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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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34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5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七章 玉不過手
    陶洪亮的身體一僵,該想出手,早就貼在他身邊的三總管陶空用一直內斂的雙手一翻,口中叱道:「水神之繩,縛!」六根淡藍色的水繩從他的雙掌間破空而出,將陶洪亮的頭部、四肢、軀體纏得嚴嚴實實!

    「哈哈!原來早就提防起老夫來了!」陶洪亮不驚反笑:「區區水神之繩就想困住老夫嗎?破!」隨著這一聲破,一團黑色的煙霧自他身上冒出,裂帛之聲四溢,八隻漆黑的蝙蝠翼自背後生出,一剪一切,將六根水繩給破開。

    「自由的風之神啊,我以你的名義剝奪眼前這邪惡生物的自由權利,風神束縛!」一個白鬚白髮呈放射狀散開的老頭憑空飛入前廳中央,無數的風元素在陶洪亮四周飛舞,形成一個漩渦,將陶洪亮牢牢地困在風眼之中。

    陶洪亮深深地望了那老頭一眼,冷哼一聲:「人族的大魔導師也不過如此,就算加上陰謀,也不見得能困得住我堂堂的鬼候!」他的雙眼中說話間已化為血紅一片,射出兩道詭異的紅光,舌尖輕咬,一滴漆黑的鬼族之血破口而出,在紅光中形成六芒星狀:「無所不容的暗黑之神啊,你的信徒從遠古走來,卻被無知的世人所阻,展開你的胸襟,化解那紅塵的迷茫吧!暗黑之路!」

    在他的頭頂,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空洞,空洞中閃出無數黑色的閃電,不斷地衝擊著四周的元素,漸漸地從裡到外,在風元素的壁壘中打出一條可供人出入的隧道。陶洪亮面帶冷笑,正要舉步邁入,只覺得心裡突然泛起一股熱流,將體內的經脈衝得七零八落。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體內的魔法力一瀉而空,已成形的暗黑之路得不到魔法力的支持,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他勉強抬起頭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封魔星光粉?!你們早已知道我是鬼族?」封魔星光粉對暗黑生物和暗黑魔法師來說,簡直就是毒藥,可以完全封住體內所有的暗黑魔法力。越黑越能見到星光,封魔星光粉對暗黑力量越強的人效果越好,用的魔法威力越大發作得越快。

    「不管知不知道,我們只是覺得陶總管最近的行為有點異常,小心一點總是應該的!」陶半城冷冷地說。

    「也許?!」陶洪亮朝張崇弛苦笑一聲說:「可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學習陶洪亮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自信萬無一失,想不到仍被人看穿!小子,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不是陶洪亮的?」

    張崇弛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什麼?」陶洪亮失聲說:「莫非你以前認識陶洪亮!」

    張崇弛搖頭說:「我不認識陶洪亮,更不知道你是不是陶洪亮。不過,我聽說陶洪亮在珍寶舫是從一個小夥計一直做到大掌櫃,從來未出過什麼錯,就開始懷疑你是不是他了!」

    「我又在哪裡出過什麼錯?」

    「錯得厲害!當你將那支風精靈祈福簪交到我手中時,我已經可以斷定你不可能是陶洪亮。」

    「說清楚一點!我到底錯在哪裡?」

    「凡是從事玉器加工、買賣的人都知道,在這一界有一個鐵的規矩,那就是玉不過手。為了分清玉器在傳遞過程中的責任,也防止萬一失手弄破玉器時雙方推諉,玉器是絕不允許直接遞給對方的,而是要先在一處放穩後,由下一位接手的人自己去拿,就算是送人玉器也是如此。我曾為了琢一支玉簪,經常去玉坊,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一個小夥計就因為將一隻半成品的玉碗遞給師兄,結果兩人都被師父當場揍個半死,如果不是很多人求情,差點被趕出師門。試想一個從小夥計做到大掌櫃,一直從事玉器買賣,還從不出紕漏的人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陶洪亮仰天長歎:「命也!命也!想不到我鬼族一番心血,居然毀在這小小的一個細節之上!」

    張崇弛搖著手,一副我是乖寶寶我沒說過的樣子:「其實我對你的懷疑也只是放在心裡,至於陶老爺為什麼能夠事先給你服下封魔星光粉,我真的不知情!」

    陶半城微笑著說:「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鬼族,不過,出於生意人的謹慎,今天我府上,包括下屬商家的負責人在內,包括我在內共計二百零二人,除了我和張醫師外,每個人都暗中服過封魔星光粉,只不過山備天機那幾個傢伙水準太低,還沒撐到發作就完事了。」

    「好!好心計!我更想不到,我會毀在一個毛頭小子的身上!」陶洪亮的身子在地上縮成一團,被龍侍以白銀鬥氣封了十七處大穴,再捆上內雜鋼絲的麻繩,大家才略略鬆了一口氣。鬼候,要是真是拼起命來,在場的只有風系大魔法師張良可能有勝算,但一場爭鬥下來,兩個皇騎士和金星魔法師陶空用也許可以全身以退,但陶府和陶府上下兩百來號人說不定會全報銷在這裡!當年三帝會戰,如果不是東方朔封印得早,恐怕百里之內都會被夷為平地。

    倒是張崇弛冷聲說:「陶城主過謙了,其實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就算沒有我這個銀針醫師,睢陽城的這齣戲照樣會演得精彩紛呈,一切危機會在你的談笑間被解除,不,甚至可以說會解除得更好!」

    陶半城臉上的笑容有點發硬了:「張醫師何出此言?」

    張崇弛說:「本來我還以為你真不知道這個陶洪亮是冒牌貨,但三總管陶空用一出手我就知道我錯了!你假裝不知道陶洪亮是假的,甚至於還假惺惺地顧念舊情,將珍寶舫和西北線三成生意轉讓給他,無非想放長線,釣大魚,查明這傢伙身後還有什麼人。到時候,收回珍寶舫和西北線生意還不是你的一句話?就算你不收回,只要放話出來,這傢伙是背叛你的人,那他接手的生意還不是頃刻間被得冷冷清清,直至倒閉?」

    「張醫師……」陶半城訕笑著正想開口,張崇弛對著陶空用說:「蔡邕蔡老先生,想來今天這副形象不是你的真面目吧!」

    陶空用仰天長歎一聲:「江河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

    「蔡邕?」捆在一邊的陶洪亮瞪大了雙眼說:「難道你就是十五年前逃出鬼族的蔡邕?」

    蔡邕輕歎一聲說:「蔡邕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你面前是陶空用,陶府三管家陶空用,只是湊巧懂得很多鬼族卑鄙伎倆的陶空用!」

    張崇弛提起那個裝有珍寶舫三寶的小箱子,對陶洪亮說:「事實其實很簡單。當年蔡邕逃出鬼族後,變換形象,投入陶府,成為三總管陶空用。當你們設計奪取陶府財富,給陶半城下毒時,對鬼族無比熟悉的蔡邕早已經看出他中的是鉈毒,也早已派人向蜂人族那邊求取普魯士藍。否則,就算陶半城財富無雙,權勢通天,也不可能在我提出藥方後,短短的幾天內配齊藥物解掉鉈毒。本來,陶府也準備慢慢探查鬼族入侵的秘密,不想,在一次的暗中交鋒中,他身中山備天機的詛咒失去神智,才使得陶府的反擊計劃暫緩下來。可憐你假扮陶洪亮,不惜代價請我出診,原本只是向別人顯示一下自己的忠心,卻不料我偏偏就認得這鉈毒。陶半城知道我認得鉈毒,就想到是否也能解詛咒,於是就利用蔡文姬,將我請去診病,為他緩解詛咒。為了引出睢陽城其他潛伏的鬼族,他又不惜暗中向你們洩露我能治好陶半城,逼你們調動在睢陽城的其他鬼族刺殺我,以便早在暗中跟蹤我的龍侍鳳衛能及時清理那些見不得人的垃圾。我為了能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故意捏造一些不能總鉈毒的水火煉心丹來陶府交差,為的就是讓你們放心,別再殺我,至於能從心虛的你手中騙到萬年首烏,純是幸運。這些事到了蔡邕清醒過來後,又作了重新安排,除了放你為餌外,要將鬼族一網打盡。於是,他們又以寶為誘,讓我識別混在府中的鬼族,又利用我捏造的所謂毒聖再傳的身份打擊鬼族心裡,以便一舉成擒!好心計啊好心計。」

    說到這裡,張崇弛自嘲似地搖搖頭說:「虧我還熱著心腸跑來跑去,又以為自己是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根本就是一顆棋子。沒有我,隨便換一個銀針醫師,除了蔡邕的詛咒可能比較麻煩之外,歌照唱,舞照跳,戲照演。不!說不得演得更好,能早早地派人請到風系大魔導師,顯然知道他能破除山備天機的詛咒,原來我還是多事!不過,也好,能拿到幾件寶物,也算是我出賣自己當回棋子的代價吧!」

    一邊的風系大魔導師張良聽著他分析得絲絲入扣,將整個複雜紛紜變化莫測的計中計說得通透無比,不由高興地哈哈大笑:「小伙子,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蔡邕倒是真的關照你,不僅一再囑咐你別入這趟渾水,而且看你身周有風元素流動的痕跡,覺得你適合學風系魔法,就將我的收徒信物送給你,也不問我肯不肯!不過,看在你如此聰明的份上,我倒可以收你這個徒弟!」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6
卷二 睢陽風雲 第十八章 前路蒼茫
    張崇弛看了看面露矜持的微笑,正等待他下跪的張良,將蔡邕送他的玉牌遞回給張良後,退後一步,輕輕地搖頭說:「對不起,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拜師!」

    在場的人全都一愣,能拜在大魔導師門下,這可是整個深藍寶石大陸所有學魔法者的最高心願啊,先不說大魔導師積累的修煉經驗對門徒的境界突破有著極重要的意義,只大魔導師可以不借助魔晶石能量,以「灌頂」方式,將修煉初期學徒直接提升至銅徽魔法師境界,比普通修魔法者可以少修整整十年的工夫這一項好處,就讓人發狂了。更何況,大魔導師在大陸各國等同於國師的身份,拜在其門下,還意味著無盡的聲譽和資源。

    與好處成正比的是大魔導師收徒也極其嚴格,就拿張良來說吧,當年為拜在大魔導師黃石公的門下,以天原城城主之子的身份,忍辱在鬧市之中的天橋上,為乞丐打扮的黃石公拾了他三次故意丟下橋的又髒又臭的破鞋,還得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他穿好,才算是獲得黃石公的認可,收入門下。這還算是簡單的,有多少王孫公子想拜師而無門,就連陶府的兩個公子都沒有這種榮幸,沒想到如今張良主動認徒弟時,居然有人拒絕。

    張良微微愣了一下,輕歎一聲說:「看來小兄弟是不願意學魔法了!」

    張崇弛微笑著說:「我也很願意學魔法,我只是說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拜師。說老實話,如果平時有哪位大魔導師肯收我為徒,我會做夢都笑出聲來。但在這種情況下,被人當棋子玩了半天,又施恩似地提出讓我拜入您門下,我辦不到!」

    「好高傲的年輕人!你可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陶半城和氣地勸說:「年輕人,傲骨是要有,但也得看時機,像這種為了一時賭氣而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將來可是要後悔莫及的。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你的父母,如果他們出了一個拜入大魔導師門下的兒女,他們會是何等地高興?」

    張崇弛想都沒想,回答說:「正是我父母的教導,讓我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將就的!辜負了諸位的好意,還請多多見諒,如果沒在下什麼事,我想先告辭一步。」

    話說得很宛轉,但大家之間的氣氛似乎越來越冷淡,陶半城不得不仰天打了個哈哈說:「張醫師請便。我陶府上下多謝張醫師的幫助,今後張醫師就是我陶府貴賓,在陶府任何一個下屬商行都享受貴賓待優,有什麼地方用得到著陶府的,就請打聲招呼,陶府上下必定竭誠為你服務到底。」

