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關閉
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36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4
卷二 睢陽風雲 第七章 驚聞秘辛
    聖猞猁還真不是蓋的,有了張崇弛的元素輪迴為後盾,有了它本身強悍無比的聖光能量,加上它對鬼族詛咒的瞭解,硬是在蔡邕的靈魂和肉體接通一條以光能量為主體的通道,將他肉體的元素能量滋養傳遞到靈魂,暫時緩解了鬼族的詛咒。按照他們的估計,至多一個月,那條通道就會被日漸增加的詛咒力量所吞噬,而且他們沒有能力再次開闢出第二條通道來。

    張崇弛見蔡邕醒來,一五一十毫不隱瞞地將所有情況告訴了他。蔡邕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歎息一聲說:「張醫師,你猜得很對,老朽的確知道對我所施詛咒的鬼族來歷。我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遇到他,沒想到一個月前,卻見他幻化成人族的形象在睢陽城裡鬼鬼祟祟地出沒。我想他定然有什麼陰謀,便在其後面暗暗查探,結果,人有算虎心,虎亦有害人意,還沒等我查探出什麼東西來,倒是先讓他下手對我施了詛咒。」

    張崇弛微笑著說:「蔡老伯,恐怕你跟那施詛咒者還有一定隱情吧,否則,他也不可能動用詛咒這種手段。」

    蔡邕呵呵一笑,臉上莫名地多了一層紅光說:「說起來我還是他當年的情敵呢!那傢伙叫山備天機,居然自不量力地想佔有文姬她媽,結果讓我給攪黃了。」

    看不出來,這老傢伙還有一段風流韻事,不過對這個,張崇弛不感興趣,倒是對鬼族那傢伙不得不先問清楚,以免將來吃虧:「三杯田雞?這好像是個菜名吧!那傢伙的名字怎麼這麼怪?」

    蔡邕說:「如果你到過鬼族,知道他們的來歷,就會不覺得這些名字怪了。」

    「能不能說來聽聽。」

    「其實說起鬼族,那話就長了。相傳在久遠久遠的時代,神魔在大戰中同時消失後的那個年代,鬼族只是邊遠山區的一支獸人族,極其野蠻愚昧。後來,人族有位叫鑒真的大魔導師,懷著慈悲救世的心願,將人族的文化帶入鬼族,希望以文明的力量感化和改造鬼族。結果鬼族在吸收人族文化的同時,明白了這世上還有比他們先進得多的力量,出於對力量的天然崇拜,鬼族開始搖尾乞憐,派出眾多的年輕人前往各族學習,包括向聖族、精靈、矮人等各族學習。在那個時代,鬼族見到所有其他種族,全都面帶微笑,鞠躬九十度,你打他左臉,他會把右臉也給你,甚至還為你居然用這麼高貴的手打他那麼賤的臉而道歉。所以,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極為友善極為愛好和平的種族,在無私地向他們傳授文化的同時,稱他們為『大和族』。」

    「不會吧!鬼族還有這麼一段歷史,為什麼我們從來沒聽說過?」

    「要是誰都知道,那還叫秘辛?自從鬼族發達之後,他們用了無數的心血和力量,通過強權壓迫、金錢收買等方式篡改了各國的歷史,尤其是留傳的書籍和教科書,全盤否認他們曾有過這樣的時期,再三聲明他們是魔選定的人間代言人,是比任何種族高貴的族群。」

    「靠!這樣也行啊?只是,說句老實話,按書上的記載,鬼族的個體力量確實天然就比人族要強大!」

    「書?你能看到的書有多少是經過鬼族篡改的啊!鬼族的強大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大陸各族在漢帝一統之前,曾有過漫長的戰亂歷史,尤其是人族,很多魔法、醫術、騎士技等文明成果都在戰亂中喪失了,而鬼族卻將之保留下來,並改造成適合他們的魔武技,聲稱是他們的力量。還有一個方面,鬼族歷史上最偉大的鬼帝天照在海外發現了一處魔獸島,為了獲得魔獸的力量,當時鬼族規定,所有女子一旦到了生育年齡,就必須送到魔獸島,以種種方式跟魔獸交配,以改良種族。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終於使鬼族天生具備了變身和駕馭暗黑的能力。」

    張崇弛和聖猞猁全聽得目瞪口呆,那個天照還真媽媽的強,否則怎麼會想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聖猞猁還在心中竊喜,搞了半天,原來鬼族還是我們魔獸的後裔啊。

    「由於很多鬼族當時是在魔獸島出生的,出生時又沒有家族長輩在邊上給他們取名,所以就隨便看到什麼叫什麼,只要能跟別人區別開就行。比如最常見的有叫松下、田中、井上等,就表示是在松樹下面、田野裡、井台上面出生的,還有叫犬養、蜥佑、天操……」

    張崇弛接口說:「這幾個我知道,不是他們的父親是魔犬、魔蜥,就是連他們的母親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跟她發生關係才生下來,所以乾脆就歸罪於天,叫天操。」

    「哈哈哈」這下子不僅是聖猞猁笑得滾到床下去了,就連蔡邕也笑得直不起身來:「不錯!正像張醫師說的那樣,鬼族哪是什麼高貴的種族,根本就是最無恥最下流最暴戾的種族。幸好他們一直被各種勢力制約在一定範圍之內,否則一旦強大無敵,他們會出於自卑將所有比他們高貴的種族屠殺乾淨,但是在深藍寶石大陸,就算是豬狗也比他們高貴百倍,其結果最後必定是被他們搶光、燒光、殺光,凡我人族,必須時刻警惕鬼族。」

    說到後來,蔡邕已是一臉的嚴肅:「如今深藍寶石大陸的人承平太久,對鬼族已經沒什麼戒心了。我家族因學識過人,被鬼族所擄,負責整理和篡改鬼族的歷史,才得以知道其中種種秘辛。家族中人相互告誡,一面假意屈從以接觸更多的史料,一面暗中將真實的歷史傳到大陸,遍告天下。可是,每當一項歷史資料整理完畢時,我族中負責之人必定會因為某種原因暴斃。大家都心知肚明,鬼族雖然有求於我家族時,對我們還算客氣,但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我自小在鬼族出生長大,對鬼族的這些情況自然瞭若指掌,卻一直無法脫離魔爪。直到遇到文姬的母親,那一朵污泥中長出的青蓮,在她的幫助下我才逃到大陸,但代價是她的性命……」

    說著,說著,蔡邕又陷入回憶之中,過去的種種艱難困苦讓他臉色變幻不定,但不管怎麼變,只嘴角總是還有一縷顯微的笑容,如陰雲暗夜中的一點燈光,可以想見當年文姬的母親和他是如何相愛,即便如今天人永隔,也阻斷不了兩人的甜蜜。

    可張崇弛不得不先打斷他的回憶:「咳!那麼鬼族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蔡邕說:「鬼族在經過長期的休養生息之後,如今已經是實力大漲,以三井、三菱、住友、朝日等幾個家族為代表,正野心勃勃地企圖外侵。不過,由於鬼帝失蹤,鬼帝印又不曾自動選出新的鬼帝,鬼族如今還缺一個真正的掌權人,否則,大陸浩劫將至。」

    「有沒有誰可以在撇開鬼帝的情況下一統鬼族?」

    「很難!」蔡邕搖搖頭說:「其實百年前,鬼族就出了一個叫三明治的絕世天才,獲得各大家族的承認,位居鬼王之上,自稱為天皇。但沒有鬼帝印的支持,他就無法開啟中心魔殿,獲得鬼族歷年來所積蓄的戰略物資,而且還有一些鬼族在暗地裡反對,所以才一直沒能發動對大陸的侵略。」

    三明治,又是一種食品名,難道那傢伙出生時,他的父親在吃三明治?或許他母親就因為一個三明治跟人亂搞,而後有了他?張崇弛的思想不由自主地開了個小差,誰讓鬼族的名字那麼引人遐想,還是往壞裡想,真是有礙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啊!

    「那麼,鬼族當前最大的任務應該是找到鬼帝!」

    「這是對普通鬼族來說,但對天皇三明治來說,他的當務之急也許是殺掉鬼帝,只有這樣,他才能以鬼族中最強大的力量獲得鬼帝印的認可,成為新的鬼帝。如今,在鬼族中心魔殿前,建有一個東精招魂社,每年很多人拜祭,祈禱鬼帝早日回歸,可是三明治一次也沒去,他的心理可想而知。」

    張崇弛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

    「一點也不好!」蔡邕目光炯炯地說:「不要企圖以別人的不足來保證自己的生存,否則你將永遠不能獲得有尊嚴的生存。也不用因為鬼族現在還有缺點而暗自慶幸,人族必須明白只有自己的真正強大才是免除一切困擾的根本途徑。何況在鬼族之外,還有聖族,獸人族,想要跟他們和平相處,就必須有震懾他們的力量。我們可以有力而不用,但如果沒有相應強大的力量,一切都期盼著別人的施捨,最終只能淪為外族的附庸。」

    「是!」張崇弛站起身來,大聲地應了一聲。

    蔡邕再次長歎說:「可惜明白這一點的人太少了!否則,我又何必心灰意冷,歸隱於此?」

    張崇弛說:「義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矣!只要我明白這個道理,我就會去盡一切力量卻讓更多的人明白,如果他們還不明白,滅亡也是自取其道,又何必惋惜?何況,我相信能創造如此燦爛文明的人族絕對會取得最後的勝利,以保證各族的生存權利。」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5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八章 離奇刺殺
    從蔡家告辭出來,張崇弛的心情有點沉重。蔡邕是死活不願意他捲入這件事的,放下話來說,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自己應該可以解決,就算解決不了,也是命該如此,與他無關。至於文姬,蔡邕聲稱自己已為她做好安排,只是被詛咒的事來得突然,才讓她如此辛苦,現在有了一個月的時間,絕對能夠安排妥當。

    既然如此,以張崇弛年輕人的個性,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那種急人所急不計一切的情懷還有待進一步提高,在提高之前,算了,告辭走人吧!就在他走到門口時,蔡邕又把他叫住了,送給他一枚金色的晶石,聲明如果他在一個月後身遭不測,請張崇弛持這枚晶石到西方的伊犁城,拜見風系大魔導師張良,他自會安排蔡邕的身後事。

    正邊想邊走,他肩上的聖猞猁突然用力往下拍了一爪,幾乎將他拍得一個踉蹌。「老妖貓,你在搞什麼鬼?」

    「有鬼!」聖猞猁低聲說:「我感覺到一股殺氣,沒錯,就是衝著你來的。」

    「不會吧!」張崇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四周,時剛中午,大太陽照得四方光光亮亮,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匯成一股生活的大潮沖蕩四方,偶爾還能見到一二個或矮人或精靈或獸人族的奇異形象晃來晃去,成為大都市獨有的一種風景。在這樣的環境下搞刺殺,太出人意料了吧!

