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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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11-29 08:4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5 539492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1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章 好多人有才!

    短暫的無序之後,漢族文官中一下子站出來了七八個,數量雖是不多,但顯然是不怕死的。

    尤其令凌嘯感到有趣的是,這些人的年紀沒有一個是超過四十歲的,很明顯,越老越世故,越老越怕死,是人間不易的世態。康熙也覺得有趣, 了一眼許多噤口不言的老臣之後,心里對自己的大興黨獄很有成就感,也就抱著姑且听之的心態,指了最先站出來的光祿寺漢卿李宏,笑著示意他奏議。

    李宏才三十四五光景,正是年富力強之時,三綹青須像極了呂洞賓,得到康熙的首肯之後,他馬上滔滔不絕地開了口,“皇上,超親王奏請陛下變法,臣以為萬萬不可!何者,天下大道,皆有其理,天下生民,皆服聖誨,至理無真,唯時可檢,至聖無德,唯道可行!自漢武帝劉徹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天下,就不再是先秦那種四分五裂的模樣,雖有魏晉南北朝五代十國之短暫亂時,然歷數兩千年總體,皆是大帝國大”定德時候為多,可見,儒家,才真是我中華應該永遠遵行的道統!而反觀不行此道統的時代,如曹魏求才不求德,如兩晉求玄務清談,如五胡以胡統亂華、如蒙元以牧理治天下,要麼曇花一現,要麼自我崩潰,誠為我大清之鑒啊!陛下。”

    這家伙不僅姘散結合,字字珠璣,而且思辨極其清晰,將兩千年來的史實信手拈來,既為佐證。又有比較系統的論證,說得極其有理有利有節。他這一席話說出來,就連凌嘯也不禁對李宏刮目相看起來,愛才之心頓生……在言必稱“孔曰尾雲”。行必談“三皇五帝”的古代,這家伙研究地方法,看事物的角度,還是頗為難能可貴的。至少,他沒有拿儒家經典說事,也不教條地信奉經典,反而從儒家入主國教後的效果入手,是個史學家和思想家地胚子啊!

    凌嘯這一憐才的當口,眾人見他瞪著李宏看來看去,還以為是凌嘯被他給難住了。當即就有不少人想要幫著李宏乘勝追擊,可是,就如同凌嘯所看出的那樣。李宏的論辯方法的確是難能可貴的,腐儒們也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得全盯著凌嘯,看他如何回答。就連康熙皇帝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急了,在李宏的劍走偏鋒之下。他們想要幫凌嘯的腔,卻在片刻間也尋不到反駁的破綻,只好在一旁干著急。

    這一來。明地暗的保守派,全都在心底里歡呼起來,“難住了吧!第一個問題你都接不住,還想當聖道毒藥,還想改革?”

    可就在這時候,凌嘯忽地發話了,“你太有才了,李大人!不過你也說了,兩千年來。內面的三國曹魏也就罷了,可你剛才也提及了一個問題,我們不妨細數一下,漢有夷狄入侵,尋致遷都而西漢便東漢,晉有強胡南下五胡亂華吧,盛唐都不免有吐蕃侵擾,後又終至五代十國,爾後宋朝孱弱,受制契丹西夏女真蒙古,到明朝更好,一敗于韃靼,二失國于我大清。呵呵,本王就不解了,儒術如此地好,卻為何總是護不住中原熱土呢?!”

    一句反問出口,李宏當即就呆了,保守派也啞口無言。

    這本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但說再多的理由,也決不是一時間能夠講明其根源的,但凌嘯卻無需他們思索反駁之策,“諸位,時移勢易,現在我大清早平定了西北兩疆,早已沒有了北方游牧侵擾之害,但是,塞防方安,海防又急,新的狼,更加不同文同種地狼,來了!請諸公想一想,當年一個明朝倭寇之亂,就亂得大明朝幾十年手忙腳亂,耗費錢糧兵丁無數,卻也僅僅只能做到驅逐敵寇而已,斷然稱不上是御敵于海疆之外,試問,那時候,儒術的功效何在?哼,一句‘父母在不遠游’,立刻就絕了多少人遠赴海疆報效家國的念頭,人都沒有,還御敵海疆之外?!”

    李宏敗了,他畢竟還只是學者型地儒生,玩這些學術性,甚至是轉換概念的玩意,哪里是凌嘯的對手,只好滿臉通紅地退了下去。

    不過,一個李宏倒下去,立刻就有新的李宏站了出來,這一次,是鴻臚寺漢卿林思慎,此君見凌嘯破壞了李宏不引用經典的規矩,公開指責“父母在不遠游”,頓時大怒,“王爺,父母在不遠游,是朱子說的,又不是孔孟所言,聖人和亞聖都說要君子入世濟世匡時,這才是正典,你難道沒有讀過四書五經嗎,焉能加以混淆?!”

    可能是氣憤太甚,林慎思的話說得又急又快,殊不知凌嘯等的就是這破綻,哈哈大笑起來,“你太有才了,林大人!這可是你說的,大家都听見了,朱子和聖人產生了悖理,哈哈,好,既然如此,我們今天就不要談程朱理學啦,因為你林大人已經把它開除出了儒家嘛!”

    林慎思倒得更快,而且更慘,滿殿上地科舉官員,鮮有不學習理學的,一听老林放出如此屁話,莫不對他怒目相對!待要和凌嘯辯一下朱子的這句僅僅是針對孝道而言,但細想朱子“滅人欲存天理”的體系之中,似乎又多有和孔子那句著名的“食色性也”相悖離的,一時間,竟是不曉得說什麼好,只好哀嘆儒家經典千年積累中老有矛盾的地方,實在怪不得人家凌嘯啊!

    見自己陣營發生了路線的偏轉,凌嘯等人一時間氣勢暴懲,康熙皇帝也拈須竊喜,頓時就有人挺身而出,絕口不提朱熹,僅以滿口的孔孟原典,對凌嘯吊了一陣書袋,這讓听得似懂非懂的凌嘯大感無趣,將手一揮,早等得全身興奮的上書房大臣張廷玉、上書房行走李紱立馬上陣。開始了以文治文,以士治士。而他自己,則望著恬靜無比的康熙會心一笑,退到一旁來作壁上觀……呵呵。第一階段斗嘴贏了,看看士林中內斗,也是樂趣,想那張廷玉和李紱既然投靠自己支持革新,又一個是家學淵源,一個是飽學之士,想必也不會輸吧!

    頃刻間,“子曰尾雲”響遍了這太和殿之上,《大學》、《中庸》、《論語》、《尾子》、《詩》、《書》、《禮》、《易》、《春秋》之中地語句,無論是膾炙人口的。還是生僻晦澀的,全被雙方給拿出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戰得是不亦樂乎。而有人偶爾忍不住幫腔兩句,見康熙絕然不制止,反倒听得是津津有味,立刻膽子一壯。尋思法不責眾之下,馬上加大聲援和討伐的力度,于是乎。舌戰地圈子越來越大,激烈的程度也越來越烈,繞是張廷玉和李紱的好學問,要不是也不斷有幾個相好上來支援,要不是的確才情不凡,只怕早就被淹沒在唾沫星子之中了。

    這一論戰,從辰時一直戰到了巳時,又從己時一直戰到了午時,雙方都還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但此刻終于有人耐不住煩了,一聲響亮無比的稟報聲響起,“臣隆科多有事啟奏!”

    到底是軍人,被康熙奪情啟用的隆科多,聲音極其洪亮,說出了早就煩得要死的滿族官員的心聲,那就是心急午飯的著落,“皇上,諸位大人爭來辯去,甚至奴才都听見他們開始罵娘了,這是何等地有失體統?請皇上制止他們,許奴才說說自己的看法。”

    他這一嗓子,忽地令舌戰雙方都嗖地安靜下來,大家看看竊笑不已的康熙,再瞧瞧伸著攔腰地凌嘯,頓時明白過來,皇上和超親王兩個,顯然是在虛耗大家的精力,國之大政,人家佔朝臣一半左右的滿族官員都還沒有表態呢!而看見這些滿官大都面露不耐煩的模樣,反對派的漢官們立刻覺得不好,忘了以眾凌寡是論戰大忌了!

    不過,在康熙準許隆科多獨奏之後,信奉他老子佟國維那“開口閉口必稱滿人利益”指示地隆科多,所說的話十分圓滑,“皇上,奴才以為,超親王、怡親王和信親王都已經位極人臣,不享清福卻提出要改革,也是為我國朝國族的利益出發,忠心可鑒日月,皇上可以給他們一試地機會嘛,只要是確實對我滿人有利,奴才定當要支持。而各位大人們之所以反對,想必也是從社稷不堪動蕩的角度來考慮的,出發點也是忠心,鎮之以定也是有利于我滿人權益的。奴才以為,不妨退朝之後,請王爺們寫出何者要改,再請大人們寫出何者為何不能改,兩相就事論事,自然是很容易明了的,要不,奴才請旨,願意組織在京的各旗滿人精英,做一個評判評議之角?”

    此言一出,保守派們立刻贊同,張李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暗自點頭,就連康熙也覺得他大義凜然,處處為滿族考慮,有些嘉許的微微尋思。隆科多這是第一次將父親的建議初試牛刀,看了幾方的反應,果然是八面玲瓏,頓時大爽,在對死了地老爺子滿肚子佩服之下,把眼神投向低著頭的凌嘯,呵呵,只要凌嘯也贊許,或者即使不贊許也無可奈何,那這招“隆滿人”的妙計就將要屢試不爽了……但是,很可惜,凌嘯一抬頭,向他射來的眼光比毒蛇還要毒,立刻就把隆科多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老爹還有在天之靈,並能托夢給他的話,定然會罵得他狗血淋頭,“蠢貨你太有才了!你老阿瑪教你當隆滿人沒錯,可誰讓你畫蛇添足,建議搞什麼評判評議的!這時候和凌嘯奪權,掣肘于他,不是想上來陪老子嗎?”

    但凌嘯為什麼投來毒蛇般的眼神,恐怕連死鬼佟國維都猜錯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2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一章 陪你瘋一個轟轟烈烈!

    康熙皇帝忽覺大殿中陷入沉寂,抬頭只見百官看凌嘯,凌嘯瞪隆科多,隆科多則是一副慌了神的模樣正望著自己。皇帝立刻就醒悟過來,自己剛才對隆科多的嘉許眼光,實在是嘉許錯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凌嘯此刻對隆科多的惱恨,是有道理的,這一點道理,除了他之外,還有依次醒悟到表錯了態的康熙、胤祥和胤三個人而已。

    前天晚上,日練凝血壯功,夜讀出使奏報的康熙皇帝,終于讀完了凌嘯所有在海上草就的匯報,當即將凌嘯、老十三和老十四召到了露華樓。

    用他的話來說,「兒郎們,一年天涯苦旅,幾度上下求索,呵呵,你們為家國王事辛苦良久,朕心甚慰!不過,嘯兒你要朕後日幫你打擊儒術,朕思量此事之大,無異于翻天覆地,你得要給朕一個把握,否則,朕決不敢貿然行事!好,丑媳婦總歸要見公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是你們向朕系統闡述如何超越的時候了!」

    康熙的此次垂詢,無論從他魂牽夢繞的超越大計出發,還是從凌嘯要求打擊儒術的慎重考慮,都是題中應有之義~~你不給康熙一個能說服他的把握、希望、信心和可行性,康熙,以及他所統帥的這個以少馭多的政權,就將走上一條茫然不知生死成敗的不歸路,康凌之間的感情再深,康熙也不可能隨你瘋去!

    對這個系統闡述如何超越的問題,凌嘯(明月)其實是早就胸有成繡的,甚至還把他當成是學術研究、撰寫論文一樣的慎重。和所有前世所看地超越小說不同。凌嘯決然不會如同那些主角一樣,小打小敲,搞些你辦報紙學院他開鋼廠兵工的細務!已經做到了超親攝政王的凌嘯,肩挑的是整個民族的未來,而這個未來。決不僅僅是一代人就能完成,或者供兩三代人享用一下就算了地,凌嘯熱血的野心所要謀求的,是至少能維持三四百年的強大盛世~~~這地位。這野心,這熱血,就要求我們地超親王凌嘯,站在最深刻的政經關系上。立足于放之康熙、放之四海、放之四百年而皆能用的國策上來考慮這個問題!

    所以,當康熙提出系統闡述要求的時候。萬千的言語在凌嘯心頭盤旋,一時間卻難以組織成用康熙所能懂,而且方式能夠說服得了他地話語,自然,他需要略加權衡。但老十三老十四兩個阿哥。畢竟是少年熱血,又曾經親眼目睹西洋活力,哪里忍得住,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奏報起來,開兵工廠、建西式學校、立科學院所、招商合資,改革科舉。大興貿易,搶殖民地……等等,說得是劈劈啪啪,讓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他在奏報中早已經看到過這些建議。只怕還有些難以適應呢!康熙听完了這些,久久沉吟不語。盯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嘯,不再叫其嘯兒,而是直接稱呼其為親王,「超親王,你身為即將擔當總理事務王大臣的主角,有何闡述?」

    凌嘯當然有闡述!

