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070
huro 發表於 2007-12-11 11:45
第九卷 天涯 一六二、沙塵
(更新時間:2006-11-18 20:07:00  本章字數:2249)


  他心中一陣迷惘,可是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不容忽視,卻又說不分明。忍不住歎了口氣,抬起頭來,忽然見那站在面前的那名弟子面目似乎在慢慢變成灰黑!韓一鳴一驚,注目細看,卻又沒有變化。深深吸了口氣,閉目寧神,將心中的雜念都撇了開去。
  黃靜玄與趙浩洋見他清心,對視一眼,都不再言語,只是等他張開眼來。平波道人譏笑道:「喲,這個時候你來瞑目悟道麼?」黃靜玄只是向他看了一眼,便不言語。平波道人氣上心頭,若是功力不失,便要發作。可是他才失了兩百年靈力,口頭上雖不客氣,心中卻多少有些心虛,便也收住了聲。

  片刻之後韓一鳴睜開眼來,向那弟子望去,只見那弟子還站在原處,身影卻變成了一團漆黑,有些影影綽綽,地上已沒了人影,他的影子早已沒了!他的面目與肌膚都變成了黑色!盯著他看了片刻,忽見一點點碎屑自他身上掉了下來!韓一鳴大為驚異,好好一個人,怎麼會掉下碎屑來,他又不是泥塑的!正在驚異之間,一陣風自身後吹來,那名弟子身上又掉下些許碎屑來,還有少許粉末,被風一吹,無影無蹤!

  忽然聽到耳邊平波道人譏嘲道:「小道友,看出什麼來了沒有?瞪這樣大的眼睛,會被沙塵所迷的!」韓一鳴怒氣上衝,欲要分辯,卻是口齒不如他犀利,又說不過他,忍不住狠狠地吐了一口長氣。只見那名弟子身上又掉下些塵粉來,韓一鳴心中一動,走近兩步,見那弟子也不迴避,便深深吸了口氣,向他吹去。

  他這口氣雖是深長,但哪裡能如大風一般,具有摧枯拉朽之勢。可吹在那弟子身上,卻是讓他大吃一驚,那弟子如同一尊年久失修的泥菩薩一般,自身上轉眼就掉了幾大塊碎片下來!同時他的胸前也是灰土飛揚,露出一個洞來。韓一鳴只是隨心一吹,萬萬不曾料想到會是這樣,張大了嘴,「啊」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忽然身邊一人將他推開,擠到他適才所站的位置來。韓一鳴全神貫注之時,給他猛力一推,踉蹌了幾步,讓開一邊。平波道人對著那弟子胸前細看,韓一鳴不知他是否看見他胸前那個空洞,向師伯望了一眼,黃靜玄對他點了點頭:「一鳴,你到我這裡來!」

  韓一鳴走到師伯身邊,黃靜玄道:「還有兩人,你也找找看。」韓一鳴正要回頭去找,忽然見平波道人也鼓足了勁,對著那名弟子張嘴一吹!

  這一吹與韓一鳴的一吹自不可同日而語,耳邊「嗚」的一聲,那弟子已被捲在一陣狂風之中,衣裳破裂,露出身上肌膚。他身上的肌膚已全是黑色,如朽木一般片片剝落,露出灰白骨骼來,接著連骨骼都變成細小碎片。轉眼之間,那名弟子就如一堆沙塵一般,散落在地,除了背上背的黑木劍無損,哪裡還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人?

  在場人人都靜寂無聲,連稍微遠些的弟子,都望著這邊。誰都不出聲,都為這個被風一吹就化為塵煙的人所震驚!分明是血肉之軀,此時卻成了滿地塵土。平波道人又驚又怒,向黃靜玄與趙浩洋看去,三人都面面相覷。三人都是五百年以上的修行,可是韓一鳴說的那人居然能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溜到弟子身邊,將這弟子的靈力與活力都吸走,可見其修行、法術早已在他們之上!

  過了片刻,黃靜玄道:「一鳴,你不是一連三晚都聽見有人走近麼?你看看還有誰,是……」韓一鳴先向平波道人門下五位弟子看去,那五名弟子都面色蒼白,生怕他的眼光看過來,自己就變做飛灰。韓一鳴一一看過去,只見五名弟子都躲躲閃閃,避開他的眼光,韓一鳴看了一陣,低下頭來,平波道人對他道:「是誰?」他的聲音狠惡不說,還有說不出的焦躁。韓一鳴抬起頭來,向其中一名弟子看了一眼。

  那是平波道人最為寵愛的弟子,天資頗高,韓一鳴雖與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互不往來,但這名弟子卻是與他有過交道的,這名弟子便是那時帶了幾位同門捉他的汪靖波。平波道人惡狠狠向韓一鳴盯了一眼,頗有威脅之意,似是警告他,若是他看不準,這口惡氣便要發在他身上。但他既然指出人來,平波道人心中半信半疑,走到汪靖波面前,大喝一聲,一口氣向他面上噴去。

  汪靖波應聲而倒,倒在地上,便化為一堆塵土!平波道人怒不可遏,轉回身來,惡狠狠看著韓一鳴,倒似他的弟子應聲化灰是韓一鳴所致一般,似乎那口氣非他所吹,而是韓一鳴吹的一般。眾人都失卻了應變,呆呆站在原地!

  過得一陣,平波道人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是說還有一個嗎?再找!」韓一鳴也是無話可說,低頭收束心神,這才抬起頭來,對著平波門下幾名弟子又看了一回。可這一回卻再看不出異樣來,韓一鳴心頭提得緊緊的,一連看了三回,都不曾看出有什麼不同,這才舒了一口氣出來。

  他定了心,轉回頭來對黃靜玄道:「師伯,沒了!」話音剛落,平波道人冷笑道:「你果然乖滑,只看我門下弟子,你怎麼不看看你的好師兄們?」韓一鳴心頭一寒,他確實不曾看靈山門下,私心裡面不願這種事發生在自己師兄身上。只是低頭站在一邊。

  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一鳴,你也看看你的諸位師兄。」韓一鳴眼中熱潮湧動,站了一陣,道:「師伯,我……」黃靜玄道:「一鳴,一視同人!何況心口被插入,就算是還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了。若是遇上修行高深的邪魔,不死之身,皆會為其所控,為害他人。詰利摩訶的厲害,你還不明白,你,你就……」他的話雖不再說下去,但聲調還是一如既往地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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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山派誰會化為沙塵,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節內容!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謝!

  

第九卷 天涯 一六三、千載來生
(更新時間:2006-11-19 19:56:00  本章字數:2295)


  韓一鳴眼前一陣模糊,畢竟幾個月同行,諸位師兄對他也非常照顧,就算是從前在背地裡議論他的陸敬新師兄,也非奸邪之人。大家一路同行,相扶相幫,自然情意深厚。他雖曾背地裡說過韓一鳴的閒言碎語,但瑕不掩瑜,卻仍不失為一名老實本份的弟子。還時時關照韓一鳴,韓一鳴也就當他的關照是歉意,並不以從前的事縈懷。
  黃靜玄不出聲催促,平波道人卻是大聲催促:「怎麼?難道你靈山派就百邪不入麼?還是你想害死這裡所有的人?!」韓一鳴低著頭,兩眼模糊,不管他怎樣催促,都不言語。過了一陣,抬起頭來,先寧神靜氣,這才向眾位師兄看去。

  平波道人見他抬起頭來,冷笑道:「若是找不出來,過後還得請你看一看,是否是我們三人中了邪魔的道兒。」他的三人,指的是他與黃靜玄、趙浩洋。韓一鳴心裡一寒,心中頗為盼望是這個惡道人著了道兒,卻也知所盼渺茫。對他看了片刻,忍住胸口的惡氣,深深呼吸,這才向靈山的諸位師兄看去。

  只見司馬凌逸一如往常,並沒什麼異常,依舊是丰神俊朗,再向旁邊的陸敬新看去,他也是神清氣朗,並無陰影。每看一個,心裡都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忽然自杜青峰臉上看到一片灰暗,心頭一凜。

  杜青峰一如往常,溫和地看著自己。韓一鳴眼前一陣模糊,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是在自己連存身之地都難以站立時,還一如既往對待自己的師兄。怎會……是他?他緊咬牙關,將目光偏開,向旁邊的另一位師兄看去。卻是淚盈滿眶,再也看不分明。只聽耳邊杜青峰的聲音道:「小師弟,是我嗎?」

  韓一鳴哪裡敢應答,也不敢看他。杜青峰舒了口氣,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是我。我,多少還是有些知覺的!」他如釋重負。韓一鳴正要說話,平波道人已來到面前,對著杜青峰上下打量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韓一鳴驚怒交加,右手食中二指一動,鳴淵寶劍帶著紫金光華出鞘,橫在二人之間。

  平波道人氣得滿臉烏青,喝道:「這還了得,黃道兄,你門下弟子居然敢對長輩動手了?」他五百年以上的修行,自持長輩身份,此時被韓一鳴當面亮劍,還是他心有餘悸的鳴淵寶劍,更是氣上加氣。一時之間,長劍出鞘之聲不絕於耳,平波道人門下弟子憤憤不平,都各自衝了上來,拔劍相向。靈山門下弟子自不甘示弱,都長劍相對。

  卻聽黃靜玄喝道:「住手!」他踏空而來,落在韓一鳴與平波道人之間,轉身對身後弟子道:「都將劍收起來!」司馬凌逸領先收了了長劍,其餘幾個弟子也都收了起來,只有韓一鳴仍將鳴淵寶劍橫握在手中,挺劍前指,對著平波道人。他一路上對平波道人百般隱忍,此時見平波道人居然想一口氣將杜青峰吹得灰飛煙滅,哪裡還忍得住,持劍相向。

  黃靜玄歎了口氣:「一鳴,將劍收起來。」韓一鳴咬牙切齒地道:「我不會讓他將杜師兄吹得灰飛煙滅的!」新仇舊恨齊湧心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黃靜玄道:「平波道兄,我門中事務,我自會處理。就不勞你大駕出手相助了!」他並不叫韓一鳴道歉,本來杜青峰是他門中弟子,平波道人哪裡能來管轄,便是要讓杜青峰灰飛煙滅,也是他門中之事,輪不到平波道人出手。

  平波道人也知自己本是遷怒,門下弟子灰飛煙滅了兩個,其中有一個還是自己頗為青眼有加的弟子,花費了無數心血栽培,此時一番苦心化為烏有,真是氣恨交加,恰見杜青峰也如自己的弟子一般,就要將一口惡氣都出在他身上。

  他對韓一鳴百般欺負,韓一鳴皆不在意,但見他要對師兄動手,對他是恨之入骨,長劍始終直指著他。橫下心來,他要是敢輕舉妄動,對師兄不利,哪怕就是拼上性命,也絕不讓他得懲。黃靜玄歎了口氣,伸手搭在劍身上,將韓一鳴的長劍按下:「平波道兄,這事便交與我罷。若是我做的不好,你再出手相助也不遲!」平波道人冷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黃靜玄還未出聲,杜青峰先是呆呆站了片刻,然後微微一笑,對黃靜玄與趙浩洋施了一禮道:「師叔,請師叔轉告我師父,弟子去了。弟子修行不夠,不能再與各位同門一同修行了,大家就此別過!」說著解下背上寶劍來,兩手托著遞到黃靜玄面前。韓一鳴大急:「師伯!師伯!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杜青峰笑道:「小師弟,我有近三百年修行,他能無聲無息便把我的靈力與活力都取了去,留下這具殘軀,只怕還有後圖。那時,就是兄弟相殘,手足相煎了!我怎能走到那一步?倒不如現在乾乾淨淨走了的好!」

  他對韓一鳴一向都是十分親切,此時種種好處、般般關照都湧上心頭,韓一鳴哪裡還忍得住,眼中落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杜青峰道:「小師弟,你不必為我難過。我活了三百多年了,若是常人早該去了,我可算為輪迴了幾世了,也很是值得!」韓一鳴向兩邊一看,只見各位師兄都低頭不語,司馬凌逸抱拳相送,隨即轉過身去,不忍再看。知道再無挽回,卻是心有不甘,向二位師尊看去。

  杜青峰面帶笑容,對黃靜玄道:「請師叔助我一臂之力。」黃靜玄饒是修為高深,到底幾百年同在一處,一時之間,也是不勝難過。接過他的寶劍,吁了口氣道:「好的,青峰,你放心去罷!」說罷,張口一吹。他一吹之下,杜青峰已轉過身去,哈哈笑道:「流年華髮,一心不泯; 今辭君去,千載來生!」他還未說完,背上衣裳和肌膚都化為碎片,隨著黃靜玄的一吹,片片飛舞。連骨骼都化為塵灰,向上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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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碼到這裡,本人也有些傷心。看來還是EQ不高的緣故。矯情一把。杜青峰灰飛煙滅之後,又會怎樣,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非常感謝!

  
huro 發表於 2007-12-11 11:45
第九卷 天涯 一六四、狂風
(更新時間:2006-11-20 20:07:00  本章字數:2301)


  韓一鳴修為定力皆不足,緊咬牙關,還是全身顫抖、流淚不止。杜青峰如此乾脆地灰飛煙滅,更讓他難以自持。他與杜青峰也算得上是兄弟情深了,聽他臨去時那幾句話,哪裡還忍得住?好容易咬緊牙關,才忍住不出聲來,但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搶出眼眶來。
  看著那碎片在空中飛舞,忽然怒不可抑,狠狠向平波道人看了一眼。雖說杜青峰並非平波道人害死,可韓一鳴卻對他十分憤恨。手指捏緊了劍柄,忽然平波道人對他看了過來,兩眼之中也是冷光閃爍,還有一絲獰惡與怨毒。韓一鳴緊咬牙關,胸中怒氣陣陣升騰,卻是強壓著。兩眼毫不畏縮,直視他的雙眼。

  忽然平波道人挨了近來,道:「小老弟,你也說自己被插入了胸口,那麼你……」韓一鳴心中一凜,向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道長有何見教?不妨直說,在下洗耳恭聽。」平波道人向黃靜玄看了一眼:「黃道兄,他適才可是親口說他也被插入胸口了。眾人都化灰了,他可以倖免麼?那是什麼惡魔你也該知道!」

  韓一鳴立時明白過來,平波道人恨己入骨,巴不得自己也化為飛灰。冷冷向他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杜青峰的毅然決然,將心一橫,大不了也化為飛灰!絕不讓這惡道人對著諸位師尊與師兄說三道四。

  正想開口說:「大不了你也吹我一口氣,我可不怕你!」卻聽黃靜玄淡淡地道:「他確實說了,道兄是懷疑他也和那三名弟子一般無二麼?」平波道人冷笑道:「我哪裡敢懷疑他,我不過是信不過那詰利摩訶罷了!」黃靜玄向韓一鳴看了一眼,微有些猶豫。平波道人笑道:「道兄,你難道要厚此薄彼麼?都是弟子,緣何他便得你另眼相加?」韓一鳴氣塞胸臆,狠狠瞪了平波道人一眼,道:「師伯,弟子也借師伯的一口氣!」

  畢竟他心中也有些忐忑,忍不住輕輕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無相寶鏡。黃靜玄見他動作,心知肚明,猛然想起無相寶鏡在他身上,無相寶鏡極是神妙,不會不堪一擊,便道:「好,那我就吹上一吹!」說罷,張嘴一吹。韓一鳴只見他張嘴就吹,並在不意,哪知吹到面前,卻是一陣大風,吹得他衣裳簌簌而動,塵土飛揚。

  緊接著胸口便是一痛,大出韓一鳴意料之外,不禁心中一緊。雙眼下瞟,對著自己胸前看了一眼,卻見胸前並沒有化為灰塵。他親眼見平波門下兩名弟子都是自胸口起化為塵灰,因而先看胸前。見到胸前沒有變化,心中略微安定了些。可是胸口的疼痛卻劇烈起來,韓一鳴緊咬牙關,雙手握拳,指甲全都陷入肉中,忍了一陣,低頭一看,自己胸前依舊是白衣如昔,抬起眼來,狠狠楞了平波道人一眼。

  平波道人愣了一愣,也是咬牙切齒,惡狠狠看著韓一鳴。韓一鳴心知他恨自己,不亞於自己恨他,畢竟他的兩百年靈力是折在鳴淵寶劍上。平波道人自己做惡在先,卻最是護短,凡是不對,那都是別人不對,他自己則是永無過錯。

  兩人怒目相視,黃靜玄先道:「一鳴!」若不是因師伯師叔在一旁,韓一鳴只怕先前就已經按捺不住。明知自己不是平波道人的對手,也要拚上一拚。這惡道人實在是十惡不赦,壞事做盡。可為什麼師伯師叔總是隱忍?韓一鳴再好的性情,都有些忍不住了。

  二人對視良久,平波道人眼中是怨毒深重,韓一鳴則是怒氣勃發,兩人都是一觸即發之勢。旁邊黃靜玄歎了口氣:「平波道兄,現下你也看見了,一鳴並沒有如別的弟子一般化為飛灰,你可以放心了罷?」平波道人哈哈大笑:「你說是就是了麼?我可不信!我門下弟子的性命要緊!誰知你老兄是不是暗循私情,口下留情了呢?」黃靜玄還未說話,韓一鳴已忍不住道:「道長說話,可是要有憑有據,這樣說我師伯,似乎不妥!」他險些便將「惡道士」三字說出,到了口邊,又生生改了過口來,口稱「道長」,語氣卻也毫無敬意。

  「哈哈」平波道人冷笑:「好呀,既然不曾循私,我也來吹一口氣如何?」韓一鳴道:「吹便吹!莫說一口,就是十口八口我也不怕你!」黃靜玄在一旁道:「一鳴!」韓一鳴聽師伯發話,便收住了口。他本不是口利之人,但今日再難忍耐,因而針鋒相對。

  平波道人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韓一鳴便噴了過來。他這口氣實在吹得比黃靜玄先前要猛烈得多,吹得韓一鳴身上衣裳都獵獵作響。韓一鳴胸口被他吐出來的強風吹拂,劇痛不已,看得分明,平波道人也是全力以赴,妄圖將他吹得灰飛煙滅。

  韓一鳴胸前劇痛比先前更甚,卻是緊咬牙關,皺起了眉頭,一聲不吭。平波道人一口氣吹出來,吹得十分猛烈且持久。兩人面對面站著,不過三尺相距,卻是一個面色鐵青,一個面色發紫,中間是尖利的風嘯之聲。韓一鳴是氣憤交加,悲憤莫名,劇痛難忍,因而面色鐵青。平波道人則是恨之入骨,加之無處遷怒,巴不得一口將他吹散,因而憋得面色發紫。可一口氣吹完,毫無異狀,兩個人又各自添了心頭堵,更加橫眉冷對!