    聖猞猁低低地說:「現在盯著你的有三個人,其中兩人沒有殺氣,想來問題不大,但有一個人殺氣陰森,雖然是人族形像,但我想多半是鬼族幻化的。你不是對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熟悉得很嗎,試著感應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沒錯。」

    大街上亂成這樣,怎麼感應?張崇弛不著痕跡地往邊是的巷子裡靠了靠,微閉雙目,隨著體內元素輪迴綠色的區塊亮起,無所不知的風元素頓時圍繞在他四周,像見到老朋友般歡欣跳躍,互想問好,帶著他的神識迅速向周圍擴大開來。

    聖猞猁說得一點都沒錯,隨著他拐入小巷,有三個人也隨著進入小巷,一對三十出頭的男女看起來像是夫妻,正拿著一把扇子互相談笑。另外在巷角的陰影裡還站著個搖著撥浪鼓賣針頭線腦的貨郎,那股淡得幾乎感覺不出來的殺氣正是從他身上若有若無地指向張崇弛。

    中午的小巷中除了幾隻狗在竄進竄出外,沒幾個人,鬧中取靜,帶上點清幽的味道,正是暗殺搶劫的絕佳場所,貨郎自然不會放過,眼中陰芒一閃,兩根半尺長的黑色烏金線向張崇弛疾射而來。他一動,風元素已經把烏金線的路線、距離、落點在瞬間告訴了張崇弛。他身形微側,自小常練的騎士技一式「旁敲側擊」就輕鬆地讓過了烏線。

    貨郎的臉色微變,右手食中兩指一指,口中「咄」地一聲,烏線憑空轉了個彎,直插張崇弛的腰部。變生肘腋之下,他只有勉強順勢往地上一躺,讓過烏線。貨郎的臉上有了一點笑容,剛才那兩招變化一般煉過幾天的騎士都能躲,而在閃躲中正落入他的圈套,真正致命的東西不在他的手上,而是腳上。左腳一踏右腳腳跟,「蓬」地一聲飛出一蓬七彩線針向地上的張崇弛滿頭滿臉地蓋了下來。

    眼看著張崇弛是躲不過去了,聖猞猁全身白毛一豎,正想出手,突然感覺到了那對夫妻也動手了。手中的扇子幻成一團圓形的光霧,將彩色絲針一拍而散。中年男子一個閃身,渾身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直衝貨郎而去。

    「該死!居然是皇騎士!」貨郎低罵一聲,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如果以鬼族真身,憑他鬼伯級的能力,跟皇騎士還能鬥個不分伯仲,可在幻化人類的情況下,只能保持不足三分之一的能力,面對皇騎士,除了逃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一個閃身,向牆角的陰影裡縮去,借助陰暗的力量,只有能堅持一分鐘,他就可以變身為鬼族真身。但他算錯了,那個為張崇弛擋去彩色絲針的女子並沒有守衛在他的前面,而是早一刻已閃入陰影之中,金星騎士的青銅戰氣幻化為一支青錘毫不客氣地落在他的腦袋上。他抗住了,在暈了二十秒後,以鬼族的強悍身體頂住了青銅戰氣的攻擊,但皇騎士又豈是吃素的,二十秒,殺幾十個人都夠了,出指如風之下,一連封住了他身上的三十六大穴。就算鬼王在此,也只能認輸吃癟了,貨郎暗歎一聲,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兩位騎士相視一笑,女騎士向剛從地上坐起身來的張崇弛拱拱手說:「驚擾張醫師了,還請多多恕罪,遇夫妻告辭。」說一說完,未等張崇弛有什麼反映,提著貨郎躍過小巷邊的高牆,那位男騎士在牆頭回頭一笑:「小伙子,基本功夫還挺紮實的嗎!可惜沒有一個好老師,否則在有生之年煉出個金星騎士沒多大問題。」

    「你這老頭子,騎士是這麼好煉的嗎?何況人家現在就已經是銀針醫師了,將來的成就只會在你之上,你又何必狗拿耗子?」女騎士的嬌嗔聲遠遠傳來,讓男騎士伸伸舌頭,消失在牆頭。

    張崇弛再聰明,這下子也有點發昏了,這些都什麼人啊,沒有理由的刺殺,沒有理由的救援,這算什麼?「老妖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聖猞猁語氣牛牛的地說:「我是聖獸之王,不是眾神之王!這種毫無來由的事誰知道,不過,我提醒你,刺殺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這幾天的行動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知道啦!可惜我一點魔法也不會,騎士技也是最基礎的,聽那個皇騎士說,要找個好老師也許能在有生之年煉到金星騎士的境界,怎麼應付這種奇詭的暗殺?」張崇弛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遺憾,早知道當年就該向霍去病多學兩招。

    聖猞猁在肚子裡暗笑,你小子純粹是抱著金碗乞討啊!憑你身負空前的元素輪迴,對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具有天生的掌控能力,一旦你學魔法,不將人家那些自負為大魔導師的老頭子活活氣死才怪!還有騎士技,經過元素輪迴改造的身體是不存在極限的,只有方法得當,煉得夠苦,時間夠長,要成就天騎士也在情理之中。可惜,關於人類修煉方法,它是一竅不通,只好鬱鬱地說:「這個我也教不了你,也許你是該找個魔法師或騎士學上幾招,也好自保!」

    「那就準備去炎黃城吧!霍師父應該會教我幾招,有時間到西方的伊犁城去看看,衝著蔡邕的面子,從大魔導師張良那裡要是能搾出個一招半式來,說不定也能享用終身!」張崇弛下了決定後,臉上掛起了一絲憧憬和微笑。

    聖猞猁說:「怎麼,這下子捨得離開睢陽城這花花世界了?」

    「睢陽城好是好,可是要隨時提防不知出哪裡出來的暗殺,再好的花花世界也玩得不開心,我看還是早走為妙。」張崇弛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何況,炎黃城據說是東南蕃國之僅次於古越國的繁華大城,一定也有不少新鮮的玩意兒。找到霍師父後,還可以向他打聽一下剛才的兩位騎士是什麼,說不定也能推斷出到底是誰在打我們的主意!」

    聖猞猁點頭說:「那倒也是,整個深藍寶石大陸皇騎士不超過五十位,如果連妻子也達到金星騎士地步的,估計屈指可數,霍去病想不知道都難。」

    一人一獸,邊走邊說,快到客棧時,張崇弛突然愣住了,盯著一個方向呆呆地看了好久,才恍然悟過神來說:「老妖貓,也許我們在這裡還要多呆兩天!」

    「怎麼啦,跟個小娘們似的,動不動就變卦!」聖猞猁順著張崇弛的目光看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麼新鮮的東西足以讓他改變行程。

    張崇弛夢囈似地說:「我看到了一雙手,也許是個老朋友了,不打個招呼就走好像說不過去!」

    「一雙手?哪兒呢?」聖猞猁心想以我聖獸之王的目光都沒發現,你小子是怎麼看到的!

    一雙欺霜賽雪,柔不見肉瘦不見骨,閃動著玉石般光澤的手,曾在他的夢中出現過,如今驟然見著,不由地失神。就在這一愣之間,伊人已遠。不過,同在一城,自然有再見的機會。張崇弛猛以甩頭,清醒過來,心知自己生態了,拍拍聖猞猁說:「老妖貓,別嘀咕了,人家走遠了,我們再呆兩天,如果還沒遇上,就直接取道炎黃城。」

    「知道了!」以聖猞猁當年在魔獸界的地位,看上哪個魔獸妹妹,人家不是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地主動獻身,哪懂得少男少女那種朦朧而又怯生生的感覺,除了覺得今天這個傻小子也點怪之外,也沒多大想法。再呆兩天就再呆兩天,有我這聖獸之王在,就不信有誰能太歲頭上動土!

    回到客棧之後,張崇弛才想起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在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地抗議之後,叫了滿滿的幾大盤菜,正想開筷之際,想到了什麼似地,右手食指中指一圈,光能量佈滿了圓圈之中,照得滿盤的菜是奼紫嫣紅一片,他的臉色也隨即變得極其難看。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6
卷二 睢陽風雲 第九章 又見伊人
    「傻小子,又怎麼啦?」聖猞猁發現張崇弛的臉色有異,偷偷地問了一句。

    「飯菜中有毒!」張崇弛冷笑一聲說:「居然又是鬼族的神秘毒藥『鉈』,這玩意兒雖然無色無味無臭,但在我透光鏡的查探之下,所衍射出的光芒可瞞不過我。」《神農本草經》裡曾記載有一種叫「聖光透視」的魔法,可用來鑒別未知藥物的藥性。他在剛學會這個魔法時,喜歡到處亂看,在無意中發現,世上所有物質在特定的光芒照射下,所衍生的光譜完全不同。利用這個特性,他將「聖光透視」改造成了現在的「透光鏡」,對照光譜,就可以輕易地判斷出某一種物質的具體構成。

    「多大的劑量?」聖猞猁已經有點發惱了。

    張崇弛說:「五天,三天潛伏,兩天毒發致死。只要我吃下一口,除非三天內找到普魯士藍,否則必死無疑。」

    「靠!我看這事跟陶半城有關!要不要查查客棧中人?」聖猞猁馬上下了結論。

    張崇弛微微點頭:「切!你以為誰下了毒還在原地等著?客棧中人就沒必要查了,既然有人非要我們捲進來,那麼乾脆我們就主動上門好了。」略一存想體內的元素輪迴,頓覺身體的疲勞一掃而光,連飢餓感收拾得一乾二淨,從房間裡提出一隻包袱,在櫃上結了賬,撥腿直奔陶府而去。

    剛到陶府門口,就被兩位看門的給擋住了:「朋友,這裡是陶府,不是自由市場,你這樣直往裡闖,於禮不合吧!」

    張崇弛拱拱手說:「的確於禮不合,按禮,該讓你們內務總管陶洪亮親自開中門,出門迎接才對!」

    「朋友的口氣不小啊,麻煩通個名,讓小的先進去回報一聲,也免得怠慢貴客!」兩位看門的還真是只怕橫的,看看張崇弛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那口氣馬上軟了下來。

    張崇弛說:「你跟陶洪亮說,四天前晚上,是他親自為我打轎簾請入府中。在府中遇到了一件疑難之事,我如今已有的解決方法,如果他不馬上見我,我回頭就走!」

    左邊看門的給右邊看門的使了個眼色說:「阿七,你先請這位貴客在門房裡喝杯茶,我這就去稟報陶總管!」說完,就匆匆向內屋跑去。

    張崇弛隨著阿七剛剛在門房坐下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裡進傳來,還夾雜著叱罵聲:「你這個誤事的奴僕,貴客頓門,還不請他直接到內堂看茶?」「是!是!」正說著話,幾個人已衝入門房,領頭的正是陶洪亮,他一見張崇弛,忙搶前幾步,拱手為禮說:「不知張醫師今天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張崇弛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剛才不是來得很快嗎?」

    「哪裡哪裡!」陶洪亮忙再次告罪說:「剛才內堂剛好有個客人在,陶某只好先交代了幾句,才匆忙出迎,勞張醫師久等了!」

    張崇弛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另有貴客,我倒想見識見識!」

    這話有點胡攪蠻纏了,憑什麼陶府的客人你要見識見識?只是陶洪亮現在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陶半城的病,別說見識什麼客人,就是張崇弛要陶府從現在起將所有的客人都趕走,他也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可一想到,現在陶府的二少爺陶器貴正像一隻趴兒狗一樣圍著那位客人打轉,萬一跟這位本來就跟他有點瓜葛的銀針醫師發生衝突的話,那後果……他的額頭就開始有點出汗了。

    「其實……其實那位客人也不是什麼了貴客,只是她聽說本府購入了一隻萬年首烏,特地登門要求轉售給她。可是……你也知道,老爺和大公子病成這樣,指不定需要什麼貴重的藥材來配藥,哪能輕易地賣出呢?」陶洪亮邊將張崇弛往內堂讓,邊輕輕地解釋說。

    可惜他後面的一句,張崇弛根本就沒聽在耳裡,自從看到那雙手後,他就忘了周圍的一切,直到聖猞猁在他的耳朵上輕輕地咬了一口,才咳地一聲收斂心神,打量起內堂就坐的人來。好傢伙,還都是熟人,在客人座坐的兩位,一位五大三粗,肩寬膀圓,下半邊臉全埋在鬍子裡,除了程咬金還有誰?邊上,不用問了,雖然人長得平庸了一點,但能擁有那麼完美的一雙手和氣質的,當然就是西夷光的獨家標誌。對面作陪的主人正是陶器貴陶二公子,一雙眼睛全在西夷光的手上,對踏入客廳的張崇弛和陶洪亮理都不理!