    站起身來,凌嘯道,「皇阿瑪,十三和十四說了不少,都是求索出來後的結果,他們地心,也是為您的超越大計在驛動,兒臣也是如此!不過兒臣的闡述,則想追本溯源,從最開始來理清我們該如何的超越前代盛世……

    「哦?六字宗旨︰『調順序,改角色』?!」康熙見凌嘯一本正經,所談決不是一把把的措施,頓時好奇心起來了,「快說!」

    凌嘯越發的一本正經,肅容道,「皇阿瑪要超越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歷代地盛世巔峰,兒臣自受命之初,其實並沒有一開始就把眼光看向西洋諸國,而是從我中華近兩千年著手,來每朝每代逐一分析。尤其是重點分析文景、貞觀之治,但很可惜,他們的路和皇上三十年來所走的,一樣!盛世所以,我們的康熙盛世,撐了天也只能和他們並駕齊驅,想要不可同日而語,難!但是,當兒臣無意間研究其余朝代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特殊地朝代。那就是南宋!」

    南宋?康熙和兩個弟子全都一愣……這是個多災多難,一百五十年偏安一隅延殘喘的弱朝啊!

    卻听凌嘯笑道,「沒錯,就是南宋!兒臣發現,研究所有那些盛世,強國地綜合因素實在太多,齊頭並舉之下,我們很難一眼看出該怎樣尋找強大的主因,可是,南宋則不同,它弱,它破,它受限,它多災多難,就好比一個被人砍破了腹部的病人,我們能清晰地看到它的五髒六腑……

    康熙越發丈二摸不著頭腦,但見凌嘯說得如此的肯定,老康也不打岔,向前坐了一些,生怕沒听清楚。凌嘯微微提了音量,道,「皇阿瑪,南宋終其百五十年,皇帝昏庸無能,當權宰相鮮有不奸,兵將相離制度致使軍力孱弱,加上北有金國和蒙古,放在任何一個其他時代,它早就該亡了,哪能存國一百五十年?!而之後的蒙古鐵騎,打遍天下無敵手,一直佔領到現在歐洲的神聖羅馬帝國,忽必烈更是雄才偉略之君主,可就是這支強大的鐵騎,愣是被南宋死死阻擋在重慶襄陽兩地四十余年!嘿嘿,要不是宋理宗和賈似道自毀長城,恐怕蒙古還要晚克宋幾十年,甚至,如同拖垮金國那樣去拖垮蒙古,讓它永遠都克不了宋!問題來了,陛下,一個半壁江山的南宋,何以難啃如此?無疑,其富,致使其強也!而我的皇阿瑪。南宋又為何富強呢?兒臣以為,只要找出這半壁江山富強的真正原因,我們大清朝有英明君主,有萬里疆域,有戰將良臣。想創造出超越漢武唐宗的盛世,就將簡直是易如反掌!」

    見凌嘯開始如此分析老祖宗的敵人,康熙心中別提是什麼滋味了,但凌嘯指出地現象是歷史事實。康熙也不得不接受,而最後他直言強盛超越的秘訣就在南宋的時候,頓時,康熙興趣再次猛漲,「好!嘯兒既然如此把握。那就給我們听听你分析的結果!」

    凌嘯卻不即刻就說,而是從懷里掏出了四顆象棋棋子,拿過康熙身邊的筆,毫不猶豫地在上寫了「士農工商」四個大字,依次擺好後方才道。「皇阿瑪請看,我中華自先秦開始就以士農工商地順序定分階層,歷朝歷代,莫不以重農抑商為國策。可是,宋朝丟了中原,耕地銳減。而當時的南方遠未開發,南宋之強,顯然不是以農為主,而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以寬容的政策來放開對商地抑制……才是造成南宋富強。讓它抵御強蒙四十載的根本!」

    啪!凌嘯拈起『商』的棋子,在『士』的下面一放。「皇阿瑪,倘使我們學一學南宋,甚至比南宋『容商』的基礎上走得更遠,做到『重商促商』,嘿嘿,漢武帝和唐太宗就算騎了汗血寶馬,也將難望您地項背!這,就是調順序!」

    康熙一下子驚呆了,齊齊站起身來,滿臉都是駭異。老康死死地盯著凌嘯,連吞了七八口唾沫,「嘯……嘯兒,你讀過先秦諸子百家沒有?重農抑商,這……這可不是儒學一家的宗旨……絕大部分學說都信奉的啊……

    牛人啊師傅!老十三老十四也傻了,他們雖是贊同凌嘯的具體措施,可在心底深處,卻是把商人看得很是輕賤的,一听凌嘯地這個『調順序法,也慌了神。

    但凌嘯卻毫不退縮,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錯,兒臣也覺得瘋,所以,兒臣也沒有把握,這才遠渡萬里之外,看看不同文不同種的西洋各國,他們最近一兩百年的崛起,是不是也有這個順序的原因!而一看之下,十三十四,你們說,法國是不是重商主義,它的財政總監大臣是不是一個商人?你們說,英國能參與決策的下議院黨魁哈利,是不是一個搞錢莊地?皇阿瑪,這就是佐證!可見,不管是東洋西洋,只要是想要強大崛起的,這士農工商的順序不調,它就絕對強大不起來!」

    兩個阿哥那是親眼所見啊,終歸不能睜著眼楮說瞎話吧,見康熙疑問的眼光看過來,兩人只好點點頭。

    正是他倆的這一點頭,把康熙給點得六神無主了,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走動。他這才明白過來,凌嘯所說地超越大計,其實是早就在中國歷史上找到了,而搞那麼大規模的西洋出使,就是為了「應證」而去地!就是為了讓去了的人都無法反駁于他!但對康熙來說,調整士農工商的順序,是任何一個封建君主必須要冒絕大風險的事情,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不好,身死國滅!可是凌嘯的觀點,有中外不容置辯的實例,也有親生兒子的旁觀見證,絕然不像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毫無道理的臆測!如此一來,老康陷入了空前的矛盾之中,超越大計這自己活下去的終極意義,和滿洲政權能否延續的絕大利益,終于要進行生死對決了!

    這是他愛新覺羅玄燁一生中最大的賭博,比當年冒險擒拿鰲拜還要賭博賭得玄,盡管他老康也無數次說過,「寧死也要革新超越」,但真正事到臨頭,也難免心中有些彷徨,彷徨中,康熙心中的天人交戰越來越烈。

    康熙畢竟是個賭徒,不怕賭是他的性格,而且他也是個精明的賭徒,盡最大智能去了解贏面,也是他的性格!

    當然了,康熙了解贏面的方式,說出口來的時候,還是頗符合自己學究天人的皇帝身份的,康熙豁然轉身,「嘯兒,古人雲,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你既然用實例找出了『調序『是超越的方法,那朕問你,你知道為何所以然嗎?說出來!如果能說得朕心服口服,朕就以這項上十幾斤的人頭為注,陪你瘋一個轟轟烈烈!」

    凌嘯呆了一下,心中暗自叫苦……說出道理不難,難的是,怎麼樣說,你才能懂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2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二章 復雜問題簡單化,貢獻!

    想要知其所以然?你一個三百年前的皇帝,懂政治經濟學,懂宏觀微觀經濟學,懂市場經濟學嗎?給你講這些玩意,告訴你商業是功能最強大的平衡劑和發動機,豈不是鵝同鴨講?!

    見凌嘯大眼瞪小眼地望著自己,卻半晌絕口不說為何調整士農工商順序就能強大的所以然,康熙的心漸漸開始沉了下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老康將脖子猛地向前一伸,雙手剮了黃澄澄的龍袍領子,一顆腦袋送到凌嘯的面前,悶聲道,“嘯兒,朕的項上人頭在此,說!”

    龍頭當前,凌嘯和胤祥、胤浞登時大吃一驚,噗通三聲全都跪了。老十三兩兄弟嚇得哭腔出聲的時候,凌嘯卻被康熙的一顆腦袋激發了泉涌一般的靈感,豁然開朗之下,他已經知道自己該如何給康熙解釋重商的所以然了。

    “皇阿瑪請安坐。兒臣領悟到了,天哪,定是我皇阿瑪誠心感動了上天,老天爺一下子點化了兒臣的頭……這真是天助我阿瑪啊!”感受到了康熙這股誠意,凌嘯感動得頃刻間淚眼朦朧,將康熙往座中扶去,腦筋急轉地說道,“皇阿瑪,孟子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天下之通義也。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有了士,才有了官,而古往今來,自三皇五帝起,到兒臣所能想像之未來,這依然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如果把整個國家比做人,勞心治人的‘士’,就好比是整個國家的腦袋,負責協調人事陰陽,配置財貨多寡。拔黜賢愚任廢。呵呵,這個腦袋要是聰明,國家就定然會治理的陰陽協調,多寡均衡,賢愚得位。從而蒸蒸日上。皇上,您說是不是這樣?”

    康熙剛開始听說他領悟到了,喜得是牙槽都酸了的想笑,可一听凌嘯說出地道理是私塾學童都曉得的道理,頓時覺得未免太淺顯了一點,張開嘴怒道,“看到沒,朕又不是黃口小兒,這道理還不懂?接著一口氣說完!”

    凌嘯沉浸在自己的靈感之中,興奮得連連點頭。笑道,“好的,皇阿瑪,問題來了。當我們細細體察整個士農工商體系的時候,您就會發現一點,‘士’是完全勞心地。‘農’和‘工’是完全勞力的。但您注意到沒有,‘商’卻是介于兩者之間的!而倘若我們把‘士’放到一旁,獨獨來分析能制造財貨的‘農工商’三者,並把‘商’這個階層所要做的一些體力活,比如采購、運輸、倉儲、和販賣等等,全都花錢雇請人去做的時候……請問皇阿瑪,這個時候的商,他還是勞力的嗎?不,這時候的‘商’。它就是純粹一個勞心的階層!試問皇阿瑪,在‘農工商’這個小體系之中,自古以來聖賢們所倡導地重農抑商,卻把勞心者放在了勞力者的最底層,這……這不是把一個人的腦袋踩在腳下一樣的荒謬嗎?!這……著不是直接導致了陰陽不調。多寡不均,賢愚不位嗎?!而……而如果把‘商’提升到它應該有的位置上。我的皇阿瑪啊,那我們大清朝,豈不是有了兩個腦袋在出力?!”

    一語祭出,父子頓成木雞,三張大口全成O字!

    凌嘯心中地那個爽,真是要恨不得把自己親上幾口……凌嘯啊凌嘯,您太有才了,不講政治經濟學,卻僅從《周易》《孟子》和人體學三方面入手,立刻就把重農抑商給駁倒了,呵呵,正所謂,把復雜地問題簡單化,貢獻啊!

    康熙怔在那里眼光熒熒生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全身都像篩子一樣的抖動,顯示了其內心的震撼和激動。

    而老十四這時候,還稍微有些似懂非懂,喃喃道,“是該協調了……弄了半天,兩千年來大家都猜著腦袋在走路啊……對啊,姐夫,兩個腦袋出力,那誰听誰的,這……這不是雙頭怪,也不協調啊。”

    啪!話聲未落,他的哥子胤祥一個漏風巴掌扇了過來,“你怎麼什麼都要姐夫說得清清楚楚方才明白?大腦袋‘士’,那就好比是軍隊的統帥,執掌全盤,小腦袋‘商’,就像是軍隊的將領,架馭‘工農’……

    兩兄弟的醍醐灌頂之中,只听康熙忽地一蹦起身,把凌嘯抱得氣都喘不過來,仰天喃喃哭訴道,“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啊,嘯兒是聖賢哪!得虧是這聖賢出在我們這個時代,要是早幾十年出來……嗚嗚嗚……

    聖賢?!

    凌嘯哪里敢當這種名號,正要驚慌失措地推辭,卻听康熙父子三人接口就又追問重商何以能超越地“所以然”,頓時,凌嘯就象是被澆了一頭的冷水。他這才明白,自己說了半天的得意之作,其實也是僅僅為康熙擺清了調整順序的理論根源罷了,商業地位具體上的實務性質,依舊是繞不過去地坎!不過,凌嘯一看康熙篤信不遺的眼光,馬上就明白,現在再

    解釋商業地經濟杠桿和資源配置作用,應該是容易多了。無他,信嘛,迷信嘛!你就算說商業其實就是玉帝和觀世音的私生子,康熙都會迷信一段時間的!

    于是乎,凌嘯很快就說了。他按照士農工商的順序,把農工商稱之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商業能通過供求杠桿的作用,直接促進工業農業按照最合理的方式發展,而派生出來的其他功能,甚至連科學技術和文化教育等等都能急速催動,甚至說出了“第一產業為主的國家,定然會永遠窮得打屁”的論斷!得虧是凌嘯來自于改革開放後的年代,又是直接從事企業經營的經理。一些淺顯易懂地基礎經濟理論講出來,本就有三十年治國經濟實踐經驗的康熙,也能夠听懂得七八分,腦袋點個不停,嘴巴笑得是從來沒合上過!

