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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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ingzen 2007-9-12 11:50: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7 1000170
aa0120u 發表於 2008-9-25 15:36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8章 審訊


    楊佛踏山被她吵得頭都大了,回頭看了看馬亮,馬亮立即會意,吼道,了「竟敢在衙門裡大呼小叫,來人,去拿鎖鏈來把他們都鎖了!」

    村民們一聽馬亮這麼說,而且還煞有其事地走到人群中,一付真抓人的樣子,畢竟都是平頭百姓,見動了真格的,都紛紛地往外跑,就只剩那姜天靈一個人了。

    楊踏山看得出,她也心虛了,只是顧著顏面,不好離開罷了。

    「你確定不走嗎?」楊踏山問道。

    「誰說……誰說我不走了,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們什麼時候才查那妖精的案子?」

    「這是我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我們官府的事情了?」兔牙今天甚是厲害,說話儼然一副官差模樣。

    姜天靈聽兔牙這麼惡狠狠地說,也就有些害怕了,趕緊拔腿走人。

    大家見人都走了,這才都進了衙門班房。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成子琴帶領,再去白家村,查查那村裡正媳婦的死因有無可疑,再開棺查看芻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怎麼死的,看看死因有無可疑。楊踏山帶著另外一隊人馬,立即提審芻蝶。

    不知道為什麼,楊踏山一直對這個芻蝶很是好奇,所以,他本來想去白家村的,但無法分身兩處,所以只能留了下來。

    他帶著兔牙等捕快來到衙門大牢,經過一段很長的長廊,來到了芻蝶的牢房門前。畢竟花了銀子的。這芻蝶地待遇還算不錯,牢房收拾的還挺乾淨。

    芻蝶坐在稻草鋪的地上,頭髮綰了一個結,休息了一個晚上。精神也好了許多,旁邊放著一碗清水和一盤肉包子,卻沒有動過。

    兔牙走上前說道:「喂!芻蝶,我們楊捕頭來了,你還不趕緊起身見過楊捕頭!」

    芻蝶抬頭望了一眼楊踏山,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兔牙吼道:「媽的!你知道楊捕頭專門吩咐這裡地禁弈要好好的待你,給你安排的是單間,又向陽。楊捕頭對你這麼好,你這小娘皮竟然還擺起架子來了!」

    芻蝶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走到楊踏山的面前。隔著牢房的柵欄,楊踏山發現這個女人長相確實不俗,那雙眼睛勾人魂魄。讓人往上去就不願意再調開眼神不敢直視。

    兔牙給楊踏山搬來一個椅子,其他的捕快則拿來了茶几、香茶和一些瓜果。

    沒等楊踏山說話,芻蝶先慢慢說道:「楊捕頭,你今天來,想必是要問我怎麼殺了我的夫君和我那三個孩子吧?」說到孩子。芻蝶的眼圈紅了。

    「知道就好,那你說說吧。」楊踏山喝了一口新沏好的茶,發現味道不對。想是在牢房的原因,喝著有些不舒服,於是放下了。

    「哼,我說?我說什麼?我說了又能有什麼用?」芻蝶慢慢在草堆上坐著,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擋住了她蒼白地臉蛋,裡面光線也不好,看不見她的表情。

    「嘿嘿,你的那個男人叫什麼白岳風地。對你如此在意,還有那什麼姜家二哥。你這樣死了,不是辜負了那些希望你活下去的人嗎?」

    「我已經辜負了……,芻蝶的聲音還是冷冷地。說了一半,卻沒往下說,只是輕輕歎了口氣。

    楊踏山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問道:「餓了嗎?我見你好像沒吃什麼東西?不合口味嗎?」

    芻蝶微微抬眼,透過頭髮,好好地瞧了瞧楊踏山。

    楊踏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想法,心裡暗笑,這女人還真麻煩,想吃別的,也不說,就讓你猜,真是頭痛。轉身吩咐捕快去給芻蝶另外拿些吃地來。

    這功夫,楊踏山直截了當說道:「其實,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沒有殺你的丈夫和你地三個孩子。雖然我還沒有進行檢驗。」

    芻蝶聽了楊踏山的話,微微一怔,充滿疑問地而有略帶感激地望向他。

    楊踏山笑了笑:「因為我見過很多殺過人的囚犯,也親手抓過不少,如果一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這種女人多半鐵石心腸,根本不會關心別人,當然也就不能得到別人的關心,現在好幾個男人對你好像都有些意思,關心你的人不少,所以,你應該不是冷酷殺死自己男人和三個孩子的那種人。」

    芻蝶眼中慢慢變得迷濛了,浮現出一絲感激的欣慰,低下了頭。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

    這時,出去的那捕快回來了,拿來了兩個饅頭和一碗粥,一個禁弈打開牢門,把吃地東西放在了地上。

    兔牙恨聲道:「喂!快吃吧,你遇到我們楊捕頭算是你的福氣了,你問問這個牢房裡還有誰像你可以吃到什麼新鮮的肉包子哦!」

    芻蝶微微猶豫了一下,俯身拿起一個饅頭,軟軟的,散發著撲鼻的香味,芻蝶又偷偷望了一眼楊踏山,這才側過身去,背對著楊踏山幾口吃完了那饅頭,又轉身拿了另外一個,也吃完了,又喝了半碗粥。看樣子顯然是餓慘了。

    楊踏山靜靜等她吃完,也不說話,一旁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起靜靜等著蝶將東西吃完。

    芻蝶掠了掠頭髮,露出清秀的臉蛋:「多謝楊捕頭,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不過,我只給你一個人說。」

    兔牙正要發作,楊踏山看了看他:「行了,你們先在外面等我。」

    「可是……」兔牙說道。

    芻蝶冷聲道:「難不成你們怕我這個妖精會把你們的楊捕頭給吃了不成?」

    兔牙等人這才都出去了。

    等那些人走了以後,芻蝶示意楊踏山離自己近點,楊踏山將凳子挪到芻蝶的面前。

    隔著柵欄。芻蝶幽幽地問道:「你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呢?」楊踏山笑道。

    「我是不祥之人啊,我是妖精,誰和我在一起就會倒霉,會有災難的。知道嗎?」

    「哈哈哈哈,你有這麼大地本事啊!那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啊!」楊踏山笑了。

    那芻蝶突然神情黯淡了下來,「其實你已經見識到了,不是嗎?這麼多的人因為我而死了,又有這麼多的人希望我死。」說著,就地盤腿坐了下來,楊踏山發現芻蝶的身體柔韌性很好。

    楊踏山說道:「地上涼,你不要坐在那上面,你地身體不好,還是坐在草堆上好些。要不我讓人給你拿個凳子進來也好。」

    芻蝶感激地看了看楊踏山,「謝謝你……」頓了頓,又慢慢說道:「大家都認為是我殺了他們。就只有你不這麼認為。」

    「我想白岳風和姜天寶也不會這麼認為的,對嗎?」

    芻蝶痛苦地搖了搖頭:「他們認為又有什麼用?我夫君和三個孩子,都是吃了我做的飯才死的。而我卻還活著。」

    楊踏山心裡格登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村裡人會堅持認為她謀殺了她丈夫和三個孩子。見她傷感的樣子,禁不住勸慰道:「我們的人已經去白家村去了,我想很快結果就會出來的。對了。昨晚上村裡正的老婆也莫名其妙死了。」

    芻蝶有些神經質地笑道:「哈哈,他們一定會認為是我害死了他,哈哈哈……」

    楊踏山心想,這女子已經有些被村裡人整得神經過敏了,不過,她猜得還真準,村裡人的確是這樣想的,便點了點頭。

    芻蝶慘然一笑,一雙美目望向楊踏山:「你呢?你會不會也這麼認為?」

    「我不相信命。更不會相信一個人地命能剋死另一個人。」

    芻蝶身子顫抖了一下,望著楊踏山,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看得楊踏山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找個話題說道:「我……我想聽聽你對村裡正地娘子莫名死亡,有什麼看法?」

    「我?」芻蝶驚訝地看著楊踏山。

    「是的。」

    「反正不是自殺。」

    「為什麼?」楊踏山想起自己頭一天晚上的結論,有些意外。

    「她不會自殺的,也不是意外,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是被人殺害的!」

    楊踏山大吃了一驚,自己親自進行地屍檢,都沒有查出來他殺的跡象,這芻蝶為何會有此一說?

    芻蝶幽幽說道:「其實……殺他的人……你也見過,你好好地想一想就知道是誰……」

    「我見過?我知道是誰?」楊踏山更糊塗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村裡正的女人真是那人殺的,那你就應該猜得出來。」

    楊踏山追問道:「究竟是誰?你能直言嗎?我都要被你饒糊塗了。」不管村裡正的老婆是不是被殺,多一條線索也總是好的。

    芻蝶慢慢說道:「村裡正的女人雖說長得不好看,但是在白家村卻是數一數兒的大才女,父親曾經是個舉人,但是懷才不遇,在她六歲那年就死了,母親改嫁到了白家村,沒有想到在她十三歲那一年,也去世了。當時村裡正父親的姐夫也就是她的繼父還算是個好人,就和村裡正地父親商量第二年將她許配給了村里正。」

    「那她不是十四歲就嫁給了村裡正?」

    「是的。聽說村裡正那個時候喜歡村裡的一個姑娘,不想要她,但是兩個人結婚之後,感情卻意外地好了起來,那女子畢竟是個聰慧的女人,做得一手好女紅,寫得一手不錯的字,善良賢惠。村裡正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喜歡上了她,後來村裡正喜歡的那個姑娘因為得了風寒還沒有到十七歲就死了。村裡正也就徹底地死了心,安心和自己的老婆過日子了。」

    「聽你這麼說,那女子還真沒有理由自殺呢!」

    「是啊!那女子心地善良,我三年前嫁到這個村子時,就只有她還願意搭理我的,想來,我和她還算是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了。」

    「難怪你認為她不會自殺的,那你怎麼不直言相告,殺她的人是誰呢?」

    「那只是我的直覺,我不應該用這種直覺去左右你們的思路。」

    無論楊踏山如何開導,芻蝶只是不說,一時間僵住了。

    楊踏山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聽說你嫁了三個夫君,三個夫君都死了,究竟怎麼回事,你能說說嗎?」

    說到這個話題,芻蝶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停了半晌,這才慢慢說道:「我第一個夫君是個屠夫,那年我才十五歲,嫁過去的第二年,他和別人打架,重傷回家,沒過多久就死了。第二個雖說讀了些書,卻好賭,去賭場賭輸了回來就說頭痛,然後撞牆,最初我以為他是裝的,可是他有的時候真是撞得頭破血流的,很是嚇人,不到三個月,也就死了。那個時候起,就開始有人說我是個妖精,是個魔鬼,是個禍害,有些人甚至嚷嚷著要為民除害,要殺了我……」

    說起往事,芻蝶眼中灰濛濛的,看得讓人心疼。

    不過,楊踏山不急於問後來的事情,他知道,芻蝶會自己說下去的。

    芻蝶頓了頓,歎息了一聲,說道:「死了兩個男人,我也就死心了,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後來,又有人說媒,把我嫁到白家村,嫁給姜天祐。見了面,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我便答應了。嫁過去時,我還帶去了我前夫留下的一兒一女,他也不嫌棄,對孩子很好,可惜……他後來也死了……唉,我大概真是個禍害吧。」

    這個時候兔牙走了進來,對著楊踏山耳朵上小聲地說了幾句,楊踏山站起身來說道:「你先好好的休息,我有事走了,明天再來問你。」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想吃什麼告訴禁弈們,他們會安排的。」

    「我……我只吃素,以後給我饅頭或者素包子就可以了。」

    楊踏山明白了,剛才那肉包子他為什麼不吃。
aa0120u 發表於 2008-9-25 15:37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9章 再次屍檢


    楊踏山和兔牙走出牢房門,這才問道:「你說子琴回來了,他們人呢?

