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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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ingzen 2007-9-12 11:50: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7 1000210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1:52
第二卷 第356章 燃燒的紅燭


    就在這時,就聽到旁邊廂房裡傳來聲音,楊秋池高一腳低一腳走到門邊,挑開門簾,看見春紅趴地上喘著粗氣,旁邊放著一個紅漆馬桶。

    剛才這春紅一口氣將那一瓶老窖酒一口喝乾,肚子抵受不住,先跑了回來吐了。吐完之後,就感到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還覺得肚子翻騰,卻只是乾嘔,已經吐不出東西來。

    楊秋池挑著門簾嘿嘿一笑:「不能喝還要充英雄,怎麼樣,這下英雄變狗熊了,好玩了吧?」

    走過去,將她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掙扎著將她扶了起來。

    春紅吐過之後腦袋感覺清醒一些,醉眼朦朧看清楚是楊秋池之後,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推開楊秋池,強挺著要自己走回房裡,剛邁出一步,身子打了一個晃,差點摔倒。

    楊秋池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見她要跌倒,趕緊扶住,吃力地將她攙扶回到了房裡,放在床上。

    春紅不敢躺,她此刻只感到整個房子都在搖晃,生怕一躺下,這暈得更厲害。

    楊秋池經常醉酒,也知道此刻不能讓她躺,如果躺下睡著了,那自己怎麼問話,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楊秋池瞇著個醉眼看見桌子上有兩碗醒酒湯,應該是剛才那些人送他們兩進來的時候預備的,端起一碗,遞給春紅:「春紅姑娘,你喝一點醒酒湯醒醒酒,你答應我的事情咱們還沒做呢。」

    春紅紅霞照映,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也不看楊秋池,伸手接過那碗醒酒湯,一口氣干了,說道:「爵爺。你想怎麼做呢?」

    楊秋池聽她話中有話,疑惑地問了句:「什麼怎麼做?」

    春紅一邊解著自己的衣扣,一邊搖晃著走到楊秋池身邊,一隻手摟著他的脖頸,嬌小地身軀橫坐在他的兩腿上,抓住他的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衣衫裡,將他地手按在自己赤裸滑嫩的乳峰上。

    楊秋池趕緊將手撤了回來,推開她,有些結巴地說道:「春紅姑娘。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這樣做。」

    春紅淡淡一笑:「原來爵爺還有別的玩法,那好吧。爵爺你說,春紅照著做就是。」

    這個誤會更深了,楊秋池感到頭昏腦帳,酒往上湧,急忙端起桌上的另一碗醒酒湯。咕咚咚一氣喝乾,擦了擦嘴,苦著臉:「春紅姑娘。你誤會了,我和你打賭,是要你輸了就回答我幾個問題,不是要和你……和你這個……」

    春紅很是意外,看了一眼那檀木雕花大床,遲疑了一下:「爵爺,您不是想和春紅……」

    楊秋池雙手亂搖:「彭七爺已經許了你,春節就替你贖身要娶你過門,你都是他彭家的人了。又不是青樓……,我怎麼能和你……那個呢,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那彭七爺雖然算不得我的朋友,但這種事情我卻也不能做的。」

    春紅怔怔地望著楊秋池,不知何時,眼圈已經紅了,幽幽道:「原來爵爺乃是一個正人君子,是春紅錯怪了爵爺。」向楊秋池福了一禮:「春紅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爵爺的,還請爵爺恕罪。」

    楊秋池呵呵一笑:「無妨無妨,咱們坐下說話吧。」說罷,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春紅也慢慢在桌邊坐下,將衣衫扣子扣好,擦了擦眼淚,勉強一笑:「爵爺,有什麼話您就問吧,春紅一定如實回答。」

    楊秋池想了想,問道:「昨晚上彭四是不是來過梨春圓?」

    「來過,還和彭七爺鬧翻了,被七爺踢了一腳。」

    「你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好嗎?盡可能詳細一點。」

    「好地,爵爺。」春紅道,「彭四一直很喜歡我,也說過要攢錢替我贖身,然後娶我。但他吃喝嫖賭樣樣來,有幾個錢都花在了這上面,不是一個可以依托終身的人,所以我不喜歡他,從來就沒答應過。可不管我怎麼說,他都不聽,老是來糾纏我。」

    楊秋池問道:「他知道彭老七要替你贖身娶你的事情嗎?」

    「知道,為了這件事他苦苦哀求我多次,要求我不要答應七爺,等他湊夠錢。昨晚上大概二更天地時候,彭四醉醺醺來到了我們這,又和我說這件事情,這時候正好彭老七也來了,兩個人就在我屋外樓梯口吵了起來,彭老七一氣之下,一腳踢在彭四的肚子上,彭四就滾下樓梯去了,腦袋重重地撞在青石地板上。當時就捲曲在那裡起不來了。」

    楊秋池忙問:「他撞在了頭部的什麼地方?」

    「我沒注意,我只看見他腦袋咚的一聲磕在了青石板上,然後就抱著腦袋哎喲哎喲叫喚著捲曲在那裡了。沒注意究竟是撞到了哪個地方。我們跑下樓查看的時候,也沒看見他腦袋出血。」春紅細細思索了一會,又補充道,「對了,他地後腦勺那裡被撞出了一個包。」

    「具體是哪個部位?你摸摸我的腦袋指出來。」楊秋池摘下頭上的帽子,腦袋一偏,手指往自己腦袋上指了指。

    春紅禁不住嘻嘻一笑,紅著臉伸出皓臂在楊秋池後腦勺上摸了一下:「就是這個位置。」

    楊秋池心中一喜,生怕她記錯,又問道:「春紅姑娘,你再好好回憶一下,這個位置很重要,你能肯定彭四地確是被撞在了後腦勺這個部位嗎?」

    「是的,我能肯定。」春紅點點頭,「因為看彭四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我們都有些害怕了,媽媽去拿了跌打酒來,讓我給他擦,就是擦的這個部位,那裡有一個小包,大概有小指頭那麼大。」

    「小指頭那麼大?」楊秋池有些疑惑,「小指那麼大用得著疼得死去活來的嗎?」

    「就是呀,彭老七先去摸了他後腦勺,發現腫得不厲害,還以為彭四裝樣子想訛他,還想打彭四的,待到後來,見他痛得汗水都出來了,看樣子不像是假的,我們這才慌了,拿了藥酒給他擦。」

    楊秋池點點頭,從春紅所觸摸的位置來看,與彭四屍體頭部的血腫位置不一致,這說明,彭四屍體頭頂部地那個血腫應該不是彭四這一腳踢下樓撞傷的。而水婉淇那一硯台估計是砸在了彭四的腦袋頂上,那個部位正好與彭四腦袋頂上的血腫部位吻合,這就是說,彭四很可能還是死於水婉淇的那一硯台,而不是彭老七那一腳。

    回想起給彭四第二次進行屍檢的時候,好像彭四隻有腦袋頂有一個明顯的血腫,後腦勺沒有。但是,頭皮的皮下出血用手摸是不準確的。春紅說彭四後腦勺當時有一個小指大小的血腫,很可能在他猝死之前,已經被身體吸收了而沒有留下明顯血腫。

    但是,不能說出現表皮血腫的腦袋頂就一定會引起顱內出血,而沒有出現表皮血腫的後腦勺的撞擊不可能引起顱內出血。因為這種傷害表皮比較輕微的震盪,完全可以引起顱內血管撕裂出血,導致死亡。尤其是死者如果患有嚴重的中樞神經系統疾病的時候,更容易引起損傷性顱內出血死亡。

    春紅見楊秋池低頭沉吟,不敢打斷他的思索。見桌上紅燭搖曳,燈芯老長了,便拿了一把小剪刀,輕輕減去了上面一小節燈芯,那燭光呼地亮了起來。

    這一亮,楊秋池也反映了過來,說道:「後來呢?這彭四是怎麼走的?」

    春紅放下小剪刀,說道:「彭四在地上躺了好半天,只是說頭痛。我們就讓龜公將他攙扶著送到門口,他就自己走了。」

    「他走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應該是差不多三更了。」

    「差不多三更?」根據屍體現象推斷,彭四是死於深夜十二點左右,三更也就是現在的十一點至一點,這麼說,彭四是在梨春圓挨了這一撞擊之後,在回住處的路上死的。

    彭四的腦袋前天和昨天晚上分別挨了兩下重擊,其中的一次單獨或者兩次共同尋致顱內急性出血而死亡。究竟是哪一次,看來還是得解剖之後才能知道。

    楊秋池道:「好了,我問完了,咱們回去接著喝酒。」眼睛望向春紅,只見她嬌滴滴柔美無限,美目一眨,風情萬種,淺淺一笑,滿室皆春,越看越美,越看越媚。丹田里一股燥熱湧將上來,如烈火一般燒遍了全身,燒昏了頭腦。

    春紅也是暈紅著臉,媚眼如絲地瞧著楊秋池,站起身,扭動著腰肢走了過來,依舊坐進了他的懷裡,用那膩得醉人的嗓音說道:「爵爺,你真的……真的只想問問話嗎?」

    楊秋池滾燙的臉貼在了春紅懲鼓鼓高高聳起的胸脯上,聽到她的心如同歡快的小鹿在歡蹦著。

    楊秋池只覺得全身燥熱,懷裡這春紅千嬌百媚,真是人間尤物,心中迷亂:「你……你可是彭老七的……沒過門的媳婦啊!」

    「春紅現在是爵爺您的媳婦……,你忘了,你剛剛打賭把我贏過來了……所以,春紅今晚是爵爺您的……,抱我上床……,好不好?」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1:54
第二卷 第357章 銀簪


    楊秋池熱血上湧,全身血液如同沸騰了一般,伸手在她腿彎上一抄,將她攔腰抱起,搖晃著走到床邊放下,粗魯地撕開了她的衣裙,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膚,兩座高聳的乳峰隨著楊秋池撕扯她的衣裙的動作而震顫著。

    此刻,楊秋池已經被體內熊熊燃燒的慾火幾乎要燒化了,他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袍,就要往春紅身上撲。

    就在這時,噹啷一聲輕響,有一件物什從楊秋池的懷裡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看,腦袋頂上如同炸響了一個悶雷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掉在地上的,是一枚小小的銀簪——柳若冰留給他的銀簪!

    楊秋池慢慢蹲下身,拾起了那根銀簪,眼前浮現出柳若冰冷艷的臉龐和她那令人心碎的落寞眼神。

    春紅已經將全身衣裙脫光,嬌聲喚道:「爵爺,快上來啊,上來抱緊我,春紅好熱……」

    楊秋池不由自主望了過去,春紅玉體橫呈,曲線玲瓏凸凹有致的嬌軀瞬間又將楊秋池的慾火熊熊點燃。

    楊秋池此刻已經發覺不對勁,他從來沒有這麼性亢奮過,那麼衝動地想要女人過,這種亢奮得很不正常,他喘著粗氣,嘶聲問道:「那醒酒湯裡有春藥?」

    春紅半爬起身來,顫巍巍的酥胸貼向楊秋池赤裸的胸膛:「是啊,嘻嘻,爵爺明知故問……,還有什麼比鴛鴦戲水更能醒酒的呢……嘻嘻」

    春紅的纖纖素手摸進了楊秋池的褲子裡,往他擎天柱探去。

    一旦被捕獲,楊秋池知道。自己就會被這慾海所淹沒。就在他最後一點神志之燈即將熄滅地一剎那,他看見了手掌裡緊握著的那根小小的銀簪,柳若冰的銀簪!

