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不死醫神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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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拉 2007-12-31 16:36: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222035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1
卷三 神之傳承 第九章 矮人匠師
    不巧的是,霍去病、張巡和王壽漢都不在,問霍府上管家,人家一句:「主人的事情不是我們下人所能知曉的!張少爺和王少爺都跟著主人出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又不認識兩位,不方便留兩位在府上等候,還請多多原諒。」

    得!走吧!找個客棧去住,也比在這裡看人家臉色好!張崇弛三人便知趣地在霍府邊上找了個客棧,反正現在他們身上也有點錢,包個獨門獨院下來。看過客房,下了訂金後,他們也不用安排什麼行李,楊玉環倒像是鬆了一口大氣,急急拉著香兒直奔藥店而去。

    想想也是,女為悅己者容,楊玉環如果跟那王壽漢不管是正常或不正常的男女關係,鐵定是不願意讓人看到她現在那副臃腫的身材。張崇弛沒去,自經過水神宮殿那件事後,他對楊玉環雖談不上什麼惡感,但在心裡還是自覺不自覺地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現在倒想起老妖貓來了,有它在,至少有個聊天的夥伴,而且這個夥伴根本不用提防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比現在有些念頭得藏在心裡好。他不擔心老妖貓遇到什麼不測,如果自己猜得不錯的話,那天幹掉碧海銀膠的那只聖獸八成就是老妖貓。否則,老妖貓憑什麼天天把聖獸之王掛在嘴上,連對朝陽鳳凰都沒什麼敬意?既然能幹掉金獸上級的碧海銀蛟,除非它活得實在無聊,到天神山脈中去跟龍幹上一架,否則以它那副狡詐和隱忍,天下大可去得。

    無聊之餘,他就一個人出來閒逛,看看這與永樂城、睢陽城完全不同的建築、民風,即使什麼都不看,就走在街頭的陽光下,體會一下輕風的低吟也是一件妙事。走著,走著,他的目光被一間裝備店給吸引住了。

    裝備店的店面很普通,店牌更普通,「尋常裝備店」,呵呵,哪個老王賣瓜,會說自己的瓜很普通,沒什麼吃頭?懷著一份好奇,他仔細地打量起這家裝備店,居然在店牌快被蟲蛀光了的左小角發現四個矮人族的夜郎文,寫著「炎黃第一」。

    能在店牌上用夜郎文,必定是經過矮人族認證的裝備店。在整個深藍寶石大陸,各族公認矮人族的裝備僅次於精靈器,絕對是上品,而且矮人族雖然有點自大,但生性十分正直,交易公平,深受各族的喜歡。既然連他們都認可這家裝備店為炎黃城第一,恐怕就不是那麼尋常了吧!

    張崇弛本來對工匠沒什麼興趣,可是現在他乾坤袋裡裝的珍寶舫三寶中的大地玉心、九頭蛇丹、幻彩冰晶,還有碧海銀蛟的蛟皮、蛟筋、蛟爪,哪一樣不是百年哪得一遇的超級材料?如果能弄出一套好的騎士裝備,正可以當成好友重逢時給張巡的見面禮。

    他剛一走進尋常裝備店,就發現氣氛不對,這店裡居然沒有一個顧客,十幾個店夥計、匠師打扮的全都集中在大堂裡,聽著一位老矮人在大堂中央咆哮。

    老矮人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二,白鬍子倒長了起碼六十公分,淡眉小眼酒糟鼻,淡青色的匠師服裹著圓滾滾的身子正在蹦啊蹦的,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是他的氣勢卻絕對跟滑稽掛不上一點邊,憤怒的臉色、高咆的聲調讓每一位夥計和匠師變得比孫子還乖,一個二個全都噓若寒蟬,連接一句都不敢。

    「笨蛋、傻蛋,媽媽的臭雞蛋炒壞鴨蛋,全都是一群混蛋!氣死我啦!氣死我啦!居然沒有一個傢伙能回答出我老人家的問題,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就憑這點雞毛本事也敢稱炎黃城第一。對!我想起來了,敢情矮人族在炎黃城只有這麼一家裝備店,你們才敢這麼狂妄,明天我讓長老會在炎黃城設十家分店,你們就該改叫炎黃成第十一了!」老矮人氣呼呼地指著一個穿匠師服裝的中年矮人說:「鍾鐵錘!你還有臉站在這裡?給我滾回去,再練三十年,省得丟我老人家的臉!」

    鍾鐵錘漲紅了臉,遲疑地說:「師父,我打的東西別說在炎黃城,就是在矮人族也算是上品了!只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老矮人一跳半尺高:「好啊!還學會頂嘴了!上品有個屁用,我老人家要的是極品!你個笨小子除了悶頭打鐵,還會幹什麼?不錯!你的技藝現在很棒,可撐死了不過是個鐵匠,憑什麼稱師?你個笨小子四十年前就已經是大匠師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大匠師,不能把那個匠字改一改,晉陞宗師?」

    「請……請師父指點!」鍾鐵錘垂手侍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就是因為你答不出,或者答不對我那些最平常的問題!」老矮人越發囂張地指著他的鼻子說:「居然還敢說我的問題稀奇古怪,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為了證明他的問題不是稀奇古怪,一溜眼邊上,正發現張崇弛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不爽地一把抓住他,吼著說:「小子,你回答一下我的問題試試,讓那個笨小子開開眼。」

    看那老矮人的外表,起碼也是兩百歲以上的人了,叫自己一聲小子也就忍了吧,張崇弛苦笑說:「你老人家連是什麼問題都不告訴我,我怎麼回答?」

    「這倒是我的疏突,好了,我的問題來了!你說說看,製器的關鍵因素是什麼?」老矮人跳到他面前,壓低聲音說:「小子,我知道你是個醫師,讓你回答這個問題有點難度,這樣吧,如果你回答得好,我老人家讓你在這店裡隨便挑一樣東西作為回報如何?」

    張崇弛暗笑,我又不是工匠,怎麼知道製器的關鍵因素是什麼?不過,看在有獎品相贈的份上,勉為其難吧,好歹我也是一銀針醫師,別的不會,煉藥可在行,就說說煉藥的心得吧,他信心十足地說:「晚輩認為最關鍵的是神會和心通。」

    老矮人眼睛一亮說:「好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我還以為是成分和工序呢!」

    張崇弛說:「成分的確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因為不同的用處,不同的性質需要不同的材料,不是說材料越好,做出來的東西就越好,關鍵是看是不是在合適的地方用了合適的材料,否則,就算你拿著當世最好的十種材料,做出得的東西也許只是一團糟!工序也當然重要,什麼材料先用,什麼材料後用,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火候,將各種不同的加工方法鏈成一套完整的工序,是煉器不可或缺的要求。但這只是煉器的基礎,只要勤學苦練就能達到,就算做到極致,也只能稱為工匠,而不能稱為宗師。」

    「好!說的好!果然跟那些笨蛋的見解不同,繼續!繼續!」老矮人鼓著掌,眼睛卻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的鍾鐵錘,估計剛才他就是這麼回答的,才會被老矮人罵成笨蛋。老矮人向張崇弛擠擠眼說:「順便給那些笨蛋介紹一下什麼是神會和心通!」

    張崇弛暗暗好笑,這個老傢伙還真是童心未泯,便繼續他的回答:「所謂神會,就是突破各種材料和器具的現有規則,直接掌握其實質,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願,配搭不同的材料,製出真正適合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難啊!現有的各種煉器規則都是前人經過千錘百煉的精華,是經過無數經驗總結出來的,豈能說突破就突破的?關鍵是要在學習規則的同時,明白這些規則的由來,多問幾個為什麼,知其所以然,只有掌握規則的制定原則,才能按自己的需要制定新的規則。」

    不僅是鍾鐵錘滿臉的恍然,就是老矮人也聽得興奮不已,催促說:「心通!心通!」

    張崇弛說:「心通更簡單了!就是每次製器之前,你必須已經能在心裡隨時模擬整個煉製過程和其中任何一個細節,甚至於必須對最後的成品形狀、功能瞭若指掌。記得晚輩曾讀過文壇一代宗師蘇軾論畫家文與可的畫,曾說過,畫竹,必須先觀察竹的晴雨盛衰,對其一枝一葉的變化瞭然於胸,在動筆畫之前,不僅是竹子的形象,就連如何構圖、著墨,畫成之後是什麼樣子的都有了輪廓,才能在真正落筆時,一揮而就,揮灑自如。只有胸有成竹,才能畫出完美的竹子。我想用這一段話來解釋心通這個問題,不知前輩滿意不滿意?」

    滿意!滿意!老矮人的頭就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個不停。他身為矮人族製器大宗師,在實踐中對神會和心通兩個因素都有著深刻的體會,可就是一時之間無法說出來,更無法讓弟子們明白,才會一直問一些自以為簡單的問題,結果將那些弟子問得焦頭爛額,連他自己也不得要領,如今張崇弛的這一番話猶如給他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不由地讓他心花怒放,根本不理會鍾鐵錘正滿臉欣喜地在邊上說弟子什麼什麼地,一把拉著張崇弛哈哈大笑說:「好兄弟!好兄弟!說得好!走!老哥哥請你喝酒。」

    張崇弛也正有事要請教,便順水推舟,由老矮人往後院拉去。在經過鍾鐵錘身邊時,說了一句:「這位鍾大哥之所以不能突破到宗師境界,其實也不關神會和心通什麼事,只要他學會了一件事,我包他三年之內能晉陞宗師!」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1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章 鬼斧神工
    「哦?」這下,連那老矮人也停了下來,哈哈笑著說:「小兄弟還有這個本事?要知道他煉的可是工匠活,不是騎士或魔法師,不能通過醫術突破極限!」

    張崇弛眨眨眼睛說:「如果小弟能做到呢?」

    老矮人一掀鬍子說:「如果你真能做到這一點,沒話說,我老矮人少不得親自開爐動錘,為你打幾樣東西玩玩!」

    「師父!」鍾鐵錘不由激動萬分,熱淚盈眶。他要知道這老矮人心氣之高,自晉陞大宗師以來,從不輕易開爐,有不少一城之主,甚至於一國之君都難以向他求取一件稱心如意的裝備,如今為了他卻打破慣例,向張崇弛下如此許諾,可見老矮人對他的關愛。雖然平時一看不過眼,就又打又罵上演全武行,但那份恨鐵不成鋼的關愛還是讓鍾鐵錘打心底覺得感動。

    老矮人眼睛一瞪:「煉器沒學會,倒學會婆婆媽媽了!還不仔細聽聽……咳……這位小兄弟的見解?」鬧了半天,他連張崇弛叫什麼也不知道,略略有點尷尬地說:「這位小兄弟大名?」

    張崇弛微笑著說:「在下張崇弛,還請前輩指點!」

    「前輩個屁!」老矮人說:「既然叫你小兄弟了,我當然是你的老哥哥,我叫歐冶子!」

    現在的張崇弛可不是以前那個沒什麼見識的小神醫,鬼斧神工歐冶子,矮人族三大製器大宗師之一又怎麼會沒聽說過?他心底暗喜,走到鍾鐵錘跟前,在他的耳朵邊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讓鍾鐵錘頓時愕然地呆立當場,回頭對歐冶子說:「老哥!咱喝酒去!」

    這個神秘的舉動讓歐冶子心頭癢癢的,到底他說了什麼呢?顯然是什麼很意外的事,才會讓鍾鐵錘如此驚愕,那到底是什麼事?以歐冶子的性情,越是不讓他知道的東西他越想知道,不由地一把扭住鍾鐵錘說:「小子!我小兄弟跟你說了些什麼?」

    鍾鐵錘不由地一陣遲疑,臉現難色,這下子,歐冶子更起勁了,搖著他說:「快說,快說!」

    「就……就不告訴你!」鍾鐵錘臉色有點發青,從嘴巴裡硬是憋出一句!