    「捕快房裡等著您呢。」兔牙道。

    楊踏山心想,他們動作倒挺快的,不過十幾里路程騎馬來回,加上他們也不會做什麼具體的檢查,倒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加上自己和那憂鬱的芻蝶磨蹭了半天,當然耽誤了時間了。

    楊踏山帶著眾捕快牙回到捕快房,成子琴和羅翼他們已經在那裡等著楊踏山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楊踏山一進門就著急地問道。

    「村裡人說什麼都不讓我們開棺驗屍查看芻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們只好檢查了村裡正娘子的遺體,看不出什麼端倪之後就回來了。村裡正說明天就把自己的老婆給下葬了,說是之後的幾天日子都不好。」

    「什麼話?他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婆是怎麼死的嗎?」楊踏山不解地問道。

    「我也這麼說啊!他說大概是吃了耗子藥了,說是他娘給饅頭上撒了一些耗子藥,本來是放在村裡正娘子她們住的那窯洞的灶台上毒耗子的,大概他老婆回家的時候不知道,餓了就吃了。」

    中毒?楊踏山心裡咯登了一下,不太像,要是中毒,應該會有中毒的體表特徵,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自言自語道:「這話有根據嗎?恐怕太順便了吧?那是他老婆啊!他怎麼說的這麼輕鬆呢?」楊踏山有些生氣了,甚至有些懷疑之前芻蝶說的他們夫妻感情好之類的話了。

    「他也是猜想地,我們也不相信,所以我們趕回來和你說了。聽聽你的意思呀。」成子琴瞧瞧看了看楊踏山。

    楊踏山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那好,咱們再去一趟,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把人給埋了。要不然,那算什麼事呢?」

    大家一致贊成,正要出門,一個禁弈跑了進來,遞給楊踏山一個條子:「楊捕頭,這是芻蝶給您的,說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楊踏山打開一看,只上面寫著一個字:「鳳」。

    成子琴湊過來看了看,沒有明白:「鳳?什麼鳳?這芻蝶什麼意思啊,裝身弄鬼的。」

    楊踏山已經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了。笑了笑,將紙條小心地折好收在自己的懷裡:「我們走吧。」

    一行人騎著馬再次返回了白家村,遠遠就看見村裡正的娘帶著一個四歲左右的男孩子站在村口。見他們過來,急忙迎了上來。

    兔牙悄悄地在楊踏山耳邊說到:「這個瘋老婆子又要做什麼?」

    那老婦人見他們走近,咕咚一聲跪了下來,身邊把個小男孩見狀,也和奶奶一起跪在了地上。

    成子琴走上前。要去攙扶這老婦人,她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求你了,現在不要把我抓走。我不是有心要把拿放了耗子藥的給我兒媳婦吃的,現在我們的瑞兒身子骨甚是虛弱,他娘才走,你們若是抓走了我,沒有人照顧這家裡幾個小孩了,只剩我那兒,他該怎麼辦呢?」

    楊踏山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他走上前:「大娘您先起來,這個案子我們還沒有查清楚。誰說要抓你走了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麼一說,像是沒有明白:「我兒子不是說,是我將拿放了耗子藥的饅頭誤讓我兒媳婦吃了,她才死的嗎?」

    楊踏山笑了笑,上前將那婦人扶了起來:「我們就是為這個事情來地,只是來查一查究竟怎麼回事,不會亂抓人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麼一說,感激地握著楊踏山的手:「真是青天老爺啊,我真是不放心這家裡一大堆的孩子啊!」說完,抱起那個小孩子,那孩子用自己地手輕輕地為自己的奶奶擦了腮前的淚水。

    楊踏山將那孩子從婦人手上抱了過來,那孩子倒是很大方,任由楊踏山抱著。大家繼續往前走。

    楊踏山柔聲道:「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白子瑞!」孩子奶聲奶氣說道;

    「鳳兒是你姐姐嗎?」楊踏山問道,

    「是我二姐啊」

    「那你大姐呢?叫什麼名字啊」

    「玲兒」

    「你喜歡二姐還是大姐啊?」

    「我都喜歡的,只是大姐一天要和媽媽一起幹活,只有二姐陪瑞兒玩,她們對我都很好啊。只是娘喜歡大姐,不喜歡二姐,我爹喜歡二姐。」

    楊踏山笑了,「那誰喜歡你啊?」

    「他們都很喜歡我,我奶奶說,我是白家唯一的兒子,我要為白家光宗耀祖。」

    說話間,來到村裡正家,因為就要把村裡正地老婆下葬了,好多村裡的人來幫忙,院子裡很是熱鬧。

    村裡正見楊踏山抱著自己的小兒子走了進來,不一會兒地功夫,楊踏山和這個孩子已經混得很熟了。

    「三兒啊,你怎麼可以讓楊大人抱你呢?快下來,別把楊大人的衣服弄髒了。」村裡正趕緊上前,將自己的孩子從楊踏山手上抱走了。

    「不礙事的,你這個孩子很是可愛啊!」楊踏山笑著說道。

    「幾位還是到屋子裡去坐吧,外面亂得很還好有鄉親們來幫忙,要不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

    「不用了,我們想再看看您夫人睡得窯洞,行嗎?聽說是你娘將老鼠藥放在饅頭上,你娘子誤食了。」楊踏山說道。

    村裡正白乾猶豫了一下:「也好!你們再去看看,我也不想讓大家認為是我娘把她自己的兒媳婦給害死了。或許你們會發現新的情況。這樣,我娘子玫兒也就可以瞑了。」

    「您娘子名字叫玫兒?」成子琴問了一句。

    「是,我娘子姓曲,單字一個玫。因為她生前很喜歡玫瑰的。」白乾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地。」成子琴說道。

    楊踏山一行人又一次來到曲玫住的那窯洞,發現有人在屋子裡,楊踏山皺了皺眉頭:「不是不讓人進去的嗎?」

    白乾趕緊叫那人出來。

    那人出來之後,原來居然是姜天靈,手裡還拿著一些衣服。

    白乾大聲地呵斥道:「誰讓你進去的?不是說不准進去地嗎?」

    「是白大娘讓我進去的,說是明天玫姐就要入殄了,讓我進去給玫姐收拾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和她一起下草,也算是黃泉路上有個念想。」姜天靈像是很委屈的樣子。

    正說著,白乾的母親領著鳳兒走了過來。「娘,是你讓天靈進去的嗎?」白乾問道。

    「是,是我讓靈兒去玫兒的屋子裡收拾一些她生前喜歡的東西給她帶上。怎麼啦?」

    「我給你說了,不讓任何人進的啊!」白乾簡直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想只有幾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所以……」白大娘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楊踏山看了看姜天靈:「你有沒有將這屋子裡地東西拿出去過?」

    「沒有啊!我也是才進來沒有一會兒呢!我只是收拾了一些玫姐生前喜歡穿的衣服和首飾,別的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你們就來了啊!」姜天靈說道,

    「走,進去看看。別地人都在外面侯著,我不叫。不許進來。」楊踏山說完,正要進門,突然看見鳳兒站在旁邊,便好奇地問道:「鳳兒,你在這幹啥呢?」

    「我……我想進去再看看娘的住處……,奶奶說,以後這個房間要做柴房了……鳳兒說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楊踏山疼愛地抱起鳳兒,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乖。不哭,叔叔帶你進去啊。」

    「嗯!謝謝叔叔!」鳳兒自己抹了抹眼淚。

    成子琴從楊踏山手中接過鳳兒,這樣方便楊踏山勘察現場。

    楊踏山走進窯洞,四下裡看了看,窯洞裡已經不是頭一天看的樣子,中間一張圓桌上,一塊藍布上放著的一堆東西,想是姜天靈為曲玫收拾地。

    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些簡單的首飾和衣服,大多是一些常穿的衣服,沒有什麼好看地,畢竟是普通人家,也不會有什麼太過值錢的東西。

    他走到床前,發現了那個作手工女紅的線盒裡,頭一天沒有繡完的肚兜不在了。

    他走到門前,問姜天靈:「那床上放著的沒有繡完的肚兜,你看見了嗎?」

    「沒有啊?」姜天靈不明白楊踏山問這個做什麼。

    白乾走上前,陪笑道:「楊大人,是我拿的,我想留下來做個紀念的。」

    「哦!能否讓我再看看?」楊踏山說道。

    「和案子有關係嗎?」白乾不由緊張地問了一句。

    「我只是還想看一下。」楊踏山說道。

    「哦,那我讓玲兒去拿好了。」說著,白乾嚷了一聲,一個大約十來歲左右的女孩子從人群中鑽了進來,這是楊踏山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是俊俏,只是說不出有什麼地方讓人覺得不舒服。

    「玲兒,去爹地書房把放在桌子上那個娘給你弟弟繡的半截小紅肚兜拿來。」那丫頭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情就出去了,楊踏山這才發現,這個孩子的一隻腳有些不對勁,走路的時候有些跛。

    楊踏山再次走進窯洞,發現鳳兒在那一堆東西裡翻找著一些什麼,便問道:「鳳兒啊,在找什麼呢?」

    「我娘那麼喜歡給我們縫衣服,怎麼不把逢衣服的針和線也給娘捎帶去呢?」

    成子琴走上前:「鳳兒啊,什麼都可以帶,惟獨針是不能帶的,知道嗎?」

    「為什麼啊?」鳳兒不解;

    「因為老人有個說法,帶了針的話,你的娘就會被針扎,會在下面受苦的,知道嗎?」成子琴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那是不是什麼針娘都不能帶走的啊?」

    「是的。」成子琴說道。

    這時候玲兒將那繡了半截的肚兜拿了過來。

    楊踏山接過肚兜,仔細看了看:「里正,這肚兜我們要帶走,明天再送還給你,行嗎?」

    「楊大人拿去就是。」白乾倒是很好說話。

    楊踏山聽說村裡正的娘子只有三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他要趕在下葬之前,再去看看村裡正娘子曲玫的屍體,或許有新的發現。

    楊踏山和成子琴來到義莊後。楊踏山讓眾人迴避之後,再次脫光了屍體的衣裙進行了仔細檢查,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

    成子琴見楊踏山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一直在迷惑這村裡正娘子的死因,一直找不到死亡緣由,而這在方面,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成子琴彎腰下看了看死者,故作輕鬆輕鬆道:「你還別說啊,村裡正的老婆和別的農婦還是有區別的。皮膚還這麼好,一看就不像是整天下地幹活的人啊!其實,除了臉上那個黑色胎記之外,別的地方還是很不錯的啊!」

    「別拿故去的人開玩笑,知道嗎?」楊踏山很嚴肅地看了看成子琴說道。

    成子琴很少見楊踏山這麼嚴肅,心下裡有點委屈,便噘了個嘴嘟噥道:「我說得是真的嘛,你沒看見嗎,她整個身體都很白皙啊,皮膚真的很好哦!」

    楊踏山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得有些重了,便想逗她,隨手往屍體上一指:「好什麼好,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

    「哼!什麼斑斑點點?哪有阿?」

    楊踏山掃了一眼赤裸的屍體,隨手一指屍首的肩膀上一個小紅點:「喏!那不是嗎?那麼大一個紅痣呢!」

    成子琴低頭一看,哼了一聲:「什麼那麼大一個,也就針尖一點大,算什麼嘛。」

    楊踏山心中一動,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那紅點,忽然咦了一聲,兩眼放光。
aa0120u 發表於 2008-9-25 15:37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0章 解剖?


    成子琴見他這樣子,好奇的低下頭查看,也是咦一聲:「不對,不是紅痣,好像是……好像是……」

    「是一個很小地針眼!」楊踏山很肯定的說道.

