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160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6 15:42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三十六章、幫助


    他身邊兩個梵山派的弟子都道:「那是自然的。畢竟大家都是同道,理應情同手足。靈山的師兄弟們若都為此事被罰,於大家面上,也不好看。」錢若華道:「因此,我師父說了,若是哪位師兄弟有了靈山師兄弟們的下落,告訴我師父,他老人家得以施之援手,怎樣也要保全下來。就怕他老人家鞭長莫及,不能救援呀!」他身邊梵山派的弟子道:「嗯,道長也是頗為好心。師弟只管回去,咱們若是有了下落,自然會來告知道長的。」

    錢若華又寒暄了兩句,御劍而去。韓一鳴躲在暗處,看得再分明不過,他所用的劍仍就是一柄黑桃木劍,並不是劈風寶劍。可韓一鳴也不能據此便放過了他,想要跟上去,卻又強壓住了。他若是不能回去,平波道人定會怪罪在梵山派頭上,他此時拿了青龍的意思來壓制眾人,還不得不小心些。雙手緊緊捏成拳頭,站在地上,看著錢若華在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始終不曾挪動一步。要讓平波道人不能得懲,便是要先堅忍。平波道人恨靈山恨了這些年,堅忍到了這一步,靈山若要再重新光大,首先便是要堅忍。平波能堅忍,靈山也能。

    韓一鳴站在原地,緊咬牙關,瞬間明白為何這些日子自己與師兄都沒有去找平波算帳的緣故。不是畏懼死,而是不願靈山真就如此敗在平波手中,別的師兄定然是想著要來尋找丁師兄的,丁師兄與自己想的,都是先存住靈山一脈,過了這些時候,再圖後計。不知師兄們是如何東躲西藏的,不見得所有的門派都能如梵山派一般,悄悄在暗地裡相助的。韓一鳴站了一陣,梵山派已是一片靜謚,已沒人再在梵山派門外。韓一鳴站了片刻,不見動靜,卻也不便再向前走近去,只得轉身向來路走開。

    他才走了兩步,便聽有個聲音在心底道:「等一等!」這個聲音似是明晰的,韓一鳴收住腳步,向四週一望,不見人影,站了片刻,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卻是江魚子。他對韓一鳴道:「你來尋找明晰麼?明晰不知是否聽到了你的聲音。但我卻聽到了!」韓一鳴道:「前輩,我法術不精,打擾了前輩,還請前輩不要見怪。」江魚子道:「你來尋明晰,有何要事?」韓一鳴道:「前輩,弟子想請前輩相助。」

    江魚子看了他半晌,道:「你是想請我找你的師兄們麼?」停了一停道:「我能幫你的,也只是這件事了。」韓一鳴直言道:「是,前輩說的沒錯。弟子與師兄、師姐們失散,著實心中不安,極想尋到同門,因此前來求請前輩相助。」江魚子又看了他半晌:「你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弟子!當年我讓你入我門中,你死活不入,也不肯來求我們。現下卻求上門來,著實讓我有些想法。」他停了一停道:「不過,你儘管放心,我是不會再讓你入我門下的。如今梵山派的掌門已不是我了,現今你到哪一派,都只會引得平波找上門來。」他微微一笑,看了看韓一鳴,又道:「雖說你靈山如今是沒了,但我卻不願看著它毀個一乾二淨。畢竟,有靈山總比沒靈山好。嗯,你要尋找你的師兄師姐,這可不太容易。」

    韓一鳴道:「前輩,你不能幫我麼?」江魚子道:「是不能幫你找他們。說句明白些的話,我們大張旗鼓去找你們靈山弟子,定然會引起別人關注。畢竟我們兩派之間的情形,與靈山和別派的情形兩樣!若是別派尋找靈山弟子,那平波只會當作是要捕漏網之魚。可我們要是出面,平波與各派都會跟盯上來,他定會想到咱們互通聲氣的。你不要說我有私心,我保全不了你們靈山,但我得保全我梵山派。萬事我還是首當其衝為我派內弟子著想。」韓一鳴失望之極,默了片刻,道:「前輩說的是。」

    江魚子道:「好,你能體諒,咱們就再往下說。我不能替你尋找你的師兄弟,但我卻能幫你另一個忙。」韓一鳴本已失望到了極點,忽然聽他這樣一說,意外之極,看著江魚子說不出話來。江魚子道:「我可以替你做一道靈符,然後有了這道靈符,你靈山的師兄師姐便會來尋你們,你看如何?」韓一鳴大喜,連忙給江魚子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能讓我的師兄師姐前來找尋,再好不過。」江魚子道:「我要你一滴鮮血,你手書一個名字給我。」

    韓一鳴只恨自己沒有帶紙筆前來,江魚子道:「嗯,這樣,你隨我來。」他伸手拉了韓一鳴,韓一鳴跟著他向前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再有光亮,已站在了昨夜來過的屋內。江魚子道:「且我想上一想。嗯,你多出些血,不止一滴,用你的血來書寫你的名字。」韓一鳴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在江魚子遞過來的一張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江魚子將他寫好的名字團成一團,口中念了幾句,那團紙中冒出火花,轉眼燒了起來。

    江魚子道:「快,你來接著。」韓一鳴連忙伸出手來,江魚子將燃著的紙團遞到他的手中,道:「千萬等它自己熄滅。」韓一鳴手心灼痛,卻是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那團火在手心燒到熄滅。那紙張燒得無影無蹤,連紙灰都不曾留下,江魚子道:「好,我給你種了一道引路符,用的是你的血,你在靈山的日子久了,靈山的靈氣或多或少在你體內存有,同樣於你同門體內也會有。靈氣相通,他們便會來尋你。只看他們是早來尋你,還是晚來尋你了。」韓一鳴不意江魚子這樣助了自己,意外之極,對著手心看了看。江魚子道:「你手心若有靈光閃動,便是你的同門近了。不過若是來得快,你還未看見靈光,他們已來了。」韓一鳴連忙點頭稱謝。江魚子道:「我還有一樣好處給你。」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6 15:43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三十七章、求


    韓一鳴聽到「好處」二字,有些意外,江魚子道:「我指點你去尋一個人。」韓一鳴道:「前輩讓我去找誰?」江魚子道:「元慧!」他看韓一鳴不出聲,又道:「元慧極是聰明,據我所看,他對於平波這回的作為,是很有看法的。你可去尋他,或許有些地方,他暗地裡會對你有所幫助。」韓一鳴對於元慧,或多或少有些防備,江魚子又道:「元慧是絕不會隨著平波胡作非為的,他若是在暗中助你,平波是絕不會想到的。元慧那樣聰明,絕不會讓平波察覺。不過,他定會向你索要好處,這便看你是否願意以好處來交換他的相助了。」

    江魚子道:「這個時節,你不該拒別人的相助於千里之外。只要他索要的好處,你都能給得出來,你便該給他。」韓一鳴有些意外,江魚子道:「你不必意外,元慧自然會想,若是任由平波這樣下去,遲早將這世間的門派都吞併掉。他要保全他塵溪山,便要與你們交好,以削弱平波的勢力,再者,與你們交好,你們能給他的幫助,只會遠遠大於他給你們的好處。以元慧的聰明,一點點好處,都可以讓他翻出許多益處來。」江魚子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些無關緊要的好處,你便給他罷。靈山已然這樣了,你們先保住自己再說。」