    見康熙理解速度很快。而兩個阿哥也听得是若有所思,凌嘯的心里馬上充滿了前所未有得滿足感~~~想後世鄧公改革的時候,所做的就是兩樣,一是改公有制為私有制以解放生產力,一是大力為第三產業地發展營造政策環境,而自己在清朝,這公有制私有制是根本就不用操心的了,已經少了一大障礙。再說康熙這個雄才偉略的君主,一旦決定以項上人頭陪自己瘋它個轟轟烈烈,就鐵定強力出擊。而無論耳聞目睹心生向往的兩個阿哥誰繼承皇位。至少將能保證三四十年的革新推動時間,這時間,對目前還算是不差的中華民族來講,夠了!自己只要把配合康熙把最艱難的開頭做下來,讓民族嘗到這種強盛的甜頭,以後。都無非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組織。而任是姓封、姓資乃至姓社,哼,咱中華,就都姓一個姓,強!

    四更雞叫響起,凌嘯說的是唇干舌燥,康熙听得是如痴如醉,兩弟子更是把筆記都記了整整兩札了,而康熙猶不滿足。神采奕奕如少壯,扯了凌嘯就問道,“嘯兒,呵呵,你剛才說。六字宗旨,這‘調順序’朕是信服了。還有一個‘改角色’是什麼?”

    凌嘯看見他眼角都開始充血了,笑道,“皇阿瑪,您乏了,練功最忌起居無節,今日兒臣就不多說了,日後再細細稟報,因這也的確是後一步地事情。而您想啊,眼前我們所即將要做的調順序,就面臨著儒家‘重農抑商’的強力狙擊,他們一句動搖國本的罪名下來,兒臣縱有阿瑪庇護而不死,可也很難有官員干吏追隨我們……皇阿瑪,儒家的燻天氣焰,不乘熱打鐵,不在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步驟前加以打擊,想要‘調順序’,何其難也!”

    砰!康熙左手撫摸自己地脖子,右手一拳擂在椅子扶手上。

    “打擊,當然要打擊,一定要打擊,要打完了再擊!”

    “皇……

    隆科多被凌嘯地凌厲目光逼視得如坐針氈,一聲求援喊出,立刻讓康熙的思緒回到了太和殿得朝會上。而回味了一下凌嘯奏報的康熙,面對隆科多要求凌嘯列改革方案、保守派逐一反駁的建議,已經明白過來,這完全是和凌嘯先打擊儒家的思路背道而馳的。不僅有利于保守派拖延,而且破壞改革需要鐵腕獨裁的鐵律!康熙自然毫無好臉色,要不是他還有重要任務不能翻臉,只怕早就發落起隆科多來了!康熙把問題向凌嘯踢了過來,“超親王,你是總理事務王,你處理吧!”

    凌嘯早就等著這一句話,躬身之後便霍然一轉,嘎嘎笑道,“隆大人,你想要做評議官,管仲裁事,是嗎?”

    這麼明顯的威脅,隆科多焉能听不出來?隆科多頓時明白自己最後畫蛇添足的建議壞了事,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又不是吃飽了撐地,放著人人眼熱的上書房行走不干?可是覆水難收,剛才當著百官說出口的話,一時間又哪能收回去,正眼珠兒急轉苦思如何回話的時候,卻見一個人蹦了出來,幫他將凌嘯的將軍給擋了。

    蹦出來地人,是年近六旬的吏部右侍郎曹睢,“王爺,你要變法,皇上根本就還沒有同意,朝議也沒有通過,此時都開始任命官員,這未免也太急切了吧?!況且,你剛才言語對我孔聖人多有污辱,哼,皇上,臣彈劾超親王誣蔑聖人,有廢黜儒家聖道之罪!”

    誣蔑聖人,廢黜聖道之罪?!

    嗡!金鑾殿上立刻被這彈劾給炸了鍋,機靈得隆科多就坡兒一打滾,連忙搖頭而退。而大殿之上心思細膩地老家伙們,對曹睢的手腕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時候一出手,就是為了插科打諢漫天要價,要保全隆科多,從而把他的建議,當成是和凌嘯爭斗失敗後的保底折中呢!康熙和凌嘯哪能看不出他們的居心?可是兩人偏偏毫無惱羞成怒之色,反而是眉飛色舞起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3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三章 金鑾殿,痙攣殿!太和殿,太黑殿!

    凌嘯是“聖道毒藥”,不滅聖道其心不死!這一點早就是很多士大夫的共識,目而今天他提出改革,也僅僅只是再一次證明了,這毒藥嘴臉的不折不扣。

    除魔衛道,培本祛毒,本是孔門弟子不容推卸的職責。可是,文壇鄂派宗師熊賜履提出“凌禍”這一初級階段概念,便立刻身敗名裂化為一抨黃土;熙朝文宗王漁洋創建聖道詩會僅僅誹議幾句,旋即被連根拔起投入刑部監牢生死未蔔理學宗師李光地早已致仕隱退明哲保身,桐城派鼻祖張英顯然貪圖富貴變節投偽。四大文壇宗師,已被凌嘯毒垮其二老去收買各一人,群龍無首,在朝的袞袞諸公,慮及身家性命已是敢怒不敢當堂言。

    而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吏部侍郎曹雎,終於勇敢地站了出來,第一次公開地對凌嘯提出了彈劾。所以,他的這種挺身而出,他的這種舍生取義,甫一登場亮相,就具有強烈的悲情氣氛,成為朝會上保守派欽敬的焦點。。。。。彈劾,意味著控告,而“誣蔑聖人,廢黜聖道”如此駭人罪名的控告,就意味著凌嘯和曹雎兩人,自此以後,將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太和殿上鴉雀無聲,無數緊張的目光,投向了皇帝康熙。

    而此時,一聲脅裹著金石之音的憤憤怒斥聲響起,“皇阿瑪,兒臣凌嘯彈劾侍郎曹雎誣蔑親王,離間君臣之罪!”

    反彈劾?滿朝文武立刻全都一呆,成了互訐局面啦?呆滯中,曹雎嘿嘿冷笑。反唇相譏,“王爺,公道自在人心,只手怎堪遮天!你自上朝以來。開口儒術不行,閉口理學悖道,這不是誣蔑聖人廢黜聖道是什麼?”

    凌嘯嘿嘿得更嘿嘿,相譏得更反唇,“曹大人,你彈劾本王誣蔑聖人?好,按大秦大漢大唐大宋大明奶子大清律,無論哪一律都有明文規定,誣蔑罪之原告,須感覺被誣蔑者本人及子孫提請有司審決。。。。倘若是你來告我誣蔑。那你就是膽敢自矜自誇為聖人!倘若是聖人自覺被誣蔑。。。。嘿嘿。。。。你請他出來狀告本王試一試?!”

    噗!坐觀看戲的滿族官員哄堂大笑。。。。老孔恐怕早爛到全身都是孔了,爬得出棺材嗎?

    嘩!敵愾同仇的保守漢官一片嘩然。。。。早知就該把曲阜衍聖公請來,這還真失策啊!

    而曹雎的目瞪口呆之中。對聖人極度不敬卻絕口不帶一個髒字地凌嘯,又開炮了,“曹大人,你口口聲聲彈劾本王要廢黜聖道,好。好,好!你曹大人哪只耳朵聽到過本王說了廢黜聖道的話過?嗯?!”

    曹雎滿臉通紅,一句話頂了回來。“王爺不是說儒術不行了,哼,這可是皇上和滿朝文武都聽到過了的,眾目睽睽,覆水難收,王爺難道想要否認不成?”

    凌嘯嘎嘎奸笑起來,跨前兩步直指曹雎胯間,侃侃而道,“曹大人。你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幾度寒暑歲月摧人,想必臍下三尺地所在也已經力不從心了,嘎嘎,是不是也要因為它不行了,就把他哢嚓一聲,割掉?!”

    哄!滿族官員多粗豪,聽了這個比喻立馬絕倒無數,甚至還有人起哄,“哢嚓吧曹大人!”

    咚!漢族大員多裝B,見凌嘯羞辱聖道如排穢淫器,忿忿得以頭搶地,“咱們跟你拼了!”

    凌嘯卻回頭望望莞爾的康熙,知道老康又想起讓他枯木逢春的凝血壯,也就更加的無所畏懼,在大殿雙手猛然一揮,按下了滿朝文武的嘈雜,提高聲音言出聵耳,“諸位,你們笑的人,本王不感激,你們哭的人,本王也不怒。哼,你們以為本王的這個比喻是侮辱儒術?錯了,是在給儒術一個至高無上的地位評價!它,就像是我們的陽根一樣,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香火傳承地精粹所在。。。。。曹雎!廢黜聖道是吧,行,曹雎,你說,偌大一個國家,廢黜聖道之後,九州萬方疆域萬裡,中樞、地方、職官、民生之間的秩序和平安,何以約束?普天之下生民無數,皇帝、官吏、軍隊、百姓之間的綱常和統屬,何以維持?!大千世界國家林立,毗鄰、遠邦、友落、敵國之間地抵御和征伐,又何以組織?!。。。。哼,在沒有一個超越儒家的新學說面世之前,在新學說還沒有經過幾十上百年的論證和考驗之前,皇上和本王,會貿然廢黜掉架構整個國家社稷綱統的儒學,會輕易拋棄久經兩千年考驗的儒學?!你太小看皇上地聖明,也太小看本王的見識了!操,當我們的陛下是豬頭啊?來呀,將膽敢誣蔑皇上和本王是弱智地曹雎,押出午門斬。。。。。不,你既然如同豬一樣的蠢,又認為‘不行’的就該不要了,好,押出去,像騸豬一樣幫他割了!”

    “喳!”丹犀龜鶴左右的一等侍衛武丹、劉鐵成兩人立刻領命,不由分說地拽了那曹雎出去行刑。

    金鑾殿,立刻就成了“痙攣殿”!

    見凌嘯毫不猶豫甚至也沒請示,便又騸割了一個二品大員,滿族官員們全都心生了敬畏之心,其中,為剛才命懸一線而後怕不已的隆科多,嚇得是大腿都顫抖麻麼。而那些保守派,則是看著凌嘯橫眉掃過來的森冷目光盡皆股栗,尤其是見到凌嘯運用凝血壯搞出的胸腹猛烈起伏,甚至隱約有尿騷味傳來。

    不過,超親王這番酣暢淋漓的怒罵指斥,如果除開其鮮血淋漓的殺戮和徹頭徹尾得羞辱之外,在朝官員就猶如是聽了一堂人文科學地科普課,拋開了大感快意的輕浮和大感恐懼的狐悲之後,皆是若有所思地頗有領悟。。。。看來,超親王凌嘯也不是不學無術之人啊!是的。超親王說得極有道理,治國之人無不慎重而行,誰會拋棄一個經過了千錘百煉,能有效維持整個國家架構有序安穩的學說。而去用未經理論豐富階段和應用實踐的新學說?更何況,新學說還連根本就沒出世呢!

    康熙很是滿意凌嘯此舉帶來地效果,笑著緩和氣氛,“超親王,罵朕是豬頭的人已經伏法了,好了,朕已經平了氣,你也把一腔忠憤暫且平息平息,氣大傷身啊。呵呵,豬尾臣工。肚子餓的忍忍,下午朕會賜宴群臣,你們繼續暢所欲言。朕已經安慰了超王沒事了,沒事了,啊。”

    皇帝的這一句話說出,保守派盡皆傻眼。。。。。皇上,你搞錯了吧。最該被安慰的是我們啊!

    而凌嘯當然是收了劇烈“胸腹起伏”,又道,“諸位大人啊。人生於天地間,風刀霜劍摧人老,而道呢,效法於天地,自然啰,有些地方也會隨著滄海桑田的變遷而略顯不匹,我們師法於古之聖賢,首要的,不是拘泥於他們針對當時環境態勢所發的字面意思。而是師法這些聖賢,敢於否定不匹配的旁支末節的勇氣,師法他們著眼現實與時俱進地精神!本王認為,儒學,經過兩千年的風雨變遷,後世給它們不斷加入的闡述,既有豐富其理論地功效,也有改得面目全非的弊端,當然,功也罷,過也罷,這些後世賢哲,其實也都是值得我們所欽佩的,因為它們直接繼承了孔孟的勇氣和精神。試問,賢哲們能如此,我們為何不能效仿,承其勇氣和精神,勇於打造一個生機勃勃又針砭時弊的新儒學呢?!”