    張崇弛淡然說:「其實我跟陶府之間早已銀貨兩清,說到底也許我還佔了不小的便宜,至於貴賓待遇,我看就不用了。謝謝陶老爺客氣!」說完這話後,他告了個罪,不等其他人發言,急步退出前廳,在經過蔡邕時,低聲說:「希望蔡先生除了身份之外,其他的話都是真實的!」

    蔡邕肅然說:「關於鬼族的一切,蔡邕當以腦袋擔保!另外,希望張醫師遇到文姬時,不要提起我是陶府三總管一事,免得她擔心。」

    張崇弛當然知道他擔心什麼,微微一笑說:「不僅是文姬那邊,今天關於陶府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曾看到,不曾聽聞,更不會對任何人說起。至於鬼族,我會盡力的!」他沒說要盡力做什麼,直接出了陶府直奔炎黃城的方向而去,蔡邕朝著他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禮。

    陶半城望著張崇弛消失的背影,臉上掛上一縷神秘的微笑:「好一個有性格的年輕人,有智慧,有膽識,知進退,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陶器貴冷笑說:「我看是不明是非、不知好歹、不識抬舉吧!父親的一片苦心安排,他卻當做了驢肝肺!」

    陶半城搖搖頭說:「你錯了!正因為他看破了我的安排,才毅然在如此大的誘惑面前止步,斷開與陶府的一切關係,使自己從整個紛爭中跳脫出來,以一個醫師的身份獨立獨行!將來深藍寶石大陸的風雲人物中將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不到一位銀針醫師,能得父親如此讚許,看來定然前途無量了!」說話之人該從內堂出來,長相跟陶器貴有點像,但俊朗得多,正是陶府一直聲稱病危而沒在外人前露面的大公子陶器成,他望著門外,目中精光暴漲:「但他對我陶府的印象似乎不佳啊!」

    陶半城說:「成兒,從你在幕後策劃了此次鬼族的反攻計劃來看,你的機智跟他當在伯仲之間,但你有一個最大的缺點。」

    陶器貴怪叫一聲:「什麼,這次這麼大的事不是父親你的計劃,反而是大哥的計劃?」

    陶器成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不學無術無事生非的弟弟,人頭豬腦得幾乎讓人沒法相信居然跟自己是一母同胞這個事實,躬身向陶半城說:「還請父親指點!」

    陶半城說:「你缺乏容人之量!這一點你不如張崇弛,需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你想以整個深藍寶石大陸為你的舞台,首先你的心必須能容下整個深藍寶石的奇人異士。張崇弛的心無隔無礙,遠勝於你!」

    陶器成目中的精光漸漸淡了下去,點頭稱是!陶半城又拍了拍他的肩說:「不過也別洩氣,與他相比,你也有優點。首先,你擁有他無法企及的資源,無論是財富、權勢,還是其他資源,在整個深藍寶石能與你匹敵的不會超過十個人!其次,他還有一個弱點,就是太方正,別看他有時候表現的狡詐多智,但內心卻十分正直方正,一旦觸及他內心原則性的東西,就算是死也不會低頭。這一點如果掌握在他敵人手裡,他就有性命之危,如果掌握在朋友手裡,他就容易被人所利用。說實話,他若是真的拜入張先生的門下,我倒要擔心了。最後,他沒有野心,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在技藝上也許能心無旁騖,做到極致,時勢巧合時或許也能左右天下,但絕無法成為掌握天下的豪雄!」

    陶器成點頭受教說:「希望將來他能為我所用!」

    「但願吧!」陶半城看了看圍在身周,若有所思的一干人等,微歎說:「鬼族圖謀陶府只不過是整個深藍寶石大陸風雨來臨前的幾縷微風,勝也好,敗也好,不必再沉湎其中,大家還是去做各自的工作吧!」應了一聲是後,大家才散去,就連張良也向陶半城行了一禮,才召來風元素,施了一個飛行魔法消失在空中。

    出了睢陽城,聖猞猁忍住問張崇弛說:「小子!能拜在大魔導師名下,這種機會可不多!你到底為什麼拒絕!」

    「我不高興!」張崇弛一面體會著風元素流經體內的感覺,在陸地飛騰術的作用下,化為一縷輕風向炎黃城方向飛馳,一面淡淡地回答說。

    「不高興?」聖猞猁的眼睛睜得大大地說:「就這麼簡單?」

    他笑著說:「那還能有什麼?不過,既然不高興,說明我的心不認可,連自己都不認可的事幹多了會短壽的!」

    「再給個理由!」聖猞猁不依不饒地說:「難道你對拜在大魔導師門下一點兒也不動心?」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我受不了那種施捨一樣的表情。張良拜師的故事我早聽過,如果換作我,早就讓那個故意做作,還帶壞小孩子的黃石公那兒涼快那兒去了。須知這世上,敬人者人恆敬之,憑什麼要一再打擊人的尊嚴,直到把人變成一個只謀利益,毫無骨氣的經濟動物才傳授所謂的驚世絕學?更何況我隱約感覺到陶府絕不只是一個商業集團那麼簡單,從他們能調動那麼多的騎士,甚至於大魔導師來看,其背地裡一定有著更為驚人的秘密。萬一不小心讓我知道了這個秘密,除了加入他們之外,恐怕就是死人了!我一不想當死人,二不想受人約束,當然只能激流勇退,保全自己。」

    「你確定?」聖猞猁大為驚奇:「一個商人世家能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成?」

    「為什麼一定要確定了,萬一確定不就是說我已經知道其中的秘密了嗎?有些事是要憑直覺的!」

    「憑直覺?怎麼聽起來像是娘們的作風?」

    「靠!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這只所謂的聖獸之王居然如此婆媽,你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一人一獸說說笑笑間,將睢陽城發生的一切漸漸拋到了腦後,前面的路不僅長,而且還多,充滿了挑戰和機遇正在迎接他們,又何必為已走過的路而掛心?只是,他們都不曾想到,當一場席捲深藍寶石所有種族的風暴出現時,沒有人能輕易地說自己跳出了紛爭,得以獨立旁觀,誰都是其中的一分子,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ps:風雨霖大大問,為什麼給那些批評是翻版的書評也加精。幽谷的意見是,只有認真對過書的大大才會提出意見,不敢這意見是好是壞,都是大大們的一片心意,只要不涉及直接人身攻擊,都應該加精。至於本書有沒有翻版,甚至於抄襲,能讀完全書的大大自有公評,就不需要幽谷再多嘴,有那閒工夫,多寫兩章不好嗎?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6
卷三 神之傳承 第一章 道阻且長
    在中原國內時,當他用輕煙似的身形在官道上奔馳,總是會引來不少的驚異或不大不小的麻煩,有了前車之鑒,離開睢陽城,張崇弛選的不是正兒八經寬闊平整的官道,而是一些介於小路與官道之間的民道。不過,這是他多慮了,出了睢陽城再往東,就已經出了中原國境,進入東夷九國的範圍,這九國分別是炎黃城、古越國、東甌國、天香鎮、蘇園州、錫山寨、天賜夢場、逍遙城和海蜃國,除了炎黃城基本上是人族定居之外,其餘的各國都多多少少有些奇異的種族在,如古越國,就有包括人族、魚人族、光精靈族等在內的十一個種族,錫山寨以矮人族為主,天香鎮以麝人族為主,在這種小聚居大雜居的環境下,奇人異事層出不窮,就算張崇弛表現的再怪,任誰都懶得多看一眼。

    既然選擇了民道,往往會遇上一些古怪的事,尤其對身為主角的張崇弛來說,要想平安的一路直達炎黃城,其可能性小得跟被天雷連續劈兩次差不多。既然他從小到大沒被雷劈過,就只好遇上一些意外的事了。當民道在山峰間繞走,漸漸離官道越來越遠,變成一條小路,還一頭扎進黑乎乎的密林裡,故事就該發生了。

    英雄救美,看到這種場景,他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如此引人綺思。的確,林中一個芙蓉面柳葉眉眼波流轉的大美人正靠在一個青衣婢女身上,兩人一步一步往後退,在她們的前面,在一個臉色青紫,瘦小乾癟,雙眼如老鼠般亂轉,狗頭軍師似的人帶領下,七個神態各異的大漢呈半弧狀站立,從他們手上的肌肉跳動來看,早已氣貫毛髮,隨時準備出手了。

    在經歷了陶府事件之後,他知道如果冒冒失失地衝出去,其結果只有一個:多了個陪死的!不如先躲在後面偷聽一下再說。這個念頭一生,微吸一口氣,身子就上了大美人身後的一棵高樹。

    「不,我絕不回去!你又不是我楊府的人,我憑什麼跟你回去?」大美人說話的語氣雖然溫柔,但卻十分堅定。

    狗頭軍師依例奸笑兩聲說:「不錯!老夫的確不是楊府之人,也高攀不上楊府。但你看看老夫身後的七星照月,可是你哥哥身邊的近衛隊,又帶了你哥的裂土翠玉令,召你回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召我回國?」大美人連冷笑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一種柔美的感覺:「不就是想把我嫁出去和親嗎?你回去告訴他,沒門!自從爹媽死後,他把我一個人丟在中原國京師,不聞不問。現在跟深諸部落打了敗戰,就想把我嫁過去和親,天下哪有這樣無恥的哥哥?」

    狗頭軍師搖搖頭說:「楊玉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怎麼說哥哥就是哥哥,父死從兄,你跟我家少主已有雙方家長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證齊全,豈能容你自作主張?何況我家少主英雄少年,俊朗無雙,又有哪一點配不上你?」

    楊玉環哈哈大笑:「安祿山那頭豬如果也稱得上俊朗無雙,那全天下的少年兒郎早該一頭撞死了!史思明,你就算是說瞎話也得動動腦子,別說這種用小腸經大腸說出來的話好不好?」

    什麼東西從小腸經大腸出來的?除了屎就是屁,想不到楊玉環罵人屁話還措詞這麼文雅?躲在樹上的張崇弛算是聽明白了,這大美人叫楊玉環,她哥想把她嫁給深諸部落的少主和親。他不禁要搖頭了,《國家地理》和《徐霞客遊記》上記載得很清楚,深諸部落乃中原國北方蕃國北狄六國之一,其種族根本不是人族,而是豚人族。深諸部落原名「神豬部落」,後來一位族中的一位有學之士名叫豬西的覺得不雅,在將自己的名字改成「朱熹」的同時,也將部落名稱改為深諸部落。這麼一個大美人嫁給豚人,就算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也起碼是一朵鮮花插在豬糞上。

    史思明正想發飆的時候,卻聽到對面的樹上發出一聲輕笑,原來是張崇弛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目光一冷,直射樹稍,說:「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還不給我滾出來?」說話間,身周火元素跳動,隱隱地帶動著雷光,將他的形象一下子從猥瑣的軍師變為威嚴的魔法師。意隨心生,元素繞體,這是一位魔導師級的人物啊!