    韓一鳴不禁點了點頭,換在之前,江魚子若是與他說這些話,十之八九,他是全聽不入耳的。這時聽到這話,卻覺極是。江魚子道:「你早些去尋元慧罷,若是丁五不反對,你便早些去。別派我便不敢打包票會私下裡助你了,但元慧,我仔細想過,他會有這個盤算。」韓一鳴忽然想到一事,道:「前輩,平波不會不知曉元慧這個想法罷?」江魚子道:「平波麼?他也是狡猾到了極點的人物,想必我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但他不能左右元慧,兩人之間,用爾虞我詐來說,那是一點都不錯。至於信不信元慧,你與你掌門去細想,事不到臨頭,誰也不知會是怎樣。但你去尋他,於你只有好處!」

    他說得十分鄭重,韓一鳴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是,只道:「前輩的教導,弟子記住了。」江魚子道:「嗯,那我便不留你了。你先回去罷,想必你掌門也等著你回去的。」韓一鳴告辭之後,悄悄隨他出來,江魚子送他出了梵山派,便消失不見。韓一鳴看了看,時候尚早,想要如江魚子的話去拜訪元慧,卻有些猶豫。想了一想,還是想回去與丁五相商之後再去找元慧。

    他正要念躡空口訣,忽然聽有人道:「韓師弟,請留步。」韓一鳴回頭一看,明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明晰道:「我聽到你叫我了,只是那時有客,不能回答。因此沒有出聲。」韓一鳴道:「師兄,我原是來求你幫助的,但江前輩已幫過我了。」明晰道:「師弟,你來找我師父,我也大致能猜到所為何來。我師父定不會害你,畢竟靈空師叔好歹與我們梵山,也有故人之情。我師父那日在靈山之下上不去,很是焦急,後來我們聽說靈山垮了,都很是難過。不論如何,靈山也是靈空師叔心血而成。我師父也不願看著靈山便這樣沒了,畢竟梵山派能出一個靈空師叔,我們也很是開心的。師弟,其實我知曉,我師父是一直以靈空師叔為榮的。只是不露在面上罷了。」

    韓一鳴回到丁五處,丁五還未睡著,靈心依舊不知所蹤,如莘白天沉重,夜晚卻輕輕飄在空中,她自從下了靈山,便不曾睜開眼來,宛如睡著了一般。丁五坐在一邊椅上,若有所思,那青竹標,卻是睡得鼾聲四起,無比香甜。

    他輕輕走入屋內,丁五道:「師弟,你回來了,如何?」韓一鳴將江魚子相助說了一回,丁五道:「還好江道長肯出手相助。不然咱們豈不是要花更多時間去找尋。」說起江魚子讓自己去找元慧,丁五道:「嗯,並非不可行。我也想過這個,只是有些猶豫。一來我與元慧師弟並不廝熟,不知他會如何。二來,前去尋他,也是要先想明白的。萬一他不幫咱們,反倒將咱們的行蹤洩露給別人,豈不是反倒不好了麼。」

    韓一鳴道:「師兄,我卻想去一趟,我聽江道長說的有理,況且我身上也有元慧想要之物。他想要的,便是那枚龍鱗,他曾向我借過,但因我們打賭誰也沒輸,他不曾要。」丁五道:「師弟,那是從前。如今你是求上門去,他便不是向你借這枚龍鱗了。或許會向你要你別的物事了。」韓一鳴道:「別的物事?我還有什麼別的物事?」忽然想到鳴淵寶劍,這是他身上唯一值得別人謀求之物了,韓一鳴道:「他不會要我的鳴淵寶劍罷?」

    一時屋內二人都不言語,半晌,丁五道:「這有些說不清,他雖也有一柄寶劍,從前也不覺他是一個謀求別人物事之人,但非常時刻,不能以常理度之。」韓一鳴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寶劍,這柄劍隨自己的時刻久了,猛然間想到或許會給到別人手中,有些說不出的難過。但真如江魚子所言,事已至此,還能怎樣?他真若開口要了,自己給是不給?給了他,自己如何?沒有了鳴淵寶劍,遇上平波道人等,自己怎生是好?可若是不給他,失卻了援助,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思來想去,一咬牙:「師兄,他便是要鳴淵寶劍,我也給他。只要他真的能助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丁五道:「此事全由你決定,鳴淵寶劍是你的配劍,給不給他,全憑你自身。」韓一鳴道:「事已至此,只要他能助我們,但凡是我有的,給他便是。」一時主意打定,道:「師兄,我明天去塵溪山,我真要求他助我們一臂之力。我著實不甘靈山便這樣毀在平波手上。」丁五道:「師弟說的不錯。對了,師弟,你將掌門秘書給我,我閒暇時須得好好看看。」韓一鳴依言將掌門秘書取出來,交與丁五。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6 15:44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三十八章、指教


    次日清晨,用過那對夫婦送來的早飯,韓一鳴便走出屋來,一直走出村去,走到村後山上,四顧許久,確認左近果真沒人了,便念著躡空法訣,向著塵溪山而去。他不敢一氣飛近去,總是飛一段路,便停下來,等待看後方可有人跟來,確知無人跟來了,才又向前飛去。這一來走走停停,他又不自人多處而過,只尋那荒山僻野而去,倒也平安,不過慢些。但太陽到中天之時,他也看到了前方的一片白山黑水,塵溪山近在眼前。

    如同去梵山派一般,韓一鳴不敢貿然挨近去,先便落下來,隱身暗處,仔細查看。再三確認身後無人跟來,這才走近塵溪山去。此時是白天,挨近些,便見塵溪山有人進出。塵溪山的弟子都著灰衣,韓一鳴只要在目力所及之處看到一點半點的灰色,便縮身躲藏。連梵山派的師兄弟們他尚且躲避,塵溪山的弟子,他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來是來了,怎樣去尋找元慧呢?斷不能這樣大搖大擺進去,真不知還有什麼好法子,能夠讓自己找到元慧。韓一鳴坐下身來,忽然想起一個去處來。慢慢自藏身處摸到塵溪山後方,找準了方位,悄悄躡到空中,向塵溪山派內張了一眼,不見人影,潛身近去。藏到一塊大石之後。這裡靜悄悄地沒有人來,韓一鳴在石後坐下,等待元慧前來。

    原來這個地方,是元慧曾與他談話之處,乃是塵溪山歷代掌門福佑之地,弟子輕易不敢前來。便是上回有弟子引到他這裡來,也是不走近來的。那這裡便只有元慧會來了,在這裡與元慧說話,再無人能聽得見,是最妥當不過的地方了。元慧如今也是掌門了,這歷代掌門的福佑會否讓他知曉自己到了此處呢?但韓一鳴還是四處張望,生怕不知何時有人自自己全然想不到的方位出現,那不僅事情不能成,還會鬧出無限風波來。

    坐了一陣,忽然察覺那邊微有聲息,韓一鳴背靠著大石,先四處張望,不見人影,也不探出頭去,只是將自己藏得更發密些。那腳步輕得如同沒有一般,韓一鳴聽不到這腳步聲,心中卻有這腳步聲,知道是有人走近了,這人非同一般,因此自己才會心中聽到他的腳步聲而耳邊聽不到。那腳步聲忽然停住了,韓一鳴仔細聆聽,卻什麼都聽不到。過得片刻,忽然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這人眉目極是清秀,眼中靈光閃動,正是元慧!韓一鳴本來便是來尋元慧的,但他忽然這樣出現在面前,韓一鳴居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怔怔看著他。元慧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曾看見他一般,道:「嗯,沒事,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一隻野兔。」韓一鳴愣了一愣,只聽那邊有人道:「無事便好,這裡雖是咱們塵溪山的福地,但掌門還是要小心為上。」元慧道:「嗯,多謝師兄的關照。」韓一鳴知他是用言語將隨他前來之人一同支應開去,便縮身縮得更緊了,不露出一絲一毫來。