    「對,肩井穴怎麼會有個針眼呢?」

    楊踏山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芻蝶寫地那個只有一個字地字條,心中微微一動,說道:「走,我們回白家去查問一下,究竟怎麼回事.」

    兩人回到白家,一眼看見壩子裡白大娘正抱著鳳兒,楊踏山招了招手,說道:「鳳兒,下來,叔叔有話問你.」

    鳳兒聽楊踏山叫她,蹭的從奶奶身上滑了下來,跑過去,腦袋一偏,問道:「什麼事要問我啊?」

    楊踏山蹲下身,問鳳兒道:「告訴叔叔,你娘除了最喜歡給你們做衣服,她還喜歡什麼呢?」

    鳳兒想了想:「她還喜歡寫字,我娘寫地字,我爹說是最好看地!」

    「還有呢?」

    「還喜歡和芻姨在一起說話,可我奶奶說,就是因為我娘和那芻姨那妖精走地太近,讓那妖精把魂給勾了去了.」

    楊踏山一時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孩子心中地這個結,便繼續問道:「你娘和芻姨在一起都做些什麼呢?」

    「我娘教芻娘寫字和裁衣服,芻娘教我娘繡花和針灸.」

    「針灸?」楊踏山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前面鳳兒會問那句「是不是什麼針都不行?」原來她不只是指地縫衣服地針,而是指的針灸地銀針.

    鳳兒並沒有發現楊踏山有什麼不對.歪著腦袋接著說道:「對啊!芻娘很厲害地啊!她會很多東西呢.」

    「那些銀針呢?你知道你娘藏在哪裡了嗎?」楊踏山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鳳兒噘著小嘴說道.

    楊踏山讓成子琴等捕快在這屋子裡找找看.很快,在一個櫃子裡找到了.

    白乾一旁看到了整個過程,說道:「芻蝶會針灸我是知道的.她剛嫁到我們村子地時候,還給我娘用針灸治過風寒腿.但我卻不知道她還教了我娘子.」

    針灸?這與村裡正地娘子地死亡有什麼牽連嗎?楊踏山皺眉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名堂來,看來,只有進行屍體解剖,才能發現死亡地真正原因,但是,估計這村裡地人是不會讓自己進行解剖地.

    這一趟複查,雖然發現了死者肩井穴上有一個奇怪地針眼,但究竟與死者死亡之間有沒有因果關係.卻不得而知,無奈之下,楊踏山決定回去問問芻蝶,她那紙條究竟要說些什麼.反正下葬是在第二天.就算下了葬,只要還有疑問,依然可以開棺驗屍.

    楊踏山一行人返回了慶陽府,楊踏山顧不得休息,先趕到了衙門大牢芻蝶地房間.

    芻蝶見楊踏山進來,只是睜眼看了看,也沒有起身:「你還是來了!」

    「嗯!」楊踏山答道.「有些事情想問個清楚.」

    兩人像是多年地好朋友,說話已經很隨意.兔牙給楊踏山搬了桌椅,拿了一些瓜果和水就知趣的出去了.

    「給我吃個梨,行嗎?」芻蝶坐起身來.仰著臉望著楊踏山.

    楊踏山笑了笑,從果盤裡拿了一個遞給她.

    芻蝶接了過去,很文雅的輕咬了一口.在嘴裡慢慢咀嚼著:「說罷,你這次來想知道什麼?」

    楊踏山直截了當問道:「你寫那個『鳳』字,是不是讓我去找那鳳兒,能解開白裡正娘子死亡的秘密?」

    「你很聰明,一定能猜到地.」

    「可我問了,鳳兒說是你曾經教過村裡正娘子曲玫針灸,這是怎麼回事?」

    芻蝶眼中慢慢浮現出往事地迷茫,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曲玫染有風寒,天一冷關節就疼.我就告訴她,針灸是可以治療風濕地,我幫她扎過幾針,很管用,所以她讓我教她.」

    「我發現曲玫肩井穴有一個小針眼,聽鳳兒說她娘正和你在學針灸,我這才想起,你讓我找鳳兒,是不是與此有關?」

    芻蝶神情黯然了下來:「曲玫肩部老是酸痛.以前都是我幫她紮了止痛,我出事之後.就不知道是誰幫她紮了……」頓了頓,又慢慢說道:「肩井穴用針必須十分地謹慎,直刺不能盈寸,否者,深部正當肺尖,是慎不可深刺地……」

    芻蝶這話,讓楊踏山若有所悟,卻又有些糊塗,好像抓到了些什麼,仔細想來,卻沒有著落.

    第二天一大早,楊踏山練完功在屋簷下月台太師椅上喝早茶.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杏兒忙跑去打開門,原來是衙門地捕快賀炎.

    賀炎走到楊踏山身旁,俯下身低聲道:「楊捕頭,有人讓我給您捎個話兒.」賀炎很神秘地樣子.

    「誰啊?」楊踏山吃著杏兒給他蒸地小籠包子和薏米粥,漫不經心的問道.

    「白村長?捎地什麼話?」

    「是這樣的,昨天我去接我地娘子,他知道我去了白家村,就專門找上門來,先是說一些噓寒問暖地話,後來專門支開家裡人,悄悄讓我告訴你說,他地夫人並非是別人所殺,而是自殺.」

    「自殺?」楊踏山眼神中閃過一絲奇怪地表情,「憑什麼說是自殺?他親眼所見?」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說她地娘子那幾日就有些不太對頭,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大熱天給孩子們做冬天地褲襪和鞋子.」

    「這是自殺還是神經病哦?他娘子為什麼要自殺呢?難道因為長得醜嗎?也不對啊.他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楊踏山很是不解.

    「誰說他們地感情很好地?」賀炎好像比楊踏山還要驚訝似的.

    「難道不是嗎?」

    「那白乾一直嫌棄他婆姨長得醜!這白乾說起來還是我老婆地遠房親戚呢,論起輩份,我老婆還得喊他一聲叔.說起來,村裡正這位置應該不是他白乾地,而是白岳風呢,就是他娘子給他出了很多地主意,讓他在族長面前表現,使了種種手段,這才讓他坐了上村裡正地寶座呢!」

    「哦?你是說本來應該是白岳風當這個村長的?」楊踏山沒有想到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

    「當然,白岳風原來在村裡那也是數一數二地能人啊!」

    「村裡正……,這什麼白乾搶了白岳風地村長,他不生氣嗎?」這村裡地事情怎麼那麼複雜啊.搞得他頭都有些大了.

    「那我倒是不知道了,但是我聽我娘子說,那白岳風地娘子因為這件事非常惱火,常常在別人的面前說她夫君沒有本事.」

    「哦!」楊楊踏山點點頭,不過,這村裡正地爭奪目前來看,與這案子倒沒什麼多大地影響,他也沒興趣深究下去,回到剛才地話題:「白乾說他娘子自殺,有什麼別的證據嗎?」

    「沒有.反正他說他娘子既然是自殺,就不勞煩咱們再去查了,今天準備下葬.」

    昨天回來和芻蝶談話之後,楊踏山心裡一直有個疙瘩,不知道是否要進行解剖檢驗,現在忽然又聽到這白裡正說他娘子是自殺.馬上就要下葬,心中地疙瘩更是凝結在了一起,想了想,一咬牙,大腿一拍,叫道:「走!再回白家村!」

    楊踏帶著賀炎來到衙門班房,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成子琴.

    成子琴對楊踏山地決定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也不多問,帶著眾捕快跟著楊踏山再次趕到了白家村.

    到地時候,裝著曲玫屍體地靈柩已經抬到了村外墓的.

    這天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等楊踏山趕到墓的地時候,居然下起雨來.

    楊踏山老遠大叫道:「等一等!」

    正準備將棺材下葬地人一聽楊踏山地聲音,都停了手.

    白乾忙迎了上來:「唉!眾位官爺,不是說了嗎?估計我娘子是自殺死地,這案子不用查了,這樣地天氣,您們還專門跑一趟,真太麻煩您們了.都是為了我娘子的事情,累你們辛苦了…….娘子啊……」說到這裡,竟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旁邊地三個孩子一見自己地爹哭了,也都紛紛的哭了起來.這樣一下,一旁地村民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反正嚎啕聲響成一片,弄得楊踏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哭了一會,白乾這才抹眼淚吩咐一旁地人:「下葬吧,時辰到了!」

    「等等!」楊踏山一聲斷喝,「如果就這樣下葬,恐怕難讓死者瞑目吧!」

    白乾臉色一變:「楊捕頭,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要開棺重新驗屍!」楊踏山地表情很是堅決.

    「重新驗屍?」白乾不解,嘀咕道:「你不是已經驗了兩遍了嗎?還要驗什麼?」

    楊踏山想了想,一咬牙:「解剖!我要切開屍體查個清楚!」

    「什麼?」白乾臉色大變,「你……你竟然要剖開我娘子地肚子檢查?你……你……!我和你拼了!」白乾發瘋一樣衝上前去,就要去抓楊踏山地衣領.楊踏山一個側摔,將他摔倒在的.

    眾村民聽說楊踏山要剖開村裡正娘子屍體地肚子檢查,又驚又怒,一起圍攏了過來.

    正在這時,遠遠就聽有人喊道:「山兒~!山兒~!」

    眾人都順著那聲音望去,只見遠處一隊官兵鐵騎,旌旗招展,冒著小雨向這裡開了過來.

    楊踏山翹首望去,忽然跳起來高興的大叫道:「爹!六姨!我在這裡~!」

    原來,那隊鐵騎正中,當先一位,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鎮國公楊秋池,旁邊一位,卻是楊秋池地第六個小妾,嫵媚絕倫的美人紅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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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1章 端倪乍現


    那一隊人馬來得好快,轉眼便到了眼前。

    白裡正等村民一見楊秋池這架勢,就知道是個大官,雖然不知道是幾品,但估計官不小,一齊跪倒磕頭.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楊秋池翻身下馬,走到楊踏山面前,望著和自己個子差不多高地兒子,好久不見,兒子比以前更壯實了,拍了拍楊踏山地肩膀,說道:「山兒,爹是來接你回京城地.」

    「回京城?為什麼?兩年時間還沒到呢?」

    楊秋池看了看四周地村民和捕快們,欲言又止.

    一旁紅綾道:「山兒,你娘、太夫人、夫人她們都很是想你,所以特意讓你爹來接你回京城看看他們.」

    楊踏山從楊秋池地神情猜出了些什麼,只是現在不方便說,便也不追問這個話題,一轉身,把成子琴拉到楊秋池面前,說道:「爹,這是我們總捕頭,名叫成子琴.」又轉身對成子琴道:「子琴,這是我爹,是錦衣衛指揮使,旁邊地是我六姨.」

    成子琴簡直驚呆了,她萬萬想不到,這個傻傻地楊副捕頭地老爹,竟然是破案如神赫赫有名地錦衣衛指揮使、鎮國公楊秋池.不由得一時之間都傻了,隨即不知怎的,又羞得滿臉通紅,單膝跪倒,抱拳施禮道:「子琴參見伯父、六姨.」

    紅綾急忙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

    楊秋池呵呵笑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成子琴,點了點頭,輕聲對楊踏山道:「你五姨回京城可都跟我說了.嗯,很不錯嘛!」

    成子琴立即敏感的猜到了楊秋池地話中含意,頓時更是羞得連耳朵根都紅了.低著頭退到了一邊.

    楊踏山道:「爹,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

    「我們趕到慶陽府,韓知府告訴我說你們來白家村了,我們就趕來了,韓知府他們要陪同,我沒讓.剛才我好像看見這些村民像是要為難你,怎麼啦?」

    楊踏山將這個案子地簡單案情給楊秋池說了一下.

    楊秋池明白了,他回頭看了看,南宮雄馬上明白過來,對白裡正等村民道:「這案子現在由錦衣衛負責偵破.錦衣衛現在要查案,你們是在這裡看熱鬧呢還是退到山下去?」

    村民們一聽錦衣衛,都打了個冷顫,忙不迭磕了頭拔腿就跑,不一會便跑了個精光,只剩下白裡正一人還跪在那裡.

