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決斷
會不會有陰謀？
任何人面對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總是會產生懷疑，至少愛德華就懷疑了很長時間，儘管他渴望著得到被重視的機會，但是面對突如其來的消息，他仍然產生了太多的懷疑。
為什麼一個天朝人會主動的告訴他那些機密，為什麼一個天朝人會出買自己的國家？
儘管心時有太多的疑問，但是最終愛德還是把這個消息上報給瞭解駐駐法國宮廷使節，他不願意拿自己的未來去冒險，主動上報是唯一的選擇。
其實沒有任何人願意承擔這些代價！
愛德華不會，其它人同樣也不會。
幾乎是在愛德華將這個消息上報駐法國宮廷使節，再能使節傳回倫敦的第一時間，天朝出動西洋艦隊的消息，就在倫敦的宮廷中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說過，我們應該釋放他們，只是一群走私犯而已，我們為什麼要那麼的固執！」
面對戰爭的威脅，威廉的本能反應就是應該立即緩和局勢，他承擔不起激怒一個帝國的責任。
「陛下，既便是我們釋放了他們，也沒有任何意義，錯過這個機會，他們還是會尋找新的機會，畢竟，天朝是不可能放棄對詹姆斯的支持的，戰爭……這幾乎是他們必然的選擇！」
和之前主張緩和不同，現在面對萬征離開英國，前往法國尋找法國的同盟以及出動艦隊的現實，他反倒變得極為強硬。
「是的，他們會不斷的尋找借口，尋找直接支持詹姆斯的借口，分裂英國，對於他們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愛德華·羅素於一旁補充道。
「他們不是還關心歐洲的平衡嗎？一個分裂的英國，怎麼可能平衡歐洲的局勢呢？」
威廉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根據那個天朝官員的話，天朝的文官們更關心平衡，相比於軍人渴望功勳，他們希望歐洲維持現狀。但是一個分裂的英國怎麼可能維持現狀呢？
在他看來，這真是荒誕了極點，天朝距離歐洲那麼遠，他們怎麼就那麼關心歐洲呢？歐洲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天朝人卻不那麼以為，他們不但不覺得歐洲和他們沒有關係，甚至還冠冕堂皇的說什麼「平衡」，甚至為了所謂的「平衡」不惜把本國的軍事機密告訴外人。
「陛下，現在英國並不僅僅只是英國，還有荷蘭，所以，在一些天朝官員看來，也許平衡已經被打破了，所以為了維持歐洲的平衡，他們才決定派出艦隊。」
平衡！
又一次，當聽到平衡這個單詞的時候，威廉不無懊惱的說道。
「原來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可是，那些該死的天朝人為什麼要這麼若人厭惡呢？他們距離歐洲有多遠？即便是用飛剪船，也需要航行兩個月，可是他們呢？根本不在乎這一切，他們甚至比土耳其人還讓人厭惡，土耳其人，他們什麼時候插手過我們的事情，從來沒有，可是天朝人卻不一樣，那群人恨不得把整個歐洲都變成他們家的花園，平衡，平衡，歐洲的平衡和他們有關係嗎？」
當然沒有關係，可是天朝人卻覺得有關係，想到這，威廉甚至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他們粗暴蠻橫的干涉了我們的內政，現在還要干涉整個歐洲，該死的，路易拒絕了他們，應該是已經看到了他們的野心……」
國王的話讓愛德華·羅素無奈的歎了口氣，誰都知道路易為什麼拒絕與天朝人結盟，是因為他希望天朝與英國打個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可以更輕鬆的進攻英國，那個人同樣也沒有安好心。
突然，愛德華·羅素的心裡想到了中國的一個詞「板上之肉」，現在的英國可不就是一塊板上之肉嗎？就這麼任人魚肉嗎？