    元慧向前走去,道:「嗯,回去罷。」但片刻之後又道:「二位師兄請先行回去,我在這裡靜坐片刻,正好也有需我細想之事,借借歷代師長的靈氣罷。」韓一鳴耐心等候,只聽那邊有人道:「哦,掌門要靜思,我們便先行離去,不過果真不需我們在此地為掌門護持麼?」元慧道:「嗯,二位師兄先回去罷。這裡好歹也聚集了歷代掌門的靈氣靈力,不致會有什麼危險的。」

    韓一鳴真是佩服元慧,不論什麼事,到了他面前,都可以遮掩得滴水不漏。換了是自己,那是絕做不到的。元慧一眼也不看他,逕直自大石邊走過,韓一鳴也不動彈,再次耐心等候。過了不久,元慧再次來到他身邊,道:「師弟,你怎麼來了?」韓一鳴道:「元慧師兄,我冒昧前來,是想請你相助的。」元慧搖了搖頭:「師弟,這個時節,我幫不了你。」韓一鳴看了他半晌,道:「師兄,你原說過可以幫我的。」

    元慧搖了搖頭道:「幫別人之前,自身先要有力才可。你可知你們靈山如今是誰也幫不了的?」韓一鳴不禁咬牙道:「平波道人!定然是他!」元慧道:「這些咱們都不必講了,靈山是你斬碎的,靈山的上古靈物,將一條金龍吃了,另一條金龍也打傷了,你想尊者如何不震怒,你們靈山派,現下是誰也不敢相助的!」韓一鳴先前只當平波道人是藉故生端,這時忽然想起夔尊吃了一條金龍,一時間啞口無言。元慧又道:「不過師弟,你不必擔心,我必不會將今日之事說與別人知曉。」韓一鳴勉強道:「好,多謝師兄了。」求助不成,心情低落,轉身要走,元慧道:「師弟,你且等一等。」韓一鳴收住腳步道:「師兄有何指教?」元慧道:「你不要急著走,凡事哪有這樣性急的。都不聽我說完。」韓一鳴道:「師兄請說。」元慧道:「雖則尊者不欲我們助你們,但我卻還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你想要我助你做什麼?」

    絕望之極忽來一線希望,韓一鳴心中一凜,抬起頭來看元慧,元慧道:「韓師弟,你聽我說。尊者乃是東方之主,即便是靈山的上古靈獸殺了金龍,他也未必會與你們為敵。」韓一鳴一語不發,看著元慧,心中卻有了希望,元慧道:「尊者所要尋到的,要為難的,都是它可以對之下手的。至於你我,尊者是絕不看在眼裡的。你若有本事去拔下一條龍鬚來,它也不會與你計較,不會因此就雷霆震怒的。你敢去拔龍鬚,乃是你的本事。有本事之人,還是只是人,不能與神靈同日而語的,因此,尊者是不會與你在意的。」韓一鳴道:「師兄,你的意思是,尊者在意的是與尊者相鬥的神獸,而不是我們?」元慧道:「沒錯。你現下便是站在尊者面前,它也未必看你一眼。尊者要找到的,不是咱們這些草芥。因此與你為敵的,不是尊者。」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6 15:44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三十九章、謝禮


    韓一鳴咬牙道:「平波!都是他一直興波作浪……」元慧道:「這個麼,我也不便評說。非是我膽小,而是師弟,你不知之事,著實太多。」韓一鳴咬牙道:「我不知之事是多,但他也不該將靈山逼到絕路!」元慧道:「師弟,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韓一鳴冷冷看著元慧道:「不對麼?那我該如何去想?!」元慧道:「師弟,你也不曾問問,為何會是這樣。」韓一鳴道:「就是為了萬法玄門之滅,明明是他讓萬法玄門滅了的,他卻恨我靈山入骨!無恥!」

    元慧道:「嗯,你也不是全然不知曉呀!師弟,你可休說我說話狠辣,這個時節,你還糾纏於一些枝梢節末的細微之處,可見你並未真正的明瞭此事。」韓一鳴忍不住道:「師兄,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我靈山導致萬法玄門滅了的麼?他們不來為難我師祖,我師祖如何會下狠手呢?」元慧道:「不必去追究前因後果,要是追尋起前因後果來,師弟你會橫添氣惱的!」韓一鳴道:「好!我便如你所說,不去追究前因。可靈山,真是被平波逼到了那一步,我才斬碎的!」元慧道:「師弟,那平波門下這許多人死去,他的想法也如你如今一般。他是立意要走到這一步的,不是麼?並且如今也走到了這一步,不論別人說什麼,有一點不能更改,那便是靈山,是師弟你斬碎的!」韓一鳴咬著牙關道:「是,是我斬碎的,那又如何?」元慧道:「是呀,那還談什麼前因呢?始終是你斬碎的。不論你為了何等緣故,也不論你經歷了些什麼,靈山始終是你斬碎的。這一點無法變更。」韓一鳴道:「它碎在我的手上,遠比落在平波手上要好!」元慧道:「嗯,你認為是這樣,那便是這樣。同樣的,靈山之所以會有今日,便是因平波的同門都死了,他的想法也與你相同麼!」韓一鳴萬萬料不到元慧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愣愣看著元慧。元慧道:「師弟,你也不要因我說了這話,心中便有什麼想法。我說這些與你,只是告知於你,你要做什麼,首先須得把自己當成對方來細想。你若不以平波的想法來想,你遲早還在栽在他的手上!」

    韓一鳴本來聽他說了那些,心中不忿,幾次想要衝口而出反駁他,卻都強忍住了。但聽到最後一句,卻是一怔,元慧道:「韓師弟,你來尋我,我便知你的來意。但我有一句良言相勸。」韓一鳴隱約猜到,卻仍舊道:「請元慧師兄指教!」元慧道:「嗯,銳氣正盛,不攖其鋒。」韓一鳴緊咬著牙關,元慧道:「我知你心中著實過不去,換了是我,也過不去。但當此時刻,卻是一定要忍的。靈山還有多少師兄弟我不知曉,但我想必定不會多了。而平波,卻藉此回靈山之事,又網羅了無數能異之士在他派中。此時他鋒頭正健,你迎上去做什麼?」

    元慧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贊成你投入到哪一派中去。其實人人皆知平波不過是藉著尊者之名來行此事的。尊者是果真不會找尋到你們頭上的,但誰也不敢拿自己派內弟子的性命開玩笑不是?平波自身從前便是改投他派得以存活壯大的,因此他是極不願意你們改投別派的。他拿尊者壓下來,我想不論是哪一派,都不敢接收你們。他若不拿尊者壓下來,師弟,你們早被別派搶收入門下去了。」韓一鳴真覺元慧厲害非常,幾句話,便將平波的用心揭示得再明白不過了,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術厲害。

    元慧接著道:「你們不入別派,他就少了對手,可以前來追殺你們。」韓一鳴咬牙切齒地道:「他妄想!」元慧道:「你不要小看他的妄想!你倒是要小心他的妄想才是!」韓一鳴道:「是,元慧師兄說的是,我會小心的。」元慧道:「不過也有個好處,那便是除去別有用心的門派,別派是不敢收留你們的。」韓一鳴道:「難不成我們要躲藏起來?」元慧道:「這倒不必,平波這一招是狠辣到了極點,但也到此便了啦。我們也要保全自己的門派,可不會視他為馬首的。師弟,你不信麼?他雖是囂張,但卻沒幾個門派願意與他一同前來追究靈山弟子的。若是遇上我們,還只會暗地裡助你們。」