    張崇弛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激動心情,迎天打了個哈哈說:「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想不到陶府的貴客居然就程大叔和西姑娘!」

    程咬金哈哈大笑說:「張醫師,沒想到兩個多月沒見,你居然已是銀針醫師了,厲害啊!」

    夷光溫和地起身,斂裳為禮說:「夷光在此多謝張醫師對家父的救命之恩,家父一直對張醫師念念不忘,還請有空務必光臨古越國,讓家父也盡一點心意。」

    張崇弛笑著說:「夷光姑娘太客氣了!治病救人本來就是醫生的天職,這跟廚房師父要燒好菜、農夫要種好糧食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對別人也說,救人一命也許是件了不起的事,但醫生也這麼以為的話,就必然汲汲於名利和索取,不配當一名真正的醫生。」

    夷光沉靜地說:「正如張醫師說的,也許醫生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但對我們來說,救命之恩卻是一件天大的事,還請不要拒絕家父的謝意!」

    他兩人在這裡一推一拉地客氣著,可有人看不過去了,陶二公子陶器貴仰面朝天,鼻裡哼哼著說:「不過是一個騙吃騙喝的冒牌醫師,也敢大談為醫之道,可笑啊可笑!」

    張崇弛冷然說:「不知張某騙了陶二公子的哪一口飯哪一口茶?」

    陶器貴說:「吃喝倒是沒有,可一支價值百金的風精靈祈福簪,足以讓常人一輩子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張崇弛拂然說:「以風精靈祈福簪為診金,是貴府陶洪亮總管自己提出來的,甚至在陶半城面前也再次確認過,連他們都不覺得張某空收診金,還輪不到你在這裡信口雌黃!」

    「你!」陶器貴大怒,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張崇弛剛想採取下一步行動時,陶洪亮及時開口了:「二公子,客人在此,請注意風度。今天張醫師對老爺的病情有了新的心得,老奴再想向他請益,還請二公子自重!」

    話中有軟有硬,又出自陶洪亮之口,陶器貴可不敢發飆,可是在美人面前丟了面子又讓他怎麼能忍氣吞聲,怒氣沖沖地對著張崇弛說:「好啊!小子,走著瞧,希望下一回沒人給你撐腰!」說完,自顧自地轉身,直衝堂外而去。

    陶洪亮轉過臉對張崇弛說:「張醫師……」

    張崇弛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好了!二公子是二公子,陶老爺是陶老爺,我不會為剛才的事生氣。何況,你覺得我值得跟他那種人生氣嗎?」

    陶洪亮臉上露出訕訕之色說:「那是!那是!」

    張崇弛轉向夷光說:「聽陶總管提起,夷光姑娘此來是想求購一支萬年首烏,不知是做何用途?」

    夷光說:「下個月就是家父五十大壽,夷光在準備壽禮時,聽說慶余堂古越分堂收購到一支萬年首烏,乃無上珍品,正適合作為壽禮。在登門求購時,不想已被送往睢陽總堂。趕到此地時,才知道慶余堂已將萬年首烏賣給了陶府,夷光只好厚著臉皮登門,請求以雙倍價格轉售。不想,陶府老爺正臥病在床,需要各種貴重藥材進補,無論如何不肯轉售,正準備失望而歸,想不到能在此遇到張醫師。」

    張崇弛點頭說:「夷光姑娘孝心可嘉,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住處,容我與陶總管商議一番,再去拜見姑娘,看能否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夷光臉上掠過一縷喜色,說:「夷光現住城南柳莊,張醫師去的話,只要對莊口的護衛出示金香玉符,他們會領張醫師進去的。」

    說到「金香玉符」四個字,陶洪亮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又迅速恢復了平靜,除了蹲在張崇弛肩頭的聖猞猁,正忙於交流的一雙小兒女和粗枝大葉的程咬金誰都沒有發現那一剎那的變化。

    送走了程咬金和夷光,陶洪亮領著張崇弛再次進了內室。見張崇弛進來,陶半城雖然什麼神情也沒變化,但在背著所有人,目光與他想接時卻充滿了疑問。不想,張崇弛根本就不理會他的目光,對他又按又聽又嗅了老半天,到最後都沒跟陶半城說一個字,在示意檢查完畢後,就跟著陶洪亮退出了內室。

    「老爺的情況如何?」一退出內室,陶洪亮急不可待地問。

    張崇弛胸有成竹地說:「難怪我查不出陶老爺到底得了什麼病,原來他根本就沒病!」

    「沒病?」陶洪亮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張崇弛斬釘截鐵地說:「毒!我想,不管是陶老爺還是陶大公子,都是中毒!」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8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章 各逞心計
    陶洪亮大驚說:「什麼?居然是中毒?張醫師可看得出我家老爺中的是何種毒?是通過何種途徑中的毒?這種毒該如何解?」

    張崇弛似笑非笑地說:「陶總管一下子問得那麼多,讓我如何回答?」

    陶洪亮垂手恭敬地說:「在下心憂我家老爺的身體,一時心急,還請張醫師見諒!」

    張崇弛歎了一口氣說:「我也不清楚你家老爺中的是何種毒,又怎麼會清楚他是如何中的毒?不過,通過他的身體反應和我這幾天的日夜苦思,可以斷定他是中毒。只要是中毒,那就好辦,這瓶水火煉心丹功能洗百骸,清萬毒,補益元氣,只要每天一丸,不出一個月,必定能清除所有毒素,還你一個健康如初的老爺和大公子。」

    陶洪亮顫抖著手從他手裡接過一隻瓷瓶,口中不斷地說:「多謝張醫師!多謝張醫師!」

    「也不用多謝我!其實你家老爺身後應該還有高人,才能保得住這麼多天而不毒發身亡。自我走後,就有一個青衣人來找我探討你家老爺的病情,結果前後相應,才大致判斷你家老爺是中毒。所以,我才三天三夜不睡煉出了這水火煉心丹。」張崇弛說得若有其事!

    「青衣人?」陶洪亮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傢伙下的毒,然後在張醫師身上打聽老爺的情況?」

    張崇弛搖頭說:「應該不會!那青衣人左胸可是佩著金針醫師徽章的,而且對老爺的病似乎瞭若指掌,對照方纔的檢查,有些細節連我第一次都沒看出來,才沒能判斷出你家老爺是中毒。在確定是中毒時,我就向他誇口三天內必定拿出海內無雙的解毒丹,解除你家老爺的毒。如果他是下毒者,不找人幹掉我才怪!」

    陶洪亮點頭說:「張醫師說的是,只是這水火煉心丹……」

    「你怕什麼?我說能解萬毒就能解萬毒,三百年前,深藍寶石斗藥會上,家師祖就憑著一瓶水火煉心丹,將鶴頂紅、孔雀藍、鴆羽黑、氰化鈉、血砒、牽機等十大奇毒化為清水!」張崇弛編起故事來,連眼都不眨一下。三百年前的斗藥會的確有,也的確有一奇人以同樣一瓶藥連破十大奇毒,可這個奇人是誰,那藥是不是水火煉心丹,只有天才知道。

    好小子,還說自己沒什麼師承,一說就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陶洪亮激動地說:「謝謝張醫師,謝謝諸神,我家老爺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在下從來不敢質疑張醫師的藥物,只是……在下只是想問一下張醫師的藥費。」

    張崇弛略一沉吟說:「按理說,我已拿了貴府價值百金的水精靈祈福簪,不該再提什麼要求……」

    陶洪亮是個生意人,他當然知道一旦一個人以這種口氣說話時,肯定還有後語,而且這後語最好還是由自己說出來比較妥當,便主動說:「張醫師千萬別客氣!你也知道,我們陶府是生意人,生意人除了講究生意一筆歸一筆之外,還講究等值交換。水精靈祈福簪是張醫師的診金,這是我們雙方都認可了的,自然不能再附加其他條件。這藥費已經是另一筆了,何況水火煉心丹如此珍貴的東西,陶府豈可白拿?」

    張崇弛看看戲中演夠了,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說:「既然這樣,我想請陶總管賣我個面子,將那支萬年首烏以原件的兩倍賣給剛才那位夷光姑娘,就算是我的診金了。何況,萬年首烏雖是大補元氣之物,本身卻帶有微毒,在十年內是不適合給你家老爺配藥和進補的。」

    陶洪亮點頭稱聲,一拍手,叫過兩個婢女,交代了幾句,向張崇弛告罪說:「張醫師,既然已拿到丹藥,在下心急如焚,只想讓老爺先服下,想就此退下,還請恕罪。至於那只首烏之事,我已交待下人,你稍等即可。」

    張崇弛頷首說:「陶總管一片護主之心,在下只有佩服,請自便!」

    陶洪亮下去沒多久,那兩位婢女捧著一支一尺多高,烏黑發亮的藥材過來了,向張崇弛福了一福說:「陶總管說了,這支萬年首烏就作為此次張醫師的藥費送上,還請張醫師能夠笑納,不必再提買賣兩字。」

    張崇弛失笑說:「好會作人的陶總管,勞煩姑娘轉告陶總管,今日之情張某記下來,來日必有回報!」他剛想抬步就走,長得稍高的那位婢女說:「陶總管還有交代,二公子方才在前門口糾集了一些人,可能對公子不利,還請公子走後門。」

    「也罷!我也懶得跟他鬥,還請姑娘帶路!」兩位婢女領著張崇弛出了後門。陶府後門開在一處小河邊,垂柳四處,幽雅無雙。沿著河堤,一路散步下來,只是偶見幾對情侶相攜觀景,讓他的心情大好。

    「傻小子,有人跟蹤,不過放心,沒有殺氣!」聖猞猁趴在他的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好傢伙,人還不少,前面一個,後面一夥三個,再後面還有兩個,看樣子是三撥人,這叫什麼?你們人族不是常說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這下子上演全本了!」

    張崇弛懶懶地說:「剛有一個想刺殺我的人失蹤了,在沒有查明原因之前,不會冒然就有第二批出來親自動手。也許可以派一個出來,跟在我後面,做出一副刺殺的樣子,以引誘我背後的人出現,然後會再出現人對我背後的人出手,反正都是狗咬狗,我才懶得管。更何況,他們現在的主要精力應該落在那個子虛烏有的金針醫師身上,對我自然該放鬆一些。再不濟,我就讓你這自吹的聖獸之王出馬,還不是一切搞定?」

    「說得也是!」聖猞猁受了一記馬屁,高興之餘卻忘了他前面狗咬狗的論斷:「我看那個鬼族刺殺你,也多半是因為陶半城故意露出一點你能治療此病的風聲,拿你做餌,誘出後面的大魚。這老小子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本來這番拜訪陶府就是想將水給攪亂,讓各方勢力都有所顧忌,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沒想到還遇到了夷光,更取得了她想要的萬年首烏,不能不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張崇弛摸了摸背著的萬年首烏,覺得腳步一陣輕快。路上問了幾個人,很快就趕到了城南的柳莊。

    柳莊對睢陽城的人來說,也是個神秘的地方。據說在近千年前就建立了,可是睢陽城的人到現在也不知道柳莊的主人是誰,也不見他跟誰交往過,也沒見人來拜訪,平常只是一個老門子每隔一段時間到城裡買一些日常品,老門子死後,就由他的兒子頂上來,如此而已。若不是莊中還經常傳出些聲音和莊門口輪換著擔任守護的銅星騎士,幾乎會以為這根本是個無主的空莊。

    因此,張崇弛打聽去柳莊的路時,似乎很多人都覺得有點詫異。不過詫異歸詫異,睢陽城的人還是很熱情的,總是將路線一說再說,生怕他走錯了路。最後一個人甚至領著他到了柳莊門口,略帶驚奇地看著他跟守莊的銅星騎士交涉。

    銅星騎士一看到張崇弛出示的金香玉符,全都恭敬地行了大禮說:「小姐吩咐過,張醫師來了就請到染翠樓用茶。」

    「前面帶路吧!」誰知道染翠樓在哪裡啊?銅星騎士領著他到了莊內一處假山邊的小樓,剛落座,就有婢女在邊上升火沏茶,輕聲地告訴他,已通知小姐,小姐馬上就會下來。張崇弛心想,好大的氣派,看來這夷光不只是有錢那麼簡單。

