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難道……
難道這位鬼符祖師,會是那個凶厲難抗的蛟頭魔人?
含情與煙井又對望了一眼,目光之中同時浮起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驚疑……不會的,不會的……
鬼符祖師不是一個無名之輩,要是他有什麼不妥,九幽鬼靈派絕對沒有察覺不出已經明白了竟讓兩人隱隱有了一種正在面對姣頭魔人的錯覺……
想到這裡,兩人已經忍不住臉上變色,心神騖顫起來。
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含情和煙井,兩人同修同練,氣息相通,只是互相對裡眼,已經盯白一己一樣有著相同的感覺。那種奇特至極,難以抵擋的威力,那種引人同悲,共聲一哭的悲痛……
或者……或者……
或者是九幽鬼靈派根本就是和陰陽和合派共同一氣?
這這這……這似乎又不大可能。
從陰陽十二仙這段日子積極爭搶紫柔死後的宗主之位,與方才九幽鬼雲派前任宗主七寶陰師的反應看來,九幽鬼靈派和陰陽和合派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密切的關係的。但是但是……我們兩人卻又是為何會有這樣的措覺?
真的是我們兩個搞措了嗎?
聽說正派三大頭遣出的超級聯合剿魔大隊會不會它就隱躲在這兒?
遍尋不擢蛟頭魔人的所在會不會它就是假藉著鬼符祖師的身份,所以那些正派高手們才會遍尋不獲?含情與煙井想到這裡,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寒噤……
那麼凶狠的怪物,如此殘忍的蛟魔,要是真的鬼符就是它的話,恐伯自己二人己是凶多吉少了……兩人又充滿驚恐地互相望了一眼,彼此的心意就在對望中互傳無誤。
忍不住就偷偷地瞟著這位依然身在空中的鬼符祖師起來…一無論如何,自己姊妹兩人絕對要小心再加小心,不管這個鬼符祖師是不是蛟頭魔人的化身,光看他奇持而又超絕的功力,招惹了他絕對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兒……對於七寶陰師的問題,飛龍也不繼續說明,只是回頭望著陰陽和合派的陰陽九仙,語意又有點沉鬱地道:「紫柔她們……紫柔她們的遣體在哪兒?」
陰陽和合真氣本與紫陽赤陰喜氣同源同根,只是一則飛龍功力強過九人,一則紫陽赤陰本就是比陰陽和合真氣更純粹的氣機源頭,故而在元氣振動牽引之下,九仙已是不由自主地就把飛龍當作了某位不知名的派中祖師起來,對於飛龍的問話,帶頭淫羊公禁不住就吶吶地回答道:「回祖師的話,據弟子們所獲得的消息,紫柔宗主等人確實是已經在種胎之戰中喪生,而屍體……聽說是也隨著蛟頭魔人消失無蹤了……」「消失無蹤?」飛龍聽得心頭一抽,要是紫柔她們的屍體己經氣化消失,那麼儘管飛龍能夠掌握生死的開竅,恐怕也已經是無能為力了。
當然,時過境遷,就算紫柔她們的屍體還在,過了這麼久,恐怕也早就腐敗生蛆,想重新啟動生命的運作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了。
但是飛龍在私心之中,卻還是不放棄這最後的一線希望。
他為了她們而來,如何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是說紫柔她們的遺體已經被催化消失了嗎?」飛龍語意緊峭,追問著淫羊公。
「祖師,」另一旁有個論俊俏懦雅也不會輸給吸日奪月派日瓶書生多少的中年儒生輕輕地插口說道:「關於紫柔宗主的下落,首先還是由吸日奪月派送了訊息給拙荊的……」
飛龍立即轉動目光:「你是誰?拙荊又是誰?」
那個中年儒生立刻恭聲回答:「弟子是陰陽十二仙中的『摘花先生』,拙荊就是弟子的夫人,號為『攀紅夫人」。」
