣子了。”

    “是,公主。”李眉的太監立刻躬身答話。

    每次眉公主殿下來太平公主的府邸,不光是眉公主殿下如上賓,就是連虎妞,在這裡也是能夠成為上賓,宮女、太監都得小心侍候著,不過唯一的一點兒就是,得自己陪著虎妞才行,不然的話,只是太平公主府裡的宮女、太監,怕是還沒辦法侍奉好虎妞。

    公主駙馬薛紹倒是在府邸,看著皇帝的聖旨,正在等候李令月的定奪,所以當看到李令月又帶著李眉回來後,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沖李眉蕩漾開來。

    一邊給李眉拿著好吃的,一邊問李令月道:“聖旨該怎麼辦?我問過了,殷王、英王和咱們家是最多的,每家一百萬兩,其他則是五十萬兩。”

    “哼,這個白痴,每次坑自己人都是這麼狠!眉兒,你說你父皇是不是壞人?”

    “嗯……當然不是。”李眉自己在宮女的服侍下,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小手裡的水果等物,全部放在桌子上,還時不時遞給旁邊的宮女。

    虎妞不在了,她自己吃不了這麼多,只能是把旁邊的宮女當成虎妞,算是平衡她小小心靈上,對於虎妞沒法吃到好吃的慰藉吧。

    “小白眼狼,枉我對你這麼好了,到了我的府邸還向著你父皇說話。”李令月親自替李眉脫掉鞋子,反正房間裡是地毯,李眉光著腳丫子踩上去都沒事兒,何況如今還穿著襪子呢。

    “母后還有母妃們都說,父皇是最好的了……。”

    “那姑姑呢?”把襪子也給脫掉的李令月,抬眼看著泰然自若的李眉問道。

    “姑姑也是最好的。”李眉吃著手裡的橘子,對於酸甜她是最喜歡,只甜不酸不喜歡,只酸不甜也不行,就得酸酸甜甜俱全才行。

    “晚上姑姑給你在府裡放煙火,這可是姑姑費了好半天勁,才從你皇叔還有你姨娘的批准後,辛辛苦苦弄來的煙火,這個東西不論是我大唐還是你父皇,看的比你還要寶貝,弄出點兒來可不是那麼輕鬆。”李令月一邊說話一邊擺弄著李眉,不一會兒原本穿著宮裝的李眉,就變成了一個一身清涼短打扮的小姑娘,頭髮也被散了下來,古靈精怪的樣子,讓李令月喜歡的恨不的在那小臉上咬上幾口。

    收拾完李眉後,李令月這才對招呼宮女侍奉李眉的薛紹說道:“久不在軍中也不是個事兒,該回去你還是回去吧,孝敬的事兒正好你今日出府就辦了吧,該多少就是多少,那是聖旨,天下沒人能違抗。而且,如果一旦違抗了,誰知道那白痴下一次還會想出什麼餿主意來,總之,不能跟著他對著干,太吃虧了。”

    “行,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回軍中時,半路上就把這事兒辦了。”薛紹笑了笑,把一塊濕帕遞給了李令月,剛剛收拾李眉的衣衫、頭髮,弄的她自己都出汗了。

    誰家也不可能放一百萬兩現銀,所以薛紹也只有在回軍中的路上,前往皇家銀行,把這事兒趕緊辦利索了。

    “你們是不是怕我父皇?姑姑你好像不怕啊?”李眉一身清涼的薄衣薄褲,光著小腳丫踩在地毯上,手裡的兩個橘子比對了半天,而後把一個稍小的,看起來只甜不酸的遞給了宮女:“吃吧,這個是甜的。”

    “小小年紀就這麼會籠絡人心,跟你那不著調的爹學的吧?”李令月在李眉的小屁股輕輕踢了一腳,而後便往裡間走去。

    如今雖然還沒有進入伏天,但是不等中午時分,整個世界彷彿就像是蒸籠一樣,人稍微一動就會出一身汗。

    而李令月剛剛折騰李眉時,早已經是汗流浹背了,即便是剛才離開的薛紹給她遞了濕帕擦汗,但身上的汗水粘在一起,也是怪難受的。

    於是不一會兒的功夫,李令月如同小李眉一樣,同樣是穿著薄薄的衣衫走了出來,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其玲瓏完美的身材,在薄薄的衣衫掩蓋下,依然是透著一股讓人心神搖曳的魅惑。

    高聳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纖腰,那即便是寬鬆的薄褲,也掩蓋不住的翹臀,加上腳上一雙高跟鞋,於是把她完美的曲線全部顯露了出來。

    “去游泳?”李眉自己拿著濕帕擦手擦嘴,當看到李令月走出來的時候,立刻雙眼放光道。

    “要不然你以為姑姑帶你過來幹嘛?姑姑府裡的泳池前些日子剛剛改建完,還有滑梯呢,要不要去玩兒?”李令月俯身對李眉說道。

    小小個子的李眉,抬頭看著李令月興奮的用力點頭,而後看著李令月俯身之後,與她眼神持平的,她姑姑胸前沉甸甸的雪白高聳,突然呵呵傻笑道:“真大,好像比我母后的還要大。”

    “你個小色鬼!”李令月從容起身,拿手指在李眉的額頭上點了下,便牽著手往後花園走去。

    新建的露天泳池,是李令月一次去濮王府時,看到李弘跟白純兩人,正悠然自得的在水中依偎著,看到她過來時那嫌棄的眼神,她到現在都忘不了。

    而且在泳池的四周,竟然沒有一個太監,全都是宮女,這種情形李令月倒是理解,因為李弘不知道為何,在心裡總是把太監當成男子,所以只要私密的場所,總是只有宮女沒有太監。

    就連他跟白純在泳池裡,四周也是悄無一人,除了有限的幾個宮女在旁邊侍奉外。

    泳池裡的白純穿的還很保守,不像李弘那個白痴似的,就著一條短褲,裸露著結實有力,肌肉線條清晰,充斥著野性的上身,上面同樣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簡直是沒有一塊兒玩好的地方,看著都讓人心疼。

    白純看見自己過來時,竟然還有些害羞的往李弘身後躲,穿著短褲、短衣的她,很少在自己面前暴露她那高挑玲瓏的好身材,不等自己調戲,就整個人已經粘在李弘的後背上,而後那皇帝彷彿也怕自己看她的女人似的,凶巴巴對自己道:“你跑來幹嘛,想要游泳自己回家建去。”

    所以一賭氣,在濮王府的泳池裡玩盡興後,李令月回去之後就立刻給自己建了一個,只是沒有李弘的大氣,但也算是夠她折騰的了。

    加上這些時日的修繕,又加上了一個適合小孩子玩的一些設施,所以便把李眉從皇宮裡帶出來,跑到她家的泳池嬉戲。

    而在李令月帶著李眉,在泳池裡玩的興高采烈的時候,梁山上的某人,卻只能坐在一塊陰涼的石頭上,對面卻是坐著一臉悠然的武媚跟蕭淑妃。

    “李弘這種聖旨你也好意思下?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武媚把義陽的聖旨摔在面前的桌面上,嚇得旁邊的義陽跟高安心頭一緊。