    打造新儒學?!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面面相覷起來,交頭接耳地議論之聲不絕於耳。議論中,頗有些瞧不起孔老二的滿族官員,漸漸地安靜下來,而漢族官員立刻就發生了分化,雖是沒有誰公開地大聲吵鬧,但往張廷玉李紱身邊悄悄移動位置的人多了起來。很顯然,無論滿漢,都不缺乏能理解真知灼見地人。

    康熙拈起御座旁放著的點心,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也密切關注著百官的情況,絲毫沒有掉以輕心!要是以為提出了真知灼見,就能從學術爭辯到變法完勝得一瀉千裡,那就是在是小看了這一幫君和臣!康熙久馭群臣,一看沒有新人公開表示支持凌嘯“打造新儒學”的建議,立刻就信了凌嘯的觀點“皇阿瑪,新儒學改造是不關痛癢的學術之爭,變法才是涉及貼身利益的根本之爭,他們死護儒學聖道,兒臣提出創新儒學,都是為了搶奪理論的制高點,爭奪王道正義的名分罷了,這一點,他們這些道貌岸然地家伙用得極為嫻熟,想要他們馬上俯首聽命,那基本上是幻想,所以還要。。。。。。。”

    女婿講的雖太赤果果,岳父卻憑著經驗深信不疑,現在,康熙就等著看事態的發展,等著看誰要他使出凌嘯口中的“所以還要”!

    “還要”的人,馬上就出來了,散秩大臣贏任起站了出來。他之所以敢站出來,是因為贏任乃是秦始皇的後裔,其族譜上記載的一句“帝令公子扶蘇遣使入極北尋夏之後裔朱裡真族夾擊匈奴”,雖真假無辯,卻是大清朝證明自己是中華一脈的佐證,其父還得到了皇太極和順治優渥保證,他才不相信凌嘯乃至康熙會對他敢如何呢!

    贏任也搶名義制高點來狙擊,“皇上既然要臣等暢所欲言,那臣就說了。超親王說,要創新儒學,臣不敢評價其志向大小,但臣以為,歷朝歷代都以聖人為‘至智而為聖’,超親王要改,難道是聖人有錯了的嗎?”

    赫!死硬的保守派一下子清醒過來,暗贊一聲好,頓時信心大懲,眼睛全盯向凌嘯。。。。聖人沒錯,超親王就錯!

    凌嘯沒有答腔,康熙卻興奮得一下子蹦起來了,終於輪到他上場了,一指帝座旁的空椅子,謔謔狂笑。

    “好,聖人沒有錯,是朕無德,朕既然無德,退位總該可以了吧?好,朕禪位,朕禪位行了吧!”

    當此時,滿朝文武鮮有不眼前一黑的。。。。。太和殿,成了太黑殿!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4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四章 胤毆贏任,禪讓兩得逞!

    康熙皇帝一直坐看凌嘯和群臣的爭斗,甚至連凌嘯明顯越權擅自閹割二品侍郎都沒有說話,可以說,他這一上午都是恬靜如同溫婉處子。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康熙這個處子,竟然還是“絕色佳人”~~~他一句禪讓出口,不是要傾國傾城又是什麼?!

    天塌了!

    噗通通,上至總理事務王凌嘯,下到殿口肅立的蝦米侍衛,全都駭然地拜倒在地。得虧是滿地金磚不會呼痛,要不然,早在兩三百人同時驚恐萬分的以千計的磕頭中,被磕得哇哇大叫了;得虧是天街上絕不許種樹,要不然,樹上的鳥兒定會被直沖雲霄的號啕之聲,驚得紛紛展翅而去!

    對滿族官員和革新派漢官們來說,康熙如果以禪讓方式遜位,于滿族這以少馭多的政權來說,無異于會造成災難性的可怕後果︰皇子不服,派系相煎,地方震詫,奸人做耗,民心驚疑,天下大亂,烽煙四起,嘩啦啦如大廈傾,轟隆隆似泰山崩!

    對保守派官員們來說,皇帝如果以禪讓方式遜位,于他們這些投身科甲的官員來說,絕然是次家族命運的命運叵測︰禪讓本身違制,不啻于改朝換代,如果禪讓給了凌嘯,凌禍更毒!如果某位阿哥不服而戰後搶到,政局或者能穩定過渡,可作為直接導致康熙皇帝突如其來禪讓的這些臣子,那些失鼎無緣的皇子及其滿族勢力,定會視之為肉刺眼釘。終究將會大肆餃恨屠戮!而如果新皇無能穩定,則肯定天下大亂,漢統有朝恢復之日。即是廣大失節侍滿眾官的清算之日~~~明朝,不就是把很多在元朝當官地家族,直接打入了丐民墮民的賤籍嗎?!

    “不要啊,皇上!”金鑾殿上。哭聲中夾雜最多的,就是群臣們如此樣地阻止。

    “朕失德,偏要!”皇帝座旁,康熙已然起身而立,滿臉都是傾國傾城的堅決。

    康熙這句明顯指明了原因的話,立刻導致了一個最直接的後果︰天下未亂,朝會先亂!

    理親王胤仍,那可是以扳倒凌嘯為終極目標地。為了這一目標,他都不惜當酷吏來曲線報仇了,焉能容許凌嘯有踏上陛台的任何機會,焉能容忍機會最大又和凌嘯關系最密的十三十四有機會?狂怒之下,這位廢太子顧不得真嗓子和假胡子的不協調,一躍而起,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哭得最響的贏任面前。對這位和自己名字基本同音的家伙下手了,胤仍一把抓起贏任的辮子。猛地扯起來之後狂拳亂腳,暴打起來,“逼叨逼叨的!該死地贏任,叫你說聖人沒錯!曹的贏任,叫你說皇上失德!驢配的贏任,叫你說儒學不改!***贏任。叫你說變法不可……

    這一場胤仍打贏任,殘暴、氣勢和搞笑都在其次。關鍵是他開了一個頭。

    這個頭一開,驚慌失措的滿族官員們醒悟了過來。兩個“陰人”的打斗,最笑不起來地就是火燒屁股的他們,他們很多人之所以沒有給凌嘯地變法進行支持,其實是擔心並不知道如何變的變法,會不會影響到自己本身擁有的特權,所以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在一旁坐視,可康熙暴怒之下的要禪讓,這就是影響到了整個滿族生死存亡的核心利益了,皇上都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呢,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面對導致今日禪讓事變地兩大策源者,滿官之中,自然是沒有敢沖超親王而去的,于是一擁而上,百來人沖向了贏任和他身邊地幾個保守派,老拳相加,黑腳狂踢,打得這四五個人鬼哭狼嚎……來了。

    康熙和凌嘯眼神會心地一笑,見“逼迫滿官團結”的這個“禪讓”第一目標已經達成,當然就要開始當好人了。凌嘯鏗地一聲拔出劉鐵成的鋼刀,爆吼而喝,“胤仍,退後!全部住手!”

    王爺怒氣沖沖,刀鋒寒光閃閃,表現忠心已經夠了的滿官們,立刻恭順地功成身退,留下了六個已經鼻青臉腫癱倒在地的保守派。一听人人還能出聲哀號,凌嘯心中不禁一笑︰***滿官,也他***耍奸弄詐虛表現,上百人圍毆,看起來聲勢浩大,實際上花拳繡腿,屎啊尿的,多半是嚇出來的!見局面平靜下來了,凌嘯也不吩咐收拾穢物,一轉身給康熙跪下,代表群臣道,“陛下,禪讓之舉萬萬不可。”

    他一開腔,立刻就滿殿雲從,跪了一地紛紛苦苦勸諫,就連被毆最慘的贏任也磕破了頭。

    “有何不可?”但康熙卻佯怒而哼,一甩衣袖冷笑半晌,忽然勃然大怒,“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聖人是對的,好,朕問你們,孔聖人是聖人,堯舜禹湯呢,是不是聖人?哼,他們還是孔丘自己屢次提及的聖人中的聖人呢!既然堯舜禹湯都是聖人中的聖人,那朕學他們搞禪讓,有什麼不對?!堯舜禹湯說,要擇賢禪讓,《禮記》卻說,要父死子承,哼,孔聖人否決了聖人的聖人,贏任,你說,聖人和聖人中的聖人,誰對誰錯啊?”

    保守派一下子張口結舌了起來……的地位,和舜禹湯比起來,孔老二只怕連老二都沒了呢!可是康熙還沒完,看凌嘯表現了半天了,早憋得他滿腦子都是興奮,見贏任幾個啞口無言,康熙更加狂暴地展現其男人魅力,吼聲震得金瓶法器都有些嗡嗡,寂寂無聲的大殿上,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咆哮。

    "他們聖人之間說法不一,不可能都對吧?嗯?說!怎麼就不說了?!你們不是一個個想要當朕的師傅,來告訴朕是和非的麼?好啊。來呀,教教朕怎麼分辨是非!現在,朕怕你們這些師傅了。孔聖人什麼都是對地,連屁也是香的,連污點也該是光輝的,所以。他父母親在野地里面媾和,也應該是對地,那要不要朕下個旨意,令全天下的讀書人,全到野外去強奸民女啊!”

    “……百官先前都

    在康熙的咆哮中只敢磕頭,可一听康熙揪出了孔老二這樁丑事而反問,全都是瞠目結舌。讀書人都覺得有些丟臉的時候,武官們更是暗笑中心生向往。讀書人都去強奸民女了,咱們孔武有力地就更應該去啦!當然了,這些心聲是都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康熙馬上說出了更令人瞠目結舌的話來。

    越說越怒的康熙已經氣得聲音都變了調,“好好好!聖人什麼都對,什麼都好!那你們也稱呼朕是聖君過,既然聖君是永遠比不上聖人的。聖君沒有聖人大,那你們還呆在這里干什麼?!滾。全滾到孔聖人那里去做臣子算了!咿呀,都不動?你們咋就臉皮這麼厚不去呢……朕這聖君又錯了,孔聖人死了嘛。你們不能效忠他了是吧……好啊,朕給你們一條明路,孔聖人死了,還有衍聖公活著啊!得,朕這就頒詔,遜位,馬上遜位,把皇位啊禪讓給衍聖公,你們不就皆大歡喜了!”

    轟康熙不僅要禪讓,還要禪讓給漢人,給曲阜孔聖人後系?!!百官頓時駭絕無數呆若木雞,但有些精明的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皇上……就算你有這麼好,讓位給孔府後人,人家無錢沒兵,敢要皇位嗎?

    不過,這種賴皮,只有康熙這種身份,能耍的,也敢耍,而且耍得起,不管是不是真的,誰敢不冒死阻止,誰就是不忠……這就是君臣之間地不平等!但是,漢官們傻愣愣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就蹦出了兩個上書房行走亞相,滿族將軍出身的碩和舒恕馬上號啕大哭地膝行上前,“嗚嗚……皇上,奴才等絕然不會任由皇上被個死人大過壓著的!皇上,恕奴才們無禮了,奴才要告退,去見皇太後請得懿旨,調集十萬兵馬,踏平曲阜孔府,鏟除陰魂不散的孔家祖墳!”

    事態危機步步升級之下,贏任嘎唧一聲就昏死過去……火要燒到孔府了,天下讀書人的老巢聖地就要被剿滅了,其關系之重,厲害之烈,影響之巨,倘使成真,只怕贏任這些連累聖地被毀之人,將百死也難以贖其罪……

    眼見著兩人鏗地一身站立而起,容若、張廷玉、李等人異口同聲地叫喊起來,“將軍且慢,皇上,滿朝文武百官,皆認為聖人也可能錯,皆尊皇上您聖君為大,請廢止禪讓之議!”

    一時間,全都被連串驚變嚇呆了地百官這才清醒過來,齊聲山呼起來。

    “聖人也可能錯!皇上聖君為大!請廢止禪讓之議!”

    “聖人也可能錯!皇上聖君為大!請廢止禪讓之議!”……

    經久不息的山呼聲,終于驚醒了昏迷中地贏任,他也認識到了喇叭是銅鍋是鐵,匍匐地爬到陛台之下,拿腦袋在地上死叩不停,跟著山呼不已,直到眾人都被康熙虛按而止,他還在獨自高呼。康熙前行幾步,用腳阻止了贏任,狐疑地一句話問出,立刻暴露了他就是在耍賴皮,耍皇帝才玩得起的賴皮,“既然聖人也可能有錯的地方,而你們又都承認朕聖君最大,那是不是說,超親王要打造新儒學,革新一些依托舊儒學的不合宜體制,也是順理成章的咯?”

    百官被逼無奈,順理成章地承認並且山呼,“順理成章!”

    “可千萬別勉強哦!”康熙不依不饒地繼續賴皮,“可否以你們的忠心,就今日所說地一切,大家全都寫成奏章,來個《三二伍朝議論述合集》,刊行天下教育士子啊?”

    大家的山呼都出了口,此刻還不是康熙說什麼就是什麼,雖明知道這本合集一旦面世,自己等人就被綁上打造新儒學地戰車上了,可這時候已經再也沒有了退路,只得任由擺布,早點讓康熙的大賴皮耍完,大家先回去吃飯填肚子……精神,再從長計議吧,省得在這連飯都不許吃的朝會上糾纏久了,被康凌的車輪戰窮追猛打,弄得失地千里!