「攀紅夫人?」飛龍仔細看了看一身緞子長掛秀士衫,薄須飄然的摘花先生,和站在他身旁,一身紅裝,肩白肉盈的盛年美女:「攀紅夫人是你嗎?」摘花先生和攀紅夫人最大的相同點,就是兩個人雖然看起來約三四十歲,但是卻同時長了一對水淋淋的桃花眼,讓他們夫妻二人都隱隱透出一股風流纏綿的濃濃風情。
紅裝美女聽到飛龍的問諸,也立即恭敬中帶著一股媚意地回答:「是的祖師,攀紅就是賤妾。」
飛龍又緊接著問:「紫柔她們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攀紅夫人依舊恭聲回答道:「弟子是從吸日奪月派那兒得到的訊息……
飛龍立即回頭,也沒見到他怎麼動作,就颯然出現在吸日奪月派諳人的頭頂之上,綾袍飄飄,來去如風,其動作之快責是電閃迅光不足以形容。
吸日奪月派的眾人被突然閃現的飛龍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防範的模樣。飛龍雙目凝注著前面的日瓶書生:「我聽說過你們好像也有派人參與陰陽和合派的種胎之戰,而且似乎還有人生還,他們現在有在這裡嗎?」
日瓶書生身為吸日奪月派兩大副宗主之一,修為深厚不在話下,便是眼力目光也是極其敏銳,從鬼符突然放光聚壓,長嘯傷人,再加上動情感應的擾心攻擊,在在讓他這個副宗主生起難以力敵的感覺,自然心念警惕,全心防備。
此時飛龍位置倏變,宛如縮空成粟:心裡被嚇了老大一跳,耳中聽得飛龍的問話,心中念頭轉了七八個圈,立即懦雅地淡淡笑道:「鬼符老祖師功法大成之後,果然是與之前迥然不同,日瓶見了也只有讚歎不如的份……」
飛龍雙目不動,只是沉沉地說道:「日瓶副宗主,我不是問你這個……」日瓶料不到鬼符直楞楞地就把他的話給頂了回來,想到鬼符在九幽鬼靈派中素以蠻橫險詐著稱,果然是絲毫沒有任何顧忌。
不過此時鬼符所展現的功法力量,已經毫無疑義,必是九幽鬼靈派第一高手,加上方才看來鬼符似乎和陰陽和合派另有一層外人不知的密切關係,此時翻臉可不是件聰明的事……
吸日奪月派副宗主日瓶書生心中不悅,臉上卻笑得更親切地道:「鬼符長老,日瓶這次會和邪不死派及陰陽和合派諸位好朋友同來,確實也是為了這麼一件事,想和貴派商量商量的……」
飛龍聽他這麼一說,原來這些人此次也是為了紫柔她們而來,便即問這:「是嗎?你們這次也是為了紫柔她們而來的嗎?」
在旁邊的吸日奪月派另一位副宗主月托生女也立即現出純如少女的笑容說道:「沒錯,鬼符長老,我們這次會請鬼火符王幫忙,突然冒昧的進訪,確實是為了紫柔宗主她們四人而來,想和貴派研商研商……」
飛龍轉眼一瞧,對著月托生女稚嫩的臉上純純的笑意:心中浮起了紫柔那也是純真宛如少女的笑容,想得入神,竟有點痴痴地對著月托生女說道:「你的笑容很美……你想和九幽鬼靈派商量什麼事?」
日瓶書生敏銳地察覺到飛龍有點痴迷的表情,立即收口不發一今眼光頗含深意地睨了月托生女一眼。九幽鬼靈派的這個鬼符祖師,會對陰陽和合派的紫柔宗主下落如此緊問,顯然之前含情與煙井的判斷絕對沒錯,紫柔身上必定有那個蛟頭魔人至大威力的根源與秘密。
月托生女眼中感受到飛龍精芒內轉的雙眼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竟讓自己產生一種好像被某種無法形容的力量,帶進了他那神秘的深憶之中的奇待感覺,也不由自主地心神偏動,下意識地一驚,趕緊收意定念,暗忖這個鬼符精擅「牽機引幻」的攝心秘法,別要讓他得隙扣住了自己的神意,到時吃個大暗虧,當下嚴守心旌,依然如花初放般地笑道:「其實之前鬼火符王想要向諸位九幽鬼靈派的朋友們說明的,就正是此事,只不過沒想到鬼符長老突然祭起神術,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飛龍依然深深地望著月妊生女少女般的笑容,口中淡淡地說道:「是嗎?」突然間月托生女感應到飛龍那深憶著什麼的雙眸,滲來一股寬廣無邊,卻又深沉艇庇的悵然,由生生地就透進了月托生女的心房。