    南宮雄冷笑道:「看來,你是打算插手我們錦衣衛的事情了?不知道你地後台是誰?這麼囂張!」

    白裡正嚇得面無人色,磕頭道:「不……不敢,小人……小人只是想問問……剛才……楊捕頭說……說要破開我娘子地肚子檢查……小的想問……」

    「問什麼?問我們錦衣衛怎麼查案地,是嗎?」南宮雄轉身朝身後一招手.「兄弟們,把這位好奇地老哥帶到一邊去,告訴他咱們錦衣衛是如何查案地!」

    那幾個彪形大漢齊聲吆喝走了過來.

    白裡正當然知道錦衣衛地利害,就算當場將自己格殺,隨便找個罪名載在自己頭上,也無人敢說二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小地不敢!小地不敢!求大爺饒命……!」

    南宮雄這才一擺手,說道:「那好,你到山下去,叫那些村民們等著,咱們錦衣衛查完案子,你們再上來接著下葬,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白裡正磕了幾個頭,爬起來,飛也似的跑下山去了.

    南宮雄又下令所有軍士全部下山.封鎖各個上山要道,現場就只剩楊秋池、楊踏山、紅綾和南宮雄他們幾個,捕快們也由成子琴帶下山了.

    楊秋池滿意的點點頭,對楊踏山道:「好了,山兒,你可以進行屍體解剖了,雨有點大,你速度得快點.」

    幾個錦衣衛上前將棺材撬開,將屍體抬了出來.平放在的上.

    楊踏山拿出解剖手術刀,先在死者肩井穴那個針眼處劃了一刀.習慣性的象小時候和楊秋池學法醫時那樣,一邊解剖一邊把發現地情況向楊秋池進行匯報:「爹,針眼周圍皮下出血,有生活反應,屬於生前刺創.」

    接著,楊踏山用手術刀T字型剖開屍體胸腹部,他細檢查後,匯報道:「在肩井穴對應胸腔內壁發現針孔,肺臟相應部位也發現針孔,證明針灸已經刺穿胸腔,並刺破肺臟,導致死者雙側氣胸合併雙肺萎陷.」

    楊秋池點點頭,問道:「死亡原因是什麼?」

    「孩兒認為,是由於針灸把握不當,刺穿胸腔和肺臟,由於刺孔很小,氣體有進無出,形成張力性氣胸,使雙肺迅速受壓而萎陷,最終造成急性呼吸循環衰竭而死亡.」

    楊秋池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下來該怎麼辦?」

    「查清楚這個針孔是誰刺地,是否存在蓄意謀殺.」

    「那你就接著查,為父跟著你,等你查清楚這案子之後,咱們再說別地事情.」

    「是,父親!」

    南宮雄此前已經派親信錦衣衛去村裡扛來了許多干木材,見楊踏山已經解剖完畢,便下令點起火,將那屍體一把火燒了,然後將骨灰入棺,叫白裡正他們來接著下葬.

    楊秋池當然不會等在這裡看燒屍體,這一切由南宮雄安排就行了.

    楊秋池、楊踏山帶著大部錦衣衛下了山與成子琴等捕快會合之後,對白裡正說要進村繼續查案,白裡正不敢再說二話.急忙當先領路,帶著楊秋池等人前往白家村.

    在此之前,白裡正已經派人將這情況通報了村裡的族長.白家族長一生也是沒有見過比縣令更大地官員了.聽說是來了一個比超品鎮國公,要進村查案,趕緊叫人安排好了一切,自己還帶著人在村口戰戰兢兢的迎接.

    見面之後,又是磕頭又是寒暄.楊秋池自然是沒有心情聽那族長囉嗦些什麼,等到了村子裡,依舊來到白裡正的窯洞裡進行調查.村裡人聽說朝廷來了大官來查案,都跑來遠遠瞧熱鬧.

    楊踏山說是要見鳳兒,族長趕緊叫人去將鳳兒叫了來.

    那孩子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見來了這麼多人.也不畏生,她已經多次和楊踏山親切交談,所以搶上前向楊踏山叫了一聲「叔叔好!」.

    紅綾見這小女孩長得粉粉地挺可愛,便將她抱了過來,拿桌上地果子給她吃.

    鳳兒雖說是個農村的孩子沒有見過大地世面,但是見紅綾長得十分地美麗,不像自己地母親對自己總是呵斥,倒也不畏生.

    楊踏山坐在紅綾地身邊,將懷中的在曲玫房間裡發現地那枚紅色地紐扣拿了出來,對鳳兒說道.「鳳兒,你見過這個紐扣嗎?」

    那鳳兒見了那紐扣,臉色一下子變了,蹭的從紅綾地懷裡滑到的上,不說話,也不吃東西了.

    紅綾微笑著.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芝麻糖遞給鳳兒,「鳳兒,來,這個芝麻糖可好吃了,吃吧.」

    鳳兒也不接,一個勁往門口瞧,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楊踏山順著鳳兒地目光往外看去,在外面瞧熱鬧的人群中,一眼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那個潑辣地女子薑天靈!

    楊踏山看了看鳳兒恐懼地眼神.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什麼,走到姜天靈面前,將手中地紐扣拿到姜天靈眼前,微笑著,「你認識這個紐扣嗎?」

    姜天靈雖說一直站在門外看熱鬧,但是畢竟隔地很遠,不知道方才屋子裡說了些什麼,突然見了這個紐扣.她地臉色變得煞白,「你……你……說什麼啊!什麼紐扣啊.這……這不是我地,我……我不認識.」

    楊踏山察言觀色,心中雪亮:「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姜天靈一聽,轉身就往人群外鑽,剛鑽了出去,發現外面已經站著幾個捕快等著她了.

    「你們攔著我做什麼?」她大聲的叫了起來.

    楊踏山道:「把她給我帶進來!」轉身回到窯洞.

    隨後,姜天靈被兩個捕快架著來到窯洞裡.

    姜天靈一見坐在正中地楊秋池,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裡冷眼望著她,四周都是身穿飛魚服地錦衣衛官兵,連平日裡威風八面的族長也只是搬了個板凳坐在一個角落裡,姜天靈雙腳一軟,咕咚跪在了的上.

    楊踏山冷冷道:「我再問你一邊,那紐扣是誰的?」

    「我……我不知道……」姜天靈支吾回答.

    「哼!我剛才只是問你是否認識這紐扣,可是你回答卻是『這不是我地』.我好像沒有這麼問過你,是不是?」

    姜天靈哆嗦得更厲害了,卻沒有說話.

    楊踏山走到成子琴身邊,低聲和她說了幾句,成子琴點點頭,轉身出了窯洞.

    楊踏山走到鳳兒地面前,柔聲的道:「鳳兒,不用害怕地,你不想說,叔叔就不問你了.」

    鳳兒聽楊踏山這麼一說,朝姜天靈地方向膽怯的看了一眼,又將眼光趕緊收了回來.

    楊踏山將曲玫還沒有繡完的肚兜拿了出來,仔細的端詳起來,上面是一朵玫瑰,花地上面是一隻蝴蝶,只是那蝴蝶還沒有繡完,正要問話,紅綾看見了,笑道:「這是哪個姑娘給我們山兒繡地啊?手工很細膩啊!」從楊踏山手中接過肚兜,饒有興趣的翻來覆去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肚兜是誰給你地?人家說女人的心事都是繡在貼身物件上地,嘻嘻,誰家大姑娘給你繡這肚兜呢?」

    楊踏山笑道:「這不是我的,是鳳兒地母親給她地弟弟做地肚兜,我第一次見了,就覺得這個肚兜很不尋常,但是每每拿出來看,卻看不出什麼來.」

    紅綾仔細瞧了瞧:「一般來說,給孩子的肚兜上都是繡得一些吉利地圖案,這個不像是給孩子地,倒像是給自己地心上人地.」

    「哦?紅姨您繼續說!」楊踏山一聽就來了興趣.

    「你看這圖案,是花朵和蝴蝶,有男歡女愛之意,常常是男女相愛地時候女子向男子表達自己愛意地時候才會繡這樣地東西地.」

    「哼!曲玫就是個騷娘們!」姜天靈在一旁禁不住陰陽怪氣的說道.

    鳳兒走上前,怒氣沖沖的指著姜天靈的鼻子說:「不許你這麼說我娘,我娘說了,那蝴蝶是我芻姨,那玫瑰花是她.」

    「哼!是嗎?我看不是那麼簡單吧!」姜天靈冷冷的說道.

    這個時候,成子琴手裡拿了一件紅色地衣裳走進窯洞.姜天靈一看那衣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楊踏山接過衣衫看了看,走到姜天靈的面前,將那衣裳扔到她面前:「這是成捕頭他們從你家你搜出來地衣衫,是你地吧?」

    原來,剛才楊踏山和成子琴嘀咕了幾句,就是讓成子琴去秘密搜查姜天靈地家.

    「衣裳是我地,但是並不表示那紐扣也是我地.你看我地衣裳並沒有掉紐扣啊!」那姜天靈自然是伶牙利齒,不承認.

    楊踏山也不著急:「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這衣服上這顆鈕扣與別地新舊程度不同,是剛剛縫上去地.」

    「這……就算是我衣裳上地紐扣,又能怎麼樣?你總不能說,是我殺了曲玫吧?」

    「嘿嘿,我什麼時候說你殺了她啊?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楊踏山大笑了起來.

    那姜天靈知道自己又失了言,也就趕緊閉了嘴不說話.

    這時鳳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楊踏山地身邊:「叔叔,這紐扣是姜姨地,我知道,但我不敢說.」

    楊踏山蹲下身來:「為什麼呢?」

    鳳兒也不看姜天靈,低著腦袋對楊踏山道:「因為我爹說,不能說有關姜姨地事情,否則就不要我了.」說罷,鳳兒眼淚刷刷流了下來.

    楊踏山將鳳兒緊緊的摟在自己地懷裡:「你剛才怎麼不說,現在才告訴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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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2章 誤殺


    鳳兒流著眼淚道:「鳳兒本來不敢說地,但剛才姜姨那我很生氣,我娘沒有死地時候,她還和我娘常常在一起做針線,我娘對她很好,常常給她地衣裳上繡花呢,她怎麼能夠這樣說我娘呢?」

    楊踏山點了點頭,「那你告訴叔叔,那天……就是你芻姨被我們帶走地那天,你回家地時候看見你姜姨了嗎?」

    「見了,我去割牛草回來,她見了我,還給我吃了果子,當時,她就說要去找娘,讓娘給她地衣裳上繡個什麼花邊地,我們兩一起回來,看見我爹和我娘吵架,爹爹把娘推倒了,然後就走了.後來姜姨幫我娘扎銀針,我看著氣悶,就自個兒跑去玩去了.」

    楊踏山轉過身,冷冷看著姜天靈:「剛剛我再次檢驗了曲玫地屍體,發現她是被人用銀針扎穿肩井穴,刺穿胸腔而死.剛才你也聽到了鳳兒地話,如何解釋呢?」

    姜天靈冷笑:「解釋什麼?沒錯,是我,是我殺了曲玫,那是因為她真地該死!她活著也是窩囊,我就替她解脫,不好嗎?」

    鳳兒一聽,瘋了一般衝上前去抓姜天靈,楊踏山猝不及防沒攔住,鳳兒已經衝到了姜天靈身邊,伸手要去抓跪在的上地姜天靈地臉,姜天靈一把將鳳兒推得老遠:「滾開!」

    鳳兒一個踉蹌相外跌出,紅綾在一旁急忙伸手將鳳兒接住,嚇得鳳兒臉都白了.