    「什麼?」歐冶子頓時暴跳如雷:「你小子有出息啦?得了什麼秘訣居然不告訴師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沒有?說,快說,再不說,我將你逐出師門。」

    這話一出口,鍾鐵錘發青的臉色又開始發紅了,結結巴巴說:「就……就不告訴……告訴你!」

    歐冶子這下子就像被火燙了尾巴的小狗,在店裡四處闖來闖去,還時不時地砸點東西,扯扯自己的頭髮,口中大叫:「反了!反了!統統都反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鍾鐵錘好像不過癮似地,又火上澆油地來上一句:「就不告訴你!」

    歐冶子仰天狂叫,腳下憑空起了一陣黃色的旋風,地元素從腳底源源不斷地上升,使他的身材開始變高,肌肉塊塊墳起。鍾鐵錘臉色立馬喪白一片,對張崇弛說:「不好了,師父要狂化了!大家快走!」

    說著,身形一閃,想夾著張崇弛出去,誰知他身子略略一晃,流水一般到了堂外,讓鍾鐵錘撲了個空。就看著廳中煙霧瀰漫,時不時地傳出一聲巨響,鍾鐵錘對著他說:「怎麼辦?再這樣下去,這個裝備店附近一里之內的所有建築都會被師父給毀掉的!」

    「我有什麼辦法?」張崇弛聳聳肩說:「現在要有辦法的也只有你了!你既然是他的弟子,自然知道該怎麼樣解除他的狂化狀態。就算解除不了,擋住他不傷及無辜該沒什麼問題吧!」

    鍾鐵錘一咬牙說:「是我惹師父狂化的,看來就只能由我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將腳底的地元素小心地納入身體,進入廳中。廳裡,狂化的歐冶子已砸光了所有的東西,正準備拆牆了,見鍾鐵錘進來,怪叫一聲,飛撲上來,拳拳著肉,打得不亦樂乎。

    鍾鐵錘不敢反抗,只是謹慎地選擇抵禦,這時張崇弛輕飄飄的聲音進來了:「鐘師父,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的夥計、徒弟們和街坊鄰居著想,你被打死了倒沒什麼關係,我那老哥哥要是出來傷了別人怎麼辦?估計他在清醒後會自殺謝罪的!」

    這時的鍾鐵錘也差點想狂化為狂戰士,衝出去一拳打死那惹禍的小子!可是,人家說的話的確有理,拼了!他深吸一口氣,地元素加倍地提升,身形雖然沒變,那一塊塊的肌肉卻變得銅鑄鐵打一樣,揮動著拳頭跟歐冶子打對開來!

    開始的時候還是束手束腳,到了後來,矮人族內心最深處的狂戰之氣一再被激發,漸漸地兩眼發紅,也就認不得什麼師父不師父了,身子硬是長高一米,成為身高兩米的巨人,盂缽大的拳頭揮舞之下,跟歐冶子展開對攻。

    兩個狂戰士的戰鬥,倒霉的是整個裝備店,雖然大家已盡力將他們的破壞力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可四溢的拳風還是將整個裝備店夷為平地。聞訊趕來的城衛隊一聽說是尋常裝備店的大匠師跟他矮人族的師父打起來了,毀的又是矮人族自家的產業,也就搖搖頭,將圍觀的群眾疏散掉後,不再干預戰鬥。

    整整打了兩個多小時,歐冶子終於因為年紀的原因,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地元素的長期灌注,動作慢了下來。鍾鐵錘乘機連攻兩拳,將歐冶子擊倒在地,正想做二次攻擊之時,張崇弛手中的「淨化之水」早已準備完畢,口中輕吟:「以天之水,洗盡塵垢,以水之靈,復我本性,淨化之水!」

    淨化之水形成一顆水球,準備無比地砸落在鍾鐵錘的頭上,讓他神智一清,忙在再度發狂之前,將體內的地元素退去,解除了狂化狀態。

    鍾鐵錘看著地上躺在的歐冶子,不由地對張崇弛怒目相視:「你會水系金咒淨化之水,為什麼不在我師父狂化之時,及時喚醒他?」

    張崇弛悠然說:「要是及時喚醒了他,你們不就打不成了嗎?怎麼樣?打贏了師父的感覺如何?」

    我打贏了師父?這個問題一上心來,鍾鐵錘不由地心頭大震!其實歐冶子的戰力在矮人族只能算是中上,二百六十歲的年齡更是讓他的戰力退步了不少,輸給正處於巔峰的鍾鐵錘那是意料中的事!可在鍾鐵錘的心目中,師父不管是戰力和製器水準,那都是神一樣的存在,而我居然打贏了師父?一想到這裡,剛才戰鬥中全然忘我的思想完全褪去,代之以一種混雜著刺激、興奮、解脫、惶恐、驚訝和一些不知名的感受,讓他整個人像石化了一樣,呆立在那裡,直到地上的歐冶子哈哈大笑,才將他驚醒!

    歐冶子居然沒有一點沮喪和不滿,而是笑得很高興:「好小子!雖然你製器沒什麼進步,戰力可進步不小啊!能打倒師父了!好!真好!」

    看著一臉興奮的歐冶子,鍾鐵錘知道師很少會有這麼高興的表現,證明他對鍾鐵錘打贏他的事簡直是滿意得無可復加。原來贏了師父,師父才高興;原來有時候不遵從師父的話,反而能贏師父,反而令他更高興!鍾鐵錘突然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了!

    這時,張崇弛走到廢墟中央,伸手拉起歐冶子說:「這裡都破成這樣了,還怎麼喝酒啊?老哥,到我住的地方喝兩杯去,怎麼樣?」

    「好啊!」歐冶子順著他的手起身,氣喘吁吁地說:「好久沒有活動得這麼痛快了,再來一頓酒,那簡直是世上這麼美妙的事了!」

    「張師叔!」鍾鐵錘在邊上心悅誠服地說:「師父剛解除狂化……」

    「你怕師父吃不消嗎?」歐冶子又是一陣吹鬍子瞪眼。鍾鐵錘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如果張師叔不能保證你的身體健康,弟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去!」

    「你!」歐冶子的小眼睛再瞪!誰知鍾鐵錘居然破天荒的回瞪過來,眼中的那份堅定讓歐冶子都覺得心折。

    張崇弛將一顆丹藥塞入歐冶子的口中,打圓場說:「我好歹也是銀針醫師,當然可以保證他身體健康,絕不受狂化影響!」

    「恭送師父!師叔!」鍾鐵錘退後一步,說:「弟子會在兩天內,將這裡重新修建完畢,到時還請師父、師叔移駕此地,共謀一醉。」

    歐冶子見徒弟像換了個人一樣,全身散發著自信和大氣,不由地心滿意足地拉著張崇弛說:「走吧!走吧!這裡的事交給後生小輩就可以了,我們喝酒去!等他們把這裡整理好了,老哥哥再給你製器,你說什麼就什麼好不好!」

    「那當然好!」張崇弛灑脫地跟在他後面說:「老哥哥知道我住哪兒嗎?」

    「這……還是你帶路吧!」歐冶子搔搔頭上的蒼蒼白髮,往邊上半步示意他先走。張崇弛哈哈一笑,帶頭就走。

    歐冶子跟在後面,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說:「我說小兄弟啊,你到底告訴了我那個笨徒弟什麼話,怎麼能讓他一下子通竅了?居然還不告訴我!」

    「就不告訴你!」

    「你就說一下好不好!求你了不行嗎?」

    「哈哈!老哥!我告訴他的話,就是『就不告訴你』這五個字!至於他為什麼通竅了,那是老哥你自己的功勞。只要讓鍾鐵錘知道,你的水準沒有他想像那麼高,他就開竅了!」

    「這是什麼道理?不懂!不過,我知道你在陰我!好啊,看我怎麼拿酒灌死你?」

    看著一老一少吵吵鬧鬧地走遠,鍾鐵錘在滿臉的尊敬之中浮起一縷明悟的神情。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3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一章 蛟革妙用
       矮人好自大,又好酒,可是酒量並不見得好!在張崇弛包下的院子裡,他和歐冶子一比一拼酒,共計喝了三小桶啤酒,歐冶子就一口咬定自己已喝了至少五小桶,而且說話的口齒開始渾濁起來了:「小兄弟,有件事……事情我很奇怪!」

    「奇怪什麼?」張崇弛的臉色微微泛紅,但身懷元素輪迴,又有天一水華的融入,就算喝是一水庫估計也醉不了,見歐冶子發問,停下酒杯說。

    歐冶子說:「從小兄弟的手部的肌肉紋理和繭皮來看,你從來就沒學過製器,為什麼對製器的理解如此深刻,甚至比我這個沉湎於製器兩百多年的大宗師還說得頭頭是道?莫非你已到了返樸歸真的境界?可看你的年齡又不像!」

    張崇弛笑著說:「沒錯!我從來就不懂製器!」

    「那……」歐冶子目光閃閃,盯著他的酒杯說:「除非你得了什麼製器秘笈,才懂得如此深奧的道理!」

    「我也沒得過什麼製器秘笈!」張崇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老哥別忘了我可是銀針醫師,我只是將自己煉丹製藥的心得說了一遍,只是把製藥的藥字換成器字而已!」

    歐冶子大歎:「原來如此!一事通,事事通,天下之事本來就是一個道理,悟得出來就悟出來了,悟不出來,想破了腦袋也白搭。矮人族傳說中最偉大的匠師龍泉子當年為了取得製出超越終極裝備的材料,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潛入天神山脈,尋找龍蛻,結果得罪了龍族,被囚在天神山脈的一處山峰上,整整五十年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風吹雨淋太陽曬,吃著定時落入口中的苔蘚。當他囚禁期滿,被放歸矮人族時,大家以為整整五十年未動手製器的龍泉子肯定廢了。誰知就在大家歎息之間,龍泉子開爐製器,打出了神器風龍神甲,成為矮人族歷史上最偉大的神匠師。現在看來,該是他因禍得福在天神山脈上悟出了天地間風的奧秘,才能以成就如此輝煌的業績。」

    「什麼?矮人族居然能打製出神器?」張崇弛驚訝地說。

    「不錯!」歐冶子說:「可惜自龍泉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製出神器,而龍泉子畢生所制的三件神器風龍神甲、屠龍槍和神行戰靴都在遠古已經遺失,所以人們只認為這些事只是矮人族為抬高自己製器地位的傳說而已!」

    說到矮人族的製器地位,歐冶子似乎有一腔的鬱悶之氣,連酒都不喝了,對著張崇弛一字一頓地說:「大家都覺得矮人族的製器僅次於精靈器,我呸,精靈器怎麼可以跟矮人器相比?論尖銳鋒利、論堅硬強韌、論修裁適度,精靈器哪一樣比得上矮人器。只不過他們機緣巧合,得了製作之神魯班的《神造經》,能憑著精靈族天生的魔法之軀給精靈器加上種種附加的魔法功能而已。」

    的確!如果撇開精靈器的魔法附加功能,精靈器是不如矮人器,但人家用器是為了什麼,如果能有簡單的方式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為?有魔法附加功能的精靈器更實用,又何必在意什麼尖銳、強硬?張崇弛心裡如此想著,可嘴上卻不敢說。

    歐冶子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裡話,直接說下去:「你也許覺得有魔法附加功能的精靈器的確比矮人器好,但這種附加並不代表著製器水平。六族精靈製器歷史上最高成就不過是六大終極精靈器,而矮人器注重根本的製器方法卻能打造出神器,孰優孰劣,一目瞭然。小兄弟,不瞞你說,每一個矮人族的人,其平生最高的心願就是能夠找到合適的材料,打造出神器,重現當年龍泉子的風光,讓世人明白,只有矮人族才配得上製器第一這麼名號。」

    說到材料和製器,張崇弛倒想起他進尋常裝備店的本意了,看看周圍也沒別人,就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捆蛟皮,說:「老哥!你看看,這材料如何?你能不能幫我弄幾件拿得出手的衣甲之類的防具?」

    歐冶子本來是隨手撥了一下蛟皮,口中說:「小兄弟要防具的話,老哥我……」我字下面是什麼都沒說出口,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如同牛眼,讓人擔心下一刻就會「咕嚕」一聲從眼眶裡掉出來了。他把酒一扔,跪在地上,以最輕柔的手法撫摸著蛟皮,眼中的那種憧憬和迷漫,就像是十六歲的初戀少年見到了夢中女神。

    良久,良久,歐冶子又抬起手來,往自己的臉上「噼嚦啪啦」打了幾巴掌,拿過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直到他確認自己已經清醒了,手一伸,抓著蛟皮,氣喘吁吁地說:「小兄弟,這……這是……這是蛟皮?」