    「勞張醫師久候,夷光在此先行告罪!」夷光的聲音總是這麼柔柔的,讓人就算心裡有氣也消了大半,何況他心裡根本就沒氣,朗爽地笑著說:「夷光姑娘太客氣了吧!一口一個張醫師,難道也要我一口一個西小姐叫你不成?」

    夷光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恕夷光不客氣了,我見張醫師年紀也不大,不如認個哥哥吧!」

    「好!」張崇弛輕拍桌子說:「我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有過一個妹子!現在突然認下一個,這個……這個……對了!」說著,雙手翻飛,變戲法似地從背包裡掏出一隻玉瓶,說:「認了個妹子,怎麼可以不送見面禮。這瓶『清漣靜水丹』可調節身體機能,延緩衰老,常服可保持容顏不老,還請妹子笑納。」

    說到保持容顏不列老,哪個女孩子能拒絕得了。夷光歡呼一聲,喜孜孜地接過清漣靜水丹,對張崇弛說:「這個我喜歡,謝謝張大哥!這樣的丹藥你也能煉得出來,張大哥,你真厲害!」

    原本幾次見面,夷光的表現都是十分沉穩,只讓人欽服於她的大家風範,沒想到現在像個小女孩一下歡呼雀躍,宛如滿林的桃花盛開,落英繽紛,看得張崇弛情不自禁又有點發傻。

    「大哥!大哥!」夷光抿嘴笑著:「大哥發傻的樣子好可愛啊!」

    張崇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忙從背包裡拿出一大塊布包,打開後露出萬年首烏的樣子,轉移話題說:「大哥厲害的還不止這一項吧!」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8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一章 金針丹道
    「萬年首烏?!」夷光又驚又喜說:「大哥果然厲害,我今早在陶府磨了整整一個早上,連嘴皮都說破了,那個蛤蟆公子和烏龜老頭就是油鹽不進,連分一半都不肯,想不到大哥一出手,就整個買了下來。」

    張崇弛將萬年首烏推給她說:「其實賀壽也不一定非要用萬年首烏,妹子又何必這麼執著。」

    夷光眼睛睜得大大的,說:「大哥敢情還不知道萬年首烏的功效,難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陶府為了買入這支萬年首物,花了整整兩百金元,小妹和幾個叔伯幾乎將自己的積蓄拿完了,也才四百多一點點,要不說不定會提出以三倍價格收購。」

    張崇弛疑惑地說:「按藥書上記載,首烏紅粽團塊根,斷面周邊雲錦紋,質重堅實味苦澀,養血潤腸補肝腎。前兩句說的是它的形狀,後面說的是功效。首烏又名何首烏,一般呈塊狀,表面紅棕或紅褐色,皺縮不平,有不規則的縱溝及橫向皮孔,質重堅實,不易折斷,斷面淡黃棕色或淡紅棕色,中心有較大的木心狀環紋,周邊散列雲錦花紋,顯粉性。氣微,味微苦而澀,入心、肝、腎經,生者潤腸通便,解毒散結,用於血虛腸燥便秘,癰疽瘰疬;制者補肝腎,益精血,用於肝腎虛虧,鬚髮早白,腰膝酸軟,心悸怔忡,遺精帶下等症。這些功效完全可以用其他藥物搭配達到,何必要花那麼大的價錢?」

    夷光笑盈盈地說:「書獃子大哥,你說的那些都是普通的首烏,不是萬年首烏!萬年首烏還有一個名稱叫作烏頭娃,也許你該聽說過吧!」

    《神農本草經》裡的紀錄迅速掠過心頭,張崇弛一拍腦袋說:「你不提醒我倒真忘了,不是萬年首烏,凡首烏生長時間超過五千年,受天地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的影響,體內會漸漸變空,又過千年,在空心處會生產一塊形如嬰兒的物質,稱為烏頭娃。烏頭娃千年方成熟,成熟的烏頭娃除了頭部烏黑之外,全身粉嫩如果凍。烏頭娃大補復大毒,須以玉石剖開,用十年陳醋,九蒸九曬後方可服用。功能扶弱復強,白髮復黑,老者還童,不錯!不錯!這正是賀壽的最佳禮品。」

    夷光笑著說:「撫弱復強、發發復黑、老者還童,其實用天神山脈弱水河邊出的千年人參果、芝人芝馬都能達到這種功效,倒不必一定要用烏頭娃,不過烏頭娃還有一個功用,難道大哥真不知道嗎?」

    張崇弛想了半天,搖搖頭說:「我真不知道,還請妹子賜教。」

    夷光驚奇地說:「連這個你都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我沒有師父!」張崇弛實話實說:「我的醫術全是根據書上的記載自學的。好像我看過的書上真的沒有說烏頭娃還有另外一個功效。」

    「完了!」夷光一副要暈過去了的樣子:「就憑幾本書自學,你就能達到銀針醫師的地步,那人家還混什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連這件事你都不知道,我倒真相信你沒有一個金針醫師的師父,而且你如果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晉陞金針醫師。」

    這麼嚴重嗎?如果別人知道我就是憑著一本書學到這種程度,那會不會暈過去?張崇弛也一副快暈過去了的模樣說:「完了!看來我得拜妹子為師了!」

    夷光收起剛才嬉笑打鬧的樣子,說:「大哥,那你覺得金針醫師跟銀針醫師的區別是什麼?」

    張崇弛回答說:「當然是醫術!醫術越高,級別越高!」

    「那麼醫術高低的標準是什麼?難道是以能治多少病為依據嗎?那樣的話,我又怎麼會說大哥不知道這件事,這輩子金針醫師無望了呢?」

    「那麼妹子的意思是?」

    「金針醫師和銀針醫師的區別不在於能看多少病,或能治好多重的病。事實上,能達到銀針醫師的水準,一般對日常的病症是絕對有把握治好的,銀針醫師治不好的絕症,金針醫師也大半治不好。他們的區別在於煉丹易經!在深藍寶石大陸,能跟獸人族、聖族、鬼族直接對抗,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是魔法師和騎士,但醫生為什麼能與其並列?其根源也在於煉丹易經。」

    「煉丹易經?」張崇弛突然覺得心怦怦直跳,好像站在了一個新天地的入口,緊張地說:「妹子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夷光說:「每個人由於天賦的不同,在學習魔法或武技時,會有快慢高低之分,但都有一個極限。只不過普通人的極限比較低,天才的極限比較高而已。所謂的煉丹易經,就是通過針灸、丹藥的手段,助那些已達到極限的魔法師或騎士突破極限,進入高一層的境界。一個金針醫師,必須能煉出助人突破至金徽魔法師或金星騎士的丹藥,一個醫王,必須讓已達到金徽魔法師或金星騎士修煉頂點的人突破到魔導師或皇騎士的境界。」

    張崇弛不由地悠然神往,說:「那麼醫聖是不是能讓修煉到頂點的皇騎士或魔導師達到聖騎士或大魔導師的境界?」

    夷光搖搖頭說:「這倒不是!聖騎士和大魔導師的出現除了醫生的幫忙之外,還要配合諸多因素,不可能如此苛求醫聖。醫聖其實是指能些在煉丹易經和治病療傷方面的水平達到頂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金針醫師簽名自認不如,才能獲得這個資格。」

    乖乖!這年頭,不服輸的人多的是,憑什麼讓人簽名自認不如?看來這醫聖還真不是普通人能當的!只不知當年孫思邈和皇甫謐是怎麼當上的。不過這些我怎麼都不知道?張崇弛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神農本草經》乃藥神遺物,當時神魔在世時,人族並沒有出現什麼魔法師、騎士,自然不會有什麼煉丹易筋這種東西出現。魔法師和騎士這兩個職業是在神魔同時消失在虛空之後,百族大戰時,身體天賦最弱的人族為求得生存,用了無數的智慧和汗水才逐漸發展起來的。所謂的煉丹易經應該出現得更晚,也正是因為這個天才的創造,才使得醫生作為深藍寶石大陸第三大職業登上歷史舞台。

    不過,他很快反映過來,所謂的「煉丹易經」說得神秘,其實也並不複雜,無非是通過藥物或物理手段,改變人體內的經脈情況和四系元素、光暗能量的分佈和波動。他笑著說:「難道說烏頭娃能助人突破極限?」

    「對啊」夷光恢復了剛才的俏皮模樣,說:「家父早已達到了金星騎士的修煉頂端,卻一直未能突破至皇騎士境界。也曾請教過四大醫王,結果全都說以家父天生不宜習武,能達到金星騎士的境界也是靠多種靈藥硬是培養出來的,想突破到皇騎士,除非找到烏頭娃合藥才有可能。如果不是這樣,小妹又何必這麼緊張萬年首烏?」

    張崇弛好奇地說:「你所說的修煉頂端是怎麼回事?」

    夷光說:「以學魔法以例,剛踏入這個境界時,只能學習使用該境界的魔法,但煉到一定程度後,除了對本境界的魔法純熟無比外,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能使出下一境界的魔法,但在實際使用過程中,卻半途而廢,無法成功完成。這就表明你已達到了這個境界的修煉頂端,要尋求突破了。不過,很多人卻一生都無法突破。」

    「還是不大明白!」張崇弛搔搔頭說。

    「這樣吧!」夷光也不氣餒,說:「比如現在我就到了銅星魔法師修煉頂端,卻一直無法突破到銀星魔法師,你不是醫生嗎,可以探測一下我的狀況就知道了,我想其他境界也該差不多。」

    「那倒也是!」張崇弛伸出兩根手指說:「讓我看看你現在的情況!」

    夷光笑著說:「在永樂城我就好奇,你真的那憑兩根指頭查探別人的體內狀況!」

    「試試就知道!」張崇弛自傲地說,這可是自家的獨門絕學啊!

    夷光不以為忤地將左手伸到他面前,說:「我要發動魔法了!」說著,右手一彈,口中吟唱道:「慈悲的水神啊,賜下你的恩惠,以聖潔的水洗滌這世界污穢吧!聖水球!」隨著她的吟唱,一團足球大小的水球憑空結出,落在旁邊婢女所用的水壺中,這個聖水球一般用來洗滌傷口,據說除了清除污垢外,還能消炎殺菌,防止傷口感染,算是水系銅咒裡比較實用的一個魔法了。

    用兩根指頭搭在夷光脈上的張崇弛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在發動魔法的一剎那,體內各部位的水元素都分出極細微的一部分,迅速上升到頭頂泥丸宮處。在她的泥丸宮裡有一個比針眼還小的空間,但比起那部分進入的水元素來說,簡直就是寬廣無邊,讓他的感覺好像是一縷水氣進入了一幢三層樓房,這縷水氣的變化居然跟外界的變化一模一樣,但總是令先一步,直到最後在裡面結成一點小水珠時,外界的聖水球也剛好成形。

    莫非,這就是魔法的真諦?張崇弛隱隱把握住了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只好就事論事說:「妹子試著發動一個銀咒試試。」

    ps:有位讀者大大問,張崇弛開出來的藥方能不能這現實中用,幽谷聽泉人提醒一句,在本書中的藥方,如果是在現實中找得到的中藥可以配齊的,基本上是對症之藥,如治咳嗽的竹瀝。以後文中還有一些單方都是如此。不過,文中沒有註明劑量的,在服用之前,最好先向醫生請教,幽谷聽泉人也盡量在附註裡說明。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6:59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二章 初試魔法
    夷光右手一舉,呈半弧狀向天,口中吟唱著:「慈悲的水神啊,請賜下你的恩惠,護佑你忠實的信徒遠離污穢、煙霧和囂雜,使一切歸於你淨潔的胸懷。柔水護!」

    隨著她的吟唱,張崇弛再次發現從她身體各部位分出一縷水元素上行至泥丸宮,跟上次不同的是,這些水元素進入泥丸宮中央的神秘空間時,卻被一縷奇異的能量所阻,就像是一顆乒乓球,雖然很小,就可是進不了已關閉了所有門窗的房間。當那縷水元素被能量給擋回時,頓時上下亂竄,帶動著她體內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一陣混亂和騷動。

    夷光臉色一陣蒼白,右手結的柔水護印也散開了。張崇弛見狀,忙從指尖透出一縷水元素,引導著亂竄的水元素迅速回歸原位。夷光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略略喘息說:「有大哥真是不錯!這次魔法失敗的反噬居然這麼小,上次可是讓我整整休養了一個月才恢復過來啊!」

    「什麼?魔法失敗會有這麼大的反噬,你這傻丫頭也不事先說明,就敢亂試?」這下子,張崇弛想想有點後怕了。

    夷光笑笑說:「這不沒事嗎?有大哥這銀針醫師在,什麼反噬都不怕!」昏,這丫頭平時看起來滿精明能幹,沉穩冷靜的,怎麼現在看起來越來越像小女生?其實這才是夷光的真性情,平時因為隨處位置的關係和禮儀訓練,使她擁有了異於常人的沉穩氣質,但並不是說她的心理年齡真有那麼大,作為家族裡最受寵的小女生,暗地裡可活潑著呢!