    這天下間,敢把李弘的聖旨如此摔著玩兒的,恐怕也只有母后了,而且據說,奏章都曾被母后,因為李眉受了委屈而撕過好幾道呢。

    “母后,那是聖旨,您不能……。”某人連個座都沒有撈著,坐在石頭上,無奈的指了指聖旨說道。

    畢竟,龍媽當著自己的面摔聖旨,就相當於打自己的臉啊,那可是聖旨,一個皇帝的權勢跟顏面啊,哪能說摔就摔啊。

    “聖旨?呵,你還好意思說這是聖旨?聖旨有你這麼下的?縱觀我大唐歷經幾代,有哪一個像你這樣?還有那奏章,批示時,聽說時不時還要自誇自己一下?李弘你這樣有意思嗎?”武媚敲著那桌面上的聖旨,敢情就如同一塊兒破爛抹布一樣。

    “但都已經下了旨了,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總不能說收回就收回吧,畢竟是兒臣親自下的。”李弘眼神威脅的瞟了一眼義陽,而後又像是求助似的看了看蕭淑妃。

    但蕭淑妃卻在這個緊要關頭,把頭撇向了一邊,伸手撫摸著白起的腦袋:“唉……你這個野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人家不去招惹你,你還去招惹人家。”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5-16 10:5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48
990 放逐

    因為被武媚的訓斥,所以接下來在梁山庭院中的所有人裡,義陽跟高安便是最為倒霉的了,而李素節跟李上金,一見自從李弘被母后訓斥後,便開始變本加厲的“迫害”、“報復”他們四人後。

    於是在一個陰雲密佈的清晨,眼看著傾盆大雨就要當頭澆下的時候,跟武媚、蕭淑妃以及李弘匆匆打過招呼請辭後,就急急下山,冒著被大雨澆濕的風險,趕緊往他們的封地跑去。

    而義陽跟高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畢竟她們二人平日裡就在長安生活,何況如今武媚跟蕭淑妃跟前,除了她們姐妹兩個,便是那個天天在山上,帶著白起要麼是夜黑風高時嚇唬自己等人,要麼就是擺他皇帝的架子,不分場合時間的把她們二人當作宮女來使喚。總之,這一切都是為了報復當初他被武媚訓斥的那一件事情。

    即便是義陽跟高安再怎麼解釋,當初你那聖旨被母后發現是無意的,並非是她們二人成心告狀。

    可這樣的解釋,對於同樣居住在梁山的皇帝來說,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甚至私下裡,就連義陽與高安都不怎麼相信。

    原本幽靜、雅緻,平靜如水的梁山庭院,因為李弘、義陽、高安三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關係,攪和的整個梁山庭院亂哄哄的,用武媚的話說,李弘呆在這裡,這梁山就像是被落草為寇的土匪霸佔了一樣,整天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不過三人即便是再怎麼鬧,庭院深處最為幽靜、雅緻的那一所不大的院子,卻是市場保持著寧靜致遠的意境。

    因為武媚與蕭淑妃兩人便住在此處,而且兩人還是鄰居,中間只是用約莫七八尺寬的竹林給隔開。

    而就在竹林的隔離帶中,依然還建有一座極小的廊亭,時不時的武媚與蕭淑妃,受夠了前面李弘、義陽、高安三人的雞飛狗跳後,就會躲在這裡喝茶、聊天,或者是走出庭院前往乾陵散散心。

    要麼閒的無聊了,就會走到前院,看看突然間變得寧靜,有些不適應的前院,便會主動的給點點火,要麼在李弘跟前,武媚端著皇太后的架子,再把李弘訓斥一遍。

    要麼便是蕭淑妃走到義陽跟高安的庭院,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兩位公主,不要跟李弘吵架了。

    但不論如何,兩人的目的很明確,在勸說或者訓斥中,總是若有若無的把矛頭指向了另外一邊,於是在武媚跟蕭淑妃前院不久後,李弘叫囂的聲音,義陽跟高安據理力爭的聲音,便再一次響徹在了前院裡。

    武媚與蕭淑妃則是悠然的回道後 庭院,坐在竹林裡簡單的廊亭中,逗逗帶回來的白起,聽著外面的吵鬧聲,如此這樣,彷彿才能閒的她們所住的庭院,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是那麼的祥和跟寧靜。

    白起時不時也會因為前院幾人的吵架聲,而後向著李弘幫腔,於是一來二去的,兩女說的李弘啞口無言時,一聲聲狼嚎就會從前院或者是後院武媚與蕭淑妃的身邊響起。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每當白起狼嚎完畢後,遠處就會隱隱傳來像是呼喚的狼嚎聲,像是在回應白起的嚎叫,也像是在打招呼,在李弘看來更像是傳情。

    於是梁山庭院裡,色狼李弘、色狼白起的名字,便在義陽跟高安叫了幾次後,便在加上武媚與蕭淑妃她們幾人之間傳開了。

    梁山的金吾衛防守梁山嚴密,特別是到了晚上,白起的嚎叫聲會更嘹喨,甚至有時候,夜深人靜後,在彼此房間裡的幾人,都能夠感受到,白起嚎叫的聲音中,彷彿參雜著一絲絲感傷與渴望。

    接連幾天下來,庭院裡的每個人,都察覺到了白起的不對勁,於是李弘從第二天起,便不再與義陽、高安爭鬥,而是天天帶著白起在整個梁山漫山遍野的轉悠著。

    於是接下來的近半個月的時間,同時也因為工部的人開始按照武媚與蕭淑妃商議的結果,開始擴建、精修起庭院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白起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幾人之中除了葉青以外,直到好幾天聽不見白起的聲音後,才想起白起去哪裡了?

    李弘坐在梁山後山半坡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金吾衛因為工部進入修繕皇陵,以及庭院的關係,特地加派了人手,而一些人手,卻被李弘調派到了別處。

    白起消失了近五六天的時間,等武媚等人發覺後,找到李弘時,李弘則是雷打不動般,已經一連在梁山後山半坡的石頭上,一連坐了五六天的時間了。

    隨著武媚幾人的疑問的眼神,李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指了指遠處如同青龍一樣綿延不絕的秦嶺:“白起應該是去秦嶺了,這幾日來,白起的嚎叫聲中,我感覺有著太多的想要回去的迫切。”

    “所以你天天帶著白起在梁山漫山遍野的亂轉,直到白起離去?”武媚臉色變得冰冷無比。

    “嗯。”李弘淡淡的點了點頭,惆悵的長嘆一口氣,遙望著那遠處青色朦朧,此起彼伏的山巒道。

    “還會回來嗎?”武媚的手已經緊緊攥在了一起,不知為何,當想到如何白起就此一去不返時,她心中莫名的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狼是群居動物,在狼群裡,首領佔據著所有的支配權,一頭孤狼想要融入狼群,要麼是好勇鬥狠,年輕力壯,能夠有與頭狼一戰而勝的實力,要麼就是……那頭狼會覺得白起長得比較帥,會答應它的要求?”李弘站在巨大的石頭上,一直望著遠方。

    這幾日他一直在等,希望有一天看到,金吾衛帶著白起重新回到他的視線裡,而不是只有金吾衛自己回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5-16 10:5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48
991 搶狼的狼

    從半山坡的石頭上開始,一直到梁山庭院裡,武媚罵李弘罵得口渴的要死,不過好在,身後的宮女、太監等,早就備好了水,但即便是如此,武媚罵完李弘之後,也還是覺得嗓子火燒火燎的,好像干的要冒煙一樣。

    而罪魁禍首李弘,自然是聽的腦子昏昏沉沉,好長時間了,母后都沒有如此這般長時間的罵自己了,如今就因為自己放逐了白起,就讓母后感覺好像比當初放逐李賢時,還要罪大惡極。

    畢竟,當初放逐李賢,母后都沒有表現的這麼狂暴,而如今放逐一頭回歸自然的“狗”,竟然讓母后太動肝火,哪怕是回到了梁山庭院裡,對李弘也是愛搭不理。

    到了晚上用膳的時候,武媚把蕭淑妃、義陽、高安等人都召到了她的庭院用膳,唯獨少了大唐的皇帝,孤家寡人的皇帝陛下,只能一個人默默的用餐,而沒法得到他人的同情。

    時間再次過去了四五天,李弘依舊每天都會去後山半坡,但每次望眼欲穿,都無法看到白起的影子,每當這個時候,他心裡更害怕看見金吾衛的影子。

    畢竟如果金吾衛回來了,白起沒有回來,那就說明……白起是真不會回來了,十幾二十年的感情,白起這個兔崽子竟然真的說忘就忘了,雖然說你是狼,沒有人的感情豐富,但你也不能這樣不是?