「那麼，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將軍，威廉反問道。
「如果我們現在釋放他們的人，戰爭可以避免嗎？」
「即便是我們釋放了那些水手，也無助於局勢的改變，而且我們的示弱，只會讓他們進一步猖狂，他們會以為我們的軟弱的，可欺的，我們今天的讓步，不過只是為下一次戰爭埋下了伏筆……」
面對國王的詢問，諾斯的態度顯然不同於過去，在過去，他是主張釋放那些水手，緩和與天朝之間的關係。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此之前，你希望釋放他們，希望和天朝進行談判的。」
面對國王的反問，諾斯思索片刻，然後說道。
「天朝有一句話，叫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們對他們的讓步，只換到他們的得寸進尺，現在，也許只有一個辦可以阻止他們對歐洲的野心，就是在戰場上擊敗他們！」
說完這番話後，諾斯把目光投向了愛德華，投向了這位海軍的總司令。
面對諾斯和國王投來的目光，愛德華直接說道。
「西洋艦隊是一支非常強大的艦隊，儘管我們從沒有和他們交戰過，但是荷蘭與多次與他們發生衝突，他們在造船技術上、在炮術都遠遠領先於我們……」
愛德華的回答，讓威廉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直接了當的問道。
「我們的海軍能夠擊敗他們嗎？」
其實，一直以來，對於詹姆斯創立的海軍威廉一直都是持以不相信的態度，儘管他是被英國邀請過來的，但是許多英國人將威廉視為篡位者，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同樣威廉和他的支持者們也對詹姆斯二世黨人的海軍心存戒備。在某種程度上，事實的確如此。這或許反映了他們對詹姆斯二世的航海技術的某種尊重，作為最高海軍上將的詹姆斯二世曾在英荷戰爭中戰功顯赫。這也讓海軍上下充斥著對詹姆斯二世的崇拜。這也是威廉等人懷疑海軍的原因。
他們會不會臨陣倒戈？
這才是威廉最關心的。
「應該沒有問題！他們是勞師遠征，而且我們的艦船更多，火炮更多，我相信在聯軍的共同努力下，我們一定能夠擊敗天朝的艦隊，讓他們意識到這裡是歐洲！」
在愛德華信誓旦旦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歐洲大陸，以凡爾塞的王宮內，路易正在接見著海軍國務大臣柯爾伯和海軍司令圖爾維爾伯爵。
「怎麼樣，我的總司令，我的艦隊現在情況如何？」
路易十四看著圖爾維爾時，立即高興的問道。
「陛下，您的艦隊現在士氣正是高脹，在過去的日子裡，他們一直在進行著嚴格的訓練……」
圖爾維爾如實的回答道。
「只是所有人都很好奇，為什麼突然停止了。」
「因為英國人。」
一旁的柯爾伯，這位國王的寵臣說道。
「英國人與天朝人發生了衝突，現在，天朝人已經派出了他們的艦隊，他們的艦隊正在朝著歐洲駛來，可以肯定的是，英國與天朝之間的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所以我們希望能夠緩和與英國人之間的關係，或許，他們不會認為我們會支持他們，但是至少要讓他們相信，我們不會和天朝結成同盟。」
柯爾伯是路易最信任和重用的大臣，一直深受到路易十四賞識，先是擔任財政總監，後又因為功績卓著被任命為王室國務秘書和海軍國務秘書，可以說，他已被賦予事實上的首相權利。也正因如此，他的決定往往代表著國王的決定。
「而且，我們已經拒絕了天朝公使希望結盟的請求，同時召回了你。」
而對柯爾伯的解釋，圖爾圖維的心裡充滿了疑惑，作為海軍司令的他當然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強大的盟友，畢竟英國與荷蘭的結盟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或許他的艦隊非常強大，但是法國的艦隊還需要保衛地中海，還被陸地分割成兩支艦隊，這意味著他只能投入一部分力量用於和英荷聯軍作戰。相比之相，英荷聯軍的力量更為強大一些。
