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113
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4 09:15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四九五、過節


  沈若復道:「我也不在乎,只不過我真是服了這位前輩啦。自己一副恨極了天下人人的模樣,連弟子也教成這樣,還真是難得了。」他們這邊說話,羅姑那邊已抬起手來給這些找不到輪迴方向的遊魂指路。她平素是天快亮才做此事,今夜卻不等到那個時刻,想是擔心遲則生異,因而將時刻提前了。她懸坐在沈若復浮在空中的罡銳寶劍之上,還是一個女童形狀,神態與她女童的面容相去甚遠,但仍舊是一絲不苟。偶有遊魂立在她面前,與她挨得甚近,她就看著那個遊魂,末了輕輕一點頭。那站在她面前的遊魂便有的離去,有的依她指點,奔輪迴而去。
  這一夜比平日熱鬧多了,韓一鳴看著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狼狽而去,十分解氣,哪裡還睡得著?悄聲問沈若復道:「沈師兄,他們說的童妖是什麼?」沈若復道:「我也不知,嗯,我拿書出來看一看,你點起梵心燭火來,我來翻書!」韓一鳴看了看陸敬新,陸敬新對二人說話罔若未聞,便悄悄背過身去,點起梵心燭火來。沈若復拿出那本《異物誌》來,翻開來細細查找。

  過得一陣,沈若復道:「嗯,在這兒,有了。有孩童體弱多病,父母不能捨棄的,自小便投入異術者門下,修行異法,得法之後不再長大,身形、面貌都如孩童,能歷百年不老,喜與小兒玩耍。但因自幼體弱,修行方式極是詭異,大多終生不見陽火,神氣十分微弱,時常要竊取別的孩童的光陰來為自己延壽,若是不能偷得別的孩童光陰,便會枯竭而死!」韓一鳴吃了一驚,所謂童妖,原來如此。忍不住向羅姑看了一眼,忽然想起她並不與小兒玩耍,心中一鬆。如若羅姑也是童妖,那與他們同行,過後不知要害多少人,但想陸師兄比自己見多識廣多了,親自說出羅姑不是童妖來,自己還有什麼可疑心的呢?自己本來也不知何為童妖,但平波道人門下三名弟子都這樣說,自己便要先行明瞭,以便反駁。

  沈若復道:「他們說羅姑是童妖呢,也不在意料之外,咱們才遇上羅姑時,陸師兄也險些認為她是童妖。但他們可不是陸師兄那樣良善,過後定然會以此為借口,來為難咱們!」韓一鳴冷笑道:「我可不怕他們來為難!」沈若復道:「咱們都不怕。再者今天看來,羅姑有她自己的手段,只不過白天未必能夠如此厲害。不過想一想狂飆,咱們都惹不起,他們也未必惹得起。他們又沒有師弟那千年靈氣的寶劍,有的不過是桃木劍罷了,狂飆哪會放在眼裡。哼,想尋羅姑的不是,無非是自找不痛快罷了!」

  二人說了一陣,慢慢睡去,醒來之時,天邊已泛起了白光。他正欲再睡,忽然看見陸師兄站在羅姑身邊,正與羅姑在那邊說話。想是羅姑已給孤魂指完路了,身邊並無遊魂飄蕩。他翻了個身,正想再睡,一句話鑽入耳中來,卻是陸師兄的聲音:「如此說來,尊師的確是讓你以童妖的修行方式開始的修行的。好在尊師十分明白,雖說方式或許相同,但你還是沒有修行成童妖。」羅姑道:「若我真按童妖的修行方式進行修行,我就不會發身長大,始終是一個孩童的模樣,並且要去偷別的孩童的光陰。我師父雖是一個陰陽兩界行走的人,但始終不喜好偷竊別人的光陰,若是她老人家也偷竊別人的光陰,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在這世間的。」

  韓一鳴不禁坐起身來,向那邊看去。羅姑依舊懸空坐在沈若復的寶劍上,如坐在鞦韆上一般。她雙腳夠不著地面,在空中蕩蕩悠悠,確實如一個孩子一般。停了一停,她道:「我為了避開童妖的修行方式必然成為童妖的結果,在我壽命的最後一天承接我師父的修為,替她老人家成為一個新的陰陽兩界指路人。因此我只有一天的生命,每一天都得由生到死,循環不止。說是長生,也是短命。其實我也不知這罡銳寶劍能對我什麼好處,但我師父說過,能夠有一樣帶著降妖法力的法器,說不定就能將我從前那種異於常人的修為切斷,而不會將我毀於一旦。我所說的一年,是想在這一年之內找到切斷的方式。你不要笑話,我並不想死。雖說我每天都要由生到死,我卻是有些怕死的,我是嚮往活著的。」

  陸敬新道:「人人都貪生,我也如此。」羅姑道:「多謝你們助我,其實從前我也遇到過有降妖法力的兵刃的,只不過兵刃的主人不願相助,我不強求罷了。但凡他心中不願,我強借了過來,也無濟於事。那與失卻了時機有何異呢,再者,我一借就是一年,大多都不同意。後來我與師父遇上狂飆,它的靈力已漸漸微弱,它好歹是獒王,我們也願助它一臂之力,用碧玉讓它犧身。它問我們要何報答,我師父就說要它在危難之時守護。也許是當日無意之中說出了需要有法力的兵刃,以致後來有了它偷兵刃之事。也不止一兩回了,它天生的靈性,知道哪一種兵刃可以為我所用,它雖不說,我也知它是想回報我。畢竟我還要用鮮血餵養它。它的靈力已然近七十多年沒有依存了,沒有身軀支持,靈力是會慢慢消散的。這世間或許我這樣的指路人不會只有一個兩個,但能供養它的,只有我一個。因而它是想回報我的。也幾次三番偷了兵刃來給我,只不過前幾回都兵刃的主人都不點頭允借,不了了之罷了!」

  羅姑停了一停,道:「我雖不知你們與他們曾有過什麼過節,但我看得出,他們實則總是在欺壓你們的。你兩個師弟都不甘被他們欺壓,但他們卻是一意孤行要壓在你們頭上,這卻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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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4 09:18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四九六、氣


  陸敬新歎了口氣道:「這是我師門的過往,我一介弟子,不便述說。」羅姑微微一笑:「過往,嗯,除卻過往,你可知我還看到什麼?」韓一鳴一聽這話,愣了一愣,羅姑看到了什麼?差點就問出聲來,卻用力忍住了。
  陸敬新歎了口氣:「唉,總之不論你看到什麼,都已是前塵往事了。於我們來說,這些事情是師輩甚而是師祖輩的事了,我們小輩不便參與。但他們的想法卻有些不同,是定要參與的。而我門中大師兄都不參與之事,我們這些低輩弟子,就更不願參與了。」羅姑點了點頭,忽然轉過頭來道:「你們也醒了,過來說話罷。」韓一鳴一看沈若復,他已醒得雙目炯炯了,只怕羅姑所說的話,他也沒有少聽在耳中!