    張崇弛輕輕拍了一下聖猞猁,示意它留在樹上,然後身形一展,飄落在楊玉環的身側,向她拱手說:「不好意思,無意中聽到小姐高論,越想越覺得精妙無比,不禁笑出聲來,還請見諒!」

    楊玉環斂裳還了一禮,柔柔地說:「不是玉環說得精妙,而是事實讓人啼笑皆非!」

    這兩人還真是像,全都目中無人在眾目暌暌之下一問一答,偏又那麼自然隨意,將史思明氣得火冒三丈。再怎麼說,他也是一位主修火系附屬的雷系魔導師,其魔法攻擊力之強在深藍寶石大陸排在前二十,才會被深諸部落奉為國師。想不到眼前兩人根本當他不存在,如果連這種蔑視也忍得下,當年他就不會因為中原國國師光系大魔導師諸葛明的一個冷笑而放棄宮廷魔法師的身份,遠走北狄,並發誓報復。

    他冷笑一聲,盯著他胸前銀針醫師的徽章,陰森森地說:「小子,在插手管閒事之前,最後先弄清楚情況,免得被美色所誤,一時衝動,把自己的小命給賠進去!」

    張崇弛溫和地說:「多謝指點!只是我想不到,以您老魔導師的尊貴身份,居然會用武力威逼一位小女子,傳了出去,有損形象啊!」

    史思明見他突然變得如此禮貌,心裡受用之餘,耐心地解釋說:「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外人又豈能明白?」

    「可是?」張崇弛抓抓頭說:「聽這位姑娘的口氣,你們好像不是一家人吧!」

    史思明老臉微紅說:「我們最終會變成一家人的!」

    「原來如此!」張崇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馬上話鋒一轉:「最終會變成一家人的就是一家人,可只要人活在世上,最終都會變成死人的,不知我可不可以將您看成死人?為了討好一位大美女,得罪死人該沒什麼事吧?」

    史思明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三十年的老娘倒繃了孩兒,居然沒看出這個外表溫和可愛的小傢伙心計如此深沉,老臉這下子是無論如何也掛不住了,退後一步,手中裂土翠玉令一揚:「七星照月,楊國主的吩咐還記得嗎?如果發現有外人介入,允許你們用武力帶小姐回國!該你們動手了,除了小姐之外,其餘閒雜人等,生死不計!」

    他身後的七人應諾一聲,身形一虛,再次出現時,已各站一方,將張崇弛等三人圍在中央。七星照月修煉的方法完全不同於深藍寶石大陸通常說的魔法武技,而是修煉陣法。這七星照月陣法據說是遠古星神斗姆天君所留,必須是一母同胞的七兄弟自小修煉,一直煉到心神相通,七人如一體,才能發動。

    七星照月陣法的功能不是攻擊,但卻是超強防禦和超強陷阱的組合,要保護個人或者捉個人,那是一等一地好用。為了不至於讓人不小心傷到楊玉環,她的哥哥北狄六國之一裂土國國主楊國忠才將自己近衛的七星照月派了過來。

    隨著方位的落定,七星照月陣法自然運行起來,身陷陣中的張崇弛三人不由自主地覺得身體開始發僵,動彈不得。不僅如此,他們甚至覺得身上的活力和精氣都被陣法源源吸走,照此情況下去,兩刻鐘後,就算七星照月撤了陣,他們在短時間內連動一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被生擒活捉那是肯定的了。

    老妖貓,那傢伙不是整天自吹聖獸之王嗎?靠,別說聖獸之王,就算是只金獸,也該能擺平今天的場面!張崇弛想想情況不對,忙將心神沉入體內的六彩轉輪之上,元素輪迴的光華漸漸亮起,受到其影響,他身周的四系元素和光暗能量自動聚集,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使他暫時脫離了七星照月陣法的控制,仰天長嘯一聲。

    七星照月見陣中的人居然還能行動,臉色微變,七隻手印虛虛地印向空中,「七星照月,月缺星明」七星照月陣法閃過濛濛的一陣白光,威力大盛,重新將他牢牢地禁錮住。

    不過,夠了,聖猞猁早已聽出張崇弛的意思:老妖貓,你還不出手,打算看我的好戲嗎?小心我報復你!呵呵,以現在老妖貓的狀態,還真是怕他折騰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藥來,萬一弄個上吐下瀉不好受啊!它委委屈屈地仰天一叫,將聖獸之威直透整個森林之中。

    森林之中多的是野獸怪物,受到這種超越金級靈獸的命令,哪個剛不從命?一時之間,虎嘯狼嚎、鷹擊犬吠,匯成一股五彩的洪流向半斷半續的飛瀉而去。好漢敵不過人多,七星照月陣法再利害,能困住一個,困不住十個,能困住十個,困不住百個,在成千上萬的野獸衝擊下,史思明和七星照月下意識地就回身逃跑,等跑了兩步,想起陣中的張崇弛等人時,一回頭,原地早已空空如也,哪還有人影?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7
卷三 神之傳承 第二章 有美同行
    氣急敗壞的史思明在萬獸狂潮中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之後,毫不猶豫地下了豚人族的追殺令,召集豚人族的殺手,聲稱:「除了楊玉環之外,跟她一起的人全部殺無赦。」

    在他發完脾氣之後,一個豚人族的殺手怯怯地問了一句:「請問楊玉環和其他人都在哪裡?」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不僅是他,連張崇弛、楊玉環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們被史思明攔截的那條民道之所以離官道奇遠,就是因為這片山區本身就有古怪,能順利走出來的也就一二條特定路線而已,官道既然佔了最完全穩妥的,民道自然只能繞得遠點。

    這片山區在深藍寶石大陸的名聲僅次於天神山脈,被稱為「失落山脈」。這裡的山不高不險,事實上,整個深藍寶石大陸除了中央的天神山脈之外,其餘各處有隆起的,頂多稱為丘陵而已,但十分詭異,如果離開已經知曉的幾條通道之外,往往走著走著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千年前,東夷各國聯盟曾派出聯軍,欲攻打中原國,結果被中原國設計離開了主道進入山區,整整三十萬大軍,全都有去無回,直接導致了東夷九國分崩離析,紛紛向中原國朝貢,成為其蕃國。

    張崇弛等一行三人好像也同樣遇到了這個問題,密林,密林,滿眼的密林,那樹高得直衝雲霄,遮天蔽日,那籐也是一片又一片,來回牽扯,將人的視線壓縮在三十米內,上不見天,根本無法分別方向。更氣人的是,負責馱他們進來的幾隻似熊似羆的野獸到了這兒,就將他們往林子裡一丟就走人。

    「我們還是先休息好,將身體狀況調到最佳再探查出去的路吧!」經過七星照月陣的折騰,楊玉環和青衣婢女全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張崇弛見狀,也就不再多做解釋,就催促她們休息,他平和的聲調,讓人莫名地覺得一陣安全感。

    楊玉環也知道著急和慌張根本無濟於事,點點頭,盤膝坐在一棵樹下,進入冥想狀態。她是地系魔法師,在這種沒有人跡到過的原始土地上修煉大有好處,至於出路,到時候再說吧!青衣婢女卻硬撐著坐在她身後,不時地偷眼看看張崇弛,手底裡暗暗滑出一把匕首,在如此陰森的森林裡,小姐又美得傾國傾城,萬一那少年郎帶什麼壞主意怎麼辦呢?

    張崇弛現在的肚裡正暗暗叫苦,他可以肯定,剛才萬獸狂奔的局面絕對是老妖貓弄出來的好事,可是那傢伙怎麼還不來接應啊?

    這三人都沒有發現在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聖猞猁正躺在一隻大鳥巢中,享受著銀獸下級光鷹進獻的漿果,一邊瞇著眼睛暗自打算。要說這個喝全了不死之酒的傢伙會有生命危險,鬼才相信,就算將他燒成灰,憑元素輪迴的神妙變化,完全能夠從虛無中將他重塑出來。只是,說一個身懷元素輪迴的人不會魔法,恐怕連神都不相信,小子,你還是好好練練吧,別老拿我當保姆。

    聖猞猁也同樣有自己的事要做,它由魔獸之王轉為聖獸,向來自詡聖獸之王,但從剛才發動的萬獸狂奔來看,自己恐怕稱不上王獸了。王獸和金獸看似只差了一個等級,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王獸作為靈獸之王,能無條件地命令任何一種等級低於它,又沒跟人訂有血契的靈獸和普通野獸,但金獸只能命令銀獸以下本系靈獸,這個差距可就大了。剛才,它下達了萬獸狂奔的命令,就明顯地感覺到離此十里遠的東方有一隻金獸上級的水系碧海銀蛟沒有響應命令。這讓它很不爽,在認清了自己現在雖能超越金獸,但仍無法回歸王獸地位的同時,必須給那個抗令的傢伙一個警告。感覺到楊玉環已經快醒來時,聖猞猁身子一躬,箭似地消失在空中。

    張崇弛等了老半天,不見聖猞猁現身,就知道那隻老妖貓在放自己的鴿子,恨恨地暗罵兩聲之後,見楊玉環已經醒了過來,就上前互通姓名,說明了狀況之後,慚愧地說:「這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迷幻森林了,如果不是在下多管閒事,也不致於陷入此處,慚愧!」

    楊玉環柔柔地說:「公子何出此言?公子也是一番好心!何況我要是真被七星照月給擒回裂土國,被逼嫁給那個豬頭安祿山的話,那才是生不如死!如今事已如此,公子不必自責,還是同舟共濟,尋求出路為是!」

    兩人一陣客氣之後,各自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裝,張崇弛開始研究起周圍動植物的生長情況來了:「總算還比較幸運,這種紫羅籐一般都是騰生西北,葉朝東南,據此我們可以大致判斷出東南和西北兩個方位。這裡的樹幹上長有珍貴的鐵皮風苔,乃風系勝藥,主治風寒咳嗽、肺癆氣虛。它有一個特點,其苔心白毛只朝正西方生長,迎合風元素的變化……好了,總算能有個方向的概念了,問題是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正東!」楊玉環斷然地說,反正要逃往東夷各國,自然是往東。多年在中原國京師上層的獨立生活,早已養成了她精明幹練的性格。

    張崇弛沒意見,青衣婢女更不可能有意見,三人一行就開始磕磕碰碰地往東推進。一路上,張崇弛不時地發現一些珍貴的藥材,走不了三五里路,就拿了一大包東西扛在身上,看起來累贅得要命。楊玉環皺了皺眉,從青衣婢女那裡拿過一隻青色的小布袋,遞了過去:「張公子,這只空間袋可以容納一些瑣物,你不妨試試。」

    她說得客氣,張崇弛自然也就依言,將背上的藥材放了進去,看著體積比空間袋大幾十倍的藥材放了進去後,空間袋還是一副癟癟的樣子,不由大為驚奇,試著將自己背上的行李包袱也往裡放,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後,那只空間袋才鼓了一半,仍輕飄飄的,完全可以掛在腰間或揣在懷裡。

    青衣婢女見張崇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撇了撇嘴,低聲說:「少見多怪,鄉巴佬!」

    「香兒,休得多言!」楊玉環喊止了香兒的話,對張崇弛說:「小婢無禮,還請公子原諒!」

    「哪裡!」張崇弛不以為然地說:「我本來就是鄉巴佬,倒是這空間袋真神奇,是件寶物?」

    楊玉環淡笑說:「這是家師跟土精靈族的大精靈一起製作的空間袋,裡面可通一個小次元空間,能夠裝些雜物而已,公子喜歡就送給公子了。」

    香兒一副就知道你沒知識的樣子:「這有什麼?我家小姐用的乾坤袋才叫寶物,就是裝入一幢房子都不見得會鼓起一半。」難怪楊玉環兩人在這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年代,敢雙手空空逃出中原國,一路向東夷九國而去。

    張崇弛收下空間袋後,點頭稱是,心想,這丫頭的氣度真的沒法跟小姐比。不過,既然已是一路人了,也不用太計較,還是一起走吧!密林雖然麻煩,但所幸地上還比較平坦,三人習慣了以後越走越輕鬆,也開始閒聊起來。

    漸漸地,張崇弛知道了眼前這位美女的來歷,地系銀星魔法師楊玉環,乃北狄六國之一裂土國國主楊國忠的妹妹,自幼羨慕中原國生活,自父母過世後,長期留居京師,被好事者列為深藍寶石四大美女之一,人稱「羞花」。至於真的是她的容顏讓讓鮮花覺得羞愧,還是暗中以地系魔法斷了花根才使之枯萎的,這底細還有待進一步挖掘。不過,從其他三位美女的情況來看,或多或少讓人有點覺得怪怪的,古越國西施,水系魔法師,人稱「沉魚」,至於魚為什麼非要沉在水系魔法師面前,就不用問啦。風系魔法師王昭君,人稱「落雁」,不知跟風系魔法中的風刃有沒關係?還有,魔武雙修火系貂蟬的「閉月」,該不會跟她哪招又大又亮又紅火的火焰球有關吧!如果是聰明人,這些問題當然不會問,張崇弛也不笨,只是說些山野閒散話題,並沒有探究楊玉環的私人秘密。