    可惜,康凌本就是擺明要搞窮追猛打的,見“禪讓”的第二目標也順利達成,康熙的眼珠兒猛地一轉,一看天色還早,立馬就決定乘熱打鐵,上凌嘯的毒計!

    康熙轉身回去,圍著空椅子轉來轉去,一摸下巴道,“唉,朕向來是個直腸子,從來都是有一說一的,本來準備禪讓給阿哥之後,自己坐在這里監國的……

    噗……噗。前的那一刻,心中大為忌恨,你這還是有一說一?早說是要搞個傀儡自當太上皇啊,我直你家的太後,你讀過書沒有,那父子相傳叫禪讓嗎!百官也是大呼上當,看著儀表堂堂的皇帝,心中全都想起一句話……的男人,就越不可信!

    正個個恨不得吐血的時候,康熙笑著對凌嘯招手,“呵呵,這椅子的事,朕都去奉先殿稟報過了,現在禪讓不成,空著這椅子好可惜啊!超親王,來,你過來。”

    百官齊齊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4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五章 精致馬屁慰康熙,凌嘯騷包淫大夫

    康熙嘴里一聲召喚,凌嘯的腳應聲而動。這一邁步,立刻讓整個太和殿里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人等盡皆駭然︰你凌嘯還真敢去坐那個位置啊?

    這也難怪他們個個不解凌嘯的膽量,限于地位因素,這些人根本就無法理解凌嘯的親身感受,自然,他們只知道用“君君臣臣”的框框去衡量康凌,顯然是夏蟲不可以語冰的。其實,自從康熙決計把超

    越當畢生追求的那一刻起,康熙和凌嘯的關系,就已經不復具備“君和臣”那種互相猜忌所帶來的彼此安全感了,不得不彼此依靠互為胸背的他們,已經步入了“危險境地”。如果倆人中的任何一個懷有歹

    心,另一個就鐵定萬劫不復,而于此同時墜入深淵的,將是康熙夢寐以求而凌嘯又願意用命去換的“超越大計”!他們這種客觀存在的欲望必然,再加上蕩人心魄的雄渾情分,倆人早就無一例外地做好了心理準備,那就是真性情互待對方!

    所以,在這些人臣或善意或惡意的擔憂里,凌嘯卻已經跨過贏任的尸體,敦實的三步踏上七坎陛階,著實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老話,來到康熙的身邊,極為瀟灑的一躬身。說句老實話,康熙此刻突然決定上他計劃好的毒計,的確是出乎凌嘯的意料之外,而且,即使按照實施毒計的計劃,其中也根本就沒有召喚凌嘯上陛台這一出,顯然,這只是康熙的即興發揮!而康熙為何要即興發揮,上台近看了康熙的凌嘯,一下子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康熙的臉漲得通紅,甚至還發青。這其中固然有“禪讓”得逞後興奮所造成緋紅,但多半也有因“耍賴皮”有損聖德所造成的臊紅。第一次毒人嘛,而且毒的是號稱“天下之師”地孔聖人,康熙難免很

    不習慣!所以老康才要即興發揮,改變計劃。讓那毒計的策源由凌嘯擔當。

    康熙不習慣,可凌嘯習慣啊!至少,在拍出十分精致的馬屁方面,他凌嘯是有信手拈來的水平的。

    所以,在康熙還沒有說話地時候,凌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貼在康熙耳邊低聲道,“兒臣恭喜皇阿瑪。

    您已經超越了法蘭西太陽王一次!想他路易十四叱 風雲,號稱歐洲之霸,卻耗盡一生也無法將教皇壓倒,而皇阿瑪妙招出手,半個時辰之內。就擺平了孔子這個中國教皇!呵呵,此地此言,無法明宣,兒臣只好暗賀阿瑪了!”

    赫!話還能這樣說?!康熙呆了一下,腦子里面回憶起奏報中所有有關太陽王的資料,頃刻間。王

    霸志氣勃然 升,龍心大悅得忘乎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凌嘯熊抱住了,顱擱超親王肩頭淚

    雨不止。其龍體清晰萬分的激動戰栗,讓滿殿地幾百人等幾乎昏死過去……,都?!

    這種情況之下,眼見著康熙一指空椅說聲“坐”,王公貴族文武百官有什麼話說?還能有什麼話可

    以說?!大家唯有苦嘆一聲︰有此康凌一抱,凌嘯坐不坐都已經無所謂了,渾當是“皇後”臨朝共政罷

    了,何況從誰投懷誰受懷上看來,還指不定誰是“皇後”呢!

    但凌嘯卻沒有坐,暗罵一聲老康又沒檢點,蹲身下來雙臂一展,測量了空椅子的寬度,驚聲就呼,

    “……太小了吧?”

    這一句“太小了”出口,舉朝震撼,不少人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最先和凌嘯論戰的光祿寺漢卿李

    宏,憤然離班,二指作劍怒指凌嘯,“王爺,以臣目測就可以看出,這把椅子是‘八四尺’的規制,

    僅比陛下龍椅的‘九五尺’略小一級……你……你縱然是九千歲,也不能再作其他妄想了吧!”

    眾人紛紛聲援地嘈雜中,凌嘯卻瞠目結舌地怒道,“胡說什麼!本王是在說自己屁股太小,當不起

    這寬八深四的黃綾椅子!本王不過是顧及朝會節儀,不好把不雅詞匯說得太高聲罷了,你自己耳朵背,

    還來口出妄言?你當本王說振興新儒學是說來玩玩的,你以為本王就這麼糊涂不明綱常,不知道這椅子

    非人臣可坐麼?昏聵!剛才見你分析儒術之利的方法,頗發前人之所未想,角度新穎見識犀利,還以為你李大人會是打造新儒學的得力希望,想不到……退下

    李宏一听他如此解釋,只好自認倒霉,見凌嘯僅僅只是指責自己昏聵就了事,沒有像整治曹睢那樣

    置于死地,顯然是憐自己地才情,頓時一陣慶幸和感激,趕緊退了回來。康熙皇帝一看李宏明顯的感激之色,頓時暗贊凌嘯也善于即興發揮收買人心,便為難地說道,“哦,都不好坐啊?那……這椅子己經稟過列祖列宗了,該如何處置是好呢?”

    “稟報一遍再搬走啊!”底下的官員齊齊在心中腹誹。但是,今天他們所目睹的慘劇已有兩宗,而

    餓得血糖濃度太低的身體,已經遭受不住再多的折騰,在這康熙皇帝明顯是假裝地“拋磚引玉”面前,

    誰也不願意傻到把腹誹變成自作聰明,一個個沉默不言。

    凌王卻不沉默,眼珠一轉就下了陛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奏道。啟奏皇上,兒臣以為,這把椅子好處理!自古以來,椅子就是給人坐的,可坐了之後干什麼呢?呵呵,若是家中的椅子,自然是供休息所用,但金鑾殿朝堂上的椅子,卻不應該僅僅只有此項功能,俗話說‘坐而論道’,這雖是一個貶義詞,但可見‘道’是坐著論出來地!值此我朝君臣立志、鴻儒同心意欲打造新儒學之際,兒臣以為,此把黃綾幔鋪的椅子,正好可以用來激勵眾儒,使得他們潛心革新儒家理論……皇上,何不將此椅子賞給

    新一代地儒聖?”

    康熙表態表得比誰都快。“有點意思,說下去超王,怎麼賞?”

    新一代的儒聖?!

    ~~嘩!登時,朝堂一片嘩然之態︰康凌聯手已經逼得人家孔夫子“有錯”了,居然還不滿足于聖

    君為大。現在竟然還要冊封新一代儒聖,意欲“取而待之”?你們和聖人之間,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哇!轉即,卻有羨慕之聲響起︰這世界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和不敢想,世俗君主都表

    態可以打造新一代的儒聖了,反正大家都山呼聖君大過聖人了,聖君有了意向,自己憑啥不去爭取?

    當然。哇然地聲音和嘩然的聲音相比,音量還是太小,顯然,膽子和野心都大而敢于覬覦的人,比

    例還是很少……畢竟。新聖人想當也難啊!

    而凌嘯要做的,就是擴大這種比例,笑道,“皇上,兒臣剛才仔細測量了這把椅子,呵呵。的確夠

    大也夠氣派!兒臣覺得,我新儒學既然是上承孔孟,那自然是要將聖人孔子和亞聖孟子地牌位,放在椅

    子靠背之巔上加以衿表膜拜的,而大清以前的各位聖賢牌位則立于左右椅臂。以示陛下的禮尊之心。呵

    呵,皇上。兒臣提議,一,對于當世能在儒學創新上做出宗師級貢獻地賢哲,也應該吸納入椅供奉,給

    予相應的尊崇地位,以示皇上、朝廷和天下士子,對他們使得儒學煥發青春活力的貢獻的敬重感激!鑒

    于此把椅子意義重大,代表了儒學與時俱進的新生起點,就定名為‘萬世儒學中興起點新聖椅’,奉為

    天下永久地聖物,永久置放于金鑾殿東側陛台之下,同享後世百官師禮!”萬世儒學中興起點新聖椅?還要吸納當世有貢獻的宗師?!

    第一條建議出來,立刻就讓很多嘩然的人敵意削減了不少,畢竟人家凌嘯把孔孟及歷代賢哲也沒有

    拋下啊!而那些野心之士的哇哇之聲更響了一點,誰要是能成為新聖人,僅僅是“天下永久聖物”和“

    永享後世百官師禮”這兩條名垂萬世的待遇,就夠他騷包地了!

    但凌嘯本身就是一個騷包人,自然會給予得更加騷包,笑道,“第二,鑒于歷朝歷代的慣例,兒臣

    建議,對入了‘新聖椅’的當世新聖,也當同孔府之例,其嫡系子孫冊封為世襲罔替‘衍聖侯’或者‘

    衍賢侯’,朝廷給予俸祿錢糧、開府建衙、修墓擴祀、劃撥食邑的待遇,並將其所在鄉梓立為聖地,

    朝廷年年派員公祭!”

    騷包,真騷包!凌嘯的第二條,是在‘名’的精神獎勵基礎上,再進一層,赤裸裸地拋出了令人涎

    水四溢地‘利’誘!但是,就是這一利誘,卻讓哇哇的聲音反倒弱了下去……想要吃到這麼香的餑

    餑,只怕是難于上青天的吧!

    凌嘯卻是深通企業激勵機制的人,在別人氣餒地時候,即興發揮地改變了第三條。

    “三,為更好、更快、更新、更良地促進儒學改良,兒臣建議,在椅中並排放置……天干地支,

    設十枚新聖牌位,獎勵新儒學打造中能系統性闡述的宗師,再設十二枚新賢牌位,獎勵能就方面問題提

    出卓越見解地賢儒……除‘甲聖’和‘龍賢’需在皇族賢俊中評定外,其余二十枚,則授予給各

    族儒學新聖,號曰甲聖、乙聖……子賢、丑賢……等等!”

    頃刻間讓太和殿上炸了鍋!

    而開始時听得喜咩咩的康熙,也被凌嘯即興發揮的第三條嚇了一大跳……上百聖賢出來?批發啊

    你!聖賢多了,那就不值錢了啊!

    凌嘯要得就是批發和不值錢~~威武屈了之後,他現在還必須要當“淫人”!

    用富貴,來淫一淫士大夫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5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六章 翁婿嘿嘿黑,多吃DHA!

    凌嘯一記富貴“淫彈”打出,噬骨銷魂!

    太和殿上的士大夫們,鮮有不紛紛隨大流炸鍋議論的。金鑾殿,是國家的最高權力角逐場所,真正重義輕利恬淡功名的清流,是來不了這里的,行事迂闊方正特立獨行的直人,也是來不了這里的!而能夠爬到皇帝身邊具有參政議政資格的,要麼是熟讀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科甲名秀,要麼則是因為對儒道久有浸淫的博士鴻儒,這種經歷地位造就的自信,再配上文人相輕的習性,大臣們誰不是在心中較勁︰哈哈,永垂不朽哦,封妻蔭子哦,金屋玉顏哦,名額不少哦,大有希望哦,靠,你行老子憑何不行,這年頭誰服誰,誰***又怕誰?

    不過,這炸鍋沒有持續片刻,馬上就沉寂了下去,一個個瞪著眼楮期待著凌嘯的下文︰大家都知道,連太學生去八大胡同嫖個妓,再帥也沒有半價的道理,這天下,當然沒有白吃的午餐。超親王凌嘯代表國家放這麼大的血,他豈能沒有條件的?