  平波道人「哼」了一聲,又吸了一口氣,韓一鳴咬緊牙關,毫不示弱。黃靜玄往他身前一站將他攔在身後:「平波道兄,你現下還有什麼疑慮不成?」平波道人哈哈一笑,冷冷地道:「那是自然!」韓一鳴怒道:「你當我怕你不成,你再吹十次我也不怕你!」平波道人氣得面色轉黑,一口氣便向他噴了過來。韓一鳴咬牙捏拳,要硬頂住這陣狂風。哪知黃靜玄也吸了一氣,反吹過去。一時之時,狂風大作,連站在一邊的兩派弟子都衣裳拂動,風聲呼嘯,地上的落葉枯草都被這兩股大風捲得滿天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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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涯 一六五、以眾生病,是故我病
(更新時間:2006-11-21 20:05:00  本章字數:2295)


  平波道人到底是損失了兩百年靈力,張口吹了一陣便見衰竭,黃靜玄也趁勢收住。只是平波道人心胸狹隘,立時便道:「黃道友,你護衛你門下弟子,情有可源!可他還是不是你門下弟子,這可難說!」黃靜玄微微一笑:「道兄的護犢之情,比我更甚百倍,便不要謙虛了。道兄吹也吹過了,就此收手罷。這些閒氣,盡可以留待將來再生。現下那詰利摩訶便是咱們的大敵,咱們再內鬥起來,於誰都沒有好處!」
  一句話提醒了平波道人,暗罵自己糊塗!居然被個小兔崽子氣得大失身份,忘記了趨利避害。站了片刻,對黃靜玄哈哈一笑:「道兄說的是!我並無惡意,只是令高徒能被詰利摩訶的魔爪插入胸膛而不死,確實讓人不得不懷疑!」韓一鳴一聽,怒氣上衝,卻見黃靜玄一隻手在背後對著他搖了搖,不禁一愣。只聽黃靜玄道:「這有何可疑慮的,一鳴初入靈山,修行是談不上啦,法術也是稀鬆平常。若是詰利摩訶的手插入了他的胸前,他哪裡還有性命?該當是昨晚看見這等從未見過的情形,嚇壞了,迷迷糊糊,因而連話都說不清楚!難怪道兄會誤會,我都險些誤會了呢!貴派的高足都不能抵擋詰利摩,他這才入門的新進弟子,又怎能留下活命來呢?」

  韓一鳴見師伯悄悄搖手,便不辯解。平波道人哪裡會信,但此時黃靜玄插入來,他不是對手,哪裡還會固執己見,乾笑了兩聲道:「有道理!果然是這樣!」但兩眼卻將韓一鳴狠狠挖了一眼,這才轉身走開。

  這日因出了這場意外,他們在此停留,並不向前走。韓一鳴坐在杜青峰最後所站之處,心中不勝悲涼,幾百年的修行,也可以在頃刻之間便化為烏有,不由得感觸良多。忽然黃靜玄出現在他邊,道:「一鳴,看開些,結束也是起始,起始也是終結。」韓一鳴站起身來,黃靜玄道:「你隨我來。」帶著他走到靈山眾弟子間,眾弟子都站起身來。黃靜玄坐下道:「你們也坐。」

  眾弟子圍在他四周坐下,黃靜玄道:「一鳴,你昨晚見的,叫做詰利摩訶。」韓一鳴聽他們先前講了幾回「詰利摩訶」,已知這便是那個煙霧一般怪物的名號,點了點頭。黃靜玄道:「詰利是翻過這座山去很多人的姓氏,就如同我們一個四處尋常可見的姓氏一般,與咱們的張王李趙相似。這個詰利摩訶從前是一個王族,詰利王曾是翻過這道山梁後那個地方的一方之主,那也是一片廣闊之地,稱為諸瞻部洲。」韓一鳴忍不住向那極險峻的山梁望去,只見除去司馬凌逸,其餘的師兄也隨自己向那邊望去。

  韓一鳴望了一望回過頭來,奇道:「師伯,這裡不是最南方嗎?不是天涯地角麼?」黃靜玄笑道:「天空之上還有天空,南方以南還是南。哪裡會有盡頭?」韓一鳴道:「我還以為那便是天之涯地之角,正想好好看一看天涯地角是什麼樣子!」黃靜玄淡淡地道:「與你從前見過的別的地方,大同小異。」

  過了片刻,黃靜玄又道:「詰利一姓,本來自佛陀在家之弟子。此人精通大乘佛教教義,比佛陀的出家弟子都強。每嘗稱病,但雲其病是:『以眾生病,是故我病。』後被稱為摩維詰尊者。他後世共有四子,四子都隨他共參佛典。但四子之中,只有一子摩羅最為聰明。但摩羅天生聰穎,卻有一樁古怪,凡事都另有看法,看法也與眾不同。他對佛經典義的解惑與諸人更不類似,與大乘弟子相左。聽說卻也十分有見地,只是他之所說,出自一人之口,眾人皆視為異端邪說,聽而不聞。他卻執意只以自己的本意來參悟佛理,久而久之,眾人視他,便似邪魔。摩羅因而怒道:『聞聽摩維詰尊者之言,都道是揭示空、無相等大乘深意。而我之言語,便是摩訶之道麼?』摩訶在梵文之內,乃是魔鬼之意,從此他便被稱為詰利摩訶。」

  韓一鳴怔怔聽著,黃靜玄道:「摩羅所在之地,毗鄰佛祖誕生之地,大乘教義嚴謹,人人都信奉大乘教,因而他在那地方便被視作摩訶,漸漸為眾人所趕逐。他卻始終不易其志。到了後來,已是眾矢之的,不能再在他的生身之地存身,凡他所到之地,都被人追打,凡他所看之物,都被人焚燬,所犧之地,都有人前來煩擾,再也無法存身,只得離開!」

  韓一鳴忍不住道:「難道他的看法,全然都不可取麼?」司馬凌逸道:「小師弟,你聽二師叔說完再問。」韓一鳴道:「是。」黃靜玄笑道:「一鳴,你問得極妙。可惜我並沒有這個福氣,得以親耳聽他的講述,也不曾見過他有典籍流傳下來,不好評判。但他如此堅持,必然有些地方是值得借鑒的。堅持自己的主張,到了眾叛親離那一步,卻還是不懈,足以說明他有他的可取之處,何況他還極聰明,見識廣博,不會都是所謂的胡說八道。只是,可惜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黃靜玄道:「摩羅自小就定了一門親事,那女子長到十三歲,女子的父親見摩羅已被眾人視為摩訶,便心疼女兒,有心要退掉這門親事。女子對她的父親說道:『好女怎能嫁二夫?自我許給了他,就是他的人了,無論怎樣,我都要跟隨我的丈夫。』堅決不肯退親。終有一日,這個女子向父親要了出嫁時的嫁妝,別過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不要家人送嫁,將金銀都披在身上,盛裝濃飾穿過街巷,徒步走出城來,去尋找自己的丈夫。她尋到摩羅時,摩羅已經在山野裡度過了許多時日,摩羅從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去參悟典籍,什麼都不會。到了這一步,首先便是多日沒有食物下肚,餓得奄奄一息。這女子見了,大哭一場,拿著自己的嫁妝去換東西來給丈夫吃。可那時大家都視摩羅為魔鬼,連這個女子也被視為妖邪,不拿她的金銀,卻也不給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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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羅如何淪入魔道,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

  
hccchsu 發表於 2008-1-4 17:37
第九卷 天涯 一六六、傳說
(更新時間:2006-11-22 20:10:00  本章字數:2321)


  黃靜玄說到這裡,韓一鳴禁不住想起那個女子來,她那身華麗的衣裳,那身金光閃閃的華麗裝飾,是她的嫁衣麼?一個女子,這樣去尋找自己的丈夫,頂著眾人鄙夷的目光,實在悲壯。黃靜玄道:「這個女子走遍了所有能走到的地方,都沒能換回吃食,就回到摩羅身邊來哭泣,哭過之後,在野地裡尋找野果給摩羅吃,以支持他將自己將自己看法釋義都記載在樹葉上,將來留傳後世。每一種果子她都先嘗過,如神農嘗百草一般。嘗過之後,才遞給摩羅食用。最後她不知嘗到了什麼毒果,毒發身亡!」
  韓一鳴心中一抖,忍不住「啊」了一聲。萬萬料不到那個昨夜在自己面前鮮艷的女子,是這麼為了摩羅而死,心中一陣難過。明知她如今不是善類,卻還是禁不住難過。黃靜玄道:「這只是一種說法。關於這個女子之死,眾說紛紜,其中流傳得最多的,共有三種,第二種說法,說的是這個女子為了救摩羅,如佛祖割肉飼鷹一般,將自己身上的肉都割了下來,餵給他吃。摩羅活了下來,她自己卻傷重而死。」韓一鳴難過之餘禁不住噁心起來,皺了皺眉頭。

  黃靜玄道:「還有一種說法,乃是說這個女子在一個深夜,悄悄回城,到娘家欲取些食物回來,不料卻為外人看見。眾人都點了火把齊聚到她家門外去,要這個女子的娘家交出她來。若不交出來,便要燒了她全家!」

  韓一鳴先想說:「不交!」他但聽到後面,心中越發難受,牽一髮而動全身,切膚之痛,卻是椎心剜骨,忍不住淚承於睫。黃靜玄道:「那女子的父母不得不交出她來,以保全家。那些人拿住了那女子,便對她言道,她受了摩訶引誘迷失了本性,她的丈夫早已死了,活著的是詰利摩訶。她若是離開詰利摩訶回到城中,眾人便既往不咎,甚而將來娶嫁自由。可她若是要一意孤行,那麼她就應該隨他已經死去的丈夫一同死去,以保貞潔。」

  眾人都默然,韓一鳴忍不住道:「好殘忍的想法!」話一出口,才想起來不要打斷師伯,卻見師兄們都十分不忍。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何嘗不是?諸瞻部洲從前便是如此,夫死,妻要陪葬的。可那女子卻道:『我的丈夫正在苦修,他沒有死!你們才是摩訶!』眾人再三相逼,她都不肯改口,眾人便把她放入火坑,活活燒死了!」雖說韓一鳴早料到必是一死了,可是親耳聽到了,還是十分難受。黃靜玄歎道:「前面這些都是傳說,我也不能分辨真假。但詰利摩訶卻是因此成魔,他見到相依為命脈的妻子為自己而死,屍首棄在野地,悲傷莫明,痛哭七天之後,遷怒眾人。悖棄從前的修行,把已寫下的佛典釋義都付之一炬。帶著妻子的遺骨遠離他鄉,四處周遊。多年後不知自哪裡學了極厲害的法術歸來,他回到妻子的故居,站在她家門前行過禮,便大展手段,一夜之間,便將城內之人殺了大半,從此淪入魔道。他的大名,諸瞻部洲傳揚不止,連我等都聽說過。從前的修道之人,也大多都聽過他的名字!」

  韓一鳴向平波道人看了一眼,黃靜玄道:「平波道長也曾聽過這些傳說,因而他聽你說,便已十分驚異。詰利摩訶感念妻子的恩義,妻子死後,並未下葬,而是將她的遺體留在身邊,聽說他為讓妻子永遠與自己再不分離,永遠相伴,所能想到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後來聽說是學了異域的一種熔煉大法,將自身與妻子的遺體合而為一,自此他可以在亡妻與自己的面貌之間任意變幻。雖說許多神魔都是夫婦雙修,但唯有他是這樣合體的。並且聽說他合體之後,一體供養兩人,靈力時強時弱,因而他時常都竊取別人的靈力和活力。或許是他殺戮太多,戾氣太重,他取了別人的靈力和活力之後,那人若是能活過三日,便會覺得飢渴,要悄悄去竊取別人的靈力和活力來供養自己,便是所謂的行屍走肉。然後那人吸取過靈力之人,也會依前者所為,循環往復,週而復始。青峰也是聽過這個傳說的,因而他,他自尋了了斷,為的就是保全大家!」

  韓一鳴也忍不住要歎息,一是為詰利摩訶的遭遇歎息,二來是為二人的坎坷歎息。他情門未開,卻已感受那剜骨之痛,過了半晌才道:「師伯,真沒有別的法子救他的妻子麼?」黃靜玄道:「一鳴,靈山已是集大成的門派。門中諸人大多都死過父母妻子,都是骨肉,誰不想救活?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修道為的只是長生嗎?凡人哪有不死。神魔還有寂滅的一天,即便是夫婦雙雙修道,亦還有個高低之別,不見得就真能永遠相守的。何況大凡英才,都招天妒,更是歷經坎坷。這便是俗話說的不許人間見白頭呀!」

  這幾句話中頗有感慨,韓一鳴深知二師伯也是感慨萬千,頗有些唏噓,不勝悲涼。黃靜玄道:「這詰利摩訶不遇上則罷,遇上了,咱們只怕都不能擺脫,咱們這許多靈力,都是他想要的,往後必是你死我活!」韓一鳴想起杜青峰來,對詰利摩訶的憐憫又化為憤恨,一咬牙道:「弟子一定要為杜師兄報仇!」

  黃靜玄歎道:「殺人便是報仇麼?詰利摩訶如不報仇,怎會真的淪入魔道?」韓一鳴又是一愣,黃靜玄道:「死者長已矣,生者何以堪?一鳴,你師兄去前,何等大度,為的就是不讓咱們有報仇之念。詰利摩訶非同小可,他本有慧根,又極聰明,不論成魔成神都不同凡俗。咱們也不能後退,遇險而退,怎能算是修道之人?尤其是面對摩訶而退,實在是下下策,他絕不會就此罷手,不論遲早還會來的!」

  眾人都是一驚,司馬凌逸小聲問道:「師叔,咱們一定要走到那裡麼?」黃靜玄向他看了一眼,道:「怎麼?凌逸,你的意思是咱們就不再向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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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凌逸是什麼意思,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也非常感謝大家對兵兵的關心,兵兵很感動,會把這本書接著好好寫下去的。感謝!