    向東,向東,一路向東,走了幾個時辰,抬眼望去,還是茫茫一片密林,張崇弛無意間一瞥路邊,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停停!這是我們已經走過的地方!你看,那棵病樹上的五倍子我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采過,現在還是如此!」

    楊玉環目光落在張崇弛指向的病樹之上,臉上不禁浮起一縷倦容,一陣洩氣說:「走不出去!傳說中迷幻森林有進無出,誰也走不出去。」

    香兒哭喪著聲音說:「那怎麼辦呢?我們帶的食品只夠堅持一周,難道以後靠打獵為生不成?」

    「打獵,打獵也要有獵物,可我們一路走來,有誰見著一隻動物嗎?」張崇弛苦笑著否定了青衣婢女的話,說到這時,眼光一亮:「不錯!我們是走不出去,可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楊玉環同樣眼光一亮:「將我們背進來的那幾隻熊羆哪裡去了?如果它們也走不出去,該跟我們相遇才對啊,跟我們一起進來的鳥獸也不少,為什麼這個林子裡幾乎見不到鳥獸?難道說在迷幻森林裡,鳥獸們反而認得路?」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7
卷三 神之傳承 第三章 碧海銀蛟
    「稟承遠古以來創世神立下的規則,與我血訂立契約的忠實夥伴,讓我們共歷風霜雨雪,共對艱難險阻,共同追求那永恆的輝煌。出來吧,我的夥伴!」楊玉環纖手在空中微點,一道五彩光暈隨手而生,從光暈中「撲啦啦」飛出一隻銅獸中級的五彩鸚鵡。

    人家寵獸出場多有面子,又是咒語,又是召喚之門的,可我家那自稱的聖獸之王,唉,算了,別提了!張崇弛看著五彩鸚鵡飛上楊玉環的肩頭,不禁暗歎一聲。

    「什麼事,什麼事?」五彩鸚鵡蹲在楊玉環的肩頭開嘴亂叫,畢竟只是銅獸,能開口說話也只限於鸚鵡學舌而已,不可能像金獸或王獸那樣具備用高級智慧,可以自由對話。

    楊玉環雙目凝神,注視著五彩鸚鵡的雙眼,將自己的意思通過血契感應傳了過去。「沒問題,沒問題!」不管怎麼說,五彩鸚鵡的回答還是讓三人略鬆一口氣。叫完幾句後,五彩鸚鵡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往東方向振翅飛去,就在這一飛之間,就失去了蹤影。

    「怎麼回事?五彩鸚鵡呢?為什麼連血契都感應不到它了」楊玉環大為驚慌。

    看來這個迷幻森林真的不是那麼就能走出來的,禽獸能夠出得去,但像這種當空消失的景像標誌著想跟著出去就有點難了。連血契都感應不到,難道這只五彩鸚鵡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吞掉了?還是……他突然靈光一閃,對楊玉環說:「楊小姐,現在能不能再次召喚你的那只寵獸?」

    楊玉環再次念動召喚咒語,五彩光暈生出時,五彩鸚鵡沒有如此出現,只是從光暈中生出一道五彩光線直通東方而去。張崇弛大大吐了口氣,說:「我們沿著這道光線走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香兒奇怪地問。張崇弛自承是鄉巴佬,表現得又有點土氣,跟楊玉環的氣質是越拉越遠,但對出身下層的香兒來說,反而拉近了一點距離,甚至在潛意識裡把他當成楊玉環的男僕,自然想說就說,沒那麼客氣了!

    張崇弛解釋說:「寵獸血契是創世神立下的規則,具有高階的超越性,就算是普通的神都不得對抗,何況一個迷幻森林?如果寵獸在主人所處的空間,憑著血契感應,召喚之門不會再度打開,但迷幻森林隔絕了血契的感應,使得召喚之門重新打開。問題是當召喚之門打開後,在寵獸空間裡找不到寵獸,這跟寵獸血契規則是衝突的,為了解決這種衝突,寵獸血契規則就會顯示出其高階威力,破開迷幻森林中的某些規則,使寵獸跟主人產生聯繫!」

    他解釋了一堆,香兒卻越聽越糊塗,倒是楊玉環對他頗為驚奇地看了一眼。這一番解釋不僅顯示了他淵博的知識,更難得的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問題的可行方法,再加上銀針醫師的身份,這傢伙越看越不像自稱的鄉巴佬,倒像是某個世家子弟。

    有了方向,自然知道怎麼走,憑著楊玉環和五彩鸚鵡的血契感應,三人高一步低一步地向東方緩緩推進。有時,明明眼前開闊平坦,卻偏要往樹林裡鑽,有時,明明再也沒有路了,閉著眼睛往大樹上撞,卻能走進一個完全不同的林子。

    三人邊探索邊驚歎,行行止止了走了幾里地,從剛入林上的早上一直走到暮色淡淡,正想找地方搭帳篷以便夜宿時,在穿過一棵合抱大樹的幻影時,眼前一亮,原來已置身於森林之外。五彩鸚鵡正在歇在旁邊的一塊怪崖之外,望著從密林中出來的主人直叫喚:「你好!你好!你好!」

    「好一個古怪的地方!」抬眼望去,張崇弛才發現他們所處的一片河谷,兩邊山峰,只有一道乾涸的河床直穿兩峰之間,伸向遠方。當視線穿過兩峰之間,隱隱可以看到遠方的山林和平原,看來沿著河谷應該可以走出這失落山脈,前提是那些都不是幻景。

    「我們是在這裡紮營,還是一口氣先走出失落山脈?」楊玉環輕聲問,看來一路上,他不急不燥自信冷靜的表現使他的意見得到相當的尊重。

    張崇弛看了看天色,說:「紮營吧!大家都累了,不過,可不能全都休息,要輪流守夜,免得這裡半夜跑出個什麼危險……」正說話間,從河谷的另一邊,一陣陣「轟隆轟隆」的巨響直傳過來,震得整個河谷地動山搖。

    「那邊是怎麼回事?」香兒失色說,如果是什麼怪獸的話,看那出場聲勢就不是他們三人能夠抵擋得了的。

    張崇弛毅然說:「你們暫時留在這裡,我先去看看。如果遇到什麼古怪的東西,千萬不可輕易出手,實在不行,可以先退入迷幻森林。」

    楊玉環笑笑說:「公子不用交代那麼清楚,我想我們還是一起去看看吧!三個人走這失落山脈已經夠冷清了,萬一再少一個,豈不是更加難過?」語氣柔和而堅定,張崇弛也是外柔內鋼的人,知道以這種口氣說話的,基本上是難以改變主意了,也就點了點頭。

    三人穿過兩峰峽谷後,只見前面豁然開闊,那是一片平地,中央是一個方圓數里的深潭,在潭的四面八方,呈放射狀分佈著十二條河流,古怪的是,這些河流沒有一條是往外流的,全都源源不斷地注入潭中。

    深潭之中的水瓦藍一片,深不見底,但三人誰也沒有時間去猜測這潭水有多深,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的眼光全都盯在潭中央的一條怪獸身上,那是一條長約百米,粗逾巨桶的蛇形怪獸,渾身銀光閃閃,在頭部,起伏凹凸的鱗甲隱隱生出淡藍色的髯鬚,頂上長著一支深藍色的犄角,腹下長著兩隻鷹爪,金光閃閃的尾部呈蓮花狀散開。它揮著雙爪,仰天怪嘯,每嘯一聲,就噴出一顆顆巨型水球,向空中彈射。

    在空中,懸浮著一隻似虎似豹,渾身雪白,額頭長著一支白珊瑚狀的晶角,每當一顆水球向它射來時,晶角中將閃出一道白光,將水球擊成粉碎,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不知是張崇弛的目光是否有問題,隔著那麼遠,他居然發現那只豹形怪獸似乎在微笑,那是一隻貓戲老鼠般的微笑。

    三人大氣不敢出一口,老半天後,楊玉環才喃喃地說:「這是什麼?龍嗎?那水球的威力絲毫不亞於大魔導師禁咒水球哮天。」

    張崇弛搖搖頭說:「不會是龍!否則這裡早就山蹋地裂了,潭中那條怪獸看樣子應該是碧海銀蛟。我讀過達爾文的《物種起源》,裡面有關於碧海銀蛟的記載:水系金獸上級,似蛇而雙爪,似龍而一角,渾身如銀鑄。」

    達爾文號稱生物知識第一,據說在神魔大戰前曾是獸神百獸天君的侍者,他的記錄當然沒問題。可是像《物種起源》這種書大半是皇家珍藏,非世家子弟、名臣大儒根本沒資格借讀,這個醫生卻隨口道來,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張崇弛沒說,楊玉環當然不會開口問,只有將疑惑藏在心底,對他的興趣倒是越來越大。

    「空中的那隻怪獸呢?」香兒偷偷地問。

    張崇弛看了半天,微微搖頭說:「不知道。看外形,似乎是猞猁。但王獸種族是不可跨系的,猞猁做為暗黑系的王獸種族,雖然品種不同,有的猞猁在級別上可能只達到金獸或銀獸,但必定暗黑系的。空中的那只卻是光系,而且似乎比金獸上級的碧海銀蛟還要厲害,怎麼說也該是金獸上級以上的聖獸,但也不可能是光系聖獸之王朝陽鳳凰,到底是什麼呢?」

    他做夢也想不到,空中那只讓他頭疼的聖獸正是放他鴿子的聖猞猁,它正忙著教訓那條不聽命令的碧海銀蛟呢!甚至為展現王者的傲氣和風度,對碧海銀蛟的反擊連躲閃都不動,直接跟它硬碰硬地來。今天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

    碧海銀蛟見自己的攻勢久不見效,甚至還讓聖猞猁經常瞅個空子,往它身上劈上一記「聖光淨化」,雖然出血什麼的都在瞬間被淨化為空氣,看起來不是很狼狽,但它自知受的傷可不輕,也疼得厲害,長此以往,死的定然是自己。

    看來得出絕招了,碧海銀蛟尖嘶一聲,渾身鱗甲片片張開,腮部的髯鬚倒立,頭頂犄角更是散出一團團碧光,受碧海銀蛟的驅動,百里之內的水元素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在頂上結成團團覆壓十里烏雲,碧潭之水反捲而出,直直衝上天空,形成巨大的水幕,從水幕中顯出一條鹿角鯉須,鷹爪蟒身的水龍。

    「捨身幻龍!」聖猞猁在心裡冷笑一聲:「我正等著你這一招呢!等我幹掉了你的幻身,你這條臭蛇就該無所遺憾,乖乖地上路了!」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8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四章 深潭探寶
    水龍飛舞,雷生爪底,電繞身周,雙目中紅光熒熒,罩定聖猞猁。聖猞猁毫不示弱,額前晶角放出一縷白光沖天而上,西邊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太陽都似乎亮了一下,在它的身後,無數的光能量凝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力士形象,只是頭部仍是猞猁的模樣,未免有點身子粗,腦袋小的怪異。

    該死!這一招王獸所特有的技能「諸神降世」一旦完成,在理論上,聖獸之王朝陽鳳凰所幻出的應是光明之神耶和華的形象,魔獸之王暗黑猞猁所幻出的是暗黑之神閻摩的形象,可是聖猞猁幻出的這個傢伙沒形沒品,在諸神圖譜裡恐怕是找不到的,連力量都不足真正王獸「諸神降世」幻訣的十分之一。