  二人聽羅姑叫他們過去,也都站起身來,走近了去。羅姑道:「他們不會就此罷休,想來還會追過來的。只不過這時不會前來,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並不知曉,但我想明天他們定然會追過來的,白天的一切,我都不會插手,你們要如何應付,就全由你們自己了。」她說罷,輕輕蕩了一下腳,突然道:「這阿土,見我醒著,就又尋吃的去了。」韓一鳴這才發現阿土並不在腳邊,只見羅姑輕巧地自橫在空中的罡銳寶劍之上一躍而下,向著那邊去了,便向那邊望去,微有晨光的樹林之中,阿土的身影一閃,看得見它嘴邊還叼著什麼,輕輕晃動。

  羅姑走開了,沈若復道:「遇上便遇上,難道咱們還怕他們不成?」韓一鳴還未說話,陸敬新已道:「真悶氣,居然會遇上他們。」沈若復道:「怎麼?師兄,你的意思是……」陸敬新道:「我沒什麼意思,唉,只是說,遇上誰都好過遇上他們。」沈若復道:「哈,大不了打上一架,我早有此意了。」陸敬新道:「沈師弟,你當我沒有這個意思麼?你還沒跟我們一同南去,不知平波道長一路上的所為,小師弟就比你知曉得多些。我們被他氣得無話可說,他拿準了二師叔的想法,二師叔是個自己受多少氣都行,只求不要對師祖聲譽有所損壞的人。不然怎會因了劉師姐去閉關呢?因二師叔就認定了劉師姐是自己照料不到而死的。連這個都認在自己頭上了,真讓我窩氣!」

  韓一鳴道:「我很是看不過去,雖說二師伯當時是想著帶著大家一同出去。可這惡道人也太可惡了些,強吞二師伯的靈力,欺壓咱們。說起來真是一肚子氣!」沈若復道:「這些我是不知曉了,但屠龍一路,我可是看在眼中的。好事他衝在最前,壞事他縮在最後。撐著弟子的腰,四處橫行,真是看不過眼去。我真不明白,他是如何在這世間存活下來的。也奇怪了,各派師長都給他幾分面子,若是換了我,絕不姑息。這種人就是欠揍,見一回打一回,看他還敢這樣囂張麼?」

  陸敬新歎了口氣:「沈師弟,我如何對你說呢?這樣對你說罷,我與你的看法一般無二,便算是我修為不夠,性情暴戾罷。我沒有大師兄那樣的涵容,往往看見不平,卻不能出手,甚而不能出聲,著實氣悶。小師弟,說到這裡,我倒是很佩服你。」

  韓一鳴一愣,陸敬新道:「我從前多有開罪之處,小師弟,你能原諒我麼?」韓一鳴一聽,便知他說的是從前在私下裡傳說自己閒言閒語之事。從前他的確很是介意,但之前與陸敬新雖不多話,卻也不覺這位師兄有什麼壞心,那些小事,實在不必記在心上。道:「師兄,你沒有對我不住的地方,就算是有,也只是一時的誤會。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陸敬新道:「我久已想與你說這話了,只是一直尋不到時機。小師弟,你的確心胸開闊。南去一路,我們這些做師兄的,或多或少都知曉平波道長與咱們靈山之間的過往,不是我們沒有血性,也不是我們怕他。而是實在是知曉太多了,不便動手。」

  他歎了口氣道:「也因此,你與平波道長針鋒相對之時,我心中真覺得痛快。」停了一停,道:「也該有人讓他知曉這世間不是由得他橫行霸道的了!」韓一鳴忍不住道:「師兄,既然大家都知他是橫行霸道,為何總是任由他這樣胡來呢?」陸敬新看了他半晌,道:「我要是說與你聽,我怕你將來也如我們這些做師兄的一般隱忍,那有什麼意思?我還指望你能與他作對呢,說實話,我著實不想他對咱們靈山弟子頤指氣使!」

  沈若復道:「這種人就是我說的,見一次收拾他一次,打得他無話可說,看他還怎麼在咱們面前頤指氣使。我氣不忿的是,他對咱們頤指氣使,倒也罷了。對著丁師兄也是那樣,再對著師尊們也頗為放肆,真叫人氣忿。也是咱們的師尊修為夠,要換了是我,早就氣壞了。」陸敬新看了沈若復一眼,歎了口氣,看了看羅姑走開的方位。

  韓一鳴也知此其中必有曲折,也回頭向著羅姑離去的方位看去。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想來羅姑幾十歲年紀,世事知曉頗多,藉故離去,好讓他們說話。片刻之後,陸敬新道:「其實我們這些做師兄的,不與你們說起這些過往,各有各的想法。別人或許是因你們並沒有問過,因而不說。而我,卻是巴望你們不知曉,不會如我們這樣畏手畏尾的。」韓一鳴與沈若復對望一眼,陸敬新絕不是那種畏手畏尾之人,由他口中說出這話來,確實十分令人意外。

  陸敬新說了這句話之後,又不再言語了,韓一鳴與沈若復也不出聲催促。過得一陣,陸敬新才道:「嗯,其實我所知也並不多。許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便不說與你們聽了,遲早你們都會一一知曉。我只說我確實知曉的,也就是同門師兄弟們都知曉的,由師尊們親自告訴我們的,這樣你們也不會偏聽偏信了。」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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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4 09:21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四九七、萬法玄門


  這一點韓一鳴也想到了,看了沈若復一眼,只見陸敬新點了點頭,道:「然後呢?」沈若復眉頭一皺道:「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他的這些仇怨因何而來。其實我若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或是我知曉得多一點,這其中的關竅我應該早就想通透了!」陸敬新道:「嗯,這樣罷,我來告訴你這一點關竅。其實極為簡單,只是沒人說給你們聽,你們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得到。」他停了一停,道:「平波道長從前的同門師姐,嫁給了咱們的師祖!」
  韓一鳴與沈若復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兩人連對望都不曾對望,各自呆怔在一邊。韓一鳴想一千想一萬,都想不到其中會是這樣的過往。一時只覺頭腦之中一片空白,想不明白。平波道人的師姐,嫁給了師祖!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與沈若復相對苦笑,平波道人的師姐嫁給了師祖,那平波道人豈不是長了他們兩輩?連師尊們都要認他為長輩了!真是活倒了八輩子霉了!平空一下就矮了那無恥道人兩輩,與他的徒孫一般無二了!

  這一下再沒什麼想不通了,難怪他總是連師祖們也有些言語之上的欺壓了!難怪他會對丁師兄一百個看不順眼,丁師兄可是矮了他兩輩!韓一鳴震驚之餘,說不出話來,深感師兄們的無奈了,明知他欺壓,卻是因了這層關係,不得不咬牙忍受。

  沈若復卻道:「師兄,可我怎麼並沒有聽師尊們尊稱平波道長為長輩呢?若他果真是長輩,咱們的師尊們可不是也矮他一輩了麼?怎地我卻不曾聽師尊們說起過,便是言辭之中,也不曾表示出他是長輩的意思呢?」陸敬新歎了口道:「二位師弟,就我所知呢,平波道長起先是投在萬法玄門門下做了關門弟子。萬法玄門現今呢,是不再存在於世間了。但從前它可是一個極久遠的門派,雖說曾有無數法術極盡玄妙,但凡玄妙之法,所學之人便要有極精的領悟才能學會,但有這等領悟力的弟子卻不多,因此很多法術都慢慢失傳了。萬法玄門在幾百年前,名氣是響噹噹的。還有那萬法玄門有一點與眾不同之處與咱們相似,那便是修道不一定要離家,出家是修,在家亦是修,弟子們都是可以婚娶的。因此咱們的師祖娶的,乃是萬法玄門最後一代掌門無上仙師最小的女兒!」

  沈若復道:「無上仙師?嗯,咱們也不知該用什麼輩份來稱呼了。」陸敬新道:「嗯,師弟,我聽師兄們也是這樣稱呼他老人家的,聽說的是師尊們也這樣稱呼的。後來萬法玄門就在無上仙師這一代衰落了,平波前輩就自萬法玄門出來,再改投在他現在的門派之下修行。」韓一鳴愣了一愣,道:「師兄,平波道長的修為,似乎不是那麼的出色呀,怎麼會這樣呢?可聽師兄說起來,他修行的時日也不短了。」