    每天從後山半坡回到梁山庭院,李弘都要特意的繞道前往武媚的庭院,或者是偶遇,或者是誠心等候,但每次龍媽看見他的時候,卻是扭頭就走。

    要麼就是正在庭院裡跟蕭淑妃說說笑笑,只要李弘一露頭,武媚立刻起身把門一關,給某人一個極為明顯的閉門羹。

    義陽跟高安這幾天也不跟李弘吵了,因為皇太后跟皇帝之間的冷戰,讓她們兩人與皇帝之間的摩擦,看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但就在母子兩人,甚至包括跟白起在梁山相處了兩仨年的蕭淑妃,義陽、高安等人,都認為白起不會再回來的時候,白起的聲音卻是突然間在後山半坡處響了起來。

    當白起的聲音第一次響起時,武媚端著茶水的手瞬間就抖了好幾下,心房彷彿都隨著那有些蒼涼、孤寂的狼嚎聲,跟著顫抖了好幾下。

    一腳踹在還在凝神靜聽的李弘的腿上:“趕緊給我滾出去,找不回白起,你……你今晚也別回來了,就在山上過夜吧。”

    某人滿腦子到底誰是親生的問號,咕嚕拾起身子就往外跑,這個時候即便是不行禮,龍媽都不會怪罪的他的,甚至恨不得給他多安兩條腿,讓他跑快點兒,別讓白起那蒼涼的哀嚎等的太久了。

    李弘還未從庭院跑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震動著大地的鐵蹄聲,鐵蹄聲雖然不密集,不過是幾騎,頂多十來騎的樣子,正噠噠的往這邊傳來。

    “陛下,白起……。”

    “下來。”李弘不由分說,搶過金吾衛首領手裡的火把,而後快速的翻身上馬,一邊掉轉馬頭,一邊問道:“可是白起?”

    “回陛下,是白起。但……。”金吾衛首領還未說完話,李弘已經雙腿重重的拍在馬腹上,隨後那戰馬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閃電般的飛了出去。

    金吾衛首領看著李弘著急的樣子,快速伸手向半空,跟著他一同前來的兵士,調轉馬頭跟隨著李弘正要趕往後半山。

    看著首領伸出來的手,立即會意,同時在馬背上一伸手,用力一帶,金吾衛首領立刻在空中擰腰翻身,坐在了那兵士的身後,低聲急道:“快追上陛下。”

    “駕!”隨著兵士嘴裡冷喝一聲,戰馬掠過其他幾匹跟隨在李弘身後的戰馬,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追上了在山路上,揚起一陣塵土,飛快疾馳的李弘。

    “陛下,後山不止白起一頭狼,像是一個狼群,您派去保護白起的金吾衛,如今正在那裡戒備,不敢讓它們再往這邊跑,原本是人狼一同而來,但現在……現在卻是人狼對峙上了。”金吾衛首領扶著有些鬆散的頭盔,看著前方不遠處那高大的背影大聲說道。

    說完話後,金吾衛首領感覺自己最起碼在短短的時間內,嘴裡最起碼吃了得有一斤土。

    李弘揮手示意他知道了,而後繼續伸著手,身後的金吾衛立刻會意,飛快的解下自己腰間的橫刀,大聲喊道:“陛下接刀。”

    也不知道是金吾衛首領扔的准,還是李弘腦後長眼睛了,總之金吾衛剛一扔出去,橫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便完美的落在了李弘的手裡。

    “怎麼回事兒?”臨近半山坡他常來的那塊巨石跟前,李弘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策馬繼續往前,瞬間就來到了狼與人對峙的最前方。

    眼前一片綠油油的光芒,就如同那……李弘真想用螢火蟲來比喻,但聽著那一片狼群裡,時不時發出來的低吼聲,他實在是無法讓自己相信,眼前一片綠油油的光芒,是螢火蟲,而不是能殺人的狼。

    “陛下。”尉屠耆警惕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狼群,以及在人與狼群之間,那一片空地上,單獨獨立出來的兩頭狼,快步走到李弘跟前低聲道:“回稟陛下,搶到了,但……白起同樣有受傷,到了這裡後,白起說什麼也不走了,而後這裡便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狼,所以……所以便再次對峙上了。”

    “不會是等我吧?”李弘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而後騎在馬背上,再往前走了幾步,於是立刻引來對面頭狼的低吼聲,開始有些清涼的夜風中,殺氣瞬間瀰漫開來。

    “白起,還能動嗎?我來接你了,有沒有偷到母狼?看這形勢,不會是想帶著人家母狼私奔,卻被人家老公咬著屁股追殺到此了吧?”李弘坐在馬背上,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白起到底有沒有受傷,但黑漆漆的夜色下,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到白起跟另外一頭狼所在的地方。

    “嗷嗚……。”白起像是不滿李弘的揶揄,再次嚎叫了一聲,只是這時候的嚎聲,比起剛才蒼涼、孤寂的聲音,要顯得自信、囂張了很多。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5-16 10:5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49
992 懷孕

    白起的嚎叫聲顯得是那麼的得意與囂張,於是就連它旁邊的另外一頭狼,睜著那冷酷的雙眼,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前方,端坐在馬背上的人。

    人狼的對峙,隨著李弘讓白起不必顧及身後,只管帶著自己的老婆狼往前走便是,便慢慢的陷入到了緊張的窒息當中。

    隨著白起帶著另外一頭狼往前,它身後的群狼開始變的焦躁,低吼聲中的殺氣也越來越凌厲,綠油油的眼睛彷彿就像是射線一樣,能夠形成實質的打在人身上。

    “準備……。”尉屠耆凝重的抬手,而後只見金吾衛刷的一聲,整齊的摘下了背在身後的火銃。

    如今金吾衛所使用的火銃,只能是名義上的火銃了,因為隨著這兩年繼續的改造,如今大唐少數精銳說裡的火銃,甚至已經可以媲美非自動式步槍了,而且不論是子彈還是槍的外形,特別是射擊原理等等,都已經差不多完全同步於後世的步槍漢陽造了。

    “儘量別傷到它們,先試試震懾它們,不要讓它們再向前就是,記住,從現在起,梁山加強所有防衛,絕不能讓它們偷偷的跑到前山去。”李弘翻身下馬,剛走到白起跟前,就看見旁邊的另外一頭狼,警惕的向他露出了獠牙。

    “別緊張,我跟你老公是好朋友,它就跟我兒子似的,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是我兒媳婦,你這樣的態度可不行。”李弘嘴上說的輕鬆,但行動還是很謹慎,慢慢的靠近白起,撫摸著白起的頭顱,以及白起撇開他的手,拿它那巨大的頭顱,蹭著另外一頭狼時,李弘就知道,眼前的危機過去了。

    這頭被白起拐回來的狼,不會再對自己生出敵意了,更不會想著用它那獠牙,想著咬穿自己的喉嚨了。

    隨即接著火把摸了摸白起全身上下,黑色的狼毛,如果只靠眼睛看,是無法發現白起受傷沒有受傷的,所以在李弘摸到白起的後腿時,便感受到了一股黏糊糊的東西,不過已經有些發涼,不像是剛剛流出來的血。

    心中大定的他,換了一隻手,再次摸了摸白起的頭顱,而後喃喃道:“竟然還受傷了,還能走嗎?”