    “第四!”康熙見士大夫們的反應比預想的還要好,立刻對凌嘯一揮手,凌嘯立刻就繼續說了下去,“至于選評新代聖賢的形式,兒臣以為這應該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天一月一年就能塵埃落定的事情。所以,在皇上您決定具體評選形式之前,兒臣建議三個基本的宗旨,第一,其所創理論。既要標新立異,發前人之所未發;第二,要能經得起一定量士子的認同。呼聲一高,朝廷將酌情采納進行試行實踐,以檢驗其正確性;第三,通過檢驗了之後。應該優先考慮能針砭時弊、緊緊把握住當前時代形勢,對現今地國計民生產生重大指導作用的。總之,三個詞,新穎、廣播、實用!呵呵,這才能體現儒家最大的根本,濟世匡時!”

    超親王地三個宗旨說出,士大夫們見康熙微微頷首,頓時好比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一掃血糖偏低的萎靡,心中狂喜而歡!

    且不說別人,就獨獨說一下也被凌嘯稱贊過有才的鴻臚寺漢卿林慎思,心中更是興奮得嗷嗷直叫。王爺的三個宗旨,也不怎麼苛刻嘛!……不就是要發前人之所未發得新麼,哼連一個二甲進士及第地李宏他都能做到的事。本人這同科的及第探花郎就做不到?!不就是要多些士子認同的呼聲你才給朝廷采納試行的機會麼,哼。本人好歹也是當過幾年翰林和學政的人,又有李光地老師的雄厚人脈,呼聲保管高得嚇死你們,敢不給我試行的機會?!不就是要能促進國計民生麼,哼,本人咋說也是居廟堂之高地人。不研究每天都听膩了的國家要務,難道會去研究人不同房為何就無法生娃這種小問題?!

    和他抱有同樣信心的。大有人在,而康熙听著大家熱烈討論得都忘記了肚餓,卻在心里面森森冷笑。

    老康端起一杯奶茶細細品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凌嘯昨日給他的詳細講解三大宗旨的妙用,“皇阿瑪啊,兒臣為何第一個就要他們務必立論新穎?等他們真的開始了之後,就會發現,天下之務,絕大部分都是先聖們所探討過了的,不破除權威迷信,不樹立質疑精神,不拼了老命去找前人地漏洞和謬處,進行顛覆和修正,嘿嘿嘿,恐怕他們連研究的題目都找不到呢!而等他們找到題目提出新理論之後,就會發現,這世界上除了嫖妓是喊破喉嚨都沒人听之外,朝廷給不給他們試行地機會,也是一樣喊破喉嚨也沒用的。嘿嘿嘿,任他呼聲再高,也要由皇上您,從容選擇與超越大計合拍合結的,幾次下來,誰都知道應該提什麼樣的理論了的,嘿嘿嘿,到時候調整士農工商順序,多半連為我們免費搖旗吶喊的人都層出不窮呢!至于必須要促進國計民生嘛,嘿嘿嘿,上了賊船花了心血,這也是逼上梁山之後地正理啊皇阿瑪!”

    此時此刻的康熙,已經記不得自己當時地反應了,總之,絕對是跟著女婿“嘿嘿嘿”了幾聲,又笑罵了女婿“黑黑黑”了的!

    但現在的超親王,卻絕對記得“一張椅子”的出發點。

    文人,在一個社會中,既是客觀上非常寶貴的社會財富,卻又有時候很討人嫌……說他們寶貴,是因為在這個時代,他們是為數不多的識字明理會思考的有文化的人,燈火書城社會的發展進步,少不了他們思想上領頭、教育上掃盲、宣傳上喉舌和政務上執行。而說他們有時討人嫌,是因為一旦廣大文人落後于自己這樣先知先覺的精英,而精英偏偏要改革變法之時,他就能固執保守、能指手畫腳、能插手阻撓,甚至還能聯合起來形成一種力量,整得你陷入異端獨夫的處境……赫然就是一堆讓你既不能浪費,又不允許他礙事的“屎坨中的黃金”!

    要不然,咱們的毛主席,為何要搞一場“反右派(的運動,既讓那些知識分子無法礙社會主義大改造的事,卻又偏偏忍住“翻毛雞”性子而不加大肆殺戮呢?!毛澤東有了上百萬的共產黨干部幫襯,

    也都不願意濫殺濫砍,就別提追隨者不過幾百數的凌嘯了。而連那麼悖理舊文人觀念的社會主義,共產黨都硬是把舊文人改造了泰半,那麼,自己的理念既容許剝削又容許特權,為什麼就不來努力一下呢?!

    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為了讓他們這些文人,忙自己的理論忙得不亦樂乎去,少來掣自己的變法之肘!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為了形成更多更多的學派,而學派越多。就越沒有凝聚力來反對自己!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為了讓他們這些文人,把道理翻來覆去地辯論。自然就會有真知卓見被踫出來!批發和貶值聖賢,就是為了讓這些文人,不得不听從凌嘯的導向,在苦思新儒學而不得地時候。把眼光看向自己的變法,從其中汲取養料,也最終被自己征服~~~浪費社會中的文化人,無疑是莫大地犯罪,而與這些功效來說,區區二十二頂侯爺的帽子和不到百萬的年開支,算得上什麼代價?!

    康熙打斷了凌嘯的思緒,看了大多數人地模樣。他老康心中早已有數,立刻就來擺出了樂于納諫的明君風範,“很好。對超親王的提議,諸位臣工有異議嗎?”

    “啟奏萬歲,臣李宏,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超親王爺。”李宏第一個高聲而出。

    而與此同時,林思慎也急切同步邁出。“臣林思慎也有想要請王爺示下的。”

    凌嘯和康熙同時一愣,都大感不可思議。若是這兩人在連續的威逼利誘之後。還要站出來反對,那他們的膽子就真應該挖出來展覽賺錢了!而若是他們對‘萬世儒學中興起點新聖椅’有細務上的咨詢,日,一來,咱們爺倆還沒想好,二來。你們從清晨天沒亮一直到現在天快擦黑了都沒進食,難道你們不餓嗎?靠。就算你們不餓,也該會覺得膀胱發漲啊,就算你們滴水未進扛得住,咱們有資格喝口茶水的爺倆也覺得憋尿啊!

    康熙無可奈何地一擺手,只得任由兩個大臣把話說完。

    “王爺,您也知道,在官場之上有很多地小人,而廣大士子又天南地北,既然您既要理論觀點新穎,又要取得很多士子認同,試問王爺,您覺得采取如何的措施,才能讓我們所寫出來的理論被更多的士子看到,又保證我們含辛茹苦的創新儒論不被人剽竊呢?!”

    官場險惡,士也卑鄙!李宏的問題,問得好多人產生了共鳴,紛紛點頭稱是,問得凌嘯差點一下子激動得當堂尿了……呵呵。俗話不是說了嗎,怕中招,勤戴套,怕被剽,請辦報啊!

    凌嘯抑制了強烈的興奮,“甚感棘手”地思索道,“李大人所提地問題,的確是很好……要不,朝廷在宣示政策的邸報之外,再另外官辦幾家學報?比如,一種是刊發你們發表的學術論文的,給各地士子們看後,了解你們的主張;再來……一種刊登各地風情政事民事的,給你們這些廣大研究者,參考真實的民情國務,從而激發你們研究創新儒學地激情……這樣一來,朝廷就知道,那種新理論是誰首先提出來的,可以防止剽竊和保護你們著作地權利啊!……似乎,,也還不怎麼妥但,以後再議行不行?你們大家覺得呢,有沒有這個必要啊?”

    辦報紙?!好妙的主意……還真是保護廣大準聖賢貼身利益的仁政啊!

    怕被剽的共鳴之人立刻就連忙贊同,尤其是發問人李宏,激動得語無倫次,“當然有必要!不要以後再議啊,王爺!呵呵,皇上,王爺還真不是不學無……不,是才思敏捷,大音希聲。曲高和寡……皇上!臣知道自己錯了,您所乾綱獨斷要用的超親王,決不是聖道毒藥,而是大張聖道的有志賢人!嗚嗚嗚……聖君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求您了,請您批準王爺的這學報善政吧,臣這里給您磕頭了!”

    一時間,陪李宏山呼和磕頭的人越來越多。康熙大爽,一面享受著李宏低級馬屁,一面莫名其妙地看著事先也沒料到的凌嘯。

    而凌嘯,卻像人家老婆無緣無故投懷送抱一樣的驚喜之中,他,陷入了超級的自我崇拜……凌嘯啊凌嘯,難道你是吃“DHA”長大的?!

    要不然,你怎麼這麼這麼這麼麼的聰明,連無心插柳的“一把椅子”計策中,竟然不僅隱藏有個能辦報紙的絕大妙處,而且還能辦得毫無任何阻力,連自己欲擒故縱一下,都有人磕破頭來強烈索要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5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七章 身份不同需喬遷,海上佳訊來翩翩

    凌嘯提出的建議,第一次有人磕頭請準,而且還是那種不準便不依的局面,這無疑是破了天荒!

    康熙眼見這種情況,越發對女婿主持超越大計感到信心十足,屁股一歪就從諫如流,當即準了這個官辦學報的提議,並考慮到公正公平的原則,同時還決定,主管其事的人選和衙門等等細務,交由各部院進行充分討論合議後再上報審核。處置完這一件之後,康熙自己也感覺到了饑腸轆轆,趕緊令林慎思也快點陳奏其疑問。但林慎思就是一個口快沖動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先前說朱子合孔孟相悖的傻話了,現在,他本是準備問備選準聖的仕寒門第問題的,可從凌嘯說個學報還要便思索邊說,林慎思立刻就曉得凌嘯其實也沒有完全想好,當即也就托詞和李宏要問的是同一問題了事,讓今天漫長的一次朝會,就此結束得皆大歡喜……當然,不包括已經死去的兩人。

    當晚,在御花園舉辦的賜宴上,君王文武,賀祝頻頻,杯來盞去,其樂融融。對這段時間朝廷中逆波橫流的人人自危局面,這宴會無疑是極好的緩和機會,不僅康熙皇帝宣了宮廷戲班來與眾樂樂,而且,頗受畏懼的凌嘯,也盡量展現出溫煦寬容的一面,放開了酒量和臣子們痛飲,直到麻木恍惚到玉山傾頹,方才被人扶了而去。

    等他自渾渾愕愕的黑眠中醒來之時,天色已經通亮通亮了,想要翻身。卻沒料到頭腦中是炸炸的昏痛,又哪里能坐得直?凌嘯苦笑一聲,知道連日來地日夜勞累和腦力耗損太劇。加上飲酒過量方才如此,也就不再勉強,索性抱了枕頭閉上眼,愣愣地想心事。忽地卻一下子覺得不對,霍然睜開眼瞼,頓時大吃一驚……原來自己昨夜下榻的,絕不是日常所眠的那間套臥,而是瑤琴越劍透雅意、甜香襲人浸幽情地一間閨閣!

    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卻只听碎碎的腳步聲里,有女子巧笑嫣然地靠近,凌嘯聞聲識人。頓時更加狐疑萬分,“不對啊,這是曹敏小姐的聲音,難道胡濤他們昏了頭,竟然把我送到了曹府?!”

    才在簾縫看見百蝶穿花衫地衣角,凌嘯便立刻合上眼簾裝睡。他實在不好意思面對曹敏,前不久。人家淚眼相求的當天,就把其父親打得人事不醒。就算他再厚的臉皮,也難免有些汗顏啊。不過很可惜,曹敏是個造詣不差的俠女,一看凌嘯翻過身了,再听他的呼吸,馬上就看出了凌嘯的假寐。當即也不揭穿,只是坐在床邊春凳上靜候。不片刻凌嘯就敗下陣來。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忽閃眼眸,赧顏而笑,“敏小姐寬宏雅量,凌嘯相形而愧,尚請腹中撐船。”

    曹敏卻是忍俊不住,爽然而辭,“王爺無需如此。論及王爺于曹府的寬和,早三年就曾諒解了我家地江寧唐突,又承您照拂老少婦孺達一載之久,連敏兒也是您挺身而救,敏兒雖稱不上知書達理,但也明白些做人的道理,豈會不銘記于心,而以無奈遷責恩主?再說,家父昨晚已經醒來,不是王爺你容情,那麼大的嫌疑如何能保全,腹中撐船的話,請勿要……

    “哈!哈哈哈,你個笨蛋敏丫頭,全不懂他這家伙的醉翁之意。哼,請姑娘家放大度量,盡可以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何以偏偏要你肚子變大?哈,哈哈哈!”曹敏正向凌嘯柔聲而述,卻不料門簾外戲謔聲響起,卻是黃鶯鳴柳般宛轉悅耳。凌嘯定楮一看掀簾而入的人影,頓時大喜躍身,“姑姑?哈啊,你終于到了京師,可想死小嘯了!”

    來者正是凌嘯十分記念的長公主黛寧,再睹芳容,竟是喜得他連頭暈都忘了,赤腳就蹦了過來,正想不顧忌曹敏地和她相擁,哪知道珠簾再動,瑪麗女王手挽金發好奇地鑽過簾子,讓凌嘯大感無奈郁悶,除了哀嘆跟屁蟲跟得好緊之外,竟然總有一種恨恨沖動久久徘徊心頭。但他地洋姨媽瑪麗,卻沒有注意到凌嘯幽怨的目光,在曹敏地極度驚詫中,小鳥依人地靠在黛寧的肩頭,笑著用英語道,“達琳,你不是說超級KING是搬到一個王宮之中去了麼,怎麼這里還比不上他的原來的公主府?”