    算了!將就著用吧,聖猞猁見水龍渾身抖動,一頭直撞過來,口中怪笑一聲,力士右手握拳,在向水龍頂門一拳轟下的同時,左手成爪,倏然前探,直向龍腰橫握過來。水龍大頭一甩,避過巨拳,尾部反捲,向力士左手背橫拍過去。

    「轟」地一聲,龍尾與力士左手硬接一記,勁風四溢,氣勢直壓整個河地,若不是張崇弛三人見機早,立時退入兩峰之間,避開鋒芒,其結果恐怕和潭邊的那些磨盤大小的卵石一樣粉身碎骨了。

    一方是全力拍出的龍尾,一方是輔助攻擊的左手,這一接之下,力士向後蕩了蕩,似乎吃了點小虧,身子一斜,向右側翻去。就在這一翻之間,異變突生,力士的左手一縮,右手突然變得雙倍長,趕上了被震得略退一小步的水龍,一把掐住水龍的脖子。

    水龍四爪飛拍,頂上的烏雲間轟然瀉下一道瀑布,直壓力士頭頂。力士仰天張口,在笑聲中,源源不斷的光能量從口中噴出,將瀑布散為飛沫。光能量迎著地平線上只剩下一半的太陽,再接再厲,沖天而起,將頭頂的烏雲驅散個乾淨。

    這一噴顯然花了力士不少的力量,在他的腰以下,已完成化為虛空。不過,對水龍的打擊更大,失去了四周無窮無盡的水元素補充,水龍身上的爪角鱗甲開始片片脫落,慢慢地顯出碧海銀蛟的真形。聖猞猁蹲在半截力士的肩上冷笑:「居然不聽從本王命令,看來你這條臭蛇是活膩了,既然這樣,就讓本王給你個痛快。不殺你立威,今後還有哪只小貓小狗會聽本王的話?」

    渾然無視碧海銀蛟眼中哀泣的神色,聖猞猁前爪暴長,伸出一尺來長的爪尖,趕在力士消失之前,左爪擰下碧海銀蛟的犄角,右爪裂開它的腦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深藍色的魔晶核。取了兩樣戰利品後,正待進一步動作時,深潭之中突然生出一股氣勢,向天逆溯,直壓得聖猞猁喘不過氣來。

    「小傢伙,碧海銀蛟不聽王獸之令,是該殺。只是你現在算不算王獸,恐怕連你自己都難以斷言吧,不如賣我一個面子,取了犄角和魔核後,別斷它最後一點生機!」聲音蒼老渾厚,平和自然,似乎無處不在,但除了當事人聖猞猁之外,誰也聽不到,甚至連那股強大無匹的氣機也感覺不到。

    聖猞猁怪笑一聲:「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難怪這條臭蛇這麼囂張,原來還有你這老頭在背後撐腰。算了,既然你已開口,我不想賣面子也得賣,免得你找借口先幹掉我這未成年兒童。」說話間,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際。

    偌大的一條碧海銀蛟身體被拋在潭面上隨波起伏,片刻鐘後,在它的額頭鼓起一塊碗大的包,源源汲取著潭中水元素精華,變得晶瑩剔透後,一隻水晶狀蛟卵破體而出,沉入潭中。

    張崇弛三人根本不知道最後還有這麼一道插曲,只以為聖猞猁幹掉了碧海銀蛟就離開了,無知者無畏,居然又折回潭邊,對著那條蛟屍大發議論:「雖然最精華的蛟角和晶核被那頭不知名的怪獸取走,但剩下的蛟皮乃是製作盔甲的最好寶物,蛟油、蛟骨專治風濕陰冷之症,蛟血殺百蟲,和五臟,蛟肉大補元氣,蛟目是避毒明月珠,不僅解百毒,而且具有明目清心之功。此外,蛟爪、蛟筋、蛟心、蛟肝、蛟鱗哪一樣都是既然入藥,也可煉器的寶物,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材料!」

    一番專業的介紹,讓楊玉環和香兒頓時明白過來,他們今天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且後福不淺,簡直是撿到寶了。趁著落日餘暉,在張崇弛基礎騎士技和楊玉環地系魔法,外加不時吃藥補充體力的情況下,三人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碧海銀蛟的屍體托到岸上,略作休息後,開始連夜分贓。奇怪地是他們即使這麼折騰,那個奇怪的聲音卻沒有再出現過。

    先是張崇弛的空間袋很快裝滿了,接著是小婢女的那只空間袋,看樣子每隻容量比送張崇弛的那只要大一二倍,但比起百米長水桶粗的碧海銀蛟還是小了,也很快塞滿了,幸好楊玉環用的乾坤袋夠大,將張崇弛分解出的部件一件一件地全裝了進去。辛苦一夜,到第二天旭日東昇時,三個人才處理完蛟屍,然後累得一屁股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想動。楊玉環和小婢女也忙著冥想,以恢復體力。

    張崇弛拿出一塊蛟肉,又從自己帶的藥材裡選出肉桂、茴香、當歸、山楂,碾成粉末後,就著小火慢烤,不大一會工夫,滿河谷都是烤蛟肉的香味。楊玉環從冥想中被一股香味給誘醒了,看著他手中不斷轉動的肉塊說:「張公子,這是蛟肉嗎?」

    「沒錯!蛟肉大補元氣,正適合筋疲力盡的人恢復!」張崇弛割下一塊,遞給楊玉環說:「試試看!這玩意兒我也沒吃過,不知到底好不好吃!」

    楊玉環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味起來。蛟肉本身帶有淡淡的鹹味,腥氣又被幾樣藥料化去,轉為香馥醇和,經小火慢烤後,肉中細細的白色脂肪已完全化入肉的本身,越發顯得美味可口,讓人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從小口到大口,這個變化說明了蛟肉的味道應該不會太差,張崇弛將手中的蛟肉又割下一塊,放到眼巴巴地看著他的香兒面前,開始了自己的早餐。

    一頓蛟肉大餐過後,三人莫不覺得渾身舒坦神清氣爽精神大振,看來這蛟肉大補元氣之說的確有道理。香兒天真地說:「以後,我可以天天吃蛟肉了!對了,張公子,蛟肉放在空間袋裡會不會發臭啊?」

    張崇弛聳聳肩說:「據說蛟肉隨便扔在哪裡,都能百年不臭不腐。醫書上提到的蛟肉也多半是有人機緣巧合,撿到已死的蛟屍才獲得的。要想殺蛟取肉,只怕非得傾國之力不可!」

    香兒說:「原來蛟身全是寶啊!你說最有價值的犄角和晶核被那隻怪獸取走了,好可惜啊!」

    「能撿到這麼多寶貝已經不錯了,你還這麼貪心!」楊玉環微笑著說:「有本事,你去把那隻怪獸給宰了,它的晶核、晶角肯定比碧海銀蛟的更值錢!」

    張崇弛深有同感地說:「不錯!我們也知足了,誰都知道蛟身三寶,會給別人留下才怪呢!」

    「蛟身三寶,不對啊,那隻怪獸就取了兩樣!」香兒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有一樣是什麼?」

    張崇弛說:「蛟卵!如果蛟遭到致命之傷,或自知命終時,會將體內的水元素精華結成蛟卵。吸納日月精華,在水元素中滋養三百年,可以孵出新的碧海銀蛟。如果能與人類訂立血契,可借人血催化,孵出金獸下級的天水王蛇。可能是這條碧海銀蛟死得太快,還沒等結成蛟卵就被那隻怪獸給幹掉了。真是可惜!」

    楊玉環柔柔地說:「那蛟卵外形是不是像一顆直徑大約一尺的藍水晶球。」

    「對啊!」張崇弛說:「楊小姐見到過?」

    他折回潭邊時,先注意的是四周的風吹草動,看有沒有什麼危險,根本沒注意到蛟卵入潭,倒是楊玉環看到了,她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剛折回潭邊時,我看到那顆蛟卵正從碧海銀蛟的腦袋中崩出,沉入潭底。如果知道那是姣卵,當時就應該能撈得到!」

    香兒說:「既然知道是在潭裡,現在下去撈也不遲啊!」

    金獸下級,在當前深藍寶石大陸的人族中根本沒有誰能擁有如此高等級的寵獸。就連當年漢帝五兄弟在年輕時想找金獸為寵都未能如願,在一統大陸後,又顧惜下屬和百姓的生命財力,嚴令任何人不得向朝廷進貢靈獸和靈獸卵,使得漢帝五兄弟終其一生,沒有過一隻寵獸。如今,這麼大的一個誘惑擺在面前,而且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危險,還不讓人心神大動?

    楊玉環躊躇了一下,從乾坤袋裡拿出兩顆鴿蛋大小的明珠說:「這是鮫人族的柔水守護珠,能讓人在水中活動一個小時而不弊氣。當年我隨父親在北海拜會鮫人族族長時討了兩顆,應該足以支持我們下到潭底去看看!」

    「行!你和香兒一人用一顆!」張崇弛仗著小時候在小溪裡光屁股摸過溪鰻的經驗說:「我會一點水性,先跟下去看看,不行的話,就先上來等你們也一樣。」

    楊玉環點點頭,將柔水守護珠按入自己的口中,領著香兒躍入潭中,一觸及潭水,她的身周立刻浮現出一圈濛濛的碧光,使她點水不濕,呼吸自如。張崇弛見狀,紮緊全身衣服,沒入深潭之中。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09
卷三 神之傳承 第五章 水神宮殿
    一入深潭,他就感覺到了潭水中無窮無盡的水元素毫不排斥他,體內六彩轉輪藍色部分在一閃一閃的發亮,將他的心神隨著整個潭水擴張開來,在水下約兩米的地方,楊玉環和香兒正懸浮在那裡等他。他一個猛子鑽了過去,感覺自己彷彿化成了一條游魚,輕鬆而自在。

    靠近楊玉環時,向她比了個手勢,三人便一前一後地向潭底潛去,十米……百米……這潭到底有沒有底啊?若非三人都可以在水中呼吸,早弊死了。就算現在沒弊死,也已隱隱感覺到水的巨大壓力,讓人有一種喘不過去來的感覺。

    就在三人準備再下潛幾米就準備放棄時,居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潛不下去了。在他們的四周全是深藍色的光華,托著三人,甚至連上浮也浮不了,感覺就像是三隻落入琥珀中的小蟲中,被牢牢地定在潭中。張崇弛定了定心神,輕輕地去感觸那些深藍的光華。

    是水元素,沒錯,居然是如此純粹而又濃烈的水元素,隨著心中元素輪迴水元素部分的漸漸亮起,他開始跟周圍的水元素建立起交流:「你是什麼人,居然闖進水神賜福之地?」

    「水神賜福之地?這裡不是深潭嗎?」

    「笨!上面死的是碧海銀蛟,不是碧潭銀蛟,這裡當然就是直通大海的海眼。」

    「難怪這潭深得沒底,連幾條河流的水灌進去都沒溢出來來!」

    「那是!在每個海眼中,都有水神宮殿。如果水神宮殿都會被水給灌溢了,那豈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水神宮殿?聽起來滿厲害的!」

    「那是!如果人族到了那裡,就能夠獲得水神傳承,可以任意驅使水元素而再也不必擔心魔法反噬!」

    「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我們都很喜歡你身上的氣息,帶你去當然沒問題,不過,那兩個女人我們不喜歡,一個身上有討厭的土元素氣息,另一個身上什麼氣息也沒有,好像是學武的吧!」

    「可是我們一起下來的,就我一個人去好像不太好吧!哥們,給個面子如何?」

    在跟深潭中快要成精的水元素一陣好說歹說後,終於讓它們答應帶著他們去水神賜福之地。繞在身周的深藍色光華開始轉動,越轉越快,形成一隻巨大的漩渦,將張崇弛和邊上驚慌不已的楊玉環、香兒捲了進去,直衝潭底更深處而去。