    「不錯!」張崇弛見歐冶子這副模樣,想想有點後怕,老爺子都是兩百多歲的人了,萬一太激動,引發心臟病、腦溢血之類的,自己怎麼向鍾鐵錘交代,他連忙點頭說:「老哥!你先別慌,這的確是蛟皮,而且一時半刻也不會消失,坐下來慢慢說好嗎?」

    「我寧可坐這裡!」歐冶子根本沒有坐回椅上的表示,而是坐在了氣味腥騷的蛟皮邊上,一手仍牢牢地攥著蛟皮,眼巴巴地說:「小兄弟,這是給我製器的!說好了!這一定得讓我製器,我不收你錢,不!不僅分文不收,所有輔助材料全部由我出,製成的器全部歸你,如果失敗的話,每失敗一次,我賠你一件極品矮人器,行不行?」

    張崇弛見歐冶子癡成這樣,不由地失笑說:「好啦!不過是蛟皮而已!老哥何必激動成這樣,我答應你,你手中的這捆蛟皮就交給你了!只要你能給我弄出一套盔甲就行,如果還有的多,送給老哥當工錢如何?」

    歐冶子聽他一說,忙出懷裡掏出一隻空間袋,將蛟皮裝了進去,收入懷中後,又用力按了按,才坐到張崇弛對面,說:「小兄弟!我不能佔你便宜。你要知道這蛟皮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製器極品,能讓老哥我動手製器就已經知足了,怎麼能再拿你的東西?」

    張崇弛對歐冶子的耿直大生好感說:「這是蛟皮而已!老哥何必如此鄭重其事。據我所知,現在的矮人族就有三件由蛟皮製成的終極矮人器:升蛟盾、騰蛟盔和夢蛟軟甲。」

    歐冶子搖頭說:「那完全不同!其實騰蛟盔就是我製作的,也是憑著這一件終極矮人器,我才將自己的製器水準提升至大宗師的水平。但騰蛟盔所用的蛟皮只是一條金獸下級的噬血孽蛟的蛟蛻,而且只有一尺見方,只夠制一隻頭盔所用。」

    張崇弛好奇地說:「蛟皮和蛟皮也有不同嗎?」

    「看來老哥得好好給你上堂課了!呵呵,小兄弟要是有興趣,不妨拜在我門下學製器!以你的天資,將來必定能成為大宗師,或者神匠師也有可能!」

    張崇弛笑笑,給他篩上一杯酒說:「還是先上課吧!」

    歐冶子將酒推開,換成清茶後說:「蛟皮當然分三六九等。根據蛟本身的級別,分為上、中、下三等,這個你知道,就不用解釋了。根據蛟皮的取得,可以分為盛、衰、蛻三種,盛是指直接殺掉正處於巔峰期的蛟所取之皮,衰是指蛟病死或自然老死所留之皮,蛻是指蛟隨著本身的長大所蛻下來的皮,這三種中蛻不如衰,衰不如盛。另外,根據蛟皮的大小,可以分為寸、尺、米三級,蛟皮有個特點,能將任何一點所受到的力量分散到全部皮面,因此面積越大,防禦能力越強,有寸皮如金尺皮如寶的說法,而米皮更是無價之寶。我當年制騰蛟盔用的是下等蛻種尺皮,而你這蛟皮屬於上等盛種米皮,其間高下不可同日而語。」

    歐冶子說得自己的口都有點發乾,再「咕嚕」喝了一口茶後,誠懇地說:「千萬不能讓製器之人知道你有這東西,否則,整個深藍寶石大陸的矮人族、精靈族和其他製器者會在不惜代價趕到炎黃城來糾纏你,就算殺不了你,煩也煩死你!」

    張崇弛聽得有點發呆,不會吧,不過是碧海銀蛟的蛟皮,說起來還是聖猞猁玩剩下的,至於那麼誇張嗎?」不過看歐冶子的表情,他還是點頭稱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賺了,楊玉環耍手段搶走了天水王蛇,卻將乾坤袋,連帶其中可以堆得滿屋都是的蛟屍也賠給了自己。留在她手中的那兩隻空間袋裡,就只剩下一些原本打算用來煉丹蛟肉、蛟血、蛟肝、蛟心和部分蛟鱗、一隻蛟目,當時好像把所有的蛟筋、蛟皮都放到了乾坤袋裡。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這也只是張崇弛的想法,但如果是見過金獸下級寵獸的恐怖威力者,要在兩者選其一時,除了歐冶子之類的人外,恐怕絕大多數人寧可選天水王蛇。

    「不過,我實在好奇!」歐冶子湊到跟前,神秘地說:「你怎麼能拿到這幾乎跟趕上龍蛻的碧海銀蛟盛種米皮?該不會是你動手宰了一條吧,如果真是這樣,你的修為不是已超越大陸各族,可以與聖鬼兩族的帝王級人物分庭抗禮了,倒也不怕誰敢來騷擾你!」

    「機緣巧合而已!」張崇弛將獲得蛟皮的經過一說,讓歐冶子聽得驚奇萬分,連茶也忘了喝,連聲叫道,天哪,我怎麼遇不上這種機會的!叫完後,一把抓住張崇弛說:「那麼說來,你還有蛟筋,蛟鱗,快快拿出來,我給你制一件整個大陸無人能刺穿的盔甲!」說到無人能刺穿時,歐冶子整個人愣住了,半晌才慘叫一聲:「壞啦,我忘了這碴了!」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4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二章 宗師製器
    「又怎麼啦?」看著歐冶子一驚一乍的,身為當事人的張崇弛倒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比起歐冶子來,怎麼看都是他更像二百多歲的老人!

    歐冶子痛苦地扯著自己的頭髮說:「裁剪!媽媽的,我該拿什麼東西將蛟皮裁開啊!」

    張崇弛譏聲說:「老哥!你是喝酒喝糊塗了吧!我怎麼將這蛟皮從碧海銀蛟身上割下來,自然就能怎樣將它裁成大小合適形狀如意的部件!」

    「就知道你小子也是笨蛋一個!」歐冶子氣呼呼地說:「你知道個屁!像這種上等盛種蛟皮只在蛟活著或剛死不到十二個小時之內,才會像尋常的皮革那樣,可以被刀割開。十二小時之後,蛟皮就會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靈氣,風化為蛟革。蛟革不僅強韌無比,更擁有主動將受力分傳整個皮面的特性,也正是特性,你可以將小張的蛟革碎為粉末,也無法剪開整張蛟革!」

    張崇弛傻了,他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隱秘,遲疑地說:「老哥!你沒記錯吧!」

    「你自己試試看啊!」歐冶子一臉的痛苦之色,對有一個製器大宗師來說,拿著最好的材料卻無法用,天下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張崇弛等了一會兒,知道歐冶子是不會拿已收入空間袋的那捆蛟革給他試的,就從乾坤袋裡又拿出一張三尺見方的蛟革和原本用來解剖蛟屍的利刃,開始在蛟革上割起來。別說割了,砍、跺、扎、磨、刺,就算是用盡騎士技,也無法損及蛟革分毫,不由地微微惋惜說:「早知道我當時就將它割成一件衣甲,豈不是可以刀槍不入,橫行天下了!」

    歐冶子怪聲說:「橫行天下哪有這麼簡單,別說只是塊蛟革,就算是讓我製出了神器,你也無法橫行天下。天神山脈中的龍不說,就是聖族、鬼族、人族、獸人族、精靈族,這些種族既然能在生存百萬年,哪一個背後不是藏龍臥虎?如果你以為現在說的那些大魔導師、天騎士之類的就算是絕頂人物,可是錯得離譜了!」

    張崇弛受教!別看這歐冶子有時沒半點正經,但有時說的話絕對跟真理有那麼一腿,不愧是活了兩百多歲的人物。歐冶子對張崇弛的態度十分滿意,便指指點點地繼續下去:「堅固的防具和鋒利的武器能讓你活得久一些,但絕對不可能永遠囂張下去。在神魔大戰的後期,曾出現一位叫希特勒的魔王,身穿魔器中防禦之最的馬其諾防甲,手握魔器中攻擊之最的航空魔劍,號稱創世神以下最強大的存在,結果怎麼樣呢?人家殺不了你,打不過你,但可以跟你玩心眼,玩別的,最後還不是讓時間之神蘇美和封印之神諾曼底聯手封印在時空亂流之中。何況這蛟革就算製成了神器,也絕對是神器中最初級最垃圾的一種,固然沒有什麼矮人器、精靈器能傷到穿防甲之人,但遇到攻擊性神器或者禁咒魔法,照樣死得跟人家一樣地硬挺一樣地冰冷。何況,這蛟革還有天生剋星碧海銀蛟的犄角,拿那玩意兒磨製成兵器或做出兵器的鋒刃,切蛟革簡直比切豆腐還省力。任何一種蛟革,遇上同一條蛟身上的犄角,其防禦能力幾乎等於零,甚至還不如普通的豬皮、羊皮。」

    原來如此!張崇弛眼中一亮,說:「如果拿蛟角裁這蛟革呢?」

    歐冶子也興奮起來:「那還不是想怎麼裁就怎麼裁,絕對不會費一點力氣,你小子能弄到蛟角。」

    張崇弛聳聳肩說:「不知道,不過,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這倒也是!」歐冶子說:「實在不行,老哥我只好厚著臉皮四處尋找各種傳說中的利器了!對了,拿來!」

    「什麼東西?」張崇弛不解地說。

    歐冶子笑得有幾分諂媚:「蛟牙、蛟鱗、蛟爪、蛟血、蛟筋、蛟骨,你剛剛不是說自己身上都有嗎,拿來!就算一時之間搞不定蛟革,老哥我先試試手,弄幾件終極矮人器給你玩玩總該可以吧!」

    估計放在身上,歐冶子絕不會讓自己睡好覺,張崇弛還是乖乖地從乾坤袋裡將他點名要的材料一一拿了出來。東西一到手,歐冶子歡呼一聲,起身凌空翻了個觔斗,直向客棧外面衝去,口中大叫:「小兄弟,老哥我去督工,要那班小子在一天一夜內將煉器室給整理出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咱哥倆要是能弄出一件神器來,氣死六族精靈大長老和太阿子、莫干子那兩個老傢伙!」

    張崇弛聽得直搖頭。要是六族精靈大長老和矮人族另兩位製器大宗師都被活活氣死,他和歐冶子的下場絕對也好不到哪裡去,歐冶子也許還好一點,他絕對會被六族精靈和矮人族給砍成十萬八千塊。不過,同大宗師一起製器,可不是尋常人能享受到的高級待遇。第二天早上起來,見楊玉環在中庭活動,打過招呼後,就直接向尋常裝備店而去。楊玉環這兩天比他忙得太多了,減肥、熟悉水元素操作、培養與天水王蛇默契度,哪一樣不是要大量的時間?也就沒跟著出來!

    歐冶子的監工還真是有效,果然在一天一夜之間,整個尋常裝備店已被修整一新,比起他、鍾鐵錘和店夥計們的黑眼圈,那雪白的牆、青青的瓦還真是顯得亮麗無比!

    歐冶子見張崇弛過來,忙一把拉他往後院的製器室,丟下一句話:「把外面收拾好了後,錘兒進來幫忙,順便挑兩個小伙在邊上參觀,其餘人各幹各的!」

    看來他跟鍾鐵錘的關係大有改觀,不過以矮人族三百歲的自然壽命而言,看似中年巔峰狀態的鍾鐵錘也起碼是百歲以上的人了,還被人叫什麼錘兒,讓張崇弛聽得心中一陣惡寒。倒是鍾鐵錘聽到這聲稱呼,不但沒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反而感激地看了張崇弛一眼,沒有他昨天的指點,師父哪會心滿意足地像他小時候一樣喊他?