    他說到這裡,道:「師弟,我便是要暗地裡助你們的。」韓一鳴道:「那師兄能助我們什麼呢?」元慧道:「師弟,能幫你什麼,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不過遇事之時盡力而為罷了。不過,這忙不是白幫的,我要向你討要一樣物件做謝禮的。」這個倒並未出乎韓一鳴意料之外,道:「師兄,你要那片龍鱗,我已帶來了,借與你用便是。」說著,自懷內摸出龍鱗來,向元慧遞過去。

    元慧笑道:「嗯此物確實是從前我要的,不過此時我要之物,卻不是這個。」韓一鳴心知他所想要的是何物,果真被丁師兄說中了,便道:「這不是謝禮。我拿此物出來,只因師兄曾說過,此物於師兄大有用處,算我借給師兄的。」元慧笑道:「嗯,師弟真是一點既透。此物呢,雖不是我現下要的,卻是我現下可以用的。好!」說著,自韓一鳴手中接過那枚龍鱗來,用手指摩挲片刻,道:「師弟,我可就收下了。不過你不必擔心,用過之後,我便還你的。這個可是咱們早便說好的,是借用。」

    韓一鳴道:「好!師兄只管拿去用。」元慧道:「我還要向你討要一件謝禮!」韓一鳴略一遲疑,道:「師兄請說。」元慧道:「嗯,我要你的鳴淵寶劍!」韓一鳴雖說曾與丁五說起過此事,早知他要的是鳴淵寶劍,但聽到他要寶劍,還是愣了一愣,半晌,才道:「哦。」鳴淵寶劍伴隨了他這些時日了,乍一說起要給別人,他心中還真是難以割捨。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6 15:44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零章、立誓


    元慧道:「師弟,不過這柄劍呢,我先放在你處。一來麼,你現下缺了這柄劍不可,而我拿了,卻不能用,不僅止不能用,你鳴淵寶劍的靈氣我若遮掩得不好,還是一樁大禍。二來麼,在你手中,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這裡來。一年之後,你將這柄劍送來給我,如何?」韓一鳴道:「元慧師兄,你向我要了這柄劍,那你能否告知我,能幫我些什麼?」

    元慧道:「我替你找靈山的師兄弟,我也會在你們需要相助前來尋我之時,全力相助。不過只是你一人前來,我才助你。你大舉前來,我也幫不了,那我寧可不要這柄劍了。」一年之後,韓一鳴一咬牙道:「好!就依你!」元慧道:「嗯,那好,今日咱們便定下這個約定。今日是七月十二,明年的今日,你送劍來給我。」韓一鳴道:「我準時送來!」元慧道:「好!這樣罷,師弟,你今日來得突然,我也沒甚給你的。我先給你一樣好處,於你有用。你遲早會用上。」韓一鳴道:「好。」既然是以物換物,便不必再多客氣了。只管接過來便是。

    元慧道:「我給你一道隱身符,有了這道符,你來我塵溪山找我,不必再在外面等候。你只要將這符帶在身上,我塵溪山的師兄弟是看不到你的。」韓一鳴道:「好!」元慧道:「不過這道符,這一年之內,你只能用三次。」韓一鳴愣了一愣,道:「你言下之意,是你助我三次?」元慧道:「我助你,要看我可能做到。至於你來,是只能來三次。」韓一鳴道:「我只能來尋你三次,那三次之外呢?」元慧道:「三次已然足夠了。事不過三,我若是事事都助你,遲早有人察覺。為了一柄劍,弄得我派內雞犬不寧,非我所願。因此,只此三次。至於三次之外,我若知曉了靈山之事,自會盡力而為。這樣你認為如何?」韓一鳴看著元慧,果然到了這個時候,他說出的話都令人無法接受。三次!韓一鳴一咬牙,道:「好!依你便是。」元慧道:「好,韓師弟,那我給你第二個好處。」

    韓一鳴道:「請說!」元慧道:「靈山的師兄弟們,遲早會聚集到你和丁師兄身邊。你們也會有所圖謀,那到時,我能出手,便會盡力出手。這樣能抵得過你的鳴淵寶劍了罷。」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好!不過我先問元慧掌門一句話。」元慧道:「你說!」韓一鳴道:「我不明白何為元慧掌門能出手?」元慧道:「這並不難解。韓師弟與靈山的師兄弟們有所圖謀之後,自然會有舉動,我牽涉一派的興榮,自然不能打沒把握之戰。若是師弟的圖謀有了五成把握,那我自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師弟憑添一份力量,以助靈山的師兄弟們成事。」韓一鳴道:「我且不論那事是何事,我只問元慧掌門,你助我成事,事後,你會再有所求麼?」

    元慧道:「嗯,這個要看師弟想成的是何事了。就事論事,若師弟要我們幫你雪今日之恨,那事成之後,師弟,你好歹是要分點好處給我們的。」韓一鳴道:「元慧掌門,我倒還未曾想到這樣遙遠。好,此事若成,所謂的好處,你都拿去便是。」元慧笑道:「這倒不必,我沒這樣貪心,我不過想要瓜分些好處罷了,絕不想將這些好處佔得乾乾淨淨。」韓一鳴道:「好。」元慧道:「師弟若是有雄心壯志,再成就靈山這樣一座寶山呢,可要分我一杯羹。」韓一鳴咬緊了牙關道:「我並無此雄心壯志。」元慧道:「嗯,這可說不得。有靈山在前,再成就一座寶山,也不是什麼難事了。我之前對靈山很是羨慕,窮我一生之力,只怕都不能有絲毫建樹。因此,師弟若是再成就一座靈山,我是要得些好處的。那在成就此山的之前,你所需的幫助,只要是不與人命相關,我都會盡全力相助。」

    再成一座靈山,哪裡有這樣的本事?韓一鳴歎了口氣。元慧道:「此事非一日能成,也不是現下師弟的能為。因此我先與你商議定了,你看如何?」韓一鳴道:「此乃大事,非我能決定。我要回去與我丁師兄相商議,之後再來回復。」元慧微微一笑道:「時機不待,韓師弟,你若是前去與丁掌門商議,那此事便當我不曾說過。」韓一鳴愣了一愣:「丁師兄到底是靈山掌門,我如何能夠不與他相商呢?」

    元慧道:「這可全看你自身了,師弟,越是大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何況此事不宜聲張。」韓一鳴緊咬牙關,看了元慧片刻,毅然道:「好!我答應你。」元慧道:「嗯,那我會讓我門下弟子,在遇上靈山派師兄弟時,暗中給予相助。可需要我這裡讓些妥當的弟子去尋靈山失散了的師兄弟呢?」韓一鳴搖了搖頭:「那倒不必,我師門有靈氣相通,師兄師姐們遲早會尋上門來的。」元慧道:「那便好。咱們便算說定了!」

    他邊說邊伸出手來,道:「一年之後的今天,你將鳴淵寶劍送到我這裡來。之後你還有所成,我塵溪山是要分好處的。」韓一鳴也伸出手來,與他擊掌立誓。之後道:「好,那我便回去了。」元慧道:「師弟,我要告知於你的是,平波藉著尊者震怒,正在糾集同道中人,要將靈山還活著的弟子都一一追究到。我這一派是定然不會去的,我想明晰師兄也不會去。實則是同道中人十之八九都不會去。但跟從他自靈山得到好處之人,卻也不少,也定然會跟隨他來追究你們,以期得到更多的好處。」遲疑片刻,韓一鳴道:「那,跟隨他的人多麼?」元慧道:「據我所知,有百多號人。師弟,凡有門派,多少會有些約束。但跟隨平波的,皆是沒有門派的。」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7 12:53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十一章、挑剔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跟隨平波的,都是魔道中人麼?」元慧道:「這倒不是。師弟,你不要以為魔道中人便一定會胡作非為的。魔道也有魔道的約束。所謂的正魔雙方,也是幾百年才會有一次衝突的。跟隨平波的,都是些各門派的棄徒、或是一些散漫的修行之人。這樣的人散落天地間的不少,有的心中自有是非,不見得會來參與此事,但有的卻是一定要自此事撈些好處的。怕的便是這樣的人,心有所想,手段自然狠辣。畢竟你們靈山,著實是太出色了。他們都想分一杯羹的。」