    「一萬七千年了,但願這幾個小傢伙能打開水神傳承之印,讓我老人家也可以出來透口氣!」驚走聖猞猁的聲音在三人從潭中消失後,悠悠地響起。原來它是被困潭下,才無法出來制止聖猞猁的行兇,只能嚇嚇人家而已,好一隻老奸巨滑的靈獸。

    張崇弛只覺得眼前的藍光越來越多,染得天地一片蔚藍時,渾身一鬆,已經站在一個巨大的宮殿之前。貝藻為牆、珊瑚為柱、水晶為瓦、珍珠為燈,水神宮殿顯得宏博高大,又隱隱透出一股讓人心靈平靜的氣息。環顧四周,沒有一點水痕,讓人的感覺十分清潔乾爽,可本該在水中游的魚蝦又可以任意來去,像鳥兒一樣掠過天空。

    他們所坐的是宮殿的正門,抬頭可見一塊巨匾,上寫著「慈悲滋長」四個神文字。兩扇大門全是紫色的水晶,看似晶瑩剔透,卻讓人無法窺見裡面一丁點的景色。三人面面相覷,對望了幾眼後,張崇弛踏上一步,試著用手去推大門。

    就在手快觸及大門時,只聽見裡面一個銀鈴般宛轉的聲音說:「門外何人?」

    「銀針醫師張崇弛!」「土系魔法師楊玉環!」「婢女見習騎士香兒!」一想到說話的人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水神宓妃,三人的心全都怦怦直跳,必恭必敬地回答說。

    「沒有一個水神信徒?那你們到此為何?」銀鈴般的聲音略略一愣。

    楊玉環斂裳為禮,對著大門福了三福後,柔聲說:「我等三人具是水神的仰慕者,只是命運的陰差陽錯,分別從事了其他職業,未能成為水神信徒。這是我們一生的遺憾,如今既然命運又讓我們走到了您的面前,願慈悲的水神別拋棄我們這些卑微的仰慕者。」

    那聲音沉吟了一下,悠悠地說:「好一個會說話的女娃子,倒是深悉水的多變之性。也罷,你們進來吧!」

    三人懷著崇敬的心情,魚貫而入。踏入水神宮殿的大門,裡面沒有想像的宮室房間,更沒有琳琅滿目的陳列,而是一個十分寬廣的大廳,在大廳中央,擺著一張珊瑚桌子,桌後是一張白水晶椅,椅的上方懸著一顆透出五彩神光的珍珠,裡牆上有一副畫像,畫中人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不需解釋就知道這是水神宓妃的畫像。在畫像下方,有一排沉香木架,上面有八個凹孔,七個是空的,其餘一個上在嵌著那顆讓人垂涎的蛟卵。

    誰也不敢亂動,而是恭敬地走過珊瑚桌,對著水神畫像施禮。那個嬌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錯!真是有禮貌,我喜歡!」

    楊玉環恭聲說:「水神慈悲,望能賜弟子一見神顏。」

    「你這不是見著了嗎?難道畫得不像?」這句話一響起,讓三人全都一愣,張崇弛笑著說:「原來你並非水神本人,否則怎麼只會讓我們看畫像!」

    說話間,一條長著翅膀的魚從水神畫像中的水波紋裡飛出,落在張崇弛的肩上,說起話來就是那脆生生地讓人心底發軟的聲音:「好個聰明的小哥,難怪會折服那些刁蠻任性的天一水華,讓它們將你送到水神宮殿。」

    天一水華,大概指的是那些藍色光華吧!張崇弛想起跟它們的交流,不由地問:「天一水華說,人族到達水神宮殿,可以獲得水神傳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水神傳承?」楊玉環驚呼一聲,說:「在這裡能得到水神傳承?」

    張崇弛搔搔頭說:「看你的反映,應該是一樣很了不起的東西。」

    楊玉環好不容易才有點平靜下來說:「豈止了不起。神之傳承是魔法師職業的一大絕秘,連我也是不久前才從師父土系大魔法師劉基那裡聽說的。據說在上古神魔之戰的末期,諸神為了抵禦諸魔所控制的獸人等族,曾將自己的力量賜於選定的人類,使其能憑個人的力量和修煉,能借用大小不等的神之力量,這個方法稱之為神之傳承,這些被選定的人類稱為神之侍者。在神魔大戰之後的漫長歲月裡,人類曾度過一段很長的黑暗時期,直到一位天才從神之侍者所遺留下來的文稿中研究出人類使用魔法的方法,才出現了魔法師這一職業。因此,魔法師最高階魔法神的定義其實就是神之侍者,他們能夠以個人力量自由發動該系中任一禁咒。如果有誰獲得了水神傳承,那麼就擁有了修煉到水系魔法神境界的希望。」

    張崇弛默然點頭,天一水華也曾說過,獲得水神傳承就可以自由驅動水元素,而不受魔法反噬。如果真是這樣,一直煉下去,也許真有一點能發動水系所有禁咒。楊玉環帶著點急切,望著長翅膀的魚說:「請問魚大人,那麼怎麼才能獲得水神傳承呢?」

    長翅膀的魚在空中飛出一個笑臉說:「那太簡單了,只要坐到那把水晶椅上,就可以獲得水神傳承。不過,有件事我先說在前頭,由於水神能量從遠古至今,已消耗了不少,現在剩下的只夠你們中間的一個人獲得水神傳承。」

    楊玉環看了香兒一眼,香兒連忙退後一步,示意自己退出競爭之列。她笑盈盈地對張崇弛說:「張公子,我們來此,不過是想取得蛟卵。聽魚大人的口氣,是你獲得了天一水華的認可,才使得我們到達這裡,這水神傳承按理該由你獲得,還請上坐。」

    張崇弛連忙搖手說:「楊小姐太客氣了!在下不過是一個醫師,對魔法一竅不通,怎麼可能獲得水神傳承。何況水神乃是以美聞名的女神,讓一個大男人獲得傳承,總有點怪怪的,還是你來吧!以你如此美麗的形象,也不至於辱沒了水神的美名。」

    楊玉環心中大喜,嘴上卻又客氣了幾聲,便取下乾坤袋交到香兒手裡說:「不知道傳承要多長時間。香兒,這期間,你在此陪著張公子。如張公子有什麼需要,只要我這乾坤袋裡有的,你盡量滿足。」

    香兒點頭稱是!楊玉環這才心滿意足地緩步走到水晶椅前,福了三福,緩緩地坐了下來。在她坐定之時,頭頂的珍珠五彩神光一亮,形成一個光暈,緩緩地落在她的頭頂,接著,從水晶椅、珊瑚桌中冒出無窮無盡的水元素,將她包在一個深藍的繭中。

    張崇弛甚至可以感覺到整個水神宮殿的水元素都在歡呼跳動,不斷地匯入藍繭,又從中飛出來。透過藍繭,可以看到水晶椅上端坐的楊玉環臉上露出與畫面裡宓妃一模一樣的笑容,雙手自然而然地在胸前結出了正反水神印。在她的眉心,現出一點鮮藍,不斷地吸納著經過藍繭過濾的水元素,匯入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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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神之傳承 第六章 天水王蛇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楊玉環的體內突然浮出一縷淡黃色的氣息,這縷氣息一出現,整個藍繭中水元素如臨大敵,瘋狂地攻擊起那縷氣息。那縷氣息很弱,但卻很韌,在水元素的攻擊之下,不斷地扭曲變形,就是不肯輕易散去。

    楊玉環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呈現出極其痛苦的表情,跟剛才的詳和恬靜簡直判若兩人。不好!是地元素!在四大元素裡,水、地是相沖的,看樣子,好像外來的水元素和楊玉環體內的地元素起了衝突。張崇弛正待跟水元素溝通一下,情況又變,整個藍繭像炒爆米花一樣,「彭」地往外一散,又飛速收縮,被楊玉環眉心的那點鮮藍如長鯨吸水般一卷而空。

    她的臉色在瞬間恢復了平靜,浮起一縷媚倒眾生的笑容。要說,她本身就是深藍寶石大陸四大美女之一,號稱羞花,但張崇弛覺得只有這一刻的笑容才真正稱得上羞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如果說有誰配得上這一句的話,也只有楊玉環的這個笑容了。但她的身體卻出了點問題,渾身骨節一陣「啪啪」響動後,整個人粗了一圈,尤其是腰,從原來的楊柳小蠻腰變得臃腫無比。如果遮去她的臉,除非有莫大的勇氣和不怕死不怕羞的精神,誰也不敢說她是美女。

    當她笑盈盈地張開眼睛時,並沒有最先發現自己的身材變化,而是右手一圈,口中吐出「柔水護」三個字,一圈薄薄的水膜頓時繞身一周,流轉波動,輕靈無比。魔導師,只有魔導師的境界,才能將柔水護長長的咒語縮為三個字,幾乎是法隨心生。從體內外的水元素波動來看,如果再有十年的時間,她絕對可以突破此境界,達到大魔導師的境界。

    二十二歲的魔導師,三十出頭的大魔導師,這麼個進階速度,終其一生,何愁不能達到魔法神的地位?她頓時心花怒放,高興了好一陣子,才聽到香兒遲疑地說:「小姐,小姐,你的身材是怎麼啦?」

    身材?有什麼問題嗎?我怎麼就感覺到精神振奮,神清氣爽呢?不過,從香兒的眼神裡,楊玉環還是感覺到了有點不妥,左手一圈,「水鏡!」一面尺把長,半尺寬的水鏡憑空凝出在她面前。掃過一眼後,她不禁慘叫一聲:「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女人愛貌,這一刻身材的變化早已壓過了獲得水神傳承的喜悅,讓她不由地驚聲尖叫,刺激得長翅膀的魚不由自主地捂緊耳朵,說:「別叫了!你獲得水神傳承,取得元水素的認同,體內原先額外聚集的地元素自然要被驅逐。但你從小就煉地系魔法,這地元素早已跟身體聯為一體,為了怕一不小心將你的身體也破壞掉,水元素只有先將地元素壓入你體內各部位,以後再慢慢與其和諧共存,自然會讓你的身體膨脹起來,有什麼好叫的?」

    長翅膀的魚還有一句沒說,如果你打小練的就是水系魔法,獲得水神傳承後,說不定早就是大魔導師了。只是在她的尖叫之下,早就沒心情跟她解釋這些東西了,匆匆解釋了一句後,說:「好了,水神傳承也完成了,我的任務已經達成,先走!」說著,身形一動,雙翅拍動,「吱溜」一聲,平空消失。

    「那怎麼辦呢?」楊玉環還在悶悶不樂。張崇弛走了過去,微笑著說:「別忘了我還是銀針醫師,讓我看看你的脈門!」

    楊玉環將珠圓玉潤的右手伸到張崇弛面前,他輕輕地按了按,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教你個方子,雖然不能讓你完全恢復先前的苗條,但至少可以讓你現在的樣子縮減很多,足以顯出迷死許多少年兒郎的美好曲線。」

    她頓時精神大振說:「什麼方子?」

    「只用一味單方,決明子。反正隨便哪個藥店都有,也很便宜,你用一隻一升左右的水杯,放一兩左右的決明子,衝入開水當茶喝,每天至少喝三杯以上。在飲食上,飯、菜、魚照吃,想吃多少吃多少,但肉類要控制,每兩天可以在一餐飯裡出現,其餘時間還是清簡一些的好,午餐晚餐之間,吃一隻蘋果。還有,每天快步行走二十至三十分鐘。估計有一兩個月下來,基本上能恢復你的曲線了!」張崇弛說得很輕鬆。

    楊玉環一聽不用節食,不用往死裡運動,如此簡單,不由得寸進尺問:「那麼可不可以吃零食?」

    「絕對不可以!」張崇弛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說:「這是減肥大忌。除了一日三餐可以管飽之外,平時不管你有多饞,絕不能吃零食。不是正餐時間,萬一肚子餓了的話,可以吃一兩個蘋果,偶爾也可是吃個橙子或桔子,其餘水果也最好別吃!否則,我這銀針醫師的牌子砸定了!」