    能在大宗師製器的時候幫忙和參觀,對自己絕對是一個提高,等到鍾鐵錘選了兩個得意弟子,一起進入製器室時,歐冶子已拉開架式,對著張崇弛說:「不要擔心我的身體,老哥為了打制終極矮人器,曾經十天九夜沒合眼,照樣生龍活虎。」

    張崇弛皺眉點頭:「行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左一句終極矮人器,右一句終極矮人器,矮人族到底有多少終極矮人器?」

    歐冶子心算一下,說:「至少四十三件吧!」

    「你嚇我!」張崇弛故做驚慌地說:「精靈族能稱得上終極精靈器的只有在當年三帝大戰中消失的六大精靈器,你們矮人族倒有了四十三件,怎麼名氣還抵不過人家?」

    歐冶子說:「你知道什麼?矮人只有打造出終極矮人器,才能晉陞為大宗師。撇開那些史前傳說不提,有史紀錄以來,矮人族至少出過三十七位大宗師,那就至少三十七件終極矮人器,可惜,按照祖訓,大宗師第一件打製出來的終極矮人器要沉入天神山脈以西弱水河中一處叫夜郎灣的地方,作為向矮人之神夜郎王的祭品。而這三十七位大宗師中有三十四位大宗師畢生只打造出一件終極矮人器,另外剩下的三位中,除了晉陞用的終極矮人器之外,共計打造了六件終件矮人器。」

    「老哥你打造了幾件?」張崇弛好奇地問。

    「兩件!騰蛟盔沉入了夜郎灣,還有一把青龍偃月刀。二十年前,天騎士關羽在吸血獸人族的口中救了我矮人族西南分支的百來號人,為謝恩,送給他了!」

    鍾鐵錘忍不住插嘴說:「我們矮人族現存的三位大宗師中,只有師父曾打造過兩件終極矮人器!」

    「多嘴!」歐冶子瞪了他一樣,鍾鐵錘雖然閉上了嘴,可是目光卻平靜如水,完全沒有以前的懦弱感,讓他不由地一喜。

    「點火!」在歐冶子一聲令下,鍾鐵錘迅速從懷裡掏出幾塊極品火晶石,嵌入爐中的魔法陣中,一道青色的火焰在爐中冉冉升起。

    他向張崇弛介紹說:「在製器方面,火精靈族最得天獨厚,只用自身修為,就能引來不同的火焰,可是其他種族就沒那麼幸運了,不得不用魔法陣和火晶石支持,除了要耗費大量的錢財之外,還經常因為爐火不純,打造失敗,因此,點火這一道工序就成了製器的第一工序。」

    口中說著話,眼睛一點兒都沒離開爐火,就在爐火三騰三落,完全化為淡青色,淡得幾乎看不出來時,他右手一揮,一道黃色的地元素托著一塊銀色的金屬進入爐中。

    「這是爐胚,也是打造武器的基礎,爐胚的好壞直接關係到武器的堅硬度和強韌度,我這一塊神秘銀可是攢了一百多年的寶貝,就算是打造神器,也夠用了。小兄弟,你想打造一件什麼武器?」

    「騎士槍!」

    「騎士槍!你要騎士槍幹什麼?」

    「送人!」

    「小子!你太不講義氣了吧!老哥我打的東西,你隨便拿去送人?」

    「不是順便,是一位兄弟!就算將整條蛟送給他,我都肯的兄弟!」

    歐冶子沒話說了!他本身就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才會跟張崇弛這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結為忘年交,既然他是送兄弟的,那還有什麼話說?

    說話間,煉中的神秘銀髮出一團晶瑩的柔光,漸漸地化了開來,像水銀一樣翻滾流動,時不時地閃出一線冷光,就連炙熱的爐火也溫暖不了的冷光。

    PS:有讀者大大問到決明子減肥的問題,幽谷可以負責地告訴大家,這個方法有效,有幾位朋友試過,基本上每月能減六到十斤!每天一兩決明子反覆泡水喝,不僅能減肥,還能治療輕度脂肪肝。脾胃虛寒者,可加幾片山楂。不過,決明子所含大黃醇成份有利便功效,正在拉肚子的就不能用!大量喝水會增加心腎負擔,有這方面疾病的也切勿嘗試!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4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三章 險象環生
    歐冶子抓抓頭,說:「光這一塊神秘銀是不夠做成騎士槍的,看來我老人家又得出血本,那塊風磨銅是保不住了!」口中嘮叨,手中卻不停,又從空間袋裡翻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風磨銅扔到爐中!

    風磨銅往神密銀上一貼,也跟著慢慢軟化成液體。當兩種金屬液開始相交時,金銀兩光充斥著整個製器室裡,照得人眼睛不由地一瞇,好不容易才看起,那兩股金屬液雖然相交相錯,可就是沒有融到一起,反而像摔跤一樣,你扭我,我踢你,使整條金屬液東凹一塊,西凸一塊。

    歐冶子笑著說:「好頑皮的兩個小子!那就給你們嘗點好東西。」手一抬,一顆蛟牙彈入爐中。兩股金屬液似乎歡呼一聲,直奔蛟牙而去,神秘銀快了一步,一捲上蛟牙,就直衝爐中,就著淡青色的火焰,將整個蛟牙熔入體內。

    風磨銅可不甘心,一邊抖動咆哮者,一邊在邊上巡迴游動,等待伺機搶奪。歐冶子又拿出根半米長的蛟爪尖,用一把漆黑油亮的小匕首在爪尖裁下大約三寸長頂端,打入風磨銅液中。這下子,兩股金屬液各自擁有了一樣相當的奇品,開始安分下來,靜靜地與之相融。

    張崇弛在邊上看著受益匪淺,先別說歐冶子那份熟練和對爐火、材料的掌控能力,就是那份巧思也讓他佩服。神秘銀和風磨銅明明是兩種互不相融,甚至各自排斥的金屬,他卻利用它們對蛟牙、蛟爪這種天生靈物的喜好,將同一條蛟身所出的蛟牙和蛟爪分別熔入其體內,那麼下一步就可以利用蛟牙、蛟爪同屬蛟身的天然血肉聯繫將兩根完全不同的金屬液融合為一,製器如此,煉藥何嘗不是?

    果然如他所料,歐冶子在等兩股金屬液將各自體內的蛟牙、蛟爪完全融合之後,一拍空間袋,一根三米長短的蛟筋飛出,直投爐中,將兩股金屬液牢牢地纏為一體。

    「煉火!」歐冶子神色緊張,口中的喊聲如雷爆起。鍾鐵錘神色不動,手腳卻快來生出重重幻影,一連三十六顆極品火晶毫不吝嗇地投入爐中,瞬間幻成一團青、白、藍三色火焰,憑空生成無窮的壓力,捲向兩股金屬液。神秘銀和風磨銅在蛟筋的纏繞下,本還想掙扎幾下,以示不滿,沒想到火焰變得如此猛烈,如果還要鬥下去,結果肯定是分別被火焰煉成氣體,當下也顧不得看對方不順眼了,在蛟筋的引導下,慢慢地結成了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抵禦三色火焰的攻擊。

    歐冶子適時調整手中的地元素,和同火焰的變化,使爐中的金屬液漸漸形成一根兩米長短的騎士槍。接著進爐的是蛟骨,一大塊比歐冶子還高的蛟骨丟入爐中後,被那三色火焰一舔再舔,最後只剩下一顆水滴大小的晶瑩骨珠,繞著騎士槍上下滾動,當滾到槍尖時,歐冶子左手指訣一散,喝聲:「定!」骨珠隨聲化開,為騎士槍的整個槍尖塗上一層晶瑩透亮的膜狀物。

    槍尖一成,整根騎士槍也散發出紅黃藍三色光華。三色光華一現,歐冶子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好,煉得太出色了!」

    煉得出色不好嗎?張崇弛心中疑問剛生,就聽鍾鐵錘也在邊驚訝地自語:「三色光華,天哪,這豈不是說已經超越了矮人器,師父居然煉成准神器來了,也許……也許,可以煉出神器,那師父將成為矮人族自龍泉子以來第二個神匠師了!」

    「你懂個屁!」歐冶子居然還有心聽到徒弟的嘮叨:「早知如此,我該在西山冷泉煉這把騎士槍!現在怎會淬火?搞不好,你這尋常裝備店就保不住了!」

    鍾鐵錘心下大驚,不錯!製器最後一道工序淬火才是最危險的,如果真煉出神器,一旦淬火失敗,器毀人亡的結局是逃也逃不掉的。他馬上回身吩咐兩位弟子:「讓外面所有的弟子停下手中工作,通知五百米以內的所有街坊,尋常裝備店有爆炸的危險,請暫時疏散開去,一切損失由我負責賠償。」

    打發走兩位弟子之後,鍾鐵錘看著製器室中的那如同小池的大缸中,冰冷的泉水中載沉載浮無數細小的冰晶,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這一缸水能讓騎士槍在瞬間完全冷卻,否則一旦炸開,後果不堪設想。

    歐冶子可沒什麼僥倖心理,在他心中,要給神器淬火,就算西水冷泉中那千年玄冰都不一定夠用,何況這一缸加了冰晶的泉水。騎士槍一出爐,一旦冷卻速度不夠,必定爆炸,除非,他眼中一亮,蛟血!對就是它了,碧海銀蛟可是水系頂級靈獸,它之血可是水元素之精,足以將四周所有的東西冷卻到它本身的溫度。正是因為蛟血恆定的低溫特性,才能保持蛟肉之類的東西百年不壞。再加上騎士槍中有蛟牙、蛟骨膠、蛟筋、蛟爪在,跟蛟血並不衝突,用它淬火也許能成。

    賭了!歐冶子見爐中的騎士槍光華已盛到極點,準備好手中的空間袋,毅然對鍾鐵錘說:「熄火!」

    鍾鐵錘早已知道到了關鍵時刻,提前一步把自己的思想全部清空,等待歐冶子的命令。現在歐冶子一說話,那命令根本不需要經過他腦袋的思考,直接使他的肉體做出反映,飛身而上,將十三顆地元素極品晶石鑲入爐壁之上,爐中頓時生出一股濃厚的地元素,將三色火焰給壓了下來。

    歐冶子不待取槍,就直接一拍空間袋,一道暗紅色的蛟血從袋口衝出,噴在騎士槍上,在「嗤嗤」聲中,騰起層層水霧,使騎士槍上的三色光華迅速收斂!

    「成了!」歐冶子剛鬆了口氣,準備下一步時,異變突生。爐中多餘的蛟血不斷地滴落在爐底,將那地元素層層衝開,直接撞在火晶石上。火晶石原本滾燙異常,被冰冷的蛟血一撞,頓時「卡」地一聲裂了開來,從中噴出無數精純無比的火元素。這些元素迅速引動爐中的火系魔法陣,使其空前地爆發出來,甚至引動整個火系魔法陣中所有的晶石爆裂,形成一團五色火焰,除了剛才的藍、白、青之外,多了紫、黑兩色,讓爐外的人感覺不到一絲熱意,卻將那根本已冷卻的騎士槍燒得不斷漲大。

    「神器五色火!」歐冶子呻吟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攤倒在爐邊,勉強從手中噴出地元素,強行包著五色火焰,說:「完了!錘兒,你和小兄弟快走,我一旦壓制不住,騎士槍爆發,方圓一里之內,不會剩下任何東西!」

    張崇弛居然微笑著說:「你現在受傷了,那就是病人,你見過病人沒走,醫生跑了的嗎?」

    「屁話!」歐冶子強吼說:「我是匠師,製器失敗,以身殉器那是常有的事,關你醫生屁事!」

    鍾鐵錘悠然說:「我也是匠師,師父又讓我去哪兒?」

    「你們!氣死我了!」歐冶子的眼中居然沁出一滴淚水!

    張崇弛說:「何況,現在也還沒絕望是不是?告訴,怎麼才能讓這根騎士槍不爆發。」

    歐冶子已經呼吸加重,雙目微閉,說不出話了,鍾鐵錘見狀,也貼在爐外,馭動地元素幫他一起壓制,口中說:「淬火!只要有什麼東西能讓那根騎士槍在出爐的時間變得冰冷就行!不過,不能再用蛟血了,對於這種超越矮人器的騎士槍,用過一次的東西是沒用的!」

    冰!當年在陶半城府上不是拿了一塊幻彩冰晶嗎,東西兩大珍寶玉石交易中心之一的珍寶舫的鎮舫之寶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張崇弛一陣手忙腳亂,從乾坤袋裡翻出那只寶箱,打了開來,左手一甩,一塊深綠色,中央一點鮮紅的玉石飛入爐中,正打在騎士槍上。

    騎士槍一抖,光華更盛,完了,該死!怎麼拿錯了,居然將大地玉心給扔了出去。換,一塊琥珀色碗口大小的東西又投了進去,結果一觸到騎士槍就給破了開來,一陣濃濃的水元素從中瀰漫而出,壓得爐底的五色火焰開始萎縮。

    「笨蛋!你從哪兒弄到的九頭蛇丹。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那玩意兒是滅火絕品啊,該在火焰初起時就用!可是,現在不行了,已經再次被煉化的騎士槍不能馬上冷卻的話,非爆不可!被你害死啦!」歐冶子緩過一口氣,又開罵了!