  

第九卷 天涯 一六七、來無影
(更新時間:2006-11-23 20:19:00  本章字數:2262)


  司馬凌逸道:「弟子認為,既然沒有天邊,那麼,天邊即是眼前,眼前即是天邊,到了這裡便與到天邊無異。」黃靜玄道:「你說的很對,只是此事絕不能就此罷休。諸瞻部洲也多有修行者,雖說之前,是他們有些過錯。但之後的殺人無數,卻是詰利摩訶之過,諸瞻部洲的苦修者也曾數次相邀圍剿詰利摩訶,卻是收服不了他。他確實法力高強,領悟透徹,近乎神道,平平無奇的苦修者,哪是他的對手?無非白白丟了性命。每回相遇,都以修行這方死傷無數收場。因而諸瞻部洲也是談其色變的。他下手極快,往往一擊得手便走,這裡剛有了對策,他已去得無蹤了。終是不曾捉住他!」
  司馬凌逸道:「師叔,弟子並不懼怕,只是為師弟們著想。弟子曾聽說詰利摩訶厲害非常,他的法術與咱們修道之人的法術極不相似,他所害的每一個人的怨氣也都凝聚在他身上,因而他汲取別人靈力與活力之時,怨氣四溢,傷死在他手上之人,魂靈都會痛苦到極點。剷除這種邪魔,確實是咱們修道之人義不容辭之事!弟子的想法是,師弟們既然不能與之相敵,要不要回山再請幾位師尊來,就將此邪魔了賬算了?」

  黃靜玄歎了口氣:「哪有如此簡單的事情,詰利摩訶的修為正邪相依,他本身已有修為,後來不知學了些什麼異樣法術,從此兩般法力在他體力便相互衝突,此消彼長,若不能相互制衡,便是失控。或許他也察覺這一點了,因而才來吸取修道之人的靈力。」司馬凌逸一楞:「師叔的意思是,詰利摩訶如今是異樣法力強於他從前的修為了?」黃靜玄道:「我只是這樣猜想,畢竟前來吸取修道之人的靈力,比吸取凡人的活力,要難得多了。修道之人靈光一點,又是結界相護,他須得冒險前來。靈力極高之人,都收束靈力,韜光隱晦,他不一定能遠遠便分辨出來,因而來了,也是危險之極。但他既然冒險前來,便告之咱們,他是衝著咱們的靈力而來,非得之不可。咱們想要全身而退,不傷毫髮,是不可能了!」

  眾人都沉默不語,韓一鳴輕輕撫摸背上的鳴淵寶劍,忽然眼角跳動了一下。伸手按住太陽穴揉了揉,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來,向黃靜玄看去。哪知片刻之後,眼角又跳動了一下,韓一鳴也覺有些累了,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來,霍然發現,並非是他的眼角跳動。而是他眼角掃到的一個地方,在輕輕顫動!

  詰利摩訶!韓一鳴立時想到這四個字。閉了閉眼,摒住呼息,不動聲色,悄悄對著那邊細看。不知是白天的緣故,還是他他心裡擔憂的緣故,除去一塊微微波動的石塊,再也看不出什麼來。韓一鳴心急起來,額頭汗出,看不分明,哪裡好驚動眾人,更怕自己一喊,驚動了對方,他會立時發難。這邊可是全無警戒,亂起來便要吃大虧。但他心中越發不安起來,越是心急,越是看不分明,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間手觸到前胸一片堅硬之物,無相寶鏡!

  瞬間,韓一鳴福至心靈,是呀,還有無相寶鏡。摸到無相寶鏡,如同摸到了救命稻草,心裡稍稍安定。四週一看,見眾師兄都在聽二師伯說話,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也坐在另一邊,似也在講說這詰利摩訶的來歷。便悄悄向外挪了挪身子,見眾人都十分專注,不曾關注自己這方,貓了腰,向旁邊的樹林裡挪去。

  他才挪動兩步,一隻手已落在他肩上,將他按住!韓一鳴驚出一身冷汗,回頭一望,卻是趙浩洋。趙浩洋正要說話,韓一鳴不敢出聲,已伸出一隻手指,向上指了指。趙浩洋見他神色焦急,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帶著他一躍,便躍上空中。

  韓一鳴一入空中,便伸手入懷,取出無相寶鏡來。先閉目片刻,這才向鏡中看去。只見寶鏡中,那幽靜的白蓮在一泓碧水之上怒放,十分美麗。他盯著鏡中細看,目光卻總是在不知不覺便向下方滑去。詰利摩訶來無影去如風,又是有備而來,若是他突然發難,眾人又看不見,必然會為他所害。

  他越是憂急,越是看不分明。越是看不出所以然來,就越是心焦。趙浩洋在一旁道:「一鳴,不要如此焦燥,於事無補。這個地方我們設過結界,便是詰利摩訶要穿破這個結界,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你只管靜心細看!」他話語沉穩,一語點醒了韓一鳴,靜下心來,閉上雙眸。

  片刻之後睜開眼來,只見鏡中白蓮花瓣輕輕顫動,慢慢張開來,直至露出金黃蓮蕊,開到最盛。忽然蓮花蓮瓣收疊,還成一個花苞,沉入下面的一泓碧水之中。韓一鳴對著映著水波的鏡面細看,卻不見其中顯出自己要看的東西來。

  忽然想起昨晚女相的詰利摩訶將手插入自己胸口,難道因此無相寶鏡真的損壞了麼?韓一鳴大驚,手顫起來。將銅鏡細細看了一回,並無缺損,這才放下心來。可是良久,銅鏡之上都不顯現任何,只是微微有水紋蕩漾,看了一陣,方才平復下來的心境,禁不住又焦急起來。忽然鏡中一亮,一束亮光自水波之中射出,雖在白天,卻是雪白刺眼。這束光一自水波之中射出,韓一鳴手上便是一輕,無相寶鏡自他掌心脫手而出,旋轉起來,飄浮在空中。

  韓一鳴大吃一驚,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向身邊的趙浩洋看去。他頭雖是轉開了,兩眼卻轉不開,依舊看著寶鏡。無相寶鏡似有極大的吸力,將他的目光牢牢吸附在鏡面上。只見無相寶鏡越轉越快,那束雪白的光芒也越來越亮,隨著寶鏡旋轉,那束光芒也自中心向外擴開,直至佔據了自鏡心而起的半面寶鏡。由細細的一束變作三寸左右的一束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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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詰利摩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嗎?一鳴他們能夠看見他嗎?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

  
hccchsu 發表於 2008-1-4 17:38
第九卷 天涯 一六八、去如風
(更新時間:2006-11-24 20:50:00  本章字數:2303)


  忽然那道強光向下射去,韓一鳴兩眼也隨著光向下看,只見那強光之下,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結界顯現出來。外面三道結界如光幢,裡面三道結界如荊棘,六道結界之中,坐著的正是平波道人、他門下弟子以及靈山派諸人。
  只是那如光幢一般的三道結界每一道上均有了一處缺口,連裡面那如荊棘的結界都已有破了兩道。一個淡淡的人影,正在努力穿透第三道結界。韓一鳴一見那個淡淡的人影,忍不住叫道:「詰利摩訶!」

  詰利摩訶回過頭來,只見她額頭之上橫著兩道漆黑如墨畫的娥眉,下面是一對極大的眼眸,眉眼相距甚近,卻是輪廓分明,眼珠色澤淺淡,瞳仁深色。回頭一看,眼波如水流轉。她滿頭繁花般精緻的首飾和濃密的黑髮,將她的面容遮住了大半。單止那雙水波般的眼眸,已讓人驚艷不已,神魂顛倒。

  詰利摩訶不曾回過頭來時,只是一個淡淡的人影,如水波一般清淡的人影。她回過頭來,面容卻已是韓一鳴見過的嬌艷面容。只是那勾魂攝魄的雙眼與璀璨長髮下裹在一塊看不出顏色的長布之中的身軀,卻是瘦長的身軀,烏黑瘦長的胳膊和腿腳,手似雞爪!

  詰利摩訶兩眼對著韓一鳴看了一眼,自長髮而下,慢慢地向他見過的華麗盛裝變去。上身漸漸顯出新娘的描金披紗和鮮艷嫁衣來,一條烏黑的粗辮垂到腰間。剎那間,詰利摩訶就變成了兩人合體。胸部以上,是那美麗的女子,而胸部以下,卻是那曾經苦修的男子摩羅!

  韓一鳴一出聲,地上眾人都愣了一愣,待得看見詰利摩訶,都跳了起來,御拔劍出鞘,各自施展法術,立時之間,劍光縱橫,道道劍光向詰利摩訶撲去,密如雨點。詰利摩訶仰天長嘯,瞬間,眾人耳中轟鳴聲、女人痛苦的尖叫響徹心底,眼前一片雪光,不得不以手遮攔,攻勢頓緩。韓一鳴也不得不瞇起眼來,卻緊緊盯著下方,手中鳴淵寶劍捏得緊緊的。若不是顧慮下方人多,密集在一起,擔心不慎傷到同門,如影追風劍早就使了幾回了。

  忽然間發現,那道極強的雪光,不是來自詰利摩訶,而是來自無相寶鏡!無相寶鏡不知何時,已自韓一鳴身邊飄開,高高飄浮空中,已不再旋轉,那道雪光,便是自鏡中射出。這道光芒一白如雪,似乎比陽光還要明亮,眾人眼前都是亮到了幾乎昏盲的地步,耳邊是詰利摩訶震耳欲聾的狂嘯,那排山倒海的壓力一波波自詰利摩訶所在之地傳來,將眾人都壓得透不過氣來。哪裡還能顧及各人的法術,連黃靜玄、趙浩洋和平波道人都只能在那強大壓力下用全身靈力抵抗這強大的靈力。

  不知過了多久,嘯聲停止,詰利摩訶已不再是先前所見的樣子。面對眾人的一面是萬種風情、勾魂攝魄的盛裝女子。背對靈山派的,則是一個面目清瘦,竹肌梅骨的男子!這一男一女,都沒有後背,彷彿互相生在了對方的背上一般。兩人一個頭顱,同一具身軀,一雙腿。只是身軀似乎是男人的,略顯得寬長了些,因而昨晚那女子美麗曲線也有些不那麼美麗了。但雙腿卻是女子的腿,修長渾圓不說,腳踝處掛了大串的精美腳鈴,風過之時,傳來細碎輕響。

  只是這具身軀之上,卻有四隻手臂,豐潤嬌嫩、繪了神秘美麗花紋的一對,是女子的,十指張開,拇指與中指輕扣,搭在胸前,十分美妙。另兩隻骨節粗大,竹肌梅骨,是男子所有。這雙手一手握住一個金色圓環,另只手卻是平攤在胸前。

  韓一鳴已自師伯處得知詰利摩訶是夫婦合體,但驟然間看見這樣任意變幻的合體,還是驚異得說不出話來。楞楞看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只見男子面上,雙目微合,那女子卻是眼眸靈活,四周顧盼,眼眸所到之處,萬種風情。片刻之後,輕輕又向前邁了一步。雖是極輕的一步,她的腳鈴還是發出一陣悅耳的輕響。詰利摩訶的身型隨著這一步邁出,也慢慢變淡,變得如同一團霧氣一般。

  詰利摩訶向前邁步,還漸漸隱身,而地上的結界早已沒了蹤影,韓一鳴一見不妙,已默念如影追風劍訣,只盼自己也與眾人一同將詰利摩訶攔阻在當地。哪知念完七遍,鳴淵寶劍卻絲毫沒有反應。正在驚異,忽然一道金光自上而下,刺入聲中。抬頭一看,無相寶鏡中蓮花盛開,蓮蕊中射出一道金光來,直射在詰利摩訶身上,將他籠罩其中。

  一陣尖叫,只見詰利摩訶的身形顯現出來,已停住了腳步。他本已漸淡的身影又深濃起來,變得有血有肉。詰利摩訶張開口來,眾人耳中都是轟響不絕,他發狂怒吼,那道金光似乎讓他萬分惱怒,身軀搖擺不止,張口狂呼。片刻之後,詰利摩訶已轉身一晃,沒了蹤影。

  詰利摩訶沒了蹤影,無相寶鏡射出來的金光也瞬間消失無蹤。韓一鳴兩眼昏花,頭暈腦脹。只覺手中一沉,冰涼冷硬。低頭看了半天才看分明,無相寶鏡已落在手中,忙揣入懷中。將鳴淵寶劍收入鞘中,對趙浩洋道:「師叔,我們先下去。」趙浩洋拉了他的手,自空中直落下來。

  只見靈山弟子只有司馬凌逸還能站直身子,其餘的都倒在地上。黃靜玄手持劈風寶劍,對著詰利摩訶退去的方位思索。而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倒在了地上,只有平波道人持劍立在一邊。片刻之後,倒在地上的眾人都紛紛爬起身來,神色驚恐,四顧茫然。

  趙浩洋道:「師兄,怎麼樣?你不曾受傷罷?」黃靜玄搖了搖頭,趙浩洋轉身問靈山弟子:「你們怎麼樣?可有受傷?」眾人都搖頭,黃靜玄舒了口氣道:「詰利摩訶好生厲害!果然是成魔都不同凡俗!」趙浩洋道:「師兄,他來無影如去風,我們要如何才能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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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些人要怎麼樣才能與詰利摩訶抗衡,敬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請喜歡這本書的朋友們為這本書投票!

  

第九卷 天涯 一六九、破除
(更新時間:2006-11-25 16:45:00  本章字數:2277)


  黃靜玄微微一笑:「他去如風是不假,可是來無影,是再也做不到啦!」此言一出,眾人都呆在當地。詰利摩訶來時無影,已是眾人親自領教,最可怕的莫過於他無聲無息地,便將眾人的靈力與活力都汲取乾淨。若是見他過來,眾人還可以有魚死網破的打算。可見不到他,從何拼起?日夜戒備能戒備多久?人總會有鬆懈的時刻。
  不論是靈山弟子還是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除韓一鳴外,都修行有成。經歷頗多,各種陣狀不是親身經歷,便是耳熟能詳。因而眾人同時想到的,皆是這個問題。不能目見,甚而不能知覺,就只能眼睜睜等死。但黃靜玄卻於這個時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令眾人都大為意外,又驚又喜。呆了片刻之後,都紛紛圍攏過來,問道:「果真麼?」

  黃靜玄道:「該是如此才對。若是詰利摩訶的隱身法不被破除,只怕咱們都無法看見。只有破除了他的隱身之術,咱們才能見其真身。他顯出合體雙修之相來,在慢慢隱去之間,忽然又還回原身,令我頗為疑惑。他這樣鬼祟而來,不似來和咱們大打出手,以他之力,咱們全部加上,只怕都是不能佔據贏面的。他若是想殺我們,又何須如此大費周張?」

  眾人一想,果然是道理,詰利摩訶非同一般,真要殺這幾個人,何必如此?黃靜玄道:「我之前的猜想果然不錯,他便是一心要偷取咱們的靈力的。不過我卻有一點想不透,他也當知道,咱們豈是坐以待斃之人,已偷了三人靈力,也是好幾百年了,卻總無厭足,這是為何?」平波道人道:「哈,你倒說說你如何知道他隱身之術已破去了,盡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知道輕重緩急麼?」

  黃靜玄哪裡會在意他無禮,道:「我之所想,將來也許會用得上。平波道兄,你還是這樣性急。詰利摩訶隱身術十分怪異,我雖不知其理,但我看他在適才慢慢隱去之時,忽然終止,又顯出身形來,且他十分惱怒,便知他的隱身之術已被破除。他一心隱身,結果卻顯現出來,不是法術被破去,又是什麼?」他話音一落,平波道人湊了近來:「依道兄之見,是什麼破除了他的隱身之術呢?」邊說眼睛邊向韓一鳴看來。

  韓一鳴心頭一緊,他早已不懼這惡道人了,可無相寶鏡之秘,卻是萬萬不能讓他得知。這惡道人凡事只顧自身,若是得知了無相寶鏡,多辦就要想方設法將其弄到手了。這個時候,他起了私心,於大家都不是好事。只聽黃靜玄道:「道兄不曾聽說過一物降一物麼?既有詰利摩訶,便會有降魔之道。或許,他便是被這降魔之道破去了他的隱身之術。」平波道人哈哈一笑:「那這降魔之道又是何物呢?請道兄不吝賜教,在下願洗耳恭聽。」

  黃靜玄笑道:「平波道兄的道行不在我之下,我哪裡敢在平波道兄面前弄斧。」平波道人沉下臉來:「你靈山派後輩之中,果然是人才輩出呀。我眼見這位小朋友跟著趙道兄躍入空中,沒多久這詰利摩訶便現出身來,這其中難道沒什麼關聯麼?」他言下之意,竟似指韓一鳴與詰利摩訶有勾連了!