月托生女心脈大震,一股濃濃的戚傷之感陡地浮上心頭,週身氣機隱隱跳躍,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微笑。
驚駭中吸氣振元,卻有點不知道從何抵擋起。
「你的笑容好美……」飛龍的語音有點朦朧:「讓我想起了她……」
他的語音是如此溫柔,就像是在對著已逝去的深愛,訴說著綿綿的懷念……」她忽然能完全感受到他邪能融山石的烈烈熱情……她忽然能完全感受到他那能摧大地的濃濃眷戀……
她忽然能完全感受到他那能沸海洋的切切悲傷……
月托生女只覺得一陣感動,鼻頭泛酸,幾幾乎就要流出淚來……
突然一聲沉哼在耳邊響起,背心一暖,一股真元滲入經脈,幫助自己立定心旌,然後就聽到日瓶書生的聲音說道:「鬼符前輩請收法,咱們無怨無仇,無須在本派身上下如此手腳吧?」——接著月托生女神智一清,想起方才那一瞬的感受,日瓶書生一手豎胸捏訣,月托生女身後則是站著一眼美女,一隻素手搭在月托生月托生女恢復了正常,「可以了,把你的真氣收回去吧,氣機回穩,恢復了鎮定……」
月托生女不由得有點怔仲地望著飛龍。
一手背後引壓,擋在月托生女的面前。
位身著淡粉宮裝,娥眉微揚,容貌宛如豔陽般光輝的亮女的背心,正在輸氣灌元助月托生女穩定神念。
即輕聲地對著背後的那位宮裝美女說道:「落日妹子可那個落日妹子聞言即刻收回了手,娥眉依營惕然地輕聲說道:「好個大膽的鬼符祖師,果然心計險詐無比,毫無徵兆地就來這下陰的……」
月托生女想起方才的情形,也不由得心下驚顫,暗呼好險,不由得警惕更甚,連笑容都收了起來。
然而那一股浸淫在那般如海深情的感覺,卻是依然眷戀未退……
那種宛如浸在滿溫深愛的感受,足月托生女這一生所從未見過……
飛龍瞧箸日瓶書生如跳大敞的模樣,不由得有點奇怪地道:「你在說什麼?我手腳?我的手腳可都沒動哩……」
日瓶書生見鬼符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撇開任何關係,簡直半點高手風範也無,不由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也都沒錯,可不是兩手兩腳,什麼部沒動嗎?
心中暗恨,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邪派的超級高人耍賴的工夫,只得呵呵乾笑地道:「是極是極,鬼符長老可不是什麼手腳都沒動麼……」
飛龍聽不出日瓶語氣裡暗藏的譏諷,立即點了點頭道:「是呀,我又沒幹什麼,瞧你那副就想和人打上一場的樣子……」日瓶見飛龍居然就這麼打蛇隨棍抖了上來,聽起來還像是大大地嘲諷了自己呢,不由得氣得差點吐血,卻又覺得不好馬上翻臉,便即收手立定,又呵呵地笑道:「說的是說的是,日瓶倒是太大驚小怪了……」
在場能夠還清醒的諸人,也不是沒有眼力的初修,自然看得出吸日章月派堂堂的副宗主日瓶書生,硬是被鬼符祖師吃得死死的,連翻臉動手都不敢:心中都覺得實是怪異無比。
尤其對鬼符祖師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蠻橫,都在心底盤算著怎麼應付。
飛龍其實沒有那麼多想頭,也不像這些人頭腦裡七拐八彎,只是這麼自然而然地就說道:「你說有個關於紫柔的事要來和我們商量,到底是什麼事?」日瓶書生眼珠子猛轉,曉得這個鬼符祖師緊問著紫柔的下落,必定有些隱密的大關節,便即刻換成了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這個……鬼符長老……我們想要和貴派探討的事兒,可是十分的機密緊要,照理是該等到貴派的宗主產生之後,再來和宗主商討,鬼符祖師如此問,是不是也代表了貴派所有的同修呢?」