    張崇弛在平息她體內元素能量的騷亂時,已大致弄清楚了那縷奇異的能量居然也是地火風三元素和光暗能量的結合。人體本身就是一個綜合體,當大量的水元素上升至泥丸宮時,也帶動了其他元素能量的上升和糅合,進而阻止了水元素進入泥丸宮中的神秘空間。如果能夠排除這股能量的阻止,豈不是說就可以讓她順利發動銀咒,助她突破至銀徽魔法師的境界?

    想到這裡,他高興地說:「好妹子!你想不想讓大哥幫你突破至銀徽魔法師?」

    「還是不要了吧!」夷光說:「如果能自行突破最好是自行突破。一般來說,在修煉過程中,只要有一次是借助外力突破的,那麼下一次基本上是不可能自行突破的!更重要的是,即使突破至同樣的境界,第二次借助外力者所需的外力是第一次借助外力者的十倍。就像我父親,就因為他前兩次的突破都是借助外力,弄得此次突破要舉世罕見的烏頭娃才行,而且基本上不可能再往上一境界突破了。所以,非到萬不得已,一般都選擇自行突破。事實上,魔法師和騎士都是在某一境界的修煉頂端停滯十年以上,才會尋求外力突破。」

    「原來如此!」張崇弛這才明白,所謂求人不如求己,借助外力突破跟自行突破還是有差距的,他沉思了一會兒,說:「如果哥現在教你一個辦法,你自己突破的,可不可以!」

    「有這辦法嗎?」夷光跳了起來,她修到銅徽魔法師頂端剛剛才一年,根據老師的判斷,即使她再努力,至少還要有三五年才可能有所突破,

    張崇弛搔搔頭說:「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過試試看吧!應該不會有多大危險!」

    夷光站起身來,拍拍手說:「我已經休息好了,趕快試試吧!」

    「你這丫頭!」張崇弛又怎麼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妹子的提議,說:「你一切都要照我的吩咐去作才行!」

    「嗯!」夷光拚命地點頭,突破啊,如此自己能夠在十七歲就自行突破到銀徽魔法師的境界,豈不是比老師水系大魔導師,近百年來年齡最小的銀徽魔法師小喬還要早上一年?這個興奮勁就甭提啦,催促說:「要怎麼做?快吩咐,快吩咐!」

    「你左手結聖水球的手勢,右手結柔水護的手勢。先發動聖水球,當聽到我喊散的時候,迅速散開聖水球魔法,以最快的速度發動柔水護!明白了嗎?」

    「明白!」

    「開始!」

    隨著夷光的吟唱,一個足球大小的聖水球再次在她面前結出。當聖水球達到最大程度時,張崇弛適時地大喊一聲:「散!」夷光左手一張,將聖水球破開就不再理睬了,右手柔手護的手勢照舊,伶牙利齒地飛快吟唱著柔水護的咒語。

    張崇弛心神內斂,沉入體內的元素輪迴之中,在他的全力驅動之下,元素輪迴中央映出了夷光體內各元素的變化。只見隨著柔手護咒語的吟唱,她體內的水元素迅速向泥丸宮上升,這時,泥丸宮中神秘空間的外圍再次出現那股三元素和光暗能量混成的力量以阻攔水元素。就在兩者相觸的瞬間,正逢上聖水球魔法散去,神秘空間裡的那滴水珠重新還原為水元素從裡透出,意欲回歸她的體內。

    一裡一外,內外夾攻之下,等於有人在房間裡給外面的人開門。張崇弛甚至能感覺到夷光體內的水元素在一陣歡呼聲中,浩浩蕩蕩地衝入神秘空間,化為一層薄薄的水膜。在這層水膜出現的同時,外界的水元素也隨之凝聚,化為一層薄薄的水膜,將夷光整個人包圍起來,形成一隻藍熒熒的水球。

    柔水護,這是一個實用的魔法,可以隔絕外界的毒氣、煙霧、灰塵、火焰、噪音等等,雖然承受不起多大力量的攻擊,但卻是探險旅遊的必備魔法。夷光小心翼翼地操縱著柔水護來回走了幾步,又熟悉了一下其中的水元素變化流動,直到感覺自己的魔法力快要耗盡時,才心滿意足地將柔水護散去。

    可是,張崇弛卻不放過她,遞過一顆丹藥說:「恢復一下魔法力,再施展一次!」

    「是!」有了剛才的效果,夷光哪會說個不字?忙服下丹藥,閉目冥想了一盞茶的工夫,張開眼睛說:「大哥的藥真好,我感覺魔法力已大半恢復了!還是剛才的那樣發動嗎?」

    藥當然好,這次張崇弛出行,可是準備了不少各種各樣的藥,從恢復魔法力和鬥氣到治傷風感冒,什麼沒有啊?他微笑著說:「不了!你直接發動柔水護試試。如果老用那樣才能發動銀咒,就說明你還沒有真正突破到銀徽魔法師。」

    夷光乖巧地結出柔水護印,再次吟唱起咒語來了,張崇弛用兩根指頭搭在她的左手之上,以便魔法失敗反噬時能及時安撫水元素。事實的效果比理想的還好,有了剛才那次突破,這次體內同樣多的水元素上升至泥丸宮時,居然一路無阻,直入神秘空間,完成了柔水護。

    這一試之下,夷光不由地大喜過望,拉著張崇弛的手說:「大哥!你真厲害!連這種方法也能想得出來,說不定以後的境界也能這麼突破!難怪甘伯伯說你將來會是古越國的守護神!」

    「那可不一定,這種突破方法的時間要掌握的非常準確,萬一失敗,其引起的反噬比單純的越級使用魔法失敗反噬要大上一倍不止!你現在的境界比較低,就算失敗,大哥我也能及時施救,可以後境界高了的話,說不定還沒等人救之前,就有生命危險,千萬不可輕試!」說到這裡時,張崇弛突然頓住了,老半天才遲遲地說:「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古越國的守護神?」

    「你沒聽錯!」夷光說:「甘伯伯曾經夜占星象,說將來不管我們家還是古越國都會有大難,必須依賴一個守護神才能得救,至於那個守護神是誰,他沒有說!但從他上次對你前所未有的客氣來看,我們認為多半就是你了,父親才將金香玉符送給你,邀你來古越國!」

    夷光口中的甘伯伯,自然指的是甘德。在醫生協會時,張崇弛還不知道甘德是誰,但後來越瞭解這個人越覺得心驚,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信任。不過,從夷光口中得知他對自己的重視時,張崇弛並沒有高興,反而有幾分失落地說:「甘先生說的話,你們都信嗎?」

    夷光說:「那怎麼可能不信呢?甘先生的話可從來沒有說錯過,像他這樣神仙一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我祖父對他的母親和姐姐有救命之恩,豈會在這時屈身我家為僕一年,並逆天而行,指點我家脫災避險的方法?」

    張崇弛似乎更加失落,語氣蕭然地說:「看來,你們也是因為甘先生的指點,才對我青睞有加,力邀我去古越國,對不對?」

    夷光很快感覺到了張崇弛的失落,輕扯著張崇弛的衣角說:「大哥不高興了?不瞞你說,別人的想法我不知道,但就我來說,我很高興能認識大哥,不知為什麼,跟大哥在一起,很輕鬆很快樂,好像什麼事都可以交給大哥解決。怎麼……怎麼說呢?即使大哥什麼都不是,我還是高興……能……能當大哥的妹子!」說到後來,她垂下了頭,雙頰爬上了淡淡的紅暈,越發地顯得明艷動人。

    PS:呵呵,幽谷不該說文中的方子有用的!居然有位大大追著問到哪兒找「普魯士藍」,那玩意兒可不是中藥,而是一種染料,但的確是治療鉈中毒的主藥。還有,那張崇弛給父母煉的養生藥就不用研究了,除了光、水、火等魔法無法達成之外,那配方……呵呵,明眼的大大說不定已經看出來根本是抄襲「青春寶」的。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0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三章 再生突變
    張崇弛一陣心喜,聳聳肩說:「守護神就守護神吧!哪天讓甘大先生看看我這所謂的守護神一無魔法二無武技,這牛皮多半就要破了!」

    夷光眨眨眼睛說:「大哥真的不會魔法嗎?」

    「不會!」張崇弛搖搖頭說:「這又不是什麼好光榮的事,犯不著說謊吧!」

    夷光說:「可大哥你剛才的指點,就是連大魔導師都做不到,說明你對魔法的理解應該遠遠超出普通的魔法師才對,怎麼可能一點兒也不會魔法呢?」

    夷光的話讓張崇弛心裡一動,不錯,他已經知道發動魔法時自身的變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體內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能不能模擬出方纔的變化呢?他開心地笑著說:「妹子真是一語點心夢中人,我倒想試試自己會不會用魔法!不知有靜室沒有?」

    夷光將他領到後莊的一處靜室裡,交代了守候在門口的婢女幾句,便退了出來。張崇弛拍拍身邊的聖猞猁,示意它隨便,然後就盤膝內視,進入冥想狀態。有元素輪迴作底子,他對自己體內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的調動簡直是如臂使指,運用自如,絕對不會出現什麼相互干擾。可令他瀉氣的是,當魔法元素上升至泥丸宮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泥丸宮堅實細密,死活找不到什麼神秘空間。

    要發動魔法,就得讓體內的元素進入神秘空間創造魔法效果,現在連空間也沒了,這還怎麼發動?他不甘心似地試了一次又一次,最終不得不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我還真不是學魔法的材料!」不過,不會魔法又怎麼樣?現在醫學界影響力排行,除了兩大醫聖之外,就算中原國左相貂得一,可他卻偏偏不是醫生。現在就連大魔導師也只知道魔法修煉的程序,而不知道原理,我卻知道原理,將來訓練幾十個大魔導師出來,誰敢不承認我就是魔法界的第一人?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後,還玩什麼冥想啊!他打開靜室的門走了出來,只看到兩個婢女在打盹。真正的魔法師一冥想,經常是三五天的事,加上夷光對自己剛學會的銀咒正躍躍欲試,拉著人馬練習去了。誰知張崇弛僅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當他找到夷光時,她正毫無形象地對著渾身白銀鬥氣升騰的程咬金四處亂放水球呢。

    白銀鬥氣甚至能對金咒完全免疫,何況夷光才剛剛學會的銀咒?程咬金是打不還手、說不還口,仰天哈哈大笑,見張崇弛過來,忙遠遠地施禮說:「見過張醫師!」

    幾個人客氣了一番,在夷光的竭力挽留之下,張崇弛在柳莊住了兩天後,告訴夷光自己要告辭了,準備先去一趟炎黃城,探望一下兒時的夥伴張巡,然後去古越國,按照正常的行程算下來,大概能在夷光父親五十大壽前趕到古越國,不知夷光的住址在哪裡?夷光笑著說:「大哥到了古越國後,向龍城守衛出示金香玉符,他們自然會帶你去我家的。我明天也會回古越國,到時候一定歡迎大哥光臨!」

    古越國不過是中原國的一個小蕃國,轄一個大城龍城,兩個小城虎城和獅城,到時候應該很好找。張崇弛跟她又廢話了幾句,就出了柳莊,準備取道炎黃城。

    剛從柳莊出來,大概走了兩里地,就聽到路邊一聲大吼:「就是這小子!給我往死裡打!」

    張崇弛掃視四周,才發覺剛才老是想著夷光的美麗,結果把四周的環境給忘了。現在從八個方向,三十幾個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二流子角色的傢伙正手提木棍圍了過來。要說只是這種傢伙,憑他厚實的騎士技基礎,也可以勉強對付二三十個,可這中間還雜著幾個目射金光的傢伙就有點棘手了!