  陸敬新道:「據我所知呢,平波道長先在萬法玄門修行了四百年,後來離開了萬法玄門後,到了如今的門派,不僅修行方式與從前全然兩樣,連輩份也矮了一輩,但道長還真的放棄從前的修為重新再開始修行了。也因此他的修為大打折扣。」韓一鳴「哦」了一聲,與沈若復對望一眼,兩人眼中寫的都是「原來如此」。陸敬新又道:「聽說道長天資極是聰慧,後來將從前背棄的萬法玄門之中的修為又重拾起來,慢慢融入如今的修行中來。」

  韓一鳴道:「平波道長難道不能將從前的修為也帶到後來接著修行麼?」話一出口,便見二位師兄都望著自己,神色甚是怪異。不由得問道:「怎麼?師兄,我問的不妥麼?」沈若復道:「小師弟,你問的沒什麼不妥。你也沒有聽明白陸師兄的意思。這樣與你說罷,紫裳前輩是靈山棄徒,她離開靈山乃是師祖放逐的結果,因此她雖離開了靈山,她仍舊可以帶著在靈山學會的一切與她的修為行走世間。但凡離開師門之人,只要不是師門允可,師門放逐,未得師門派遣的,都算是背師而去。背離師門而去,不論哪門哪派都是大忌,從前的在師門的修為是會大打折扣的。何況修行方式全然兩樣,從前的修為就等於廢棄了!」

  韓一鳴「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可是平波道長為何這樣恨我們靈山呢?」陸敬新道:「這我卻不知,師兄們也沒有說過。也許是他看著咱們師祖出類拔萃,開山立派,心中嫉妒罷。我倒是在他身上看見一顆妒心的。」沈若復沉吟半晌,微微一笑道:「或許是罷!」韓一鳴道:「嗯,他就是一付憤憤不平的模樣,好似咱們靈山上上下下欠了他什麼似的。」沈若復道:「師兄,那,萬法玄門是怎樣煙消雲散的?」

  他這問來的太突兀,一時間連韓一鳴都嚇了一跳,向沈若復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莫非沈師兄的意思是想問萬法玄門的消散與靈山有何關聯麼?」忍不住道:「萬法玄門平波道長從前的師姐嫁給了咱們的師祖,那萬法玄門的消散與咱們靈山應當沒什麼關聯罷!」沈若復道:「嗯,我卻有些懷疑,雖則我也認為咱們的師祖應當是個胸懷風光霽月之人,但我想萬法玄門的消散與咱們的師祖或許有著難以割開的聯繫也說不成。」

  陸敬新道:「嗯,沈師弟這樣的疑惑,本來也是難免。我也有過這樣的疑惑。我向師兄們打聽過,此事的確與咱們靈山沒有半點關聯。實在是萬法玄門到了後來沒有了能擔當一派之人,慢慢消亡的。其實我倒有些疑心,那無上仙師把女兒嫁給咱們的師祖,說不定是想借師祖之力,將萬法玄門發揚光大的。畢竟咱們的師祖的確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靈性天成,他想借助咱們師祖不讓自己的門派衰落,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不明白的是,咱們的師祖也不是一個不肯出手相助之人呀,為何萬法玄門還是消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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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4 09:25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四九八、輩份


  韓一鳴也有些不明白,沈若復道:「師兄,無上仙師之後,萬法玄門就沒有掌門了麼?」陸敬新道:「好似也有過一位掌門的,但不知怎的,無聲無息之中,萬法玄門就這樣消散了。至於那位掌門是誰,我都不曾聽說,我也問過師兄們,他們也都不知曉。想來是一代不如一代,若不是如此,平波怎能反得出派來?哪一派的長輩會讓弟子如此放肆胡為呢?」
  一時三人都不說話了,不論何時,一個門派的衰落,說起來都是十分沉重的。三人沒有幸災樂禍的想法,雖說平波道人是自那萬法玄門出來的,但他的師姐也是萬法玄門掌門的掌上明珠,不容幾個小輩胡說亂講的。沈若復忽然道:「我有一個想法,想說出來給師兄師弟聽一聽,對與不對咱們先不論,若是對了,只聽在心中。若是不對,只當是無稽之談便可。」陸敬新道:「沈師弟,你說便是,此事咱們只當耳朵,絕不外傳。」

  沈若復停了片刻,才緩緩地道:「我有些疑心,平波道長跟萬法玄門的衰微實則是有莫大干係的。雖說咱們都不知道萬法玄門無上仙師之後的掌門是哪一位,但我懷疑平波道長便是因了此事,離開了萬法玄門的。我想他的妒嫉,無非來自於比較。我看他的妒嫉,或許是因咱們的師祖和他一樣出色,成就卻遠遠在他之上,心中忿忿不平罷了。但這樣的弟子,一般都不能當上掌門。在我看來,平波道長若是當上了萬法玄門的掌門,就未必會有這樣的不平了。偏巧他沒有當上。就更加不平了。嗯,他會不會帶著門中有不平心思的師兄弟一同離開了萬法玄門呢?若是如此,這萬法玄門的消亡也就什麼奇異之處了。」

  韓一鳴聽著倒還不覺如何,卻見陸敬新瞪大了眼睛,看著沈若復,沈若復卻是一臉平靜,對著他們道:「師兄,你這樣看我,是認為我之所說不對麼?」陸敬新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道:「沈師弟,你也太敢猜測了,這樣的話,也拿出來說!」沈若復道:「師兄,你太迂了罷,有什麼不敢想,不敢說的。這裡左右就只有我們三個人,我若說錯了,你們也不致怪我。我若說對了,大家也有個防備不是?平波道長已然不是省事的,他門下弟子就更加費事了,看看他們白天是怎樣嫁禍於小師弟的?其實我倒但願這些話師兄與師弟都聽聽便過了,不要將今天咱們所說放在心上,以致於將來為此所限制,不然氣都氣不過來。不是麼?」

  陸敬新歎了口氣:「沈師弟,你說的極對。小師弟就知道南去的一路,平波道長是如何與咱們過不去了,其實不止五師叔,便是咱們做弟子的都看不過去。他害了劉師姐,雖說五師叔也將他的兩名弟子打在蟲蜃之中,但這兩件事如何能夠同日而語呢?他是一心要害咱們,而五師叔與他的弟子們則是打鬥之中,大家都性命相搏,失手在所難免。全然不是故意而為,不能怪師叔的。但平波道長卻是要怪的,他可是存心不良。或許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他離開萬法玄門之後,萬法玄門便沒落了,因而更加氣憤。自己無力擔當這個結局,因此想要尋找一個人來擔當,或許想到的便是靈山。把萬法玄門的消失都歸罪於師祖身上,自己心中獲得解脫,這本來也是人之常情。我雖與道長接觸不多,但也聽師尊們說過道長從前是極為有靈性的,但凡極有靈性之人,心氣都極高,不易服人的。看著自己從前的門派就這樣衰落下去,再看著自己妒嫉的門派越來越昌盛,心中的不平只會越發多起來。再者,可能萬不得已之間,輩份又矮了一輩,越發憤世嫉俗了!」

  韓一鳴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師兄,當日我聽二師伯說他老人家要竭盡全力打開蟲蜃,讓五師叔帶著咱們出來,順便再將平波道長與他門下弟子也帶出來時,心中著實氣憤。咱們自己出來就罷了,本來就是他門下弟子作惡,害得咱們本來已然望見蟲蜃盡頭的,不得不全力拚搏,要衝出那不見天日的迷津,或許還不能全身而退。但因了他們,說不定就不能全身而退了。但二師伯居然要五師叔帶著他們一同出來,那時我真是想不明白。若不是陸師兄今日說明白緣故,我都會當二師伯太過迂腐了。現今才知道,二師伯是不得不為之。雖說平波道長早已不是萬法玄門的弟子了,萬法玄門也早就化為烏有了。但他始終是與咱們的師祖有著關聯,便是說到輩份,也長著咱們兩輩。這些關聯在其中,便是再怨恨他,也不得不帶他出來。咱們總得看在師太的面子上罷。好歹師太與他還是同門!」