    我搬家了?凌嘯愕然一怔間,卻听黛寧笑道,“哼,昨晚姑姑獨自去御花園稟報女王抵京的時候,你居然喝得像頭死豬,都不理會姑姑,姑姑一怒之下,就奏請瑪麗的下榻地方安排在你府上,反正那是在城外,不影響明天地郊迎儀式。但皇上說你貴為王爺,公主府形制太小,就決定挪出弘時母子,把雍和宮賞給你,而公主府就歸姑姑了。呵呵,你啊,卷鋪蓋吧!”

    他這才明白自己醉酒後老宅被佔,康熙有撮合新老重臣的意思,這才讓自己

    暫且下榻曹府。而搬到形制恢弘地雍和宮,無疑是身份變遷和昭示王權的必然,凌嘯雖很舍不得二月河畔,卻也只能認命了事。

    洋姨媽本來就是悄悄跟屁入城參觀,得知凌嘯另有新王府之後,便吵嚷著要去佷女婿府上看看,凌嘯也是對從未入內過的雍和宮很好奇,決定略填肚子後,一起前去看看雍正曾經的潛邸,可凌嘯剛剛出了曹府,還沒有走出一箭地遠,就被幾騎勤王軍校給攔住了,“啟稟王爺,卑職等收到海上八百里急報。”

    凌嘯本就縈懷勤王海軍和眾位嬌妻的安危,當即連忙收閱急報,一看之下頓時放下心來。這是戴名世和楊成碧分別發來的報捷書︰在埃及成功登陸撤僑之後,楊成碧早已率領受創頗微的勤王海軍艦隊,帶著英國海軍的領航軍官,照凌嘯給出的經緯度向澳大利亞直撲而去!而戴名世和各位公主夫人,則隨同順風順水的龐大商隊,在英國艦隊的護航下,已經抵達雷州海域,不日將抵達福建呢!

    “哈哈哈!老子變法順利開張,母子平安兒郎建功,這真是雙喜臨門啊!”

    思索著給軍校們回復了的一些軍令,並囑咐他們立刻給康熙皇帝送去喜報後,凌嘯便樂滋滋地當場狂笑,越發興致勃勃地向新宅子而去。眼看著雍和宮的綠瓦紅牆在望,可不遠處的國子監和孔廟那廂的熱鬧場面,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不曉得是為了什麼事,此地人山人海極為的壯觀,開始的時候,凌嘯還以為是自己批發聖賢生意所引發的咨詢熱潮,可越看就越不是那回事。倘若是把看熱鬧的閑人們除開,那麼,滿街的戒備巡邏士兵和群情憤憤的士子,就顯得氣氛很不正常了。

    凌嘯心中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來,頓時已經是猜到了一個七七八八……去年康熙復闢後開了恩科,鄉試開科取士,進行了秋闈大比,而現在,則是要進行會試和殿試的春闈了。自己即將要進行變法革新,連聖人都拿來懷疑和批發,科舉改革當然就更加勢不可擋,而對此心理上最驚疑和不平衡的,恐怕就是這些即將應考的半拉子舉人和貢生了。顯然,他們也怕自己立刻就拿還有半個月的兩考開刀,怎麼說,富貴的機會近在咫尺,萬一改了考試內容,讓他們這些八股專家哪里哭去?!

    其實,在扈從們問了個差不多的大概之後,最想哭的人卻是凌嘯。他一想哭考生們的消息實在太靈通,一天不到就有人泄露朝議,二想哭這些豬頭把科舉改革,看得實在是太輕而易舉……靠,準聖賢們還沒有鬧騰起來,水還沒有被徹底攪渾的時候,老子還有大把大把的政經國策沒有籌劃出來,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這明顯不是急務的破事上去?!

    沒想到瑪麗女王一進城就看到了這種事情,凌嘯越想就越覺得心煩,正在此時,一個胖嘟嘟的中年官員聞訊趕了過來,見超親王臉色鐵青地面色不善,嚇得連忙跪下叩頭,給他稟報了更加翔實的情況,“微臣國子監祭酒義天給王爺、長公主請安。王爺贖罪,這些士子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來的消息,說朝廷這次要改革科舉,巳時便開始聚集靜坐,硬是要微臣為他們向皇上轉呈《公車上書》,卻偏偏看都不許微臣先看。微臣已經給上書房去了稟帖,請他們將此情稟報皇上和王爺,想不到王爺竟然親臨……臣還請王爺示下!”

    凌嘯看那義天嚇得臉上肥肉都如涼粉一樣哆嗦,既是可憐又滑稽,知道這事怪不得他小小祭酒,也沒有為難他,示意其起身後便向國子監廣場疾步而去,心中卻是好奇的冷笑和勃然的自信。

    你們居然也學康有為搞《公車上書》?本王便來讀一讀你們的大作,嘿嘿,本王給你們最寬容的尺度,就算內容上辱沒了改良精神,本王也不怪罪,但倘若是連那少年氣盛都沒有的話,就不要怪本王了……連一幫牛轟轟的大文官,老子都能揉圓搓癟的,還怕你們這些沒經歷官場錘煉的?哼,對你們,富貴不值得淫,威武不屑于屈,用貧賤來移不行嗎?!

    而當他看到《公車上書》的時候,卻猛地心中一動,一個加速儒林之水快點渾的主意,翻騰上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6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八章 信了你們的邪!

    超親王凌嘯,甫一現身國子監門前廣場,幾千高談闊論的圍觀者馬上齊齊噤聲,而反倒是兵丁包圍中沉默靜坐的舉人們,開始了小聲的交頭接耳。

    顯然,這些各地遴選而來的舉人,對攝政親王的名號和人品,既因為地位雲泥之判而陌生模稜,又因為幾天前的血雨腥風而早有耳聞,看到自己等人一下子鼓搗得當朝最高權貴親自而來,舉人們難免有些慌亂,紛紛向在京學習了一段時間的監生們打听,商討對策把握。可是,他們無法明目張膽的商討,還沒有能深入下去,現場立刻就趕來了一個名聲更臭的親王是人家凌嘯再怎麼殺戳士大夫,好歹也是查清案情後的依法誅殺,而眼前的理親王胤,卻是個不問真相就先大肆抓捕、嚴刑拷打的主!

    胤是奉了康熙命令,從宮中趕來處理此事的。累得滿身熱汗的他,一看到凌嘯氣定神閑的模樣,尤其是還有嫵媚靈秀的長公主黛寧相陪左右,內心中立刻就是一陣嫉恨抓狂。自己即使在皇太子位上的巔峰時刻,也決然沒有凌嘯這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超然地位,侍奉康熙這個君父,那是得要“晨昏定省”如影隨形的……媽的,師傅你是在當總理王,還是在當神仙啊!當然,再給胤一百個膽子,他也是斷然不敢顯露出嫉妒神色的,恭恭敬敬地給凌嘯和姑姑見禮之後,胤轉達了康熙的旨意︰“先勘現場事態輕重,再稟超王全權處理!”

    凌嘯听到這個旨意,也不多說。拍拍胤以示慰問後,便闊步邁向儀門前的台階,在石獅子前轉身立定,凝視著這群頭戴簇絲銀頂帽的舉人監生。這一看,看得凌嘯久久不語,心都涼了大半截。只見三百多席地而坐地舉人監生中,面相容貌在三十歲以下的,幾乎不足五分之一,要是論平均年齡,說四十歲恐怕都還有些勉強!現在,他連那份《公車上書》都沒有看,就基本上可以論斷了,這份上書。定然不可能有康有為等人的那種末世挨打後的反思閃光點!

    果然,國子監祭酒闞義天呈上〈公車上書》之後,凌嘯只是略掃了一遍。便毫不猶豫地心中發了狠,一切地鎮之以定,一切的撫之以安,全都隨風飄去。指著門前眾舉人監生,凌嘯嘿嘿冷笑。“諸位的上書,痛陳科舉取士不可輕改,居然還把最遠不過隋唐的科舉根源。上溯到了三皇五帝時期!師古非今是吧,三皇五帝是吧?好,甚好,本王也不以擅自集會之罪革掉你們的功名,你們在此處等著!闞義天,傳令下去,禮部貢院立刻準備人手,今日本王親自出題,當場舉行會試!哼。題目的確改了,若不合諸位心思,盡可以退場!”

    王令一出,凌嘯拂袖就轉身而入,滿街幾千人全是駭然。

    不要說胤,闞義天等人深覺凌嘯此舉不妥,攪亂了國家煌煌至重的取士制度,便是最講究至性至情的姑姑,也感到凌嘯這麼做有欠思量,至少,這是越了地位,將本該由皇帝親自出題的權力攬了過來。黛寧輕輕推開粘在身邊的瑪麗女王,步踩蓮花追上凌嘯,憂聲地問道,“小嘯,禮部會試是需要封閉大考三天地,你這麼當眾席地頂天地的舉行,不好防止作弊還不說,朝廷禮儀大丟顏面也不說,便是露天三日恐怕他們也吃不消。小嘯,姑姑覺得你得慎重啊!”

    等黛寧說完,幾人已經到了國子監正堂,凌嘯不便解說近來康凌關系的變化,回頭向姑姑灑脫地一笑,便拿起公案上地紙筆狂草一通,然後笑道,“呵呵,姑姑,這三個題目,誰如果也能考上三天三夜的話,那小嘯還真是信了他烏雞白鳳丸的邪!”

    胤等人听他說得如此自信,連忙湊過來看凌嘯所寫定的題,一看之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改了,不僅改了抽四書五經中一句進行作文的八股制式,而且,連考題地類型都給變了,赫然就是四道怪異無比的題目。

    一、在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儒家立身八目之中,你覺得堪稱基礎的是(——);二、在禮,義,廉,恥,信,忠,孝,仁,這儒家五德三本之中,有一個一旦選擇,便可能與其他地產生沖突,這個選擇是(——);三、朝廷即將承前啟後地創新儒學聖道,你會選擇支持還是反對?(—-)四、《詩經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于創新儒學聖道,你認為應否借鑒洋夷的某些長處(——)

    黛寧看得黛眉飛揚,半天才曉得紅唇掩上浩齒,訝然問道,“這……這是什麼題目?”

    凌嘯嘎嘎直笑,“選擇題!不,是抉擇題!嘎嘎,也是宣傳題!哼,這更是反饋題!”

    是的,凌嘯這四道驚世駭俗的題目,的確是抉擇題!

    下午,它一被抄錄後放到舉人監生們的面前,馬上就把考生們驚得目瞪口呆。這些人既然能在各省鄉試中脫穎而出,就絕對不是空長馬齒的庸碌之輩,他們知道,這些題目,看似不需要他們用生花妙筆寫出洋洋簇錦,但實際上卻直指儒學的根本性問題,所耗用的腦力,絕對不啻于寫一篇八股文!

    腦力,消耗在如何抉擇上了。因為,他們誰都知道凌嘯所需要地答案,那就是“格物、忠、支持和應該”。正確答案好填,可一旦填下去,那就是立地存照的變法立場,那就是必須支持凌嘯很可能會動及他們日後利益的變法,既需要忍受己身之痛,又需要和反對者纏斗終身,這可真是“未入官場先陷紛爭”的煩人局面。畢竟,誰都不是活在真空中的,父兄親眷房師好友等等,不是莫大氣者實難承受反目和背叛地!但是。此刻倘若不向凌嘯的淫威屈服,鐵定的難以錄取、三年寒窗熱望勢成泡影不說,甚至,怒了凌嘯這位當權王爺,錯誤答案也必然是立地存照,再三年,再再三年乃至十年都永無機會,壯年韶華白駒過隙,人生又有幾個十年?!

    在一個時辰不答題便革除功名的霸王規定之下,九成以上地考生都選擇了按時答題。屈服于凌嘯的淫威之下。大獲全勝之後,凌嘯自然得意萬分,他卻不是為了自己淫威得逞而高興。凌嘯畢竟是個王爺。還沒有淺薄到為“勝之不武”而歡呼的地步,他高興,是因為那些作出正確抉擇後的家伙們,立刻開始了互相拜起同年同科來,熱乎乎得猶如糾合結黨一般。很顯然。這一科的貢生們也不傻,知道大家既然作了抉擇,以後就必須團結起來。背靠皇帝和凌嘯,和其他保守者去戰斗……即使他們很多人只是醉心富貴名利,也不防礙其有戰斗力的。

    而這四道驚世駭俗的題目,的確是宣傳題!