    楊秋池一揮手,用銀簪狠紮了一下自己地右大腿。痛得他大叫了一聲,體內的慾火被這疼痛瞬間壓了下去,神志稍稍恢復,他猛地掙脫春紅的摟抱,逃也似地衝出了房門。

    南宮雄帶著貼身護衛在屋外警戒,見楊秋池衣衫不整狼狽萬分逃了出來,又是好笑又是詫異,正要開口詢問,楊秋池叫道:「走,咱們先回去!」嘴上說著。已經邁開腳步登登登衝下了樓。

    南宮雄等人急忙跟上出了大廳,楊秋池一邊整理衣袍,一邊快步往自己的轎子走去。

    這時。彭賀喜和彭老七看見楊爵爺連招呼都不打就落荒而逃,都是十分的意外,跑下樓追了出來:「爵爺,您等等,咱們還沒喝完酒呢!」

    「你們自己喝。我要先回去了!」楊秋池頭也不回鑽進了轎裡,吩咐起轎。

    彭賀喜和彭老七見勢不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回頭往樓上春紅的閨房看了一眼,隱隱聽到春紅嚶嚶的哭聲,更是驚詫。

    這時,楊秋池挑開轎簾,伸出腦袋,對彭老七叫道:「彭老七!春紅是個好姑娘,本官沒有動她,你以後再拿她當禮物去討好別人,本官……本官要你好看!——起轎。走!」

    彭賀喜和彭老七老臉懲得通紅,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楊秋池的轎子已經在南宮雄等護衛前呼後擁下走遠了。

    回到彭家莊,一直來到楊秋池他們住的「池敬齋」,下了轎,楊秋池匆匆進了屋。

    客廳裡宋芸兒和紅綾正在說話,見到楊秋池,都高興地迎了上來。

    宋芸兒笑道:「哥,你回來了,你猜猜,我今晚都探聽到什麼了?你保管猜不到!咦?你帽子呢?衣袍怎麼也亂七八糟的,嘻嘻,你做賊去了?」

    紅綾見夜已深,楊秋池又是醉醺醺地,急忙說道:「老爺,我去鋪床,給您打熱水洗腳。」說罷,轉身往後堂臥室去了。客廳裡只剩下了楊秋池和宋芸兒。

    宋芸兒見楊秋池搖搖晃晃,心疼地說道:「叫你別喝那麼多酒,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真是的!」上前一步,替他整理衣袍。

    楊秋池聞到宋芸兒身體淡淡的少女體香,那剛剛被疼痛壓下去地熊熊慾火再次升騰,叫了聲芸兒,一把攔腰將她摟進了懷裡,伸嘴往她的紅唇親去。

    「幹甚麼!你!」宋芸兒慌了神,臉一偏,楊秋池的嘴吻在了她的臉蛋上。

    楊秋池左手摟緊了宋芸兒的腰,右手一探,已經隔著薄薄地衣衫摸上了宋芸兒少女的滾圓酥乳。

    宋芸兒嚶嚀一聲,又羞又窘,整個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但仍然下意識地把頭努力偏向一邊,喃喃道:「不……哥……不要!」

    楊秋池揉搓著宋芸兒地酥胸,噘著嘴去追尋宋芸兒的紅唇,喘著粗氣胡亂地叫道:「芸兒,我要,我要你!」

    宋芸兒的少女酥胸第一次被男人觸摸,而且是自己心愛的男人,頓時全身酥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現在知道了她的師父柳若冰蓋世武功,可當初為什麼會被神志不清的楊秋池所征服,這種生理反映是自身無法抗拒的。

    宋芸兒不希望就這樣把自己的貞操糊里糊塗給了楊秋池,她想著有朝一日正式過門嫁給了楊秋池,洞房花燭夜,再將自己的身子給他,可現在,她雖然身負絕世武功,在楊秋池地一招制敵之下,全身酥軟,無力反抗。

    楊秋池伸手要去解宋芸兒的衣帶,雖然宋芸兒已經無力反抗,可她的衣帶扎得很緊,楊秋池慌亂之下一時半會解不開。

    就在他忙亂之際,就聽到紅綾一聲驚呼:「老爺-!」

    楊秋池神志微微清醒,望向幾步遠處的羞紅著臉站在那裡的紅綾,不由自主地將手撤離開了宋芸兒的酥胸。

    那讓宋芸兒渾身發軟地危機解除,加上紅綾那一聲呼喚。讓宋芸兒感覺到了旁人的存在,頓時又羞又急,暗力潛生,一抖手。將楊秋池摔出幾步遠,重重撞在客廳的柱子上。

    宋芸兒跺腳道:「哥-!你發癲了啊!」

    這一撞差點把楊秋池撞散了架,蹲在那裡唉喲叫喚。宋芸兒有些慌了,上前扶著楊秋池的手臂:「哥,你沒事吧,撞到哪裡沒?」

    楊秋池搖搖頭:「我沒事。」望向宋芸兒,眼睛裡又噴出了慾望地火焰,伸手又要去摟宋芸兒的小蠻腰。

    這一次,宋芸兒早有警惕,嘻嘻一笑躲了開去:「沒事就好!你想要……有紅菱呢!嘻嘻。我走了,等你清醒了我再告訴你我探聽到的消息!」說罷,宋芸兒逃一般閃身出了客廳。

    紅綾紅著臉急步上前將楊秋池攙扶了起來。說道:「老爺,回房洗漱休息吧。」

    楊秋池全身已經掉進了無邊的慾海裡,不由分說,將紅綾橫抱在懷裡,快步向臥室走去。

    這一夜。紅綾被楊秋池無數次征服,直到黎明時分,楊秋池才慾火燃盡。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楊秋池才悠悠醒來,伸手一摸,旁邊已經沒了紅綾,撩起帳簾喚了聲:「綾兒!」

    紅綾糯糯的嗓音甜甜地答應了,從外間碎步進屋來到床邊,羞紅著臉問了聲:「老爺,您醒了!」

    楊秋池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躺在自己的身上。隔著衣衫揉摸著她的酥乳。

    紅綾吻了吻他,嘻嘻一笑:「老爺,昨晚上你做了整整一晚,差點將綾兒全身都壓散了,還沒做夠啊。」

    楊秋池回吻了一下紅綾,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自己誤服春藥,幸虧有柳若冰那根銀簪,要不然,恐怕已經與春紅那個了。如果是那樣,那自己今天還怎麼好意思見彭老七他們啊,又怎麼對得起柳若冰她們呢。

    可想起春紅赤裸的身子,楊秋池體內殘餘地春藥又點燃了他的慾火,加上千嬌百媚的紅綾俯身在他赤裸地身子上,哪還克制得住,摟住了紅綾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解開她的衣裙,兩人又梅開二度了一番。

    雲雨收畢,紅綾撐起半個身子,俯身在楊秋池臉上吻了一下,羞答答道:「老爺,該起來了,彭老爺子和彭七爺已經過來看望好幾次了呢。」

    楊秋池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都怪這兩個老傢伙,把我整慘了!」

    紅綾好奇地問道:「老爺,他們怎麼你了?」

    昨晚上的糗事楊秋池是不願告訴紅綾的,免得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在她地翹臀上輕輕一拍:「沒什麼,咱們起床吧。」

    紅綾答應了一聲,先起來穿好衣裙,接著服侍楊秋池穿衣洗漱。

    這時候,聽到外面傳來宋芸兒的聲音:「噯!大懶蟲起床了沒有?我進來了哦!」

    紅綾跑出外間應了一聲:「老爺已經起來了,宋姑娘請進。」

    宋芸兒身穿一身淡黃色衣衫,背著手走了進來,看見楊秋池,俏臉上微微一紅,掩飾地笑道:「酒醒了?看你昨晚醉成那樣子!」

    楊秋池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現在聽她把那失態歸於醉酒,再好不過,連忙道:「是啊,慚愧慚愧!昨晚上貪杯,不知不覺就喝醉了。真是丟人啊。」

    宋芸兒嘻嘻一笑:「也沒怎麼丟人啊!就是帽子不見了,衣袍沒穿整齊罷了。」

    「你這小妮子,還敢笑話我!哼!看我怎麼收拾你!」楊秋池作勢又要去抱宋芸兒。

    宋芸兒咯咯笑著躲了開去,說道:「別鬧了!有正經事要說呢。」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1:56
第二卷 第358章 開顱取腦


    楊秋池也想起昨晚上讓宋芸兒去探聽水婉淇的事情,聽她說好像有什麼好消息,便在圓桌邊坐下,向宋芸兒招招手讓她坐下說話,問道:「昨晚上探聽結果如何?」

    宋芸兒坐下後把昨晚上探聽到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只是,水婉淇想勾引楊秋池的事情她沒說。

    楊秋池一聽,也有些震驚,他對水婉淇與保寧府知府趙新樂的芶且之事不感興趣,雖然心裡多少有些遺憾,這水婉淇表面上看是那麼的冰清玉潔,沒想到,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聽說這趙新樂為了討好水婉淇,一箱一箱金銀往她那裡送,心中很是疑惑,他一個正四品知府,官也不算很高,哪來的這麼多錢呢?他的那個副手同知就是因為給船幫販運私鹽當保護傘,被砍了腦袋,當時沒有發現這趙知府參與船幫的事情,難道,他暗地裡也參與了嗎?要不然,哪來的這麼多錢呢?在古代,沒有什麼生意比得上販運私鹽獲利豐厚了。

    楊秋池決定回到巴州之後,要將這消息告訴雲愣,讓他盯緊這趙知府,看看到底有什麼貓膩。

    現在他要處理的事情,還是彭四橫死碼頭命案,聽了宋芸兒說彭賀喜也曾經用枴杖打過彭四,這讓楊秋池更頭大了。

    彭四的死已經很錯綜複雜,前面已經有了水婉淇和彭老七兩個夾雜不清,沒想到又加進來一個彭賀喜的一枴杖。也就是說,這兩天裡,彭四的腦袋先後挨了一硯台,青石板一撞和一枴杖。他的死究竟算哪一個的?還是算哪幾個地?單憑屍體體表檢查是沒用的,看來,必須解剖。

    但這畢竟不是在現代社會,如果自己偷偷解剖一旦讓別人知道,那可不是小事。弄不好,連皇上都保不了自己。

    怎麼辦呢?要不要冒這個險。楊秋池很猶豫。這彭四顯然不是什麼好人,為了查清楚究竟是誰殺了他,為這種人值不值得冒這個險。如果要冒這個險,該怎樣保護自己。

    最後,楊秋池還是決定冒一下險,不查清這個案子的真相,他怎麼都不心甘,好在這一次的損傷都集中在腦袋上,用不著全身解剖。而且。頭部的解剖傷口也比較容易隱藏。

    解剖地事情是不能告訴宋芸兒的,畢竟宋芸兒也是明朝的人,她很可能也接受不了切開人的腦袋的事實。

    但如果不告訴她,不帶上她,自己悄悄的解剖的話,難免她會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支開她。

    楊秋池道:「芸兒。你去想辦法打聽一下。彭賀喜那一枴杖打中了彭四的什麼部位,頭頂、後腦還是什麼地方。一定要準確。」

    「好!」宋芸兒很欣然地接受了任務,蹦跳著走了。

    楊秋池和紅綾打了聲招呼,說要去重新檢驗屍體,如果有人來找自己,就說自己出去了。

    接著,楊秋池拿起法醫物證勘查箱,匆匆來到了那停放屍體的房間。將門窗關好。

    先將屍體地頭髮分開,從箱子裡取出手術刀。從右耳後經顱頂至左耳後作弧形切開,然後將頭皮向前後翻轉。

    經檢查,頭頂部有皮下出血區,這是水婉淇的那一硯台砸的。右側部也有一長條狀皮下出血區,楊秋池心中一動。看來,這應該是彭賀喜那一枴杖砸的。

    顱骨表面並沒有明顯的畸形和骨折。顱腦損傷大多數會造成顱骨骨折損害。但是,沒有顱骨骨折,並不表示顱內沒有損傷。

    楊秋池放下手術刀,從箱子裡拿出細齒骨鋸前後作圓周形鋸開顱骨內外板。

    打開顱腔之後,他用一把剪子剪開了硬腦膜,結果,硬腦膜裡的腦組織從剪開地縫隙處爭先恐後湧了出來。很明顯,彭四地顱內出血導致顱內壓增高,一旦剪開包裹腦組織的硬腦膜,裡面的腦組織在高壓下當然會擠了出來。

    但究竟是什麼地方出血呢?楊秋池仔細作了觀察,令他驚訝的是,右部那長條狀出血區下面對應位置和後腦勺對應的顱腦位置上,並沒有出現血腫。這就是說,右部彭賀喜的那一枴杖和後腦勺彭老七那一腳造成的撞擊,都沒有造成彭四顱內出血,所以,都不是引起死亡的原因。