    「謝謝張公子!」楊玉環見他如此有把握的樣子,不由地也信了幾分,誠心謝過之後,又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由於水神傳承已完成,水晶椅和珊瑚桌也憑空消失了,那顆閃著五彩神光的珍珠變得漆黑一團,毫無光澤,掉在地上。在後壁上,水神畫像也已褪去,露出一道小門,門上寫著:「既受傳遞,已入吾門,三拜之後,送你歸去!」

    張崇弛打量了一會兒小門說:「這大概是我們回去的路吧!看樣子,這裡也沒別的東西了,取了蛟卵走吧!」

    楊玉環指指小門說:「我怕門後還有什麼東西,萬一又是會讓人身材變形的什麼傳承怎麼辦呢?」

    張崇弛笑著說:「楊小姐不必一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要知道水神在諸神裡是最慈悲,最守護生命的,哪會有心思設計我們凡人?要不,我先進去看看!」

    她還是一副怕怕的樣子說:「那就拜託張公子了!還有,既然我們一起來的,所獲也該平分才是,我已獲得水神傳承,這蛟卵應該是你的。你還是先把蛟卵拿上,我們隨後就到。」

    他看看牆角沉香木架上已變得臉盆大小的蛟卵說:「你讓我抱著這麼大的一個東西去探路?我看還是算了吧,把它裝到乾坤袋裡,出去後再給我就行了。」

    見她點頭稱是,張崇弛也不疑有它,往小門三拜,小門自動打開,望裡看看,藍熒熒的一片,其餘什麼都看不見,估計是個傳送門或傳送陣。他回頭招呼一聲,就跨了進去。

    張崇弛一進去,楊玉環臉上驚恐的神色一收,變得異常的自信和平靜。她繞著蛟卵走了兩圈,毅然右手一圈,「稟承遠古以來創世神立下的規則,與我血訂立契約的忠實夥伴,讓我們共歷風霜雨雪,共對艱難險阻,共同追求那永恆的輝煌。出來吧,我的夥伴!」

    召喚光圈一現,五彩鸚鵡從中「撲啦啦」飛出,貼著她的臉說:「有什麼事?有什麼事?」

    楊玉環的臉色扭曲了一陣子,一咬牙,雙眼中落下數顆淚珠。

    「不要啊!小姐!」跟著她從小長大的香兒臉色大變,不由地驚叫一聲,馬上被楊玉環目中的精光給逼了回去。她歎了口氣說:「香兒,我又何償捨得這只與我們打小一起長大的五彩鸚鵡。可是,你也知道,一個人是不可能同時擁有兩隻寵獸血契的,只要能擁有這條天水王蛇,從今而後,我們才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命運,不至於被人追來殺去,賣來嫁去。你小時候很苦,但你絕對體會不到我雖然錦衣玉食,但毫無自由的痛苦和壓力絕不下於你。就拿這次逼嫁來說吧,如果我是擁有金獸下級寵獸的魔導師,再給安祿山和史思明十個膽,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是我那不爭氣的哥哥,在沒徵得我同意之前,也絕不敢吱出一個音節!」

    「可是……」香兒說:「你剛才不是說要把蛟卵給張公子的嗎?」

    「事急從權!」楊玉環搖搖頭說:「張公子毫無魔法修養,就算是跟天水王蛇成功簽下血契,起碼要過三四十年才能讓天水王蛇完全成長,但我不同,我有水神傳承在身,只需五六年,就可以讓天水王蛇完全成長,成為能對抗大魔導師的金獸下級寵獸。所以,我才將他支開,讓我完成血契。」

    楊玉環說著說著,右手食指毫無徵狀的一亮,彈出一點淡藍的冰凌,沒入五彩鸚鵡的頭頂。五彩鸚鵡作夢也想不到,它的血契主人會動手殺了它,只發出「呱」地一聲,就被凍為冰塊,又散成粉末,消失無蹤。

    殺了五彩鸚鵡之後,楊玉環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匕首,在木架的角上比了比,迅速在前額髮際劃了一個三角形傷口。鮮血從傷口中湧出,從木架的角上一直灑到蛟卵之上。蛟卵一觸及鮮血,就發出刺目的白光,在白光中,紅水晶似的蛟卵之上裂開了一口個子,一條渾身雪白,額頭嵌著一顆深藍色晶珠的小蛇從蛟卵中跳出,紅寶石一樣的雙眼盯著楊玉環。

    「稟承遠古以來創世神立下的規則,我以血與面前的生物立下契約,成為他的主人和忠實夥伴,共歷風霜雨雪,共對艱難險阻,共同追求那永恆的輝煌。」隨著契約咒語的形成,小蛇的晶珠之中射出一縷藍光,漠入她的額頭。接著,小蛇打了個哈欠,一扭身子,進入了她的寵獸空間。

    楊玉環得意一笑,看了看閃著藍光的小門,臉色一變,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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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神之傳承 第七章 人算天算
    小門後面的藍光並不是什麼傳送陣或傳送門,而是海眼深處的天一水華,張崇弛一進去,就被它們給圍了上去:「喂,小醫生,你這算什麼意思,我們送你到水神宮殿,你卻把水神傳承讓給了那個麻煩的女人,今後我們豈不是得苦哈哈地聽她指揮?」

    張崇弛笑著說:「聽她指揮不好嗎?人家現在的魔導師,走到人族中,到處都有人向她行禮,畢恭畢敬的,難道就不能給你們賺足面子!」

    天一水華可不那麼想,將他掠在一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切!這也算面子?你說那個小醫生是怎麼想的,連神之傳承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放在眼裡?」

    「是不是他根本不懂神之傳承是什麼東西?」

    「哪會?那條長翅膀的魚不是早就告訴給他了嗎?」

    「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想跟那個女人混,她身上的氣息我不喜歡!」

    「可是她身上有水神傳承在,一旦動用禁咒召喚,我們想不去聽命也不行啊!」

    「誰說的?我就有個主意!」

    「說說看,什麼主意?」

    「我們乾脆事先找個主人,融入他的體內,就可以不像無主水元素那樣必須聽令了!」

    「對啊,可我們到哪裡找主人?而且別忘了我們是什麼東西,天一水華啊!沒有經過神之傳承的人體哪受得了我們,別說融合了,估計一入體,就會自爆掉!」

    「呵呵,這個你們不用怕,難道你感覺不到那個小醫生的身體好像跟普通的人族有點不同嗎?」

    「什麼不同?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眼睛兩條腿而已。雖然很帥,但也不至於帥到驚動神魔給他改造體質的地步。」

    「去!說正經的,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他體內有神水之精的氣息嗎?」

    「對對對,是神水之精,難怪他的氣息讓人那麼舒服,可惜人家不是雌性人族,否則一定要嫁給他噢!」

    「花癡!鄙視你!既然他有神水之精,還怕天一水華不成?」

    「對啊!對啊!我們全融入他的體內,今後就算是水神召喚,都可以不去!何況那個女人!」

    「就這麼辦,大家同意嗎?」

    「同意!」「同意!」……「那還不快點」

    天一水華一陣燥動,也不管張崇弛正待提出抗議的心情,幕天席地地拍了上來,拚命地往張崇弛體內擠。「這裡是我的地盤,不許你們再跟我搶!」「靠!腎臟體內最滋養水元素的地方,你有三室一廳就可以了,幹嘛非要建別墅,還讓不讓人活啊!」「你就不能去脾臟嗎?」「不行!脾臟地元素太盛,人家可不想去做地下河!」……

    要說有什麼詞能形容張崇弛此刻的心情,那只能是「欲哭無淚」這四個字!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般天一水華還有沒有天理,根本是不讓人活啊!正當體內亂糟糟地大戰之時,元素輪迴藍色部分光華閃閃,直透體而出,照在小室對面的牆上,顯出一行行金燦燦的神文字!

    「水性至靈,虛空萬有。實在虛之,虛之實之,似實還虛,似虛還實,虛實一體,萬物自生!」張崇弛看著這三十二個字,心中一動,既然萬靈,在什麼地方不是在?既然虛實一體,何必定有神秘空間,方能施展魔法……越想越多時,他不禁在臉上浮起一個跟水神宓妃一模一樣的笑容,右指一彈,「護」,元素連回藍色區塊中央頓時出現一點神秘空間,一縷淡淡的水元素衝入其中,化出具體而微的柔水護形象。幾乎在同時,淡藍色的柔水護魔法繞遍身周。

    以一字發動柔水護,比起方才楊玉環說出完整的魔法名又進了一步。大魔導師,或許只有大魔導師才有如此水準。在柔水護淡去時,三十二個神文字一個一個從牆上往下掉,每掉一個,就化為一道金光射入張崇弛的眉心,在他的心中憑空多了一道魔法咒語。三十二道魔法咒語,他心神一動,就知道現在自己至多能發動其中的三道。或許,剩下的那二十九道咒語要達到魔法神的地步才能發動。

    在天一水華和神文字都完全消失時,小門後面的空間顯出了它的真實面貌,一個小小的地下室,中間豎著一個傳送陣,在傳送陣的中央是一張具體而微的深藍寶石地圖。地圖的右上方有一顆魔法晶石,只要把那顆魔法晶石擱在地圖上的某個地方,就能發動傳送陣,將陣中的人或物傳到深藍寶石大陸上對應的地方。

    正當張崇弛準備回頭去叫楊玉環時,她的慘叫聲正刺耳地傳入地下室,讓他不由地一驚,想都沒想,衝出小門,卻見楊玉環滿臉是血,一臉被嚇著了的神情。香兒退在一邊,更是臉色變幻莫測,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張崇弛迅速環顧四周,確定沒什麼危險的東西出現,才略鬆一口氣,按著楊玉環的額頭,擦去血跡看了看傷口,從空間袋裡拿出一隻瓷瓶,往手上滴了幾滴油液,往她額頭一擦。楊玉環頓時感覺到一股清涼在傷口漾開,傷口不僅立時止血止痛,而且隱隱然已開始好轉。

    他將瓷瓶交到楊玉環的手中說:「這是我用桉葉油、丁香、肉桂、薄荷醇、柳樹皮、冰片、虎骨、田七、麝香、樟腦調製的千里追風油,只要不是傷筋動骨的傷口,擦上幾滴就能立時止血止痛,多擦兩次,包你連傷疤都找不到。」

    「謝謝張公子!」楊玉環聽說連傷疤都找不到,臉上的笑容便止不住地蕩漾開來,讓他看得直搖頭,這女人對容顏也太看重了吧!