    這幾百貢生,不可能全部通過殿試,成為進士和同進士,但即便是落第回了原籍的,也自然會將這次的會試傳播得全國沸沸揚揚,那途徑。那現身說法,遠比朝廷頒布地科舉改革政令更有說服力,至少,是在彰顯康凌變法決心上,有了更多的渲染力。畢竟,這些貢生回去之後,就算不為自己的抉擇所爭辯,也會告訴各地讀書人一個事實︰不支持地,連禮部會試這關你都過不了,就別提參加保和殿殿試了!

    至于這四道驚世駭俗的題目為何是反饋題,在國子監,凌嘯當然是決口不願當眾說的,而在黛寧和他單獨見康熙的路上,方才說將出來,“姑姑,那些當慣考官房師的大臣們,一方面覬覦于新聖賢地位置,而暫且向皇阿瑪和我妥協,另一方面,卻又竟敢向舉人監生們泄露朝議動態,鼓搗了靜坐案給朝廷添亂。不管他們是騎牆還是居心不良,我都要反擊,最後那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題目,就是要告訴這些人,創新儒學要想獲得親睞,就得要從洋夷們方面借鑒!明天我就請皇上下,但凡大臣中致力于創新儒學者,全以迎使身份南下去和接待歐洲來使,這自然就是個接觸洋人激發靈感的機會了,想必他們定然樂于爭相前往地……嘿嘿,等他們回來,早就一個吉卜一個坑了,給我乖乖地去翰林院當清流去吧!”

    見凌嘯已經開始自決大臣任免之事了,黛寧越發為他擔憂,以至于在見到皇帝哥哥之後,都在考慮怎麼樣為他轉囹解釋了。

    但事情大出黛寧的預料,練了大半天凝血壯的康熙皇帝,正在用晚膳,听了凌嘯的匯報,尤其是看到那四道考題之後,笑得是連筷子都拿不住了,絲毫沒有黛寧所擔心的龍顏不悅。這讓謝過哥哥賜膳準備入座的黛寧大惑不解,兄妹無忌的她張口就問,“皇上,你不怒他擅改朝廷規儀嗎?”

    “規儀?這家伙哪一次不是以顛覆規儀為樂?朕早已經習慣了!”

    康熙端起鹿血酒 地一聲干了,指著也入座的凌嘯,溫存地對妹妹笑道,“很多規儀,只要是改得有用,顛覆又何妨呢。更何況,真心做事的人,總免不了有人胡說八道指手畫腳地!呵呵,就說前些日子吧,有人還編了一個及其下流的謎語,在市井廣為流傳地詆毀嘯兒,說他研制奇淫技巧呢!”

    凌嘯和黛寧同時一愣。黛寧對此是一無所知,凌嘯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正要細問,卻只見康熙避忌妹妹在場,附耳給凌嘯笑說,登時讓凌嘯瞠目結舌于告狀者的齷齪……靠,真信了你們蟻力神的邪!

    康熙避忌黛寧,但凌嘯卻只是忌諱康熙的避忌而已,等到兩人辭出宮來,在黛寧的詢問之下,凌嘯便不再避忌,邪惡地說出了謎面,“什麼東西四寸長,一頭有毛一頭光,放在里面動幾下,冒出泡泡往下淌?”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9:46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又生亂子了!

    不錯,謎底就是牙刷。

    凌嘯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定然是因為武昌香胰子廠終于搞出了簡易牙膏和牙刷,在前段時間謠言浪潮中被某些人用以笑謔自己,只不過或因自己太忙還沒有見到產品罷了。不過,這民國期間方才出現的笑話,對凌嘯這來自未來的人,當然是有道貌岸然和形而上學兩種答案的,可對于黛寧姑姑來說,就只有一種答案,那就是想都不用想,便一個漏風巴掌扇過來,“無恥!”

    當然,早有防備的凌嘯,怎麼可能會讓她得逞?偏頭讓過之後,姑姑盈袖的暗香拂過,凌嘯忽地發現自己十分神魂顛倒,真想直接邀請黛寧去雍和宮。可東華門外,不便露面的瑪麗女王,正坐在自己的鋼轎之中,心急如焚地望著這廂呢,凌嘯的理智,還是能戰勝多日寂寞的,自己該檢點的,暫時還需檢點!等他陪笑著解釋清這謠言的來龍去脈,隊伍卻在繁華如織的街頭上,已經行到該分手的地方。都快到了東直門前,再送就要到城外去了,凌嘯必須得要往北去雍和宮,而黛寧與瑪麗,則必須回城外公主府而去。

    也許是還沉浸在對那笑話的惱羞之中,黛寧在轎窗處甚為灑脫地一揚手,便別了凌嘯。走不多遠,行人三兩成群的歡聲笑語傳入,卻讓黛寧微覺重逢又別後的冷清,而瑪麗懷著對夜街濃烈興趣的全神觀賞,更是使得這冷清彌漫上孤寂的愁情。不經意間撩起簾子,黛寧回首望去。恰見十字路口昏黃地光亮下,傲立目送自己的凌嘯轉馬北馳而去,顯然錯過了自己的回眸一盼。

    凝視著人去影杳地遠街。黛寧任由一種說不請道不明卻十分享受的悲傷,在心頭肆意彌漫。作為無視掉舉世須眉的女子,黛寧毫無疑問是心高氣傲的,但她地心高氣傲。也毫無疑問總被凌嘯所包容,而這種包容,卻恰恰是凌嘯的魅力所在!凌嘯讓黛寧所感受到的,有專注寵愛的縱容,有從不漠視的欣賞,更有凌駕其上的才情,端的是讓她又沉醉又拒絕的痴纏……痴纏,剪不斷理還亂,等候城門徐徐開啟之時。黛寧暗嘆一聲,寶藍轎簾徐徐滑下蔥白手指,天知道下一次地途別,凌嘯是否還會再駐足目送?

    陡然,垂簾將落未落中,一陣勁風突然襲來,隨即響起的。是護送將士的厲聲呵斥!

    雖然這頂暗藏鋼板的八台大轎是超親王的,但很可惜。參與護送長公主的扈從,卻是思道撥給黛寧的,反應速度大為不及凌嘯地貼身侍衛,要不是听到遠處的一聲 響,再覺察到有物件飛射過來,恐怕他們都還沒醒過神來呢。所以。眾扈從呵斥聲響起地時候,還在建設中的東直門城牆腳旁。一道人影在民宅屋頂幾個鵠越騰挪,已是追之不及。萬幸中的萬幸是,這些扈從還懂得哪個方位是要用軀體保護的,轎窗旁扈從正好機警的一抬手,恰恰擋住了飛射來的東西,黑乎乎地彈射在地上直翻滾,立刻就有四五個將士撲身上去,當來物是手雷一樣的疊壓在了身下。

    一時間,東直門前混亂不堪,移轎地飛速移轎,追擊的縱馬去追,封鎖的抽刀封鎖,而花容失色的瑪麗女王,則緊緊抱住黛寧的臂膀,望著越壘越高的人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聲悶震炸響,奇異的光亮,從扈從們堆砌的人肉垛縫隙中一閃,整個人肉垛快速一膨,便又迅即收縮下去,隨即馬上有人撕心裂肺地呼喊著些什麼……顯然,射來的東西就是類似手雷的火器!

    這一驚變突發,深深地刺激了黛寧,要不是扈從們人山人海地擁過來不讓她出去涉險,黛寧恐怕早就要出去查看傷亡指揮追擊了,在柔聲安慰瑪麗的時候,她恨得是皓齒 響,很顯然,刺客今天的對象就是凌嘯!

    “啟稟長公主,東直門城門領姜懷安姜大人求見。”黛寧正思量刺客是何方神聖的時候,扈從千總陳憑在外稟報。黛寧怒哼一聲就要站起,卻是花盆底一個不穩,生生一晃險些摔倒,定楮看去,卻只見轎底板上赫然就是一片包著石頭的黑帛!

    “丘曰成仁柯言義,山野猶聞伯夷泣。中秋沾襟望廣寒,其言孤魂不承祭。”

    展開黑帛就著簾外火把光細看,卻是這莫名其妙的白書一詩,黛寧大惑不解,就算是追問了瑪麗女王半晌,也不曉得這黑布先前有無。黛寧正不知緣由的時候,卻听到一聲熟悉無比的聲音由遠及近,焦急地呼喚自己。“姑姑,姑姑,你沒有事吧?”話聲未落,轎簾自外猛然掀開,凌嘯躍上擴臂就是一抱,“嚇死我了,姑姑,要是有了什麼不測,你讓小嘯如何度日去!”

    啟簾帶來的血腥味道和男人忘情的懷抱,讓黛寧這才知道後怕,豐胸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心生甜蜜之時,口中卻是笑道,轎子

    里再怎麼黑,你超親王再怎麼急,抱了這麼久,也該知道抱錯了人吧。”

    凌嘯大吃一驚,細看懷中竟然是快要暈厥過去的洋姨媽,登時趕緊撒手,訕笑著連忙下令將轎子抬往雍和宮。柔聲撫慰兩個中西公主的之後,凌嘯也是恨得鋼牙切咬……一個月不到,本王已經連連被刺殺了兩次,難道本王的人品就真的這麼差?難道就有那麼多的人想要本王死?”

    刺殺行動本身,當然就是想要凌嘯死,但也有很多人不願意凌嘯死。那些英勇獻身的扈從是如此,消息報告到宮中,當即下達了全城戒嚴搜捕令的康熙皇帝。更是如此!

    據送來撫慰旨意地太監們說,這位一向端方克己的九五之尊,在上書房夜值房內。不僅把順天府府尹和五城都察御史拳打腳踢,而且在盛怒之下還嚴旨迭發,“朕意已決。限期十日,九城緊閉。臣工軍民許進不許出,若逾期不能查清此事,順天府和五城都察御史就地革職!王漁洋聖道詩會的案子也不必審了,火速結案,所有涉案官員及其家屬,擇日黜貶出京師,遠發新黑喜雲貴,終生不得入京半步!著福建、浙江、江西、江甦及兩廣督撫。各地官員立刻派出專員干捕,全力緝拿天地會余眾!”

    承受打擊後天地會地死士、泄密案伏法官員的遺屬,甚至那些正被審查的聖道詩會官員,也都有可能的動機。而刺客連類似手雷地火器都用上了,雍和宮中新搬來的一幫子幕僚心腹,哪里又睡得著覺?眾人一面接待來自刑部等承辦此案的來訪官吏,一面調集當時在場的扈從了解情況。一面還得要撫恤罹難殉職的扈從,端的是忙得手忙腳亂。

    凌嘯也在忙。了解了並不復雜,或者說所知不多的一切基本情況之後,便招了鄔思道在楓晚亭中分析那塊來歷不明的黑帛。

    鄔思道翻來覆去地看了這快黑帛,悶聲道,王爺,這首飾來的蹊蹺啊!字面上地意思一看就明了。都說孔孟將忠義仁孝。可照舊有伯其那樣‘恥食周黍’的人物誓死不悔,佳節思親卻只能月下淚流。哀嘆死去的孤魂野鬼不能承受祭奠。王爺,這弄不好便是復仇的詩!但這復仇的詩,會是誰寫的?”

    凌嘯思索半晌,忍了疲倦耐性子理清思路,“鄔先生,前面兩句引出伯其恥食周黍的典故,顯然,就不可能是那些伏法官員遺屬所為,他們家男人連清朝地官都出來做了,還談什麼氣節?講究氣節的,多半就是天地會地人,但草莽之輩,是絕然不會寫首文縐縐的詩來費那個神的,再說了,他們現在在官兵的追捕之下,自顧都不暇,首要的該是隱匿行藏和等候風頭過去,要是留下一首這樣的詩在我地尸體旁,只會導致天地會處境更加艱難,所以,盡管皇上下令加大力度追剿天地會,但我卻不太認為會是他們……相比之下,我道是懷疑天地會的編外人員,從扈從們說那人會飛檐走壁,比如那消失無蹤地甘鳳池,比如呂葆中之女呂四娘……之類的。

    他連呂四娘成年與否都不知道便說道出來,可見是何等的氣急敗壞……老被刺來刺去的,什麼時候是個盡頭?草木皆兵之下,自己難道也學康熙一樣,搞個皇宮般的所在當縮頭烏龜去?那樣的話,就算不防礙超越大計,可當個烏龜又有何生趣?!

    鄔思道卻受了啟發,又拿起那黑帛看了一會兒,忽然驚訝道,王爺,不對啊!你看這帛書乃是上品雲紗,薄若蟬翼輕似飄絮,尋常人都是用做女子紗衣,連靠近燈燭兩寸都會卷曲受損,何況是火器爆炸于你的轎中……不會吧,難道這根本就不是某某殺人于此詩,……而是一首報警詩?!”

    凌嘯大驚失色,猛然記起扈從們的稱述,駭然道,“一個高手能飛檐走壁,距離又不是甚遠,手法準一點的投擲就可以了,何以會用到崩弓子一樣的玩藝,以至于發出 的一聲呢?難道這聲 的聲音,是另有個善射卻武藝不行的人,用來射入黑帛示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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