    那引起腦組織奔湧而出的顱內出血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凝神一瞧,最先進入楊秋池眼簾地,是死者頭頂部硬腦膜下的一個小小的血腫,這是由暗紅色血凝塊組成的,血腫周圍沒有新膜形成,血腫內也沒有血液溶解及液化現象,由此可以肯定,這個血腫是新近形成的。這與水婉淇前兩天用硯台砸死者頭頂部地時間相吻合。

    不過,楊秋池很奇怪,這個血腫顯然是急性硬腦膜下出血形成的,

    由於出血量不大,血腫地體積比較小,不太可能造成這麼高的顱內壓,這麼小的血腫也不足以引起彭四死亡。

    一般情況下,顱內出血要達到一百毫升以上,才會導致死亡。這個血腫遠沒有達到,它所造成的顱內壓增高是有限的,還不足以導致死者死亡。

    所以,引起死者腦組織開鍋,肯定另有原因,也就是說,肯定還有一個其他的比較大的血腫。

    楊秋池的推測很快得到了證實,在死者左大腦半球的側面,在腦硬膜和蛛網膜之間,他發現了一個囊腔。這是一個比雞蛋還大的囊腫,切開一看,裡面有大約二百毫升的血液和凝血塊,左大腦半球已經被明顯壓陷。

    這是一個慢性硬膜下出血形成的厚壁囊腫,這血腫的周圍已經被一層新生的結締組織形成的新膜所包裹。據此推測,形成囊腫的時間應當在一個月左右。

    經過查找,在相應的硬膜下橋靜脈上發現了一處裂口,正是這出裂口造成了硬腦膜下腔出血。

    根據囊腫的體積和對腦組織的壓迫作用,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造成彭四死亡的根本原因。

    不過,楊秋池還是很謹慎地將死者大腦取出,進行了徹底的檢查,沒有發現其他損傷和病變。

    由於彭四顱腦沒有出現明顯病變,所以,這個慢性硬膜下出血應該不是疾病引起的,而是外傷性的。

    根據檢查情況,可以作這樣的推斷:一個月之前,彭四的頭部左側曾經受過外傷,這一次的外傷雖然沒有造成他的顱骨骨折,但是,劇烈的震盪造成死者橋靜脈撕裂出血。由於裂口很小,出血量也很小。

    這種慢性硬膜下出血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它引起的顱內壓增高是很緩慢的,而人的肌體通過對腦脊液的容量及腦實質的體積等因素的調節,一定程度上可以適應這種顱內壓的變化。所以,傷者並不會出現太明顯的病症,仍然可以正常的生活。

    但是,如果出血沒有停止,顱內壓會慢慢地持續地增高,從而引起腦疝,也就是腦組織從高壓區向低壓區的移位,造成對腦幹的壓迫導致中樞神經麻痺而死亡。

    當然,彭四的死亡並沒有按照這個正常規律發展,在一個月之前的那一次損傷發展過程中,還沒有達到質變的臨界點之前,彭四的腦袋又挨了水婉淇硯台一擊,引起另一處的顱內出血,只不過,這一次是急性硬膜下出血。

    這一次的出血雖然量不算大,單獨而言,不會短時間內引起死者死亡,但是,在彭四顱內壓已經很高的情況下,這少量的出血,卻導致了臨界點的被打破,使彭四在回家的路上猝然死去。

    因此,如果彭四一個月前的那次損傷也是人故意實施的,則那個人應當對彭四的死負主要責任,水婉淇負次要責任。

    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彭四一個月前的那次損傷,是被人傷害、自傷還是意外。查清楚這個問題,彭四離奇死亡案就可以宣告破案了。

    楊秋池將彭四的大腦重新放進了顱腔之中,蓋上顱蓋,將頭皮回復原位,進行了隱蔽縫合,再將頭髮整理好。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屍體曾經進行過頭部解剖。下一步將屍體埋葬就行了。

    整理好之後,楊秋池開門出來,回到房間把法醫物證勘查箱放好。洗了手,坐在窗邊,慢慢品著紅綾端來的一杯極品龍井。

    剛坐了一會,宋芸兒就回來了。楊秋池一見她笑容滿面的樣子,馬上就知道她應該是有收穫的。

    果然,宋芸兒道:「哥,已經查清楚了,我問了幾個家奴,他們證明彭四死的前一天晚上,的確來過彭家莊找彭老爺子,說了彭老七打他的事情,向彭賀喜借錢說是要馬上去給春紅姑娘贖身,兩人就吵起來了,彭賀喜用枴杖打了彭四腦袋一杖,就在大廳上打的,好幾個家奴都看見了。」

    「打中什麼位置?是不是這個位置?」楊秋池笑嘻嘻指了指自己的右側顳部。

    宋芸兒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跟蹤我了?還是你已經調查過存心拿我開涮?」

    「我哪敢啊。」楊秋池笑道,「我瞎猜的。」

    「那你怎麼猜得這麼準?」

    「我是神算子唄!」楊秋池笑嘻嘻拍了拍胸脯。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07
第二卷 第359章 小崽子


    「哼!不說算了!」宋芸兒瞪了他一眼,又道:「哥,我發現彭家的那小少爺簡直……簡直太壞了。」

    楊秋池笑了笑:「一個小孩子家,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什麼啊!你是不知道,」宋芸兒心想,如果我把他求他娘要討你美麗的紅綾作媳婦的事情說出來,不把你氣死才怪呢,接著說道,「今天我去調查的時候,看見水婉淇的丫環翠環正帶著那小少爺彭家福在後院玩,你猜他玩什麼?」

    「什麼?彈泥球?爬樹掏鳥窩?」

    「要是那麼乖就好嘍。」宋芸兒滿臉鄙夷,「他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子玩伴,名叫水牯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沒見過。」楊秋池搖了搖頭,心裡已經隱隱覺得這小少爺肯定玩得有些出格。

    果然,宋芸兒哼了一聲,說道:「這小崽子居然拿了一根拴牛的繩子拴在水牯子的脖子上,讓他跪在地上學狗叫,不聽話就用腳踢,踢得那孩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子都出血了。我氣得真想一耳光扇過去。」

    楊秋池聽他稱呼這小少爺彭家福是小崽子,就知道她心頭的火不是一般的大,便道:「好了,小孩子家嘛,不懂事,又是男孩子,肯定調皮一點,將來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說不定更調皮呢!」

    「哼!我的兒子要是敢這樣,我早大耳刮子抽過去了!」宋芸兒氣呼呼說道。

    「那可不行,我不准!」楊秋池微笑著瞧著她。

    「都這樣了你還不准?你……」宋芸兒忽然發覺楊秋池的眼神怪怪的,馬上反應了過來。嗔道:「不許你笑我!」

    楊秋池趕緊板起臉,咳嗽了一聲:「好,如果我們地孩子這麼調皮的話,本老爺就用大板子打他小子的小屁屁!」

    宋芸兒撲哧一聲笑了。白了他一眼:「誰跟你有小孩子了……想起以後自己會和楊秋池成親,為他生孩子,頓時臉上泛起一片紅霞,格外的嬌羞美麗。

    楊秋池不由看得癡了。宋芸兒道:「噯!看什麼,不認識了?」

    「是有點不認識,我地芸兒慢慢長大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越變越水靈了。」

    「哼!」宋芸兒欣喜地瞧了他一眼,轉頭看見紅綾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瞧著他們。頓時臉更紅了,急忙說道:「行了,少說這些肉麻的。咱們繼續說剛才的事情。」

    「對對,」楊秋池點點頭,「你是不是上去給了那彭家福一腳?」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打小孩子了?」宋芸兒嗔道,「我正要過去的時侯,有個家奴帶著一個中年婦人來了。那中年婦人一見這情景,撲了上去,摟著跪在地上的那水牯子悲聲哭泣。那小崽……那彭家福上去就踢那婦人。」

    楊秋池皺了皺眉:「這孩子真是……」

    「就是嘛。」宋芸兒憤憤道。「後來我才知道,這婦人是那水牯子的娘,她跪在地上,抱著水牯子,也不敢躲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個勁哀求彭家福放過那水牯子。這彭家福居然一點不動情,見這婦人不讓,就要找石頭砸這婦人。我趕緊衝了上去攔住了他。」

    「那個丫環呢?她不管嗎?」

    「管了,也挨了小少爺幾腳。我去拉彭家福。他要打我,我一生氣,點了他肩井穴,他半身麻痺,驚恐地望著我,這才扔下手中的石頭轉身一瘸一拐跑了,那丫環翠環也跟著追去了。」

    楊秋池呵呵一笑:「你不是不打小孩的嗎?」

    「哎!她要用石頭打我喲!」宋芸兒瞪眼道。

    「對對,我說你打得好,這樣的小孩你不教訓他就翻了天,這叫什麼來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嘿嘿嘿。」

    宋芸兒噘著嘴道:「就是嘛,我還沒見過這麼淘的孩子。那婦人向我道謝,這一交談我才知道,她是這水牯子地娘,叫魏氏,這水牯子是彭家的家奴,專門陪那小少爺玩的。這魏氏剛剛和彭老爺子討了假,來接她兒子去過仙女節地。」

    兩人正說話間,外面護衛進來報告說彭夫人來訪

    宋芸兒有些意外又有些生氣,這個水婉淇跑來幹什麼?她昨晚上不是說了不打算勾引楊秋池了嗎,難道她反悔了又想來勾引?這種女人出爾反爾,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宋芸兒雖然將水婉淇與保寧知府趙新樂的苟且之事告訴了楊秋池,但並沒有將水婉淇曾經起意想勾引楊秋池的事情告訴他。

    上次無意中看見水婉淇身著淡薄衣衫踢踺子的樣子,給楊秋池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他原來對這水婉淇地印象還是不錯的,只是後來聽宋芸兒說了之後,那個冰清玉潔的形象被敲碎了。現在聽說她來訪,楊秋池有些意外,出於禮貌,急忙吩咐快請進來。

    水婉淇穿著一件淡紫色地衣裙,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還是那麼清純美麗。

    她手中拎著一個竹籃,像是水果,碎步輕盈走了進來,將籃子放在桌子上,給楊秋池福了一禮,楊秋池趕緊回禮。兩人坐下,紅綾奉上香茶。

    楊秋池發現竹籃裡居然是三個很大的蜜柚,剛才看水婉淇提的時候甚是輕鬆呢。

    水婉淇甜甜地一笑:「這是我們自己圓中的蜜柚,特意拿來給爵爺嘗個鮮。」

    「彭夫人客氣了,勞煩您親自給我送來,楊某實不敢當啊。」看見柚子,想起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楊秋池禁不住口舌生津。

    「楊爵爺從京師不遠千里來我們巴州這窮鄉僻壤,過的還習慣?」

    「習慣了,其實這裡的人文歷史都是很有意思啊。我很喜歡。」

    水婉淇笑了,嘴角露出兩個小小地酒窩。甚是讓人神迷:「那咱們恩陽鎮呢?楊爵爺都去過我們這裡什麼地方?」

    這下倒是難到了楊秋池了,自己來了三天了,除了大門口的『恩之陽』飯館和妓院梨春圓,居然還真是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

    水婉淇如數家珍:「我們這裡,鎮北有白雲飼,鎮西有文治寨,千佛巖,鎮東有登科飼,鎮東南有巍峨地義陽山,普賢飼。還有很多優美的傳說,如神奇地巴蛇洞、南家洞、紅梅閣、讀書檯、琵琶仙子。」

    水婉淇抬起眼簾,意味深長地看著楊秋池:「爵爺。您要是只顧忙著案子而忽略了身邊的美景,那可就真是可惜了。」

    宋芸兒咳嗽了兩聲,板著臉插話道:「我哥只會破案。對於那些什麼山啊水啊的,可沒什麼興趣,也不會欣賞!」

    「誰說的?我怎麼不會欣賞了?」楊秋池眼一瞪,對宋芸兒道。可看見宋芸兒直愣愣的目光,頓時會過意來。訕訕一笑,「是……我是不太懂哦,木頭腦袋瓜子一個。嘿嘿。」

    水婉淇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齊的小貝齒:「宋姑娘說得倒也是,爵爺一心為公,心裡想著的都是咱們老百姓的事情,哪有這等閒情逸志呢。」

    楊秋池咧嘴一笑:「彭夫人過獎了,我這次來,原本是想來看看你們這裡的美景,品嚐美食,沒想到遇到了命案。如今這個案子也是鬧得這個鎮子的百姓人心惶惶,我做為一方父母官,不能及時抓到兇手,真是愧對這裡地百姓了。」