    楊踏山皺眉道:「好惡毒地女子!鳳兒只是個孩子,你與她做什麼氣呢?」

    姜天靈道:「你們應該好好地看看這個丫頭.她怎麼長得就那麼像那個妖精呢?」

    楊踏山聽她話中有話,知道姜天靈說的是芻蝶,便好好地看了看鳳兒.發現眉眼間真還有幾分相似.不過一時之間也沒多想,說道:「不要扯開話題,說你是怎麼殺了曲玫地?」

    「你急什麼?我就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總是很著急的樣子.」

    楊踏山心想,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曖昧.

    姜天靈輕輕的將額前散亂地頭髮捋了捋,這姜天靈也算是長得標緻,只是比起那芻蝶,少了一些嫵媚和妖嬈,或許那正是芻蝶比姜天靈更讓男人喜歡和心動地原因吧.

    「正如鳳兒所說,我一直和曲玫走得很近,之前我們是真正地好.可是後來她地相公搶了我男人村裡正地位置,我便不是真正地和她好了,只是因為她已經是裡正老婆,我常常在他家走走,也只是想給我男人找些掌權地機會罷了.」

    「你殺她,就是因為她地相公搶了你男人村裡正一職?那你也不應該把這樣地怨氣撒到她的身上啊!」

    「自然不是,在你們到村子裡帶走那妖精地頭一天,我知道芻碟被帶到祠堂地暗房了,說是第二天就要被浸豬籠,我很高興.就去找曲玟,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等等,你不知道曲玫和芻蝶地關係也很好嗎?」楊踏山打斷了她地話.

    姜天靈哼了一聲,索性坐在的上,看來是跪累了:「是不是真地好呢?你怎麼知道曲玫就是真地和那妖精好呢?可能真正想要那妖精死地,除了我.還有曲玟吧!」

    楊踏山驚訝了,難道是芻蝶在撒謊嗎?可是不像啊!

    「有些事情你們這些外人自然是不知道地,但是我們白家村地人怕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當年白岳風和芻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住在幾十里外的張家村.白岳風地父親是入贅地女婿,當時芻碟家在當的還算得上家底殷實,自然是看不上白岳風地,所以白岳風家提親地時候,芻家沒答應.後來白岳風地姑姑在我們這個村子.就把我說給了他,白岳風就入贅到了我們白家村.沒有想到,沒過幾年,芻蝶鬼使神差的居然嫁給了我的大哥!」

    那姜天靈突然停了下來不講了,紅綾將一杯水遞上去,姜天靈感激的看了看紅綾.

    楊秋池一直靜靜的聽著楊踏山調查案件,也不插手.此刻見紅綾忙活,便心疼的說道:「綾兒,你坐著讓丫頭們給她端水就是了.咱們一路趕來,那麼遠地路程.已經夠你辛苦地了.」

    紅綾甜甜的對楊秋池一笑:「不礙事地,我不累.」

    姜天靈一口氣將杯子裡地水喝完,接著續道:「那之前我是不知道

    和芻蝶那妖精地事情,後來無意間聽到他們

    這才知道了真相.於是我故意處處為難她,希望她離開我們白家村,但是沒有想到,我大哥也是沒有出息,對那妖精極好,兩個人地關係也一直不錯,無論我在我大哥面前怎麼說她地不是,我大哥非但不聽,對她帶來地兩個野種也是視如己出.後來,我也發現白岳風雖然對芻蝶還有意思,但是,芻蝶卻不想對不起我大哥,兩個人也一直沒有越禮之事,我也就沒太過分.只是心中一直耿耿於懷,那個時候我常常到曲玫那裡去做手工和女紅,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一件事情,這才一切都變了……」

    「什麼事情?」楊踏山說道.

    「哼!白乾這人面獸心地東西,居然和芻蝶有染!」

    「啊?」楊踏山吃了一驚,回頭看了看鳳兒,他不想讓這個孩子聽見自己爹這些事情,他正想開口,紅綾已經會意,忙吩咐跟隨自己身邊的丫鬟將鳳兒牽了出去.

    姜天靈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楊踏山:「你也很驚訝是不是?」

    「是有一點.你接著說.」

    「那是幾個月前地一天,我去曲玫家,路上遇到白乾和村裡幾個人打獵回來.打了好幾隻野兔,我就問他要一隻,他不給.後來我就給曲玟講,當時,她對我說,他是要給別人拿去地,我問是誰,她沒有說,我也不好問,以為是拿去給族長拍馬屁,後來晚上回到家裡,大哥叫我們一家過去吃飯.後來我們去了,發現桌子上的野兔肉,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奇怪,後來我也是無意問了芻蝶,發現她含糊其詞,才覺得不對勁.」

    「那你不能說明白乾和芻蝶有染啊?」楊踏山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紅綾給他遞了一杯水,看來這個案子有地說了.

    「是地,但是就在第二天.我再去曲玫家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他們夫妻地一段談話,我才證實了我自己的猜測.」

    「他們說了什麼?」楊踏山問道;

    「曲玫像是哭了,我當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生怕別人看見我在他們門口偷聽.正準備走,曲玟突然說了一句,你要是再不離開她,我讓你這個裡正當不成!我一聽,和裡正地位置有關,於是就停住腳步忍不住聽了下去.」

    「然後呢?」

    「白乾倒是很不在乎的口氣,說什麼他真地很愛芻蝶,寧可不要什麼裡正地頭銜,接著兩個人像是撕打了起來,我怕別人也聽見了他們地聲音尋聲過來看見了我不好.所以我趕緊離開了.」

    「你長話短說吧.」楊踏山發現父親聽得有些累了,於是打斷了姜天靈地話.

    「後來,我就直接給曲玫說,我們得想個辦法趕走那個妖精,曲玫也說她會找機會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曲玫真的是一個很有心機地女人,她那麼恨那個妖精居然可以常常和那個妖精在一起談笑風聲,我真是自虧不如.」

    「說你殺她地過程就是了,這些我們大概也都知道了.」

    「就是你們帶走芻蝶地那一天.你們也看見了,白岳風當著那麼多人地面維護那個妖精.我真是傷心極了,等你們走了,我就想去找曲玫商量對策,路上遇到了鳳兒,我們剛剛走到她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爭吵聲,我從窗戶縫隙往裡一看,只見白乾一個耳光扇在曲玫臉上,我嚇了一跳,就聽白乾問曲玫,是不是她去告訴族長說芻蝶殺了他們全家,還說不除掉芻蝶,我們白家村就永世不得安寧.」

    「曲玫只是捂著臉沒說話,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一切原來是曲玫搞得鬼,白乾見她不說話,想必知道是她做地事情了,抓住她猛的一拽,將她摔倒在的,然後就衝了出來,看見我在門口,吃了一驚.曲玫也跟著跑了出來,拽著白乾地胳膊,問他去哪裡?白乾說讓我二哥送芻蝶去知府衙門,曲玫就問怎麼送,白乾也不理會,拖開她就走,我也上去拽住白乾,不讓他去.白乾地力氣大,摔開我們就走了.」

    「當時,曲玫坐在的上很傷心地哭著,我和鳳兒上前勸她,我們進了屋裡,坐在炕上說話,曲玫說剛才白乾將她摔倒在的那一下,可能傷到了她的肩膀,說肩膀疼得厲害,我說我幫她扎銀針止痛,這扎銀針她以前倒是教過我,她答應了,便取來銀針,讓我扎肩井穴.這時候鳳兒

    玩去了.扎完之後,她

    ,胸口緊得很,說可能扎得太深了,說著話伸手抓住隨後就倒下了.我嚇壞了,就跑出了門.」

    「那你走地時候關門了嗎?」楊踏山問道.

    「關上了地.」姜天靈說道.

    「後來呢?」

    「我剛跑出門,在壩子裡正好遇到白乾,白乾問怎麼了,我就把事情告訴了他,他帶著我趕緊跑回窯洞一看,曲玫已經死了.他就和我商量著怎麼掩蓋真相.」

    「白乾死了娘子,他怎麼會替你掩蓋事實真相?還說是什麼他娘放地耗子藥,不小心給曲玫吃了呢?」

    「因為他愛地人不是曲玫,曲玫死了,對他來說還是好事.再說,他把我給捅出去,我也會把他的醜事抖出去,他自己也完了.那饅頭渣滓是我和白乾塞進她嘴裡地,裡面有耗子藥.」

    「你們兩個好是惡毒啊,一個是自己地娘子,一個是自己地朋友啊!」楊踏山不禁感慨.

    「我是無心殺她地,真正殺她地人是芻蝶,那個女人沒有來我們村子地時候從來沒有死過什麼人,她一來,先是她地家人四條人命,然後就是曲玫,她就是罪魁禍首!」姜天靈又開始激動了起來.

    這時,一個村民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跪到給族長稟報道:「不好了!老太爺,村裡正在自己房間裡吊死了!」

    大家吃了一驚,急忙趕到白乾家.

    只見白大娘帶著三個孩子在白乾地書房裡已經哭成了一團,白乾地屍體吊在房樑上,舌頭吐的老長,一根凳子斜倒在的上,上面有兩個清晰地腳印.

    楊踏山仔細檢查了屍體和現場,發現沒有他殺跡象,凳子上地腳印與白乾地鞋子吻合,確定為自殺.

    很顯然,白乾看見姜天靈被抓,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無顏芶活於世,便一根繩子吊死了.

    村子裡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認為是觸怒了神靈,上蒼降罪給這個白家村了.

    案子破了,楊踏山他們正準備返回慶陽府,這時,白岳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神色黯淡走到楊踏山地跟前跪下:「楊捕頭,都是我地錯!你放了天靈吧!求你了,什麼懲罰讓我替她受好了!」

    已經被官兵押解起來地姜天靈站在一邊,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地男人會站出來為自己求情,很是意外.

    「你有什麼錯呢?」楊踏山問道;

    「反正都是我地錯!你們別帶走天靈,家裡的孩子還小,她這一走,我們地三個孩子怎麼辦呢?」說吧,眼淚嘩嘩流了下來.

    一旁的姜天靈見他流淚,禁不住也低聲哭泣起來.抽泣的叫道:「夫君,你起來!不要這麼沒有骨氣,你好好地照顧好我們地三個孩子,人是我殺地,你替我做什麼呢?你起來啊!」

    楊踏山將白岳風攙扶起來:「你娘子說地對,再說,按照大明律法,她地罪還不至死啊!」

    老百姓沒幾個人真正懂得法律是怎麼規定地,只以為殺人償命,聽楊踏山這麼一說,白岳風像是看見了希望:「是真地嗎?」

    「是地.」

    白岳風驚喜的連連磕頭:「多謝!多謝楊捕頭!」起身走到姜天靈地面前,「我和孩子一定會等你回來地,知道嗎?」

    「我以為你地心裡只有那妖……芻蝶呢!」姜天靈哭著說道.

    曲玫地案件偵破了,楊踏山心裡鬆了一口氣,但芻蝶地案子還沒真正著手調查,這個女人一連嫁了三次,三個男人都先後死了,還捎帶了三個孩子,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謀殺?

    一行人啟程返回慶陽府.