  說到這裡搖了搖頭,道:「但我想起這些來,還是有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陸敬新道:「小師弟,其實說起這些來,當時我們都異常生氣。只是二位師叔不出聲,咱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好歹曾是師太的同門師弟,再有氣,也不好說出口來。但你不知道為何那時沒人與你說起這些麼?就是因為大家都十分憤慨,心中氣憤無處渲瀉,索性不說,讓你與他作對。至少有你替咱們稍稍出口悶氣。那時看你與他針鋒相對,我們心中都十分開心,只是因我們知曉太多,不能出聲罷了。你看他對二師叔,簡直是呼來喝去。二師叔是氣性極好的,不願別人說師祖管教不嚴,便是弟子的不是,他老人家也是一力擔當下來。他老人家也是深知這些過往的,畢竟二師叔入靈山也有八百年了,我雖不知那時萬法玄門還在不在世間,但看二師叔的模樣,定然還是存在的。說不定親眼目睹了萬法玄門的消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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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5 00:34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四九九、怨氣


  韓一鳴點了點頭,陸敬新又道:「師弟,本來這些過往,我都已不再打算說與你聽的。不說是我,便是我們的許多師兄,都閉口不言,自然便是因了不想你們知道這些過往。不知有不知的好!」沈若復笑道:「自然是不知的好,若不是知,我就全然沒有顧忌。師兄今日說得夠清楚明白了,但我過後一樣將它忘得精光。我沒有師尊們的涵容,或許修行個幾百年後,會有那麼似是而非的一點半點,但目前就是沒有。我也不打算受他的欺壓,他也未必好意思提起他反叛師門的前塵往事來罷?那就正好!師兄今日所說過的,我天亮便會忘記。我可不想與別的師兄們那樣,束手束腳。由著他們欺侮,說我六親不認也好,說我目無尊長也罷。他哪裡有六親、尊長的樣子?」
  陸敬新冷笑道:「師弟,他就是太有尊長的樣子了,才會如此。按理說,他離開了萬法玄門,重新投師修行,所投的師父,不過與咱們的師祖平輩,他就該矮一輩才是,與咱們的各位師尊同輩,對咱們的師祖持弟子禮。但他卻不然,依舊用長咱們各位師尊一輩的態度來面對咱們的師尊,總是壓著一頭,言語間也總是無禮之極,真是讓人惱火。偏生萬法玄門與咱們的關聯是無法擺脫的,師尊們也只能任他胡為了。」

  沈若復也冷笑道:「難怪他的弟子總是惹事生非,然後卻又蠻橫無禮,有其師必有其徒。」陸敬新道:「還不止此,他是將自己從前與咱們師祖平輩相稱一直沿襲到如今的弟子身上的,你們看看他門下弟子,哪一個在咱們面前不是那樣蠻橫霸道的。按理說,就是論起修為來,我也不信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人家就是那樣的與咱們過不去,只怕就是平波道長指使的也說不定。不過師弟,你們可千萬不要把這些事記在心中,只管按從前的來。該與他們對著幹,便與他們對著幹,千萬不要示弱。」

  韓一鳴心中正是這個意思,道:「師兄放心,你可什麼都沒說!」陸敬新道:「本來此事,我是絕不想說的,我們這些做師兄的,都不想將這樣憋悶的事說與你們聽,正好師尊們也來不及說,索性就讓你們任性下去。但羅姑自平波道長門下弟子身上看到了許多,我擔心她無意之中與你們說起來,你們太過意外,這才說與你們聽的。」沈若復與韓一鳴都是一愣,羅姑看到了麼?沈若復反應快,問道:「師兄,羅姑看到了什麼?」

  陸敬新道:「唉,說起來,她也不曾看到許多。但她看到了平波道長這幾名弟子身上都怨氣極重,並且是對著咱們怨氣極重。她不明所以,所以問我。我只挑些不相干的說了,想來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人情世故也知曉不少了。雖不會問你們,也不會過問此事,但言語之間偶爾帶出一句兩句來,乃是防不住的。這若是在平時倒也罷了,怕的就是緊要關頭出來這麼一句兩句,令你們為難!」

  沈若復與韓一鳴都默然不語,過得一陣,韓一鳴道:「師兄放心,我是絕不會在緊要關頭手軟的。」沈若復道:「哈,師兄,你只管放心。我這人最不在乎的就是這些了。我可不會將上幾代的恩情看得比天還大,你也不要對別的師兄說咱們知道了原委,我們正好裝作不知。說起來也真是可恨。若是那老雜毛自己一人欺壓在咱們頭上,我也只能咬咬牙嚥下這口氣去了。他卻懲著他的弟子來欺壓咱們,而他的弟子也真就前來欺壓,別人做何想法尚且不論,我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停了一停道:「師兄,羅姑怎麼能看到那老雜毛弟子身上的怨氣?」

  陸敬新道:「這也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羅姑白天看見他們還只覺他們驕橫跋扈,她也是避事之人。但她極讓人開心的就是看出了青花小蒼龍卻不出聲,任由他們送上去被咬,這一點讓我得知她心中的是非觀念與咱們一般無二。這我就放心了,日後咱們若是與平波道長門下的弟子有所衝突,她最多是袖手旁觀,不會干預,也不會出聲。她是陰陽兩界的指路人,所謂的魂魄,不外是一口氣,她能看見這樣的氣,能看見他們滿身滿心的怨氣也就不足為奇。怨氣,不也是一口氣麼?」

  三人談了這些時候,羅姑一直不出現,眼看著天空慢慢有了霞光,林中晨雞動野,鳥鳴聲聲,天已亮了起來,都收住話頭。別的不必再說,平波道人門下那四名弟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前來尋他們的不是。往日風平浪靜,他們還要尋出些許不是來,何況現下有了借口,這不是不尋,豈不是白白放過他們了麼?何況那姓宋的弟子,一心要將他方師兄被咬歸罪於靈山派的故意而為,不知下去,會胡說八道些什麼。但定然不會是什麼好話,他們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韓一鳴本不怕他們,雖說他修為並不高,但對付這幾個人,還真不放在心上。沈若復私下裡對韓一鳴道:「小師弟,陸師兄是知道過往的,不好與他們公然放對,也好,鬧得不可開交了,他出來轉圜一下,只會有好處。他說這許多與咱們,便是讓咱們去與他們作對的。雖說咱們不喜好挑起事端,但事來到面前,咱們也不向後退。師兄們是知曉端底,只怕還是當著他們面知曉端底的,不好與他們作對。咱們可沒當著他們的面知曉事端的,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做就是了。要是連咱們都忍氣吞聲,那靈山上上下下還真被這老雜毛及他的弟子欺侮盡了!」

  這話頗有些對韓一鳴的心思,若是平波道人仗著輩份欺侮靈山弟子,靈山弟子還真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他畢竟與靈山師祖有著那樣的關聯,就當給師祖面子,也不便與他當面敵對。可他要是懲著弟子也前來欺壓靈山弟子,那就於理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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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6 00:22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五零零、來意