  韓一鳴怒氣上衝,忍了一忍,正想說:「你這是何意?」趙浩洋已道:「道兄,一鳴便是擔憂詰利摩訶前來襲擾,才讓我帶他上去看的。他的心清眼淨,在這裡的人,無人能及,結果也是救了眾人性命。你說話不要緊,可不要將矛頭都指向一鳴。再說若不是他叫了一聲詰利摩訶,不知又有幾人要遭暗算了!」平波道人訕笑兩聲:「那是,那是!不過這道金光來得蹊蹺,不知你們站得那樣高,可曾看到是什麼了?」

  趙浩洋道:「道兄道行高深,尚不明所以,我這點微末道行,又能看見什麼?一道金光自上而下,雙目都險些被耀瞎,還能看見什麼?對了,一鳴,你可曾看見什麼?」韓一鳴早知平波道人看不見無相寶鏡,一點既通,順著師叔的話道:「弟子除了詰利摩訶,也不曾看見別的。」他是新修道弟子,道行近乎低微之極,而這道金光比起鳴淵寶劍的劍光來,又是千差萬別。但平波道人素來多疑,將信將疑向他看了一眼,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大敵當前,難得看見禦敵之術,禁不住多問一句,道兄不見怪罷?」

  趙浩洋哈哈一笑:「不見怪,不見怪!道兄還有什麼要問嗎?問罷,請問!」兩人雖是面帶笑容,言語之中卻早已槍來劍往。黃靜玄咳嗽一聲:「好了,咱們還是一心禦敵的好。畢竟詰利摩訶非同一般,他又找上了咱們,我看他不會輕易放手,咱們都要加倍小心才是。」

  黃靜玄道:「我曾聽我師父說過,但凡合體雙修,都有兩個相貌,一善一惡。示人之時,也多以善相示人,令人不生防備。惡相顯現,乃是惡意叢生之意。同時顯現,便是聚合兩者之力。一鳴初見詰利摩訶之時,見了他的男子背影,轉過來後,卻是女子樣貌,但終是單體出現。男相是行惡,女相是迷惑。女子輕盈,故而令人難以察覺,也難怪他來,我們不能知曉,的確是厲害非常!」

  平波道人道:「他這般厲害,多年前便已名動天下,咱們怎生是好?他的隱身術確已破去了麼?」黃靜玄道:「憑他的修為,要取誰的靈力,都是易如反掌,咱們全部人加在一起,只怕也難以抵擋。聽他遁去之前那聲怒吼,何等惱怒?何等驚異?再看他男女混相,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他的隱身術已被破除。他也十分震驚,因而不再急著與咱們為敵,而是退卻。只要他沒了隱身術,咱們便不會防不勝防。他這樣退去,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咱們都先好生歇息,養精蓄銳才能專心禦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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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除了詰利摩訶的隱身術,該怎麼樣對付他呢?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謝!請喜歡這本書的書友們為這本書投票吧。感謝!

  
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0
第九卷 天涯 一七零、似夢非夢
(更新時間:2006-11-26 20:07:00  本章字數:2402)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言語。韓一鳴不禁在心中感激無相寶鏡,忍不住想伸手輕輕摸一摸已躺在懷內的無相寶鏡,手方一動,便見平波道人陰沉的目光對著自己射來,他毫不畏懼,迎著平波道人的目光,卻止住了手上的動作。
  眾人都十分疲憊,卻不是因昨晚沒得好生歇息。而是詰利摩訶與無相寶鏡抗衡時,那巨大的靈力相撞,眾人都不得不用自身修為抵禦。兩股巨大的靈力相撞,場中眾人都頭暈眼花,如置身無盡深淵之中,過後不免疲累不堪,坐了一陣都各自睡去。

  韓一鳴本有些擔心,詰利摩訶不是善類,不見得便會就此罷休,不敢入睡,強自支撐著。可身周眾人都睡得酣暢淋漓,他強撐著坐了一陣,眼皮也漸漸無比沉重,耷拉下來。昏暗之中那個濃艷女子盛裝而來,披紅著綠,嫵媚妖嬈,每走一步,都風情萬種,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輕細悅耳的鈴聲。忽然一團火焰自地下升起,將她裹在其中!

  韓一鳴大驚,她的薄衫遇火就著,想要衝上去將她自火堆之中拉出來,卻是跑不動。四周閃耀的全是冷漠的眼睛,面目模糊的人影,卻有一雙雙狼一般明亮的眼睛。冷漠而又凶狠地盯著那個在火堆之中依然美麗的女人,她在火焰之中翻滾,卻一聲不出,韓一鳴幾次三番,想伸出手去助她一臂,卻總是抬不起手臂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烈焰舔噬她,在原地全身發抖。

  忽然她自火焰之中一躍而起,已是詰利摩訶的男女合體!只是不再是他曾看見過的合體。詰利摩訶整個人,自眉心開始向下,一分為二。左半邊是那苦修男子,肌膚灰青,面目清瘦,高鼻深目,嘴唇烏青,唇角下撇,手中持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劍,劍身不過一尺長短,劍刃卻極窄,彎曲如波浪。右半邊的女子卻是盛裝濃抹,風情依舊,明艷如昔,五指如蘭,姿態極盡優美!一左一右,相映相輔,卻是格外的讓人覺得驚心!

  韓一鳴一見詰利摩訶的合體,心中就禁不住一陣難過。這兩個人這樣合成了一體,永不分離,可是卻讓他十分難過。忽然詰利摩訶大步向他走來,男邊眼中寒冷如冰,女子眼中卻是媚惑如水,兩相極大的反差,卻是奇特的讓人心酸。韓一鳴看著詰利摩訶,忍不住心中傷感。卻見詰利摩訶幾步走到自己面前,揮起那把劍,向自己刺來!韓一鳴大驚,欲要招出鳴淵寶劍來,手指才一動,胸口就是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隻手已插入胸口!

  那隻手在自己胸口攪動,韓一鳴只覺胸口奇燙無比,那隻手如一團火,燒灼得他口乾舌燥。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幽幽藍光,那柄彎曲的劍,劈開面前重重影像,已對準他的眼睛刺來!韓一鳴大叫一聲,猛然驚醒過來,只見眼前陽光明媚,輕風徐徐,依舊是白天。這才明白適才乃是一場噩夢!或許是詰利摩訶的故事太讓人震憾,夢裡又夢到了他!

  四周眾人乃在歇息,韓一鳴定了定神,他已是渾身冷汗,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抬起手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猛然覺得胸口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按了按胸前。不按還好,一按之下,只覺如按到了燒紅的鐵塊一般,燙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縮回手來,指尖上已燙出一個泡來。左右望了一望,見不遠處有一個小小水坑,還積著些尚未幹掉的雨水,正想奔過去,將手在水中浸一浸,忽然見樹林中似有一片黑影湧動過來。

  收住腳步,對著那塊黑影看去。這一看,大吃一驚,那不是一塊移動的黑影,而是一片越來越大的陰影,正向著這邊湧來。這一驚非同小可,召出鳴淵寶劍來,飛上空中向前望去。竟見極目所及,都是一片灰黑,所有的樹木全都乾焦枯死,沒有了樹葉,只有如焦炭一般的樹樁矗立地上。自己頭頂依舊是晴空萬里,而前面遠方的天空隨著地上的陰影擴展,也變成一片灰黑,吞噬著頭頂的藍天。地面上早已沒了生機,土地如被火燒過一般,荒蕪、乾枯,冒著焦煙,已沒有了生的跡象。連一個活著的小獸,一隻活著的禽鳥都不再看得見!

  韓一鳴被這可怕的景象怔呆,愣了一陣,猛然見那黑影的邊緣如潮水般向這邊漫延過來。一望無際的黑色已將前方這片森林都覆蓋住了,並且漸漸向四周擴散開去。韓一鳴回頭望了一望,身後的森林還是一片青翠,林鳥輕啼,依舊是一派繁榮景象。忽然見那黑色邊緣已接近了適才歇息的地方,大叫:「師伯,詰利摩訶!」

  他叫聲甚是響亮,地上眾人雖是勞累昏睡,卻因身在險境,都豎直了耳朵,一聽他喊叫。都驚醒過來,也都是頗為了得之人,一醒過來,立刻便御劍飛入空中。黃靜玄與趙浩洋乃是手持長劍躍入空中,轉眼便出現在他身邊,與他一同向那漆黑看去。

  只見那黑影漆黑如墨,向著這邊而來,所到之處,樹木乾枯,花草無蹤,連林中的鳥獸都一一由活物變為青煙,變成乾屍。瞬息之間,原本生機盎然的密林,已是死地!黃靜玄與趙浩洋一眼,趙浩洋道:「好厲害的詰利摩訶!」黃靜玄道:「他所到之地,皆為死地,咱們必然不是他的對手,快,先離開這裡。他吸乾這地方的活氣,為的就是與咱們為敵,如此聲勢浩大,大動干戈,他到底想做什麼?」

  話音未落,只聽平波道人喊道:「詰利摩訶!」眾人都循著他的聲音看去,只見那焦黑之中,走出來的,不是昨日所見的男女各佔一面的詰利摩訶,而是韓一鳴夢中的男相女相各佔一半的詰利摩訶!

  韓一鳴呆在空中,不知適才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也不知這時是真是幻?詰利摩訶走出那片焦黑之地來,每一步落下,腳下的蒼翠便在瞬間便枯黑,冒出青煙,男子的烏青嘴角向下一撇,女子那豐潤欲滴的櫻唇便向上翹起,女子越是婉轉嫵媚,男子就越發陰沉壓抑。黃靜玄道:「咱們得想法子攔住他,他汲取越多活力,咱們越不是他的對手!他這是要要將咱們一網打盡之勢!」趙浩洋道:「好,師兄!咱們就奮力一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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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涯 一七一、黑焰
(更新時間:2006-11-27 20:30:00  本章字數:2340)


  黃靜玄右手持著劈風寶劍,左手先在空中隨手劃了個圓圈,之後在劍身上一扣,向外一指,一道淡金光澤自劍身而出,向前飛去,卻只飛出去一丈左右,便在原地打起圈子來。黃靜玄左手不停地自劈風寶劍上扣過,向外彈去,點點金光閃爍不定,都向前飛去,尾隨在最先那一點金光之後,不停地打起圈子來。
  起始之時,他每在劍身上扣一下,便彈出一朵金光來,隨手彈出去,那點金光都追隨著先前的金光一起打圈子。到了後來,他隨手一彈,彈出來的卻已是無數點細小的金光,也追隨而去,跟在那些大點的金光之後,如同美麗慧星的長尾,越來越多的金光聚集過去,那長尾也越發顯得絢麗奪目。雖說此時是白天,但詰利摩訶帶著一片黑暗來到,這裡已不再是陽光明媚,只是也不是黑暗的夜晚。但黃靜玄隨手彈出去的點點金光都是耀目可見,金光聚集多了,一片奇異的明亮,連四周的陰沉都被照亮許多。

  詰利摩訶依舊不緊不慢向他們走過來,隨著他腳下的黑色擴散,一股焦味直衝眾人鼻觀,轉眼之間,眾人都覺身邊熱了起來,本來的潮濕燠熱,忽然就變成了乾燥炎熱。韓一鳴左右一看,眾師兄都各自戒備,都不再立於寶劍之上,而是手持長劍浮在空中。每柄長劍上都劍光閃爍,都是蓄勢待發!

  忽然司馬凌逸飛到身邊,對他道:「師弟,快換做以手持劍!詰利摩訶厲害非常,只怕不是咱們能敵,以手持劍,同樣可以飛在空中。用相應手指敲擊劍柄,如影追風劍也能使得心應手!他若是對你不利,你還可揮劍抵擋!」

  韓一鳴起始學御劍術,便是以手持劍,此時定了定神,見詰利摩訶還未過來,先飛到地面,換做以手持劍,再飛入空中。此時他飛行已有多日,手持長劍,已不復那日那般倉惶。只是他一挨近地面,便覺地面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烤得他渾身滾燙、口乾舌燥。飛入空中,這才透得過氣來。

  趙浩洋在一邊,卻是凝神不動,對詰利摩訶似是不聞不見。他閉了雙目,右手將碧水寶劍持在胸前,左手兩指搭在上豎的寶劍身上,劍尖順著他的眉心直指向上。劍身上青光躥動,自劍首至劍尖,周而往復,循環不絕。

  詰利摩訶走了近來,忽然抬眼向上看來。他的右眼,還是清朗如水,嬌媚如昔,而他的左眼,卻已是血紅!瞳仁中閃動著一點藍火,一點藍火在眼中閃動,本就妖異。而在青灰的皮膚與血紅的眼中閃動的藍火,就更加嬌異。

  他向上看了一眼,忽然張開口來,一口黑焰向上噴來。黑焰才自他口中噴出,空中眾人已覺一股火辣辣的氣息撲面而來,面上都彷彿燒焦了一般辣辣作痛。除了黃靜玄與趙浩洋巍然不動,眾人都相顧而視,只見人人都是鬚髮捲翹,面皮乾焦。詰利摩訶不過吐出一口黑焰,眾人便都被這股黑焰烤得焦頭土臉,不禁相顧駭然。

  詰利摩訶一口黑焰吐過,嘴角向下一撇,頗有輕蔑之色,又張口一口黑焰向上吐來。這一口黑焰吐得比先前那股黑焰猛烈得多,才見他張口,眾人都已覺一股焦熱撲到面前來,各自打點精神,小心應付。只見一團黑焰,自他喉嚨深處撲了出來,黑中帶著極深的紫紅,向著眾人鋪了開來。

  這團黑焰之中,升起無數艷紅火苗,一個女人淒厲的呼叫突破火苗先躥到眾人耳中,韓一鳴雖已在夢中聽到過這讓人毛骨悚然的呼號,還是覺得眼前一花,腦中「轟」的一聲,便似乎空了,只有那個女人淒厲的呼號在自己空蕩蕩的腦中回轉。這聲呼號似乎無止無休,越來越尖利,那聲音將韓一鳴的思緒都切成了碎片,連他的身體都在這呼號之中止不住地發起抖來。似乎這聲音,抓住了不知他身上的哪一個地方,用力挫磨,挫磨得他筋骨酸軟,連手都抬不起來,再過片刻,整個頭顱都開始隱隱作痛。

  韓一鳴緊咬牙關,右手緊緊握住鳴淵寶劍劍柄,生怕自己一鬆懈,寶劍便失手脫落。只是他頭痛欲裂,整個身體裡翻江倒海,他還浮在空中,卻已是難以支撐。似乎這叫聲如一隻大手,鑽入了他的身體,在其中亂攪,攪得他噁心想吐,身軟乏力。

  他頗以自己的孱弱為恥,左手也緊緊握成拳,狠狠在嘴唇之上咬了一下。這一下咬得甚重,血流不止,劇痛之下,稍稍清醒過來,身邊的幾位師兄,除去司馬凌逸,也是搖搖欲倒。忽然見不遠處平波道人正凌空盤坐,懷抱著他的黑木劍,閉目凝神,對週遭不聞不問。他門下弟子,也都是東倒西歪,不堪重負。

  韓一鳴本無什麼對敵經驗,卻是若是師伯師叔都不出手,因此只是咬牙忍耐。只見那閉黑焰來得極慢,似乎是十分凝重,全無先前烈焰的迅猛與快捷。可黑焰每逼進一步,眾人就覺呼吸都難受一分,似乎黑焰所帶的熱力,不止將四周都烤乾,還將眾人的呼吸也都納入其中,眾人口鼻乾焦不說,只覺每一下呼吸都十分費力,吸入鼻中的都不再是氣息,而是火焰!

  眼看那團黑焰越來越近,眾人都已是勉強支持,不知黑焰撲到面前,會是何等模樣!忽然只見趙浩洋猛然睜開眼來,他的雙眼之中,已無了瞳仁,全是碧綠的盈盈水波,他眼中的水波在碧水寶劍淡青的劍身上一映,連劍身上都泛起鱗鱗波光來!

  突然趙浩洋左手向前一翻,碧水寶劍已翻過身來,劍尖向外。趙浩洋左手捏了個劍訣在劍身上一按,也如黃靜玄一般向外一揮,道道青光自碧水寶劍之上透出來,趙浩洋長劍一振,自上而下一劍劈下!