飛龍見他這麼說,好像真的有些什麼隱情的樣子,她們的下落,一方面又不好太勉強他把很機密的事說出來方面心急著想知道紫柔她們倒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原本在一旁的陰靈夫人,聽到日瓶書生這麼說,立即在那青慘慘,但是卻仍稱姣好的臉上掛起一抹冷笑:「日瓶副宗主好挑撥的話,先不論鬼符師兄是不是能像宗主般代表我等九幽鬼靈全派,光論你等暗中滲進本派重地,一未投帖,二未獲准,又要怎麼算?」
陰靈夫人身旁的鬼音閻羅也立刻接口道:「是極是極,陰靈長老的話說得極對,你們這些人,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副宗主等級的人,又有那一個是宗主來著?難不們不能代表全派,你們就行了嗎?要說副宗主,咱們現在在場的就有四個……不…就有五個,比起你們可是只多不少哩……」
另一個陰風系的副宗主陰風劍王也桀桀怪笑地說道:「沒錯沒錯,鬼符長老這種威力,本派之中還有那一個人有這個資格和他老人家爭雄?」
日瓶書生不料本來大家爭得要死要活的鬼靈四系,這個時候居然紛紛掉轉風向,口徑一致起來,不由得乾咳一陣,望向了鬼火符王。鬼火符王當然知道日瓶書生望向自己是什麼意思,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陰風副宗主莫忘下,本宗宗主的推派,是以全系之力來論,並非是以個人的功力深淺排出宗主的哩……」
鬼音閻羅「呸」地大罵道:「你這叛徒還有臉在這兒說話?先別說本座認為你根本已經沒這個資格來爭宗全之位,就說方才好了,鬼符長老一招咱們『咒音系』的超級秘術放出來,舉派之中十個裡面躺下了九個半,只剩下咱們這幾個老不死,你還有什麼爭的?鬼符祖師秘法之威,想要滅派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更何況,本座代表『咒音系』,就第一個支持鬼符長老榮登宗主之位!」
鬼音閻羅認為鬼符是以他們「咒音系」的某神秘大法發出如此難擋的威力,橫堅一向最弱的「咒音系」本來就沒有希望和其他係爭奪宗主之位,此刻見了鬼符所展現的音波威力,咒音一系立即聲威大振,馬上就轉向全力支持鬼符了!若是鬼符擔任起宗主之位,保證「咒音系」從此揚眉吐氣,沒人敢再予以輕現。鬼音閭羅後面,另一個「劍鈴系」的副宗主陰風劍王可也不是傻瓜,馬上就跟著大聲說道:「沒錯,鬼符長老術法通天,威力難擋,我們『劍鈴系』也全力支持。這下子你鬼火符王也沒什麼話說了吧?」
鬼火符王見「咒音」和「劍鈴」兩系,居然表達了全力支持鬼符的立場,即刻就閉上了嘴巴,真的無話可說了。
反倒是鬼火符王身後的紅符法師突然大聲說道:「副宗主,你找了這些他派的朋友,確實是連紅符部沒想到,加上我一向和鬼符師兄有點交情,這次恕我不能支持陰符一系,得替鬼符師兄撐撐場面……」說完身形一掠,紅袖飄展,就竄身到了「咒音」「劍鈴」兩人那邊去了。
這一下變起肘腋,鬼火符王一張紅臉都快變成綠臉了:「嘿嘿嘿……好得很……好得很……」鬼火符王張了張口,本來想痛罵紅符法師是叛徒,臨時忽然想到這個詞兒現在可不適合說出口,否則算過來,說不定別人還認為自己更適合被叫做叛徒,只得合了合嘴,怒火猛往肚子裡吞,為免面子上下不來,只得地暗自咬牙地說些應場的話。
日瓶書生沒想到本來還打算挑起鬼靈內部之爭的舉動,竟然變成了促使鬼靈派團結起來的推手,不由得心中懊悔不已。
鬼音閻羅哈哈笑道:「為了不讓別人說話,等咱們宗主落定,再來和鬼火及不長眼的他派細細算帳!本座提議這就讓鬼符宗主就位接符,封為正式的宗主……」陰風鬼王也立即響應道:「好極了好極了,七寶副宗主沒有什麼意見吧?」 |