    「是!」這下子,張崇弛不敢大意了,手中水元素一引,一股淡藍色的水元素托著幻彩冰晶投入爐中,貼在騎士槍之上,七色流光頓時佈滿了騎士槍。

    「神器七彩光?真正的神器嗎?」今天,歐冶子已經快要驚訝麻木了,張崇弛這小子到底還能玩出多少讓人不解的把戲。

    可現在的張崇弛卻在暗暗叫苦,連幻彩冰晶都化了,騎士槍也不過冷了一半,沒了第二塊幻彩冰晶的話,騎士槍必爆無遺。甚至情況更糟,騎士槍似乎已感覺到他用水元素聯繫著幻彩冰晶,就將一股熱流反溯向他,一個不小心,騎士槍怎麼下場不知道,自己倒有可能被那股熱流給煉化了。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5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四章 幻晶龍槍
    「小醫生危險了!是火元素的熱量,可惡!」

    「小醫生體內那塊彩色輪子裡不是有神火之精嗎?怕什麼?」

    「對啊!天下諸種火焰,見了神火之精還不乖得像個孫子!」

    「小醫生不怕,我們可沒面子,萬一那些火元素也融入老大體內,跟我們搶地盤怎麼辦?」

    「就是!就是!人族不是說要禦敵於國門之外嗎?」

    「媽的,該上門挑釁,弟兄們,跟我出去滅了他們!」

    「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乾脆將放出火元素的那根槍也凍住,看火元素還敢囂張?」

    「就是!就是!同去!同去!」

    是天一水華,張崇弛只覺得體內一陣亂七八遭的燥動之後,左手中指不由自主地朝著騎士槍一指,一道蔚藍色的柔流直奔騎士槍而去,繞著騎士槍左右上下轉動,還時不時地進進出出。騎士槍的顏色迅速由紅變青,由青變白,最後甚至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不僅是騎士槍,就連整個爐子都開始結冰時,天一水華才收回張崇弛的體內:「弟兄們,這回玩得怎麼樣?」

    「爽!那些狗屁火元素,見了我們還不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乖乖投降都來不及!」

    「那是,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跟三昧真火齊名,對付什麼五色火之類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弟兄們連毛都沒傷到,就將那些火元素驅個乾乾淨淨!」

    「那為什麼回來時少了幾個弟兄!」

    「那幾個傢伙啊,見那根騎士槍中好像有碧海銀蛟的東西,說住那裡也挺好,不想回來跟我們擠,移民啦!」

    「它們本來就是從碧海銀蛟的內丹中生成的,故土難離,葉落歸根,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我看它們是因為在這裡搶不到地盤,又不想從我們手中買房,當房奴才跑的吧!」

    「不許這麼說,好歹也是弟兄,祝福他們!」

    又是一陣吵鬧聲,張崇弛覺得天一水華這般傢伙沒事都沒什麼,一旦有事,吵得比一萬隻鴨子還煩人。居然還有天一水華好像知道他的念頭,說「小醫生,甭嫌我們煩,這次沒我們,那根槍就算是玩蛋了!你還是看看槍吧,能吸引我們弟兄居住的東西絕不是什麼壞東西,就像小醫生你!」

    這叫什麼話?難道我是好東西?不!我不是東西?不!不!不!張崇弛忙止住胡思亂想,將注意力放在爐中浮著的那根騎士槍上,手微微一招,騎士槍落在他的手中。

    這根騎士槍長約兩米,神秘銀和風磨銅交錯,每一根都細若髮絲地交織在一起,使整個槍泛起淡淡的金色,原來蛟筋的位置,已化為一條紫色的龍紋,從槍尾盤旋著直至槍尖,每一片龍鱗都是由幻彩冰晶組成,仰著室外透入的陽光,閃動著七彩幻光。槍尖中央以神秘銀和風磨銅為架,外面由晶瑩的蛟骨骨珠凝成。大地玉心鑲在槍尖和槍杯的交接處,綠中帶紅的流光閃動,就像隨風飄動的槍纓。

    槍不熱不涼,入手微溫,輕輕握住,居然還有微微的彈性感覺,就是握手處包了一層橡皮,手感極佳。他微吸一口氣,用最基礎的騎士技試了兩招,感覺這槍就像是長在他的手上,意到槍到,隨心所欲,根本沒有一絲的不方便感。

    好槍!除了這兩個字,他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形容詞。當他把槍往地上一駐時,就見歐冶子和鍾鐵錘全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不,是看著那根槍,雙手十指亂動,好像急不可待要撲上來試試的樣子。

    「給!」他將槍隨手丟給歐冶子。歐冶子手托長槍,口中不斷發出「嘖嘖」之聲:「小兄弟,我今天算是開眼界了,你身上的寶貝還真不少,居然將珍寶舫的奇珍都弄到手了,連番意外之下,還能煉出這把槍來,奇跡啊奇跡!」

    鍾鐵錘在邊上嚥了一口唾沫說:「師父,你還是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試試這槍的特性吧!五色神器火都出來了,要是真是神器的話,師父必須回族裡晉陞神匠師一職!」

    「就算是神器,我也暫時不晉陞神匠師!」歐冶子癡癡地望著手中的騎士槍說。

    「為什麼?」鍾鐵錘大惑不解,要知道晉陞神匠師可是每一個矮人畢生的夢想。歐冶子舉著騎士槍說:「神匠師煉出的第一件神器要沉入夜郎灣,你覺得我捨得這槍剛一出世,就毫無作為地成為祭品?我也兩百多歲了,那些虛名早看淡了!更何況,嚴格說來,這槍不是我鑄出的,而是小兄弟的成功,不僅是主要材料是他提供的,而且最後的淬火工序沒有他,我們也是功虧一簣啊!」

    張崇弛笑著說:「還是先試試槍吧!誰知是不是神器,你們倒先自找麻煩了!」

    歐冶子雙手一振,抖了一個槍花,說:「可惜太長了一點,否則,這種血肉相連的感覺讓我都想改使騎士槍了!」

    語音未落,槍柄頂端的大地玉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綠光一閃,整根騎士槍居然縮了半米多,變廠正適合歐冶子使用的長度,讓三人全愣在當場。半晌,歐冶子才歎息說:「靈性!神器有靈,起碼是中級神器。小兄弟的那位兄弟有福氣了!」

    「快試試!」張崇弛和鍾鐵錘別說中級神器,就是低級神器也沒見過,催著歐冶子試槍。歐冶子開聲吐氣,右手握槍,左手一拍槍尾,只見槍尖森然吐出一道三色槍氣,晶光瑩瑩,讓人隔老遠都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張崇弛兩人正待叫好,歐冶子卻神色頹然地放下槍說:「怎麼會這樣?明明感覺這槍靈性十足,為什麼放出的槍氣只有三色?雖然比終極矮人器要高上一個等級,但絕達不到神器級別,就連最差的神器也不是,只能稱為準神器!」

    張崇弛說:「這裡有什麼講究,准神器不好嗎?」

    歐冶子不死心地試著騎士槍,每一試,槍氣都是三色,洩氣地說:「高級別的物品在我們辨器秘法的激發下,會放出不同光華。像極品精靈器、終極矮人器都是單色光華,准神器性質的,如六大精靈器,其光華為三色。神器的光華至少為五色,高級神器為七色,傳說中創世神用的終極神器盤古斧為九色。這根槍為三色,應該是准神器。這是老哥做過的最好武器了,可是相比剛才的異像來說,老哥不甘心啊!」

    准神器?那也不錯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過誰手中握有神器!張崇弛一想到這裡,就高興地接過騎士槍,說:「謝謝老哥!我和我的兄弟都謝謝老哥!至於神器,老哥你還是在蛟革上努力吧!」

    就在他將騎士槍收入乾坤袋的瞬間,歐冶子目光一瞥,見正朝著他的槍尾映著落日的陽光,幻出一條七色龍紋,正不斷地游動,不由地神色大變,激動得全身發抖,大叫:「慢!小兄弟,再把這根騎士槍給老哥我看看!」

    拿過騎士槍之後,掏出一塊青銅小圓鏡,將陽光反射至槍尾之上,然後察看槍尾出現的那條七色龍紋。不錯,七色龍紋是自己在游動,而不是因為槍身的晃動而抖動。看著鏡中上下飛舞的七色龍紋,歐冶子仰面向天,一臉的滿足之色,雙淚直流:「祖師夜郎王在上,弟子歐冶子有幸在平生之年,能打造出此槍,雖死無憾!」

    張崇弛推了推歐冶子說:「冷靜!老哥!這槍還有什麼古怪嗎?」

    歐冶子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這是一柄可進化的武器!」

    鍾鐵錘神色大震!可進化?這是尋常的神器都不曾有的特性啊!別看現在這柄騎士槍不過是准神器,可是一旦滴血認主後,可以隨著主人修為的提高而提高。如果主人達到神的修為,這柄騎士槍的等級絕不亞於高級神器,如果主人有創世神的修為,這柄騎士槍就能達到盤古斧的程度。像這種有靈性的兵器不能說是最強,但絕對是最適合主人的兵器,絕對不會反噬,就算主人身死,也要千年之後,才能重新認主。

    歐冶子再次將長槍送到張崇弛手中說:「給它取個名吧!如此有靈性的兵器甚至還會擇主,千萬不能所托非人!」

    張崇弛托著騎士槍說:「那……就叫幻晶龍槍吧!」

    槍身嗡地抖了兩下,似乎認可了這個名字,於是,今後震驚天地神魔的大戰中屢屢提到的幻晶龍槍也算是正式有了名字!他收起了幻晶龍槍,分別給歐冶子和鍾鐵錘口中塞了幾顆藥丸,說:「不許再多說了,你們不僅體力透支,而且都分別受了內傷,必須好好療養!」

    「那是!」歐冶子揮揮手說:「我會在這裡療傷的!小兄弟快走吧!省得我一時改變主意,想將手中的鬼斧換成龍槍!」

    「會嗎?那就給你好了!」張崇弛眨巴著眼睛,一臉的清純。

    「去!」歐冶子笑罵說:「別在這裡誘惑我!幻晶龍槍雖好,但落在我手裡,可能終其一生,也就是准神器的水準,豈不是毀了它?鬼斧就鬼斧吧,好歹也是前輩留下來的終極矮人器,論現在的威力,比幻晶龍槍也只差一線而已!」

    說到這裡,他正色地說:「小兄弟!有一點你必須刻在心上,那就是幻晶龍槍在正式認主之前,絕對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你手中有這樣一件兵器!」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6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五章 異鄉重逢
    出了尋常裝備店,不知是今天的心情好,還是陽光特別明媚,反正看什麼都覺得特別艷麗可愛,張崇弛也便隨著人流慢慢地向客棧方向踱去,該回去吃飯了,幻晶龍槍的煉製過程說起來似乎簡單,可足足費了十來個小時,從早晨到現在太陽夕照,可滴水未沾啊!

    正拐過街角,張崇弛發現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一身騎士打扮,高大魁梧,移動的時候,就如同一堵牆那樣既氣勢逼人,又給人以一種安全感,張巡!十年未見,他好像只是比原來的模樣放大了一圈,讓張崇弛遠遠地一眼就認出前面走的人正是張巡!