  一道長長的銳利的青色劍光,帶著一道淡青色的波光,向那團黑焰撲去。這道劍光十分凌利,連韓一鳴等人站得遠些,都覺一股涼意隨著青光,呼嘯而過,身邊的逼人酷熱竟稍有減退。青光與黑焰劈面相遇,青光如閃電劈入黑焰之中,片刻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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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1
第九卷 天涯 一七二、青絲
(更新時間:2006-11-28 20:08:00  本章字數:2292)


  趙浩洋右手的碧水長劍,每一劈斬都斬出一道青光,他雙目中空無一物,只是手中的碧水寶劍上的道道劍光帶著寒意奔著詰利摩訶而去。有的劍光沒入黑焰無影無蹤,有的劍光卻是直奔詰利摩訶而去。詰利摩訶長長的五指張開,那把水波形寶劍一揮之下,道道劍光如花綻放,閃電般將碧水寶劍逼到身邊的劍光都化為無形。詰利摩訶長臂揮舞,閃電般的劍光縱橫飛散,將劃到黑焰前方的碧水寶劍劍光都劃成碎片。
  黑焰壓得越近,越是熾烈,猛然間趙浩洋雙手持劍,凌空一躍,整個人隨碧水劍一同向上飛去,片刻之後,折轉過來,飛速向下墜來,一道白光直插下來。韓一鳴只見碧水寶劍,不見了趙浩洋的蹤跡!不知這片刻之間,他去了何方!韓一鳴的雙眼與眾師兄一起,牢牢盯著師叔,只見他高高躍起,衣襟拂風,哪知轉瞬間就失去了他的蹤跡,都駭然無語!

  碧水寶劍快逾追風,轉眼已插入那團黑焰之中。一插入那團黑焰之中,便將那團黑焰一分為二,碧水寶劍青光閃爍,自黑焰之中四射而出,趙浩洋也不知自何方冒了出來。他身上的素衣有了幾處焦黑,他自黑焰之中出來,便揮劍將黑焰劃成無數碎片。左手衣袖一揮,張嘴一吹,將那些碎片吹得煙消雲散。

  黑焰一去,那不堪忍受的炎熱便消去許多。眾人都透過一口氣來,卻見詰利摩訶兩眼一睜,眼中也飛出星星點點的火光,右手向前伸來。他的右手是那女子那溫潤如玉的右手,手臂上一路掛著無數細細的金鐲,連臂上都裹著幾道金鐲,連同她手上的花紋,與那柔膩無雙,豐潤晶瑩的指尖,輕輕捏出萬種風情。

  韓一鳴大驚,他深知這只風情萬種的手上生殺予奪不過在片刻之間,正要出聲,卻見詰利摩訶又張開口,一股黑焰對著黃靜玄這邊噴來。只見黃靜玄前方早已有一個由無數金光匯成的小小漩渦,如同星空一般璀璨,正自慢慢旋轉。黃靜玄持劍守在後方,見一口黑焰撲來,長劍當胸,左手手掌架在胸前,輕輕抹了一個圓圈,那個小小漩渦立時就旋轉起來,由內而外,慢慢擴大,那流星一般的長尾也越拖越長,將漩渦變得大了起來。

  黑焰一撲到漩渦之上,便緊緊附著在上面,也旋轉起來,卻與漩渦的旋轉方向恰恰相反。兩邊旋轉都是各自為陣,卻見黑焰慢慢變得薄了,而這邊的金色漩渦也變得有些黯淡。兩者似乎在相較,韓一鳴見大師兄司馬凌兩眼緊緊盯著詰利摩訶,似要伺機而動,心中也一動,暗道:「我只須跟著大師兄,他一動,我便也出來助他。」

  還未想完畢,已見詰利摩訶的背後一條烏黑的髮辮向上飛起,片刻間就向上伸展開來,如絲如瀑般濃密的烏髮轉眼便長到無以倫比的長度,以極其快的速度向四周鋪開,將他頭頂的天空都遮沒了,也向這邊天空鋪來,韓一鳴並不知這樣於詰利摩訶有何益處,卻見五師叔手揮碧水寶劍,道道劍光都不離那妖異到了極點的右手,那右手五指如蘭,卻是手爪形狀,且無限纖長,對著這邊抓來,想要越過趙浩洋抓入來,卻總被他攔住。那只右手來回極快,卻每一個動作都柔媚到了極點,像一個極美的女子,載歌載舞,婷婷裊裊。

  趙浩洋則是長劍揮舞,身形縱躍,一招一式都雄渾無比,陽剛十足,白衣長劍,在無盡的黑髮之下,更加鮮明奪目。韓一鳴曾聽這位師叔說過他是武修,此時果然見他一招一式都格外分明,一氣呵成,只是每一招都有一道光自劍鋒之上透出,直逼過去。詰利摩訶的出手收手極快,他的手到了這個時刻,已是無限之長,可以觸到趙浩洋了,但每每那隻手挨了近去,都被趙浩洋那帶著陣陣涼風的劍光逼開。趙浩洋與詰利摩訶截然相反,每一招都是恰到好處,每一劍都是使到極致,他的青色劍光有的是直刺出去,有的是斜劈而至,都無比剛猛,帶著尖銳的嘯聲。他有時回劍一勒,長劍一抹,便是一道弧形青光。這許多劍光,加上碧水寶劍的犀利,還真讓誥利摩訶不得不時時收回手去,以避極鋒。

  韓一鳴抬頭望見那滿天的黑髮已向這邊鋪來,正想用鳴淵寶劍將它們斬斷,突然一道青光閃過,平波道人手持他的黑木劍,已躍入天空。他右手持劍,左手在劍脊上一撫而過,只見黑木劍上道道字符都亮了起來,發出瑩瑩綠光。平波道人左手在劍鋒上一彈,黑木劍立時大放光芒,亮若星辰,平波道人右手一揮,黑木劍迎風而長,長逾一丈,向那滿天的青絲襲擊劃去。

  他黑桃木劍到之處,滿天的青絲都分為兩段,一半還平鋪在天空之上,另一半已向下落來。韓一鳴此時才知這惡道人的木劍如此厲害,只是那青絲斬斷,片刻又長得極長,平波道人也是一劍又一劍,不讓青絲鋪滿天空。只是那青絲不僅長得極長,還向他黑木劍上纏來,若不是他黑木劍不同凡響,早被青絲奪去了。青絲纏了幾回,設若是碰著他的長劍,都是斷成寸寸。幾回之後,青絲改而向他身上纏去,平波道人黑木劍連晃,晃出無數劍光,繚繞在自己身旁。

  平波道人先前不出手,顯然是養精蓄銳,此時出手也不算太遲。他素來與靈山派不睦,但此時卻是危急存亡之秋,哪裡還會顧得上這許多,先合力將詰利摩訶打退再說。若是袖手旁觀只怕靈山派不是對手,那時他也難以帶著弟子離開此地。

  韓一鳴自上次過那蟲蜃,便已知此人雖是小氣,但這些厲害心裡最是明白。便算是為他自身盤算,也該先將詰利摩訶打退再說。忽然見一道波浪形劍光一閃,彎曲如蛇,直向著黃靜玄頭頂撲來。不知何時,詰利摩訶一揮手中那柄彎彎曲曲的短劍,直向黃靜玄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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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涯 一七三、克力士刀
(更新時間:2006-11-29 20:10:00  本章字數:2339)


  黃靜玄全力抵擋那黑焰漩渦,全神貫注。那黑焰漩渦比之他的金色漩渦,不相上下,但那他與趙浩洋不同,趙浩洋用的是碧水寶劍,水與火相剋,因而並不吃虧。他卻是用劈風寶劍,劈風寶劍也是火性,與黑焰相較之時,便看誰的靈力厲害了。他雖是幾百年修為,但詰利摩訶已用異術成魔,他不能與之相敵,因此只能全神貫注,哪裡還有閒暇去顧及頭頂上那道彎彎曲曲的劍光。
  司馬凌逸長劍脫手而出,如箭離弦,緊跟著他的金青寶劍,眾位師兄的道道劍光也直奔黃靜玄頭頂,將他頭頂籠罩在寶劍之下。詰利摩訶手中那彎曲如水波的劍竟極是柔軟,在他指尖往復纏繞,他五根手指綻開,在劍刃上閃動,彎曲的劍身在他指尖如鮮花綻開。那柄劍不過一尺來長,綠光閃爍,細長的劍身上也長滿了銅綠,在詰利摩訶的指尖任意旋轉,彷彿化為了繞指柔。忽然詰利摩訶雙目一閃,手指一彈,已轉得如花一般的劍飛上天空,向司馬凌逸頭頂壓來!

  韓一鳴大驚,右手兩指在鳴淵劍上一擊,正要念如影追風劍,手中一熱,鳴淵寶劍上一道劍光透出,已直撲向司馬凌逸。他只會一招如影追風劍,此時緊急,哪裡還管得了這許多,長劍前伸,右手兩指不停敲擊鳴淵寶劍劍柄,心裡將如影追風劍訣也念個不住。

  他始終擔心那旋轉如風輪的長劍透入進來,讓下面的師伯師叔及師兄都大為棘手,御使寶劍直飛過去,與司馬凌逸並肩而立。只見那彎曲的短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總是圍著二人打轉,旋轉片刻之後,一道如菊花般的劍光便自其中分離出來,也打著轉,對著二人而來。韓一鳴兩的鳴淵寶劍也透出道道劍光,只是他的靈力還低,好幾道劍光才能將一道菊花般的劍光推開,相比起來,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他道行還淺,不多時候,已覺全身無力,身軟眼睏。開頭還勉強支撐著,又支持了片刻,只覺手臂酸軟得連抬都抬不起來了。但司馬凌逸護著黃靜玄頭頂,自己怎能停手,勉力提起鳴淵寶劍來,勉強支持著。只是鳴淵的劍光黯淡下來,近乎於無,好在後面師兄們的劍光在自己與大師兄頭頂繚繞,那菊花般的劍光才透不進來。韓一鳴眼看著自己力不能支,詰利摩訶卻還是氣定神閒,只有眼中的血紅越來越濃艷,紅得嬌艷欲滴,忍不住焦急起來,生怕一個不慎,害了師伯與師兄的性命。

  正在焦灼之間,不知哪裡傳來一陣奇妙的樂聲,似是幾個女子在輕聲吟唱,音調模糊,卻十分輕快,還伴有清脆短促的「叮咚」輕響,悅耳動聽。韓一鳴向著聲音看去望去,只見除卻滿天濃黑的青絲之外,並無人影。那聲音也只響了片刻,眾人眼前便是一亮,韓一鳴雙手緊緊握住鳴淵寶劍,瑟瑟發抖,整個人掛在劍柄上,雙手都因力盡而微微發抖。

  詰利摩訶瞬息之間已了無蹤影,上一刻,他彎曲短劍的劍光還在韓一鳴身邊三尺之外打轉,下一刻,他已沒了蹤跡,連那柄旋轉時刀風割面的彎曲短劍,都沒了蹤影!韓一鳴喘息不已,四處張望,只見黃靜玄、趙浩洋與平波道人都飛入天空遊目四顧。本來暗無天日的天空,瞬間便是萬里無雲,連適才那強大的攻勢,都在片刻之間晏旗席鼓。若不是地上那一望無際的焦黑,一望無垠的死寂,韓一鳴簡直要疑心這場惡鬥也是一場噩夢。

  詰利摩訶來去如風,片刻之間,此地便是一片寂靜得令人惶惑之地。韓一鳴勉強支撐著,四週一看,只見幾位師兄都是疲累不堪。轉眼趙浩洋已收劍折轉回來,平波道人也飛回弟子群中,只有黃靜玄還在原地,看著那空蕩蕩的荒野出神。

  眾人經歷這一陣惡鬥,都已累得脫力,各自尋找地方休息。韓一鳴一落在地面上,便不由自主合眼睡去,究竟是累壞了。這一覺睡醒過來,天空早已是一片星光燦爛,只是眼前還是那片沒了生氣,焦土一般的荒野。

  只聽眾位師兄都小聲議論詰利摩訶的厲害,他獨自一人便讓靈山諸人與平波道人門下所有人等都應付不堪,況且他還處在上風,端的是厲害非常。韓一鳴想起那五百年以上的靈蟲來,也是十分厲害,但此時的詰利摩訶,比那靈蟲可怕十倍不止。

  那靈蟲體形雖大,但哪裡有詰利摩訶這般可怕。靈蟲還可以看到它的弱點,詰利摩訶卻似沒有弱點,聽他的聲音,看他的外貌,都會令人受傷。韓一鳴甚而有些疑惑,似乎這邊眾人加起來也未必能夠與之為敵。看來確如二師伯所說,難以全身而退了。

  正想間,司馬凌逸過來道:「小師弟,累壞了罷?全仗小師弟在那個時候出手相助,不然,我不死也要重傷。」韓一鳴怔了一半天,才明白過來:「師兄說的哪裡話?我只恨自己力不及,不能助師尊們一臂之力。」 司馬凌逸在他身邊坐下,將一塊乾糧遞給他:「小師弟,有心即有力,強於有力無心。須知力由心生,因而無心也無力。本來鳴淵寶劍便須有極強的修為、靈力才能驅策,你能做到那般已然是很不錯了。也多虧了你的鳴淵寶劍,我的金青寶劍未必是詰利摩訶的敵手,若不是你用鳴淵寶劍助我,我只怕難逃他的克力士劍了!」

  韓一鳴奇道:「什麼克力士劍?哦!大師兄說的,是他那把彎彎曲曲的劍嗎?我從未聽過這樣古怪的名字。」司馬凌逸道:「就是那一把劍,確切來說,應該叫做克力士刀。師弟說名字聽上去古怪,乃是因它並非中土之物,乃是外邦一國的國刀。聽說是用異樣天降神鐵冶煉而成,並且為王族所有。不知詰利摩訶是如何搞到手中的,不過我也是在祖師留的手札之中得見,祖師從前遊歷四方,遇上異樣物件,都會在手札之中有所記載。其中就寫到這克力士刀,小巧玲瓏,彎曲如蛇,刀身花紋如行雲流水,鋒利之極,截金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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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1
第九卷 天涯 一七四、兼濟天下
(更新時間:2006-11-30 20:04:00  本章字數:2287)


  停了一停又道:「私下裡說一句,雖說不見得有多麼鋒銳,但我猜這把刀另有用途。況且詰利摩訶也似乎不是用來劈砍,他居然讓克力士刀在指間輪轉,真是繞指柔了,十分怪異,卻是讓人難以抵擋!」
  想起那無所不入的刀光,韓一鳴也有些心驚,歎了口氣道:「大師兄,咱們贏不了詰利摩訶,又當如何?」司馬凌逸道:「贏得了贏不了,有什麼關係?本來我們便不是詰利摩訶的對手,異樣修行,本就出乎你我意料之外。何況詰利摩訶成魔之前,便已極有慧根,參悟不少道理,若不是他因妻子死去,積了這許多仇怨,憤然成魔,難說將來終成一派之尊。」

  司馬凌逸說得合情合理,韓一鳴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詰利摩訶來的時候那天地同暗萬物死寂之狀,已讓人觸目驚心,確實是極為厲害。司馬凌逸道:「咱們別說贏得了詰利摩訶了,能夠在他手下活著走出來,已是萬幸了。我只奇異,明明咱們這邊已是力有不繼,他卻為何突然退卻了?」

  最後一句話提醒了韓一鳴,細想當時的情形,確實如此,再相持片刻,這邊倒下一兩名弟子,便會全盤處於下風。詰利摩訶便能將這些人的靈力都悉數收入囊中,可是就是在這最後關頭,他卻退卻了,去勢疾如閃電,倒似是落荒而逃,這卻又是為了什麼?