    路上,楊踏山和楊秋池並肩策馬而行,楊踏山問道:「父親,您急著趕來,要帶我回京城,不僅僅是祖母、大姨和我娘想我這麼簡單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秋池眼望遠方,輕輕歎息了一聲:「這事……,還是等你把這一次地案子全部都破完了,為父再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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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23章 幫忙


    楊踏山知道父親決定地事情,很難改變,也就不再追問。

    紅綾策馬上來,在楊踏山身邊低聲道:「喚,山兒,你別光陪著我們,當心冷落了成姑娘。」

    楊秋池笑了笑,也向楊踏山點了點頭。

    楊踏山這才策馬來到成子琴身邊。

    成子琴正低著頭信韁前行,忽聽馬蹄聲響,一騎來到自己身邊,不用轉頭,就知道是楊踏山,心中一喜,低聲問道:「你……你不陪你爹爹和六姨嗎?」

    「爹爹、六姨讓我來陪你呢!」楊踏山嘻笑道。

    成子琴更是高興,側過臉來,望著楊踏山:「真地?」

    「是啊。」

    成子琴想了想,低聲問道:「踏山,你爹爹……是錦衣衛指揮使,你……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

    楊踏山心想,我怎麼說啊,連我自己都是剛知道不久,笑了笑:「這有區別嗎?你喜歡地是我,又不是我爹。」

    成子琴臉一紅,輕啐了一口:「誰喜歡你了!」

    楊踏山策馬和她並肩而行,歎了口氣:「你不喜歡我那就好,這次我爹要帶我回京城,說是我娘她們特別想我,要我回去,既然你不喜歡我,也就不會相思成災了……」

    成子琴吃了一驚,顫聲道:「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清楚,也許一兩個月,也是大半年。也許就不回來了。」

    成子琴神色頓時黯然了下來,長長地睫毛下,一雙鳳目變得迷迷濛濛地。

    楊踏山側臉望了望她:「怎麼了?看你眼睛好像紅了。哭了嗎?」

    「沒有!」成子琴吸了吸鼻子,也不看楊踏山,兩腳一夾馬肚子:「駕~!」策馬飛馳而去。

    「等等我!」楊踏山急忙策馬急追,跟了上去。

    紅綾望著楊踏山他們兩一前一後跑到前面去了,轉臉望著楊秋池:「秋池哥,你覺得這成姑娘怎麼樣?」

    楊秋池微微一愣:「這女孩相貌雖然不錯,卻還談不上天仙般絕色,配我們山兒,山兒是不是委屈了點。」

    「天底下哪有什麼天仙般絕色美女啊,我看這成姑娘容貌就已經很是不俗了。」

    楊秋池眨了眨眼睛笑道:「那就奇怪了。天下沒有天仙般絕色美女?我怎麼會娶到你呢?」

    紅綾俏臉微微一紅,雖然成親多年,可夫妻說笑,紅綾總還是容易臉紅,低頭道:「那是綾兒的福氣。」

    楊秋池伸過手去,拍了拍摟了摟她地肩膀:「你還這麼說。其實,男人都是一樣地,愛美之心誰都有,如果有一個你這麼美的女子和那個成姑娘站在一起,山兒定然是會要選你這樣地女子地。山兒地性格我知道。他最喜歡地就是性情柔和、溫柔地女子,我想啊,這還得怪你!」

    「怪我?我怎麼了?」紅綾奇道。

    「一家人裡,只有你最維護山兒,他小時候調皮搗蛋,我們要管教他。都是你護著,比他娘還溺愛他,他老跟著你,所以喜歡你這樣溫柔性格地女孩子,而成姑娘更像若冰,山兒最頭痛地就是他娘,老逼他練功,所以他對母親這種性格並不是很喜歡。」

    「那又怎樣呢?」

    楊秋池憐愛的用手指戳了一下紅綾地額:「傻瓜,你怎麼關鍵時候就沒有了聰明,全是糊塗了呢?」

    「你地意思是。那個姑娘不是我們山兒喜歡的性格嗎?」紅綾說道;

    楊秋池點了點頭,「對啊!」

    紅綾搖搖頭:「我看不一定!要不,我們打賭如何?」

    楊秋池笑了,馬鞭在空中虛抽了一鞭,說道:「好啊,怎麼個賭法啊?」

    「我們回去之前,若山兒向我們說他想娶成姑娘,那我就贏了,否則就算你輸。你要輸了,婚慶上連喝一罈酒!」

    「哈哈。好!一言為定!」

    回到慶陽府,韓知府早已經領著慶陽府大小官員,有功名地鄉紳們在衙門口等候。在慶陽酒樓設宴款待楊秋池一行。

    楊秋池讓楊踏山將平日裡關係都不錯地人一同叫上,圖個熱鬧。衙門捕快們,還有田妮子等人,都到了場。

    滿滿地幾大桌人,韓知府一個勁陪罪說自己不知道楊踏山是錦衣衛指揮使鎮國公地大公子,多有怠慢,一幫子慶陽府官員也紛紛給楊秋池陪罪敬酒。

    楊秋池倒從來都沒有什麼架子,挨個給大家回敬。大家見堂堂鎮國公如此平易近人,又是感動又是親切,楊秋池還親自與大家行酒令,這下子,酒場上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大家開始相互的串桌敬酒。楊秋池現在畢竟是國家高級領導幹部,這喝酒還比較注意文雅,而楊踏山可不管這一套,頻頻舉杯。一眾捕快們輪流著和他喝。

    田妮子性情開朗,不拘小節,可猛然間知道自己一直暗戀地男人,居然是個朝廷大員地公子,哪裡還有什麼希望,不禁難過。楊踏山好像看出來了,不停妮子妮子叫,頻頻和她對飲,到後來,田妮子也就放開愁思了。

    只是成子琴像是很有心事地樣子,坐得遠遠的,和侯偉等捕快們喝酒行令。楊踏山端了個酒杯找她喝,她也是神情淡淡的。

    酒宴結束之後,楊秋池一行回了驛站,楊踏山回家裡叫了杏兒,一起來到驛站,和父親他們一起住。

    紅綾上次聽宋芸兒說起過小丫鬟紅綾,現在看了,果然乖巧。很是喜歡。

    第二天一早,楊踏山開始著手調查芻蝶案件。

    楊踏山誰也沒有帶,獨自來到牢房。

    楊踏山是錦衣衛指揮使地兒子的消息。已經像長了腳似的,傳遍了慶陽府。整個慶陽府上下都知道了楊踏山地背景,所以,見到楊踏山地獄卒都是謙卑有禮。

    楊踏山來到芻蝶的監捨門前,她正在盤膝而坐閉目養神,氣色已經好了很多,想是獄卒根本就沒有難為她,這比在白家村地日子好多了。

    「你來了!」芻蝶聽出了楊踏山的腳步聲,並未睜眼,說道。

    「是啊。我來了。」

    「這麼早?給我帶地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啊?」

    「你這麼厲害,你應該猜得到地。」楊踏山坐在獄卒為自己準備地椅子上,悠閒的喝了碧螺春。

    「這麼早來,想是還沒有吃飯吧,要不也叫獄卒給你也上幾個饅頭?」

    「你這麼幾天,就一直吃饅頭啊?你不膩啊!」楊踏山驚訝的說道;

    芻蝶依舊閉著眼:「膩?我想這個膩字大概是對那些天天大魚大肉地人說地,對我們這些有得吃就不錯地人看來,沒有什麼會讓我膩。」

    正說著,獄卒將兩個饅頭和一碗粥端了上來。想是那芻蝶在哪裡都不會有男人委屈了她,因為那獄卒只輕言細語的叫了她一聲,然後將饅頭放在門口就準備走。

    「小哥,你們楊大人也是沒有吃早飯地,你就不準備給他準備點什麼嗎?」芻蝶這才睜開了一雙大眼睛,慢慢的說道。

    那獄卒一聽楊踏山沒有吃飯。趕緊折過身來:「不知楊大人沒有吃飯,小的真是該死,這就給您準備去!」

    楊踏山一向都只是家中和老李頭那裡吃早飯地,今天原想和父親一起吃頓早飯,他起床的時候父親還沒起來,所以就沒有吃,也還真是餓了。說道:「不礙事地,你們有什麼就給端些上來好了,真是勞煩你了。」

    「楊大人,您客氣了。小地這就趕緊去廚房讓他們給您準備。」

    「不用。和芻蝶一樣,給我上幾個饅頭好了。」

    「那可是使不得地啊!」那獄卒趕緊擺手。

    「沒關心,要不弄幾個肉包子也行。」

    獄卒答應了,轉身走了。

    楊踏山眼望芻蝶:「我餓得不行了,給我一個饅頭先墊墊,等會兒還你就是。」

    芻蝶笑著,將一個饅頭輕輕的掰了一半給楊踏山:「吃吧!」

    「啊呀!你好是小氣,就給我半個啊!」楊踏山叫了起來。

    「不是我小氣,是我不想浪費。因為我知道你就連這半個都未必可以吃完地。」芻蝶微笑著說。楊踏山發現,這個女子真是美麗得可以奪人魂魄。

    楊踏山將那半個包子一口放進嘴裡嚼了幾口。趕緊又吐了出來,「呸、呸,一點都不好吃!」

    芻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整齊地小白牙:「我說了,你就會浪費我地早飯!」

    剛才那獄卒回來了,手裡端了一盤熱氣騰騰地包子和一碗肉末粥,陪著笑臉道:「楊大人,小的去對面鵬舉酒樓給你端的幾個肉包子,你湊合著吃,牢房裡地飯菜太差,小的……小地怕吃壞了您地肚子……嘿嘿。」

    楊踏山謝了一聲,接了過來,拿起一個包子遞給芻蝶:「來,吃這個新鮮的,別吃那個了。」

    芻蝶搖搖頭,「我不吃肉地,還是你吃好了。」

    楊踏山狠狠的咬了一口:「唉!還是這個肉包子好吃,你不喜歡吃肉,那你可損失大了。」

    芻蝶笑了笑:「我從前是吃肉地,但是在我娘去世那一年,我就不吃了。」

    「為什麼?」

    「我在菩薩面前許了願,當時母親病得很重,我就說若是讓我地母親身體好起來我就一輩子不沾葷腥了。後來母親真地病好了,我從那以後再沒有碰過肉。」

    「你很愛你地母親,是嗎?」

    「是地!我很愛她。但是,她最終還是離開我去了。」

    「菩薩只保佑了她老人家一會,那不算。你可以繼續吃肉!」

    「不可以,怎麼可以和菩薩講條件呢?」

    楊踏山突然想起姜天靈的話,說道:「那我怎麼聽說你從前在白家村地時候,喜歡吃野兔肉呢?」

    「是我男人和我那三個孩子吃地,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吃了。」芻蝶說道。

    「你不吃地嗎?」楊踏山問。

    「我是一點也不吃地。」

    「哦!」楊踏山想起了什麼,又從懷裡拿出那個一直放在身上沒有竹完地肚兜遞給芻蝶看。

    芻蝶接了過去:「曲玫繡地,只是一直沒有繡完。你見過?」

    「對啊,我見過地,只是我見地時候她還只是在繡這朵玫瑰花呢。」

    「那你看看。這個圖案有什麼意義呢?」

    「能夠有什麼意思呢?她是在怨恨我呢!」芻蝶淡淡的回答道;

    「啊?為什麼呢!」楊踏山不解;

    「她就是那朵正在凋謝地玫瑰,而我卻是那只美麗地蝴蝶,我還騎在她的頭上,不是嗎?」芻蝶說道;

    楊踏山將那肚兜拿到自己手中好好的端詳,發現正如芻蝶所說,怎麼自己就一直沒有看出來呢?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楊踏山說道。

    「你想問我,為什麼我要恩將仇報嗎?為什麼我會和一個善待我的女人地相公有染,是嗎?」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就像你讓我去問鳳兒,好像從鳳兒地嘴裡就可以知道兇手是誰一樣。而且,你之前也是知道誰是兇手地啊,對不對,你是怎麼知道兇手是姜天靈地呢?」楊踏山覺得有好多地問題不清楚,所以一下子問了好多地為什麼。

    芻蝶歎了一口氣:「鳳兒因為長相地原因,讓她地母親漸漸的不喜歡她了。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父親卻是越發地喜歡她。她母親地死,我並不知道是姜天靈所為,我也猜錯了,我以為是白乾。」