    他身形一動,風元素自動繞身,加快腳步向他追去。就在離張巡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心中突然一寒,不及細想,口中輕喊:「水盾!水盾!水盾!水盾!」四張水盾應聲而出,憑空護在他的前後左右。

    在他的左方,有兩個商販正在吵架,內容好像是其中一個佔了另一個慣有的地盤,直吵得面紅耳赤,引了一圈圍觀的人。正是這一群人亂糟糟的時候,其中五個人見張崇弛從邊上走過去,飛快地雙手一抬,從袖底射出一篷篷烏黑的細針。

    水盾不過是銅咒魔法,按理擋不住這些細小的暗器,但張崇弛隨意而生的水盾中還夾雜著一些乘機出來觀光的天一水華,結果就完全不同了!當烏針觸及水盾時,水盾一轉,將烏針飛彈回去。

    發針的傢伙料不到張崇弛的反應如此之快,烏針回飛,猝不及防下,傷了三個,剩下兩個反應快的,將烏針擊飛,結果傷了圍觀群眾中的一些無辜人員,一下子,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邊上的混亂馬上引起了張巡和他的另一位同伴的注意。

    畢竟這是在炎黃城,其城防軍的名義最高領袖和精神領袖都是天騎士霍去病,在這裡鬧事,等於跟霍府的騎士們過不去。張巡兩人對視一眼,飛身撲上,各自出了一劍,逼開兩個未受傷的人員之外,左手飛快地製作了受傷三人的大穴,然後,身子一騰,閃出一縷劍光向兩個退開的未受傷人員逼去。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這兩對人的戰鬥所吸引時,真正的殺手動了,就是吵架的那兩個商販,一個從袖底飛出一顆圓溜溜的雞蛋狀東西直擊張崇弛,另一個右手往自己的菜筐底下一滑,抽出一把淡黃色細長的匕首,往地上一蹲,化為一團黃色煙霧消失無蹤。

    張崇弛不敢怠慢,「柔水護」,這次形成的水膜不是包裝自己,而是包裝那個「雞蛋」,一引一帶,直接送到了那個該張巡動手的傢伙面前,衝著張巡喊:「退!」。張巡只聽見有個十分熟悉可信的聲音喝退,想都不及想,雙腳反點地面,飛退三尺。跟他對戰的那傢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飛過來個什麼東西,手底下短劍一揮,朝那「雞蛋」上斬落,「樸」地一聲,「雞蛋」被斬開後,騰出一股濃煙,黃水四濺,滿頭滿臉地落到那殺手的頭上,「吱吱」有聲,居然將那殺頭的腦袋化了一半。

    「好恐怕的腐蝕劑!」張崇弛想想後怕,幸虧張巡聽自己的退得快,否則,還不知道該怎麼向他交代。張巡也暗自心驚,心頭火起,長劍一回,幻出一團青色的鬥氣,轉斬那個商販而去。

    還有一個!張崇弛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平空消失掉的殺手,乾脆雙眼一閉,附件百米之內的地火水風四元素和光暗能量流轉統統映在他心中的元素輪迴之上。就在離他不足兩米的地方,一股異常的地元素正形成一支利劍狀,隨時可能刺過來。如此近的距離,除非他有皇騎士的身手,否則絕難避開。

    地元素是吧?張崇弛心裡冷笑一聲,天一水華那群非人的存在除了對風元素還有好感之外,對地火兩種元素可感冒地很「弟兄們,開工了,居然有人用地元素暗算我,根本就不把我們天一水華放在眼裡,你們說是不是?」

    「那當然!開工!開工!」

    「慈悲水神,守護之劍,斬邪衛道,蕩平乾坤,水神之劍!」呵呵,張崇弛可沒正兒八經地學過金咒水神之劍,在天一水華的指導之下,倒也像模像樣地現學現賣。隨著他的吟唱,一支銀白色的冰劍平空而生,直劈身邊的殺手而去!

    那殺手嚇了一跳,不是說這傢伙只好幾招基礎騎士技嗎?怎麼連金咒也能動用,早知道他是金徽魔法師,該叫專殺魔法師的那隊忍者豬才對。不過,現在沒他仔細思考的時間,手中匕首一揮,迎上了當天斬落的冰劍!

    他手中的匕首也是一件下級精靈器,能發動地系的遁身追影魔法,才使得他做殺手也一向出師順利,可遇上了水神之劍算他倒霉。精靈器和冰劍一拼,各自破碎成粉,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可張崇弛的冰劍後面還有天一水華的支持,那碎開後的奇寒就連石頭都能凍成冰。那倒霉的殺手渾身顫抖兩下之後,就被飛撲而上的水元素給凍成了一塊六角狀冰琥珀。

    這邊快,那邊也不慢。凡是做刺客的,第一擊不中,就已經失敗了大半,如果連留的後手也被人幹掉,那差不多完敗了。這群有覺悟的殺手很快在張巡和他的騎士同伴聯手下,死的死,俘的俘,迅速結束了戰鬥。

    張巡向他的騎士同伴交代了兩句後,那位騎士同伴押著幾個殺人找城防隊去了,在炎黃城鬧事,送到城防隊手裡,結果就不需要交代了!張巡走到正蹲在地上給幾位被波及的無辜者療毒的張崇弛身邊,見他正聚精會神地為傷者治療,也就等在邊上,直到傷者全都脫離了生命危險,拿著他幾丸許諾能在三天裡讓他們康復如初的藥丸,各自走了後,才雙腳立正,右手捶胸,行了一個騎士禮說:「這位尊敬的魔法師,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以及那伙殺手為什麼在此處刺殺你嗎?」

    張崇弛直起身來,笑著說:「大帥,小將來遲十年,你就不認識我了?」

    張巡看著他那溫和的笑臉,又看看他胸前的銀針醫師徽章上,頓時靈光一閃:「阿弛!你是阿弛!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是銀針醫師了,而且魔法也這麼利害!」

    「你也不差啊!」張崇弛順手捶了他一拳:「劍上已經出現青銅鬥氣,而且邊緣還有淡淡的銀色,可見已到了金星騎士的頂端,隨時可能突破到皇騎士!這份成就,恐怕連霍師父也要忍不住稱讚幾句吧!」

    張巡憨憨地一笑說:「在別人看來,似乎很了不起,可是我覺得也沒什麼。這事也不用瞞你,我在五年前還是銀星騎士時,在外出遊歷時,遇到一隻銀獸,差點命喪當場,最後還是用了靈犀丹才救回來。也正是靈犀丹的幫助,這幾年才進步特別快,師父說,我很快就會進入皇騎士境界,但想突破到天騎士必定難如登天!」

    張崇弛也知道這是以藥物提升修為的後遺症,要想弄出比靈犀丹更高級的藥物幫他提升至天騎士,還真是比登天還難。不過他並不氣餒,笑著說:「怕什麼?別忘了小將我可是一名醫師,什麼時候煉幾爐丹藥出來,讓你一吃成神都有可能,還怕成不了天騎士?」

    「那是!那是!」沒想到小時候溫吞水一樣的張崇弛現在如此灑脫,連吹牛都會了,張巡順著他的口氣說:「哈哈,哥我就等著這一天呢!還小將呢?爸媽在家信中老是說你是我們村最有出息的孩子,遠近百里聞名的小神醫,我看該我叫你大帥了!對了,你怎麼惹下那麼一群殺手的?」

    「誰知道啊?」張崇弛聳聳肩,心想,應該不會是鬼族,否則水準也太差了,七個人出手都被人那麼輕易搞定。

    正說話間,另一位騎士同伴回來了,眼裡多少有點若隱若現的怒火。張巡問:「王師弟,那群殺手是怎麼回事?」

    王師弟遞過一面木牌,說:「你看,我在殺手的身上找到這個!」

    「誅殺令!」張巡皺著眉毛對張崇弛說:「你什麼時候惹上了深諸部落的權貴?」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是那個史思明搞的鬼!張崇弛笑著說:「我的住處離此不遠,邊走邊談好了!」

    一路上,張崇弛就將無意遇到楊玉環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有那個王師弟在,水神宮殿的事就省略掉了,只說自己三人機緣巧合,誤打誤撞才通過失落山脈,到達炎黃城。想來那個史思明也不甘失敗,猜到他們可能會到炎黃城來,才派出殺手來追殺自己!

    「那楊玉環有沒有危險?」王師弟急著問。

    張崇弛微笑著說:「兄台應該就是王壽漢吧!楊玉環來炎黃城正是為了找你!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絕沒有生命危險,史思明還指望著將她抓回去討主子安祿山的歡心呢!」

    王壽漢點點頭,追問說:「楊玉環現在哪裡?」

    張崇弛說:「應該就在我的住處吧!我們馬上就會見到她了!」這話一出,王壽漢顏色大變,目光下移時,正看到張崇弛掛在腰間的乾坤袋,更是渾身顫抖:「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居然會把最心愛的乾坤袋送給你,還跟你住在一起?我要跟你決鬥!」

    ps:首先向航班有誤大大致敬,其次向航班有誤大大致敬,第三向航班有誤大大致敬!看到貼子後,幽谷特地咨詢了試用過的朋友和一位老中醫,結合起來,想試一下決明子的大大注意三點:一、大量飲水,尤其是在夏天,千萬別脫水!二、每天二十多分鐘快步走鍛煉不能缺,以保證腸道正常蠕動!三、用量問題:對未接觸過的大大一開始每天一兩的確太過,但也不至於像大大說的那樣,用兩錢就瀉個不停。決明子有通便作用,各人體質不同,耐受程度不同,日常生活習慣的不同,都會影響用量,分別用三五錢到一兩不等!大致上說,可用每日大便次數來衡量,一日排泄三四次為宜!可用三錢開始,根據反應增減。所幸除此外,決明子沒有其他副作用,用太多了,停用一兩天就恢復!否則,幽谷就該成千古罪人了!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7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六章 兄弟情深
    「決鬥?」張崇弛驚訝了一下後,不由地哈哈大笑,拍著王壽漢的肩膀說:「王老兄,你是把我當成情敵了吧?」

    「難道不是嗎?」王壽漢對張崇弛隨隨便便拍他肩膀的舉動很不自在說:「我告訴你,只有真正的漢子才能配得上楊玉環,如果你不敢接受決鬥,馬上給我離開她的身邊!」

    張崇弛說:「那就離開吧!」

    「你!」王壽漢氣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張巡在邊上冷眼旁觀,聽出幾份端倪來,而且剛才張崇弛說到楊玉環時,也沒什麼特別親呢的口氣,絕對不像是提到戀人的樣子,他拉著王壽漢說:「王師弟,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弟弟跟楊姑娘應該只是普通朋友!」

    「是嗎?」王壽漢的目光仍盯著張崇弛不放。

    愛情讓人盲目和衝動,但不至於讓人的智商也降得這麼利害吧!張崇弛輕歎一聲說:「剛才可能是我說得有點問題,我的意思是,楊姑娘跟我去霍府拜訪兩位都不住,就在邊上的嘉鴻客棧包了一個獨院,我住前院,她和婢女香兒住後院。這麼解釋,你該明白了吧!」

    嘉鴻客棧就在霍府邊上,設計條件好,有錢人往往包個獨院,僕人住前院,主人住後院,前後院的距離和間隔絕對不會讓人產生什麼非非之想。王壽漢的神情頓時有點尷尬起來,遲疑地說:「那乾坤袋呢?那可是楊姑娘最心愛的東西之一。」

    張崇弛說:「因為楊姑娘弄壞了我的一樣東西,心急之下,就把乾坤袋賠給我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貴重,要用乾坤袋裡賠?」

    張崇弛搔搔頭,說:「她簽走了我的一隻寵獸!」

    「不可能!」王壽漢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她已經有一隻寵獸五彩鸚鵡了,又怎麼可能簽走你的寵獸?」

    張崇弛一臉的不在乎:「安啦!我說老兄,馬上就見到人了,我說這種低水平的謊話能騙得了誰啊?實話跟你說吧,我在失落山脈中得了一隻蛟卵,只要以鮮血滋養催化,就可以孵出一條金獸下級的天水王蛇。可這期間發生了一些意外,結果造成楊姑娘的五彩鸚鵡死亡,也讓她意外地與天水王蛇訂立血契。為了補償我,她硬是將這只乾坤袋賠給我!」

    王壽漢長長地說了一口氣,如果男女之間,還斤斤計較物質的東西,賠過來賠過去的,就絕對不是什麼戀人關係。拿自己來說吧,楊玉環要什麼不是直接給,哪用得著她回報?何況,如果真是金獸下級的寵獸,這只乾坤袋只能算以一賠十,甚至有以一賠部或以一賠千。

    他面對張崇弛退後兩步,左腿後伸,右腿微屈,以右手撫左胸,左手筆直前伸,鄭重地說:「張崇弛醫生,剛才誤會你了,我銀星騎士王壽漢在此向你鄭重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這是騎士最鄭重的道歉,接受道歉者甚至還可以向他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正義,哪怕賠上性命,騎士也要為你完成!張崇弛雖然對王壽漢的莽撞衝動不怎麼欣賞,但對他能直視自己的錯誤,勇於承認,並承擔由此帶來後果的行為十分欣賞,忙依照正式禮節,以左手撫右胸,說:「銀針醫師張崇弛接受你的道歉!」接著以右手握住他前伸的左手,這期間,張崇弛沒多說一個字,表示他完全放棄要求王壽漢為道歉而執行要求。

    王壽漢直了身子說:「好兄弟!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一聲。楊玉環賠你的不足之數,以後有機會,我會給你補上的!」

    「那倒不必了!」張崇弛笑著說:「當時楊姑娘賠我乾坤袋時已經說好,我們之間兩清了,王大哥就不必掛在心上了!何況,如果我真需要王大哥什麼東西,王大哥你好意思不給點!」

    王壽漢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不錯!不錯!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一路走一路說,轉眼就到了嘉鴻客棧,看著王壽漢急匆匆地往後院跑,張崇弛一把拉住正想跟上的張巡說:「大哥!你就不用跟上了吧!人家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想說些體己的話,不需要你這只特大號燈籠在旁邊晃啊晃吧!」

    「這倒也是!」張巡說:「那乾脆我在這裡賠你吧!我想知道咱們村的情況。這十年來,爹媽只給我來了五封信,除了誇獎你之外,就是訓斥我,村裡的情況不說,自己好不好也不說,真是急死人了!」張崇弛當然知道張巡老爸張飛和他老媽吳氏的脾氣,能有信已經是夠好了,如果能說出又詳細又體己的話,那才叫有鬼!