  司馬凌逸也不出聲,低頭想了片刻,歎了口氣:「小師弟,你多歇息一陣吧,看來片刻之間,詰利摩訶是不會再來了。不過他也不會放過咱們,大家都養精蓄銳,等他下次再來罷。」說罷站起身來走開。韓一鳴掰了一塊乾糧送到口中,他又累又餓,但乾糧送到口中,卻食不知味。總是想那詰利摩訶為何會在忽然間退走,猛然想起那奇妙的樂聲來,難道是那樂聲之故?想與大師兄探討,卻見大師兄已在師伯師叔處,三人似在相商斟酌,又將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伸手摸了摸背上的鳴淵寶劍,幾次三番都靠鳴淵寶劍,才算逃得生天,這柄寶劍,確實是一柄靈劍。韓一鳴不由得暗自感謝彌蕤與鸞鳥,說是它們合力救了他,也不為過。想到這裡,也不由得想起無相寶鏡來,無相寶鏡似乎也頗具靈性,這兩回詰利摩訶無聲無息地靠近,都因無相寶鏡異常而發現,因此並沒有作傷損人手。難道,也是什麼靈物所化不成?只可惜這個疑問,只怕唯有大師伯才能解釋了。

  這日晚間,詰利摩訶並沒有前來。韓一鳴雖知他的隱身術已被破去,依舊小心謹慎,時不時摸一摸懷裡的無相寶鏡。只是隨著天空漸漸暗沉下去,眼皮也忍不住合了下來。

  然而詰利摩訶卻再無蹤影,不止夜晚沒來,連第二天白天,也不曾前來。而黃靜玄與趙浩洋卻也不向前去,只停留在那翠綠與焦黑的交界之處。便是平波道人,也帶著他的幾名弟子,在與靈山派相距數丈之地歇息。此時平波道人全然沒了從前的貪婪與狡猾,端坐在一塊突兀的岩石之上,懷抱著黑木劍,閉目寧神,看上去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樣子。若不是韓一鳴諳熟他的種種手段、伎倆,見他這副模樣,也定會認為他是得道高人。

  眼看著太陽斜向西方,黃靜玄將弟子召集齊聚,道:「不知何時,詰利摩訶定然會來,咱們須得全力一拼,詰利摩訶必不會放過我們,咱們也不要心存僥倖,好生防備才是。」說話間,平波道人也帶了弟子過來,道:「好,必然是如此。只可惜我靈力傷損,七環寶鏡用不了,若是能用上,必定能幫上不少忙。」說著兩眼自韓一鳴面上掃過。

  韓一鳴面無表情,冷冷相對。黃靜玄道:「詰利摩訶必定覬覦我等的修為靈力,他所到之處,焦黑一片,乃是因他火性太重之故。火性太重,又是異樣修行,很難化解,不得不時常汲取眾生靈氣以降魔性。可每次汲取眾生靈氣,必有帶上為之喪生的生靈的戾氣,循環往復,周而至始,卻只是火上澆油。此番他雖是退去,但不久必定返來,咱們若是退卻,飛速逃離,也能保個平安。但這方圓百里的人畜草木,都要化為焦炭了。咱們修道之人,兼濟天下,遇此當口,怎能臨陣退縮?我已想過,大家全力一拼,未必沒有贏面。若是除去這一害,也不枉咱們到了這裡。」

  卻聽平波道人道:「道兄說的極是,我及我門下弟子,皆非貪生怕死之輩,這場硬仗,必打無疑。只不過道兄說的贏面,到底是哪一面,能否透露一、二?也好讓咱們有個準備。」黃靜玄笑道:「平波道兄,在下說的,是未必沒有贏面。未必嘛,就是難以料定。既然不能料定,何必說出來?大家放開手來,全力一搏便是。知道了這個未必,難說還真的將那虛無飄緲,不可指望之事當做了臂膀靠山,惜命惜力,反倒只會壞事。不如不知道的好。」韓一鳴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只聽平波道人道:「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問了,道兄若是考慮周全了,咱們便動手罷!」

  黃靜玄微微一笑:「平波道兄不要心急,容我再細想一想。咱們僅只有這一次機會,方方面面都詳盡些才好。若是草率從事,你我都是早已活得夠本了,就怕害了這些弟子們。」平波道人點了點頭,向那一望無際的焦黑土地看了看,道:「好,道兄參詳好了,咱們再說。」帶著弟子又走開了去。

  韓一鳴見師兄們都若無其事,各自散開,便悄悄跟在黃靜玄身後。他總覺心中有什麼事想向師伯請教,但此時卻是想不起來,因而也不開口,只是跟在師伯身後細想。忽然司馬凌逸問道:「師弟,你在想什麼?」司馬凌逸一開口,韓一鳴便想了起來,向黃靜玄背影看了一眼,悄悄問道:「大師兄,你在詰利摩訶退去之時,可曾聽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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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涯 一七五、火性
(更新時間:2006-12-1 20:29:00  本章字數:2222)


  司馬凌逸搖了搖頭:「不曾聽見呀。怎麼啦?小師弟,難道你聽到了什麼不成?」韓一鳴一聽師兄不曾聽過,心道:「是了,是我太累了,耳鳴罷了。」微微一笑,道:「師兄,為何二師伯說詰利摩訶是火性太重?我最早見詰利摩訶之時,他並不是所到之地一片焦黑的。這樣也能說他火性太重嗎?」
  司馬凌逸道:「小師弟,詰利摩訶的女相,乃是他死去的妻子。師叔不是也說有傳說是他的妻子乃是被活活燒死嗎?若是被活活燒死,他合體之時,用的便是烈火燒灼過的焦骨,火毒最重。」韓一鳴點了點頭,忍不住又道:「還好,若是他帶著半邊焦骨出現,那不知怎樣駭人。」忽然黃靜玄遠遠地道:「這也難說。不是也有傳說說的是他妻子是為了飼餵他,割肉給他食,傷重而死。死因並非他火性太重的緣故。那女子若是後面說的這個緣故而死,便與火無關。他的火性太重,一來,是怒火太盛,怨毒太重。二來,乃是他將自己與妻子的身體都弄得殘損,再用熔煉大法,二人合體的。二人的身體都是在火中燒過,面目全非,才能熔為一體,變化自如。或許他是想讓為他而死的妻子,永遠活在他身邊,才如此這般。用過此法,天生便帶有一種毒火。」

  韓一鳴與司馬凌逸都走近黃靜玄身邊,黃靜玄道:「這熔煉之法,我也是很久之前聽別人說起過。此乃異術,極少有人知道,只聽說用此法可得肉身永不寂滅,但魂魄卻永遠在那熔煉之時的烈火之中焚燒,不得脫離。因而他永遠是渴的,凡到之地,所有的生靈的活力,都會被汲取得乾乾淨淨。但這許多怨靈都附在他身上,會讓他更加焦渴難耐。當然怨靈所集,他的魔力也會突飛猛進。非常人所能敵。咱們這點道行,對他來說,不堪一擊。不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就這樣胡作非為下去。」

  司馬凌逸道:「師叔也說,全力一拼,未必不能有贏面。咱們便全力一拼好了。」黃靜玄微微一笑,道:「是呀,凌逸,你是大弟子,這番你要多擔當些了。我已想過了,你們五師叔有碧水寶劍,他是武修,能將碧水寶劍之能發揮到極至。獨擋一面不在話下,不用我分心。平波道長與他門下弟子,也頗有實力,雖說平波道長靈力受損,但有他的幾名弟子相助,攔擋一面,也不是什麼難事。凌逸,你的修為,已是四百多年,你又頗有見識,閱歷豐富,帶著你的師弟們,也該能有所作為。」司馬凌逸道:「師叔請放心,弟子一定盡力而為!」

  黃靜玄微微一笑:「這樣就好。一鳴,你就跟著我罷。我的劈風寶劍,也是火性,在詰利摩訶面前,不能克他,那麼用你的鳴淵寶劍來對付他罷!」韓一鳴大為意外,愣了一愣點頭:「全憑師伯調派!」司馬凌逸也大吃一驚:「師叔,讓我來擋這一面罷,小師弟年輕,未必攔得住詰利摩訶的攻勢!」黃靜玄搖了搖頭道:「凌逸,你若是與我配合,那麼你的師弟們怎麼辦?他們可攔不住詰利摩訶一擊。你已是大弟子了,要以大局為重。咱們四個方面才攔住詰利摩訶,須知他若是再向前,汲取更多靈力,咱們都只有束手就斃的份兒了!」

  司馬凌逸向韓一鳴看了一眼,無限擔憂。韓一鳴道:「大師兄放心,我雖沒什麼修為,但一定盡力而為!」司馬凌逸道:「二師叔定是要攔在詰利摩訶靈力最盛之處的,小師弟,我,我本想與你換一換,可,師叔說的也對,只有你自己小心了!」韓一鳴心中感動,道:「大師兄,我會小心的,你和各位師兄也要小心。」司馬凌逸笑道:「好,我先過去了。」轉身走開。韓一鳴回過頭來,只見黃靜玄默默而坐,似有所思,不敢打擾,守在一邊。

  黃靜玄默默坐了一陣,道:「一鳴,我有一句話要囑咐你。」韓一鳴道:「請師伯吩咐。」黃靜玄道:「我們皆不是這詰利摩訶的對手,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因而再來,是遲早之事。不過若是我不曾料錯,七日之後,他才會再來了。他原算得上佛門出身,以七為界。你不管他何時而來,也不管他做什麼,只要時機不到,你都不要輕動。你要耐心等待,在適當的時候才可出擊!」

  韓一鳴忍不住道:「師伯,何為適當時機?」黃靜玄道:「到了那時,你便會明白。不過,你先將鳴淵寶劍給我看上一看。」韓一鳴自背上解下鳴淵寶劍來,躬身遞到黃靜玄面前,黃靜玄伸手握住鳴淵寶劍劍柄,將鳴淵寶劍抽了出來。

  夕陽西下,天邊全是似血殘陽,將鳴淵寶劍那淡金色的劍刃上也映出一抹殘紅。黃靜玄兩眼看著劍鋒,良久不出聲息。韓一鳴哪裡會去驚動師伯,只默默守在一邊。

  黃靜玄右手兩指輕輕順著劍刃,輕輕撫摸,歎了口氣。韓一鳴道:「師伯,為何師伯不用這柄劍呢?」黃靜玄道:「一鳴,你不是不知鳴淵寶劍認主罷?我若是用鳴淵,反倒不如用劈風寶劍那般順手了。這是一柄靈劍,我只望它能在危急關頭靈那麼一次兩次,能救得下靈山弟子來,已是萬幸了。還是你拿著罷,我只是對著它,想了一件事!」

  他停了一停,道:「一鳴,你與詰利摩訶相對之時,是否十分疲累?」韓一鳴點了點頭:「弟子還沒有修為,詰利摩訶既已稱為摩訶,弟子哪裡能與他相提並論。因而疲累些,倒讓師伯擔心了。」黃靜玄搖了搖頭:「並非是你修為低的緣故。我也覺著力有不逮,我正在思量此事,若是他再次來到,咱們再有心無力,不要談降服此魔了,連逃出生天,都是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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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1
第九卷 天涯 一七六、無蹤
(更新時間:2006-12-2 17:47:00  本章字數:2301)


  說罷,將劍遞還韓一鳴,站起身來,向前走去。韓一鳴遠遠望著師伯與師叔一同去叫了平波道人,三人一同步入半空中說話,心知必是談此一事。便在黃靜玄先前所坐之地坐下來,看平波道人離得甚遠,忍不住輕輕摸了摸懷裡的無相寶鏡。
  不知無相寶鏡是何靈物所化,能否再相助一回?韓一鳴原以為無相寶鏡只是用於看視,哪知親眼見無相寶鏡破去詰利摩訶的隱身之術,才知此物也厲害非常,只是為何無相寶鏡會在那時與詰利摩訶過不去呢?不過此物本就稀奇,這些疑問都不必去想。

  忽然想到那日晚間,詰利摩訶右手插入自己胸前,就是這面銅鏡救了自己一命。忍不住自懷中把無相寶鏡拿了出來,此時天光黯淡,韓一鳴向銅鏡之上看去,不禁大吃一驚。只見銅鏡之中空無一物,本來在鏡中盛開的蓮花已沒了蹤影!

  韓一鳴自拿到這面銅鏡之日起,鏡中那朵白蓮宛如生長在其中一般,時時刻刻靜靜開放。可是此時卻不見了蹤影,不禁將他驚得目瞪口呆。對著銅鏡看了半晌,銅鏡鏡面幽深如許,便是將面容貼在鏡面之上,鏡面上也是烏沉沉的,什麼都映不出來!

  他對著無相寶鏡細細看了一陣,只見無相寶鏡並無破裂,也看不出哪裡有缺損,但鏡中的碧水蓮花,確確實實是沒了蹤影!韓一鳴將無相寶鏡收入懷中,心中惶惑。無相寶鏡雖沒有損壞,但其中的碧水蓮花沒了蹤影。當初秦無方將這銅鏡給他之時,已說過這不僅僅是祖師留下來的寶物,那定然是意義非凡,可是此時,銅鏡還是銅鏡,鏡中的白蓮與碧水都沒了蹤影,很難說還是完好如初。

  經歷了這許多事情,韓一鳴已知無相寶鏡中的白蓮,必定是非凡之物。忽然之間沒了,怎能不心慌意亂、惴惴不安?何況與詰利摩訶大戰在即,還想借助無相寶鏡之力,與詰利摩訶一番大戰,卻在這時看見白蓮無影,碧水不再,哪裡還能安穩如初?向黃靜玄看了幾眼,始終見他與趙浩洋、平波道人遠遠在半空說話,三人都神情專注,又強忍住了心中的不安。只是思緒卻是十分混亂,一時想到詰利摩訶,一時想到無相寶鏡。

  不知坐了多久,黃靜玄的聲音道:「一鳴,你怎地不去休息?」韓一鳴抬起頭來,不知何時黃靜玄已來到身邊。他對韓一鳴看了一眼,道:「你在等我嗎?」韓一鳴滿心都是無相寶鏡,要說與二師伯聽。可當二師伯問了起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怔怔看著二師伯。

  黃靜玄道:「一鳴,不要著急,慢慢說罷。」韓一鳴向平波道人看了一眼,黃靜玄道:「你隨我來。」伸手拉了他的手臂,便騰身而起。這一回是黃靜玄盤膝而坐,身子卻如從水中上浮一般向上飄去,韓一鳴隨著二師伯,也慢慢浮入空中。只見腳下的那片焦黑之地越來越遠,而頭上天幕卻越來越寬闊,寬闊到了一望無際。

  韓一鳴放眼望去,只見深藍近乎黑色的天空中,滿是明亮星辰。在天空中看到那些明亮璀璨的星辰,心中的焦慮不知不覺慢慢放鬆下來。黃靜玄放開了手,道:「好了,一鳴,你說罷。」韓一鳴回過神來,向下望去,只見下方早已是漆黑一片,身周也沒有人影,確實是萬無一失了,才道:「師伯,無相寶鏡裡的碧水蓮花,都不見了!」

  黃靜玄眉頭一皺「哦」了一聲,道:「你拿來我看。」韓一鳴將無相寶鏡自懷中摸了出來,遞給黃靜玄,黃靜玄對著無相寶鏡看了一陣,搖了搖頭:「怎會如此?」韓一鳴道:「難道是那天晚上弄壞了?」黃靜玄道:「你胸前可有傷口?」韓一鳴道:「我不曾看過。」

  他自己心中也是惴惴,詰利摩訶那樣厲害,他能活下來,實在已是僥倖到了極點。黃靜玄道:「風吹過來時,你可會感覺疼痛?」韓一鳴看了師伯片刻,點了點頭。黃靜玄道:「可你並沒有化為飛灰。」韓一鳴又點了點頭。黃靜玄道:「一鳴,我說了你不要害怕,你還是為詰利摩訶所傷。不過,或許是因為你胸前有無相寶鏡之故,你只是傷,並不曾被他汲取了活力。也難說無相寶鏡的碧水蓮花就是因此而消失。你不要太擔心,凡事都有個定數。無相寶鏡本就是十分奇異之物,有些變化也不必大驚小怪!」

  韓一鳴心頭一鬆,點了點頭,黃靜玄道:「一鳴,無相寶鏡當用之時,便要用了。詰利摩訶與眾不同,他捲土重來重來之時,必定是十分厲害,咱們都要小心為上。」韓一鳴遲疑片刻:「師伯,還能用嗎?」黃靜玄笑道:「此乃靈器,如何不能用?只不過要靈氣逼顯時才能用罷。」韓一鳴道:「上一次用無相寶鏡,平波道長似已察覺,弟子擔心……」

  黃靜玄笑道:「你不必如此擔憂。難道你不知道長看不見無相寶鏡麼?」韓一鳴原有些懷疑,聽師伯如此一說,不禁道:「弟子是有些懷疑,只是不敢確認。」黃靜玄笑道:「我原也不知,只不過聽他問你師叔,便知是這個結果。這也不足為奇,無相寶鏡,本就無色無相,他又不是靈山弟子,看不見,也是常情。便是靈山弟子,也多有看不到的,這樣的擔心很是不必!」

  韓一鳴道:「是。」黃靜玄道:「一鳴,我看你面色還好,想來傷勢也不重罷?」韓一鳴老實答道:「只是那天道長一口氣吹過來時,有些疼痛。」黃靜玄道:「還好,一鳴現下我要存積靈力,不能幫你封住傷口了。」韓一鳴道:「師伯,不礙事,並不疼痛。」黃靜玄道:「也還好,你現下修為還淺,若是沒有無相寶鏡,那一下插入你的胸口,你就會化為飛灰。你沒有即刻化為飛灰,便不會有大礙。」韓一鳴道:「師伯,那幾天之後,詰利摩保來時,無相寶鏡,還能、還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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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相寶鏡還能用嗎?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請喜歡這本書的書友為本書投票!感謝!