  他自己矮了輩份乃是他自己的事,想要帶著弟子一起欺壓到靈山頭上,那是萬萬不能的。只是韓一鳴還有些不明白,若是靈山弟子被他門下百般欺壓倒也罷了,他的弟子怎會連同道之中別派的弟子都欺壓個沒完沒了,須知別派可是與他沒什麼關聯的。難道他有無數師姐,都嫁了各派的先輩不成?可明明就有許多前輩是出了家的,有許多門派連弟子都出家了的。難道出家了,還與他們有什麼關聯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羅姑已回來了,便不再問。羅姑此時已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面目清秀,雖說還是穿著那身舊衣,但青春年少,卻是不能掩去的。阿土跟在她腳邊,跑到面前來,四腳攤開,懶洋洋趴在地上。

  這日白天,他們依舊向前走去。韓一鳴心中卻有些盼著平波道人門下弟子趕上前來,走得並不快捷。雖知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不會就就此罷休,但依舊希望他們早些跟上來。沈若復似乎也有同樣心思,腳下也不快。陸敬新對他倆的所思所想全然心中有數似的,也不催促他們。羅姑就更不出聲了,只有阿土,依舊在羅姑腳下來來回回奔跑。

  素日間他們行走,都是要走到中午與下午才會歇息。一來羅姑上午年輕腳力強健,不必時時刻刻停下來修整,她雖是女子,貌似柔弱,卻果真不弱的。過了中午,她就過了中年,腳力體力都不如上午了,因而走上一段時刻,她就要歇息些時候。越往下午去,她越發衰老,行走也越發慢起來,那時她雖是盡力向前邁步,卻也走不快走不遠了。因而早晨本是他們前去的最佳時機,不必過多顧慮。

  但今日的早晨,韓一鳴卻巴望羅姑多歇息幾次。他深知平波道人與其門下弟子都非善類,追是定然要追上來的,若是見了他們接著向前走,不知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似乎他們也就沒有過說話好聽的時刻。

  這邊四人走到日過三竿,早已走出去十幾里地了。韓一鳴看了看日頭,正想說停下來歇息片刻,沈若復忽然道:「來了!」韓一鳴回頭對著來路一望,三個小小的人影正向這邊飛過來。陸敬新道壓低了聲音道:「二位師弟,你們要說什麼,你們只管說。但我卻不能說什麼,我只不出聲,若是太過逼得急了,我再出聲!」話音未落,羅姑已道:「那你在這裡做什麼?不如早些避開了去,要做個周旋其中的人,你不如避開些。實在是打得不可開交了,你再出來露面罷,你早早在此,他們定然會讓你為難的!」

  陸敬新點了點頭道:「那我先避開罷!」說罷,轉身便沒入樹叢之中去了。他去得極快,這一刻還在眼前,下一刻身影便已消失在樹叢之中了。將韓一鳴、沈若復與羅姑一同留在原地。韓一鳴與沈若復對望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三條人影已落在了他們面前!

  三人都穿的是青色道袍,御使桃木劍,神色倨傲。那姓錢的弟子對他們看了兩眼,冷冷地道:「靈山派的師兄弟們真是神速呀,已走出這樣遠了!咦,那位,嗯是姓什麼?」他對著旁邊一個同門看了一眼,那同門挨上前來,道:「師兄,我也不知他姓什麼!」那姓錢的弟子道:「那就請恕我不敢胡亂稱呼了,那位師兄呢?先前我還看見他也走在下方的。怎麼這樣快,便沒有人影了?」

  韓一鳴早見旁邊那姓宋的弟子惡狠狠瞪著自己,想來對自己是恨得咬牙切齒了。雖說並懼他,但還是小心戒備。但一看到他那恨恨不已的樣子,已有些好笑,強忍著笑意,將臉轉向另一邊去了。原來有一個人對自己無端切齒痛恨,也是令人說不出的好笑。

  沈若復道:「這位是錢師兄麼?不知錢師兄尋我師兄是有何指教?我師兄他尋找地方方便去了,不便聆聽師兄的指教。錢師兄有什麼想指教的,說與我們聽如何呢?我師兄與我們都是靈山一脈,我們替我師兄聆聽指教,想必沒什麼不妥罷?」

  那姓錢的弟子口齒卻也鋒利,道:「哦,這位師弟,就不說昨日之事,咱們從前也似乎照過面,只不過我不記得師弟的尊姓,還望師弟不要見怪。」沈若復笑道:「錢師兄,屠龍一路我也去了的。只不過我沒什麼修為,也沒什麼出人意料之處,更加不惹事生非,所以極不引人注目,師兄記不住,全然不能怪師兄。嗯,在下姓沈,聆聽師兄教誨!」

  韓一鳴一聽沈若復答話,便有些忍不住想笑。他言語之中已暗指那姓錢的弟子修為不高,惹事生非,因而引人注目了。其實韓一鳴也深知沈若復與他一般無二,記不得那許多人物。認得這姓錢弟子,乃是先前聽他師兄弟的稱呼而知曉的。那姓錢的弟子卻也不笨,只是看了他們片刻,微微一笑道:「嗯,我也沒什麼修為,愧對靈山師弟們稱呼的這聲師兄。我們這番來,想必二位師弟,就是你們的師兄也知曉我的來意。我派的方師兄被青花小蒼龍咬了,要說與師弟們沒有關聯呢,這話說得就有些不那麼地道了。我師兄現今還躺在床上,我想請靈山派的師兄弟前去看上一看,將其中的誤會解釋清楚。咱們兩派的師長曾經還有些交道,萬萬不可為了此等小誤會破壞了兩派的情誼,師弟說是也不是?」

  韓一鳴與沈若復對望一眼,雖說這姓錢的昨晚並不如那姓宋的一般要忙著將自己的失誤與過錯都推到他們身上,但其目的還是一樣的,看來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不知那位方兄現下如何了,真不知道那青花小蒼龍那樣的毒,一口就將有著不低修為的方師兄咬得起不來床了。好在羅姑事先得了感激的叮囑,要是她被咬上一口,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想到羅姑,便轉回頭去,向羅姑站著的方位看了一眼!

  
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8 07:07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五零一、是與不是


  羅姑早已不知去向,連阿土都沒了蹤影。韓一鳴不禁微微一笑,羅姑果然是很知曉人情世故。想來是她年紀已不再輕了緣故,雖說她一直都獨自隱居,不與人接觸,卻不是全然不通人情的。轉回頭來,只見那姓宋的弟子兩眼冒火,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那姓宋的弟子兩眼本來就是眼白極大,黑瞳仁極小的。這時惡狠狠的對著韓一鳴看來,兩眼睜得比平常又大了幾分,眼中越發白多黑少。韓一鳴還未將目光調向他方,他已罵道:「你笑什麼?這事與你脫不了干係!哼,聽見我方師兄不能起身,你居然笑成這樣!其心之毒可見一斑。今日我說在這裡,不論你那什麼牛師兄、馬師兄在與不在,就衝你這樣的幸災樂禍,去與我師兄賠不是就賠定了。你雖是什麼誅魔弟子,我可不怕你!」
  韓一鳴啼笑皆非,看著這姓宋的弟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本不是幸災樂禍之人,也從未這樣做過。不過是讚許羅姑的舉動罷了,但這個時節,這個理由是怎樣也說不出口的。本來那姓錢的弟子正等著他們給予答覆,一聽這姓宋的說韓一鳴幸災樂禍,立時也對著韓一鳴看來。韓一鳴深知他們本來就是牽三掛四,全然與自己無關都可以扯到自己身上,自己一時不留神的一笑被他們無比誇大之後,還真的難以說個清楚明白。他可不會將羅姑說出來,昨夜他們三人被羅姑趕跑,今日若是再見羅姑與他們在一起,不知還會生出些什麼是非來!