在這個時候，拒絕來自他國的幫助，這根本就是一種極為愚蠢的事情。
「可是，我們不應該與天朝結成同盟，這樣才能更輕鬆的擊敗英國人啊？」
圖爾圖維不解的反問道。
「不，如果那樣的話，勝利者就是天朝，上帝可以作證，天朝，或許他們和土耳其人不同，但如果讓他們在歐洲站住腳，我敢保證他們必定是下一個土耳其人。」
路易十四看著圖爾圖維說道。
「相比於擊敗英國，我更願意看到英國人擊敗天朝，那樣的話，他們就斬斷了天朝向歐洲擴張的魔掌，當然，也為我們贏得了機會！」
儘管國王並沒有解釋什麼，但是圖爾圖維還是立即明白了。
「陛下英明，我想英國人在擊敗了天朝的艦隊之後，一定也會元氣大傷，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進攻英國的最佳時機。」
國王的選擇非常簡單，無非就是希望在英國慘勝之後，再趁火打劫，而這也讓圖爾圖維立即接受了沒有盟友相助的現實，如果天朝與英國發生海戰的話，面對慘勝的英荷艦隊，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同盟，也可以輕易擊敗他們。
「在這場戰爭中，法國將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勝利者。」
對於圖爾圖維的恭維，路易十四隻是笑了笑，他之所以召回海軍總司令，還有更為重要的問題。
「伯爵閣下，陛下希望徵求你的意見，在整個歐洲，沒有誰比你更瞭解海洋，在你看來，英國人有可能擊敗天朝的艦隊嗎？」
柯爾伯看著圖爾圖維反問道。
「要知道，我們所有的一切計劃，都基於一個立場，就是英荷聯軍擊敗天朝！我們相信，即便是英國獲得了勝利，他們也將會損失極為慘重。」
「這是肯定的！」
圖爾圖維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在過去的二十年間，我曾通過各種官方、非官方的渠道與天朝的海軍有過太多的接觸，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一直以來，在造船技術上，天朝一直領先於我們，而在海軍的戰術上，同樣也是如此，其實，他們對我們的領先是全面的，航海、造船、火炮、炮術、訓練，等等，這些全方面的領先，造就了一隻非常強大的艦隊。」
時間改變了一切，或許最初的時候，大明向歐洲學習航海和造船以及炮術，但是隨著時間的變化，現大明已經在這些方面全面超過了歐洲。這也是人所共知的，畢竟，一直以來，大明建造的船隻以及火炮，都在歐洲擁有良好的聲譽。
「既然是這樣，那麼為什麼，你還認為英國人會獲得勝利呢？除了我們都知道的船的數量和火炮數量之外。」
柯爾伯看著他反問道。
「距離和環境！」
作為海軍總司令的圖爾圖維比路易和柯爾伯更瞭解海戰，相比於他們從艦隻的數量和火炮上分析不同，他更側重於另一個環節。
「距離上，他們的艦隊必須要從甘泉港經過漫長的航行才能抵達英國，這樣的航行會消耗水手們的精力，這只是其一，至於環境就是，相比於天朝，英國人更瞭解英國附近的海洋，在陌生的海域中，熟悉海域環境的人，更容易取勝，這同樣也是我的擔心。」
圖爾圖維直接了當的道出了他一直以來的擔心，他擔心在英國近海會因為對海域不夠熟悉而輸掉海戰。
「現在不用擔心了，至少我們可以肯定一點，進行充分準備的英國人，肯定能在海上擊敗天朝艦隊，只不過，即便是他們獲得了勝利，也會是一場慘勝，就像你說的那樣，天朝的艦隊是一支極為強大的艦隊，在他們被擊敗之前，英國人一定會為他們的勝利付出代價的！」
看著圖爾圖維，路易笑著說道。
「現在，我的總司令，你告訴我，我們應該做那些準備呢？在天朝人被擊敗的時候，我們的艦隊應該做些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