    「爵爺言重了,彭四這人的人品甚是低劣,生前也是人人唾罵的對象,死了也算是除了一害,您不必放在心上。」

    正說到這,就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來,聽聲音好像是個小孩,在大聲嚷著什麼。接著,人影晃動,一個六七歲地小男孩衝進門來,身後緊跟著追進丫環翠環。

    那小孩正是彭賀喜的獨子彭家福,他衝進房裡,一眼就看見了宋芸兒,嚇了一跳,畏縮地退了一步,轉眼看見旁邊的紅綾,大叫了一聲:「媳婦兒!你在這裡啊!害得我好找!」跑過來緊緊拉著紅綾的手,「媳婦兒,走,咱們兩玩捉迷藏去!」拉著紅綾就往外走。

    紅綾剛開始沒搞懂他叫什麼,帶到第二次聽他叫自己媳婦兒,又害羞又好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福兒,你亂叫什麼啊,誰是你地媳婦了!」

    「你啊!我娘說了,她已經和你們爵爺討了你給我做媳婦呢!你還不知道嗎?」

    啊?紅綾渾身一震,看了一眼楊秋池,見他也是很詫異的樣子,這才放心,想起楊秋池說過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的,又如何會把自己許給別人呢,展言一笑:「福兒,你還太小,還沒到討媳婦地年齡呢,將來你長大了,你娘會給你說一房媳婦的,比姐姐還要漂亮的媳婦!」

    彭家福哼了一聲,一扭臉,看見了楊秋池,使勁拖著紅綾來到了楊秋池面前,小手一指楊秋池的鼻子:「喂!我娘已經和你說了,要你把紅綾姐姐給我做媳婦,對不對?」

    楊秋池微微皺眉,這小孩真不懂禮貌。

    水婉淇瞪了丫鬟翠環一眼,她明明已經叫翠環帶彭家福躲到遠處去玩,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她可不知道彭家福因為虐待水牯子,被宋芸兒一指點了個半身麻痺,嚇跑了。沒了水牯子陪他玩,他想到了紅綾,非要鬧著來找紅凌。那翠環如何是這古靈精怪的小崽子的對手,被他死纏爛打強行突圍終於跑到了這裡。

    水婉淇見兒子這麼說話,十分的尷尬,急忙陪笑道:「爵爺,小孩子胡說,您別在意。」

    彭家福衝著他娘大聲嚷嚷著:「誰胡說了!你明明答應了的。」

    水婉淇十分的尷尬,朝彭家福使勁使眼色,還暗自擺手,讓他不要提這件事。

    彭家福搞不懂,小腦袋一轉,瞪著楊秋池叫道:「肯定是你不答應對不對?哼!你敢和我們彭家爭女人?你不想活了?我叫我爹用枴杖打死你!」

    水婉淇大驚,抱起彭家福,在他屁股上輕輕打了一巴掌:「叫你再胡說!」

    彭家福從小到大還沒人敢碰他一個手指頭,更別說他娘了,對他從來都是白依百順,沒想到今天會為了媳婦兒挨了一巴掌。

    這下子可捅到了馬蜂窩了,彭家福扯著嗓門號啕大哭,比孝子哭喪還要淒涼,彷彿出了他一個獨苗之外全家都死絕了似地,從水婉淇懷裡狂蹦亂跳掙脫下來,滿地打滾。鼻涕口水糊了一臉。

    水婉淇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見旁邊的丫環翠環也在那傻乎乎看著,一揚手,就要往她臉上抓去。手剛一伸,想起楊秋池就在身側,趕緊剎車,改為擺手說道:「翠環,你快把小少爺抱回去。快!」

    那翠環昨晚上臉上挨的那一九陰白骨爪還沒好,剛才又差點挨一抓,幸虧有楊秋池在一旁,這水婉淇要維護光輝形象,這才暫時饒過了自己,這翠環知道厲害,哪裡還敢看熱鬧,一把抱起彭家福就往外跑。

    彭家福又抓又踢,拼了小命想掙脫,畢竟還是抵不過心驚膽戰的翠環,鬼哭狼嚎一般被抱著遠去了。

    水婉淇尷尬地笑了笑:「爵爺,對不起,孩子亂說的,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楊秋池沒理水婉淇,伸過手去將紅綾拉到身邊,拍了拍紅綾的手:「綾兒,小孩子不懂事,別在意啊。」

    紅綾嗯了一聲,充滿愛意地望了楊秋池一眼,退到了一旁。

    楊秋池這才轉過頭看著水婉淇:「不提這事了。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裡了?」

    「說到這彭四是個禍害了,爵爺。」水婉淇又恢復了以往的媚態,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望著楊秋池。

    「對對,彭夫人所說與我們這段時間瞭解到的差不多,這彭四的確是個人渣,但是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本官還是不能放任不理啊。」

    「爵爺說得很對,就算打死了一頭牛一頭豬,也還要查個清楚明白呢,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彭夫人所言極是,對了,我聽人說彭夫人曾經也和死者發生過不快?」楊秋池裝得很隨意地問道。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08
第二卷 第360章 青樓兇殺案


    水婉淇倒是不避諱,大方的說到:「是的,那個時候他大抵不知道彭賀喜的夫人也不是一個好捏的柿子。」

    「聽說您還教訓了他?」楊秋池想起了那一硯台,那個大嘴巴翠環已經把這件事傳出去了,這倒是可以直接說出來的。

    「爵爺直接可以問我,是不是我殺了他。」水婉淇微笑著,笑得很甜。

    「不不!」楊秋池連連擺手,「彭夫人多心了,在下並無此意。只是聽到你對他一頓教訓,真是大快人心啊。嘿嘿嘿。」

    水婉淇笑了:「我自小隨父親在戲班子,練了一些上台的皮毛拳腳,他彭四要想欺負我,卻也不太容易。」

    「哦?呵呵,彭夫人一定讓這彭四好好吃了一頓苦頭吧?可惜我們調查的時候,也就聽了些皮毛,沒能目睹彭夫人的手段。」

    「嘻嘻,爵爺您過獎了,彭四那死駝背對我毛手毛腳的,我一氣之下,就用硯台砸了他腦袋一下。」

    水婉淇那一硯台將彭四砸了個急性硬膜下出血,雖然只是引起彭四死亡的次要原因,但是,這屬於刑法因果關係中的多因一果,所有的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行為人,都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只不過,根據各自的原因行為在因果關係中的原因力大小,其量刑會有所區別而已。

    楊秋池擔心的是水婉淇拒不承認用硯台砸過彭四,由於當時只有一個目擊證人翠環在場,如果兩人串通不承認,而自己又找不到其他證據證明這個事實。那可就難辦了。

    現在水婉淇已經承認,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楊秋池還不準備立即拘捕水婉淇,他要繼續查那個主要行為實施者,反正這水婉淇一個弱女子也逃不到哪裡去。再說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那一硯台是尋致彭四死亡的其中一個原因,她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楊秋池決定把這件事查得更清楚一點,繼續問道:「這彭四真是色膽包天,居然敢打彭夫人地主意,雖然彭夫人國色天香,是男人都會動心,可他彭四算什麼照西,動動心思也就罷了,還敢動手動腳!彭夫人算是手下留情了。換成別人,說不定早就拿刀砍死他龜兒子了。」楊秋池說得高興,忍不住冒出一句蹩腳的四川話來。

    水婉淇咯咯嬌笑。挺了挺已經高高聳起的胸脯,扭了扭身子:「爵爺,我真有那麼美嗎?」

    楊秋池正要說話,宋芸兒搶在前敲邊鼓:「美-!彭夫人當然美了,要不然那彭四怎麼會跟蒼蠅圍著……那個什麼似的。那麼垂涎您地美色,趁著彭老爺子不在旁邊,來勾引您呢。」

    「嘻嘻嘻-!」水婉淇笑得花枝亂顫。沒注意宋芸兒的話是在損她,說道:「其實,那彭四倒不是來調戲我來了,而是他想讓我給我們老爺說一聲,出錢幫他替梨春圓的春紅姑娘贖身,他想娶春紅姑娘。」

    「哦?這不是好事情嗎?反正你們是本家嘛。這還用不著用硯台砸他吧。」

    水婉淇隱隱覺得老說這件事不好,可這話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要不解釋清楚,反倒引起別人的懷疑。便續道:「我們老爺希望他能自己賺錢贖春紅姑娘,再說了,春紅姑娘已經許給了咱們七爺,一女如何嫁二夫呢,這彭四喝醉了酒,死皮賴臉非要我幫忙說話,還動手動腳的,我一氣之下,就砸了他腦袋一硯台。」

    「哦!原來如此。」楊秋池點點頭。

    這時,就聽到外面有笑聲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爵爺!爵爺!」聽聲音正是彭老爺子彭賀喜。

    楊秋池站起身迎出門口,只見彭賀喜和彭老七兄弟兩笑呵呵快步走了過來。

    來到近前,彭賀喜躬身道:「我和舍弟來了好幾次,爵爺都還沒有起床,就派我夫人再來瞧瞧,一直沒見她回來,估計爵爺已經起了床正在說話,咱們就趕過來了。爵爺休息得還好嗎?」

    楊秋池撓了撓頭,笑道:「慚愧,昨晚上喝多了,不太舒服,就提前趕回來了。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說罷,將兩人迎進了房裡。

    彭賀喜道:「爵爺,咱們稍坐片刻,就該出發了。」

    「出發?去哪裡?」楊秋池好奇地問道。

    「咦?您忘了,去琵琶巖看仙女會啊,再不出發,恐怕就要耽誤了。」

    「對對!」楊秋池拍了拍腦袋,自己這一次來可不就是為了看仙女節的嗎,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件之後,腦袋都暈了。

    楊秋池和彭賀喜坐下之後,彭老七卻沒坐,臉上微微有些泛紅:「爵爺,昨晚上我們考慮不周,讓您生氣了,彭某我特來向爵爺請罪來了。」說罷,跪倒磕了一個頭。

    楊秋池趕緊將他扶起:「這是說得哪裡話來,快快起來說話。」

    彭老七這才起身,歪著個屁股坐在一邊凳子上。

    楊秋池道:「春紅姑娘是個好姑娘,你以後要好好對待她,可千萬別犯昨晚上的錯誤了,那樣我會很不高興的。」

    「是是是,彭某銘記爵爺教誨,以後再也不敢了。」

    正在這時,就聽到遠遠有人喊道:「老-爺!老-爺!」聽聲音很是慌亂,難道發生了什麼不測了嗎?彭賀喜等人都吃了一驚,望向門外。

    這時,彭家莊地門房氣喘吁吁跑了進來,由於跑得太急,喘著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彭賀喜臉一沉:「著什麼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那門房又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說道:「不……不得了了……梨春圓……梨春圓的春紅姑娘……春紅姑娘……」

    彭老七一聽就急了,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他媽地快說啊,春紅姑娘怎麼了?」

    「春紅姑娘……」那門房使勁嚥了一聲口水,續道:「她被人殺死了!」

    啊!眾人都是一聲驚呼。

    彭老七頓時人都傻了,呆在了那裡。彭賀喜急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門房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回答:「剛才……剛才梨春圓地……龜公跑來報告說……說剛剛才發現……春紅姑娘……被人殺死在了房間裡了……到處都是血……好多血……」

    春紅被殺了?楊秋池想起昨晚上春紅玉體橫陳的模樣,昨晚上還說說笑笑一個女孩子,今天就死了,心中一陣悲涼,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楊秋池站起身對彭賀喜道:「彭翁,現在又發生了命案,查案要緊,看來,咱們是去不了琵琶巖看仙女會了。」

    彭賀喜苦笑:「真是不湊巧,去不了就去不了吧。反正明年還有,那時候老朽再請爵爺您來就是了。」頓了頓,又長歎了一口氣。「昨晚上春紅姑娘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真是事事無常啊!」