    停了一停,元慧道:「師弟,我要勸你一句話。」韓一鳴道:「元慧掌門請說。」元慧道:「下手要狠,手段要辣!我想該做的時刻,你做得到的!」韓一鳴直視元慧,元慧道:「你們靈山如今可還有二十人?」韓一鳴默而不答,元慧道:「我們是著實不曾料到平波會在那個時刻發難的。若是料到了,大家都不會讓他任意胡來的。可我們出了靈山之後,再也進不去了,只能看著奇形怪狀的人源源不斷湧入去。」停了一停,接著道:「等我們知曉靈山大變,已是看到靈山靈力四射,碎石如雨了。師弟,平波說是你為了抗拒尊者之令,斬裂了靈山,果真是這樣麼?」韓一鳴方要言語,元慧又道:「師弟,我是不信尊者之令的,但靈山,果真是你斬裂的麼?」

    韓一鳴冷冷地道:「是。」元慧道:「好!師弟,我很佩服你!換了是我,一樣也是如此!」元慧的稱讚,只有令韓一鳴自骨髓裡冷出來的。元慧道:「師弟,你一定要記著我的話,心要硬,手要狠。如今靈山的師兄弟只有二十人左右了,而追究你們的,卻是百多人,你若是再心慈手軟……」他不再說之後的言語,韓一鳴點了點頭道:「是,元慧掌門的良言,我記在心裡了!」元慧道:「嗯,那師弟便先回去罷,我這裡有了什麼消息,我也會告知於你的。」

    回到住處,只有丁五與秦竹標在,那對夫婦想來是去做農活生計去了,靈心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丁五抱著如莘站在院內等他回來。秦竹標呈大字躺在床上,睡得口流涎水。丁五見他進院來,回頭看了一眼屋內,道:「師弟,如何?」韓一鳴大略說了一說,丁五道:「一年,好,一年能成就許多事了。」二人都言簡意賅,再無他言。

    晚間那對夫婦回來,忙著張羅了飯菜送來,韓一鳴看他們也頗是勞苦,正想溫言致謝。秦竹標已道:「怎地這樣清素?」那漢子也不理他,轉身出去了。韓一鳴忍不住道:「你這樣挑剔,有何益處?」秦竹標道:「自然是有緣故的,從前我是上門來討要,他們給什麼我便吃什麼。如今我吃什麼都要付銅板的,自然要挑我喜歡的吃了。」韓一鳴自來也不曾見過這樣的人,不再看他,低頭吃飯。

    秦竹標道:「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反正錢都出了,何不挑點好的呢!」丁五道:「我們不挑剔的,你也不必挑了。」秦竹標道:「真是天生的賤命,有錢不會享受。我看你們,真是有錢也過不好,有好東西也拿不到吃不到口的。便是捧個金碗,也是要的剩飯。別把金碗也打了!」韓一鳴勃然大怒,秦竹標一句話戳痛了他,他強力忍著,但手上甚是用勁,將竹筷一下拗成了兩段,連那只碗,也捏成了兩半。秦竹標道:「你手勁倒大,來,幫我把這個核桃捏開。」不知他自何處摸了個核桃來,遞到韓一鳴面前,道:「我平日裡都是放在人家門縫裡夾碎的,現下我的腳不能動,正發愁吃不了它。可巧你的手上頗有勁,你替我把它捏碎罷!」韓一鳴瞪著那個核桃,真不知這秦竹標是何等厚臉皮,居然在這個時候讓他碎核桃!丁五道:「師弟,你別與他一般見識。他便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之人。」秦竹標道:「今日有食便當食,難不成要等你們走了,我再來食麼?快快!」韓一鳴冷冷地道:「我沒那個本事!」

    後一日下午,那夫婦二人出門去了,只剩他們在家,韓一鳴正與丁五相商之後的去向,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拍院門。韓一鳴道:「想必是來尋這家屋主的。」丁五也道:「是,咱們便不必去應門了。」坐了一陣,又有人拍門,丁五道:「師弟,你去外面言語一聲,便說屋主不在,若有要事,請遲些再來。」韓一鳴站起身來,走到院門後,依著丁五的言語說了。正要轉身回去,忽聽外面一個聲音道:「小師弟,是我們呀,你果真在這裡,快開門!」

    這個聲音是何等熟悉,竟似是沈若復的聲音。韓一鳴連忙拔開門閂,門外站的兩個青衣人可不正是沈若復與陸敬新二位師兄,山上分手,山下相見,韓一鳴竟有些不敢相認,沈若復卻是左右張望,之後道:「小師弟,你傻愣著幹什麼,不讓我們進門麼?」韓一鳴這才明白他們果真來了,連忙閃開一邊,二人進入院中,韓一鳴閂上院門,道:「師兄,你們……」卻再也說不下去,問他們如何到此處來的麼?靈山沒了,他們還能上哪兒去?

    丁五也迎了出來,此時相見,俱是相對無言。沈若復道:「果真是個引路符,我不曾猜錯。小師弟,你這個引路符極是厲害呀,我只要閉上眼睛,便能看到。」韓一鳴心知是江魚子為他做的引路符有了效驗,道:「是麼?師兄,你們到哪裡去了?怎生到了如今才來?」陸敬新道:「我們,我們去了北方,我們去請北尊玄武出面,為小乖留條命。我們也求北尊者為我們保全靈山。結果,卻沒有保全!」沈若復道:「靈山沒能保全,一路上,我們已聽到了許多傳言。當然都是同道中人的傳言。我們迫不得已,換了青衫。不過好在我們都不引人注目,換了衣衫,倒也真不引人留意,才能一直找過來。」

    風波結束,有點啼笑皆非,好在我還是我,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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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十二章、刁鑽


    陸敬新道:「你們的靈氣,時而向東,時而向西,讓我們好找,若不是看到小師弟的引路符,咱們還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停了一停,又道:「我們一路上聽聞不少,當然都是同道中人的傳說。」他看了看丁五,看了看韓一鳴,小心翼翼地道:「大師兄,嗯,大師兄不會是真的……」他話音未落,沈若復已道:「陸師兄,你怎地就不信我呢?難不成你以為我高興看到大師兄離開靈山?」陸敬新道:「我怎樣都不能相信,沈師弟,我不能相信大師兄是那樣的人!」

    沈若復道:「是,我們誰也沒有親見,只是耳聞罷了。但小師弟與丁師兄是親歷此事的,你問問他們便可。」丁五道:「這事,不必提了,事已至此,怪誰都沒意思了。」陸敬新道:「可我定要知曉,大師兄是否真的背棄了靈山?」韓一鳴道:「大師兄離開靈山了,不再是靈山弟子了。」陸敬新看著他們,全然不能接受。丁五道:「事已至此,說也無益。」沈若復歎了口氣:「我還真沒看錯大師兄!」