    白起揚起頭顱,在李弘的手上蹭了蹭,這麼多年來的默契,讓李弘知道這是白起告訴他,傷無大礙。

    於是隨著李弘再次翻身上馬,與陪著他一同前來的金吾衛開始往前山走時,就聽見身後那些群狼,開始發出了各種低吼與嚎叫聲,隨後便是一些槍聲響起,但身後並沒有狼傳出被打中的慘叫聲。

    白起停下腳步默默回頭看了看,而後又高聲嚎叫了起來,旁邊的狼也跟著嚎叫了起來,兩頭狼的狼嚎此起彼伏,在夜晚靜悄悄的梁山上空,越穿越遠。

    當李弘帶著一瘸一拐,有時候下坡下急了,還得抬起受傷的那條後腿,三條腿走路的白起,回到梁山庭院時,只見整個梁山庭院燈火通明,龍媽跟蕭淑妃竟然站在門口張望著他們回來的方向。

    “白起如何?”

    “沒事兒,受了一點兒傷,沒大礙,一會兒把毛剃了看看就知道了。”李弘翻身下馬,帶著白起走到了武媚跟前,另外一頭不出聲的跟在身後,只是那冷酷無情的眼神,時不時露出一絲狠辣的警惕。

    武媚並未再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湊到自己跟前的白起,以及白起身後,那一頭目光充滿了警惕的母狼,而後揉了揉白起的頭顱,轉身便往庭院深處走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李弘剛剛從山上鍛鍊完回來,就被武媚趕下了山,讓他趕緊回長安吧,沒事兒別在梁山呆著了,而且這已經陪著她呆了足足三個多月了。

    如今梁山庭院經過工部兩個多月的修繕,雖然從外面來看,庭院與當初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如今梁山庭院,即便是進入深秋或者是寒冬後,也不會再往年一樣,每一個屋子都冷的像冰窖一樣了。

    加上取水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不用再走到井旁打水、燒水那麼麻煩,整個生活必備上,比起當初可是要改善了太多太多。

    義陽與高安並沒有隨同李弘一起回去,而是繼續留在了梁山之上,時不時陪著武媚與蕭淑妃前往乾陵,或者是偶爾她們也會前往咸陽,但大部分時候都是便服出入,甚至連縣衙裡的人都不曾驚動。

    皇帝的簡單儀仗緩緩從咸陽駛出,在梁山停留了三個月的時間,咸陽縣衙一次沒有去過,這對一個皇帝來說,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下了梁山之後,李弘帶著上官婉兒,還是在咸陽停留了一夜,而後才在第二天開始往長安趕路。

    “母后看來是打算長此以往在梁山住下去了,這樣可行嗎?”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漸漸消失的咸陽,上官婉兒回過頭,看著馬車裡悠然沏茶的李弘問道。

    “母后打定的主意,誰勸了會聽啊,我前天還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呢,她喜歡就住著吧,梁山還是不錯,雖然並無什麼好風景,但現在山裡有了取暖後,也不用過於擔心,到時候你們多往這邊跑幾趟就是了。”李弘遞給上官婉兒一杯茶,而後另外一隻手握著上官婉兒的小手,笑了下繼續問道:“怎麼樣兒?還是沒有反應嗎?”

    “不太清楚呢,母后說是有了,但……我沒覺得。”上官婉兒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小腹處撫摸著,有些紅暈的臉順勢就撇到了另外一邊。

    之所以他們會被母后趕下山,趕著讓他們回長安,現在在李弘看來,想必是跟上官婉兒懷了身孕有關。

    於是某人看著側臉望向窗外的上官婉兒,攬住那柔弱的肩膀拉到自己的懷裡,撫摸著那粉嫩的臉頰,看著那雙動人的明亮眼睛,嘿嘿笑了下道:“早知道如此,咱們就應該早來梁山了,皇宮裡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啊,怎麼在宮裡就懷不上,到了梁山了……。”

    “討厭,不許再說。”上官婉兒仰頭看著那張欠揍的臉頰,一隻手摀住李弘的眼睛,不敢再讓那雙眼睛直視自己。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這段時間鍛鍊出來的結果,所以啊,說不準你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以後指定是強壯無比。”

    “要是女孩兒呢?”上官婉兒沒好氣的抓住李弘的手,在手腕上輕輕咬了一下,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後說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5-16 10:5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50
993 君臣

    依偎在馬車裡的兩人,時不時的交談上幾句,而後大部分的時間便像是各自想著心事兒一樣。

    上官婉兒如今更多的心思,自然是放在了她自己的肚子裡孩子上,而李弘則是想著回去之後,裴慶一事兒該如何善後。

    李賢與大食、倭國的談判在近三個月的時間裡,早就已經談完,而薩拉赫等人,在各自回國時,也都曾路過咸陽,在梁山庭院與自己相見過。

    如今並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他擔心的了,李曄在處置完裴慶一事兒後,來到梁山見過母后與自己後,便整裝西行,帶著中央軍的三千精銳去了安西。

    如果想要繼承皇位,如果想要君臨天下,安西與東海,是李曄必須留下豐功偉績,或者是留下痕跡與威望的地方,即便是以後疾陵王與東海王是他的兄弟,他也需要保持在西與東兩方的影響力才行。

    所以李曄這次來梁山,除了交代他對裴慶一案的處理外,便是說出了他自己對安西的打算,自然而然的,父子兩人的話題,繞不開的一個人便是李賢。

    畢竟李賢在安西、在疾陵多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培植一些勢力出來,所以李曄此次西行,這些勢力對李曄的態度也是至關重要,當然,這一切也要看李賢,到底會不會真心幫助他這個侄子了。

    躺在李弘懷裡的上官婉兒,時不時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時不時伸出手摸摸李弘下巴的鬍子,睜著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睛,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像是自言自語像是在問李弘:“對了,你說接母后的時候,開著車來接母后,那車長什麼樣兒?好玩兒嗎?大不大?快不快?比馬車要快嗎?那穩不穩啊?”