    楊秋池沉吟了一下,這恩陽鎮連續發生命案,需要開展地工作很多,宋芸兒可不是專職捕快。也忙不過來,必須將捕頭詹正他們調來。

    楊秋池將南宮雄叫到一邊,低聲吩咐他派兩個錦衣衛護衛立即趕回巴州調捕快。另外將負責刑名的金師爺也掉來。好在巴州距離恩陽鎮只有四五十里路,當天即可來回。

    另外,讓這兩個錦衣衛護衛辦完事情後,順便趕往保寧府,告訴雲愣,自己懷疑保寧府知府趙新樂暗中參與販運私鹽,讓他組織打探趙新樂的經濟來源,看看有什麼端倪。

    南宮雄立即作了部署,同時命令一隊護衛先行火速趕往梨春圓組織警戒並保護現場。

    聽說老爺要出現場。紅綾不用吩咐,飛一般奔回了臥室,提來了楊秋池地法醫物證勘查箱,交給了南宮雄。

    楊秋池一行人出了彭家莊,乘轎子來到梨春圓。

    門口的老鴇和龜公們已經慌成了一團,見到彭老爺子等人來了,急忙陪著笑臉迎上來。

    彭老七沒等轎子停穩,已經飛也似地衝進了妓院的大門。楊秋池急忙喊道:「先別進去,不要破壞現場!」可彭老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門裡。

    南宮雄派出的那一隊先期到達的護衛,已經將梨春圓重重包圍了起來,佈置了隔離警戒。

    楊秋池帶著宋芸兒也跟著衝了進去,登登登上了樓。樓梯口站著他的先期到達地幾個護衛,見到楊秋池上來,躬身施禮。

    楊秋池問:「屍體在哪裡?」

    一名護衛指了指前面幾步外的那間熟悉地閨房,躬身答道:「回稟爵爺:屍體在那裡。」

    楊秋池走了過去,這現場正是昨晚上自己落荒而逃地那間春紅的閨房。

    房門開著,桌椅板凳十分的零亂,地上一大灘血泊,春紅赤身裸體,臉上、脖頸上、身上到處都沾滿了鮮血。彭老七正跪在地上,緊緊抱著春紅的屍體,失聲痛哭。

    楊秋池皺著眉頭瞧著屋裡的彭老七,留神觀察哪些地方地痕跡有可能被彭老七破壞了。

    宋芸兒著急地叫道:「七爺,你快出來,你這樣會搞亂現場,妨害我哥抓捕兇犯的!」

    彭老七彷彿沒聽見一般,依舊緊緊摟著春紅的屍體痛哭著。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08
第二卷 第361章 奇怪的符號


    彭賀喜已經上了樓,跟在楊秋池身後,大聲叫道:「老七!你嚎什麼嚎!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還不快給老子滾出來!耽誤了楊爵爺查案,你擔待得起嗎!」

    彭老七還是很怕彭賀喜的,聽了這話,這才慢慢將春紅的屍體放在地板上,站起身,哭著走了出來。

    楊秋池淡淡說道:「七爺,我剛才已經提醒你不要破壞現場,你這麼著急衝進去,踩得到處都是血腳印,把兇手可能留在現場的痕跡都破壞了,你就算再傷心,卻也不能如此啊。」

    其實,楊秋池心裡很明白,這彭老七能將春紅送給自己,說明春紅這樣一個青樓女子在他心目中是沒甚麼太高的份量的,卻不知他這樣做作是為了什麼。

    表示他重情義嗎?還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讓自己知道,他能將這麼在乎的女人都送給了自己,說明他彭老七對自己有多麼好。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出於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彭老七見楊秋池瞧著他,趕緊擦了擦乾巴巴的眼角,使勁眨巴了一下眼睛,可還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嗚嗚乾嚎了幾聲,說道:「爵爺,對不起……」

    「還嚎個屁!」彭賀喜道:「你先下去,在大堂裡等著。不叫你不准上來!」

    彭老七點點頭,嗚嗚拉著汽笛下樓去了。

    彭賀喜歉意地對楊秋池道:「爵爺,舍弟傷痛之下亂了分寸,請爵爺恕罪。」

    楊秋池點點頭,不急於進門。轉身看了看樓下的老鴇、姑娘、龜公和圓子裡的夥計僕人們,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兇案的?」

    「是我!」一個龜公哈著腰跑了上來,在走廊上跪倒磕頭,「是小人最先發現地。」

    「你叫什麼?把發現的經過說一下。」

    「是。小人名叫吳癟三,今天上午,好多姑娘都起床洗漱,可春紅姑娘還沒起床,小人覺得有些奇怪,在往常,春紅姑娘起得還是很早的,總覺得今天有些特別。心想她可能是昨晚上陪大老爺您們幾位酒喝多了。小人便來到門邊叫她。叫了幾聲,都沒聽到動靜,小人有些奇怪。就敲了敲門,這才發現門沒有閂上,推開門一看。就發現春紅姑娘全身是血躺在地板上,我急忙跑進去一看,發現她已經死了,我這才叫了媽媽她們上來。」

    「你敲門的時候門沒有閂?」楊秋池詫異地問道,「你們圓子裡地姑娘們的閨房門都不閂嗎?」

    「怎麼會呢?雖說都住在一個圓子裡。可睡覺時也是閂上門的,更何況我聽說昨晚上彭七爺還留宿在春紅姑娘房裡呢。」

    哦?楊秋池心中一動,轉過頭望了一眼彭賀喜。

    彭賀喜從楊秋池的目光中看到了懷疑。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昨晚上爵爺先回去之後,我和老七不放心,也跟著回去了,來到『池敬齋』,聽護衛們說您已經睡下了,我們這才放心。老七擔心春紅姑娘,說要回去瞧瞧,他就回來了。」

    「後來呢?後來的事情你知道嗎?」楊秋池問。

    「老朽不知。把老七叫上來問問就知道了。」說罷,彭賀喜轉身對樓下彭老七叫道:「喂!老七,快上來,爵爺有話要問你!」

    彭老七答應了一聲,抽抽噎噎上了樓。

    彭賀喜馬著臉吼道:「哭個屁!你個大老爺們跟個娘們似的,你不覺得丟人嗎?」

    彭老七這才眨巴了一下乾巴巴的小瞇縫眼,止住了乾嚎。

    楊秋池道:「昨晚上你和春紅姑娘住在一起的嗎?」

    「是……不不,我沒留宿。」彭老七回答道,「我見春紅喝了那麼多酒,醉得很厲害,很擔心她,就趕回來了。我和她……和她那個了一次之後,安頓她睡了,這才回了彭家莊。」

    那個了一次?楊秋池有些好笑,這彭老七還有些不好意思,便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在她這裡,跑回去幹甚麼?」

    彭老七瞅了一眼彭賀喜,低聲道:「家兄從來不准我留宿青樓。這是家規。」

    楊秋池轉頭看了看彭賀喜,想起了宋芸兒說的彭賀喜對前妻情深意重,前妻死了十多二十年才新娶了水婉淇這個小娘子,看來,這彭賀喜對男女之事防範很嚴,當初這彭老七要娶青樓姑娘春紅做小妾,恐怕也是費了不少口舌才說動了這個頑固地彭老爺子。

    楊秋池問彭老七:「你剛才進去的時候,春紅躺在什麼位置?身體姿勢是什麼樣的?」

    「是仰面朝天躺在床邊。」彭老七表情哀傷地轉過頭望向春紅地屍體,用手指了指,「就在那裡,我進入後只是抱起她,查看了一下,發現她已經死了。」

    楊秋池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在下面等。我要勘查現場。」彭賀喜、彭老七還有吳癟三急忙點頭答應,下了樓。

    楊秋池又對宋芸兒道:「芸兒,你去幫我調查一下老鴇和龜公、夥計僕人們,問問他們看有沒有什麼外人進出過。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可能實施兇殺的。」

    宋芸兒高興地答應了一聲,下樓調查去了。

    楊秋池拿出手套戴好,提著法醫物證勘察箱,小心地避開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走進了房裡。

    樓上已經沒有別人,楊秋池拿出微型數碼相機,先對現場進行了詳細拍照。

    春紅的屍體躺在床邊,床上被褥十分零亂,粘滿了鮮血,尤其是那對鴛鴦枕頭。幾乎已經被鮮血濕透,其中一隻掉在了床下,她躺在地板上地屍體頸部四周有一大灘血泊,出現這種血泊。說明這應該是兇殺的第一現場。

    春紅全身赤裸,所以致命傷很明顯,只有一處,在頸部左側,用探針探查,發現頸動脈已經被切斷。這處創口成雙鈍創,創口哆開,呈菱形,合攏創口則呈十字形,說明凶器應當是沒有刃的刺器。楊秋池十分熟悉各種刺創創口。從這外形上初步判斷,很可能是剪刀。

    經過搜索,在床頭邊上。楊秋池發現了一把染滿鮮血地小剪刀。經過尺寸測量對比,確定就是凶器。

    這小剪刀彎柄上纏著粉紅色的絲線,很漂亮,這種特有的外形楊秋池很熟悉,略一沉吟便想起來了。這就是春紅房裡的剪刀,昨晚上他們兩說話地時候,春紅曾經用來剪燈芯。

    從傷口哆開和傷口局部出現炎症判斷。是生前創,另外,地上大量的血泊也證明了這一點,因為如果是死後創,由於心臟已經停止博動,所以不會有大量的血液湧出,只有少量血液在重力作用下流出傷口。

    從脖頸傷口位置、創腔角度和深度判斷,自己不能形成,系他殺。

    地板上有多處擦試痕跡。應該是死前掙扎時留下的,還有一些雜亂的血腳印。分佈在屍體周圍,以及門口到屍體地來回。

    血泊表皮已經乾涸凝結,呈暗紅色,但這些腳印卻是鮮紅的,說明是彭老七、吳癟三以及其他妓院裡的人進來查看死者時踩到了血泊後留下的。楊秋池對這些腳印進行了逐一拍照。

    仔細查看屍體旁邊的血痕,忽然,楊秋池咦了一聲,在春紅身邊蹲下身,盯著地板上一個圖案辨認著。

    這個圖案緊挨著春紅地右手食指,是用鮮血畫的,不圓也不方,歪歪曲曲的有些類似梯形地。春紅的右手食指就停留在梯形圖案閉合處。從春紅雙手沾滿鮮血來看,估計春紅臨死之前用雙手捂脖頸的傷口,手上因而沾染了鮮血,臨死之前,她用手上粘附的鮮血畫了這個圖形。

    她試圖告訴些什麼呢?

    楊秋池仔細觀察了好一會那圖形,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便用數碼相機拍了照,留著慢慢研究。

    隨後開始屍檢。活動屍體各處關節,發現下頜骨、脖頸,雙臂已經出現厚僵,但下半身還沒有出現屍僵,在身體低處已經有屍斑出現,指壓褪色,翻開眼簾查看眼角膜,清徹透明,用探針測量了肝溫後,綜合判斷,春紅應該是在凌晨五點(五更)左右死亡。

    屍體口鼻部位有按壓形成的表皮擦傷,翻開嘴唇,口腔內膜有擦傷,牙齦有少量出血。但面部沒有窒息特有地青紫腫帳症狀,眼結膜沒有點狀出血,脖頸部沒有發現扼壓之類的痕跡,喉骨正常,可以排除機械性窒息死亡。

    雙手手腕處有明顯的握壓痕,呈淡淡地烏紫色。外形上看,初步判斷是被手握壓形成,手部、背部、臀部有摩擦痕跡,這是明顯的抵抗傷。屍體其他部位沒有發現創傷。

    楊秋池想起昨晚上春紅本來就已經有七分醉,打賭輸了又一口氣喝乾了那一瓶酒,加上心情不好,又喝了加有春藥的醒酒湯,然後這彭老七又和她那個了一回,身體極度疲憊,肯定睡得很沉,那種情況下,她遇到襲擊能夠本能地抬起手來阻擋一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從血跡分佈情況看,春紅姑娘應當是在床上熟睡時被殺的,兇手用剪刀猛紮了她的脖頸一刀,由於春紅極度酒醉而疲憊,根本無力反抗,也無力呼叫或者呼叫聲音很微弱,她掙扎時滾下了床,由於頸部動脈的急性失血尋致她很快休剋死亡。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17
第二卷 第362章 奇怪符號的破解