    只聽秦竹標的聲音在屋內道:「嗯,給我倒杯茶來。」韓一鳴轉身入屋,倒了一杯水遞到床邊。秦竹標接過去喝了一口:「真是小氣,就是滾白水,連茶葉也捨不得放兩片。」韓一鳴看他那樣或許就不曾喝過茶的,但卻是這般挑剔。秦竹標向門外張了一眼,道:「什麼人來了?」韓一鳴看了他一眼,不予回答,秦竹標道:「我帶了你們前來這裡居住,你們可不要什麼人都往這裡帶。」韓一鳴忍不住道:「什麼人不強似你麼?」秦竹標被他嗆了一句,一時愣住,兩眼對他看了一陣,道:「哈,我還當你不會言語呢,誰知你還真長了牙!」

    韓一鳴冷冷看了他一眼,想要再嗆他兩句,卻又忍住了,好歹,他也比平波道人好些罷!轉回身來,丁五已和沈若復、陸敬新進屋來了。秦竹標道:「哈,你們還果真引了外人來!」韓一鳴還未出聲,沈若復已看了他一眼,道:「師兄,這是……」丁五道:「我們路上遇上了他,他傷了腿,帶他在這裡盤桓幾日。」沈若復「哦」了一聲道:「相比起來,只怕你才是外人罷!」秦竹標睜大了眼,想是他不曾想到在這裡遇上一個口齒如此厲害之人,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片刻,忍不住道:「是你們把我的腿弄傷的,怎麼,你們倒要與我過不去麼?」

    沈若復道:「師兄,你們真是太好心了,還替他治傷。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換了是我,早將他的腿切下來了。反正傷都傷了,留著幹什麼,切了了事。」秦竹標睜大了眼,還未出聲,沈若復又接著道:「還不老實些,再嚷看我把你別的地方也切下來!也是我師兄師弟都老實,讓你鑽了這個空子。換了是我,怎麼死的你都不知曉!」他幾句話真將那秦竹標的口給堵得嚴嚴實實了,秦如標不再言語,縮在床上不出聲了。

    晚間那對夫婦回來,見了這許多人,自有些不安。韓一鳴與丁五再三向他解釋,才讓他們稍加安定。來了這許多人,丁五哪好意思讓這對夫婦忙活,叫了韓一鳴到一邊去,將如莘交在他手中,自己下廚去了。韓一鳴抱了如莘,只能坐在一邊,如莘總在沉睡,卻是極為沉重,韓一鳴抱了她。連站都站不住。

    不多時丁五做出一桌飯菜來,雖還是些粗菜,卻已十分可口,吃在口中,便是與眾不同。秦竹標連盡三大碗米飯,道:「這菜雖是粗些,味道也還好!」韓一鳴對他已忍了又忍了,剛想要開聲,便聽沈若復道:「你見過細緻的菜麼,別人是沒吃過豬肉只見過豬跑,你是反過來的。你是只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的。有什麼吃什麼,沒有便餓著!再言三語四的,待我給你點好看!」秦竹標對了丁五與韓一鳴便是無賴之極,但沈若復一出聲,就如同掐住了他的喉嚨一般,他不再言語了。秦竹標小聲道:「我不過是誇讚一聲罷了!」

    沈若復道:「誇讚也不必你誇讚!」他即不高聲,也不厲色,倒是平平淡淡說話,秦竹標卻再不言語了。到了晚間,屋內擁擠起來,沈若復對韓一鳴道:「小師弟,來,咱們外面坐一會兒。」韓一鳴起身隨他出來,院牆邊角落有一個石碾,一架石磨,二人在牆角邊坐下,沈若復道:「師弟,咱們還要在這裡住多久?」韓一鳴道:「秦竹標的腿傷要七日才能完好。我們已在此間呆了兩日了,再過五日,咱們便可以走了。」沈若復道:「還要五日麼?我覺得不妥。若是我,明日便離開了。」韓一鳴道:「為何?」沈若復道:「咱們在這裡久了,必然有人追來。他們追來了,咱們人少,必定是要吃虧的。師弟,你的引路符只有同門可見,但咱們的行蹤,卻遲早有人知曉。畢竟後面追來的人不知有多少。我與陸師兄一路過來,便是因了有人不斷尾隨,才改頭換面的。在這裡雖是安寧,但我總覺不宜過多停留,不如早些離開的好。」

    韓一鳴心知他說的有理,道:「可是秦竹標不能行走的。」沈若復道:「也是丁師兄與你才會說這樣的話了,他不能走,咱們將他留在這裡不就好了。多給點銀兩,他吃完了這些銀兩,腳便會好的。咱們在此間逗留,有害無益。」韓一鳴道:「是,師兄說的是。丁師兄想必是怕只留秦竹標在此間,於他的腿傷有害無益。」沈若復道:「唉,這便怪不得了。你們原不明白這秦竹標是個怎樣的人。他不為害人家,已屬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怕他吃虧?師弟,這世上人人都吃盡虧了,他也未必會吃虧。」韓一鳴一想秦竹標那樣刁鑽,也是世屬罕見,便道:「好,我與丁師兄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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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十三章、向


    沈若復道:「師弟,別的師兄師姐們都會慢慢前來。但你可想過,咱們去往何方?」韓一鳴搖了搖頭,沈若復道:「嗯,我想咱們可以先向北去,之後轉而向西。向西是因那邊少有咱們這樣修行之人。同樣是修行,換了天地,修行方式不一樣了,許多閒事也就沒人管了。」

    他的話中之意,韓一鳴自然明白,道:「師兄,你為何不去說與丁師兄知曉呢?」沈若復道:「小師弟,我看丁師兄過於疲憊,想來背負著靈山之精,是很耗力氣的。因此想先與你說一說,你若也覺沒什麼不妥咱們再去說。你若覺有什麼不妥了,我便不去打擾師兄了。」韓一鳴道:「師兄說的甚是,只是我覺也沒什麼不妥的。」沈若復道:「好,那咱們明天便對師兄說走罷。」

    停了一停,沈若復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問起。嗯,師弟,我也聽說師叔們在靈山崩塌之時全力以赴了,聽說都,都……果真麼?」韓一鳴凝了半晌,微微點了一下頭。沈若復道:「一位師叔都沒剩下麼?」韓一鳴道:「我師父倒是還在,只不過,只不過……」話一出口,便見沈若復滿面詫異看著自己,猛然想起他並不知自己拜了趙浩洋為師,道:「我在靈山之上,又拜了趙師叔為師的。」沈若復「哦」了一聲,並不言語。韓一鳴道:「我師父倒是跟我們來了,不過也,也只是一副靈骨了。」

    良久不聽聲息,韓一鳴向沈若復看去,只見他面上肌肉扭動,咬牙切齒,道:「我師父便守在外面,明日咱們走,他自會跟上來。」沈若復道:「嗯!」卻歎了口氣,道:「此事怪我了,我沒能及時提醒你。」韓一鳴道:「提醒我?」沈若復道:「我早覺大師兄心不在靈山了,但卻不知該怎樣說才好!」韓一鳴驚道:「你早知曉了?你為何不與我說?」沈若復道:「師弟,我如何說得出來?你教我如何說得出來?他好歹是大師兄!心中算計十分厲害,所作所為被我看出來的,無非蛛絲螞跡罷了。難不成他要離開靈山,會大肆招搖麼?會知會於我們麼?不過也怪你,我也提點過你的,你自己不去細想!」

    韓一鳴驚道:「師兄,你,你提點過我?我怎麼……」忽然止住了口,看著沈若復。沈若復道:「怎麼,想起來了?」韓一鳴道:「是了,那時你提起大師兄來,便有些古怪。陸師兄還對我言道,是否你對大師兄有些成見,讓我從中替你們消除誤會的。可你為何不與我說得清楚明白些?」沈若復道:「我也希望會是誤會,可是偏偏不是!但我又能如何?對大師兄起疑,連說都不能說。我也擔心是我看走了眼,誤會了大師兄呀!畢竟都是些再細枝末節不過的事情,這些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呢,卻不算小。而且大師兄在咱們靈山,是何等受同門尊重,我若是去就大師兄的作為言語,不僅不能解決此事,還會適得其反。若是同門之中認為我在散佈謠言,我可就真沒有站立之地了。」韓一鳴歎了口氣道:「是。」