    他看了看染血的沉香木架和天水王蛇留下的卵殼,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問起剛才的事情時,楊玉環臉色又呈現出一點驚恐,黯然說:「我和香兒見你進去一會兒都沒什麼動靜,以為你肯定被傳回深藍寶石大陸去了,也就像將蛟卵裝到乾坤袋裡帶出去給公子。誰知,走到這沉香木架前時,突然腳下一滑,身子前傾,將前額磕在沉香木架的角上,頓時將額頭磕破了,血便止不住地噴出來。有幾點血很不湊巧地落在蛟卵之上,蛟卵居然馬上吸取了血液開始孵化。我想到由人族鮮血催化孵出的靈獸如果不能立刻與鮮血的提供者簽訂血契,就會喪失靈性成為普通的野獸,只好事急從權,與之訂立血契。可是,在倉促中,我忘了人族是不能同時擁有兩隻寵獸的,當血契快要成功時,我原來的寵獸五彩鸚鵡就從寵獸空間出來對抗天水王蛇,誰知……誰知……那天水王蛇居然一口吃了五彩鸚鵡就完成血契,去了寵獸空間。」

    說到後面,楊玉環泣不成聲:「五彩鸚鵡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怎麼可以遭遇這種結果?早知……早知道該讓張公子先收了天水王蛇再去查探出去之路。」

    張崇弛靜靜地聽她說完,臉色僵了一僵,又迅速恢復了平常,淡然說:「人各有命!既然這條天水王蛇命中注定該是楊小姐的寵獸,就誰也奪不走。」

    楊玉環的心思何等細膩,他臉色的時間變化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心想,金獸下級的寵獸,誰不動心,如果你一點都沒反應,就有問題了!不是地下室裡有更好的東西,就該記仇侍機報復了。她叫過香兒,取過一隻空間袋,將裡面的蛟筋、蛟肉統統倒到乾坤袋裡,又從乾坤袋裡取出她的私人物品,然後遞給張崇弛說:「可是,按理這天水王蛇該是張公子的,如果讓我佔了如此大的便宜,又讓我怎麼過意得去?我前思後想,身上還能拿得出的寶物就是這條乾坤袋了,還請公子收入!」

    「這……這怎麼可以?」張崇弛看著她手中小香囊似的乾坤袋,說:「君子不奪人所愛!」

    楊玉環歎了一口氣,雙目掛淚說:「這麼說來公子是不願意原諒我奪了你的天水王蛇羅?也是!乾坤袋再好,也不過是一件輔助性的器具,怎麼能跟天水王蛇這種金獸下級的寵獸相比?是玉環自不量力,今後定當設法……」

    張崇弛突然一笑,接過乾坤袋,安慰說:「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好像要成千古罪人了!好了,這下我們扯平了!再說,我也不是沒收穫,這裡不是還有一顆黑珍珠嗎?這麼大的黑珍珠可值不少錢;蛟卵的殼也不錯,絕對是一味珍罕的藥材,還有……還有這木架,要知道沉香可是寸木寸金啊,這麼大一個,要是能帶走的話,我豈不發了?哎!我傻了,有這乾坤袋在手,就算再拿十個八個也裝得下。」

    他將所有提到的東西收拾一空,一副躊躇滿志的財迷樣子,讓楊玉環不由地破涕為笑,宛如雨後梨花,讓張崇弛看得愣了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將乾坤袋掛在腰間,一起去了地下室。

    三人一進去,地下室的小門便自動關上,水神宮殿中一片空蕩蕩,乾淨清爽,那個曾在海眼裡出現過的蒼老聲音又迴盪在殿中:「媽媽的,這三個傢伙亂七八糟搞什麼明堂?這算哪門子的水神傳承,水元素馭使之力給了地系魔法師,禁咒咒語給了醫師,天一水華又跑去跟人融合去了,最關鍵的水神之印又沒解封!只看了半場好戲,還陪上了我老人家的八侍之一碧海銀蛟。靠!飛魚,你這傢伙身為水神宮殿的守護,也不出來管管?」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0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八章 各懷其心
    長翅膀的魚在空中瀟灑地翻了個觔斗,笑嬉嬉地說:「出來阻止又能怎麼樣?難道誰不聽話就跟他打一架不成?何況我只是個腦袋比你大、智慧比你高而已,論打架,連銅獸下級也不如。在水神宮殿裡,我只是一段解說詞,一節說明書,誰見過說明書跟使用者打架的?」

    「強烈鄙視你!」蒼老的聲音憤憤不平地在水神宮殿中迴盪,從四角分別冒出一縷濃煙,在宮殿的中央結成一隻巨獸,龍頭龜身,鉤爪鋸尾,十三塊龜甲之上天然的花紋生成一座座水系魔法陣,居然是水獸之王碧波玄龜。它左前爪前伸,對著長翅膀的魚比了比中指說:「別以為憑著幾份小聰明獲得水神大人的寵愛,就可以到處賣乖弄巧。現在水神傳承弄成這模樣,我老人家怎麼辦?身體是出來了,可是所有的能力還被封著呢!」

    長翅膀的魚說:「還能怎麼辦?等吧!看誰能掌握水神傳承之印,到時你的封印就會自動解開。不過,我看剛才那三個傢伙多半沒戲,要不怎麼會老是半路出岔子?」

    碧波玄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將來我的主人另有其人?這三個人也只是為她作嫁衣裳?」

    「誰知道啊?」長翅膀的魚說:「我只是完成水神大人的交代,給進入者解說而已。至於其他的東西,順其自然吧,誰知道命運之輪轉動的下一格會是什麼?」

    碧波玄龜一聽到命運之輪就出奇地鬱悶:「創世神大人為什麼非用弄出那麼個東西來,連諸神都逃不出命運之輪的主宰,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長翅膀的魚悠然神往說:「當年水神大人將我留在水神宮殿時曾說過,如果我們有幸等到另一位可以與創世神大人並肩的大神出世時,也許能仗著他的力量,逃脫命運之輪的擺佈!」

    「居然有能與創世神並肩的大神,是什麼神?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出世?」碧波玄龜知道當年在水神大人面前,別看長翅膀的魚沒什麼力量,卻智計百出,深得水神寵愛,內幕消息多著呢!

    長翅膀的魚搖頭說:「你也知道,除非有位階在其之上,否則誰能推算一位神的命運?問題是誰的位階會在與創世神並肩的大神之上?或者說誰的位階在創世神之上?」

    碧波玄龜啞了!沒有人的位階之創世神之上,自然無人知道那位與創世神並肩的大神叫什麼,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出世。算了,太虛無的東西就不去管他了,還是等著水神傳承之印早點認主吧!它眼睛一轉,心有餘悸地說:「最後別讓那個胖女人掌握水神傳承之印,否則我們都有夠慘的。想想五彩鸚鵡的下場,我到現在還覺得心驚肉跳!那個小伙子也可憐,被那胖女人玩在股掌之上也不自知!」

    長翅膀的魚說:「得!你怕什麼?天下還有比你更高級的寵獸嗎?到時候該害怕的是那條天水王蛇吧!至於那個小伙子,你就不用杞人憂天了!那傢伙精明著呢?你沒發現他在察看過傷口,又聽那胖女人編慌話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化嗎?我敢肯定,他知道了內情,只是不想說破而已。所以,他才會隱瞞了地下室中發生的事,還心安理得地拿了那胖女人的乾坤袋。否則,像他這種耿直的少年又豈會隨便拿人家的東西?」

    長翅膀的魚說對了,張崇弛的確已發現了楊玉環在說謊。以他的醫生經驗,自然能看出,雖然她額頭的傷口形狀跟沉香木架角非常相似,但如果是真的一頭撞上去的,傷口應呈三角體狀內凹才對,而不是像她額頭那樣的平整。同時,長翅膀的魚也說錯了,張崇弛雖然耿直,但並不迂腐,該自己拿的東西可一點兒也不客氣,就像他最後連沉香木架也不放過一樣。

    張崇弛三人可不知道,水神宮殿裡還有一場大討論,在進入地下室後,見小門自動關上,地下室裡沒有光源,卻亮如白晝,在激賞之餘,很快把心神集中在傳送陣上。

    「兩位小姐打算去哪兒?」張崇弛仍是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

    楊玉環想了想,說:「去炎黃城!我們去找炎黃城天騎士霍去病霍大人的嫡傳弟子王壽漢!」

    張崇弛意外地搔搔頭說:「想不到我們居然還是同路,我也是去炎黃城天騎士霍大叔那裡!」

    「是嗎?那太好了!」楊玉環笑得十分真誠,只有香兒在她背後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滿楊玉環的做作,還是以為張崇弛像只呆頭鵝那樣跟在後面。

    「霍去病大人是你大叔?」楊玉環突然想起張崇弛的稱呼,奇怪地說:「霍去病大人自約父母雙喪,無親無故,怎麼會有侄兒在中原國!」

    張崇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也不是親大叔,只是我小時候曾遇過他,他讓我叫他大叔的!」

    小時候遇到過?楊玉環並不知道張崇弛對霍去病有救命之恩,心想那都過去多少年了!當時讓你叫他大叔可能只是客氣吧,誰知道到時候他還認不認識你。不過,算了,看在你小子讓我得了不少好處的份上,我帶帶你吧!想到這裡,她笑著說:「原來如此!那麼就一起去吧!到時候,你可得罩著我一點。」

    張崇弛哈哈大笑:「你現在可是獲得水神傳承的魔導師,又擁有金獸下級的寵獸天水王蛇,我拿什麼罩你?還是你罩著我吧!」

    「誰有事,另一個人必須全力幫!這樣的協定沒有小看你這位銀針醫師吧!」楊玉環倒懂得顧全男人的心理,何況在她來看,張崇弛對醫術的精通程度似乎絕不只是銀針醫師而已,將來必定大有用處!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不遺餘力地示好結交。當然,這麼英俊的小伙子就算沒什麼本事,在前面晃悠晃悠,看看也舒心啊!

    「就這麼說定了!」張崇弛點點頭,心中暗想,那個王壽漢應該是張巡的師兄弟吧,能讓楊玉環違反楊國忠的命令去投奔的,定然成就不小,也許是個英雄人物,該見識見識。

    將那塊魔法晶石放到深藍寶石大陸地圖上炎黃城的位置,藍光一閃,三人居然在眨眼工夫就出現在炎黃城的護城河裡。陡然又出水中冒出,現在早已難不到楊玉環和張崇弛,心願微動,水元素自動分開,托著兩人滴水不沾從河裡升起來,站到了城門吊橋之上。只有香兒慘了點,她一時大意,沒含鮫珠,在嗆了兩口後,才騰出手來,一按河底,飛上吊橋。

    被她擊發的水珠四濺而散,到了楊玉環面前時,她連神色都不動一下,自然而然地化為水霧散去。張崇弛突然心裡一動,強壓著避開的念頭,讓那水珠淋了一頭。楊玉環笑著過來,打了個響指,口中喝道「散!」他和香兒身上的水頓時散發得乾乾淨淨,恢復了乾爽清潔。

    他們是沒事了,可炎黃城的衛士們怎麼可能看著有人在吊橋上如此自由折騰?當三人站定後,一小隊衛士便飛快地將他們圍了起來,中央一位隊長打扮的人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楊玉環向他福了一福,微笑著說:「我們是從中原國來的,到此是為了拜訪霍去病霍大人!」

    那隊長目光一觸及楊玉環的笑臉,頓時覺得滿目的春暖花開,落英繽紛,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口角流涎,喃喃地說:「好美!好美!」

    「隊長!隊長!」張崇弛見那隊長都快眼冒小紅心了,不得不將聲音凝成一線,直接送入他的耳中。隊長身軀大振,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說:「是找霍大人的?霍大人認識你們嗎?」

    「我跟霍大人的嫡傳弟子王壽漢是朋友!這位張崇弛這醫師是霍大人在中原國認的侄子,現奉父母之命,特來拜訪!」楊玉環說的話很溜,可惜張崇弛一陣鬱悶,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來找霍去病是因為父母之命?

    隊長這才發現,張崇弛雖然看起來年紀極輕,可居然是一位銀針醫師,而且氣度雍然,不卑不亢,一副世家子弟的風範。霍大人認他為侄,想來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由此看來,他的父母在中原國非富即貴,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炎黃城看門小分隊隊長能得罪的。他忙換上一張笑臉說:「原來是幾位少爺小姐光臨炎黃城,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入城!」

    楊玉環與張崇弛相視一笑,說:「這位大人風采氣度非凡,將來定能青雲直上。我們見到霍大人時,定然向他舉薦在守城將士中有這麼一位人才!」

    這話一出,隊長的臉上都快發光了!霍去病是誰?深藍寶石大陸當前三大天騎士之一,在炎黃城這個騎士之城中,雖只在炎黃城掛個軍事總領的虛銜,卻是中原國御封的驃騎將軍,論等級,跟城主同級,論聲望,比城主還高,只要他的一句話,提個校尉、偏將之類還不是易如反掌?

    他一時之間,喜出望外,吩咐了邊上的士兵幾句後,親自領著三人進了炎黃城,並一路護送到霍府門前,才依依不捨地告別回城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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