    他突然想起剛才的大吼好像挺耳熟,不由冷笑揚聲說:「陶器貴!少爺還沒找你麻煩,你倒是不自量力跟我玩起暴力來了!」

    「那又怎麼樣?」陶器貴從一棵樹後轉出來,手搖金邊折子扇,完完全全一副無賴子弟的樣子說:「得罪了二公子我,不給你點教訓看看,你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

    張崇弛仰天哈哈一笑,身周似乎有風吹過:「二公子!我看你這幾天過得浪蕩,沒向陶洪亮問清楚你走後我都做了些什麼,更不清楚我的師父是什麼人吧!」

    「你師父是誰關我屁事?」陶器貴皮笑肉不笑地說:「就算你的背景再大,先打了你,再由我陶家出面,大不了賠點銀子,誰怕誰啊!」

    張崇弛歎氣說:「既然如此,陶公子何不看看,這地上為何多了一些白色粉末……」

    「張醫師手下留情……」話音剛落,銀白色的鬥氣破空而來,宛如一條長龍,一卷一拍,靠近張崇弛的幾個流氓全打出十丈開外,更是帶著陶器貴上了十丈開外的一棵大樹之上,佔了上風的位置。在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出現了跟他打過交道的男女騎士。

    男騎士沉聲對陶器貴說:「二公子,你太胡鬧了!老爺早已下令,張醫師乃陶家貴賓,豈可由你因一時仇隙私下報復。何況張醫師乃毒聖再傳弟子,你該知道得罪了他的後果吧!」

    三百年前斗藥大賽上,那位神秘人除以一瓶丹藥盡破十大奇毒之外,還曾無聲無息中毒死了當時在醫王中排名第一的毒醫王之事早已盡人皆知。雖然事後,大家再也沒有發現那個神秘人的任何行蹤,還是送了他一個綽號毒聖!眼前這個張崇弛是他老人家的再傳弟子,那麼地上的白色粉末是怎麼會事,連二愣子都會想到其中的奧妙所在。

    幾個聽說過此事的流氓地皮全都跪地磕頭,大叫:「張醫師饒命!」

    原來這個名頭如此好用,他心裡暗笑,臉上卻冷如冰霜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子午斷魂散的致命之毒我已經給你們解了,但回家後必須連灌二斤陳醋,再去開一兩大黃巴豆之類的瀉下藥,瀉上半天就差不多了,否則今後留下個半身不遂的,別怪我沒給兩位騎士老大面子!」說話間,他連手都沒動,遠近幾個人卻只覺得輕風拂面而過,落下陣陣淡雅的桔子香味,情知人家已開恩,從輕發落了。全都再磕一個頭,回身跑得飛快。

    目送一夥人轟然散去後,他對著兩位騎士拱拱手說:「兩位騎士老大來得好及時!」語氣中帶著無盡的諷刺,救我張醫師時怎麼不出現,救自家少爺倒是出現得好「及時」啊!

    龍侍鳳衛臉色微帶尷尬,尤其是龍侍,身為皇騎士,平時就算是見到城主高官,都可以平起平坐,受聘陶府,陶半城對也禮敬有加,幾時受過這種諷刺?可這事禮屈的本來就在己方,騎士的正直精神讓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訕訕地說:「得罪,得罪!」

    「不知兩位騎士老大除了領你家不懂事的少爺回去之外,還有什麼事?」張崇弛見龍侍鳳衛並沒有告辭的樣子,眉頭一皺,出聲相問。

    龍侍臉色一正:「我家老爺想請張醫師到府上一趟!」

    「喂!搞錯沒有啊?我跟陶府早已診金、藥費兩清,憑什麼再讓我去一趟!」陶府詭秘的作風讓張崇弛對其越來越沒有好感,他隱約感覺到有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在陶府與鬼族的對弈中,他被當成了一顆棋子。

    龍侍面要黯色,說:「我家老爺和大公子在服用了張醫師留下的水火煉心丹之後,症狀大為解輕,卻一直未能痊癒。昨天,府上請到了四大醫王之一的劉完素,在一番診斷後,重新斟酌藥方,下了幾帖藥,老爺和大公子本來感覺良好的,但今早起來後不久,就覺得心頭發悶,大口吐血,大公子當場身亡,老爺也性命垂危。負責服侍劉完素的僕人也被發現死在他的客房之中,劉完素蹤跡全無!老爺和陶二總管一再交代,務必請張醫師到陶府一趟。張醫師有什麼條件,只要陶府做得到的,一定盡力完成!」

    「父親!大哥!」陶器貴這幾天每天派人盯著柳莊,只聽說父親和大哥病好了許多,也就沒多留意了,驟然聽到惡耗,不由地哀嚎一聲,至少在人家表明他還不至於忘了骨肉同胞!

    張崇弛心裡冷笑,這種說辭騙鬼去吧!要演戲也不用演成這樣子吧!陶半城到底是搞什麼鬼!他指指陶器貴說:「那麼這個二公子怎麼辦?」

    「當然要帶回去!」龍侍說:「老爺交代過,萬一……萬一張醫師無力回天,他也好將後事向二公子做個交代!」

    陶器貴眼睛一亮,說:「那還等什麼,這就走啊!」對著張崇弛,馬上換上一付笑臉說:「張醫師,小弟魯莽,多有得罪,還請你大人不及小人過,看著家父的面子上,往陶府走一趟,陶府上下當感激不盡!」

    現在就以陶府主人的口氣說話,到時候醫好了陶半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倒要看看,人家把我當怎麼樣的一個棋子!張崇弛順水推舟地說:「時間就是生命,那還不快走?」

    PS:連四大大,你的問題很簡單,金針醫師跟銀針醫師的區別在醫學界是個基礎知識,連醫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正如我們不會向數學系的研究生解釋二位數的加減法一樣,也沒人向一位銀針醫生講解這最基礎的知識,反而輪到局外人夷光妹妹給張崇弛上了一課!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1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四章 病入膏肓
    陶府,張崇弛裝模作樣地將陶半城再檢查了一遍!好傢伙,這陶府的暗中勢力就是強大,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已經找到普魯士藍,併合成解毒劑,將他體內的所有鉈毒清理得一乾二淨。看來今天叫他來,是想讓他看場好戲。

    陶半城暗地裡向他眨眨眼睛,他會意地直起身來,看了看圍在四周的陶府一幹上下人等,就是不開口。他忍得住,可有人忍不住,陶器成大叫:「我父親到底怎麼樣了?」

    張崇弛好整以暇地說:「我記得在一本名為《左傳》的古書中有一篇叫《成公十年》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一位叫晉景公的國君生了重病,經過許多醫生醫治,都不見好轉。後來,他聽說鄰國一位叫醫緩的醫聖,醫術極其高明,於是便派人日夜兼程去請。在醫緩要到達前一天晚上,晉景公做了一個夢,夢見有兩個小孩子站在他身邊說話。一個說:『你知道嗎?秦國要來個名醫,恐怕要傷害我們。』另一個滿不在乎地說:『你怕什麼!我們居肓之上、膏之下,他是沒法對付咱們的。』不久,醫緩到達晉國,立刻給晉景公診病之後,對他說:『你的病非常危險,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下,扎針又達不到,吃湯藥也無濟無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陶器貴顯然聽不懂他的這樣繞過來彎過去的說話方式,直接了當地問。

    張崇弛說:「我的意思就是陶老爺的病也在肓之上,膏之下!」

    陶器貴跳起來大叫說:「靠!你直接說沒治了不就行了?」

    張崇弛微笑著說:「你覺得這句話是一個醫生該說的話嗎?」

    「小兄弟恐怕還有一層意思吧!」接口的是一個高高瘦瘦,如同竹竿挑著一件衣服,年近六旬的老者,細長的雙目中讓人找不到他的眼神是看在哪裡,他說:「我也讀過這個故事,知道後來晉景公想起自己做過的夢,便點了點頭說:『你的醫術真高明啊!』說罷,讓人送給醫緩一份厚禮,讓他回秦國去了。不知在下有沒有記錯!」

    「什麼?」陶器貴氣得直跌腳說:「還要我們送他一份厚禮,送他回去?不找人揍他一頓,已經是他祖上積德了!」

    「住口!在我還沒死之前,陶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作主!」陶半城強撐起身子,一口喊止了陶器貴的表演,然後乾咳幾聲,臉上出現了一層病態的緋紅,但精神卻大好!落在懂幾分醫術人的眼裡,又是一聲歎息,迴光反照,看來陶半城也快了!

    陶半城指著那位高瘦老者說:「陶空用,你也別太賣弄了,我還有事要你辦!」

    「是!」三管家陶空用垂手說:「老爺,請吩咐!」

    陶半城喘了一口氣說:「將陶府上下所有的人全部召集到大廳裡去,也抬我過去,我有話要說!」

    看樣子是交代遺言了!陶空用忙匆匆下去,按他的吩咐去作,接著,陶半城顫抖著雙手從腰間解下那枚半是漆黑半是純白的玉珮,遞到陶器貴的手中,說:「這陰陽無雙佩是陶家歷代家主的令牌,你先拿著,以防呆會兒我話只說一半就去了,忘了交代這件事。你現在雖然沒有兄弟,但那些虎視眈眈的堂兄堂弟堂叔可不少,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疏突,給人以反逆自立的借口!」

    「陶洪亮!」

    「小人在!」陶洪亮忙湊前一步說:「老爺請吩咐!」

    陶半城說:「大總管陶弘景負責外務,未能及時趕回,我要你記下今天我所有的交代,全權辦理我的後事,輔助家主掌權。對於我未曾交代的內務事,除非危及家主的權威和安全,否則,你有權自行處置,外務則由你和大總管協商決定,明白了嗎!」

    「明白!」陶洪亮低下頭!

    就在交代的當兒,陶空用匆匆趕來回來,稟報說:「老爺,府上奴僕一百二十一人,睢陽城陶府名下各產業負責人六十三人已全面在大廳等候了!」

    「各產業負責人也到了?」陶半城略略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陶空用說:「由於大公子平時是跟著大總管負責外務的,聽到他身故,各產業負責人全都自發地來奔喪,屬下怕他們惹老爺生氣,故只將他們安排在前園。現在老爺說要把府上所有人召集起來,屬下自作主張讓他們到前廳等候。還請老爺責罰!」

    「不用了!來了也好,一次性說完,省得再節外生枝!」陶半城的臉色開始有點黯淡,說:「抬我去大廳!」

    到了大廳時,陶半城的臉已經是灰白一片,勉強對張崇弛說:「張醫師,我悔不該不聽勸告,沒有一直服用你留下的水火煉心丹啊!不知張醫師處有什麼可以提補精神的丹藥,助我一臂之力!」

    張崇弛淡淡地說:「提補精神的丹藥倒是沒有……」

    「唉!是老夫命該如此……」陶半城長歎說!