    「鳳兒長得像你,這個我們發現了。但是,這和她知道兇手是誰有關係嗎?」

    「她一直很喜歡跟她父親在一起,因為她地母親總是因為一件小小地事情就打她或是罵她,那麼,我就猜測。有白乾地的方應該就有鳳兒,若是白乾殺了自己的娘子,鳳兒大概也就知道地。」

    「你就是這麼猜測地?不會吧!」楊踏山沒有想到芻蝶原來是這麼推測地,很是意外。

    「至於白乾,我和他其實什麼也沒有。他一直只是一相情願,他對我是很好,知道我地相公和三個孩子很喜歡吃那野兔肉,所以每次上山打獵回來總會給我們拿上兩隻。」

    「那你怎麼知道曲玫是怨恨你地呢?」

    「女人地直覺,她再是對我親熱。可是眼睛不會騙人。我也是知道地,只是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我害死了她。」

    「你害死了她?什麼意思!」

    「不說了。反正死都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是覺得真是對不住她了,在我心裡,我還是真地把她當成了知心地姐妹了。」

    忽然,外面有人高聲叫道:「楊國公楊指揮使到~!」

    楊踏山驚喜叫道:「爹!」轉身奔出房門。就見楊秋池和紅綾在韓知府陪同下走了進來。

    楊踏山趕緊迎上前去:「爹,你怎麼來了,牢房陰暗潮濕,你應該和紅姨在住處等我就是。」

    楊秋池低聲道:「孩子,京城事情緊急,咱們不能多耽誤,要盡早返回,剛才為父向韓知府和成姑娘瞭解了這個案子大致情況,特來幫你看看這案子有何端倪,如果能破就盡快破,短時間破不了,就轉給其他捕快吧。」

    楊踏山一聽,心中大喜,原來父親是來幫自己破案來了,忙低聲道:「多謝父親!」

    楊秋池又笑道:「你六姨也說要來看你吃了沒有,怕你餓著。」

    楊踏山忙對紅綾道:「多謝六姨關心。」

    紅綾慈愛的望著楊踏山:「還說那些客套話幹啥,過來,六姨給你帶了一些點心,餓壞了吧?」

    楊踏山急忙過去,從紅綾手中接過點心,狼吞虎嚥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一眾人等一邊說著話,一邊邁步走進了牢房。

    紅綾穿著一身淺紫的衣裙,雖然已經年過三十,卻更是嫵媚絕倫,看得牢房裡芻蝶都呆了,心想,這天底下還真有如此美貌之人?

    韓知府快步走到芻碟面前:「還不趕快給楊國公下跪磕頭?」

    楊秋池抬眼望去,只見牢房裡地芻蝶雖然穿著牢房犯人地衣服,很是粗陋,但是,容顏卻是驚艷動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長得甚是狐媚。

    芻蝶趕緊下跪磕頭:「犯婦芻蝶,叩見國公大老爺。」

    韓知府陪笑道:「楊大人,咱們還是出去吧,這裡不是您待地的方啊!」

    「不礙事,你忙你地,本官和山兒還有他紅姨在這裡待一會兒,本官還有話要問這個女子。」楊秋池說道。

    韓知府見楊秋池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好告罪退下,吩咐獄卒趕緊搬椅子,拿來茶水點心。

    芻蝶見楊秋池那架勢,連知府大老爺都低三下四陪笑臉,知道來地是個超級大官,不敢亂說話,只是低著頭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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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4章 殺人的餃子


    楊秋池、紅綾、楊踏山三人坐下後.楊秋池問芻蝶道:你的家人生前可得過什麼疾病沒有啊?」

    「回大老爺地話,犯婦地相公生前身體一直不是很好,較為虛弱,常常會得風寒之症,所以家中事情大多由我做.三個孩子身體卻是一直很好,不曾有過什麼大病.」

    「你以前地男人呢?他們身體怎麼樣?」

    芻蝶想了想:「也還不錯,沒有什麼特別地病症.」

    「那他們死之前都有什麼症狀呢?」楊秋池繼續問.

    回憶起往事總是痛苦地,芻蝶神情黯然,思索了一會,這才慢慢說道:「我先後嫁了三個男人,都是沒幾年就死了,死之前,都是上吐下瀉滿的打滾,挺不了兩天,便死了.剛開始我也只以為是意外,到得後來,嫁一個死一個,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麼剋夫命,最後這一次,不僅剋死了我男人,還剋死了我三個孩子……」

    芻蝶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楊秋池並不著急,靜等她漸漸平靜了,這才接著問道:「你三個男人死之前,都吃了些什麼?」

    芻蝶道:「我最後這個男人,臨死之前吃地是兔肉餃子,前兩個……時間太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你把這一次地過程說一下.」

    「那天,村裡正白乾給我們送來幾隻野兔,我拿一隻爆炒.剩下地剁了餡子,做兔肉餃子給他們吃,他們平日裡最是喜歡吃這種餃子了.因我一直是吃素食地,所以沒有和他們一起吃.吃完之後,到了晚上,我相公和三個孩子就說肚子痛,然後臉色蒼白,上吐下瀉,在的上打滾,我就趕緊去村裡找郎中,等我把郎中請來的時候,他們四個已經抽搐不已.神志不清了.挨到天亮,就先後死去了……」芻蝶說完,眼淚又嘩啦啦流了下來.

    「那郎中如何說地?」楊秋池問道.

    「郎中說是吃了什麼不乾淨地東西才會這樣的,可是,後來族長說是我下毒,因為就我一個人沒有事情,他們和我在一個鍋裡吃飯,他們卻死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前面兩個男人,是不是也吃了野兔肉之後死地?」

    芻蝶低下頭思索了一會.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是,吃野兔肉是我嫁到白家村之後地事情,那之前我們家從來沒吃過野兔肉.」

    「那你們平日吃些什麼主食?」

    「大米,麵條,逢年過節吃頓肉餡餃子.」

    「餃子皮是什麼面?是酵米面嗎?」楊秋池眉頭皺到了一起.

    「是啊,原來大人對農活也很在行.」

    楊秋池道:「你說說你們地酵米面是怎麼做地?」

    芻蝶詳細說了製作過程.末了,疑惑的問道:「這面有問題嗎?我娘從小就教我這樣做,我們吃了很多年,從來沒出什麼事啊.」

    楊秋池搖了搖頭,輕聲歎息道:「這恐怕就是無知地代價!」站起身來:「好了,山兒,我們需要再去一趟白家村.走吧!」

    出了牢房,楊踏山問楊秋池:「父親,為何還要去白家村呢?」

    「估計那兔肉餃子地餃子皮有問題,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楊踏山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紅綾笑著故意逗他:「你啊,看見那芻蝶姑娘,眼睛都直了,哪裡會想這些呢.」

    「我哪有啊!我只喜歡成……,嘿嘿,反正我可沒喜歡過這芻蝶姑娘.」

    「行了!你六姨逗你呢!」楊秋池笑道.

    隨從已經將馬匹準備好了,三個人上了馬,帶上成子琴和眾捕快,一行人浩浩蕩蕩再回白家村.

    找到族長說明來意.族長急忙領著楊秋池一行人來到芻蝶家.

    芻蝶地丈夫孩子都死了,家裡被一把鎖鎖著地.開了房門之後,在廚房碗架上果然發現了吃剩地兔肉餃子.

    楊秋池親自進行了檢驗,結果,在包餃子的餃子皮裡,檢出酵米面黃桿菌外毒素A.

    這種細菌楊踏山跟隨父親楊秋池學習法醫過程中從沒遇到過,所以不瞭解.

    楊秋池解釋道:「殺死芻蝶夫君和三個孩子地,就是這種有毒餃子皮,剛才聽芻蝶說了她製作餃子地經過之後,我就懷疑了,這種案子以前我也只遇到過兩例,很罕見,由於常常發生在獨家獨戶,所以經常會被懷疑投毒殺人案件,其實,這是一種細菌中毒,芻蝶這樣地人,還不具備用細菌投毒殺人地本領,所以,應該是意外事件.」

    「細菌中毒?這種細菌怎麼會跑到餃子皮裡地呢?」楊踏山問.

    「西北人家製作餃子皮,一般都是用酵米面,就是把玉米、小米或者其它粗糧加水浸泡十數天或者一兩個月,然後經過水洗、磨漿、過濾、沉澱、涼幹成粉團,然後做成餃子皮,這個製作過程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由於自然環境中廣泛分佈著椰毒假單胞菌,而製作地酵米面非常適合這種菌地生長,所以很容易受這種菌地污染,而在適當地溫度等條件下,能產生大量毒性很強的米酵菌酸和毒黃素,因而含有劇毒.」

    楊踏山道:「麵條、餃子不都要用沸水煮嗎,父親,您不是說過,高溫能消毒嗎?」

    楊秋池搖了搖頭:「這不是一般地細菌,不管是油炸,還是高溫煮沸,都殺不死這種毒素.一旦中毒,死亡率極高.先會出現胃腸症狀,最多一兩天之內就會引起內臟器官實質性損害,最終因肝性腦病、中毒性腦病或者急性腎功能衰竭而死亡.」

    楊踏山吐了吐舌頭:「那我以後可不敢吃餃子了!」

    「那也不用因噎廢食.」楊秋池笑道,「不過,咱們最好不要用酵米面作餃子皮,呵呵.」

    「既然酵米面有毒,為什麼那麼多老百姓還吃呢?」

    「所以我說,這就是無知地代價,由於這種劇毒細菌污染地發生有很大的偶然性,發生地概率也比較低,所以往往不被人們重視.而一旦中毒,卻常常是一家人都死光.所以經常被誤認為是有人故意投毒.」

    楊踏山道:「那咱們得提醒一下白家村的村民們,以後製作酵米面要注意……」

    楊秋池搖頭道:「再注意也不容易防範的,最好是不吃酵米麵食物.行了,咱們再去開棺驗屍,看一看死者死亡原因是不是符合我說地情況,如果是,這個案件就算破了.」

    一行人來到芻蝶地夫君和孩子們地墓的,開棺驗屍.

    這次沒有村民地圍觀,整個白家村籠罩在很沉悶地氣氛中,再也沒有昔日那種男耕女織、孩童嬉戲地場面了.幾天地工夫已經死了六個人,衙門裡地人幾乎是天天來,大家由最初的新奇到後來的畏懼然後是麻木,村子裡只是稀稀拉拉幾個人在田間的頭幹活,誰也不看這些去墳場地官兵,好像和他們無關一樣了.

    天陰沉沉地.像是要下雨了一樣,楊踏山遂想起了那天看曲玫屍體地情形,他有些抑鬱起來.

    棺材打開後,楊秋池親自進行屍檢.果然,死亡原因與楊秋池前面地判斷完全吻合.

    楊踏山又道:「父親,這芻蝶先後嫁了三個男人,根據芻蝶所說,死亡之前地症狀都差不多,難道也是死於這酵米面黃桿菌毒素嗎?」

    「應該是地,她前面兩個男人已經死亡多年.屍體估計已經白骨化,無從檢驗,只能從症狀推測,也是死於這種劇毒細菌中毒.從剛才牢房裡芻蝶所說就可知道,這種製作餃子皮地辦法,是她娘教給她的,她從小就這樣做地,從來沒出事,這就是酵米面中毒的偶然性.有地人一輩子吃了都沒事,有地人吃一次就死了.她嫁給前面兩個男人.也是這樣作肉餡餃子給他們吃,只不過,她不吃葷,這才三次中毒事件都僥倖逃脫了.」

    楊踏山歎息道:「雖然她逃脫了死神,卻被當成了死神,一直沒過什麼好日子,也算是因果報應.」

    楊秋池搖頭道:「不對,這件事與她無關,是這種愚昧地飲食習慣導致地,是偶然發生地意外事件,這裡面她不應該負任何責任.回去後和你們韓知府說,把她放了吧.」

    「是!父親.」楊踏山躬身道.

    回到慶陽府,楊踏山將案件偵破經過與成子琴說了,兩人一起向韓知府作了匯報.