  韓一鳴不善作偽,不會在片刻之間便將那絲本來就若有若無的微笑收拾得不留痕跡,換上滿臉的沉痛,也不屑如此作偽。臉上那絲欣慰自然便被那姓錢的弟子看了個紮實。那姓錢的弟子先轉頭對那姓宋的師子道:「宋師弟,你性情還真是急躁。」轉頭對著韓一鳴道:「不過,韓師弟,你可真是笑了。莫非是我方師兄從前得罪過師弟?因此師弟聽說他受傷,禁不住喜上眉稍,頗為開心?」韓一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對答,說是固然不對,但說不是,也不對。若是說了「不是」,那姓錢的弟子定然會追問不休,他比那姓宋的弟子,可是要厲害得多了。不似那姓宋的弟子,只知一昧責怪他們。

  沈若復看了韓一鳴一眼,道:「錢師兄,話可不能這樣說。莫說我師弟不是那種幸災樂禍之人,便是真的幸災樂禍,也不會當著師兄面露出來呀!我師弟可是個耿直性情,絕不會如你們所說的幸災樂禍。想必他在想著他的心事,是也不是,師弟?」韓一鳴立時道:「師兄說的沒錯。」那姓宋的弟子怒道:「你講出來呀!將你心中所想講出來,若真是那樣好笑,我也好隨你一笑!若是胡亂尋個借口來搪塞我,哪有這樣簡單?我可是搪塞得過去的?」

  他氣勢洶洶,不依不饒,沈若復道:「所謂心事,便是只能在心裡想的。若是能說出來,那還叫什麼心事?萬一我師弟是在這個關頭參透了從前所參不透的一個迷關呢?難道也不能開心些麼?難道想透了迷關,也要將心中的開朗都壓下去,就因為方師兄昨日被毒牙咬了,就不能開心麼?錢師兄所說的誤會,我想並不成其為誤會。我師弟那時可離方師兄有著好些距離的,並未在方師兄身邊,我師弟也不曾說過什麼,更不曾請方師兄去坐在那毒蛇身上。因此所謂的誤會,我認為並不存在。倒是那請方師兄坐到毒牙之上去的人,該當自己前去解釋這場誤會才是。我師弟說得清楚明白,當時他可是連一句話都沒說。至於方師兄自己如何湊到青花小蒼龍毒牙之上的,想必你們各位都比我要明白罷!」

  沈若復當時並不在場,而對方三人卻是在場的。那姓錢的弟子聽沈若復這樣一說,也愣了一愣,他可不料沈若復全然不賣帳,本想用「誤會」二字將他們哄到自己的師兄面前去,師兄被那青花小蒼龍咬了,還在靈山派最小的弟子面前,甚是丟臉狼狽,始終悶悶不樂。毒質也不曾去盡,因此還躺在床上。他們自己心中其實對當時情形是再明白不過了,但都不約而同地想靈山的師兄弟若是能去賠個不是,自己師兄那些丟臉狼狽也會少些,豈不甚好!卻全然不想此事本來也靈山派弟子無關,硬將他們牽涉進來,實在是牽強。

  停了一陣,沈若復見他們都各自不言聲了,便道:「若是我們師兄弟的不是,別說賠一個不是,就是要我們負荊請罪,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若不是我們的不是,我們是不能背這個黑鍋的。休說我們不通人情,我們若是不去解釋這所謂的誤會,它還不能成其為誤會。若是真的去了,我師弟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若沒有不是,去解釋些什麼?前去解釋,只能說明他的確有了不是,那越發說不清,就是說出去,別派的師兄們也會認為我師弟真的做錯了什麼,那豈不是更加說不清道不明瞭,連別派師長師兄們也會說我師弟的不是的,那就真是說你是,你不是也是,說你不是,你是也不是了。大大的不妙呀!師兄們說可是如此?」

  韓一鳴看了沈若復一眼,這位小師兄雖說年紀與自己彷彿,口齒以及思緒比起自己來,的確是靈敏得多了,這一下說得再清楚明白不過。靈山派是不會為與自身無關之事去賠不是的,他們也就不用再說什麼「解釋誤會」之類的言語了。沈若復可不會上這個當,絕不會與他們同去賠這個不是的。韓一鳴覺得就是自己來說,也未必能說得如此清楚明白。但那姓宋的弟子卻跳了起來,罵道:「什麼跟你們靈山派沒什麼干係?若不是看見你們靈山的誅魔弟子,我方師兄會停下來麼?你當我們吃飽了沒事幹,胡亂停下來的麼?我們可是有事在身的。若不是我師兄想跟你們靈山的誅魔弟子招呼兩句,我們停下來做什麼?哼!」

  
ivorylee 發表於 2008-4-28 07:13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五零二、遷怒


  韓一鳴看他氣得臉紅筋脹,不覺有些好笑。明明當時是他十分慇勤地請那方師兄坐下歇會兒,這時卻都推到自己身上來了,忍不住道:「當時貴派方師兄可沒有坐下的打算,可是宋師兄請方師兄坐下的。這難道也要怪我麼?我站在旁邊,可有可無。相信若是我不在場,宋師兄也是要請方師兄坐的,不是麼?」
  那姓宋的弟子被韓一鳴一句話道著了心病,狠狠剜了他一眼,想要反駁,卻是說不出來。那錢師兄哈哈一笑,道:「韓師弟果真是異常聰明。這其中不過些誤會,大家當面鑼對面鼓地說開了,豈不就好了麼?」沈若復笑道:「錢師兄既然在場看了個分明,我不知還有什麼可誤會的呢?便是方師兄,也沒什麼可誤會的呀!我就不明白了,難不成諸位師兄是怕我們與別派的師長們說起方師兄被咬之事麼?那師兄們就大可不必擔這個心了!我生性不愛說三道四,自己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哪有閒心去說別人的閒話。再者,我小師弟也不是多話之人,諸位儘管放心好啦,絕不會讓別派師兄們知道便是!」

  那錢師兄一愣,原來那方師兄在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之中,要算是比較年長的弟子了,這番被青花小蒼龍咬了,面子上甚是過不去,卻是不好說出來。這錢師兄心中是知曉他好面子,不欲別人得知此事之故。本是想前來與韓一鳴一行人說明白讓他們不外傳的,哪知旁邊那姓宋的師弟有些氣不憤。他深覺師兄被咬與自己有著推不開的干係,卻是不敢說明,雖說師兄並不責怪自己,但那時自己卻真是想讓師兄好好坐下歇一歇的,因此若是見了那老婦人坐在石上,說不定真會出手趕走那老婦人。哪知那老婦走到石前幾步,卻不再向前去,而是轉身走開了,如此大好良機,怎能錯過?連忙請方師兄坐下,就差了親自去將那塊大石抹擦乾淨再恭請師兄坐下了。

  青花小蒼龍也確實毒得很,方師兄被他們抬著一路飛跑,跑進小鎮裡去,尋了一家醫館,請跌打太夫診治。事發突然,誰都忘記御劍飛行了,只顧抬了便跑。便是這短短時刻之內,方師兄的臀部已腫得不堪,傷口火燒火燎的,誰說的毒蛇咬傷不痛,越毒的蛇咬傷越痛。那方師兄法術修為都算不錯了,哪知卻沒能將自己的肉身修成金剛不壞之軀,也沒能自行辟解蛇蟲鼠蟻之毒,眼睜睜看著劇毒將自己燒得一個屁股都腫了,只能趴在床上,別的都無能為力,越發鬱悶。那姓宋的弟子深自悔恨,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一心要讓師兄的這口惡氣得以抒發出來,全力要想將靈山派的小師弟帶到師兄面前來給師兄賠不是,好讓師兄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得以好生保養。

  想來那方師兄一是大丟面子,二是疼痛難忍,也欲尋個出氣的地方,又想挽回自己的面子,不過略略推辭了幾句,便任由三位師弟出來了。一向以來,他們都知靈山派的師尊弟子都因了師父平波道人的緣故,多有容讓,以為靈山的幾個師兄弟就算吃了個啞虧也不會聲張,滿擬一招奏效的。哪知靈山這兩個小弟子卻全然不賣他們的帳,反而將他們的話都堵死了在口中,一時之間氣撞心頭,海口誇出去了,結果卻全然不能如意,讓他們越發氣憤!