    楊秋池用指紋刷仔細刷了剪刀柄,讓他失望的是,剪刀柄上沒有發現指紋或者掌紋,從勘查箱裡拿出紙袋將剪刀小心裝了進去放好。

    環視一下四周,看見房間裡的後窗戶是打開著的,楊秋池急忙小心地來到窗邊,地上沒有血腳印,如果兇手是從這窗口進出殺人,而地上又沒有血,據此推斷,兇手刺了那一刀之後就躲開了,所以腳上沒有踩到血,也就沒有在窗邊留下血腳印。

    他探出頭往下看了看,心中一喜,窗下斜靠著一根細木頭,很可能兇手就是沿著這根木頭爬上來的,等一會下去檢查一下木頭,希望能發現指紋。

    楊秋池從法醫物證勘察箱裡取出指紋刷,小心地在窗口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刷了一會,顯現出數枚指紋。

    其中,有幾個手印很有特點,是從外往裡抓握窗欄形成,應該是利用那根木頭往上攀爬的那個人,爬到窗口下面,雙手抓住窗戶進屋的時候留下的。當然,也有可能是這人從窗戶翻出去的時候留下的。

    楊秋池很興奮,在古代就是好,罪犯不懂指紋對刑事偵破的重要意義,所以不會戴手套防止留下指紋,因而在案發現場很容易提取到兇手留下的指紋。當然也有一點不好,就是沒有指紋信息庫,對有犯罪前科的罪犯,不容易及時發現,只能等發現犯罪嫌疑人之後才能進行比對。

    他用相機對這些指紋進行了拍照,然後用膠帶一一提取。

    楊秋池回到現場,提取了死者春紅的指紋,和傷口處血液以及地板上的少量血痕做鑒定用。接著在門拴和門拉手上也提取到了幾枚零亂而殘缺的指紋。

    接著。他又按照檢驗常規提取了春紅地陰道內容物準備鑒定用。

    這時,楊秋池看見宋芸兒在門口探頭探腦往裡瞧,便說道:「進來吧,你調查完了嗎?」

    宋芸兒小心避開地上的鮮血。來到楊秋池身邊,四下裡看了看,皺眉道:「好慘,流了好多血。」

    「是啊,死者脖頸被人用剪刀紮了一刀,流血過多死的。」

    「哥,你有什麼發現嗎?查出兇手了嗎?」

    楊秋池苦笑:「你老是這麼著急,要是查出了兇手,我還傻乎乎站在這裡幹什麼。對於兇手,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線索。我還指望你告訴我一些線索呢。你調查得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宋芸兒道:「我調查了昨晚上住在青樓裡地老鴇和其他的姑娘、龜公們、丫環僕人老媽子,一共有三十來個人。大部分人都說你們走了之後,她們就散了各自回去睡了。沒聽到什麼動靜。有幾個睡在二樓的姑娘倒是聽到了春紅房裡的一些響動,不過,青樓裡姑娘房裡有響動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也就沒在意。」

    「具體是什麼響動?你問了嗎?」

    宋芸兒道:「當然問了,她們說好像是什麼東西翻倒的聲音。」

    楊秋池心中一動。從現場情況來看,春紅就是被殺之後從床上翻倒掉下床來的,難道這幾個姑娘聽到的。就是這聲音嗎?急忙問道:「還有什麼聲音嗎?比如呼救?」

    宋芸兒搖搖頭:「沒有聽到呼救——要是聽到有人呼救,那還不起來看嗎。只聽到了東西翻倒的聲音。我都仔細問了,而且只有兩個姑娘說聽到了聲音,被吵醒了,但是她們昨晚上也喝醉了,又太困,便接著睡了。其他人都睡熟了,什麼都沒聽見。」

    「那兩個聽到聲音的姑娘說沒說大概是什麼時間?」

    「她們沒在意,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不過,她們睡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聽到那聲音,當時天還沒亮,所以,估計是五更左右吧。」

    這與屍體現象反映出來地死亡時間是吻合的。楊秋池又問:「你問了嗎?昨晚上有沒有什麼惹眼的人物來過?」

    「問了,昨晚上彭老爺子將這梨春圓整個包了下來了,所以整晚沒有旁人來過。他們也都說沒見過什麼扎眼地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春紅姑娘。」

    楊秋池點了點頭:「做得很好!你問過他們春紅有沒有與什麼人結仇了嗎?」

    「沒問啊——你剛才又沒有讓我問。」

    楊秋池頭大:「這些是命案的調查走訪必須問的啊。這也怪不到你,應該怪我沒說清楚,沒關係的,以後慢慢你就知道了。」

    宋芸兒一聽他這話,顯然是以後要將自己當成他的左右手對待,心裡十分地高興,也老老實實很誠懇地說道:「好啊,我做得不對的你告訴我,我以後改就是」

    「嗯,你再去問一下老鴇和這些姑娘、龜公們,還有那些丫環僕人老媽子,看看春紅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與別人有何仇怨,尤其是梨春圓內部。」

    「好的!」宋芸兒回答道,低頭又看了看春紅地屍體,歎了口氣,正轉身要走,忽然身子一頓,又猛地轉過來,盯著地上屍體的右手,咦了一聲,:「哥,你看,她用手指頭畫了一個什麼圖形在地板上!你看啊!」

    「我已經看見了,剛才就是在研究這圖形,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是什麼。你幫我琢磨琢磨。」

    宋芸兒見楊秋池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頓時心花火放,急忙蹲下身,仔細查看地板上那圖案,左看右看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個名堂來。

    楊秋池在她身邊蹲下,說道:「你第一眼判斷,死者要畫的是什麼?」

    宋芸兒若有所思道:「這個圖案不像是她臨死之前亂畫的,比較規則。應該是有意識地畫的,她可能是想告訴我們是誰殺了她。」

    「很正確!」楊秋池讚賞地點點頭,「你說得一點沒錯,死者是急性失血性休剋死亡地。死亡時間很短,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被他人殺死,她當然最想告訴別人的,就是是誰殺了她,所以這個圖很可能是告訴我們兇手是誰。你接著分析。」

    得到了楊秋池地鼓勵,宋芸兒很高興,又想了想,歉意地搖了搖頭:「我想不出來。」

    「怎麼會呢?」楊秋池啟發道,「你剛才都已經說到死者可能想通過畫這個圖來告訴我們是誰殺了她地啊?既然她想告訴我們究竟是誰殺了她。那就說明……」

    「我知道了!」宋芸兒一拍手掌,興奮地說道:「這說明兇手與死者認識!」

    「聰明!」楊秋池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有死者認識兇手。才有可能告訴我們誰殺了她。這樣,兇手的範圍就縮小到了死者認識的人了。」

    宋芸兒很高興,彷彿距離成功一下子靠近了很多,可轉念一想,臉又陰沉了下來:「還是不好辦啊。哥,剛才我調查知道,這春紅在梨春圓已經有一兩年了。又是青樓裡……做那種生意的,恐怕認識她的和她認識的人多得很,我們怎麼知道究竟是誰殺了她呢。」

    「是啊,所以我們要破解這個圖形,兇手就隱藏在這圖形裡!」

    宋芸兒又仔細地辨認那圖形,皺著眉道:「她畫的究竟是什麼呢?圓不圓方不方的……真看不懂!」

    楊秋池道:「我也想過,死者要告訴誰殺了她,最簡單的就是寫出這個人地名字……」

    「對啊!」宋芸兒眼睛一亮,「她一定是在寫兇手的名字……。可是,這圓不圓方不方的不像是人地姓名啊,就算她畫的是個方口,也沒有人姓口的啊。」

    「方口?」楊秋池心中一動,「對啊,春紅酒醉加急性失血,臨死之前,很可能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知道自己已經沒力氣寫完兇手的名字,就簡單畫了一個方框,難道她要告訴我們,兇手姓方?」

    姓方?宋芸兒一喜,「我們查一查春紅的熟人中有沒有姓方地,好不好?」

    「嗯,這是一個偵查方向,我們在想想,還有沒有其他可能,咱們要從最有可能的地方查起。」

    宋芸兒盯著那圖形,忽然高興地說道:「對了,雖然沒有姓口的,但她也可能是寫兇手地姓名,剛剛寫了兇手的姓的一部分,沒寫完,就死去了!這樣的話,這兇手的姓裡應該有一個口字旁!」

    楊秋池微笑著說:「很好,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宋芸兒笑了笑,可隨即又苦著臉說道:「不過,就算姓裡有一個口字邊,那也多呀,周、吳、何、胡等等,怎麼查啊?」

    楊秋池微微一笑:「如果你姓何,你是先寫裡面的口呢還是先寫外面的單人旁?」

    「當然先寫外面的……你是說,這方框應當在姓的起筆位置?」

    「你說呢?」

    「嘻嘻嘻,就是。」宋芸兒有些不好意思,「我再想一想有哪些啊,嗯,方框在起筆位置地姓氏好像有吳、呂、呼延……好像就這三個。」

    「很好,以後咱們在調查走訪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死者認識的人中這三個姓的人。」

    「好的,對了,還有姓方的!」

    「是。」楊秋池道,「你再想想,這圖案還有什麼可能嗎?」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40
第二卷 第363章 對不上號的嫌疑人


    宋芸兒道:「她畫的是不是圓形呢?……不對,肯定畫的不是圓形,沒有哪個筆畫偏旁是圓。」左看右看,瞧了好一會,搖搖頭:「我實在想不出來了,我覺得最有可能是姓氏裡起筆是方框的這些人,他們最可疑!」

    楊秋池點點頭:「我也想不出別的了,既然這樣,咱們就先從姓氏下手調查,主要查死者的熟人中姓吳、呂、葉、呼延的人,詢問他們昨天晚上五更的時候在什麼地方,有沒有時間證人。」

    「好的,我從梨春圓裡查起吧,好不好?」

    「對,他們就住在同一個圓子裡,有時間也有條件實施犯罪,所以,這裡的人的犯罪嫌疑最大。你現在馬上去對他們進行重點摸排,要詳細地一個一個進行排查。」

    「好的!我馬上去,先從老鴇開始。」宋芸兒站起身道,「那你呢?」

    「怎麼?生怕我閒著啊?呵呵。」楊秋池指了指後窗:「我在那窗下發現了一根斜靠著的木頭,我要去查看一下,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我查完了就來找你。」

    兩人分開行動。楊秋池先叫了管理圓子的龜公來到後窗下面,看了那根木頭,得知這根木頭這次之前不在那裡,應該是昨晚上被人扛過來的,經尋問,梨春圓所有的人都不承認那木頭是自己扛到春紅窗下的。

    這已經在楊秋池意料之內,罪犯除非有心自首,否則,是不可能乖乖認罪的。要不然。他這法醫可就要失業了。

    楊秋池吩咐護衛們將梨春圓所有人員全部分開臨時看管起來,禁止隨意走動。然後自己來到樓後那通道,先遠遠地看了看,這樓後面有一堵圍牆。兩人多高,圍牆與樓的距離有幾米寬,春紅閨房窗下斜放著的那根木頭有拳頭粗細,剛好搭在窗下面。

    楊秋池發現過道對面遠處牆角邊上堆了一堆長木頭,大小與春紅後窗這根相仿。看來,兇手很可能是從那堆木頭裡扛了一根過來搭在這裡上去地。

    他先蹲下身,細細察看地面,這地面是經過夯實的泥土,比較平整,經過觀察。沒有發現腳印。

    他用相機對這木頭場景進行了拍攝,然後找來一根凳子,戴上手套。慢慢將木頭放倒,斜靠在凳子上。用指紋刷細心地刷著。

    這木頭表面比較光滑,而且發現時間短,比較容易留下指紋。果然,在他的指紋刷刷過的地方。很快顯現出數枚指紋和掌紋。楊秋池用相機拍照之後,分別進行了提取。

    這些指紋可能有地是從外面扛木頭到梨春圓裡來的工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外人無意中留下的。楊秋池需要尋找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在犯罪現場的窗戶上留下的那個指紋和掌紋,如果能在這木頭上找到,就可以證明,這個人是從這木頭攀爬上去的。

    比對的數量相對比較少,很快就有了結果,木頭上的指紋中,有數枚手掌印與後窗欄杆上地指紋相同!