    「不過!致命的奇毒倒是有一樣!」張崇弛說:「不知你敢不敢服。」

    「藥效如何?」

    「以毒攻毒,能讓你有半個小時精神抖擻的時間。不過,我先提醒了,你現在的狀況,如果能找到醫術遠超我的人,如醫聖之流的,也許還有得救,如果再服我一劑奇毒,就算我師祖毒聖親臨,也只能搖頭歎息了!」

    陶半城毅然說:「給我!」

    張崇弛從懷裡掏了半天,拿出個瓦瓶,對著陶半城說:「張嘴!」接著往他的嘴裡滴了三滴碧綠的汁液,毒一入口,陶半城的呼吸就由微弱變得越來越粗壯,甚至有點哮喘的症狀,精神大振,從靠椅上直起身來,對著前廳裡站立的眾人說:「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同時,大家也知道,我很少出陶府大門,也就是說下毒者可能在陶府的食物裡下毒,也可能只是自然的某種奇毒在陶府洩出!但不論哪種情況,我相信陶府絕對不只我和犬子才中的毒。聽張醫師說,很多奇毒有一定時間的潛伏期,我怕的是在座的各位或許也有中毒也不自知。趁現在張醫師在此,請他一診,已中毒的快治,沒中毒的預防,以免將來我在地下遇到你們時覺得慚愧!」

    他轉臉對張崇弛說:「我以珍寶坊三大奇珍:大地玉心、九頭蛇丹和幻彩冰晶為代價,請張醫師務必出手,對現在前廳所有人做個診斷,看有無中毒跡象!」

    張崇弛手一張說:「先付診金!」

    陶半城苦笑一聲:「我這快入土的人了,還騙你不成!洪亮!」

    「屬下在!」陶洪亮從一旁閃出,手裡提著一隻半尺長,三寸寬,二寸高的紫紅木箱說:「老爺吩咐的三大奇珍盡在其中!」

    陶半城示意他將木箱遞給張崇弛,說:「張醫師這下該滿意了吧!」

    既然你拿我當棋子,怎麼說也得收點紅利啊!難得你知趣拿出來,我也就不客氣了!心裡不客氣,可嘴上還是要說兩句客氣話,然後進入正題!他出手很快,每個人都只是在脈門上按了幾下,大約五秒鐘一位,花了足足二十分鐘,才收手回動陶半城的身邊說:「不知陶老爺準備怎麼處理?」

    陶半城說:「你能確定?」

    「當然!」張崇弛笑盈盈地說:「想來陶老爺應該調查過我的診斷方法,當知按脈而診,天下只此一家,自然也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多少?」陶半城再次問了一句令人費解的話!

    張崇弛手指一劃,說:「除開兩位管家和二公子,剩下的一百八十四位中,共計有十三位,你對付得了嗎?」

    張崇弛「十三」這個數字一出,下面的人中有幾個已經變了臉,倒是張崇弛仍悠哉悠哉地說:「別急,別急,一急之下,血液加速運行,心氣浮動,我剛才不小心下的毒就會立即攻心,出師未捷身先死,多麼划不來啊!另外奉勸一句,別存什麼僥倖心理,當年我師祖毒斃毒醫王好像下的就是這種毒,我就不信你們變身人族後,以人族的體質能控得住這種毒。」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倒是提醒了那十三名潛伏人員,鬼族真身乃暗黑之軀,對同屬暗黑物質的毒藥有著天然的免疫能力!一個二個全都仰天長吼一聲,紛紛顯出鬼族真身。

    「一個、二個……這不,已經是十三個了,不需要我一個一個指著麻煩!」張崇弛邊數邊退至皇騎士龍侍身後說:「老大,你找了多少幫手,也該動手了吧!」

    陶半城站起身來,歷聲笑道:「想不到鬼族打起我陶府的主意來了,十個二翼鬼士,兩個四翼鬼男,還有一個八翼鬼伯,還真是看得起我陶府!今天就讓你試試陶府的厲害吧!」

    八翼鬼伯大驚,吼道:「圈套!原來你已經解了所中之毒?」

    「區區鉈毒,就想奪我陶府,山備天機,你太低估了我陶府!」陶半城冷冷地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可是你們根本沒摸清我陶府有多大勢力,就被我陶府的財富看花了眼,失敗自然在所難免!」

    PS:世界的世界盃,中國的世界悲,這段時間大大們熬夜多,雖然啤酒和燒烤是最好的下球食料,但要注意高血脂和腸胃。平時有空,不妨弄點綠茶、決明子、金銀花之類的清清腸胃。要補的話,生地燉鴨蛋、杜仲燉豬腰都不錯。對付黑眼圈、眼皮浮腫用菊花比較好。撇去色形味香不提,當以杭白菊最佳、黃山貢菊次。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3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五章 急轉直下
    山備天機仰天長笑說:「一個市井商賈之徒,卑微低下的人族也敢自誇勝了我們高貴的鬼族?如果不是怕破壞了你的情報網絡和商業渠道,殺你陶半城還不是像宰雞那麼簡單!就現在來說吧,就憑你們幾個傢伙,我還不是想走就走!」

    陶半城「咄」地一聲暴喊,氣勢狂漲,牢牢地壓制著山備天機,冷笑說:「那就試試吧!我陶府所屬的下人和各商號負責人退下!」

    除了十三名鬼族之外,其他的人員退潮一樣,從前廳的四個出口散了出去。鬼族幾個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他們感覺到一股莫名地氣勢從屋頂直壓而下,始終圍繞在他們四周,敵不動,我不動!誰?誰有這種氣勢?十個雙翼鬼士的臉色已微微有點變樣了!

    鬼族對力量有著天生的敏感,山備天機六翼拍動,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好強的風元素壓力,只有大魔導師才有可能達到這種程度。張良?」

    深藍寶石大陸現有五位大魔導師,風系張良、水系小喬、火系周瑜、地系劉基、光明系諸葛明,既然來的是一位風系大魔導師,除了張良還有誰?陶半城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柔和:「龍侍鳳衛,你的朋友也要出來一下了,這幾位鬼族的朋友遠道而來,難道不該好好招待一下嗎?」

    從那個「好」字被用第三聲給拉長了說,就可以看出來陶半城要收網了,僕人下屬退盡的前廳四門,各走進一隊人。每隊三人,一共一十二位,其中一個渾身白銀鬥氣升騰吞吐不定,剩下的十一個全都在身上亮著濛濛的青銅鬥氣,加上龍侍鳳衛,一共兩名皇騎士、十二名金星騎士,就算漢帝的近衛隊也不過如此。撇開屋頂的張良不說,夠對付眼前的十三名鬼族。

    「戰鬥!」山備天機目光一冷,每一個鬼族手中都憑空出現了一把窄長的鋼刀,鋼刀雪白一片,只在鋒刃拉出一道漆黑的線,閃爍著烏光。對聖族和鬼族來說,最強大的力量是光明和暗黑魔法,但修煉時間長,因此在低等級時,為凸現肉體優勢,一般都是魔武雙修,以自己強悍的力量獲得生存資本後,才慢慢地專修魔法。所以,亮刀的人越多,陶半城反而越有把握。

    「殺!」龍侍的白銀鬥氣憑空飛捲而出,直衝山備天機。山備天機刀訣一領,仰強而上,像剖西瓜一樣,直向龍侍當頭斬落!龍侍目中寒光一閃:「仰風一刀斬!可惜你還欠點火候!」說話間,十指連彈,交錯縱橫地指風將山備天機的刀光一滯再滯,砍到他身前半尺就已力盡!龍侍哈哈一笑,右手一翻,一柄銀白色的長劍破空而出,劍尖直罩山備天機胸前七處大穴。

    刀是欠點火候,可鬼族的伎倆絕不只此而已。山備天機雖是雙手握刀,但左手只是虛握而已,在仰風一刀斬斬出的同時,「無所不能的暗黑之神啊,賜於你忠誠的信徒以消滅一切的力量,讓萬物歸於虛無暗黑的懷抱,暗黑之劍!」

    頓時龍侍前面的一黑,現出一把一尺長短的黑劍,煙氣繚繞,直衝龍侍丹田,所過之處,甚至能聽到連空氣都不斷地被擊碎,化為風刃,四散而開。龍侍似乎什麼都沒看到,劍勢不變,直衝山備天機。就在黑劍及體時,龍侍的身後一聲嬌叱,閃出鳳衛的身影,三道早已準備好的青銅鬥氣盾直插入黑劍和龍侍之間薄如片紙的空間。

    如果山備天機堅持招勢不變,暗黑之劍足以攻破三道青銅鬥氣盾,給龍侍造成輕傷,但龍侍手中的劍光卻足以置他於死地!他暗叫一聲「可惜!」深吸一口氣,胸前整個往後一塌,飛快地飄到一邊,冷笑說:「據我所知,人族的騎士最講究的是公正兩字,不知夫妻合手對付一個敵人,算不算公正決鬥?」

    「憑你也配跟我家相公決鬥?」鳳衛辣辣地回了一句,接下來的難聽話還沒出口,就被龍侍拉住了:「如果你想決鬥的話,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不過,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山備天機環顧四周,知道即使不提決鬥,他也輸定了。他跟龍侍鳳衛只是換了一招,可實力明顯比他差一兩個檔次的同伴們可沒那麼幸運了,在大魔導師的魔法壓制之下,十二名騎士同時出手,早已死傷大半,剩下幾個保得住性命的也已被擒獲。也許,在騎士傻傻地要求什麼公正之下還有逃跑的可能,他迅速點頭說:「我要決鬥!」

    龍侍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說:「既然有決鬥,就該有賭注,你已經輸光了,還有什麼賭注?」

    山備天機氣急敗壞地說:「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這次陶府事件一下幕後的秘密嗎?如果對這些你們也不感興趣,那麼我取消此次決鬥邀請!還有,既然要賭注,你的賭注呢?」

    龍侍說:「我的賭注就是如果你贏了,你可以安全地離開睢陽城!」

    「好!」山備天機盯著龍侍看了半天:「我要你向騎士之神立誓遵守賭約!」

    龍侍退後半步,單膝點地:「以騎士之神軒轅的名義,我在此起誓,遵守此次賭約,以公平的騎士力量與對方決鬥,勝則取注,願賭服輸,如違此誓,人神共棄!」發過誓後,他站起身來,盯著山備天機說:「你呢?」

    山備天機心中大定,雖然騎士之神軒轅能不能聽到此誓不說,在場的十幾位騎士可都是聽到此誓的,如果龍侍戰敗卻不守約的話,將會被認為是污辱神的墮落騎士,傳出去後,必受到整個深藍寶石大陸所有騎士的唾棄和追殺。他背上六隻黑色的蝙蝠翼一豎,直指蒼天,單膝點地:「以暗黑之神閻摩的名義,我在此起誓,遵守此次賭約,公平地同對方騎士決鬥,勝則取注,願賭服商,如違此誓,人神共棄!」

    見兩人發過誓後,前廳裡所有的騎士擁著兩人到了後園的空闊之地上,右手抱劍,朝兩人行了一個騎士禮之後,呈圓狀散了開來。他們將自動擔任起此次決鬥的護衛,排除一切可能干擾兩人的因素進入場地。

    山備天機奸笑著說:「看來,今天我會讓你送我出睢陽了!」

    龍侍凝神靜氣,穩如大山,淡淡地說:「在決鬥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先不用把大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候丟人現眼!」

    「是嗎?」山備天機將手中的鋼刀往地上一插,就不予理睬,手底翻動,出現了一隻黑色的半尺長,似刀似劍又似匕首的東西,按照決鬥的規矩,向對方介紹所用的武器說:「暗黑精靈族所鑄的暗黑精靈器騎士之怨恨,在我攻擊時,會自行發動魔法暗黑吞噬。」

    暗黑吞噬是暗黑系中最難的金咒,如果發動,可以吞噬對方的鬥氣,轉化為施法者的魔法力,但這魔法同時有個缺點,發動的準備時間足足要近一刻鐘,而且這一刻鐘內魔法師還不能移動。誰要是在決鬥中用這魔法,基本上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這把騎士之怨恨在不影響使用者其他活動的同時,可以自行發動暗黑吞噬的話,無疑是將這個魔法最大的缺點給免除了,豈不是說,兩人鬥得勢均力敵時,會突然冒出一個魔法吞噬掉龍侍的白銀鬥氣,轉化為山備天機的魔法力,這樣一來,皇騎士龍侍必敗無疑,難怪取名叫騎士之怨恨!