  那姓宋的弟子哪裡承擔得起師兄被咬之責,早早便將身上的不是都推到了韓一鳴身上。雖說他也沒有什麼不是,他若是看出來那塊「石頭」不是石頭,而是一條劇毒無比的毒蛇,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師兄用肉屁股去餵蛇吻的。雖說他的師兄修為也不算低了,但顯然還不能修成一眼便識別真相的心明眼亮,也沒有能將他的尊臀修行得堅不可摧,但面子卻是要得緊。偏偏此事卻是在眾人眼前發生,他趴在病床之上,都是羞愧難當。

  平波道人本就最擅長將嫁禍、遷怒,他門下弟子也人人得了這真傳,一時之間,這被咬之故自然是因了靈山那個倒霉的弟子了。便算是強加於他,也算他活該倒霉!天下大了,他哪裡不好站,偏要站在方師兄面前呢?他哪裡不好看,偏要看著方師兄挨咬呢。眾人沆瀣一氣,也為了師兄的尊臀能早些好起來,一齊前來尋韓一鳴的不是。

  也活該韓一鳴倒霉,若是換了別人,只怕平波道人門下從弟子認不得也記不清。偏偏他是誅魔弟子,靈山上上下下幾十弟子,都記不得不要緊,他可是首當其衝要記住的。因而那方師兄的幾位師弟也衝著他便來了。只不過令他們大為失望的是靈山這兩個弟子,居然這樣的不上道,不說前去賠個不是了,簡直是連句軟話都沒有,誅魔弟子倒也罷了,還不算口齒伶俐的。他身邊那個靈山弟子,完全就是牙尖嘴利了,繞來繞去,不去不說,還牽扯進許多同門來,讓人無言以對!

  但他們卻是定然要讓靈山弟子前去賠這個不是的,不說別的,只說那方師兄翹著屁股趴在床上唉聲歎氣,他的傷勢就難以快快好起來。連醫館裡的郎中都說青花小蒼龍極毒,若是被它咬了,早該一命嗚呼了。這鎮上體壯如牛的樵夫被它咬了手掌邊緣,都要飛快截去半隻手掌,不讓毒液順血脈流淌,再在床上躺上半月,才會好將起來。方師兄沒有樵夫斬去半隻手掌的勇氣,將自己的半邊屁股一條大腿斬去,也全然不知這青花小蒼龍這般厲害,也不知該用什麼手段,還居然能夠活下來,已然讓那郎中驚愕不已了。

  可是方師兄臉丟大了,心緒自然不那麼快慰,這傷也就好得慢了。平波道人的弟子一邊請郎中來看,一邊躲在後面思量,若要師兄早些好起來,須得讓師兄心情舒暢。如何舒暢,自然是讓靈山派低頭認錯,師兄面子上過得去了,自然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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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orylee 發表於 2008-5-6 01:03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五零三、雙簧


  可是方師兄臉丟大了,心緒自然不那麼快慰,這傷也就好得慢了。平波道人的弟子一邊請郎中來看,一邊躲在後面思量,若要師兄早些好起來,須得讓師兄心情舒暢。如何舒暢,自然是讓靈山派低頭認錯,師兄面子上過得去了,自然就開心了。
  若是靈山派膽敢不來,那就動手!活著固然要將靈山派的弟子弄去賠不是,就算打起來將對方打死了,當然也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去,最後一口氣,必須得在師兄面前嚥下。這樣有助於師兄身體安泰,只要師兄身體安泰了,別派死上幾個人,那算個什麼呢?何況死的還是師父他老人家一直看不順眼的靈山派弟子,有多少死多少!

  三人對望一眼,那姓宋的虎起臉來道:「你們不去,可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雖說咱們兩派也算是有些淵源,但我師父可是說過,以他老人家的輩份來算,我們輩份該長著你們一輩的。長輩的話,你們都敢違抗,可是真逼咱們動手啦!」說著召出他背上的桃木劍來。他一雙眼睛本就白多黑少,這時眉頭皺了起來,凶光顯露,眼白少了許多,終於看著不那樣難看了。

  韓一鳴一聽便知平波道人平素在這些弟子面前並沒少說從前的恩怨。雖則他不知那恩怨為何,但能說得出口的,只怕是師祖對萬法玄門寂滅的袖手旁觀。他從前的師門自此由世間消逝,他不恨也難。只不過這惡道人也全然不知何為是非罷?萬法玄門逝去,就算師祖袖手旁觀也無可厚非。誰知它是怎樣逝去的?怎能都算在師祖頭上?萬一萬法玄門是作惡多端不得善果呢?平波道人背棄萬法玄們,他從前的師兄弟就能夠真的心平氣和麼?還真讓人料想不出來!不過韓一鳴可不怕眼前這幾名弟子,連平波道人都不怕,還會怕他的弟子麼?只是師祖從前的恩怨,自己不知端底,不便評說。沈若復站在一邊不出聲,想必為的也就是這個緣故了!

  旁邊姓錢的伸出手來,攔住那姓宋的道:「宋師弟,你就是太不沉穩了。你看看人家闞師弟,與你入門之時相差無幾,但卻是那般地沉得住氣。你也沉穩些。你這樣豈不是逼迫二位靈山的師弟隨咱們前去麼?換了是我,也氣忿不過,絕不肯去。還是有話好說才是!二位師兄,你們可不要見怪,我宋師弟就是脾氣太過急躁了。若是好言相勸,二位師弟也不致於不給他幾分薄面。這樣罷,我先與二位師弟賠個不是,二位不要見怪!」

  他與那宋師弟全然兩樣,性情也不急躁,韓一鳴向沈若復望了一眼。沈若復頭也不回地道:「錢師兄,你不必向我們賠不是,我們是新進門的弟子,哪裡受得起?何況也不敢領受。師兄也不必再說了,不是我們不給這幾分薄面,實則是此事不能前去。我已然說過了,我師弟若是去了,便再也說不清楚了。他沒做錯什麼,自然不能前去。我師弟最是自律,若是錯了,不待幾位師兄前來問罪,早已去了。他若是沒錯,就絕不會去。莫說是他,便是我這做師兄的,也全然不同意他去!還請你們不要見怪才是!」

  他話才說完,那姓宋的已翻了臉,罵道:「你們這樣不給面子,休怪我不講情面了。今日你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哪怕打得你們爬不起來,我拖也要將你們拖到我師兄床邊去!」他早已露出惡狠狠的神色來,這時越發猙獰了。只是平波道人門下弟子,平素裡就跋扈慣了,除了在平波道人面前似乎規規矩矩,韓一鳴便不曾見過他們有過老實的時刻。這時見那姓宋的弟子面上顯出凶相來,倒覺也並沒與他們平日的神色的有何區別。韓一鳴不知別派的師兄們是否看見過他們這樣惡狠狠的模樣,他自己是看了無數了,似乎他們就永遠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若是總以這種心思去修道,韓一鳴還真服了他們,居然也能修道修得好似有些進益!雖說他入道時刻短少,但經歷卻不少了,深知只有平和的心境,修行才會有進益。