    「先不慌,難得我們兄弟重逢,你看看這桿槍如何?」張崇弛從乾坤袋裡拿出幻晶龍槍,往張巡的手中一塞說:「這可是我找歐冶子給你定制的,試試看,合不合適?」

    「是鬼斧神工歐冶子打造的?」張巡又驚又喜:「還定制?阿弛,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整個炎黃城,都只有霍師父從他那裡買了一件極品矮人器!」

    「機緣巧合認識的!」張崇弛淡然說:「其實歐冶子也是性情中人,沒有傳說的那樣古怪!為了幫我打造這桿幻晶龍槍,還賠上了不少神密銀和風磨銅!」

    別的不用說,光歐冶子三個字就已經是極品矮人器的保證了。張巡端詳起手中的幻晶龍槍,首先就被那優雅的霸氣給吸引住了,強烈而又內斂,似乎隱隱中含著巨大的爆發力,正適合自己的性格。在掂了掂重量之後,試著比了幾個槍式,感覺自己的手好像長了一截,那槍尖所到之處,就是他手指到處,隨意而發,心動槍動。

    「好槍!」雖然不知道威力怎麼樣,但那股貼心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老友,讓他再也不想放下。張崇弛微笑著說:「不只是手感好,威力更棒!」

    「是嗎?」張巡已經有點喜出望外了,極品矮人器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他雙手握槍,青銅鬥氣源源不斷地注入槍內。幻晶龍槍槍尖一亮,吐出一道槍氣,在青銅鬥氣上方,隱隱然顯出紅黃藍三色:「准神器!天哪!居然是超越了矮人器的准神器!阿弛,我該不會看錯吧!」

    當然沒錯!張崇弛笑著說:「喜歡嗎?」

    「喜歡!喜歡!」張巡不僅笑得有點發傻,就連點頭也點得傻氣十足!

    「喜歡那就快滴血啊,萬一幻晶龍槍認主前被人搶了,我可不負責任!」張崇弛見他高興成這樣,大感得意和滿足:「還記得我們以前許下的誓言嗎?你要用手中的槍去守護弱小和正義。如果沒了槍,拿什麼保護我這樣既弱小又正義的主角?」

    張巡也笑著說:「你就吹吧!滴血認主那是神器才需要的事!」

    「也許這是一件神器也說不定!」張崇弛無傷大雅地開著玩笑:「該不會區區一桿槍就將你嚇著了吧!我的大帥!」

    張巡依言咬破食指,往幻晶龍槍上滴了三滴血。只見幻晶龍槍的槍身像海綿一樣,將那三滴血一吸而入,接著,整桿槍像通了電的日光燈一樣亮了起來,在濛濛的紅光下,似乎有無數彩色的細流在流動。細流越流越急,最後凝在槍尖,化為一個金色的徽記破空而出,在兩人頭頂上繞了一圈,沒入張巡的眉心。

    張巡渾身一抖,頓時明白了幻晶龍槍的一切,「化!」,幻晶龍槍伸出了半米,正好形成張巡所用的最佳長度,渾身金光銀線一收,化為青銅模樣,就連槍尖的晶光也收斂起來,大地玉心化為無數的槍纓迎風起伏,看起來就如同一桿普普通通的槍,在他的青銅鬥氣灌注之下,槍尖生出一條半米長的槍氣,也不再隱含彩光,只是一味的青。他試著點了一下院中的石柱,「嗤」地一聲,如尖銳的利刀穿過豆腐。

    試過威力後,他回槍一抖「收!」幻晶龍槍頭尾相銜,化成一隻小巧的青銅色臂箍戴在他的右上臂,憑空為他添了一線威武之氣。他對張崇弛笑著說:「別看它現在退步了,只有終極矮人器的水準,但那是最適合我的水準,否則對我今後的發展不利。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它放出七彩神光,傲視天下的。」

    像是回應他的話,幻晶龍槍「嗡」地一聲抖動了兩下,幻出一縷三色彩光在陽光中一閃而沒。兩人哈哈大笑,張巡前跨一步,單膝跪地,右手捶胸說:「我,金星騎士張巡以騎士之神軒轅的名義起誓,終身效忠於張崇弛,以我性命守護他的平安快樂,不離不棄!」

    發完誓後,已經止血的指頭又自動破開,在自己的額頭劃了一個怪異的圖案。這是,空中有金光閃過,那個血色的圖案憑空消失。騎士效忠之誓,一位騎士終身只能使用一次,只能向一個人發出這個誓言,若有所違,這個血色圖案必在額頭顯出,洗都洗不掉。任何種族,任何人看到額頭有這個圖案的人,就可以直接追殺,憑他的頭顱向騎士協會要求終身供養。

    張崇弛將張巡拉起來說:「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張巡笑著說:「反正要效忠一人的,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家兄弟!就像你這槍,反正要便宜一個幸運的傢伙,不如便宜了我!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有這麼個解釋法?張崇弛正想開口,王壽漢和楊玉環、香兒從後院走了出來。王壽漢將張巡拉到邊上說:「張師兄,你看,師父的計劃加上你兄弟和楊玉環如何?」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7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七章 尋神行動
    張巡略一沉吟說:「我兄弟當然沒問題!我可以用性命擔保他的品性,在職業上他是銀針醫師,而且對藥物研究特別在行,此行困難重重,中毒、受傷都有可能,能有一位銀針醫師跟隊,我們的成功可能性將大增。只是楊姑娘……」

    王壽漢說:「你別小看了環妹,她現在可是水系魔導師級的人物,而且還擁有金獸下級的寵獸天水王蛇,論實力恐怕只有師父能與之相抗!」

    張巡說:「我不是說她的實力……」

    王壽漢急急說:「我可以為她擔保!環妹為人精明能幹,心思細膩,當年在中原國京師時,有智慧女之稱。現在她跟哥哥裂土國國主楊國忠已經鬧僵了,幾乎已經沒有能影響她立場的勢力,絕無可能洩露對我們不利的信息。更關鍵的是她告訴我,此次在失落山脈之中,得你兄弟的幫助,她獲得了水神傳承。」

    「什麼?」張巡驚說:「楊姑娘獲得了水神傳承?」

    「沒錯!她本來是地系銀徽魔法師,在獲得水神傳承後,直接晉級到魔導師境界,而且十年之內,絕對能達到大魔導師的境界,有生之年,甚至連魔法神……」王壽漢滿臉興奮地說:「這豈不是在另一個層面證明了我們的行動是有價值的!」

    張巡說:「這事,還得先請示師父吧!」

    王壽漢點頭說:「不錯!我們帶他們一起過去吧!這事早點定下來,早點行動才好!」

    張巡點了點頭,回身跟張崇弛把請他到霍府的事說了。一行人略作收拾,退了客房,跟著張巡去了霍府。霍去病一聽說是張崇弛來了,忙叫管家大開中門,拜出最隆重的迎接儀式,鬧得管家心頭那是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就怕自己無意中得罪了這個大人物。

    張崇弛其實對這種所謂的隆重儀禮也頭痛地要命,無奈之下,只好依規依矩地微笑、回禮、行進、入室、落座、接茶……一整套動作下來,比看了一天的病人都累。幸好他出來的時候,隨手帶的幾本書裡有《禮記》,前幾天剛好讀完騎士禮這一篇,所有的要求還記得七七八八,才不致於出現失禮。楊玉環就更是應付自如了,在中原國京師,她從來都是周旋於高層,這種禮儀對她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應對得比張崇弛還得體。正是兩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規矩氣度,讓管家越發地認為這兩位年輕人也許是哪國的王子公主,至少也是名門世家之後,否則一個普通老百姓,誰懂得那麼多的禮節?這個認識讓他對張崇弛恭敬得近乎諂媚,與張崇弛初次拜訪時的態度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不容易應付完所有的禮節,霍去病帶著他們到書房入座,管家和僕人們依例退下後,張崇弛癱坐在一張紅木椅上,毫無風度地說:「霍大叔,我知道你怨我這麼多年沒來看你,可你也犯不住用這種酷刑來對付我啊!」

    霍去病終身未娶,沒有什麼子女,現在見張崇弛如此近乎於耍賴的表情和動作,打心底浮起一種父愛的感覺,看他的眼光幾乎像是最寵溺的父親看著撒嬌的子女,臉上慈愛的笑容是疊了一層又一層,笑罵說:「這下子知道你霍大叔厲害了吧!哼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放霍大叔的鴿子,而且一放就是十年。」

    張巡和王壽漢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他們平時受霍去病的訓斥和磨煉多了去,何曾見過他的這種表情?這個張崇弛的魅力還真不是普通地厲害!

    「知道啦!」張崇弛吐吐舌頭說:「可也不見得你霍大叔去看看我啊?害我的騎士技基礎是練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沒有升級技能,鬱悶啊!」

    霍去病目中精光一閃,右手一晃,還沒等張崇弛反應過來,就在他身上已經連拍十八掌,收掌退後,端起茶時,室內的幾個人才剛剛明白他出手了!不愧是天騎士,好強啊,就算張崇弛有大魔導師的水準,楊玉環也是正兒八經的魔導師,但面對霍去病時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

    在明白了張崇弛的修為之後,霍去病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錯!你的基礎騎士技練得比我當年還紮實,前途無量啊!」

    張崇弛不以為然地說:「我看是前途無亮吧!剛剛張巡大哥可是說他的基礎技不過練了一年零七個月就通過考核,晉陞銅星騎士了。誰見過哪位騎士光基礎技就練了十年?」

    霍去病豎起兩根指頭說:「說明兩點,第一,巡兒的資質極佳,又加上年幼時在他父親的打鐵店裡經過鐵匠系統訓練,所以才能練得特別快,將常人七八年才能完成的基礎技用了一年零七個月完成!第二,基礎技是一切騎士技的基礎,像你這樣本來資質也不錯,三四年就能完成,卻一直堅持練了十年的,也不是沒有回報,以後你要是練晉階騎士技,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還有這麼個說法?那為什麼不乾脆讓大家都先練上十年基礎技,再教別的?」張崇弛沒想到這裡頭也有學問。

    霍去病苦笑說:「誰能耐得住這個寂寞?而且還有個心理狀態問題,如果大家都學習晉階騎士技了,而你仍在學習基礎技,即使練得再好,也不得獲得正常的晉階,心理難免會滋生一些鬆懈、自卑、不滿等情緒。這些情緒一生,其結果必定是越練越糟,如果不能及時克服,說不定一輩子都在能練不到金星騎士的境界。誰見過像你這樣能心情不波地練了十年騎士基礎技的怪胎?」

    張崇弛什麼都不怕,就怕人誇,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說:「我就算比人家要好一點,也不用拿怪胎這種超級名詞誇我吧!要知道我的本職工作是醫師,練騎士技只是業餘愛好,又沒人指點,就以為大家都是這麼練的,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滿、自卑和鬆懈情緒。」

    原來純真也不是沒有好處!霍去病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那以後是不是可以考慮跟霍大叔練騎士技啊?雖然天騎士這一階除了努力之外,還要有天運,但憑你的能力,只要認真練,霍大叔保證你在五十年內就可以達到皇騎士的境界!」