第九卷 天涯 一七七、所要
(更新時間:2006-12-3 20:10:00  本章字數:2326)


  他心中所繫,便是與詰利摩訶敵對時能否再用寶鏡一回,因而又追問一回。黃靜玄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此物本來就奇異。一鳴,凡事自有定數,咱們只能盡力而為。至於身外之物,不必期待。太過期待,便會太過失望。放棄期待,難說突然之間,會有驚喜也說不定!」韓一鳴略有些失望,道:「師伯說的是!」
  黃靜玄歎了口氣,沉吟片刻,問道:「一鳴,詰利摩訶與咱們力拚鬥法之時,突然遁去。你可察覺什麼嗎?」韓一鳴愣了一愣,道:「弟子也不太明白,看那時他比咱們厲害許多,怎麼會突然遁去呢?」黃靜玄道:「是呀,他若是再與咱們僵持片刻,咱們便要支持不住了。他卻突然遁去,這是何因?」

  韓一鳴也無法回答,正細想間,只聽黃靜玄問道:「一鳴,你那時可聽到什麼聲響?」他這一問,韓一鳴頓時想起那奇妙的樂聲來,還有樂聲之中,曼妙的女子吟唱。先前韓一鳴曾問過大師兄可曾聽到什麼聲響,司馬凌逸卻道不曾聽見。因而韓一鳴也只當自己聽錯了,不再追問。此時師伯問起,韓一鳴不禁暗道:「難道我不曾聽錯?」

  忽然身上一凜,回過神來,只見黃靜玄兩眼望著自己:「一鳴,你在想什麼?」韓一鳴道:「師伯,我,我曾聽見有人吟唱,似乎還有少許樂音。」黃靜玄道:「哦,你也聽到了麼?」韓一鳴道:「師伯聽到了嗎?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黃靜玄道:「你不曾聽錯。我也聽到了。這陣樂聲十分奇妙,難道是這樂聲讓詰利摩訶心驚麼?」韓一鳴道:「五師叔與平波道長又是如何說呢?」

  黃靜玄道:「一鳴,你五師叔並不曾聽到這樂聲,平波道長,也不曾聽到。」韓一鳴吃驚不已,黃靜玄道:「我也問過他們,你五師叔不曾聽到,平波道長也不曾聽到。因此我也沒有多說,怕他們有所期望,到時心有旁鶩,不能全力以赴,反倒害了弟子們的性命。」

  停了片刻,道:「一鳴,我再教你一招千鈞斬罷!」韓一鳴道:「千鈞斬?」黃靜玄道:「是,這一招,不止可用於劍,還可用於刀、斧等等兵刃,只有一招,絕無第二招。讓你學這一招,克敵致勝,也是迫不得已呀。」說著搖了搖頭。

  韓一鳴低下頭來,片刻之後,道:「弟子修為低微,讓師伯操心了。」黃靜玄搖了搖頭道:「面對詰利摩訶,誰的修為算得高?一鳴,你要想明白了,千鈞斬實乃是兩敗俱傷的招數。若是,若是……」韓一鳴毅然道:「師伯,只要能夠讓詰利摩訶落敗,弟子不怕與他拚個兩敗俱傷。」他已知這裡全部人加起來,都不是詰利摩訶的對手,全力一拼,或許都不能逃脫一個半個,那還有什麼可保留的?不如大家一起全力一搏,或許還能有人逃出生天去。

  他並非沒有見識過所謂的靈力高強,回想起來,已逝魔星的靈力,就高得令他難以想像。至少他讓平波道人、黃松濤等一干人等的算盤都打了個空,若不是有他珠玉在前,韓一鳴險些就要坐井觀天了。雖說平波道人的修為也是不可小視,但韓一鳴心中卻是十分不屑。

  黃靜玄道:「一鳴,你要記著,這招千鈞斬,你一日之內,只可用一次!」韓一鳴怔在當地,他已盤算好,既然師伯說這招千鈞斬能夠克敵致勝,那麼自己學會之後,便將它往轉反覆,用個沒完沒了,力不盡竭絕不罷休。哪知師伯卻道只能用一次,不禁沉吟起來。

  黃靜玄道:「這是一招絕殺招法,別說是你,便是我,一日之內,也只能用一次。何況你用的是鳴淵寶劍,用這招必殺技,乃是要你引動鳴淵之中靈力,你也見過鳴淵靈力撲殺了,何時是用兩招的?」韓一鳴恍然大悟,以他的那點點修為,只怕詰利摩訶手指一彈,便將他彈為飛灰了,他哪裡會是詰利摩訶的對手?但若是引動了鳴淵之中的靈力,就算再不濟,也當能抵擋一陣。

  如此一想,便道:「是,弟子一定盡全力,將這招用好。」黃靜玄又歎了口氣道:「本來這招必殺技,乃是要你百年修為之後再傳給你的。只因便是引動劍中靈力,也要看弟子本身的修為。你若是有百年修為,那麼引出來的靈力可以讓天地為之變色,詰利摩訶哪裡還是你的對手?你前番與靈蟲相較力之時,引出來的靈力,少說也有千年,因而一擊得手。但詰利摩訶本就是異樣修為,十分利害。他又頗有智慧,領悟極高,這一招出手,便絕不能收回反悔,若是收回,便會……」

  韓一鳴聽師伯說話間,頗有些猶豫。經歷了這此事,他已不再似從前那般木訥。黃靜玄雖說不似趙浩洋那般意氣風發,稜角分明,但卻沉穩有餘,說話從不拖泥帶水。此時吞吐,必有緣故。韓一鳴將他這句話細細想了一回,已知他話中之意,若是用到一半收回,定然對自身不利。對二師伯道:「師伯,弟子絕不收回反悔。只是怕弟子修為太低,不能與詰利摩訶相抗衡,不能達至師伯所想。」黃靜玄微微一笑:「一鳴,我並沒有什麼所想。我與你五師叔,還有平波道長一起,做一個結界,將詰利摩訶封在這邊,不讓他再向咱們身後而去,他若是再汲取些活力,更難對付。詰利摩訶這樣的靈力,若與你師祖相遇,倒是一場好看,一場惡鬥,不是我誇耀自己的師父,只怕他還不是你師祖的對手。但是你我遇上他,那就萬萬不同了。在他面前,你與我沒什麼不同。他是要定了咱們的靈力,因而總是接近咱們。咱們這些人加起來,兩千多年的靈力是有了,他拿了去必有他的用處。若是再多有些時候,我便會知他拿了去意欲何為,那便另有對策了。只可惜並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咱們不用想那些沒用的,來,我教你這招千鈞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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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一鳴沒有百年修為,學得會千鈞斬嗎?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兵兵不能一一回答書友們的留言,很抱歉!但如果有問題,兵兵是一定會及時答覆的。感謝支持!

  
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2
第九卷 天涯 一七八、最強之力
(更新時間:2006-12-4 20:04:00  本章字數:2281)


  韓一鳴道:「多謝師伯。」黃靜玄微微一笑,將千鈞斬的口訣教給他,韓一鳴豎起了耳朵,卻只聽到六個字,頗為有些不信,但想這是何等緊要的關頭,師伯斷不會與他玩笑。可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殺氣十足的千鈞斬,口訣卻只是平淡無奇的六個字。小心翼翼在口中念了一遍,黃靜玄笑道:「是了,就是這幾個字。」韓一鳴難以置信,卻又是不得不信。
  黃靜玄道:「千鈞斬,要積蓄千鈞之力。一鳴,你身上何處最為有力?」韓一鳴一愣,他從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有了這幾個月的奔走,漸漸強壯起來,但要說到哪裡最為有力,還當真說不出來。若是說手最為有力,那是因為他的手能拿得動鳴淵寶劍,可是這幾個月來,他的腳力也是強壯非常,每日裡走那許多路,爬山涉水,也已成了家常便飯,腳力似乎和手力難分軒輊。

  他愣了一陣,張口結舌,答不出來。黃靜玄微微一笑,道:「一鳴,依我看,你身上最為有力的,乃是你的心。」韓一鳴怔在一邊,黃靜玄道:「只有你想做到,才會盡力去做。至於你的手腳,都不過是因為你的心裡所想,才有所作為而已。因而我認為,人最為有力的,應當是人的心力!」

  韓一鳴也不禁點了點頭,黃靜玄如此一說,他也很是贊同。黃靜玄道:「因而,你的心力,是你最強之力。歡喜,你會得力;哀愁,你也得力;歡樂,你也有力;悲傷,你更是力從心起。有力無心,往往到了最後,也會變成無心無力。而有心無力,卻會引出你最強盛之力。因而一鳴,千鈞斬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心力。至於口訣,反倒只是起個引導作用。」韓一鳴道:「是。」黃靜玄道:「本門法術,都是力求精練,因而,口訣都是簡單明瞭。性命相搏之時,哪裡有那個閒工夫來念那又長又繁的口訣。口訣念到一半,人家已殺到面前,還念個沒完麼?那是找死了。只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好了這些你將來會知,目下你自己慢慢去念這六個字罷,何時你心中生出巨大力量,你能使出這石破天驚的一擊,這招千鈞斬你便算是學會了。這個便是我無法幫你的了,你只能慢慢去領悟。總之,這一招你若是學會了,動靜極大,咱們就有了活命的指望!」

  末了,黃靜玄又道:「其實,這回,也還要感激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不提也罷,但你心裡一定要記著他。因我查覺,你與他的緣份,不止於此。過去未來,都應順應。畢竟凡事都有個因果。若不是他,這回咱們很是凶險。」

  韓一鳴吃了一驚,道:「是誰?」黃靜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一鳴,他從前與你只是路人,可是目下,他便要成為你的救命恩人了!」說罷,輕輕撫摸鳴淵寶劍。韓一鳴還在思索,黃靜玄已道:「但凡靈劍,都是靈氣。若要驅策,須得喚醒其靈。一鳴,你有靈氣,卻十分淺薄,能讓鳴淵認你,已到了極至。說到引動鳴淵,令它靈光俯射,你還不能。」韓一鳴立時明白過來,二師伯說的是那白衣男子。確實如此,他立時便要用鳴淵使這千鈞斬了,這一斬若是能救他們逃脫生天,那白衣男子便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不止是他的,是他們的。他還沒有千年靈力,如何引得動鳴淵,那男子果真是救了他們了。

  正想說話,黃靜玄對他輕輕搖頭,道:「千金一諾,我能說而你不可說。」韓一鳴點了點頭,心中對那男子感激不盡。

  韓一鳴便在一邊,將千鈞斬的口訣念了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只是無論他怎麼念,都不覺有什麼異樣之處。他學御劍飛行,是即刻便會。學如影追風劍,也是靜心念了幾回劍訣,便覺手心發熱,似有什麼要自手心湧出一般。可是念這千鈞斬,卻是不論念多少回,都沒有絲毫的異樣,韓一鳴險些要疑心自己聽錯口訣了。可細細回想,自己當時還念了一回,二師伯也說自己念對了,便當不會出錯。可是這沒有絲毫反應,卻讓他有些不安起來。

  後幾日,他們也不向前走,就在這裡停歇。韓一鳴每日裡的頭等大事,便是在心中翻來覆去念千鈞斬的口訣,只見各位師兄也是各自坐在一個地方,都是各自沉思,連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也是在離他們幾丈遠處,各自盤膝打座。想來是人人都知此這一戰非同小可,若要想活下來,先就要準備充足,連應對之術都得方方面面考慮周詳。

  轉眼已到第六日傍晚,韓一鳴每一日間均是勤學苦練。千鈞斬口訣若是石子做成,都要被他嚼爛了,可不論他怎麼念,卻還是一無所獲,全然不能因此調動鳴淵寶劍。黃靜玄說詰利摩訶七日必來,他深信不疑。不論做什麼,心中想著的皆是那六個字。乾糧嚼在口中也是如同嚼蠟,師兄們與他說話,他也是魂不守舍,答非所問。司馬凌逸對他言道:「小師弟,你這兩日怎地看上去如此勞累?好好歇息歇息。養足了精神,才能對付詰利摩訶。」韓一鳴歎了口氣,只說:「多謝師兄!」

  天色剛暗沉下來,韓一鳴就見平波道人手持他那把閃爍著幽幽綠光的黑桃木劍,在地面上用木劍尖劃上符咒。黃靜玄與趙浩洋則在身後設下一個極大的結界,不讓詰利摩訶越過界去,只有將他攔在這邊,他才沒有源源不斷的活力,或許會有一絲希望。

  平波道人仗著黑桃木劍,飛快將四面八方都書上了符咒。韓一鳴此時才知各人修行方式確是大有區別,他自來便沒見過師尊們書寫符咒,似乎靈山派並不注重符咒。平波道人的黑桃木劍也是厲害非常,劍身上綠光閃爍,道道綠氣自劍鋒之上逸出,圍繞著劍身旋轉。平波道人每書完一道符咒,就有兩道綠氣自劍身旁飛開,飛到符咒之上,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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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詰利摩訶會怎麼樣來?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關照,非常感謝。兵兵在此敬禮了!


第九卷 天涯 一七九、碧水青鋒
(更新時間:2006-12-5 20:05:00  本章字數:2338)


  地上那道符咒就發出瑩瑩綠光來。待他將四面八方的符咒都書寫完畢,眾人已如坐在一張螢光閃爍的符網之上。
  司馬凌逸取出定心針來,黃靜玄接在手中,雙手的拇指、食指各捏住一邊針尖,向兩頭一拉,定心針在他手中越變越長,長得近有一尺。黃靜玄雙手一彎,將定心針彎成一個圓圈,向空中拋去。只見那個圓圈在空中變得越來越大,並且發出明亮白光,升到空中後,懸浮不動,柔和明亮的白光灑將下來,如同一個圓筒將眾人罩在了其中。

  黃靜玄提著劈風寶劍躍入空中,在空中將手中的劈風寶劍一晃,對著地面砍來!他一劍砍下,一道金虹色劍光自天而降,如一道屏障,將他們與身後的青蔥樹木一分為二。趙浩洋則是待黃靜玄一劍劈下之後,提起碧水寶劍,高高舉起,一劍破土而入。他劍鋒入土,韓一鳴甚而覺得地面顫抖不已,可見他這一劍何等強烈的力度!片刻之後一道碧光自地而騰空而去,攔在黃靜玄劈出的金虹光幕之前。片刻之後,二人都在地上坐下來,閉目等待。

  韓一鳴苦念那千鈞斬,日裡夜裡,心中想著的都是那六個字,連睡夢之中,只怕都見的是那六個字。只可惜無論他如何念,都沒有起色,眼看著天色黯淡下來,不免有些著急上火。可是說來也怪了,無論他是怎樣的念那六個字,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韓一鳴不由覺得對不住師伯的苦心。

  月亮慢慢移過頭頂,韓一鳴早已停住無休止地念那千鈞斬,仔細回想那日黃靜玄對他說的每一句話,以期從中尋找到一星半點的頭緒。想了許久,終還是一無所獲。正在沮喪間,地面微微一顫。

  韓一鳴心裡一震,睜開眼來,先抬頭向天上看去,月亮剛移過頭頂。只這一眼,天色就變得混濁起來,滿天的繁星與如朗月都在瞬間就沒了蹤影,除了眾人身邊平波道人的符咒發出綠光,身後黃靜玄與趙浩洋的兩道屏障發出光亮之外,面前那一片焦黑的死寂之地,更是沒有絲毫光亮!

  韓一鳴斂聲摒氣,那一顫片刻之後,又是輕輕一顫,再過片刻,又是一顫。韓一鳴禁不住暗想:「來了!」正要出聲,只聽身後黃靜玄道:「來了!大家各自小心!」只見眾位師兄與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躍起身來,各自持劍在手,面對那一望無垠的黑暗天地。韓一鳴手持鳴淵寶劍正要躍起,忽然只覺身上不聽使喚了,別說躍起,連動一動都似是不能,不禁大吃一驚。

  一人自他身邊躍過,落在他前方。手持閃爍金虹光澤的劈風寶劍,一身白衣,正是黃靜玄。他背對韓一鳴,道:「咱們就按先前說好的各自行事!」說著左手伸向後方,對著韓一鳴一指。韓一鳴只覺一股大力在他身上一撞,整個人向後退去,片刻之後,已退入趙浩洋碧水寶劍劈出來的那道青光之中!韓一鳴大驚失色,想要撲出來,卻是動彈不得,身上如同凍僵了一般,完全不由自己作主,心中焦急,卻是動彈不得,無能為力,只能在後面乾著急!