  他聽著這話好笑,只是不出聲。沈若復卻「哈」地笑了一聲:「諸位師兄,你們的意思是就算咱們死,也要死在方師兄面前嘍?」那邊三人愣了一愣,沈若復直接說到這個「死」字,令他們都有些意外,雖說不見得他們就怕了這個字,但沈若復這樣問,卻令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三人對望了片刻,那姓錢的道:「二位師弟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就說到這個字了。不至於如此,不至於如此!區區小事,不要說得這樣玄嘛!」

  這姓錢的雖說口中認為他們說話說得太玄,語氣之中卻並沒有迴旋之意,還是要他們去那方師兄床前賠不是的。旁邊那姓宋的卻是個直性子,在一邊喝道:「你說得沒錯,便是死,你們也得給我方師兄賠了不是,他心上沒什麼過不去的了,再死不遲!囉嗦個什麼,走罷!師兄也是好脾氣,換了是我,打也打得他們去了!還與他們說這樣多話做什麼!」

  韓一鳴與沈若復異口同聲道:「好呀,我們倒想看看,你們要怎樣打?」那姓錢的弟子對著韓、沈二人笑了笑先對那姓宋的道:「師弟!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好歹二位師弟還尊稱你一聲師兄的。你倒使起性子來了!嗯,你不會說話就不要開口,讓我來說!」隨即又笑道:「二師弟見笑了,我這宋師弟,就是個粗人,心直口快的,想什麼就說什麼,口邊全然沒個遮攔,真是白修行了這些年了,從前的氣性一點兒不改。二位師弟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韓一鳴早知他倆是一個威逼,一個相勸,唱了這出雙簧,末了要的就是自己到那方師兄面前去認那莫須有的罪名,他是絕不會去,卻不料他們是如此執著,一時之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s57894 發表於 2008-7-25 17:33
第二十二卷小蒼龍 五零四、大意


  沈若復看了他一眼,道:「嗯,錢師兄,你不必與我們這樣周旋。我們雖是低輩弟子,是非曲直還是認得的。既然兩位師兄對道歉一事楔而不捨,那我也就再說一遍,方師兄是如何受傷的,我全然不知,我為什麼要去賠這個不是?我是絕不會去的!我師弟在方師兄受傷之時,並未對他動手,也沒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這個不是,他也是不會去賠的。這若真是我靈山派的不是,不必你們開口,我們早已尋上門去賠不是了。所謂恩怨分明嘛,這點道理,我們還是明瞭的。但幾位師兄要硬拉我們去,不論緣由,不分青紅皂白要我們賠不是,那是萬萬不能!師兄們若是認為我說的對,那就不必我再說什麼了。師兄們若是要是動手,我們雖然是新近門不久的師弟,修為低下,卻也毫不懼怕!」
  韓一鳴聽得小師兄這樣說,心中先就是一陣歡喜,也道:「是,我靈山若有什麼不是,那我們自會找上去賠不是的。但若是要強加不是於我們頭上,卻也是加不上的,對與錯,本來各有看法。但這事存在對錯麼?我甚而沒有與方師兄說上一句話!」

  那姓宋的弟子聽了大怒,罵道:「你靈山派果然都是奸狡之輩。師兄,咱們不必與他們說了,打上一架,贏了他們,再拖了他們前去。看他們靈山還有什麼臉在咱們面前逞強!」沈若復聽得火起,這就是一個混人!你說什麼全然不聽,他說的倒要全都強加於你,天下焉有是理?冷冷地道:「師兄們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既然話不投機,半句都多。要打就打,莫說我們怕了你們,今日便是不如你們,死在你們手上,也不會被你們拖了去的!」他心靈手敏,心中早已念過御劍訣,手指一動,金刃劈風之聲傳入耳中,罡銳寶劍已破空而來,浮在他的手邊。

  韓一鳴見沈若復已召了罡銳寶劍來,正想召出鳴淵寶劍來,卻見那姓錢的弟子眉頭一皺對著沈若復看了兩眼,又向著罡銳寶劍的來路看去。那姓宋的弟子與另一名弟子已拔出桃木劍來對著這邊,他卻道:「師弟,且慢!這是什麼招數,我可是初次見到自己不用背寶劍,寶劍便會跟在身邊的法術呀!」說著,又向著罡銳寶劍的來處張望。

  沈若復心中暗自驚了一驚,原是自己大意了,不曾先將寶劍自羅姑處要來。這時念動御劍訣,罡銳寶劍自然是從羅姑處遠遠而來了。這事若是放在那姓宋的弟子眼前,自然算不得什麼,他本是個粗心之人,心中所想,全然是要與他們過不去。偏偏這事落在了那姓錢的弟子眼中,從他之前言辭之間已可知曉他實則是個異常精細之人,一般來說,色厲內茬之人,都是不適合做好歹做好的。他們全然沒有這本事,能夠在兩邊做好做歹之人,絕不是省油的燈,這一下看見異常,還不知會生出什麼意外來呢!

  他臉色微微一變,韓一鳴便已知不妙。沈若復與他相互之間也算得是熟知了,極少有面色變化之時,韓一鳴也暗自小心,兩眼看著對方。那姓錢的弟子對著那邊看了一眼,轉過頭來道:「嗯,二位師弟,咱們的先輩好歹是有些交往的。咱們也不必如此敵對。這樣好了,我回去好好照拂我方師兄,但凡有什麼事,咱們過後再說!」

  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倒令這邊二人有些吃不準到底是何意思了,對望一眼,各自防備。那姓錢的已暴跳起來:「師兄,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話未說完,旁邊另一名弟子已一把拉了他道:「走罷!宋師弟,錢師兄說走,你還不走,真是拿你沒法子。」他一直都不出聲,這時用力拖了那姓宋的,也不與這邊沈、韓二人招呼,便走了開去。那姓錢的弟子對他們笑了一笑,也告辭而去!

  這邊韓、沈二人都愣住了,看著他們的身影沒入林中,這才回頭對望了一眼。韓一鳴道:「真怪,他們怎麼忽然退卻了呢?」沈若復看著他們離去那方,沉吟片刻,道:「小師弟,我有個計較要說與你聽!」韓一鳴道:「嗯,師兄請說!」沈若復道:「我疑心他們……」眼睛向著羅姑先前走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卻不說下去。韓一鳴自然知道他是怕他們有什麼法子偷聽,故意不說出來的,也心知肚明,點了點頭。

  沈若復又道:「雖說我不知他們看到了什麼,但他們本已準備動手,卻忽然離去,必有緣故。我法術遠不如你,跟上去怕被他們察覺。小師弟,你能否挨近去,聽一聽他們說些什麼?他們沒有御劍,就沒有離去的意思,該當就在這左近才是!」韓一鳴點了點頭:「我這便去,師兄放心!」正要御劍飛走,沈若復小聲道:「你最須小心的,便是那姓錢的弟子。他適才雖沒有目露凶光,但我卻認為他最是狡猾。要是動起手來,絕對是最狠的。那姓宋的倒是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師弟,好咬的狗不叫!」韓一鳴點了點頭,御使鳴淵寶劍順著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離去的方位追去!

  他御劍術的確使得得心應手,逼近樹梢,向前飛去。不過片刻,已見前方樹葉間隙之下青袍一閃,三人都在前方。立時收住去勢,調轉方位,繞了個大圈子,從另一方飛到那三人上方去。此間樹木不高,卻十分茂密,他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上,向下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料想他們抬起頭來,也看不到自己的形跡,因而放了心,靜靜去聽下方說什麼。

  只聽那最後開口不知名姓的弟子道:「宋師弟不要吵!聽師兄說完了,你再說不遲!哪有你這樣搶人家言語的!總是要讓師兄先說完了,咱們再說呀!你急成這樣,還真要將他們打敗,拖到方師兄面前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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