    問著問著的上官婉兒,便不由自主的從李弘懷裡爬了起來,整理下自己有些散亂的發髻,與身上被李弘剛才折騰的有些凌亂的衣服。

    胸口的一抹春光雪白無暇泛著絲絲亮光,閃現著誘人的魅力,有些慵懶的整理了半天后,才發現不知何時,某人的手又環在了自己的纖腰上。

    白了李弘一眼後,輕輕拍掉那隻準備往衣服裡再次鑽進去的手:“不行,都快進城了。”

    “那車啊……。”李弘回過神,輕輕的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還得看李旦的悟性夠不夠,火車既然能跑起來,汽車應該沒有問題吧,但就看他會不會做了,做的要是不豪華,這次我讓他出血一百萬兩,下次我就讓他出血兩百萬兩。”

    “你說我們自己也能開嗎?”上官婉兒絞盡了腦汁,也想像不出,李弘所說的汽車到底是什麼樣子。

    “能啊,在安全的前提下,在懂得必要的技巧下,誰都可以開。”李弘有些溺愛的眼神望著上官婉兒,撫摸著那精緻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那給我一輛吧,還有李令月……。”

    “等做好了再說吧,以現在的進度看,沒個三五年的功夫怕是不行的。”李弘任由上官婉兒主動拿自己的臉頰,摩擦著自己的手,享受著那一絲絲粗燥帶給臉頰上的撫慰跟安全感。

    “需要那麼久啊,我還以為很快就可以好呢。”有些沮喪的撅嘴說道,小女兒狀盡顯無疑。

    “也快,眨眼間就過去了三五年的光景。”李弘輕輕拍了拍上官婉兒的臉頰,而後對著城外迎候的眾臣道:“直接回宮,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明日再說,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朕也累了。”

    花孟急忙應聲,而後快走兩步,來到禮部官員跟前,笑著傳旨。

    馬車並未在長安城門口過多的停留,繁雜冗長的禮儀,早就被李弘改的面目全非,留下來的禮節,也只剩下了一些像征性的,更為實用、實際的禮節。

    “一段時間不回長安,總覺得長安會變得陌生了一些,好像這長安城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似的。”上官婉兒看著車窗外說道。

    很難想像,在自己小的時候,父親跟祖父帶著自己出來郊遊、踏青的時候,這裡還是綠油油的田地,或者是一些驛站之類的存在。

    而如今,這裡早就沒有以前所謂的荒蕪,就連那原本的長安城的城牆,此刻也都成了景觀一樣的建築,如同長龍一樣的內城牆上面,每天都會有一些遊人士子或者是其他人,登上城牆遠眺整個長安城。

    “有變化就好,說明這座城市還沒有失去該有的活力,還有進步的空間,如果一旦發展到了瓶頸,又找不到新的突破,那才是最為危險的。”宣政殿前,李弘順著台階邊往上走,邊對身邊的上官婉兒,以及身後的眾臣說道。

    花孟的話到底是無濟於事,該走的臣子是會離開,但一些不怕他這個皇帝的臣子,還是會留下來,畢竟,陛下三個月不在長安,一些事情還是要第一時間稟奏的。

    上官婉兒順著宣政殿繼續往後宮走去,而李弘則直接在宣政殿內處置起了政務,就連前往身後的紫宸殿,被稱之為內廷的地方,都來不及。

    “你們也是,長安到咸陽又不遠,一天八百道奏章給朕往梁山送,回來了也不讓朕清淨清淨,先喘口氣歇上一會兒,就一個急不可耐的要稟奏,我還真不信,要是我死了,你們難道就都不活了嗎?還是這朝堂政務就都不處理了嗎?”李弘坐在大殿發牢騷,下面的臣子忙著拿出自己記得“小本本”,翻閱著自己記下來要稟奏的內容。

    總之,宣政殿內此刻是,君臣各自忙各自的,皇帝抱怨著他該抱怨的,臣子做著自己臣子該有的本分,誰也不影響誰,畢竟這些人如今都是朝堂之上的老油條了,對於陛下的抱怨,早就習以為常了。

    中書、門下等等率先稟奏,陳詞濫調之後,唯一新鮮的是,改奴製法令的完善與推行,甚至包括了若干條增列法令等等。

    接下來便是三省六部,除了戶部也因為奴制一事兒,佔的時間比較多外,其他幾部的時間差不多還算是平均。

    而最後便是狄仁傑等人,這些人則是親自參與了裴慶之事兒的官員,作為改奴制導 火 索一案的裴慶案,雖然是塵埃落定,但接下來中下州的阻力,該如何來破解,才是最重要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55
994 又丟人了

    其實對李弘來說,如今主持朝政,最完美的方式,自然是三省議事,而後每七天需要決策的時候,在朝會上提出即可,平日裡沒啥事兒,就不用事事來找自己了吧?

    既然當今的皇帝陛下敢如是想,他就敢如是做,而這樣做就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如何讓權利均衡,如何分配權力防止一家做大,或者是個人做大。

    雖然以如今的朝堂機制來看,根本不可能出現個人做大的可能性,唯獨可能的便是,三省之中,控制著六部的尚書省,如何能夠在發揮其作用的同時,而不把中書跟門下給壓下去,能夠讓這兩省,在未來的時間內,一直對尚書省形成壓力與牽制。

    中央的機制永遠是好的,在沒有了節度使這一個封疆大吏的存在下,朝堂機制的改革,對於李弘來說,並非是難事兒,何況,尚書省尚書令,一直都是他兼任著,這也就把任何一方做大的希望給絕滅了。

    但如此一來形成的便是,無論是門下還是中書,或者是尚書省,當他們在一起爭論的時候,往往沒多少人因為大唐的利益,而給自己面子,所以尚書令這個職位,在經過李弘的親自實踐後,完全可以認定,尚書令一職,在有效的中書跟門下,大理寺以及御史台的牽制下,是完全沒有機會隻手遮天,稱霸朝堂的。

    而這些唯一的副作用便是,三天兩頭的,三省在議事的時候,往往需要自己這個尚書令參加,如此便弄的他這個尚書令,比只做皇帝還要忙碌很多。

    但不管如何,在時間的推移下,尚書令這個總領全國事物的職位,慢慢變得越來越像是後世總理的位置,雖然皇帝一人獨斷的綱常還在,但如果隨著皇帝的權力繼續下放,便有可能形成,皇帝是皇帝,衙門是衙門的君主立憲制。

    但顯然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即便是李弘現在隨著三省機制改制的成熟,如果一旦他提出三省的決策、司法等大於皇帝時,恐怕第一個不干的就是眾朝臣了。

    即便是經過這些年的改制跟洗腦,但多年來留下來的傳統思想,想要通過緊緊算是一代人的改制,便一大步一大步,毫無風險的邁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近十年的時間,朝堂上的一切都是順風順水,就連上官婉兒,也都已經給他生了一個皇子與一個皇女。

    這一切彷彿就是眨眼之間就發生的一樣,回過頭來看,李弘突然間發現,這十年的時間裡,整個長安城依然還在一直變大,原本的內外城,如今已經變成了內中外三城,街道上的馬車與行人,也更加的規範化。

    駝隊等西域的主要交通工具,這個時候,別說是內城,就是連外城都已經不再讓進入了,整個長安城內,除了功能越來越多的馬車外,便是更讓外人嘖嘖稱奇的馬拉火車。

    馬拉火車原本已經是十年前就已經被淘汰的東西,但即便是經過了整整十年,火車在李旦牽頭的研製下,冒黑煙的弊端一直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在運行了三天,整個長安城彷彿都被烏雲籠罩的惡劣環境下,尚書省終於是忍無可忍的駁斥了李旦的奏章,下令在為改變這一弊端的境況下,不准再啟動。

    李旦很鬱悶,這些能怪自己嗎?這十年間,你們的皇帝陛下,到底讓我做了些什麼你們不清楚嗎?如果不是他的強制,火車會在這十年間,竟然近乎於沒有怎麼發展嗎?