    龍侍神色不動,語氣平淡地說:「還有嗎?」

    「難道不夠嗎?」山備天機心中暗道,莫非龍侍也持有能與騎士之怨恨相抗衡的神兵利器不成。正七上八下的猜測時,龍侍舉起了手中的劍:「鍍銀玄鋼劍,重十斤八兩,矮人族所鑄,在白銀鬥氣驅動之下,可以斬開十厘米厚的精鋼板,無附帶魔法功能。」

    看來我想錯了,山備天機一喜,緩緩地揚起騎士之怨恨,就準備進攻。龍侍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舉動說:「你現在可以召喚坐騎了!」

    坐騎?山備天機回憶了一下人族騎士決鬥的規則,不錯!騎士的決鬥中,雙方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坐騎,同時,也要給予對方召喚坐騎的時間。他陰陰地一笑:「我不用坐騎,你可以召喚坐騎了!」

    龍侍手中長劍一豎,右手食指在眉心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口中念道:「稟承遠古以來創世神立下的規則,與我血訂立契約的忠實夥伴,讓我們共歷風霜雨雪,共對艱難險阻,共同追求那永恆的輝煌。出來吧,我的夥伴!」

    是寵獸?他念的是召喚血契寵獸的咒語,龍侍的坐騎居然是寵獸!跟人類訂立血契之後的寵獸可以被送入寵獸空間生活,隨著主人的召喚回到主人所在的空間,共同生活和戰鬥。想到靈獸的威力,山備天機心裡有點發冷,開始向暗黑之神祈禱了,神啊,但願面前這傢伙的寵獸只是一隻銅級寵獸。可當看到一匹灰色的高頭大馬從召喚之光中走出,額前一粒葫蘆狀的白色晶核顯出這是一匹與暗黑力量天性相剋的銀級中等聖光馬時,他已經接近於崩潰了!敢情,這看似憨憨的騎士比鬼族還要狡詐!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4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六章 明查秋毫
    一十九招,在皇騎士和聖光馬一加一大於二的夢幻組合之下,饒是山備天機有精靈器騎士之怨恨在手,也不得不敗下陣來。當龍侍手中的劍擱在山備天機的脖子上,輕聲說:「我還有一支槍,與你今天所使用的騎士之怨恨同屬二級精靈器中品的火系鳳翔槍,不過今天不想用而已!」

    山備天機臉色煞白一片,踉蹌地退出五步,仰天長嚎:「天皇陛下,你聽到了嗎?人族如今已經狡詐如此,再不採取行動反攻大陸,今後鬼族將無容身之地啊!」

    「我說那個什麼三杯田雞啊!輸了就輸了,別說叫什麼添黃,我看叫添綠也沒用,還是把你的陰謀詭計從實招來吧!」陶器貴見龍侍贏了,說起話來頓時充滿了底氣。

    山備天機雙目血紅,發出懾人的光芒說:「爺爺輸就輸了,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兒可以妄自評判的!」

    陶器成只覺得心裡一寒,縮了縮頭,不敢再吱半個字。龍侍見狀,淡笑著說:「山備天機,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要你交出賭注了?」

    「你休想!」山備天機的話一出口,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愕然,尤其是騎士們,這場騎士的決鬥可是以騎士之神和暗黑之神兩大神靈的誓言下進行的,如此一來,讓所有在場的騎士覺得受到了羞辱,齊齊「嘿」地一聲,提槍出劍,遙指山備天機,隨時準備懲罰這污辱了決鬥的傢伙。山備天機慘然一笑說:「不錯!我今天是走不了,但也決不讓你們順心!我寧願一人背負背誓的惡言,也不能損及鬼族的利益!」說話間,手中的騎士之怨恨來回交錯,在他的腹部硬生生地切出一個「十」字,而後直插心臟,「卡」地一聲斷成兩截,內蘊的暗黑能量狂爆而出,將山備天機炸成粉碎。

    原來這就是鬼族!在場的人再一次被山備天機的狂虐所震驚,但對他的行事準則卻感到極其的噁心。可憐的山備天機可能作夢也想不到,他自以為顧全鬼族利益的短視行為,在騎士們的心中種下了鬼族是不可信的這個根深蒂固觀念,以至於在後來的人鬼兩族交戰中,即便鬼族信誓旦旦地指著暗黑之神發誓,也信者了了,直到被殺得再無翻身之力,才派出人員招降,那時的鬼族還能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小孩,幾盡滅族。

    為了防止鬼族這個卑劣的民族再次興起,人族不得不借用醫神的力量徹底改變了他們的體質,然後分散到人族之中教養。若干年後,有人對深藍寶石大陸監獄中做奸犯科的人員進行過一次調查,發現其中百分之八十與鬼族是直接或間接的血緣關係,為了防止出現人種歧視,這份調查被永久封存,直到鬼族血統在歷史的長河中完全被同化湮沒時,才得以重見天日。

    陶半城看著四處橫飛的血肉,沉默了半晌說:「看來擄到的幾個鬼族也沒什麼價值,否則山備天機必定殺了他們後才自毀,算了,不用問了,直接處理掉吧!」

    後進來的那個皇騎士向陶半城行了一禮,手一揮,他所帶來的十一名金星騎士帶著幾個鬼族悄悄地走了,正如他們悄悄地來。這種神秘作風除了陶半城和那個三管家陶空用外,其他的幾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解之色,張崇弛這才看出,原來那個三管家才是陶半城的真正心腹!

    陶半城伸了個懶腰,笑著對張崇弛說:「張醫師,你覺得這場戲如何?」

    張崇弛輕歎說:「大長見識!」

    陶半城目光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說:「以張醫師的才智,難道沒什麼要問的嗎?」

    張崇弛斷然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能不知道的事最好不要知道,能不說的事再好不要說,醫生常出入禁宮候門,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很好!很好!」陶半城對留在前廳的幾個人說:「看看,只要你們能學到張醫師的這種風度,就算把陶家交給你們做主,我也放心了!」

    「既然如此,在下先告退!」張崇弛站起身來,告辭說。

    陶半城笑著揮揮手說:「張醫師,別急!要知道今天鬼族之敗雖然是敗在我陶某人的手裡,但你張醫師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果現在不把事情做個徹底解決,只怕他們會遷怒在你的身上!到時候,不管你走到哪裡,都可能有性命之危啊!」

    張崇弛說:「不知陶老爺怎麼個徹底解決法?」

    陶半城說:「這十三個鬼族中山備田機和另一個四翼鬼子現在已是我下屬兩家商號的負責人,其餘的十一名鬼士分別負責我府上的廚房、酒窖、灑掃、衣被等職。這些人入我陶府早的有五年,遲的只有兩個月,如果沒有內奸指點相助,怎麼可能全分到這些要害位置?陶洪亮,你除了負責內務外,好像曾向我推薦過兩個人,當時我看是你推薦的,就看也沒看交給陶弘景任用,該不會就是這兩個人吧!」

    陶洪亮渾身如篩糠一樣,顫抖不停,「彭」地一聲跪了下來:「老爺!老爺!我一時鬼迷心竅!」

    「你的確鬼迷心竅!」陶半城仰天長歎說:「你三代在我陶府為僕,都做得誠誠懇懇,兢兢業業,甚至於我陶府連教育子女的這樣頭等大事都能放心地托付給你,你去背叛了我陶府,你到底圖個什麼?將來你在九泉之下如何向潛公、浩叔交代!」

    陶洪亮提陶半城提起父親和祖父,知道自己這條命還有挽回的餘地,但以他對陶半城的瞭解,這時千萬不要辯解,否則只會越辯越糟!他磕著頭說:「老爺!我錯了!」

    陶半城看著陶洪亮,臉色變幻不定,最終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說:「陶洪亮,你我年齡差不多,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當年,在凶獸森林裡遇劫時,是你撲上前幫我擋的刀,我的命是保住了,但那一刀卻砍破了你的促精穴,讓你從此不能再習武修魔法,甚至連娶妻生子都做不到。即便如此,你仍如老黃牛一樣,埋頭苦幹,從來沒出半點岔子。我陶府也待你不薄,將你從珍寶坊的小夥計一直升至大掌櫃,並破了外務內務不得相兼的例子,再讓你出任內務總管,就連睢陽城主見了你都不得不叫一聲亮大掌櫃!可你倒好,勾結外人,陷害主子,你……你錯得也太厲害了!」

    陶洪亮知道現在要為自己開解幾句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可無論我做得再好,人家也只把我看成是陶府的一個奴才,無論表面上對我有多尊敬,敬的都是陶府,而不是我陶洪亮!我也是個人,我要別人真正地敬我!所以,鬼族許諾只要取得陶府,就將珍寶舫和陶府西北線三成生意過給我,讓我自立門戶!我錯了……」

    「二公子……二公子,看在我看著你長大的份上,你幫我求求老爺吧!」陶洪亮看陶半城的臉色陰晴不定,知道該加把勁了!

    陶器貴有苦自知,他既氣陶洪亮的作為,如果他的詭計得逞,就算自己成為陶府之主,也只是個處處受制於人的木偶,可他還怕,自己的糗事、壞事陶洪亮可知道不少。他為什麼不求別人而求自己,其中的要挾味道只有他兩人能知道吧!事到這份上,由不得他不開口了:「爹!看在亮叔這麼多年辛苦的份上,饒…饒他一命吧!」

    「亮叔?你還叫他亮叔?」

    「他不仁,我們不能不義,既然叫他亮叔,就輩子只能叫到底了!」陶器貴也有幾分記掛小時候陶洪亮對自己的好,不由地感慨說。

    陶半城奇怪地看著兒子,再次長歎一聲,聲音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的:「好!珍寶坊和西北線生意三成是吧?我就把珍寶舫和西北線生意三成過給你!陶府與你今後一刀兩斷,再不相欠,如果今後你敢損及陶府上下一根寒毛,不管天涯海角,我必派人追殺到底!」

    居然不殺自己,還給出了珍寶舫和西北線三成生意,陶洪亮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著陶半城,直到他仰天長歎一聲:「貴兒這回說話倒有三分道理,你圖謀陶府畢竟還未成功,陶府欠你的也不少,我也累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貴兒,你帶他出去嫁割許給他的東西吧!」

    陶洪亮喜出望外,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隨著陶器貴向廳外走去。

    「慢著!」張崇弛突然出聲,攔住了兩人,轉向陶半城說:「陶老爺,如果這位陶總管再跟鬼族勾結,將我賣給鬼族怎麼辦?難道我下半輩子一直要在逃避鬼族的刺殺中渡過?」

    陶半城冷然說:「我敢擔保,從今以後,他不敢跟鬼族的任何一個人說一句話!否則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我陶半城別的本事沒有,可有本事讓人生不如死!」

    陶洪亮打了個冷顫說:「在下謹記!」微側過身,不卑不亢地對張崇弛說:「我們在處理陶府的內務事,張醫師有何指教?」言下之意,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插手?

    「是嗎?」張崇弛冷笑一聲說:「可我覺得你這個陶總管根本就是個假的!又怎麼會跟陶半城是一家子,處理起內務事來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