    楊秋池很興奮,回到了圓子裡。宋芸兒向他報告說已經查清楚,這梨春圓昨晚上住在裡面的一共有三十二人,其中,姓吳的有三人,都是圓子裡地龜公,姓呂的有兩人,正好都是圓子裡的姑娘。姓呼延的、姓方的和姓葉地都沒有。

    楊秋池將這五人傳來,分別提取了他們的指紋,然後獨自在房間裡進行比對,結果沒有一個相符,這令他十分的失望。

    什麼地方出錯了呢?他決定擴大查對範圍,將全圓子剩下地人也都提取了指紋,這下子終於發現了,其中一個人的指紋與木頭和現場窗口上的指紋相符。這人是梨春圓廚房打雜的夥計,名叫謝德順。

    謝德順?姓謝?楊秋池有些疑惑,這姓謝怎麼也與那方框聯繫不上阿,怎麼回事呢?楊秋池想不通,也許是自己琢磨那圖形的思路出了問題。

    既然這人有重大犯罪嫌疑,楊秋池決定老規矩,當場審案。為了有威懾效果,這大堂就設在兇案現場。

    春紅是梨春圓的頭牌花魁,住的房間也是最大的,單是兇案現場的主臥室就有差不多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另外,右邊是洗漱和放紅漆馬桶地衛生間,左邊是一間琴室,擺著各種樂器,是給春紅習練音律用的。

    這主臥室的一側空出來供春紅姑娘平日習練歌舞用的,所以有一大塊空地,楊秋池決定將臨時大堂就設在這塊空地上。

    楊秋池吩咐護衛們搬了一張大桌子上來佈置好臨時大堂,找來一簍筷子臨時充當令牌,還從柴火堆裡找來了一塊大木塊充當驚堂木,並用一塊白布將春紅赤裸的屍體蓋住,但特意露出了她滿是血污的臉。

    宋芸兒已經習慣了楊秋池這種下到田間地頭開庭的馬錫五審判方式,也就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楊秋池明顯在用心培訓她,期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助手,所以現在看見楊秋池又要開臨時大堂審案,不由心中癢癢的,將楊秋池拉到隔壁琴房裡,關上門,說道:「嘻嘻,哥,你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兇手了?!」

    楊秋池不知她搞什麼鬼,笑道:「只是發現了犯罪嫌疑人,還不能肯定就是兇手,所以我要升堂提審。」

    宋芸兒好奇地問道:「是哪一個啊?」

    「一個叫謝德順的廚房夥計。」

    「啊,那麼神啊!哥,這謝德順是怎麼作案的呢?」

    「初步估計,他是今天凌晨五更的時候,將一根木頭架在後窗,沿著那根木頭爬到春紅姑娘的後窗,翻窗進屋殺害了春紅姑娘。」

    「那他為什麼要殺害春紅姑娘呢?」

    「這……還不太清楚。要審訊之後才知道。」

    「那,你是怎麼懷疑到他身上的呢?」

    這個不好回答,近代人們在對指紋個體差異地唯一性這個問題的認識上,以及讓法庭相信指紋可以作為同一認定的證據上。用了數十年時間,現在要想讓宋芸兒一兩天內就認同這個觀點,太不現實了,楊秋池也懶得花這功夫,所以還是老辦法——耍賴。

    楊秋池笑了笑,一拍胸脯:「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嗎?你哥我是神算子!嘿嘿。」

    「哼!沒個正經!」宋芸兒瞪了他一眼,隨即眼珠一轉,又拉著楊秋池的手彎搖晃著,嘻皮笑臉道:「其實我哥好棒地,芸兒好佩服的……」

    「好了好了!你少給我灌迷魂湯了。」楊秋池擰了擰她粉嫩的臉蛋,笑呵呵道:「說吧,你拚命拍我馬屁。想做什麼?」

    「嘻嘻,我哥就是聰明,芸兒就知道,這點小把戲逃不過你的法眼的。」宋芸兒笑得更歡了:「哥,我的好哥哥。芸兒想……芸兒想替你升堂問案,好不好嘛!」

    「什麼?」楊秋池嚇了一跳,「你要當官老爺升堂問案?沒搞錯吧?」

    「就這一次嘛。反正也是臨時的,又不是真的大堂。我以前看我爹和你升堂,好好玩的,讓我過過癮好不好嘛,求求你了,哥-!」宋芸兒這膩聲央求,讓楊秋池全身發軟,骨頭都酥了。

    女人是不能參政的,更不能升堂問案。否則可就亂了朝綱了,要是讓監察御史知道,參上一本,那可是要掉烏紗帽地。連皇上都保不了。

    要是換成別的明朝官吏,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可偏偏遇到楊秋池這個不怎麼懂明朝政治的現代穿越過來地冒牌貨,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又心疼宋芸兒,不忍心拒絕,在宋芸兒一連串的糖衣炮彈軟語哀求下,加上這只是臨時大堂,也不是真正的公堂,於是楊秋池把心一橫:「好吧,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最疼芸兒!」宋芸兒踮起腳,在楊秋池臉頰上親了一下。楊秋池趁勢要去回吻她,卻被她輕靈地躲開了,嘻嘻笑著跑出了房門。

    雖然答應了,可楊秋池不敢大意,決定只由南宮雄、徐石陵、石秋澗這三個與自己生死患難的心腹之人充當臨時皂隸。

    楊秋池把這件事告訴了南宮雄等三人,他們三人聽說宋芸兒要親自升堂問案,十分地驚訝,不過他們知道楊爵爺非常疼愛宋芸兒,這也就不足為奇了。他們三人都是楊秋池的死黨,自然一切聽從楊秋池的。

    當下,南宮雄分派其他護衛在屋外遠遠地警戒,並將大門關上,未經許可,任何人嚴禁入內,也不許靠近。

    楊秋池自己還身穿官袍坐在大桌子後面,與宋芸兒並排而坐,陪同宋芸兒訊。

    一切安排妥當,宋芸兒大模大樣坐在大桌子後面,大聲喝道:「帶謝德順!」

    楊秋池趕緊低聲道:「冬聲點!你唯恐天下不亂嗎?」

    宋芸兒吐了吐舌頭,笑著點點頭。

    石秋澗出到門外,吩咐護衛將謝德順帶上來。

    人帶來之後,石秋澗押著他進了房門,將門關好。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40
第二卷 第364章 隱瞞


    這謝德順四十多歲,又乾又瘦,還有點駝,一雙手跟老松樹皮似的。

    他聽說大老爺傳他,頓時臉色煞白,他不知道怎麼自己蓋了個手指印之後沒多久,就傳自己到堂。當下心驚膽戰進了房門,看見滿地的鮮血,臉色更是蒼白,待看見地上春紅的屍體,尤其是她滿是血污的臉,更是嚇得一哆嗦,不敢再看,低著頭來到堂中跪倒磕頭。

    楊秋池習慣地咳嗽了一聲,伸手去拿那臨時充當驚堂木的大木塊,卻被宋芸兒搶先一步抓住了,還瞪了他一眼。楊秋池這才醒悟,自己這大老爺已經被這個小妮子臨時頂替了。訕訕一笑,手往那大木塊讓了讓:「你請,嘿嘿,你請。

    宋芸兒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大木塊,使勁一拍,啪的一聲響,把那低頭跪著的謝德順嚇了一跳。

    宋芸兒問:下跪何人?

    小人謝德順。這謝德順開口回答之後,忽覺不對,抬起頭看了一眼宋芸兒,又瞧了瞧楊秋池,有些疑惑,怎麼是個小女孩審訊。

    宋芸兒驚堂木一拍:大膽!公堂之上,居然直視大老爺,來人!宋芸兒伸手在筷子簍裡抽出一根筷子「給我拖下去重打十五大板!

    楊秋池嚇了一跳,宋芸兒這官老爺怎麼這麼拽,動不動就打人扳子。他可不知道,宋兒以前經常看他老爹宋知縣升堂,知道規矩,如果被審訊之人沒有經過許可,抬頭直視大老爺,那就冒犯了官威。輕則打一頓板子,重則可以治罪的。

    宋芸兒心裡盤算的是先找這個機會打這謝德順一頓殺威棍,要這小子不敢輕視自己這女大老爺,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南宮雄上前一步,老鷹抓小雞一般將那謝德順拎起來扔在旁邊角落裡早已準備好的長凳子上按住。石秋澗和徐石陵兩人各拿一根木棍,辟哩啪啦將這謝德順打得殺豬一般慘叫。

    十五大板打完,拎回來扔在大堂之上跪倒。

    宋芸兒冷笑道:怎麼樣?還敢不敢抬頭看本老爺?

    楊秋池一聽,差點笑出聲來,這宋芸兒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像個大老爺,見宋芸兒瞪了自己一眼,楊秋池又趕緊收斂笑容。

    那謝德順連連磕頭: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老爺恕罪!

    好!本官問你,這春紅姑娘,可是你殺死地?

    小人冤枉啊!謝德順又是一頓猛叩首。小人昨晚上一直在房裡睡覺,可哪都沒去啊。

    哪都沒去?有誰可以作證?

    有……有……謝德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有誰來。

    大膽刁民,明明沒有證人,竟敢戲弄本官,來人!宋芸兒打板子打上了癮。伸手又要去拿筷子簍裡的筷子。那謝德順嚇得趕緊說道:大老爺,我說!我說,是園子裡的週二娘,我和她一起睡的!小人說的是真話,絕不敢欺騙大老爺。請大老爺明察。

    哪個週二娘?

    就是……就是咱們梨春園裡地姑娘,名叫週二娘。

    園子裡的姑娘?宋芸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這謝德順,相貌平平,衣著普通,問道:人家賣春的姑娘怎麼會讓你和她一起睡?難道你給了錢了嗎?

    沒……沒有。這週二娘年紀大了,這門營生做不久了,想從良又沒人替她贖身,見我打了半輩子光棍娶不上媳婦,就和我好上了。她這些年攢了一點錢。加上我的,還差一點。我們說好了,等攢夠了錢替她贖了身就嫁給我,不要我彩禮錢。從那以後,如果晚上沒客人包宿,我就和她睡在她房裡。

    昨晚上呢?昨晚上你們也住一起嗎?

    是,大老爺他們走了之後,園子門關了,我們兩就睡了,便一直沒離開過。

    宋芸兒一愣,心想,有證人?如果真的有證人能證明昨晚上他沒有離開房間那也就沒有作案時間,說明楊秋池的推測是錯誤的了。不由自主看了看楊秋池。

    只見楊秋池跟個菩薩似的坐在那裡,不說也不笑,一付看熱鬧的模樣。宋兒以前已經養成了習慣,弄不懂就問楊秋池,可現在看他這表情,明顯是讓自己拿主意,這倒也是,現在自己是大老爺,如果還是什麼事情都要問他,那這大老爺也只是個傀儡,就沒意思了。

    宋芸兒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說道:將謝德順押到外面候審,將週二娘帶上堂來。

    不一會,週二娘被帶了進來跪倒。

    楊秋池一見這週二娘,馬上明白了她怎麼會和一個廚房夥計好了。這週二娘臉上的褶子一層疊一層,跟沒燙平地皺巴巴的衣服似的,還黃一塊白一塊的。胸前一對乳房像兩個碩大的木瓜一直耷拉到肚皮上。腰間的贅肉好像套了好幾個救生圈似地,都分不清楚那裡是屁股哪裡是腰。

    楊秋池和宋芸兒情不自禁對視了一眼,心裡想,難怪沒人願意給她贖身了,也就這老光棍謝德順願意,反正有個女人總比打一輩子光棍好。

    宋芸兒驚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民婦週二娘。這週二娘聽見是宋芸兒審問,雖然也十分地意外,可她到底久經風塵,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官也見過不少,雖然這女的官老爺沒見過,卻也沒有謝德順那麼吃驚,所以忍住了沒抬頭,免了一頓板子。

    多大了?宋芸兒心想,從她臉上還真看不出來,這得問問。

    四十二楊秋池心想,這歲數再幹這營生,是該退役了。

    「謝德順你們兩什麼關係?」宋芸兒問得很老練。旁敲側擊,不直接問,畢竟旁聽了不少的升堂。

    我……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

    你不是賣身青樓嗎?怎麼個未過門?

    我們說好了,等錢攢夠了,就替我贖身嫁給他。

    昨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週二娘微微挑起眼簾瞟了旁邊的楊秋池一眼。又趕緊低下頭:昨晚,彭老爺子他們幾位大爺來了,年輕美貌的姑娘都去伺候了,我就在廚房給謝哥他們幫忙。一直到幾位大爺走。

    彭老爺子他們走了之後呢?你又幹什麼了?