    但不管他在尚書省,還是門下或者是中書省磨破了嘴皮子,“官老爺們”都是搖頭不同意,而且揚言,即便是陛下同意了,但如果三省沒有同意,也是很難通過直接運行的。

    氣的差點兒在尚書省破口大罵的李旦,只好忍著賠錢的痛苦,澆滅了長安城內的百姓,爭先恐後,拍著長長的隊伍買票,都想要做的所謂火車。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李旦不願意去找李弘,因為誰知道自己去一趟之後,是不是自投羅網!

    十年間,經過李弘參與研究的汽車,可是改了又改,造了再拆,拆了再造,總之十年來斷斷續續,廢鐵已經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噪音太大的問題,總算是得到了長足的解決。

    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汽車一發動著就轟隆隆的傳出巨響,而開始跑起來後,就彷彿頭頂有著層層烏雲攜帶著滾滾雷聲,轟隆隆的從遠處咆哮而來。

    李旦不得不先借助輿論的聲音,來為自己的火車爭取利益,所以從尚書省出來後,李旦就直奔李令月的《坊間天下》而去,畢竟,如果得到了皇妹的支持,有了她那《坊間天下》的民意支持,相信尚書省還是中書省,到時候怎麼著也得認真對待吧?

    可當他趕到時,李令月不單在,就連上官婉兒也在,兩女如今依然是如同年輕女子那般漂亮、精緻,只是因為多年來與文字打交道的關係,使得兩人看上去更加的知性溫婉。

    “別指望我能幫你,你不敢去皇兄那裡,而是來我這裡,可別說的那麼好聽,什麼是覺得我《坊間天下》更是為民說話的刊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兒嗎?”李令月翻閱著已經可以做出彩色畫面的刊物,似笑非笑的淡淡說道。

    上官婉兒來此的目的,自然是不用說都知道,一定是李弘派她來阻止自己的,當年李弘領著群臣在長安郊外坐那火車,最後是灰頭土臉,一臉煤灰的跑回到了宮裡。

    而這一次,原本說是三五年的功夫,就能做好的汽車,最後卻是跟李旦雙雙加速,沒日沒夜的研製了十年,才做出來了那所謂汽車。

    但就在今日,大唐皇帝歡歡喜喜的拉著白純去做所謂的兜風,最後又怎麼樣了呢?

    想到這裡李令月就想哈哈大笑三聲來慶賀!

    不讓我去看,不讓我坐,現在好了吧,開出長安城後就不能動了吧,還不是得靠馬灰溜溜的拉回來。

    只是人還沒有回來,就知道丟人了,立刻就派上官婉兒來我這裡,監督我明天的《坊間天下》曝露他的醜事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0:55
995 皇家有女初長成

    李旦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上官婉兒,再看看囂張狂妄、一臉不可一世幸災樂禍的李令月,不過話說回來,那汽車從太乙城出發就沒有出現過問題,怎麼到了李弘手裡後,就出了問題了呢?

    “皇兄那裡現在情況如何?人入宮了沒有?”李旦看著上官婉兒,在一份好幾百近千字的版面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顯然這份明日要出版的稿子,就這麼被她給斃了。

    “沒回宮,直接回濮王府了。這兩年跟您一直要造那汽車,朝臣們天天上奏章彈劾他荒廢了國政,玩物喪志等等,如今這汽車走不動壞在了半路上,陛下可不想給臣子留下進諫他回頭是岸的奏章,所以就跟白姐姐回濮王府了。”上官婉兒放下手裡的筆,溫婉一笑,對著李旦解釋道。

    “那還好那還好,讓他這兩天就在濮王府呆著吧,不對啊,那明日朝會怎麼辦?他不參加嗎?”李旦一愣,才想起來明天是要早朝的,他這個皇帝不在那行啊。

    “太子李曄從江南道已經回來了,前兩天就到東宮了,明日裡應該是要由太子主持朝政了。而且……。”上官婉兒想了下,最後還是說道:“陛下已經賜封李曄為尚書省副尚書令了,所以以後不管是早朝之上,還是三省之間議事,李曄都有資格參加、處置。”

    “他倒好,這個皇帝當得真是輕鬆,總共就沒有忙乎幾年,現在曄兒長大了,東南西北的又都跑了個遍兒,也不讓人歇上一歇喘口氣,就把這麼重的擔子放在了曄兒身上。”李令月撇撇嘴,李弘的子女裡面,李曄跟李眉是她最疼愛的,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替自己的侄兒說上兩句話。

    “哎……不過話說回來啊,你說這幾年白純也挺忙的啊,怎麼咱們幾個都見老了,就她不見老呢,而且還屬她最大,難不成她藏著什麼駐顏有術的密法不成?”李令月看著自己剛做的指甲,直接無視了李旦的存在,又開始說起她們女子之間的事情了。

    “你要是沒事兒別招惹皇兄,你也能看上去再年輕好幾歲。得,不管我的事兒,我自己想辦法去。”李旦起身,還不忘把桌面上剩下茶水喝完,然後抹抹嘴,也不看李令月那豎起來的目光,便往外走去。

    “母后跟蕭淑妃不也是如此?這些年一直在梁山生活,如今倒是容光煥發、精神矍鑠的樣子。看來啊,修心養性才是最好的駐顏術。不然啊,早晚有一天會成為黃臉婆,而後被你皇兄冷落的。”上官婉兒這些年,自從生了兩個孩子後,也開始變得頗有婦人之風韻了,不像從前那般害羞含蓄了。

    “且,說的跟真的似的,前幾日,皇兄可是在你的宮殿裡住了好幾天吧?具宮裡的宮女說……。”

    “不准說,閉嘴。”上官婉兒臉色一冷,急忙起身摀住李令月的嘴。

    李令月如今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說,就連自己跟陛下之間的房事,她都很好奇,這麼多年來,她這個毛病就沒有改過,時不時就會趁機問自己,好幾次都差點兒上了當。

    “不說不說不說。”李令月煩亂的放下手裡的刊物,少了皇帝陛下這個頭條,明日早朝後刊印的《坊間天下》,銷量想要超過冊封太子那期的銷量,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

    但合上那刊物之後,李令月還是不忘再藉機打趣下自己多年的閨蜜,三八的繼續說道:“不過啊,這幾日看你紅光滿面,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的樣子,是不是我皇兄那幾日又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感覺到了做女人真好的感覺?”

    “你啊,就欠你皇兄收拾,想知道你問他去。”上官婉兒看著門口人影晃動,白了李令月一眼,而後便看見已經亭亭玉立的李眉,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而在李眉的身後,一頭巨大的,如同牛一樣的吊睛白額大蟲,緩緩地跟在李眉的身後,在李眉步入房間後,那虎妞碩大的身軀,虎身兩側都快要擦著門框的跟著走了進來。

    那一雙看不出絲毫感情的眼睛,在李令月跟她身上掃過後,便自己找了一塊兒寬敞的地方,躺了下去,只是它一躺下,原本很大的房間,立刻彷彿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虎妞這是困了還是怎麼了?看著一點兒精氣神沒有呢。”李令月坐在椅子上,看著李眉招了招手,而後問道。

    李眉來到李令月跟前,舉止大方、端莊有禮的給上官婉兒跟李令月行禮,這幾年間,當初那個天天牽著虎妞在皇宮裡四處晃悠的小公主,如今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可能是今日一早,看見父皇跟白姨娘駕著那個汽車出去沒有帶它的緣故吧,反正今日前往國子監時還生龍活虎的,直到父皇一腳把它從那汽車上踹下去後,虎妞就一直是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了。”說道最後,李眉自己都有些不忍了,又跑到虎妞跟前,撫摸著那碩大的虎頭,連連輕聲細語的安慰著虎妞。