    二人都不言語了,過得一陣,沈若復道:「師弟,你後來便沒見過大師兄麼?」韓一鳴道:「再沒見過,或許大師兄也不想見我們。」沈若復道:「嗯,你能帶我去看看五師叔麼?」韓一鳴看了看天色,道:「再晚些罷。這時我師父的靈骨定然是在暗處的,若是出來,嚇著別人,可就不好了。」沈若復道:「也好!」二人一直坐到屋內沒了聲息,月亮過了頭頂,才站起身來,悄悄開了院門,向外走去。

    走出村莊來,韓一鳴與沈若復進入村邊樹林,二人四處張望,再三確認沒人影出現了。韓一鳴依著那杜超給自己的法子,在心中默念:「請師父現身。」才念了三遍,已聽到一陣草木折斷的聲息,循著出聲處望去。靈骨,泛著白光,已飛奔而來。雖是白骨,跑起來卻很快,轉眼已到了二人面前。白骨之上已有了草木落葉,而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卻還閃閃淡淡碧光。韓一鳴忽然發現靈骨的左腳上,只剩了三根腳骨了,不禁道:「又掉了。」沈若復道:「什麼又掉了?」不過他極是機靈,隨著韓一鳴眼光所注之處一看,禁不住道:「啊,這樣的話,師叔遲早會碎成碎片的。」韓一鳴道:「師兄,可有什麼法子?」沈若復道:「失去的,咱們便沒法子了,不過現下還有的,咱們卻不能再失去。師兄便這樣消散了,咱們心裡如何過得去。我想咱們以後看到師叔遺落的骨植便一一撿拾起來,留起來,說不定日後還有法子。」韓一鳴道:「師兄,果真還會有什麼法子麼?」沈若復道:「這個說不好,你便當我是不忍心師叔的骨植分落各處罷。」

    第二日一早,韓一鳴與丁五便向那對夫婦告辭。並且如沈若復所言,拿了些銀兩給那對夫婦,並將秦竹標托附給他們。這裡眾人收拾完畢,將要出門,在一邊悶不出聲的秦竹標出聲道:「你們這是,這是要走麼?」其實這邊幾人都已經結束停當,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了。秦竹標道:「你們走了,我怎麼辦?」丁五道:「我們須得離去,這裡已托這家屋主,好生照拂你,你便在此間好好休養幾日,之後便無大礙了。」

    秦竹標道:「不可!我的腿又不是他們弄傷的,你們須得到我腿好了再走!」丁五道:「我們確有要事,不能在此間久留。你只管放心好了,銀子我們給夠了……」話未說完,秦竹標已嚷道:「你傷的是我的腿,憑什麼給他們銀子。我也不要他們照拂,你們走也成,帶我一同走!」他此時一副無賴潑皮狀,令人十分不快。韓一鳴道:「我們是不能帶你同走的。」秦竹標已道:「你們不帶我走,我讓你們也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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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十四章、死活


    他邊說邊掙扎起來,沈若復道:「師兄,咱們走罷,不必管他。」丁五略有些猶豫,韓一鳴正想轉身,忽然見秦竹標對著床邊的桌角撞去。韓一鳴也是動作快捷,飛撲上去,一把提著他後心的衣裳便將他抓了起來。秦竹標道:「你不要放開我,你一放開我,我便死給你們看!我看你們誰敢不帶我走!」韓一鳴倒還未見識過這樣的人,別人要走,他尋死覓活。他與他們,之前全然不相識,有甚可死活的?

    丁五想要言語,沈若復一把拖了丁五出去,不知說什麼去了。這裡韓一鳴提了秦竹標,將他放回床上,道:「我不與你糾纏,你也不必糾纏我。」秦竹標道:「哈,我還就纏上你們了,你們要走,那等我死了再走,我便不纏你們。你們要想將我扔下,那是萬萬不能。不帶了我走,我便死給你們看。」韓一鳴道:「你自己的性命,死給我們看做什麼?我們也不看。」

    秦竹標道:「反正我就是只此一條命,你們若不信,就只管走好了。」韓一鳴有些無奈,道:「你纏我們做什麼?你要銀錢,我已給了,給你的銀錢,少說夠你買四、五隻雞了。只管纏我們做甚?」秦竹標道:「可見你們這些人,沒什麼遠見。四、五隻雞算得了什麼?我只要靠上你們,還愁吃喝麼?別說四、五隻雞,便是四、五十隻雞,也是信手拈來的。我便是賴上你們了,如何?」他說得這樣明瞭,反倒令韓一鳴無話可說,過了片刻,道:「我們可不能帶你走!」秦竹標道:「那可不是你們說了算,你以為我樂意住這裡麼?你們以為你們將我安頓在這裡我便會好好呆著麼?我叫他家兩人來,只要說一句話,他們只怕便不會再讓我住在這裡了!」說著高聲叫道:「老王,老王。」不多時,那漢子進屋來,秦竹標兩眼看著他道:「嗯,你要讓我在我這裡住些時日麼?」那漢子愣了一愣,道:「那你的意思是?」秦竹標道:「我沒什麼意思,不過隨口一問,你果真願意讓我在你家裡住下麼?」

    那漢子道:「我可巴不得你即刻便走,離我遠遠的。秦竹標,你留在我家,是萬不得已。這村裡,哪一家待見你呢?哪一家不是看見你便頭痛?你早是這方的禍害了。你也不必問了,你是什麼意思我也知曉了。這點銀子,我也要不起。只怕多貼些與你也不得安寧。」說著,伸手自懷裡將先前收下的碎銀都抓在手中,向著韓一鳴伸來,道:「這位小哥,你們倒是好人,你們在我這裡住了幾天,吃我幾餐飯,我也不該收你們的銀子錢,我家還不至於艱難至此。收你們的銀子錢,我是想著留他在這裡的幾日給他花銷,他也不能行動,在我家裡,好歹能養上幾日。不過你們真是不知此人,我本不貪圖銀子錢,不過想著他可憐,便算我倒霉養他幾日罷。但你們聽聽他這話,我還敢留他在這裡麼?我不留了,你們帶他離去,這些銀子錢也拿去。我不要。」說著將手中的碎銀塞在韓一鳴手中,掉頭便走。韓一鳴看了秦竹標一眼,他倒是一臉的得意,真不知他是怎樣一個人。令人卻之不及。秦竹標道:「我要留,沒人趕得走我。我要走,誰也留我不住。我便是賴定你們了。反正我賤命一條,將來沒吃沒穿也是個死。那不如賴上你們,也圖個好吃好喝,反正賴不上也要死,不如死命賴著。你們要呢帶我走,要呢就等我死在你們眼前,你們便可離去。」韓一鳴道:「哪有你這樣的人?」秦竹標才不理他,自顧自心安理得躺著。

    過得片刻丁五與沈若復進來,秦竹標道:「怎樣?可商量好了?」丁五不言語,沈若復道:「你真想跟我們去?」秦竹標道:「有吃有喝,為何不去?我還明擺著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不帶我走,你們這裡一出門,我便死在他家,給他招些晦氣,反正大家一起晦氣,我是無所謂。」韓一鳴見到這樣無賴,真算是開眼界了。對他看了看,還未說話,門外那漢子已奔進屋來,道:「什麼,什麼,你要死在我家裡?你要死在我家裡?」