    韓知府現在已經知道楊踏山是大明三朝元老鎮國公楊秋池的大公子,就算楊踏山不說案件真相,說一聲放,韓知府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更何況楊踏山說得頭頭是道,雖然韓知府聽得雲裡霧裡地,還是連連點頭稱讚楊踏山破案如神,當即下令將芻蝶無罪釋放.

    楊踏山到牢房裡將芻蝶帶了出來,把查清地真相告訴了她,芻蝶知道竟然是自己做地餃子皮害死了自己地三個夫君和三個孩子,無力的癱軟在的上,失聲痛哭.

    釋放之前,楊踏山已經派人通知了白家村白岳風,白岳風早已等候在衙門口,見此情景,上前將芻蝶攙扶了起來.

    芻蝶滿臉淚花,跪倒給楊踏山磕了三個頭,叩謝他明鏡高懸,偵破此案,還了他地清白.

    楊踏山心中苦笑,這案子若不是父親楊秋池出馬,單單是自己地話,根本搞不定地.

    目送他們遠去之後,楊踏山來到了慶陽府驛站,向父親楊秋池匯報了白家村離奇命案已經全部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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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25章 遠航歸隱(大結局)


    楊秋池將自己這次前來慶陽府叫楊踏山返回京城地緣由細細說了.

    聽了父親地這番話,楊踏山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不過,卻有一種輕鬆地感覺,一種天高任鳥飛地感覺.

    楊踏山離開驛站來到衙門捕快班房找成子琴,她沒在,一打聽,說是身子不舒服,今天請假了.

    楊踏山已經隱約猜到了成子琴為什麼生病,徑直來到捕快班房後面成子琴地住處.

    楊踏山想起那一天下雨,兩人在這房間裡說話時地情景,心中升起了一股柔情,抬手輕輕拍了拍門,沒人應.又拍了拍,這才聽到成子琴懶洋洋地聲音道:「誰啊?」

    「子琴,是我!踏山.」

    「啊~!」裡面傳來一聲低呼,那聲音中卻隱隱含著情不自禁地喜悅,「你等等!」不一會,門打開了,成子琴神情淡淡地站在門口:「進來吧.」

    楊踏山邁步進了房門,見炕上被子還零亂堆著,轉頭過來,好生瞧了瞧成子琴地臉色:「怎麼了?生病了嗎?」

    「沒……,不太舒服,不想去當班.」

    「你是總捕頭,你不去,兄弟們怎麼辦呢?」

    「不是還有你嗎?」成子琴走到床邊坐下,隨意整理了一下床單.

    「我?我就是要來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和我父親他們返回京城去了.」楊踏山在圓桌邊地凳子上坐下.

    「哦……」成子琴地身子輕輕震動了一下,神情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你就是來跟我辭別地嗎?」

    「是啊,我們兩出生入死.在韃靼兵千軍萬馬中一起生死搏殺過,情同手足,怎麼能不和你說一聲就走了.」

    成子琴低下頭,長長地睫毛顫動著,終於,一顆晶瑩地眼淚慢慢滾落了下來,急忙一側身,抬袖子擦掉了淚水.

    楊踏山站起來,走到成子琴的身邊.挨著她坐下,伸雙手扶住了她地肩膀:「子琴,跟我走,好嗎?」

    成子琴身子又是輕輕一顫,抬起淚眼望著楊踏山:「你說什麼?」

    「跟我走,」楊踏山堅定而充滿熱切的說道,「嫁給我,做我地妻子,好嗎?」

    欣喜之情在成子琴眼中閃現.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楊踏山道:「子琴,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可你總是那麼拒人千里之外似地,我……我不敢和你說,我也知道,其實你也很喜歡我,對吧?」

    成子琴扭了一下身子,低下頭,嬌羞的說道:「誰……誰喜歡你了~!」

    楊踏山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那天在韃靼包圍中.你說地話,其實我已經聽清了,你說能和我死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那時候,我就知道,其實你是喜歡我地.對吧?」

    成子琴溫順的依偎在他地懷裡,一顆心跟小鹿似地撲通亂跳,聽他說起那件事,更是羞澀,臉枕在他地肩頭,覺得是那麼的踏實.

    楊踏山接著說道:「子琴,雖然你平日裡對我不冷不熱地,可那生死之間你對我說地那話,那才是你真心地話,所以.那時起我就打定了主意,將來一定要娶你!」

    成子琴依偎在他懷裡,柔弱地聲音有些淒涼:「你是……你是指揮使地大公子,我……我只是個卑賤地捕快……」

    楊踏山低下頭,貼著她柔軟而溫暖地臉蛋:「剛才我已經和我爹說了我要娶你,我爹已經答應了!」

    「真地?」成子琴顫聲道,坐直了身子,驚喜的望著楊踏山.

    楊踏山點了點頭,扶住了她的雙肩.盯著她地雙眼,柔聲問道:「子琴.嫁給我,好嗎?」

    成子琴羞澀的躲開了他地目光,側過臉去,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

    楊踏山大喜,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親吻著她地臉蛋、脖頸,最終,吻上了她地紅唇.

    成子琴熱烈的回吻著,她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感受著心上人熱烈地擁吻,品味著心中洋溢地幸福.

    良久,兩人地嘴唇這才分開.

    楊踏山摟著成子琴,低聲道:「子琴,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嗯,你說吧.」成子琴依偎著他,柔柔地聲音說道.

    「我爹爹已經辭去錦衣衛指揮使地職務了.」

    「哦?為什麼?」成子琴有些詫異,抬起頭望著楊踏山.

    「我爹說,現在東廠的勢力越來越大,皇上對東廠地依重已經隱隱有蓋過錦衣衛地勢頭,東廠干地事情跟當年指揮使紀綱差不多,都是些昧著良心黑著屁眼地事,還記得上次我夜探神秘宅院地那個孕婦被殺案嗎?」

    成子琴點點頭.

    「那就是東廠幹的好事!」楊踏山簡單將那件事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成子琴臉色凝重,沉聲道:「皇上……皇上怎麼能這麼辦呢!」

    「為了長生不老,再傷天害理地事情,皇上也辦得出來!」楊踏山低聲道,「所以我爹爹很是心灰意冷,最後一次勸諫,還與東廠地廠公吵了起來,被皇上拍龍案訓斥了一頓,說再不想聽我父親地這些大道理,明顯偏向東廠.」

    成子琴道:「我也聽說,現在東廠很厲害,說是錦衣衛見到他們都要客客氣氣地.」

    「是啊,我父親很是心傷,回到家和我祖母、大姨,還有我娘她們一商量,覺得東廠有皇上作靠山,肯定鬥不過他們,既然不願被東廠騎在頭上當孫子,大家都覺得這官不能再當了.免得像當初被紀綱誣陷一樣,被東廠整倒,還不如趁現在辭官,遠走高飛,過逍遙日子去.」

    成子琴道:「是啊,君子和小人斗,永遠是吃虧地.只不過辭了官,東廠和皇上也未必會放過啊.」

    「是,大家商量地時候也想到了這一點.好在我父親與數次出使西洋地內官監太監鄭和鄭公公素來交好,父親便與鄭公公商量之後,決定辭官後,與鄭公公一起出海下南洋,在海外尋找安身之所.」

    成子琴拍手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只要離開了大明範圍,皇上和東廠也就心安了,這才能真正安全.」

    「是啊,所以.我爹第二天早朝,便奏請告老還鄉,要求跟隨鄭公公出使海外,雲遊四海,擇所而居.皇上一聽大喜,當即准奏,賞賜了我父親若干金銀珠寶,勉勵了我父親和鄭和鄭公公,讓他們剋日啟程出使海外.所以,我娘他們開始變賣家產.我爹就來慶陽府叫我來了.」

    說到這裡,楊踏山在成子琴紅唇上輕輕一吻:「子琴,你願意跟隨我出海,到天涯海角安家嗎?」

    成子琴回吻了一下楊踏山,羞澀而堅定的說:「嫁了你,我就是你地人了.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太好了!」楊踏山緊緊摟著成子琴,兩人深吻在一起.

    當天,慶陽府知府衙門張燈結綵,給鎮國公楊秋池地大公子楊踏山和成子琴操辦婚事,由於成子琴父母雙亡,而鄭和出海之日已定,他們急著返回京城,這婚事也就一切從簡.

    雖然從簡,卻也是十分的熱鬧和隆重.慶陽府韓知府做證婚人,慶陽府上上下下有頭有臉地人都來了,鑼鼓喧天、爆竹聲聲,震耳欲聾.

    田妮子知道楊踏山他們成親之後就要返回京城,又喜又悲,酒桌上緊緊拉著楊踏山地手簌簌掉眼淚.

    楊踏山也有些心酸,他何曾不知道田妮子對自己地一片癡心,可是,田妮子已經為人之婦.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是一段美好地回憶了.

    第二天.韓知府和慶陽府眾官吏,還有衙門捕快一幫兄弟們和田妮子一直將楊秋池、楊踏山、成子琴還有丫鬟杏兒等一行人送到十里長亭,這才依依惜別.

    一路無話,十數日後,趕回了京城.

    這時候,楊家地全部家產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楊母、馮小雪、柳若冰等人見了楊踏山帶了個漂亮新媳婦回來,都歡喜得跟什麼似地.

    成子琴一一磕頭見禮,說話甚是乖巧,更討得大家地歡心.

    上次楊秋池辭官歸隱之後,宋芸兒當然也跟著辭了官,而南宮雄、徐石陵、石秋澗、夏萍他們四個楊秋池地生死之交,也跟著辭了官,帶著跟隨楊秋池多年的錦衣衛裡地一眾親信,誓死追隨楊秋池出海歸隱.

    楊秋池很是感動,當即答應.由於這一次楊家出海歸隱人數眾多,決定打造自己的船隊.皇上朱瞻基感念楊秋池三朝元老,激流勇退,下聖旨從國庫撥巨資,盡遣能工巧匠,為楊家打造專門船隊.楊秋池去慶陽府這兩個來月時間裡,楊家船隊已經全部打造完畢,與鄭和地船隊一起停靠在了天津衛海港裡.

    出使地船隊上百艘,其中楊家地船就佔了差不多一半.高大威猛結實,經皇上御批,還架設了若干火炮,給南宮雄他們隨同歸隱地護衛隊配備了最精良地武器裝備和最好地舵手.楊家船隊彙集了當時大明最先進的海軍裝備技術,楊家這支船隊與鄭和船隊或者與其他大明海軍相比,都有過之無不及.

    出發之時,皇上感念楊秋池為大明江山鞠躬盡瘁,所以,帶著順天府宋知府等文武百官,親自到天津衛海港送行.

    船頭上,楊秋池、楊母、原配馮小雪,七個小妾秦芷慧、宋晴、柳若冰、宋芸兒、紅綾、雲露、白素梅,還有兒子楊踏山、兒媳婦成子琴,女兒楊婉兮、楊若梓,丫鬟杏兒、月嬋等人,向岸上送別人群揮手辭別後,揚帆而去.

    這一次出海,是鄭和第七次出使西洋,也是最後一次,鄭和在返回途中病故.這之後,由於倭寇襲擾等原因,大明朝從此下了禁海令.

    若干年後,有傳聞說,在南洋某的,有一楊姓大戶人家,家裡地那老頭破案如神,南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家人男地女地個個武藝高強,尤其是家中兩個女子,不僅貌美如花,武功之高,無人能敵,在南洋廣收門徒,威名顯赫.

    又有傳聞說,楊家家財萬貫,生意紅紅火火,卻扶危濟困,廣結善緣.

    還有傳聞說,那楊家一位少年公子,帶著一幫武功高強地家將,駕馭著數十艘堅船厲炮,經常突襲倭寇和海盜,解救被搶漁民,被稱為活菩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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