    我就洗漱睡了。

    睡在哪裡?

    睡在我房裡,謝哥和我一起地。

    一直在一起嗎?

    是,我們一直在一起,天亮之後我們才一起起的床。

    宋芸兒傻眼了,兩人地證詞對得上號,這可怎麼辦。她無助地瞧向楊秋池。見楊秋池仍然跟個泥菩薩似的不說話,本想繼續審訊下去。卻又不知從哪裡問起。只得從桌子下面伸過手去扯了扯楊秋池的衣袍,蹶著小嘴瞧著他。

    楊秋池微微一笑,低低地聲音說道:這官老爺不是那麼好當的吧。

    嘻嘻……,哼!宋芸兒假模假樣一笑,隨即俏臉一板,在楊秋池地胳膊上擰了一下。低低的聲音道:看你還敢笑話我

    這一下其實很輕。根本不怎麼痛,可楊秋池卻很誇張地扭曲了臉龐,絲絲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引得宋芸兒忍不住撲哧笑了,楊秋池這才把嘴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廚房夥計要起早做早飯地……

    所謂響鼓不用重錘擂,楊秋池只點撥了一句,宋芸兒馬上反應了過來,兩眼放光點了點頭。啪地把驚堂木一拍,說道:一派胡言,我來問你,你的那個什麼謝哥是幹什麼的?

    週二娘一聽她問出這話,就知道事情不妙。低聲道:是……是園子裡的廚房夥計。

    「我問你,你們廚房夥計什麼時候起床生火做飯?宋芸兒問道。隨即又冷冷補充了一句:我可警告你,這廚房可不止他一個夥計,他究竟什麼時候起床到廚房生火做早飯,一查便知,你要敢胡說八道,當心本老爺掌嘴!

    週二娘額頭冒汗,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我說,我說,園子裡廚房夥計都是寅時起床生火做飯,今天早上謝哥也是這個點起的床,我還囑咐他多穿點衣服,現在早上冷了,別著涼。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寅時?寅時就是晚上三點到五點,也就是夜晚五更。這與推斷的死亡時間吻合。

    宋芸兒驚堂木一拍:他起床到廚房生火做飯,這有什麼可隱瞞地,你為何要說謊?

    是……是他讓我這樣說的,今天上午吳癟三發現春紅姑娘死了之後,大家都很害怕,擔心被牽連,都在議論紛紛,謝哥就和我說了,如果有人問起昨晚上他在哪裡,就說我們兩一直睡到天亮才起的床。

    你沒問他為何要你替他說謊嗎?

    我……我沒問……週二娘神情有些慌張。
aa0120u 發表於 2008-9-19 12:40
第二卷 第365章 捷足先登


    古代法官斷案講究察言觀色,將這種斷案方法歸納為「五聽,即詞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簡單地說就是審訊時講究察言觀色,看看人犯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芸兒的老爹宋知縣以前平日在家裡也喜歡吹噓自己怎麼斷案的,所以,這五聽宋芸兒倒也知道,現在看這週二娘吞吞吐吐,眼神躲閃,臉色不對,知道她在說謊,喝道:「大膽刁婦,看你神色驚惶,分明是在說謊,還想欺瞞本官,來人!」宋芸兒伸手又要去拿筷子。

    週二娘連聲呼喊道:「大老爺饒命啊,民婦願意如實說出來。」

    「快講!」宋芸兒喝道。

    「我問了他的,他起先不肯說,我就生氣了,我說咱們兩既然要做夫妻,你什麼都瞞著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都還蒙在鼓裡,這算哪門子夫妻。他見我生氣了,這才吞吞吐吐說了原由。」

    宋芸兒一聽有門,急聲追問道:「什麼緣由?快說!」

    「他說他知道昨晚上春紅被迷翻了,想趁這機會去偷食。」

    宋芸兒聽不懂,皺著眉問道:「你說的什麼話,什麼迷翻了,什麼偷食?」

    週二娘挑起眼簾瞧了宋芸兒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說道:「春紅姑娘昨晚上不從彭七爺,彭七爺很生氣,打了春紅姑娘,還叫媽媽拿了酥麻散給春紅姑娘服了。」

    楊秋池心中一動,想起彭老七說他返回來和這春紅做了一回之後才走的。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隨即想起春紅姑娘兩隻手腕上的握壓痕跡,還有身上的抵抗傷和嘴巴上的捂壓痕跡。隱隱覺得不對勁,恐怕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那週二娘接著說道:「謝哥就想借這機會偷偷翻進她地房裡,趁她昏睡不知。和她……做男女之事。」

    「這謝德順真是豬狗不如!」宋芸兒驚堂木一拍,「你為何不阻止?」

    「我……我想著自己人老珠黃,謝哥肯為我贖身,原本已經委屈了他,他要偷食。也就由著他,只要他以後對我好就行了……」

    「好個……!」宋芸兒一氣之下,差點把「屁」字也罵出來,總覺不雅,及時打住,喝道:「他偷奸別的女人,那是觸犯王法的事情,你還包庇於他,理應問罪!」

    週二娘一聽自己也要被問罪,頓時慌亂地叫道:「大老爺饒命啊。民婦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還有下次?告訴你,這謝德順翻進春紅房裡,偷奸不成,便將春紅姑娘用剪刀扎死了!」宋芸兒扭頭一指旁邊不遠處躺著的春紅的屍體,「你看看!看看!春紅姑娘花容月貌,就是被你地什麼謝哥給活活捅死了!你還包庇他!」

    週二娘不由自主轉頭看了一眼春紅的屍體。慌亂地叫道:「不不。不是謝哥殺的,春紅姑娘不是謝哥殺的!他告訴我了的,他爬上窗子,還沒翻進去,聽到裡面已經有人在偷食,就不敢進去,便溜了下來。他連房間都沒進,又怎麼會殺死春紅姑娘呢!大老爺,求大老爺明察啊!」

    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聽了這話。宋芸兒和楊秋池互看了一眼,都吃了一驚。

    宋芸兒急聲問道:「那人是誰?」

    「謝哥說他沒敢進去,聽到裡面有人,他就下來了,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誰?」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情況。如果週二娘和謝德順說的是真的,那麼。先期進入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殺死春紅的兇手!必須重新提審謝德順。

    宋芸兒驚堂木一拍,叫道:「將週二娘帶下候審,將謝德順押上堂來。」

    不一會,謝德順被重新帶了上來。他看見宋芸兒一臉陰沉盯著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強作鎮靜跪倒磕頭。

    宋芸兒又是驚堂木一拍,喝道:「大膽刁民,你用木頭架在後窗,企圖翻窗姦淫被藥麻翻地春紅姑娘,還敢欺瞞本官,這等刁民不打是不招的,來人!給我拖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那謝德順一聽這話,就知道週二娘肯定已經把什麼都說了,心中感歎真可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更何況他們兩現在還算不得夫妻,只不過是一對野鴛鴦罷了。

    再聽到宋芸兒要打他板子,剛才的十五大板屁股已經被打開了花,這三十大板再打下來,這屁股也就別想要了,大驚之下,連連磕頭叫道:「我招!我招了!」

    宋芸兒一擺手,冷聲道:「還不從實招來!」

    「是,昨晚上,幾位大爺走了之後,春紅姑娘一直哭,後來七爺就回來了,進了房裡,接著我就聽到春紅姑娘房裡很吵,好像七爺要和春紅同房,春紅死也不幹,兩人就撕打起來。媽媽就跑上樓去勸解,七爺大叫著拍桌子踢板凳要媽媽去拿酥麻散來給春紅強行服下。」

    宋芸兒對青樓這一套不太懂,剛才那週二娘(手打來源燈火書城,進燈火享受更新文字章節)就提到了這酥麻散,雖然從名字上判斷就能知道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卻

    還是忍不住問道:「酥麻散?是幹什麼用的?」

    謝德順臉上有些尷尬,低聲道:「這酥麻散一般是用來對付那些剛剛買回來不肯接客的雛的,服了之後就會酥麻無力昏昏睡去。春紅姑娘都已經是七爺地人了,不知道她為何不從,逼得七爺對她用這藥。但我一聽這消息,也就動了心思。」

    宋芸兒問:「動了什麼心思?」

    「我……我一直很喜歡春紅姑娘,可我沒錢沒相貌,春紅姑娘從來就沒正眼瞧過我,我知道這酥麻散服了之後,至少要酥麻昏睡五六個時辰。而那七爺是從來不留宿園裡地,等他做完走了,我就想偷偷翻進去……趁她昏睡時……姦污她……」

    「呸!」宋芸兒漲紅著臉啐了一口,罵道:「你這等無恥之徒,天理難容!不得好死!」

    「是是。小人知錯了。」

    「繼續說!」宋芸兒喝道。

    「是,今天凌晨,我比平日早起了半個時辰,和二娘說了要早點去廚房生火做飯,就出來了。那時候園子大門已經鎖了,很安靜……」

    「等等!」宋芸兒打斷了他的話,「你平日什麼時候起的床?今天早上是什麼時候起的床,說準確了!」

    宋芸兒跟隨楊秋池破了這麼多案件,已經深刻體會到查明準確地時間對案件偵破的重要意義。楊秋池讚許地瞧了她一眼。

    謝德順說道:「平日都是寅時三刻左右起床,卯時之前生火做飯。今天上午我想著這事。提前了半個時辰,五更梆子剛響一會,我就起床了。」

    楊秋池心想,春紅就是五更死的,這就進一步證明,謝德順看見的那個先到了春紅房裡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

    謝德順接著說道:「我從園子角落扛了一根木頭架在了春紅姑娘窗子後面。然後爬上去,打開了窗戶。」

    宋芸兒插話問道:「他地窗戶沒關嗎?」

    「沒關,咱們園子有高牆圍著,有看門的,外人進不來,再加上,現在天還不太冷,一般住在二樓的姑娘們為了透氣,所以窗戶都不關的。」

    這倒為你這個色魔提供了方便。楊秋池心想,雖然春紅姑娘是妓女,但就算妓女也有性不可侵犯的權利,趁女人昏睡之際偷奸也屬於強姦,強姦妓女同樣要承擔刑事責任地。這一點無論古今都是如此。

    謝德順接著說道:「我爬上去悄悄打開窗戶之後。正要翻進去,就聽到裡面床上有動靜。我趕緊趴在窗戶上不敢動,留神聽了一會,聽到一個男人哼哼唧唧的聲音,正在床上……和春紅幹那事。」

    宋芸兒臉都紅了,啐了一口,轉頭對楊秋池道:「哥,還是你來審吧。」

    楊秋池也沒想到審著審著審出這種情節來,這對一個十五歲地小姑娘是問不出口的了,點點頭,說道:「這樣吧,金師爺他們還沒來,你就暫時當我的刑名師爺,幫我記錄,好嗎?」

    「嗯!」宋芸兒答應了,出去找來紙筆印泥,坐在楊秋池旁邊作記錄。

    楊秋池繼續問道:「你看見那人了嗎?」

    「看不見,床上有維帳擋住了。」

    「那你能從那人地聲音分辨出是誰嗎?」

    謝德順搖搖頭:「他只是辦那事情的時候發出的哼哼唧唧的聲音,又沒說話,所以我也分辨不出來。」

    「你估計會是誰呢?」

    謝德順低著頭想了一會,說道:「我猜不出,這種偷食很普遍的了,只要姑娘們喝醉睡著了,又沒有客人留宿,園子門一旦關了,龜公、夥計、僕人,都會想法設法偷食的。」

    我靠,這偷奸還成了妓院裡地一種風俗了嗎,楊秋池心想,又好氣又好笑問道:「老鴇也不管嗎?」

    「當然要管地,偷食一旦讓媽媽知道了,不僅要毒打一頓,還要扣當月工錢陪給姑娘。如果姑娘不依不饒執意告官,就只能送交官府法辦了。不過據我所知,倒還沒哪個姑娘這麼絕情過,最多也就要求多賠給姑娘一些嫖資,遇到狠心的,要的錢數目也會很大,常常幾個月工錢都得賠進去。儘管處罰很嚴厲,可時不時也還有人偷食的。」

    這倒是,人都有僥倖心理。逮到了算倒霉,逮不到算白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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