    死在別人家裡,真是莫大的威脅,那漢子本是個老實人,極是和藹的,對這秦竹標也是很照顧的。但聽到他要死在自己家中,哪裡還忍得住,直奔進來。秦竹標道:「喲,這可不怪我,我本是要跟了他們去的,他們不帶我去,我不得找個地方死上一死?老王,他們若是帶了我去,我便不在你家裡了,放心罷,我死在你家裡,也不會夜夜出來嚇人的,無非是無聊之極,出來走上一走……」他話未說完,那漢子已道:「這幾位客人,我是絕不能留他在我家的,你們便行個好,將他帶走罷。他死在我家裡,我還能說得清麼?你們也行行好,帶他一同走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會遇上你這樣的人!」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秦竹標說的。沈若復道:「這位大哥,你也不必著急。你先出去歇一歇,讓我和他說幾句。」那漢子瞪著沈若復道:「你能與他說什麼?你們,你們……」沈若復道:「這位大哥,你是好心留我們在你家住了這些天,我們怎會讓你如此不便,讓我與他說幾句,哪怕我要帶他走,也要與他說幾句話呀!他的性情,大哥你是知曉的,我不先約束於他,到時不論走與不走,他都在你這裡尋死覓活,你又能拿他如何呢?」

    那漢子似信非信,但站了片刻,道:「不論如何,你們不能讓他留給我,秦竹標,你真是狠毒呀!」說罷,一跺腳走出門去。沈若復道:「你果真要跟我們去?」韓一鳴聽他這樣問,似有要帶秦竹標走的意思,急得要出聲阻止。帶了這個無賴,只怕會生出無限風波來。話到口邊卻見沈若復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又忍住了。
aa0120u 發表於 2008-12-17 12:58
第三十卷 離開(下) 第七百四十五章、走


    秦竹標道:「我麼?自然是要隨你們去的。難不成你們不想我去?我告訴你們,我是賤命一條,說不定哪天就餓死了,跟著你們還能吃幾天飽飯。想要甩開我,也成,看我死在你們面前,你們再走。」他動不動以自己的命威脅他人,還真讓人有些無奈。

    沈若復道:「帶你走呢,也成,不過你卻要記好,帶你走,並非是我們怕了你。」秦竹標咧嘴一笑,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沈若復道:「你的無賴手段,若要用在我身上,那是絕用不上的。你信不信,若是真耍無賴,你怕還不是我的對手。」秦竹標似有話要說,沈若復搶在頭裡道:「我可比不得人家這兩口子,老實巴交,任你欺負。你也少拿你那條賤命來威脅我,你死你活,與我何干?你死了我不會開心,你活著我不會難過。我將你拋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我看你能拿你的命脅迫誰?」秦無方道:「那我今日是遇上比我更大的無賴了?你倒賴一個我瞧瞧!」沈若復道:「你少拿我跟你比。你是無賴沒錯,但我不是無賴。不過遇上了你這樣的無賴,我出點下三濫的招數,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你要想跟著我們,成,凡事做得像那麼回事兒,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但凡事你要拿出你的無賴手段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秦竹標看了他半晌,道:「好,我跟你們去。」沈若復道:「那你起來,跟著我們走罷。」秦竹標瞪圓了眼珠:「什麼,我的腿腳未好,便要行走麼?」沈若復道:「你本就是賤命一條,還在乎一條腿麼?你可不要想我背你,我是絕不會背你這樣人的。」秦竹標向陸敬新看去,想來是陸敬新較為年長些,他看了看,不曾開口。至於丁五,他是一眼都不看的,也絕不會讓丁五來背自己,轉而看向韓一鳴:「我來的時候是你背的,就還是你背我罷!」韓一鳴道:「我也不背你,你不必看我。」秦竹標看了靈心一眼,道:「難不成你們是讓這個小丫頭片子來背我麼?唉,就算老子吃虧,讓她背罷!」

    他說得好似靈心背他,他便吃了好大的虧一般。靈心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可是連碰都不想碰他的。」秦竹標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背一背我,我都不嫌吃虧了,你嚷什麼?」靈心自然沒有男女之防,但她卻極是機靈,道:「師兄,我要背他麼?」轉而來問韓一鳴。同行這樣久了,靈山叫他們師兄卻是初次,韓一鳴道:「不背,誰說你要背他了。」秦竹標道:「那我如何走?我這條腿,可是壞了的。」沈若復道:「你一下賴到我們身邊了,還想再賴麼。你要跟我們走,那就走。用雙腳走。我不會背你,我師兄師弟更不會背你,至於我們這位師妹,你可是想都不要想。你要真的惹惱了她,可是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你還真會想,我可告訴你,找上我師妹,是你自己尋了晦氣,不要讓人替你背這晦氣。」

    帶秦竹標同走,韓一鳴著實不喜。秦竹標與他靈山的同門大是相異,帶了他同走,這一路之上,只會煩難多多。並且不論怎樣看,他也不是一個老實人,帶他同走,著實讓人有些不放心,誰知他路上還會惹出些什麼麻煩來。但看丁五一聲不出,便對沈若復使了個眼色,沈若復明明看到了,卻如沒看到一般,只對秦竹標道:「嗯,你可想好了?」秦竹標道:「我便讓她背我罷!」他厚顏如此,居然要靈心背他!沈若復對靈心道:「小師妹,他要你背他。」

    若是從前靈心說不定便不識得什麼叫「背他」,但她親眼看過韓一鳴背秦竹標,也不避諱,嗔道:「我背他?嗯,好呀!」想了一想道:「你是喜歡蛇兒背你呢?還是喜歡蠍子背你?我可是背不動的,不過它們背得動。只是你坐在它們背上,要小心些,不要被它們咬一口。那我可是不管的。我師兄只叫我背你,可沒叫我管你,你被咬了,那就是活該!」秦竹標看著靈心,如同看見了鬼一般,半晌道:「不會罷,你叫這些來背我,你也要有這個本事。」靈心認真起來:「你要不要試一試,我叫來了,你可不許不讓它們背!」

    秦竹標將信將疑,看了靈心片刻,要說不信,這個古怪的小丫頭叫了什麼蛇蟲鼠蟻來,可就有些為難了。沈若復道:「嗯,小師妹,你也不要嚇他了。他絕不敢讓它們背的。」靈心「哼」了一聲,沈若復道:「嗯,我們替你弄個枴杖,你用它架著,也能行走。你要麼留下,要跟我們走,也行,但凡事得靠你自己。我們是不會幫你的。」秦竹標道:「靠我自己便靠我自己,難不成這輩子我靠我自己的還少麼?行,你弄個枴杖來。我跟你們走便是。」

    隨後秦竹標果然架起枴杖來,歪著身子,隨著他們離開這個村莊,一同向前走去。他堅忍得令人意外,全然不是前幾日那百般挑剔的樣子。不過口中卻也沒有閒著,不停地道:「走慢些,這樣快我跟不上!」「還要走多久,我比不得你們,我要歇一歇。」韓一鳴對帶了他同走,很是有些不解。這樣一個人與靈山弟子全然是格格不入的,雖說他出言威脅,但果真不帶他走,他也不見得便真的去死。這樣的人什麼事情沒有經過見過?怎會為一點點小事便去尋死呢?但丁師兄對此事卻不置可否,韓一鳴又不如靈心那樣不通世事、心直口快,因此隱忍著要過後再問。

    在途中歇了一歇,一直走到下午,韓一鳴遠遠看著前方有了人煙,丁五道:「今日便在這裡歇下罷。也不必趕過去了。」秦竹標先嚷了起來:「什麼,要在這裡露宿麼?」丁五道:「有何不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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