    “哎,你們就這麼寵吧,當年白起就是這樣,一頭狼被你們寵成了狗,現在虎妞啊,我看也快了。李眉,你跟虎妞從小長大的,母妃覺得,過些時日,還是讓虎妞也去梁山呆上一段時間,不然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成一隻貓了。”上官婉兒挪開自己的腳,虎妞那大舌頭誰受得了,稍微一使勁舔鞋,再結實的布料都得被它舌頭上的倒刺拉出幾道口子來。

    “父皇說了,過些日子去梁山看望皇祖母的時候,會帶著虎妞一起去的。”李眉抬起頭,心中雖然不捨跟她一同長大的虎妞,但也知道,這頭猛獸,有時候還是需要一些野外生活的必備條件的。

    “那就把剛剛殷王所說的添上吧?就當真是為民請願好了。”李令月扶著額頭沉思了一會兒,明日的《坊間天下》沒有了李弘這個賣點,必須得有其他賣點才成啊。

    所以剛剛李旦所言的,也不是不能成為明日的賣點兒,但有一個前提,就得看看皇兄願意出多少銀子了。

    於是走到濮王府側門的李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被人算計銀子的噴嚏,而後就聽見濮王府裡面,傳來李弘的聲音:“用另外一個扳手,把那化油器拆下來,看看是不是泵不上油的原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18
996 沒油了

    李旦在濮王府的側門口,聽到李弘的聲音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有點兒虛,上一次好像也是自己,把老五跟眾臣們連同自己,因為開那火車弄的灰頭土臉的跑回了皇宮。

    那一次非但得罪了老五,就是老七以及朝臣都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好像自己就是唯一的罪魁禍首一樣。

    而這一次,顯然自己就是唯一的罪魁禍首了,能夠連著兩次,讓當今皇帝陛下的顏面在諾大的長安城,丟的一點兒不剩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吧?

    所以站在門口有些發虛的李旦,示意手下靠後,暫時別讓老五發現他正在偷聽,於是他自己先躡手躡腳的往前走,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往裡面偷看、偷聽。

    於是便看見李弘站在一側,那裝飾的極為豪華的汽車前方車頭部位,機蓋子被掀了起來,兩邊爬滿了工匠,正在認真仔細的檢查著。

    白純站在李弘的另一側,有些好奇的探頭看看那發動機,或者是側首看看眉頭緊皺的李弘。

    “您不用擔心的,既然能開出去,說明只是壞了,能夠修好的。”白純輕輕拽著李弘的衣袖,輕聲安慰道。

    “這是擔心不擔心的問題嗎?這是丟人的問題!當年火車一臉煤灰的跑回來了,現在這汽車……又再一次用馬拉回來了,還不夠歐丟人嗎?轉著圈在長安城丟我這張老臉啊!”李弘冷冷的哼道。

    只是隨著他的說話,一直在旁邊忙活的工匠們,則是一個個心驚肉跳的,即便是在太乙城,為了研製這汽車,跟陛下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如此近距離,當著陛下的面幹活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在陛下心情不好的時候。

    所以這一個個工匠,不知道為何,都有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幹活的想法兒。

    “可您也不能全怪殷王不是?他給您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您這樣遷怒於殷王……。”白純替門口的李旦說著情。

    “我不怪他?我不怪他怪誰啊?半年前我就跟他說了,到時候可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哪怕往後推遲,也不用著急把它弄到長安來,他倒好,拍著胸脯打著保證告訴我絕對不會了,然後呢……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成心坑我呢!這還想要長安城內的火車跑起來,跑個屁!惹急了我讓他拖著火車跑起來,給全長安百姓當牛做馬!”李弘一邊說,一邊從工匠手裡接過擦拭的一乾二淨,一點兒油膩都沒有的化油器,仔細的看了看沒有問題,又示意工匠裝上,開始檢查點火線圈還有其他地方。

    白純看著李弘認真專注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卻是想要發笑,此時的陛下確實是有點兒玩物喪志,為了這麼一個大玩具,他是連明日的早朝都交給李曄去召開了。

    特別是白純看著李弘現在略微緩和了一些的臉色,再聯想起自己跟他坐著這汽車,正興高采烈的行走在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上。

    某人還時不時彈出頭,或者是停下來跟偶爾碰見的朝中官員打著招呼,意在顯擺他屁股底下的座駕,一邊說話一邊還把那汽車弄的聲音很大,嗡嗡嗡的,臉上眉飛色舞的樣子,別提有多驕傲跟虛榮了。

    可真是應了他自己剛上車時說的那句話:“千萬別帥不過三秒,你就給我出幺蛾子啊。”

    於是,皇帝陛下金口一開,立刻靈驗,就聽見這汽車像是快沒有了氣一樣,聲音變得噗噗噗的,而後便悄無聲息的不走了,停在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十字路口,如同死馬般一動不動。

    “你還好意思笑?”李弘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濕帕,把手擦拭了下,撇著嘴看著憋著笑的白純哼道。

    “沒……奴婢哪敢笑陛下。”白純越是如此說,腦海裡越是不由自主的使勁鑽那汽車不能動之後,皇帝陛下臉上那精彩至極的表情。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白純頭一次明白了這句陛下所說的話的含義到底是什麼意思了,真正的徹底明白,尷尬而不失禮貌或者是不失風度的笑容,是多麼的讓人想笑了。

    門口悄悄偷看的李旦,眼看著白純笑老五都沒事兒,於是便想著自己進去應該不會有事兒吧?所以就在他剛剛要抬腿邁向門裡面時,就聽見一個工匠低著頭,突然間跑到李弘跟前跪了下去。

    “怎麼回事兒?”李弘看著那工匠一跪,心頭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就連門口準備悄悄進來的李旦,也急忙收回邁出去的那條腿,右眼皮止不住的蹦蹦直跳。

    “稟奏陛下,這……臣等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工匠跪在地上,其他工匠一看,也急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跟著一個個跪了下去。

    “不會真是被我猜中了吧?”李弘喃喃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工匠,不理會白純那好奇詢問的目光,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李旦你個王八蛋,這種紕漏你都能出,我看你是真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白純見李弘只顧著罵李旦,卻不搭理自己,於是便問著第一個跪下的工匠。

    畢竟她依然還是太乙城的負責人,雖然說李葉已經跟著她好幾年了,但是白純在太乙城的影響力,絕不是段時間內,就能夠被她人代替的。

    “回小姐的話,是……是……是汽車沒油了,所以沒辦法跑了!”工匠低著頭諾諾的說道。

    白純聽完後,先是一愣,而後止不住心中的笑意,抱著怒氣衝衝的李弘胳膊,低頭哧哧的笑個不停,柔弱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但她實在無法壓抑心中想笑的感覺。

    她記得李弘剛上車的就跟自己說過,這汽車喝火油,只要火油加足了可以隨便跑,但如今出問題的就是他所說的,最簡單的火油,而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不是有油表嗎?怎麼就……。”李弘拍了下拽著自己胳膊笑的很難受的白純的腦袋,而後想了想說道:“對了,李旦那白痴告訴我沒問題的,所以我就沒看……。”

    李弘一扭頭,就像是眼前出現了幻覺一樣,只見門口一個咕嚕著眼睛的腦袋,正在那小心翼翼探來探去,不是李旦還能是誰!