  地面的震顫越來越分明,平波道人黑桃木劍直指地面,黑桃木劍上綠氣浮動,地上字符間的幽幽綠光如水一般四處躥動,將眾人的臉都自下方映得瑩瑩發綠。他們的前方,除了那焦黑與死寂,已沒有了天地之分。忽然一個亮點自那一片渾沌中顯現出來。

  如同開了一扇門一般,詰利摩訶突然就自黑暗中側身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先顯現出來的是女相的一半,高鼻深目,如綠寶石一般色澤的雙眸中,波光閃爍。嘴角含笑,眉稍高挑。若不是片刻之後,那獰惡的另一半也閃現出來,確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

  詰利摩訶的男相膚色灰暗,閃爍著淡藍光澤,紅眼陰鷙,左手執克力士刀。他憑空就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描畫著美麗花紋、纖纖秀美的右足落地之時,地面上一亮,如同踩亮了燭火一般。但他乾瘦的左腳落在地面,地面卻一陣顫震!韓一鳴分明看見他落足之處越發黑暗,連泥土都龜裂開來。他落足極輕,右足所到之處,纖塵不起,頗有步步生蓮的美態。而左足所到之處,卻是深深細瘦足印,觸目驚心!

  韓一鳴頗為奇異,怎地他兩足會有如此大的差異?上一次見時,他雙足所到之處都是草枯花萎,這回卻是如此怪異。但並不曾去細想,詰利摩訶已來到眾人面前。他舉起手中的克力士彎刀,輕輕一揮,一道彎彎曲曲的粗壯霹靂便向下砸來!

  那道雪白的霹靂伴隨著一聲巨響,韓一鳴雖是坐在後面,這聲炸雷還是炸得他打了個突。只見那道霹靂已狠狠劈在到眾人頭頂之上,韓一鳴只覺地面狠狠震顫了一下,身上禁不住一麻。平波道人精心繪製的符咒都在片刻之間都大放光芒,道道綠氣躥湧,將那道閃電攔在了眾人頭頂三尺之處!

  詰利摩訶兩眼看了看面前的諸人,碧眼之中,秋水盈盈,紅眼之中,一團烈火熊熊燃燒。忽然他張開嘴來,一股黑氣自咽喉而出,向眾人撲來。韓一鳴驚駭地望見這團黑氣之中,無數男女的面孔閃現出來!

  這些面孔有的十分獰惡,都張口而呼,聲音或高或低,或尖銳或淒厲,這許多聲音彙集在一起,首先就有了無比強大的穿透力,氣勢洶洶地撲到了眾人身上。韓一鳴頭腦裡一暈,似乎一根極大的尖刺狠狠扎入了腦海之中!頭腦中一暈,接著便是尖銳的刺痛,緊接著只覺自己所有的血脈都賁張起來,但卻被一張大網牢牢勒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來。那張網越勒越緊,勒得他的頭隨著血脈的「簌簌」跳動,也一鬆一緊地疼痛不已!

  韓一鳴緊咬牙關,向外細看,只見趙浩洋手中碧水劍先是黯淡下去,片刻之後,明如秋波,燦若星辰。趙浩洋提起劍來,輕輕抖了抖。他每抖一下,碧水劍便暴漲一尺,抖過兩次之後,三尺青鋒已長逾五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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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一鳴的千鈞斬練得怎樣了,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請喜歡這本書的朋友們為它投票吧。感謝!

  
rainday1 發表於 2008-1-16 04:52
第九卷 天涯 一八零、左手
(更新時間:2006-12-6 20:17:00  本章字數:2245)


  劍鋒如水波一般輕顫,劍柄之下,劍刃已隨風彎曲,輕輕飄蕩。碧水劍劍鋒柔軟之極,在空中飄蕩,趙浩洋飛身一躍,長劍一揮,劍鋒彎彎曲曲,卻是嘯響連連,那彎曲劍鋒在瞬間已將他與詰利摩訶之間的距離填滿。彎曲劍鋒在兩人之間來迴盪漾,片刻便將自詰利摩訶口中躥出來的那團黑氣擊得粉碎!
  無數碎片四散飛開,依然可見碎片之上有著殘破的面孔,或是一隻眼睛,或是一隻鼻子,或是一張嘴。向著四周飛濺開來。詰利摩訶伸出雪白柔膩的右手,便向碧水寶劍上抓來。他的手離劍刃還有三寸,碧水寶劍倏地縮小,變回原來的大小。趙浩洋手持寶劍,左起右落,轉眼已劈出六七道劍光,直奔詰利摩訶而去!每一道劍光都如閃電一般,直撲詰利摩訶雙眼!

  詰利摩訶右手伸出,拇指與中指相扣,有如蘭花,輕輕舒展,在飛撲過來的幾道劍光上一一彈過,幾道劍光已不知去向!韓一鳴屏息細看,他早知詰利摩訶這隻手,無堅不摧,無堅不破,卻不料碧水寶劍那青光凜凜的劍光,被他一觸便沒了蹤影!趙浩洋對詰利摩訶一眼都不看,手中長劍,一招一式,凝重之極,又大氣之極。只將道道劍光,源源不斷向詰利摩訶送去,詰利摩訶雖不懼怕他的碧水劍光,卻是不得不分身對付。

  趙浩洋一出手,黃靜玄也提起劈風寶劍來,他氣定神閒,動作舒緩,與趙浩洋的大開大闔、氣勢逼人截然相反,卻是仙風道骨,有如信手拈來。

  劈風寶劍逾出點點星光,或直或彎,或快或慢,彙集成流,如一道帶著無數閃亮星光的流星,向詰利摩訶湧去。詰利摩訶左手的克力士刀在他瘦長的手指之間轉動,忽然他手指一彈,克力士刀已幻化出無數道彎曲扭動的靈光,鋪天蓋地,便向這邊壓來。黃靜玄手中劈風寶劍旋轉如風,點點金光飛撒開來,兩邊靈力相撞,撞出滿天星光。

  詰利摩訶的黑氣碎片四散飛濺,司馬凌逸帶著靈山弟子,與平波道人門下幾個弟子都揮劍抵擋。一時之間渾濁天空之中,靈山的各色寶劍翻騰飛舞,各色劍光瀰漫天空。平波道人門下弟子的桃木劍也是靈符閃亮,靈光四射。雖說那道黑氣已被趙浩洋一舉擊碎,但每一片碎片,都帶著利嘯之聲四處散開,這利嘯之聲,更加令人頭痛,聽上片刻,頭暈眼花,耳中鳴叫不已。定心針的白光似有屏障作用,大多數碎片來到白光面前,都被那瑩瑩白光化為烏有。

  忽然繁星點點的劍光之中,一道綠光沖天而起,轉而化為無數把小劍,向著詰利摩訶劈頭蓋臉地撲過去!這正是平波道人的黑桃木劍,他坐在符咒中央,身周的符咒都次遞閃亮,那柄黑木劍更是亮得如一塊上好的陽明碧玉,連那無休無止的小劍,也如碎玉一般,格外明亮耀眼!

  這一番眾人齊攻,看得韓一鳴幾乎透不過氣來。卻見詰利摩訶左眼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嘴角下撇,臉色越發暗沉,右眼卻是深碧似水,嘴角上挑,笑顏如花。忽然他左手收回,克力士刀在空中劈了一刀,右手緊跟其後向下一撕,又伸出去將飛到身邊的碧水寶劍劍光彈開。左手將克刀士刀隨手一扔,克力士刀圍繞著他四處飛舞,擋去不少劍光。他左手向前一伸,伸入他先前撕了一下的所在,便這麼憑空不見了。這幾下動作快捷之極,卻又讓人看得無比清楚。韓一鳴心頭一驚。這一類隔空取物的法術,黃靜玄也是十分厲害,但使出來的時候,卻遠沒有詰利摩訶那麼乾脆俐落、邪異霸道。

  只聽一人尖叫一聲,韓一鳴向出聲處望去,只見平波道人門下一名弟子撇開了桃木劍,手腳亂扭,口中尖聲大叫,轉眼間,便沒了蹤影!突然詰利摩訶左手顯現出來,韓一鳴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左手兩指提著一個小人,一尺左右,一身青衣,似乎便是先前尖叫的那名弟子!

  一時之間,除卻趙浩洋心無旁鶩,黃靜玄定力非凡,對身週一切都不聞不問之外,平波道人連同司馬凌逸及弟子們都愕然停住了手。只見詰利摩訶收回左掌來,將那小人提在手中晃了晃,左手便將那一尺來長的小人遞在右手之中。那小人拚命掙扎,卻無異於蚍蜉撼大樹,不能撼動分毫。詰利摩訶右手一抓,已將他身軀牢牢握住,用力一捏。只見那名弟子手腳抽搐,片刻之後,干縮下去,便沒了動靜!

  韓一鳴睜大了雙眼,竟不敢相信詰利摩訶就這樣將這名弟子弄死了。如同掐死一隻手中的小鳥一般,不費吹灰之力!詰利摩訶枯瘦青灰的左掌也收了回來,與柔潤無骨的右手互搓了幾下,掌心中亮起一道青光,一閃即逝,而那名弟子的小小身軀,卻被碾成塵粉,隨風散運河。韓一鳴大惑不解,白光罩住山蚑,便讓它不能出來。可這時看來,這白光似乎沒有了作用一般。猛然醒悟過來,山蚑有什麼修行可言?詰利摩訶可是魔力非凡,因而定心針困他不住。

  便在這時,趙浩洋的數道凜冽劍光已越過克力士刀光,飛近詰利摩訶身邊,劍光鋒銳,轉眼便將詰利摩訶身上割開了幾道口子。黃靜玄如流星一般長長的劍光,也撞在了詰利摩訶身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響,片刻之後,流星劍光所到之處,也裂了開來。破口處卻無血跡滲出,只露出期間青灰色的肌理,看了讓人身上不寒而慄。

  韓一鳴又驚又急,心中不停念那千鈞斬的口訣,只盼能有一絲起色。猛然間平波道人怒吼一聲,罵道:「媽的,敢取道爺門下的靈力!道爺跟你拼了!」飛身躍起,雙手手勢如輪,轉個不停,一陣急雨般的斬魔劍向詰利摩訶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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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否詰利摩訶的對手?請書友們關注下一章內容。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請喜歡這本書的朋友為它投票吧。感謝!

  


第九卷 天涯 一八一、汲取
(更新時間:2006-12-7 20:00:00  本章字數:2249)


  詰利摩訶忽然提起右足來,左足單立,左手手指在飛到面前的克力士刀身上一彈,克力士刀彈入空中,刀光如花綻放,在他身周旋舞,左掌收回來便豎在胸前,他的右手收回來,如蘭花般的中指在左掌掌心一扣,任憑克刀士刀在身周往復旋轉,幻化出道道劍光。
  他對身周繚繞的劍氣不理不睬,克力士刀雖是厲害,但離開了他的手,刀光便不如先前兇猛。倒是趙浩洋的劍光一道道都透進去,將他身上劃開口子來。詰利摩訶任憑身上多了無數個口子,卻只是一動不動,若無其事。韓一鳴心裡雖是將千鈞斬念個不住,兩眼卻是死死盯著詰利摩訶。忽然只覺自兩腿之下,似有一隻手,抓住了他,向下用力拉去。韓一鳴乍然想起詰利摩訶將那名弟子抓了去碾為齏粉,吃驚汗出,暗想:「難道他來抓我了?」忍不住想要御劍,哪知身上卻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動都不能動。

  可是他分明看見詰利摩訶的雙手都在胸前,並且右手還是一個極美妙的姿勢,克力士刀並沒有在面前一斬,右手也不曾用力一撕,哪一隻手掌都不曾憑空消失,那他是如何前來拉自己的?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似乎詰利摩訶動了一動,定睛一看,卻又沒動。卻總覺哪裡不對,可是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只是心中異常不安。

  忽然一團寒光一閃,飛到詰利摩訶面前,正是他的克力士刀。韓一鳴猛然睜大了眼睛,他看出哪裡不對了,那一尺來長的克力士刀在詰利摩訶身邊,分明就小了許多!不是克力士刀小了,而是詰利摩訶發身長大了!

  韓一鳴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此時他看看這邊諸人,再看向詰利摩訶,有了比較,看得更是明白。詰利摩訶確實發身長大了,已比才來的時候,大了一倍有餘。卻見這邊諸人的劍光更發密集,但詰利摩訶發身長大之後,劍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就小而又小,並不如先前那般厲害了。

  這邊眾人之中,韓一鳴便是修為最低的那一個,近乎於沒有。黃靜玄、趙浩洋與平波道人都是經歷廣博,見識極多的,早已看出詰利摩訶發身長大。便是司馬凌逸一干弟子,也是數百年修為,經歷頗多,也看出不對來。他若再這樣長下去,眾人的攻擊便如蚊叮蟲咬一般無濟於事了,眾人也加緊攻勢。一時之間,渾沌之中,劍氣森然,靈光閃爍,此來彼往,熱鬧非凡。

  而詰利摩訶卻一如先前,右足高高提起,足踝上的腳鈴發出細碎悅耳的輕響,閉目站在地上,只是他的左足,足掌已陷入地下。韓一鳴眨了眨眼,忽然發現自己腳下的青青綠草已全部變做了枯黃。愣了一愣,忽然明白過來,詰利摩訶已開始汲取所能汲取到的活力,他本已極難對付,這一發身長大,汲取了活力,豈不是更難對付了?

  片刻之後詰利摩訶睜開眼來,此時他已長高了一倍有餘,睜開眼來,卻見那妖媚的右眼,已全然變做了通紅,瞳仁之中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而那獰狠的左眼,卻是綠得要滴出水來!右瞳變做艷紅,似乎火影重重。而那本來碧如春水的綠瞳,到了左眼之中,卻是無比詭詐!

  詰利摩訶雙眼一睜開,一隻巨手就向下抓來,下方正好是司馬凌逸。韓一鳴驚駭得險些叫出聲來,只見司馬凌逸忽然向右飛開,那只巨手,堪堪挨著他的衣角擦身而過!韓一鳴已驚出一身冷汗來,若是大師兄也被他抓了去,捏為齏粉,他身邊的師兄與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便失去了最為有力的一個支撐,到時候誰也逃不出去!難說還會累及師伯師叔,顧此失彼。

  詰利摩訶一抓不得手,片刻之後,一把就向旁邊一名弟子抓去。那是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修為不若司馬凌逸那般深厚,就是這一點相差,他醒悟便晚了少許,待要閃身避開,已被詰利摩訶一把抓住!詰利摩何的右手三指,飛快就插入了他的胸口!

  平波道人怒吼大罵,那名弟子便在他的罵聲之中慢慢乾癟,他的手腳連抽搐都沒有抽搐一下,便枯乾成了皮包骨!韓一鳴圓睜雙眼,看著那名弟子枯乾成骨架,被詰利摩訶扔在一邊,忽然心中靈光一閃,詰利摩訶這是在汲取活力與靈力!難道他的靈力不足了嗎?韓一鳴幾乎是片刻之後,便拋開了這個想法。詰利摩訶若是處於下風,還可以認為他是靈力不足。可此時他明明佔了極大的上風,絕不是落下風之舉!

  轉眼間,又見詰利摩訶伸手向旁邊的陸敬新抓去,韓一鳴不能動彈,急得大喊:「小心!小心!」陸敬新早已防備,一見詰利摩訶伸手來抓,早已飛開。他十分機靈,並不飛直線,而是彎彎曲曲向前飛去,詰利摩訶變大之後,舉動未免有些笨拙,哪裡抓得到他?眼睜睜看著他自自己掌下溜了開去。

  韓一鳴心急如焚,卻是無能為力。詰利摩訶此時已不再管顧黃靜玄等人的寶劍劍光與及身上一點點綻開小小破口,他只管一昧用那右手對著眾人抓來。韓一鳴瞬間醒悟過來,詰利摩訶身上並不似他的右手那般無堅不摧,無堅不破,連汲取活力與靈力,都用那右手。他那柔膩無雙的右手才是最可怕的,可是要怎樣才能破他的右手呢?

  忽然又見詰利摩訶向黃靜玄看了一眼,一把向黃靜玄抓去。韓一鳴急得滿頭大汗,他現下已看明白,黃靜玄乃是站在自己前方,他決不肯退開。他若退開,碧水寶劍砍出來的這道光障,未必能夠攔得住詰利摩訶!詰利摩訶也是聰明之極,何況若是將黃靜玄逼開或是汲取到黃靜玄的靈力,都是勝舉。黃靜玄的靈力若是被他汲取,這裡所有人都是片刻之間便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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