    五十年?張崇弛伸了伸舌頭,他可不是怕苦,而是用這麼長的時間用來練枯燥的騎士技,太浪費了吧!深藍寶石大陸還有大片的好地方等他遊歷,還有大把的病人等他救治!他不答好,也不答不好,轉移話題說:「對了!我剛到炎黃城時,聽管家說,霍大叔您和大哥、王大哥出門辦事去了,一切還順利吧!」

    霍去病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也不說破,畢竟學騎士技也是一個辛苦活,在他沒想清楚之前,強迫學習是沒什麼效果的,便隨著他的話題說:「不錯!我們是遇到了一件大事。至於結果麼,呵呵,你是信不過霍大叔,還是信不過兩位大哥?」

    「不敢不敢,霍大叔你千萬別給我扣帽子,我怕怕!」張崇弛連忙搖手。

    這時,張巡雙手前抱說:「師父,方纔我跟王師弟商量了一下,想請阿弛和楊姑娘加入我們的後續行動,不知……」

    「弛兒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也確實需要一個好醫師。」霍去病沉吟說:「楊姑娘應該是個魔法師吧!什麼級別的?」

    「水系魔導師。」楊玉環開始對他們隱約提到的行動感興趣了,王壽漢每次都欲言又止,想來關係重大。越是有風險的東西,越有巨大的利益在裡面,能分一杯羹也好。

    楊玉環也就二十開外,居然已達到魔導師的水準,可以說是深藍寶石大陸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天才,一個可以遠距離、大範圍施展魔法的魔導師,對自己等人的行動將大有幫助。霍去病臉上驚容一現,又變成喜色說:「想不到楊姑娘的等級如此之高,不知楊姑娘師從哪位高人?跟水系大魔導師小喬有什麼關係?」

    王壽漢在邊上說:「師父,環妹是地系大魔導師劉基的記名弟子,還沒正式拜入師門,算是自修的魔法師。她之所以能在水繫上等級如此之高,是因為她在失落山脈獲得了水神傳承。」

    「水神傳承?」霍去病的臉上頓時一片嚴肅:「這麼說來,神之傳承的確存在?」

    張崇弛說:「不錯,此事是侄兒跟楊姑娘親歷,在失落山脈的迷幻森林深處,我們遇到一處深不見底的水潭。想不到那潭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海眼,在海眼深處,有一座水神宮殿,楊姑娘正是在水神宮殿中獲得了水神傳承,從地系銀徽魔法師轉為水系魔導師。」

    霍去病說:「既然你們曾親歷神之傳承,對我們的後續行動一定更有幫助。事實上,我們上次出門,為的是一張地圖。據說在那張地圖上標有騎士之神軒轅宮殿的位置,能進入軒轅宮殿者可以獲得騎士之神的傳承。」
阿不拉 發表於 2007-12-31 17:18
卷三 神之傳承 第十八章 迷園老人
    哇!尋寶啊!張崇弛大為興奮,好奇地說:「什麼地圖?到手了沒?可不可以拿出來看看?」

    霍去病笑著說:「不用這麼緊張吧,地圖已經到手了,你們又已經加入此次行動,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他從貼身處拿出一張泛黃的古羊皮,在羊皮之上,被人用火烙上一張極華麗的圖案。羊皮是黃色的,而線條是褐色的,本來跟華麗兩字相差十萬八千里,可是那線條構成的圖案除了用華麗來形容之外,張崇弛找不到第二個詞。

    圖案是一座宮殿,背景用輻射狀的線條畫出萬丈金光瑞氣。殿前是一座牌坊,三門四柱十二樓,六對獅子滾繡球,虯勁突出的線條表明整個牌坊是由一整塊玉石刻成,刀刀入微,精細得無以倫比。牌坊後面是大殿,殿前十二柱,座下分別刻著天馬、獨角獸、麒麟、龍、獅鷲、鳳凰、翼虎、七色馴鹿、鷹嘴豹、風狼王、金猊和白象等傳說中軒轅十二神侍的座騎。整個大殿氣勢宏偉廣博,似乎也是由一整塊的石料,直接以斧劈成,每一根線條都讓人感覺驚心動魄。如果說之前,張崇弛看過的水神宮殿如江南煙雨中執紅牙板的小姑娘的輕唱,這軒轅宮殿就如塞外風沙中以劍扣盾的大漢悲歌。

    好半天,他們的目光才再次從圖上收了回來,張崇弛說:「這就是軒轅宮殿的畫像吧,在哪兒呢?怎麼走?」

    霍去病說:「根據可靠的消息,這座宮殿在天神山脈以北的某處,至於具體的位置要從地圖上找。」

    張崇弛又從羊皮上找了半天,沒找到任何類似地地圖的東西,不由奇怪地說:「地圖呢?」

    「這張就是地圖啊!」霍去病揚了揚手中的羊皮說:「但我們看不出來。據說當年留下這張地圖的人在上面施了禁制,只有真正解開之後,整張地圖才能顯現出來。」

    「是嗎?」張崇弛閉上眼睛,靜靜地調動神識,以他習慣性地方法去感應那張羊皮紙,感應來感應去,就算直接將它分析到光暗兩種能量和地火水風四大元素,都感應不出羊皮紙上有什麼異常,只好放棄地張開眼睛,正看到楊玉環也以同樣的動作張開眼睛。落在霍去病的眼裡,他哈哈大笑:「感應不出什麼東西吧!這禁制乃神之禁制,早已超越了魔法的範疇。」

    張崇弛心想,要是能那麼簡單地解開這張羊皮紙之謎,估計也輪不到他們現在在此感應了,苦笑著說:「那要怎麼樣才能解開這個禁制?」

    霍去病難得地聳聳肩說:「我不知道!」

    「那麼你知不知道誰能解開這個禁制?」

    「我也不知道!」

    「那不是沒得玩了?」張崇弛一陣洩氣。

    霍去病笑著說:「可我知道誰知道能解開這個禁制的人是誰!」

    暈!這麼繞口令式的話也能歸納出來,算你狠!張崇弛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去病說:「霍大叔,你在玩我是不是?你乾脆說,你能從別人那裡知道誰能解開禁制不就行了!」

    霍去病一副我就玩你,又怎麼啦的樣子說:「也許不是找人,是找東西或者是找方法也說不定!」

    張崇弛說:「行了!別再繞下去了!正題!正題!我們正式找軒轅宮殿之前,該先找誰?」

    「迷園老人!」霍去病說:「只有這個人才知道那些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東西,就算他不知道,也會知道誰能知道!」

    張崇弛捧著四周到處飛小鳥的腦袋說:「大叔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霍去病環顧大家,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大家休整休整,明天出發。」

    張崇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大叔,那樣的話,恐怕我沒法參加了。我答應了一位朋友,過幾天要到古越國給他父親賀壽的!」

    霍去病見他那副樣子,馬上醒悟過來說:「是女孩子!」

    張崇弛點頭!不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糟!霍去病一副瞭然的樣子,說:「你知道迷園在哪裡嗎?就在古越國龍城郊外,這下不耽誤你的行程吧,我的大男孩!」

    順路,原來一切都順路,張崇弛也就沒反對意見。出霍府後,去跟歐冶子告別,被歐冶子死活拉著傳授什麼製器手法,整整折磨到第二天中午,把那些密訣背得滾瓜爛熟,才兩眼發黑地回到霍府,跟著意氣風發的霍去病、張巡、王壽漢和楊玉環踏上了去古越國的路。

    一行人趕到古越國時,張崇弛算了算日子,發現離西夷光的父親壽辰還有五六天的時光,就跟著霍去病連龍城也沒進,就直奔迷園而去。

    迷園建在龍城東南大約三十里之外的一處湖心島上,四周綠楊低垂,碧水橫流,青草平湖。這裡往西南就是炎黃城的地界,往西北是古越國,往東是天香鎮,第一代的迷園主人就是從三國的國主手中贏走了迷園方圓十里的土地所有權,並讓他們立下永不侵犯和徵用的誓言。當然,作為代價,這三國如果出現危機,皇族嫡裔可向迷園求助,由迷園保證他們的安全。至於今後他們復不復國,怎麼擺平危機,就不管了!

    既然是有求於人,霍去病一行人也不敢太過放肆,到了碼頭,見連條船也沒有,就靜靜地等在碼頭邊上一處「客候亭」中。張崇弛忍不住嘀咕說:「人家只有候客亭,哪有客候亭的?再說了,我們在這裡干坐,人家知道有客人上門了嗎?」

    霍去病說:「迷園自建立以來已有七百年的歷史,規矩向來如此,就算中原國皇帝到此也只能這麼等!」

    「中原國的皇帝到過這裡嗎?」

    「好像沒有!就那麼一說,我們還是等吧!」

    「是!」張崇弛口中回答是,可心裡還是覺得彆扭,又干坐了兩刻鐘後,忍不住躍到亭中的棋盤桌上,對著客候亭三字橫看豎看。還別說,什麼事看多了都能看出個明堂來,他發現那「客候亭」三字並不是寫在一塊匾上,而是由三塊匾拼成的。既然可以拆裝,那我就給你改改,三下五除二,還沒等別人有所表示,他已經將匾拆開,重新拼成「候客亭」,掛了回去。

    「候客亭」匾一掛回去,就聽到湖面上憑空一聲鐘響,整個湖水開始抖動震盪不已。「闖禍啦!」這個念頭剛掠過張崇弛的心頭,就發現前面的湖水一陣嘩啦啦響動,從湖底升起一條由漢白玉砌成的走道,從碼頭一直伸到湖心島上的迷園大門口。

    看樣子好像不是闖禍,張崇弛懷著惴惴的心情走到碼頭,伸腳試了試那條走道,發現堅實得很。這時,從島心傳出一個聲音:「貴客臨門,為何不上白玉登天道?莫非嫌我迷園老朽迎接來遲?」

    聲音平和淡然,似乎只是輕輕說來,卻滿湖皆聞。張崇弛伸了伸舌頭,白玉登天道,你老頭以為自己是誰啊?天上的大神不成?霍去病給他遞了一個「不得惹禍」的眼色,率先踏上白玉登天道,向迷園門口走去。

    到了迷園門口時,迷園大門仍緊閉,那個聲音說:「既然有人能經過白玉登天道入我迷園,我當無條件回答他一個問題,你們想好了嗎?」

    張崇弛忍不住說:「客人上門,主人卻不出迎,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這算是哪門子禮節?」

    「這是迷園的禮節!好,問題回答完畢。看在你是七百年來第一個敢改客候亭匾的人,我附送一點,現在整個園中只有我一個糟老頭,而且行動不便,所以難以給貴客開門。如果你真想進來看看,自己翻牆吧!」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說。

    張崇弛還想說什麼,就被霍去病給摀住了嘴說:「你浪費了一個好機會!」誰都知道能讓迷園主人開口答題的機會不多,而且限制多得要命,如今他開口願回答一個不加任何限制的問題,豈不是大好機會,沒想到張崇弛隨口就讓人家實現了諾言。

    張崇弛這才省悟過來,靠!也是算是無條件回答了我的一個問題。這個聲音悠悠地說:「如果沒別的事,各位可以離開了!」

    霍去病並沒有因為眼前沒人也失禮,以手捶胸,行了個騎士禮之後,右手托出一隻碧玉琢成的烏鴉說:「在下有幸獲得碧鴉令,想求迷園主人一件事!」

    「碧鴉令?」迷園主人輕笑一聲:「想不到當年祖師送給有緣人的十隻碧鴉令中最後一隻會在你手中送回迷園。也罷!你們進來吧!」

    話音一落,門自動打開。奇怪的是,門內居然沒有路,漆黑一片,彷彿萬丈深淵,在門口處有一塊橙黃色的石板,兩米見方,足夠站五個人有餘。看來古怪就在這石板之上,等霍去病等人上了石板站定後,石板微微一亮,大家發現已站在了一處廳堂門口。

    一位伶俐可愛的青衣女童正站在廳堂口,見眾人到來,上前躬身說:「我家主人請各位貴客進堂一敘!」

    這下,張崇弛忍不住了:「好你個迷園老頭,不是說迷園裡只有你一個人嗎?她又是誰?不是說你難以開門嗎?為什麼現在又開了?我看你該改名叫謊園老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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