    “你給我站那別動,不然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李弘掰開白純抱著的胳膊,指著門口有些倉皇失措的李旦說道。

    “你要的太著急了,我一著急就忘了加油了,這不能怪我!”李旦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而李弘掙脫開白純的胳膊,瞬間就追了出去,只留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工匠,跟早已經笑出眼淚的白純站在那沒油的汽車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26 11:18
997 十年長安

    你見過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在滿是達官貴族、豪門顯貴府邸的街道上,滿街追攆著跑,一邊跑一邊還鬼哭狼嚎的場景嗎?

    而且……追攆著的那個還是當今當陛下,被追的那個乃是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殷王李旦。

    兩人就在滿是達官貴族、豪門嫌貴居住的街道上,竟然是你追我趕,一個嘴裡說著你別跑,一個腳下步履不停,嘴裡求饒著。

    那日從府裡出行的豪門顯貴、達官貴族的轎子、馬車,看到陛下跟殷王兩人急匆匆的身影時,都是急忙避讓到大街兩側,躬身行禮,但陛下跟殷王卻是視而不見,繼續在你追我趕。

    整個大街之上,如同……如同皇室儀仗出行,就像是被淨街了一樣,兩邊落滿了轎子,停滿了馬車,把寬敞的街道全部讓給了陛下跟殷王。

    顯貴豪門、達官貴族家裡的其他家人,要麼是趴在門縫處,神情驚詫的偷偷打量著外面,要麼便是滿臉困惑地小心翼翼的討論著,這裡乃是高官顯貴之所,怎麼會有人敢在此大聲喧嘩、大聲疾呼?

    中央軍趕到時,卻是在街頭的路口生生就停下了腳步,而後不到十息的時間,就跑了個乾乾淨淨,沒敢插手管那追打兩人的事情,跑的那叫一個快,堪比急了的兔子。

    也不知道是誰偷偷報給了萬年縣衙,所以萬年縣縣令親自率著縣衙裡的捕快趕到時,待看清正在當街打人的人,以及慘叫著挨打的人時……然後就戰戰兢兢,如同見鬼一樣,命令捕快跟其他官吏,立刻低下頭往回跑!

    滿街的達官貴族、豪門顯貴,實在受不了外面那煩人的慘叫聲,跟打人的囂張聲,出來一個想要制止訓斥的,便悶頭不吭聲的回去一個。

    總之,當街兩人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無人敢管,無人敢問,直到那挨打的胖乎乎的殷王,被打人的提著脖領拉回到了……濮王府。

    這一場經過約莫半個時辰的鬧劇,才算是真正的落下了帷幕,街道兩旁的轎子、馬車,足足在兩人消失不見一刻鐘後,才敢起轎、駕車繼續前行。

    所以,這一場鬧劇發生在住滿了達官顯貴、豪門貴族的坊地,為何卻是無人敢管、無人敢問?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坊間天下》下一期為大家揭曉。

    武媚撕碎了手裡的《坊間天下》,這《坊間天下》自從她入住梁山後,十年來每一期都不曾落下,雖然說她也知道,這《坊間天下》如今為了利益銷量,為了博眼球,總會捅出一些皇室的幺蛾子,但為何皇室這十年間,發生的幺蛾子事件,比自己在皇宮裡的那幾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武媚腦海裡莫名的冒出了《坊間天下》最後的結語,頓時氣的渾身發抖,不能自已。

    就連旁邊的蕭淑妃,也是一臉的憂鬱,四十多歲的人了,兩人起來八十歲快九十歲了,怎麼還……怎麼還能出現這種讓人貽笑大方的事情?

    而且還讓李令月逮了個正著?讓人家全部給記錄了下來!

    那第二版甚至把兩人在大街上打架的細節,都清清楚楚,經過潤色之後描寫了出來,什麼皇帝陛下力大如牛,什麼殷王皮厚如城牆,硬生生的挨了陛下好幾拳!

    “讓李令月立刻過來見本宮!還有上官婉兒,她是干什麼吃的?自己的夫君如此丟人現眼,她身為《坊間天下》主管之一,難道就任由李令月跟著胡鬧?”武媚手裡的雞毛撢子重重的敲在桌面上,老得已經頭髮全白的汪樓,急忙應是。

    “等一下,還有那白純,也讓她過來見本宮!事情發生在濮王府附近,事發之時她在幹什麼?為何不阻攔?為何要任由那兩人丟人現眼!”武媚手裡的雞毛撢子都在顫抖,足以相見,她現在的內心是有多憤怒。

    但不管如何憤怒,蕭淑妃還是發現,語氣冷歷面色鐵青的武媚,卻獨獨忘了召那兩個罪魁禍首的當事人來梁山,此舉到底是何意?

    當李弘跟李旦興師問罪般的趕到李令月的公主府邸時,李令月卻是剛剛坐馬車離開長安前往了洛陽,不用說,難兄難弟立刻明白,這是母后把她們給召過去了。

    跟李弘一同住在紫宸殿多年的白純一早就出去了,說要去梁山有事兒,奉母后的懿旨,而上官婉兒也是緊緊跟隨,如今李令月也不再府裡。

    於是當今聖上跟兩眼烏青如同熊貓般的殷王,立刻知道了大事兒不妙!

    “怎麼辦?要是讓李令月先到母后跟前,指不定會如何編排咱們呢,我敢保證,到時候從李令月嘴裡出來的話,會比她那《坊間天下》上的話還要難聽百倍。”胖乎乎烏眼青的殷王,就像是個憨態可掬的熊貓般,有些緊張的站在車頭跟前說道。

    “那怎麼辦?母后的旨意敢攔嗎?不在長安十年,只是偶爾回來一趟,停個三五天就又回梁山了,咱們要是攔住李令月她們,到時候大不孝的罪名就不是天下人扣給咱們了,母后就會抹著眼淚兒扣給咱們的。”李弘也同樣靠在車頭前,李令月府邸的門口,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等,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站在那裡。

    當今陛下跟殷王,開著那不用馬拉的……汽車就跑過來了,而且就是他們兩人。

    看著那鐵房子似的東西,宮女、太監們心裡都很好奇,這個東西是怎麼拉著陛下跟殷王跑的呢,而且跑起來比最好的馬都要快,那聲音嗡嗡的,速度就跟飛似的。

    “那總不能任由李令月一家之言,在母后跟前迫害咱倆吧?我已經夠慘了,被你打成這樣,要是再被母后訓斥……。”

    “所以說,就算是攔李令月她們,或者是趕在李令月她們之前到梁山,你是不能去的,你要是去了,我就慘了,看看你那熊貓眼,到時候母后會認為不是我打的?”李弘撫摸著下巴的鬍鬚,看著李旦那兩隻烏青眼說道。

    “你什麼意思?”李旦一驚,難不成他還想賴賬?說這不是他打的?

    “我的意思是,在李令月她們到達之前,我先到梁山,到時候看她李令月還怎麼狡辯。”李弘說完後,就沖公主府門口揮揮手道:“別傻站在門口了,找輛馬車送殷王回府。”

    “喂,那你幹嘛去?”李旦看著上了車的李弘,緊忙抓住車門問道。

    “去梁山啊,開著它,我不相信我還不能在李令月之前到達梁山。”李弘嘿嘿一笑,隨著嗡的一聲,汽車便被他發動著。

    在門口其他宮女、太監看來,那車頭前的鐵皮下面,好像藏著一頭巨獸一樣,嗡嗡的嚎叫著,就等著陛下一聲駕,然後拉著陛下飛快的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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